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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毅善谋,果敢温良,放眼朝中年轻一辈,只有俞镛之能和他相提并论,假以时日,必定是一代良臣。”沐天尧赞叹道。

沐语之心里乐开了花,真想扑到沐天尧的身上,大声告诉他:父王,你看我看我!凌卫剑喜欢的是我,他那么好,那他看中的人一定是好上加好!

“只可惜,虽有良臣,不一定有明主啊。”沐天尧的眼中满是郁郁之色。

“父王不就是明主吗?父王这么年轻,等你活到一百岁,那凌卫剑也是个白胡子老头了。”沐语之撒娇道。

沐天尧看向她的眼中满是疼惜:“傻孩子,尽说傻话,朕倒是想活到那么久,只可惜…”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终于完成了,呕出了一大口血…公主你加油!公主你一定行!(可素亲妈不看好你的智商肿么破…

第30章

出了点墨阁,沐语之心情大好,一路向北,威风凛凛地往沐奕言住的那个偏殿而去。

和前面的花团锦簇、鸟语花香不同,这偏殿前看起来冷冷清清,就连花草都透着几分寂寥,沐语之不由得钦佩起来:这四皇兄居然能在此地一呆就是那么多年,真不是常人啊。

殿前守着两名侍卫,一见沐语之过来,便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公主殿下,陛下有令,四殿下在莫言殿禁足,不能出入。”

莫言殿…这个名字取得倒是真不错。沐语之心里好笑,却瞪圆了眼睛叱道:“我就是找他来算账的,他居然敢欺负我家裴蔺哥哥,他活得不耐烦了吗!”

侍卫们头都大了,硬着头皮道:“陛下就是让四殿下在悔过…”

“你们敢不让我进去试试,我明日就让杨钊打你们五十大板,快让开!”沐语之大声吆喝着,气势汹汹地往里冲,侍卫步步后退,退到了门板上,眼看着沐语之就要撞了上来,只好狼狈地让了开来,叫苦不迭。

沐语之推开门,回头冲着他们笑了笑:“放心,等我收拾了沐奕言就走,我不说,没人敢知道。”

说着,她一脚就踢上了门,得意地哼了一声:不就是演戏嘛,本宫演得也不赖啊。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小太监探头出来瞧了瞧,作为一个皇子,虽然他还未出宫开府,这样的待遇实在寒酸。

正厅门大开着,里面没人,沐语之走到侧房,只见沐奕言正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摊着好大一张宣纸。

“四皇兄你在干嘛?”沐语之奇怪地问。

沐奕言抬起头来,愁眉苦脸地说:“语之,我被父王害惨了。”

沐语之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看着他面前的那张纸,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大堆人名,人名之间还画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线,看起来好像一团乱麻。

“姜贵妃、沐奕颂、瑜妃、沐奕朗、威武将军府…”沐语之一个个地念了过来,趴在那里研究了半天,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一张几个皇子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图谱。

“四皇兄,看不出来,你整日关在房子里,居然能把这些人都弄清楚。”沐语之万分钦佩。

沐奕言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在看,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投靠哪边会死的比较慢一点。”

“你看出来了没?”沐语之见那写着三个皇兄名字的地方都有好几个叉叉,有些不明所以。

沐奕言摇了摇头:“害死不行,我投靠谁都没好果子吃,我只想安安稳稳等到出宫开府,最好父王把我分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让我自生自灭就好。”

沐语之乐了:“四皇兄,原来你是这样的打算,早上你是故意的吧?你不愿意当三位皇兄的枪靶子,情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父王责罚。”

“唉,你都看出来了,只怕父王早就已经回过味来了。”沐奕言有些沮丧,他抬起笔来,在那张宣纸上乱涂了几笔,顿时,那些人名都化成了一团黑墨。

他把笔一掷,拍了拍手,笑道:“不想了,听天由命吧。不过语之,你不知道,早上那几个人的脸色可精彩了,你没瞧见太可惜了。”

沐语之遥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心中蠢蠢欲动,不过她明白,这要是她也依样画葫芦来这么一出,凌卫剑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算了算了。

“四皇兄,快说说当时是怎样的?你怎么会想出这个主意?这种事情下次一定要叫上我,我来帮你呐喊助威。”沐语之兴致勃勃地道。

沐奕言立刻眉飞色舞了起来:“我原以为只能挑几个老头子调戏呢,没想到一进朝房,居然看到了好几个极品,那个俞啥来着,皮肤好的很啊,白里透红,肤若凝脂,另一个傅啥啥的,衣服花团锦簇的,我撕了一条袖子来,原本还想找那个行宫里认识的凌卫剑…”

沐语之惊呼了一声,一脸的忿忿:“你调戏他了?你调戏他哪里了?”

