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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进房,魏瓖又说道昨晚之事,同时带了歉意道:“都是我不察,才致使你被下毒。”

夏绯道:“我并不怪王爷。”

魏瓖松口气,一时道:“按理,今儿该进宫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敬茶的,只你昨晚中了毒,我正打算递折子陈情,过几天再进宫。”

“王爷,咱们照常进宫便可,不须上折子陈情。”夏绯仰了脸道:“我睡了一觉,现下并没有感觉不妥。”

魏瓖往夏绯脸上一瞧,果见她容色娇艳,并无病态,便问道:“真没问题么?我让柳大夫过来给你诊脉,柳大夫说你没事,我才信。”

早有人去请柳清浩。

柳清浩很快来了,给夏绯诊完脉,点头道:“王妃的毒压制住了,暂时没有大碍的,王爷可照常带她进宫。”

说着话,厨房诸人,过来询问要在那儿摆餐,得了指示后,便提了食盒,在夏绯房中摆上早餐。

魏瓖和夏绯一道用了早餐,漱口完毕,重新整理好衣裳,这才出门往宫中去。

到了宫中,魏瓖带着夏绯去了养心殿给元宝帝和赵皇后叩头请安。

元宝帝问了夏绯几句话,便点点头,不再说话。

赵皇后却是打量夏绯,心下暗暗寻思:早起得了线报,顾奶娘昨晚是给她下毒了,没想她现下还能进宫来,且举止并没有失态。

一时宫女端了茶过来,夏绯接过了,跪着奉与元宝帝道:“父皇请喝茶!”

元宝帝接了,轻呷一口,在盘子上放了一块玉佩,笑道:“祝你们夫妻恩爱,早些开枝散叶,为朕诞下皇孙。”

夏绯忙谢恩。

待奉茶与赵皇后时,赵皇后深看夏绯一眼,接过茶呷了,笑吟吟道:“本宫祝你们夫妻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夏绯暗暗腹诽:昨晚中了毒,不能与你们的儿子圆房,早生贵子什么的,全是空话。

待从宫中告辞出来,回到惠王府,进了房中,魏瓖见夏绯沉默,便安抚道:“待柳大夫为你配了解药,自然能生贵子的,无须多虑。”

夏绯脱口道:“若一直不能生呢?”

“怎么会,肯定能生。”魏瓖认真道:“你要相信本王的能力。”

夏绯闹了一个大红脸,嗔道:“谁怀疑你的能力了,我是怕我的毒解不了。”

魏瓖见夏绯娇羞,“哈哈”笑起来道:“柳大夫医术,比宫中御医还要强,他说能解毒,便是能够,不会哄咱们。”

夏绯低了头,“哪万一以后只生女儿呢?”

“女儿也是咱们的骨肉,一样要好好爱重。”魏瓖凑近夏绯说话。

夏绯嗅得魏瓖的气息,突然全身一热,转瞬想起柳清浩的吩咐,忙退后一步道:“王爷止步。”

魏瓖也想起夏绯中了毒,现不能与自己太过亲密的事,便停步,郁闷道:“本王还得催着柳大夫快些配药。”

第一百零二章罗氏教女

当晚,夏绯与魏瓖,依然分房而居。

到得第三日,是回门的日子,一大早,夏绯起来梳洗,又让朱奶娘去看看魏瓖可起了。

朱奶娘去了一会,笑容满面回来道:“王爷记着今日是王妃回门的日子,昨晚就让人备好了礼物,今儿早早起了,现正在梳洗,说道会过来和王妃一道用早餐。”

夏绯一听,心中也欢喜。

宋家,罗夫人也早早起了,等着夏绯回门。

宋敏月见罗夫人郑重,不由暗中撇嘴。

罗夫人见状,悄拉过她叮嘱道:“敏月,阿绯现是王妃,身份贵重,不同以前,你可不能再冲撞她。”

宋敏月哼一声道:“也就你们当她是宝。其实,她长那样,我看王爷未必喜欢她,没准是娶回去挡煞的。”

罗夫人愕然一下,转瞬喝骂宋敏月道:“收起你这些话,再让我听到,定不饶你。”

宋敏月“呱”一声哭了,掩脸道:“娘现下只帮着外人。”

罗夫人见宋敏月哭了,心头一软,搂住道:“敏月,娘不是要帮着阿绯,娘是为宋家着想。阿绯是王妃了,以后有她在,宋家地位便高些,你哥哥也能谋个官职,不须再当商贾。等你哥哥当了官,你便是官家小姐,而不是商贾家的小姐,婚配时,也能找一个官家公子。”

宋敏月一听,这才止了话,喃喃道:“这么说,我还要讨好她了?”

