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吐的出来,只咳得满脸泪水,他粗鲁的帮我抹抹,放我在沙发上,“先等会儿,我看我得送你回家了,不然你一定会丢泽秀的脸。“我从来没有醉过。”我说,绝对真话。

他没理我,跑到卧室去打电话,真不知道有什么话不好当着我地面说。而我坐在那儿,不到十分钟就感到了头晕,酒意一阵阵上涌,脑子里像塞满了软软地棉花糖一样。

不,我不能醉,刚才话说得那么满,怎么能言而无信?那我现在就多说点话以证明我完全没事,所以当他从卧室出来,我就开始给他背李白的《将进酒》,他怎么拦也不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三百杯!三百杯!三百杯!无限循环。

我不知道我背了几遍,因为我记忆发生了混乱。现在不只脑子里有棉花糖了,脚下也有,到处是棉花糖,真好啊,某人地脸上也是,所以我舔。

“你不是说从来没醉过吗?”某人推开我,听起来在生气。

某人的声音大得真刺耳,我捂住耳朵,可是方向错了,捂的是他的,那干脆顺便吃一下他嘴唇上的棉花糖吧。不过才吃了两下,某人身体就僵硬了,躲避不开后就含着我的唇舌好一会儿,似乎要把棉花糖吃回去,可又突然的、奇怪的把我推倒在沙发上。

“因为我从来没--没喝过啊,当然不会醉了。笨蛋,连这--也不明白。”我极快的弹跳起来,因为摔疼了,很愤怒,然后再倒。

我被抱住,没倒下去,耳边听到喷气声,是大马还是汽车?我不明白,只感觉我似乎横抱起来了,好像在飞啊,真美妙,于是我又开始笑。

之后的记忆中有屋顶的豪华吊灯、有人把我抱在车座上,绑好安全带、夜风吹得好舒服,我大概又唱了起来、然后是温暖的床、冰凉的手巾盖在我额头上,凉森森的、一只大而温柔的手被我抓住,哭着喊着非要枕在脸下。

最后是黑暗,甜蜜的黑暗!

再睁眼时,只觉得光线很刺目,而且头疼得像被马踢过。

“妈!妈!头好疼,帮我揉!”我胡乱踢了两下被子,闭着眼撒娇。

没人回话,但我两边太阳穴上,有温柔的指尖在转动,好舒服。

“口渴吗?”一样温柔的声音问我。

我点头,于是有人托起我的上半身,把清凉的水递到我的唇边,滋润了我似乎要裂开的喉咙。我倚在那个人身上呼了半天气,才渐渐清醒过来。

“怎么是你?”当我回身看到林泽秀清俊的面庞时,惊讶万分。昨夜种种记忆都涌上心头,可是又全体不确定。

林泽秀在我家,就是说他送我回来的吗?那林泽丰在哪里?难道那个吻,那个到处是棉花糖的地方是我在醉后的一场幻觉?可是我为什么会醉?

不管如何,如果是幻觉或者梦境就好了。那样那个吻就可以从我的人生中擦掉,一切都还正常。不过--

“谁帮我换的衣服?”我看到自己穿着睡衣,骇得脸都白了。

“是我。”林泽秀轻声道,大概看我差点背过气去,连忙改口道,“是兔小姐啦。”

兔小姐?没听过!只听过兔斯基。不过我知道他说的是兔妈。

“她去哪里了?”我问,东张西望。

“去买早餐。”林泽秀在我身后垫上枕头。让我坐得舒服些,“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待一会儿我去上班,现在你头疼得厉害吗?”

“就像从中间裂开了,还有冷风灌进去。”我实话实说,拍了两下额头。

“以后不要喝醉了,当时也许感到很快乐,走在云上似地。第二天却难过得像下地狱。”林泽秀坐在床边,伸出双手,继续帮我按摩太阳穴,神色和动作都极温柔。离得近了,我发现他的气质其实是属于那种轻爽干净型的,不仅是帅,让人看起来还很舒服。

而我为什么对他的热情冷却了呢?大概是因为他太完美了。也许我对他了解不深,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几乎是没有缺点。缺少了一丝烟火气,就像充满东方梦幻感的山水,只能远观,很难想像他是为情自杀过的人。那段感情一定让他痛彻心扉吧。

或者说,他现在的完美是那场情伤造成地。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成长过程,他的,也许更残酷些。