“原本想亲他一下的,可惜没找到他,倒找着另一个俊男,咦,你这是什么表情?”沐奕言有些纳闷。

“哼,你要是调戏他了,我就要调戏回来,”沐语之的眼睛滴溜溜地在他身上打转,“你亲他一下我就…亲你的心上人一百下亲回来。”

沐奕言看着她眉梢眼角透着的喜意,还有嘴角流露的小儿女娇嗔神情,终于明白了过来:“怎么,你春心萌动了?喜欢上那个凌卫剑了?你不是死也不会嫁给他吗?”

沐语之捶了他几拳,嗔怪地道:“四皇兄你也欺负我,我…我那不是气他欺负说,随口乱说的嘛。”

沐奕言啧啧响了两声:“语之你还真善变,你不是喜欢那个姓林的状元吗?怎么一下子就改了?”

沐语之一下子呆了,她这才想起林承锦来,想起自己对他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想起她当初中了魔一样地追求林承锦,想起他在点翠楼里说的那句话…

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了起来,敲了敲额头,苦恼地问:“四皇兄,什么是真正的喜欢?我都糊涂了,难道我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吗?”

沐奕言鄙视地瞧了她一眼:“语之,不是我说你,其实我早就瞧出来了,在行宫那几日,你一瞧见凌卫剑就眼睛发亮,眉眼都和看别人不一样,只怕那时候你就中了他的毒,没人解了。”

“有吗?”沐语之摸了摸自己的脸,喜忧参半,“我看到他恨不得咬他一口,难道这就是喜欢?”

“你们这些人太幼稚了,喜欢谁就要欺负谁,”沐奕言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凌卫剑十有j□j也是对你有意思,不然他这么一个沉稳的吏部侍郎,每天逗你做什么?他要是这种浮躁的性子,父王还能这样重用他?”

“我…他老是欺负我!”沐语之气哼哼地说着,“以后我一定要欺负回来。”

沐奕言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完了,瞧你这幅模样,实打实一个陷入爱河的小女子,哪里还有半分后宫混世小魔女的模样!一定就是凌卫剑了,至于那林承锦,那应该就是单纯的崇拜和仰慕罢了,那家伙的模样还是酷的,难怪你一开始会被他迷了眼睛。”

沐语之叹了一口气,其实接触多了,林承锦这人也还不错,并不是象他的外表一样难以接近,只是他那天在点翠楼说的话太让她伤心了,还是凌卫剑好,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维护她,想着想着,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两个人又嘻嘻哈哈地聊了一会儿,沐奕言说话风趣,对沐语之既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敬而远之,沐语之觉得十分舒服。

告辞的时候,沐语之不让沐奕言送出来,依然趾高气扬地一脚踹开那莫言殿门又一脚踹上,冲着那两个侍卫威胁道:“我好好地教训了他一顿,你们两个,不许去告状,不然要你们好看!”

两个侍卫只好应了,沐语之眼角的余光一瞟,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果然是有人跟着她打探消息呢。

没过几天,沐天尧终于免了沐奕颂在上福宫的责罚,又将三个皇子都叫到紫英阁训诫了一番,终于让他们重回了朝堂,那行宫的风波虽然还是不清不楚,但至此算是暂时告一段落。

姜贵妃母女终于松了一口气,沐奕颂还派人给沐语之送来了一些稀罕玩意儿,说是多谢她在父王面前替他求情。

沐语之依然和以前一样,在宫中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只是明眼人瞧了,都觉得这位后宫中的混世小魔女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行走坐立间偶尔都会自己不知不觉地笑出声来。