“你想不想嫁一户好人家?若想,便要好好跟王妃说话,别惹她讨厌。”罗夫人教导宋敏月道:“你以前,也颇护着她的,她也承你的情,还是段公子求婚的事后,你才和她闹翻的。论起来,她并不是小心眼的,只要你肯赔个不是,喊一声王妃,料着她看在你祖母并我的面上,是会理你的。”

宋敏月“嘟”着嘴,还有些不情愿。

罗夫人急了,叹息道:“你不是最崇拜百宝公主么?想见公主,还得阿绯介绍,要不然,你哪儿见得着?再有,你和阿绯关系好了,才能借机去惠王府走动,也能结识得贵公子。”

宋敏月终是点了头道:“好罢,我听娘的话,想法跟她示好。”

“别她呀她的叫,要喊王妃。”罗夫人戳宋敏月的额角一下,自我感叹道:“也不知道我造了什么孽,百般教导你们兄妹,偏你们不上道。”

“娘,我们哪儿不上道了?”宋敏月捂住罗夫人的嘴道:“这不是听你的话了嘛?”

母女正说着,外间有人禀报进来道:“夫人,王府的马车到街口了。”

“快,告诉老爷一声,让他赶紧出去相迎王爷。”罗夫人吩咐完管事,一拉宋敏月道:“你跟阿娘出去迎王妃。”说着,母女齐齐出迎。

魏瓖和夏绯一到宋家门口,便见一堆人迎了出去。

宋华山迎了魏瓖进书房奉茶。

罗夫人和宋敏月迎了夏绯进去见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一见夏绯,不待她拜见,已是拉住问道:“王爷待你可好?”

第一百零三章百般寻药

夏绯新婚夜中毒的事,并未传至外间,她也不想让沈老夫人担心,便答道:“王爷是极好的。”

罗夫人打趣道:“瞧着王妃这娇艳的样子,就知道王爷待她好了。”

沈老夫人端详夏绯的模样,见她气色果然不错,便信了她的话,“呵呵”笑道:“如此,我也放心了。”

宋敏月在罗夫人眼神示意下,已是从丫头手里端过茶,走到夏绯跟前道:“王妃请喝茶!”

夏绯觑宋敏月一眼,接过茶奉与沈老夫人道:“老祖宗喝茶!”

沈老夫人接了,呷一口道:“王妃奉上的茶,分外甘醇。”

众人凑趣笑了。

一时室内气氛极是融洽。

罗夫人见夏绯虽笑着,神态略有些不自然,便悄悄出厅,去寻了翡翠问话。

“王妃和王爷,到底怎么样?”罗夫人试探着问道。

翡翠迟疑一下道:“王妃没有跟夫人说么?”

罗夫人一听,便诈一声道:“王妃自然是说了,只是语焉不详,房中人多,不好细问,因来问你。”

翡翠一听,以为夏绯已把中毒之事告诉了罗夫人,便叹息一声,把夏绯新婚当晚的事说了。

罗夫人吓一跳,一时勉定心神,问道:“这么说,王妃一日不解毒,便一日不能与王爷圆房?”

“柳大夫是这样说。”翡翠答道。

罗夫人不由摇头,暗示翡翠一声道:“你可得帮着王妃,不能让王爷被别的女人勾走。”

翡翠红了脸,低声道:“我只管服侍好王妃就是。”

罗夫人一笑,另叮嘱翡翠道:“王妃中毒之事,且莫与别人说。”

“这是自然。”翡翠点头。

魏瓖和夏绯,在宋家用了中饭,歇过午觉,这才告辞回府。

过几日,夏绯接手了王府内务,开始看府中侍候的下人名册,来历不明的,统统遣散,另让沈老夫人和罗夫人从宋家挑了几位能干的丫头过府侍候,渐渐的,把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魏瓖娶了王妃进府,不能亲近,却是郁闷,不由催着柳清浩赶紧配药。

柳清浩道:“王爷,那味生在极寒极北之地的药,并不易得,虽放出风声要高价购买,至今未得,且还得再耐心等等。过些时再不能得,少不得,我亲自出门,往那处地方去寻。”

魏瓖道:“除了这两个法子,就没有别的法子可寻得药了?”