“说得你好像经历过很多回似的。”我咕哝了一句。

他一笑,“是啊。我不是突然就为情自杀的。而是折磨了自己一阵。你也知道。失恋时每天醉酒是正常反应啊,电视上就是那么演的。”

我看着他那样轻描淡写的样子,实在摸不透他是深深隐藏了伤痕还是真的看开了。

“头痛时不要胡思乱想。”他摸摸我的脸。

这动作让我脑海里突然闪回一个镜头。一个男人深深地望着我,目光像是能把人淹没一样,嘴里说着恶劣的话,手却在我鬓边停留好久,虽然终于,他还是放下了。

“谢谢你昨天送我回来。”我说,充满了试探的意味。

如果是林泽秀送我回来的,那一切都没问题、都是平安地、秩序的、没有任何的出轨。这是我期待的状态,我害怕那个幻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但愿那只是假象!但愿是林泽秀送我回来的!

可是--事与愿违。

“是我哥送你回来地,然后打电话叫我餐会结束后来照顾你。”林泽秀不明就理,轻声道,“他说你误喝了他地酒,醉了。当时我很心急,真想扔下餐会地事马上来,结果却耗到半夜两点多。等我到你家的时候,我哥已经走了,只有兔小姐在。”

是他吗?是他送我回来的?那就是说,一切都发生过!我偷看老板洗澡、我强吻他、我还醉了,似乎还吃他嘴上根本不存在地棉花糖,在他面前大喊大叫、又哭又笑,还不知干过什么更可怕的事。天哪!把我带到异世界去吧。带上我妈,我不想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生活在地球上。

“小新,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林泽秀道,“居然醉成这样。”

我灵机一动。

对啊,我醉了,我全忘记了,我失忆了!多好的借口,只要我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就万事OK,可以坦然站在他面前了。很好很好,就从我们商量完做女佣兼保镖一个月之后开始忘记。对,就这么办了。

“干嘛笑成这样啊。”林泽秀见我自己傻笑,不禁问道。

“没有啦,因为你对我这么好,我才笑嘛。”我胡乱编着,“不过你昨晚一直在餐会上应酬,夜里又没睡,一会儿上班行吗?”

那个人,昨晚回到家就睡得香甜了吧?那个吻也许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他身边美女如云,吻对于他来讲也许只是享受,不会激动的,不会像我一样,好像做了什么好玩的错事,现在想起来还心跳。

“我已经习惯了。”林泽秀淡然道,“以前不管是读书,还是家中生意不顺利的时候,我和我哥经常熬夜的,两三天不睡是常事。”

“那也不好啦,睡眠不足会影响新陈代谢的,不然你到沙发上躺会儿好了。”我殷勤劝道,因为他在我面前,我不断会想起那个人,搞得自己心烦意乱。

他想了想,“好吧,你醒过来我也放心了。待会兔小姐回来,我就先回家一趟,衣服总是要换的。你今天不用来上班,昨天的事你帮了很大的忙,而且你没义务做我的女伴,应当算是被我指派的,也就是说出席餐会是你的工作,所以今天算你工伤好了。”

他说这话时有点伤感,我不禁不忍心,冲口而出道,“我喜欢做你的女伴。”

他定定的看着我,握住我的手,“小新,你真善良,有人说在现代这个时代善良是最没用的品质,可在我眼里,那是最珍贵的。小新,你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值得人珍惜的女人。”

“我哪有那么好啦。”我拍他的手,不好意思的笑,其实心里很紧张,怕他会突然表白。

可是他没有,好像别人心里想什么,他永远会知道,所以永远浅尝辄止,不会让别人尴尬难堪,悲伤也好,伤心也罢,全埋在心里。但男人如果善解人意到他那样,还真是让人心疼的品质。

正不知要说些什么,我听到大门开了,过了会儿,兔妈敲门进屋,未施脂粉,看来精神也还算正常,“咦,小新醒了吗?还好,我差点怕你酒精中毒,拉你去洗胃呢。既然醒了,来吃早餐吧?宿醉醒后,最好吃点东西,那样恢复得快些。呃,这位林先生,你要不要也吃点,我买了你的份。”

林泽秀连忙婉拒,又嘱咐了我几句就走了。

(上部完)

38两个人的合约

兔妈才送他出门,我立即跳下床,追着兔妈问道:“昨天你看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醉酒了?他是不是很生气?”