眼看着就要到端午了,每年的端午都是京城百姓的一大盛会,除了每家每户例行的包粽子、挂艾蒿、佩香囊之外,民间和官府都会有一些庆典,其中最有看头的就是官府组织的赛龙舟了。今年的端午尤其热闹,据说届时西边的格鲁王有使节到访,礼部和京城府尹忙得不可开交。

每次节庆前后,宫妃的亲眷们都可依礼觐见,一些还未成年的小皇子们也可不用就学,休假数日,一时之间,宫中笑语声声,十分热闹。

裴蔺也瞅了个空,前来探望沐语之,以前沐语之还会抽冷子跑到他那里玩耍,这阵子却有好些日子没来了,他挂念得紧。

沐语之一见他就取笑他:“裴蔺哥哥,听说你被别人亲了一口?滋味如何啊?”

裴蔺居然红了一下脸,沐语之的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

“你…你不会到了京城就成了个断袖吧?不行不行,外祖会骂死我的。”沐语之急得团团转。

裴蔺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行了,操心你自己吧,喜欢的人也会弄错,丢死人了。”

沐语之呼痛,白了他一眼,小声说:“你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人家才没弄错呢,这叫姻缘天注定,活该那只笑面狐就是要落在我手心里的。”

她叽叽咕咕的,裴蔺听不清楚,只是挑了挑眉道:“我听说姜贵妃在帮你选驸马,你可记好了,她选的你一个也别答应,明白吗?”

“为什么?”沐语之很好奇,难道裴蔺也知道姜贵妃对她不怀好意吗?那怎么从来都不提醒她?

裴蔺显然有些忧虑,他四下瞧了瞧,压低声音道:“语之,你在京城,我们全家人都不放心,大殿下就先暂且不说,如果二殿下继承了大统,你母妃曾和先皇后有些芥蒂,保不住二殿下睚眦必报,如果三殿下得势,瑜妃和你水火难容,祖父和我们都商量过了,过几天我就去向陛下求亲,求他让我把你娶回南疆去。”

作者有话要说:裴蔺哥哥,你小心笑面狐使坏哦,居然敢打公主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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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这话简直晴天一声霹雳,把沐语之炸得晕头转向,半晌才哆嗦着问:“裴蔺哥哥你说什么?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难道你说的那个你喜欢的女子,那个让你追到京城来的女子就是我?”

裴蔺盯着她良久,叹了一口气:“傻瓜,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到时候依计行事就好了,只要你到了南疆,随便找个借口说不喜欢我了,不要和我成亲了,到时候你喜欢哪个就和哪个好,谁敢来管我们裴家的闲事?”

“不不不,”沐语之晃了晃脑袋,实在有些弄不清楚了,“你们这算是什么,当初我不想去南疆,你们非把我弄过去,我在那里呆得好好的,你们又一定让我回京,我又不是木偶,你们这样把我拨来拨去,我不答应。”

裴蔺摸了摸她的脑袋,疼惜地道:“要不是陛下下令,我们怎么会把你送回来?你是姑姑唯一留下的骨血,是我们的心肝,你走了以后,祖父成天念叨,做梦都梦到你,他平生最担心的就是你这个外孙女,你忍心让他就这样牵挂着你?”

沐语之心乱如麻:“你们担心我什么?我在这里不是挺自在的,父王正当壮年,有时候虽然会责骂我,但却是真心对我好,我怕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我那三个皇兄得势,顶多也就是给我穿穿小鞋,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你呀你,到底还是太天真了,”裴蔺叹了一口气,“以你的性子你忍得了被穿小鞋?更何况,若是只是穿穿小鞋我们这么担心做什么?实话说,现在太子之争,大殿下的胜算最大,可我们一直怀疑…”

裴蔺住了口没有再往下说,只是忧虑地看着她:“总而言之,公主你听我的,到时候陛下问你的意见,你就说愿意嫁给我就好。”

沐语之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有喜欢的人了。”

裴蔺愣了一下:“是谁?”

沐语之犹豫了一下,想起凌卫剑的叮嘱,只好支吾着说:“我现在还不想说。”

裴蔺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长舒了一口气,笑着说:“好,不说就不说,只要不是凌卫剑就好,他这人可拐不到南疆去。其余的人,包在你裴蔺哥哥身上。”

沐语之瞠目结舌:“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是凌卫剑…”

裴蔺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不要再闹乌龙了,他不可能会喜欢你,你也不会喜欢他,反正以后要见一面也困难,你就别再为了那个乌龙找他麻烦了,我先走了,千万记着我的话。”

沐语之气得不打一处来,裴蔺真是太没眼光了,就算她不说,难道他看不出来凌卫剑和她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吗?