柳清浩道:“若那下毒的丫头没死,倒也可寻问几句,看看她是否藏有解药,可丫头死了,也没法了。”

魏瓖不由踱步,若那丫头是诚王指派来的,则诚王府定有解药,可自己无凭无据,也不能指证诚王,更不能去讨要解药。

柳清浩想了想道:“王爷不若进宫问问御医,看看宫中可有此药?若有,就求皇上赏赐,可比咱们自己去寻便宜多了。”

魏瓖眼睛一亮,点了点头,第二日,果然进宫去问御医。

几位御医听得药名,查找一遍道:“宫中并无此药,教王爷失望了。”

魏瓖沮丧,出得宫中,又转去百宝公主府中。

百宝公主听得他的话,忙让府中供奉大夫查找府中药物,看看是否有魏瓖所说的药。

供奉大夫查了半天,也直说并无此药,又道:“王爷不若问问京中的大药商,看看他们可有?”

魏瓖道:“前些时已一一问过,并无此药,现许给药商高价,让他们一得了此药,速到王府禀知。只是半个月过去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百宝公主道:“世间既有此药,只要高价,总有人去寻了来,你别急。”

供奉大夫突然插嘴道:“诚王府中,却是藏了许多罕见之药,王爷何不上诚王府问问?”

第一百零四章诚王

魏瓖前思后想,隔日,便至诚王府求见魏瓒。

魏瓒听得禀报,道是魏瓖来了,不由诧异道:“不年不节的,他来干什么?”

诚王妃常婉晴是常国舅之女,和魏瓒亲上加亲,作了亲事的。她插嘴道:“惠王不是扬言要报当年苏家被灭之仇么,怎么又跑咱们诚王府来了?难道这当下就要来报仇了?”

魏瓒也猜不透魏瓖的来意,当下吩咐管家道:“请惠王进府!”

魏瓖到得诚王府,眼见诚王并不亲迎,只让管家出来,心下也知道,诚王并不把他放在眼内的,只是为了给夏绯求药,少不得忍气吞声。

管家把魏瓖引至书房,便告退了。

魏瓖枯坐片刻,方见有宫女上茶,好一会,魏瓒才施施然出现。

“三弟,今日怎么得空过来?”魏瓒一见魏瓖,脸上倒是堆出笑容。

“见过二哥!”魏瓖忙站起来行礼。

“自家兄弟,何必拘礼?”魏瓒摆手,示意魏瓖只管坐。

两人归座,魏瓖便说明来意。

魏瓒听完,“哎呀”一声道:“诚王府中,确实有此药,但你来得也太不巧了。就前天,仓库里进了老鼠,咬碎了几包药草,府中供奉大夫检看了,道是那药被老鼠咬过,怕是不能用了,因当成驱蚊草,点火燃了用来驱蚊。这几包药中,其中一包,正是你要的药。”

魏瓖一听,犹不死心,问道:“一点也没有剩下么?”

魏瓒一摊手道:“一把火,全燃尽了,一点也没有剩下。不过这东西驱蚊还真得劲,一晚过后,府中蚊子却是少了一大半。现晚间贪凉,在花下闲坐,也少了蚊虫骚扰。”

魏瓖见得魏瓒尽扯些不相干的话题,当下也无心再说,遂站起来告辞。

魏瓖一走,诚王妃进来问道:“惠王此来,有何要事?”

魏瓒答道:“他是来求药的,咱们府中虽有此药,哪儿会给他?”

诚王妃诧异道:“谁值得他亲自跑来求药?”