“你说谁啊?”她瞪大了无辜的眼睛,可一看就不是一只白兔,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明知故问。”我一下把她按到沙发上,“快告诉我,昨天你看到林泽丰时,他是什么表情?很厌恶我的样子吗?”

兔妈贼贼一笑,答非所问,“昨天晚上我给你换衣服,发现你身材真的不错哦。一般人认为,练武的女人都是粗胳膊粗腿、平胸大屁股,没想到你身段玲珑啊。喂,从明天开始你教我练武吧,貌似比做瑜伽的效果不差。”说着还扯了一下我的领口,往里偷窥春光。

我速闪,有点害羞。

她哈哈大笑,“你羞涩成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和男人艾克思艾克思欧欧?”

“大早上的,你别那么不正经,色兔!”我恼火地大声道,“快告诉我,你昨天看到了什么?”

兔妈伸出一根白嫩的食指,摇了摇道:“不是我看到,而是很多人看到。”

“什么意思?”我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心里有着强烈的不安。

“其实也没什么。”兔妈说,可她越说没什么,我越担心,“你不过是继上次天台野战事件后,再次荣登蔷薇小区八卦排行榜榜首而已。”

我瞪大眼睛,“我到底做了什么?”

“你很大声地背李白的《将进酒》,吵醒了早睡的老人,吸引了在小区花园内闲逛的年轻人。当时,我正在花园内我的自办夜校给祖国的大好青年们上性教育课,讲的是如何保护生殖系统健康的问题。你也知道,我上课时,就算我家里着火,我也会讲完再回去报火警的,可昨晚连我也放下课程,跑到你家楼门口看西洋景,可见你闹出的动静之大。就见你老人家被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横抱着,从一辆拉风得不得了的车上下来,可你不老实,不断地打挺、踢脚,很大声地念诗、嘎嘎笑,还把那首诗自动配唱,用周杰伦的唱法,咬人家的肩膀、亲人家的脸。”

“很多人看到了?”我声音都哆嗦了,“这下丢人到家了。”

兔妈很认真地点头,“你如此放浪形骸的模样没逃过任何一双人民群众八卦的眼睛。不过你放心,你是作为反面教材而存在的,所以不会带坏小孩子。”

我呆愣半晌,走到沙发边上,把头埋在靠垫里。啊——真是疯了,还是去异世界比较好,没人知道我做的这些糗事。我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直亲他,这样就算我装失忆,周围总会有无数人的鄙视目光谴责着我,让我不能骗自己真的失忆。

“看来我酒品很不好。”我闷闷地说。

“相信我,不是不好。”兔妈很认真地说,“而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所以以后别再喝醉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糗事做得多了就会习惯的,那样就不会觉得难堪了。”

“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深受打击,难免悲愤。

她义愤填膺,“我不是朋友?我昨天一看到是你就跑过去,问林泽丰是怎么回事。他说你喝醉了,我就说帮他送你上楼。他蛮有力气,你这么折腾,他都没让你掉下来,看他的样子,在床上一定很行。相信兔妈这双慧眼吧——”

“兔妈!”她那是什么慧眼!难道专门从外表及行为上看男人在床上行不行?人家有看相断命运的,还有相马的,她相的是什么?真是败给她了!

“好吧好吧,我们说正事。”她摆出息事宁人的态度,“他没见过我,开始还不太信任我似的,这个男人,对别人很有戒心,说明长期处于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你要泡他,尽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好好,你别瞪我,我不跑题。我不是有你家的钥匙吗?所以我跑去开门,然后轻车熟路地进屋开灯,侍候你喝水,擦脸,换衣服,这样一来,他就看出我们是多熟的朋友了,终于相信了我。”

“你没当着他的面扒光我吧?”我听到兔妈说的细节,不禁抬起头来,额头直冒冷汗。

“没有啊,我让他回避了才动的手。”兔妈道,怀疑地瞪我一眼,“还是我多事了?其实你是想让他看你被剥成小白羊一样,然后他色心大动,从此对你穷追不舍?不过我没脱你的内衣裤,没想到你这人还很闷骚啊,内衣穿得那么性感,哪儿买的?我要买一套,晚上穿了去色诱股神贝。”

我对兔妈彪悍的语言和习惯性跑题已经很无力了,只得问:“然后呢?”