她揪来了漪紫,不甘心地问:“你觉得凌卫剑怎么样?”

漪紫的眸子骤然一亮:“凌大人自然是人中龙凤,无人可比,唉,可惜凌大人他不可能看上公主…哎呀奴婢说错了,真是该打,自然是我们公主不可能看上他!”

这个弯转得有些牵强,沐语之愤怒地拿起手绢绞啊绞啊,差点没把手绢绞烂了。

没过几天,赛龙舟的日子就到了,前一天沐天尧便下诏,今年是龙年,双龙碰头,大吉大利,当与民同乐。后宫嫔妃、皇子、公主都一应跟随沐天尧,亲自前往赛龙舟的罗谷江助兴。

沐语之十分振奋,自从那日定情之后,她只是偶尔能在点墨阁碰见凌卫剑,四目交接,或是匆匆一瞥,虽然那偷偷摸摸的感觉别有滋味,可两人刚刚互表心意,她恨不得能整日黏在凌卫剑身旁,现在倒好,满心的爱意无处诉说,这样怎么解得了渴?

这龙舟大会,凌卫剑总该去吧?这么多人,总没人盯着她了吧?总能找个空两个人甜蜜一下吧?想着想着,沐语之心里便乐开了花。

第二天一早,漪紫就拽着沐语之开始梳妆打扮,上次春猎,沐语之出了这么大的一个洋相,这一次漪紫一整晚没睡好,发誓一定要挽回自家的公主在众人眼中的印象,以求能得个好姻缘。

罗谷江源自西北高原,江面宽阔,春夏两季水流充沛,是京畿地区最大的一条河流。罗谷江流经京城时,被云眉山阻了一阻,山上的雨水汇集于江中,江水便又丰沛了许多,又化成好几条支流,其中一支便流入京城,成为京城一景。

此次赛龙舟选的便是罗谷江在京郊的一处,江面有百米之宽,水流平缓,礼部命人在弯头处搭建了一个高台,直面江面,视线十分开阔。

既然是天子亲临,赛龙舟便不同往昔,先是司天监说了一大通之乎者也的骈文,大意便是自景文帝登基以来,各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实乃天命所归,今日趁此佳节,祭天谢礼云云。

接下来便是礼部主持的冗长的仪式,皇后之位一直空缺,沐天尧一个人站在最前面,他的身后以姜贵妃为首,各个嫔妃都以品级稍后一步,随后便是四位成年皇子,最后才轮到了沐语之等一干公主和未成年的皇子皇女。

沐语之听得脑袋发昏,忍不住便东张西望了起来,凌卫剑就在文武大臣之列,离她不过几十米之遥,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凌卫剑也朝她看了过来,不着痕迹地冲着她眨了一下眼。

沐语之的心怦怦乱跳,好不容易等沐天尧登上了高台,祈告上苍,一溜儿的嫔妃皇子臣民跟着跪拜祈福完毕,开始入座。她身旁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往前走去,她则走得很慢,不一会儿便离沐吟之他们几米远,眼看着就要混入身后的侍卫、太监队伍中去了。

“你这女子倒是有趣得紧,一直鬼鬼祟祟的。”忽然,有个声音在她身旁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往旁边一瞧,只见一个男子正冲着她笑,他的皮肤是十分健康的古铜色,鼻子高挺,嘴唇略厚,个子高大,整个人看起来英武且略带煞气。

“番邦蛮子说什么呢。”眼看着偷溜的计划被他戳穿,好些人都朝她看了过来,沐语之有些生气:那人虽然说话很流利,但总带了一股生硬的味道,再加上他的容貌,十有j□j就是那个格鲁王的使臣。

那人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你这样和我说话,在我们那里可是要被砍头的。”

沐语之心中大怒,眼珠一转,冲着他勾了勾手指头,笑嘻嘻地道:“你可知道你这样和我说话,在这里会怎么样?”