魏瓒笑道:“听闻他的乳母一向病着,他先前为给乳母求得一张偏方,还不惜到宋家当门客的,现下来诚王府求药,料着也是为乳母求的。”

诚王妃“咯咯”笑了,“他有孝心,不知道去孝敬嫡母皇后娘娘,倒一心扑在乳母身上。也是难成大器。”

魏瓒笑道:“惠王这个人,是有些痴。光华寺失火后,他寄住在将军府,和陈将军有了交情,按常理来说,该顺杆而上,求娶将军之女陈玉棠为妻,给自己找一个臂膀才是,他倒好,求宫中赐婚,去娶了商贾的外甥女。偏生这位惠王妃呢,听闻相貌还不佳。你知道的,父皇是一个重颜色的,最厌相貌丑陋的人。他娶了这样的王妃,是难得父皇欢心了。”

诚王妃掩嘴笑道:“惠王虽不讨皇上和皇后欢心,却讨了长公主欢心哩!听闻这阵子,两府来往极密切的。石驸马可掌着五城兵马司,王爷也得防着些。”

魏瓒俯在诚王妃耳边道:“本王在兵马司埋了钉子的,兵马司有什么风吹草动,瞒不过本王。”

诚王妃也俯到魏瓒耳边道:“咱们的人,并无一人掌着兵马,总归不妥当。要想个法子,令得陈将军归附我们。”

第一百零五章谋见

魏瓖回府,和柳清浩说了求药而不得的事。

柳清浩安慰道:“王爷勿忧,我已写信给师父,告知此事,师父门下弟子众多,或能帮忙寻到药。”

魏瓖一听,稍松一口气,又问道:“王妃若不服药,会怎么样?”

柳清浩道:“每日须得服一碗压制毒性的药,若不服药,全身会如火烧,灼热难耐。”

正说话,药童在外禀道:“朱嬷嬷来了!”

朱奶娘进了小药房,见魏瓖也在,忙行了礼。

魏瓖问道:“可是王妃又不适?”

朱奶娘禀道:“王妃饭后,觉着胸口有些闷,歇了一觉起来,足趾又抽筋了。”

魏瓖和柳清浩闻言,忙随朱奶娘至夏绯房中。

夏绯听得脚步声,见得魏瓖也来了,忙起身行礼。

“你身子不适,不必多礼。”魏瓖说着,看夏绯一眼,见她脸上两酡红霞,眸子水汪汪,异常娇艳,不由看住了。

柳清浩给夏绯诊完脉,沉吟一下道:“之前药方的药性稍重,才致王妃胸闷和足趾抽筋。我再给王妃换一个药方罢,王妃服了药后,宜多走动,令血脉通行。”

待魏瓖和柳清浩走后,朱奶娘扶着夏绯躺下,一边道:“王妃,我适才去找柳大夫时,在外间不经意听得王爷的声音。”她低低说了自己听见的话。

夏绯一惊,自己坐起来道:“王爷为了我,去诚王府求药了?”

朱奶娘道:“王爷是这样说。可惜诚王推托,说是药草当了驱蚊草,全烧了。”

夏绯叹道:“王爷何苦上门被人冷落呢?诚王纵有药,哪会轻易给出来?”

朱奶娘道:“王爷这也是为王妃中毒之事,煞费苦心了。”

夏绯垂眼,半晌道:“嬷嬷,你在嫁妆单子里找找,找出程玉景那张借条来。”

朱奶娘虽不明所以,却依言照做。

“王妃,找到了。”朱奶娘拿着借条递给夏绯。

夏绯看着借条,出神一会道:“嬷嬷,你拿着借条,找到程玉景,跟他说,若他为我找来解药,这借条便还他。以前恩怨,一笔勾销,从此互不拖欠。”

若是程玉景下毒的,他看到借条,当记得他的一条命,本是我请名医救回的。他若还有一点理智,知道已被我猜疑,事情终会败露,不若早些交出解药,一笔勾销当日恩怨。

若不是他下毒的,他若有法子寻得解药,借条自然还他,且还会记他一功。

傍晚时分,朱奶娘便找到程玉景,拿出借条给他看,照着夏绯吩咐的话,说了一遍。

程玉景接过借条,似乎极意外,皱眉道:“王爷四处求药也不能得,我人微言轻,又哪儿能寻得药?”

朱奶娘道:“王妃说了,你或者有法子。只要你寻了解药来,前事一笔勾销,不会再提起。”

“此话何意?”程玉景不由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