“然后?没然后了。”兔妈摊开手,“好在你没吐,不然更折腾人。我帮你换好衣服后,他就过来看,似乎确定你没事后他就要走了。可是你一把抓着人家的手,非要垫在你的脸下面才肯睡,不然又闹,结果他就由着你去。他一直没怎么说话,无奈地顺从你。妈的,高大强壮的男人温柔起来格外迷人,昨天晚上我对着他都起了色心了。好在我这人还够朋友,没做出横刀夺爱的事。”

她不去考虑扑别的男人会对不起股神贝,而是怕伤害朋友,她脑子的构造果然和常人不同。但是——他温柔地对我了吗?为什么在我的印象中,他总是对我横眉冷对,总是带些微微的厌恶和不耐烦,总是不屑我、蔑视我,总是一副好像掐死我而后快的样子?

幻觉,一定是兔妈的幻觉。我继续把头深埋,谁说鸵鸟不可取,至少心理上是安全的。

“行啦,把头拿出来吧,你要闷死自己吗?”兔妈拍了一下我的屁股,“快吃早餐,然后洗澡上班去。不吃不行哦,我辛苦买来的,我连我家贝贝也没这样侍候过。”

“我吃。”其实我早饿了,昨天晚上以为到餐会上能吃东西,晚饭没在家吃,结果到那儿只顾着喝饮料和酒了。我在想,昨天晚上一定是我之前空腹喝了太多太杂的含酒精饮料,而后又猛灌烈酒,所以后来才发作得如此厉害。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卖,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装失忆。

“但是我不上班,刚才林泽秀说了,我可以算工伤一天。”我走到餐桌边。

“你就当鸵鸟吧。”兔妈跟过来,“有本事一辈子别见林泽丰,昨天晚上你们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暧昧事,对不对?哈,我猜对了。”见我低头猛吃,一言不发,她补充了一句,“伟大的兔妈无所不能啊。”

在家休息一天,第二天还得硬着头皮去CES。

我得想办法辞职,老这么拖着,简直让人提心吊胆。奇怪的是,UU说我辞职必须经过两位林副总的同意,可我天天跟他们俩碰面,却总是说不了这件事,不是时间地点不适合,就是阴差阳错的没机会。

而现在,我不但没有辞成职,还加上了女佣兼保镖的第二职业。其实一万块赔款也不算多,用CES的薪水就可以还,一个月有八千块,找我妈再骗两千就行了。但目前我个人的经济危机真的很严重,不允许我耍大牌,因为我是房奴,还有沉重的卡债要还,如果我逞强,真的可能被赶出房子,然后去讨饭,或者直接饿死了事。

找我娘要点小钱是可以的,但她辛苦地把我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我不能花她的养老本,让她替我背那重重的壳呀。所以,只好自己继续忍气吞声地看人脸色了。

要不?再继续混一个月薪水,下个月再走人?!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为这个问题而矛盾,十点多的时候接了豆男从外地打来的电话,心情好了一些。不过中午时就恶劣了,因为我遇到了林泽丰。

当时是午饭后,我闲得无聊,打算四处逛逛。我来CES几个月了,除了一个多月的病假,其余时间一直闷在医务室,从没好好了解过这栋大厦,现在既然决定再多留一个月,不如多看看也好。

我决定从服装部开始,毕竟那里我有熟人,听说西林做得不错,很得首席设计师的赏识。实话说,如果那人不是个男的,还有了老婆,我甚至会怀疑西林被潜规则了,因为我实在无法理解他的天才。

不过,我才东张西望地进入服装部所在楼层,就看到迎面走来一群人,有七八个之多,那位首席设计师就在其中,不过他是跟在别人身后的,还连比划带说地表达着什么。

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林泽丰,西装合体,头发整齐干净。他一手插在裤袋里,大步走着,因为人高腿长,后面的人得一溜小跑地跟着,有两位主管级的人年纪实在不太小了,看来很费力的样子,他却半点也不减慢速度,还真是一点儿也不体贴下属。

但他自己看来心情不错,虽然表情还是很嚣张、很霸道、很笃定沉着,眼神带着他那特有的傲慢,不过他情绪挺好,不知听到什么,嘴角一弯,似乎在微笑。

这死男人,笑起来还真好看。

而我自看到他,几乎立即石化,僵直地站在走廊里,后背贴紧墙壁,心中狂跳个不停,好像做贼被逮到了似的,就差跪倒在地,三呼万岁了。我不知道他见到我会说什么,会不会停下来打个招呼说两句话。那样的话,我要如何回答他?