那人被她笑得有些心痒难耐,他在格鲁是众多女子心中的白马王子,每日都有格鲁姑娘冲着他唱情歌,可到了京城之后甚是无趣,难得见到了这么一个眉眼生动的女子,忍不住想调戏一把。

沐语之原本就生得甜美,今天更是被漪紫收拾得十分水灵,这一笑,灿若春花,把格鲁女子的奔放和大齐女子的柔美糅合在了一起,顿时让那人心神一荡,立刻朝着她走了过去:“难道也要砍头不成?不过,如果姑娘的手来砍本王的头,本王愿意引颈就戮…”

话音未落,沐语之拢在袖中的手扬了起来,顿时,一包东西朝着那人飞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下意识地用手一档,顿时,粉末四溅到他的脸上,散落了下来,他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白灰色。

沐语之咯咯笑了起来,拍手叫道:“格鲁格鲁,西里呼噜,尝点我们大齐的特产吧。”

他身旁的随从都惊呆了,半晌才七手八脚地冲了上去,刚想去掸那些粉末,沐语之大喝一声:“且慢!这粉末有毒,需得留在身上七七四十九小时,不然就会全身发痒哀嚎七七四十九天而死!”

那粉末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脖子和脸上有些痒了起来。那人脸色一变,脚尖一点,伸手就去抓沐语之的手腕。

沐语之吓了一跳,想躲却来不及了,那人的来势迅疾,手法怪异,一看就是个习武的高手,她闭上眼睛刚想尖叫,后背被人一抓一带,滴溜溜地转了一圈,那人的手便落了空。

“次吉王子得罪了,”裴蔺气定神闲地挡在沐语之面前,不亢不卑地道,“繁云公主偶有顽皮之举,还望王子大人大量,不要和她计较。”

沐语之哼了一声:“次吉王子?好难听的名字,快和本宫赔礼道歉,本宫就…”

她的衣袖被人扯了一下,回头一瞧,凌卫剑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顿时悻悻地住了口。

次吉的随从怒道:“快把解药给我家小王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

凌卫剑微微一笑,冲着次吉拱了拱手:“王子殿下何必惊慌,繁云公主只是怕你饿了,随手送上一份点心而已,公主盛情,王子打翻了就打翻了,何必再把公主的戏言当真呢?”

“点心?”次吉用手沾起了身上的粉末,放在嘴边尝了尝,果然,那粉末带着一丝甜味,还有一股米的清香。

沐语之见被人识破,吐了吐舌头道:“就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果然是化外之邦,不识我大齐的宝物,这叫炒粉,用大米、玉米、橘子皮好些东西磨制而成,看来你是没福气吃了。”

次吉眯起了眼睛,忽然便大笑了起来:“原来你就是繁云公主,大殿下果然没有说错,十分有趣。”

凌卫剑心中一凛,又往沐语之身前挡了挡,裴蔺也眉头微皱,笑着说:“次吉王子这边请,赛龙舟就要开始,还请上座。”

次吉拍了拍身上的粉末,三步一回头,跟着裴蔺往高台走了。

沐语之开心地叫道:“裴蔺哥哥,你领着他一点,只怕他的眼睛都被炒粉迷得看不清了…”

凌卫剑沉着脸,朝着反方向走了过去,转眼便步入锣鼓架后,沐语之得意地看着次吉他们走远了,四下瞧见大家都往河边和高台前挤,根本没人留意她,便一个闪身,也走到了锣鼓架后。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来了,,,妹子们,更新送上。小公主又调皮了…

第32章

“次吉次吉,他们那里的名字都这么奇怪吗?”

“这个人真讨厌,把我的炒粉都糟蹋了,漪紫为了这个折腾了好久呢。”

“今天可真热闹,你说我要是偷偷跑到龙舟上去,会不会有人发现?”

沐语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凌卫剑却一直一声未吭,好像在想些什么,饶是沐语之再大大咧咧,也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敛了起来,闷声道:“你怎么不说话?”

凌卫剑恍然惊醒,皱着眉头说:“次吉在他们那里的意思就是初一,想必此人是初一生的,又是格鲁王的长子,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他深得格鲁王的疼爱,有格鲁第一勇士之称。”

沐语之憋着气,飞起一脚,把脚下的石子踢飞了,要不是四周人太多,她恨不得抓着凌卫剑的肩膀晃上几晃:这么多天不见,一见面就知道教训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你刚才太过鲁莽了,”凌卫剑看着她的脸色,嘴角渐渐挂上了一抹浅笑,“下回一定要看看四周,等到救兵就在眼前的时候再去招惹他,要是裴蔺和我晚来一刻,你不就是吃了亏了?”

沐语之瞪大眼睛,愕然看着他:“你…你不骂我吗?骂我不成体统、有失国体?”

“骂你做什么?我看到了,是他先招惹你的,”凌卫剑淡淡地看着前方,透过鼓架的空隙,依稀可见那次吉坐在沐奕颂的身旁,谈笑正欢,“我刚才不说话,是正在想着怎么让他吃个大亏。”

沐语之顿时咧开嘴傻笑了起来:凌卫剑居然不是在生她的气,而是在想着怎样替她报仇,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他居然也是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她四下瞧了瞧,见都是些龙舟队的杂人,便踮起脚尖,飞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凌卫剑怔了一下,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用力地将她搂进了怀里,声音低哑:“公主可不要玩火自焚。”

沐语之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闷声说:“真讨厌,那包炒粉是我特意想留给你吃的,很好吃。”

“那我更要让那人吃个大亏才能补回来,居然把公主送我的东西浪费了。”凌卫剑的笑容有些阴险。

沐语之乐了,扯了扯他的脸皮:“你这样好可怕,快给我笑一个,快说有没有想我?有没有自顾自快活?”

“公主你说呢?我一日一个美婢,风流潇洒得紧。”凌卫剑逗她道。

“你敢!”沐语之气得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凌卫剑你要是这样,我半夜摸到安远侯府把你…把你阉了。”

凌卫剑吻了吻她的发髻,长叹了一声道:“公主,你是不是给臣下了什么咒语,臣怎么每日脑中都想着你,正经事都没心思做了,再这样下去,只怕陛下要贬我的官了。”

沐语之的心欢喜得仿佛要炸了开来,喃喃地道:“我也想你,白天想,晚上也想,要是能天天见到你就好了…”

凌卫剑心疼地说:“再过几天我便可以向陛下提亲了,你再忍忍,只要陛下允了亲事,我会尽早想办法让你离宫。”

“真的?太好了!”沐语之雀跃了起来,可她转念一想,犹豫道:“那姜贵妃不会气死吗?会不会对你我不利?”

凌卫剑犹豫了一下道“我正在查一桩宫闱秘闻,已经小有头绪,如果此事是真,那姜贵妃失势指日可待,够她头痛的。只是到时候你…你不要太过伤心就好。”

沐语之有些莫名其妙:“我伤心做什么?我已经知道了,败坏我名声的人就是姜贵妃,我再也不会上她的当了。”

凌卫剑欲言又止,半晌才叮嘱说:“你心里提防她就好,万万不能流露在外,她心狠手辣,你不是她的对手,我以前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和她起了冲突。”

沐语之不以为然:“哪有,这几天我把她们骗得一愣一愣的。”

凌卫剑皱着眉头道:“你都做了什么,说出来我听一听。”

沐语之眉飞色舞地把这些天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从沐吟之、沐奕颂、沐奕言一路说到涟蓝的惨状,一提起涟蓝,她忍不住便伤心了起来:“都被你说中了,她们真的想要她的命,要不是她脑子灵活,只怕就是一具尸体了,我让漪紫托人去尚衣局多关照关照她了。”

凌卫剑心里咯噔了一下,失声道:“你托人去关照她了?”

“放心,漪紫转了好几层关系,他们想不到明钰殿的头上来。”沐语之安慰道。

凌卫剑心中稍定,漪紫做事稳妥,想必不会露了马脚,难得相见,就别老说这样煞风景的话了,想到这里,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在她面前晃了晃,沐语之大喜,伸手就去抢:“是我的画像吗?”

凌卫剑敏捷地一闪,逗她道:“我可是不眠不休了两个晚上才画好的,你叫我个好听的,我才给你。”

沐语之哼了一声道:“大陋言你乖,再不给我,我就叫你小陋言了。”

凌卫剑摇了摇头:“不行,太难听了,再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