但我白紧张了一场,因为他没有为我停留,连目光也没有,直接掠过我的头顶,就那么飘过去了。这个人!HO,太可气了。虽然前天是我先主动的,但我没有杀伤力,后来他反客为主,亲得我死去活来,今天居然给我装不认识!

不过,这不正是我要的吗?我千方百计要装失忆,不就是为了把那个吻从生活中抹掉吗?他这表现不是应当正合我意吗?为什么心里会有点小小的悲伤,似乎有个细小微弱的伤口被遗忘了?

好,这样更好。或者他比我忘得更彻底,毕竟和我这种姿色的女人接吻,对他来讲完全是小事一桩吧。那我要争气一点,绝不能在健忘症方面输给他。

脑子想通了,血液也就畅通了,我四肢开始回暖,在这一群人走过后,终于继续向我的目标前进。不过,我才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他浑厚磁性的声音,“那个谁谁谁,你来一下。”

我右腿正迈出,听到他的声音后就那么僵在半空,像是被定格了。其实我背对着他,完全可以装听不到,他又没叫我的名字,可不知为什么,我明确地知道他叫的是我。

于是,我没出息地放下腿,慢慢转过身去,看到七八个男人一齐望着我,立即感到很窘,“林副总是叫我?”我怯生生地问,其实心里早把他骂了一百多遍。

“就是叫你。”他伸出一根手指勾了一下,“跟我上电梯,我有事吩咐你。”

我迟疑了一下,“可是我不是服装部的人哪。”

他眼睛没问题吧?还是根本就是没事找事?让我跟他进电梯,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暧昧,好像是说要我跟他回房一样。而这些大小主管,似乎是欢送他上电梯似的,也就是说不会跟上,只有我和他关在那个大铁盒子里,他不是要找我算账,或者伸出狼爪吧?

“别让我说第二遍。”他说出这么几个不讲理的字,转身就进入了早有人为他按好的电梯。

我没办法,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吵,只好上了电梯。转过身后,我看到好多意味深长的目光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瞄向了我,都带着几分了然和轻松。

“找我干吗?”电梯一动,我就恶声恶气地问。

“你这是对公司副总的态度吗?”他看也没看我,双手插在裤袋里。

“不高兴的话,开除我啊。”我挑衅,“谁谁谁都是这么说话的。”

全公司的人都怕他,我不怕,嚣张个什么劲儿,本小姐无欲则刚,气死他好了。

他呼了一口气,似乎真的在压抑怒火,“不在这儿跟你谈,到我办公室。”

“不去。”

“要我掐着你脖子去吗?”他终于低下头看我,眼睛里的闪光很迷惑人,似乎有些复杂。

“拜托你,好不好?CES就是个巨大的八卦传播机,我和你们兄弟两个的绯闻已经满天飞了,我这个淫荡女医生还要在此处立足呢,有什么事电话说,好不好?别抓我单独训话。刚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装不知道我的名字,真是欲盖弥彰,全公司谁不知道昨天我们倒在一起——”

停,不能再说了,不然就到那个吻了,我要忘记,忘记,忘记!

“是你扑倒的我。”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跟我研究细节问题。谁扑谁重要吗?关键是吻到了一起。是那个吻。咳,咳,于湖新,要忘记!

我懊恼地想用眼神杀死他,不过才放杀气,电梯却到了顶层。他威胁地盯了我一眼,抬脚走出了电梯。我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所以还是跟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当我艰难地穿过各色目光形成的枪林弹雨,进入他的超豪华办公室后,他关紧了门,吩咐秘书不许打扰,还拉下了百叶窗,然后,才问我。

他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在败坏我本来就已经没有了的名誉!

我气坏了,没等他示意就坐在沙发上,“我正在上班,大林副总,假如您不打扰我,我会工作得非常认真,对得起CES的薪水。”

“我说的是女佣兼保镖的那份工作。”他踱到落地窗子边,“你不是忘记前天晚上的事了吧?”

前天晚上?那个吻?不,我喝醉了,忘记了,真的真的忘记了。骗人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