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丰,快来帮我拿东西,不然我累死在这儿你也有损失。”当我以往返的方式挪动着大袋小袋,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当挑夫的料时,就气急败坏打电话给他。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他听起来心情不错,大概从车窗看到我的狼狈样子了。

“少废话,快来!不然我铁定违约,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样。我不过是因为诚实才让你欺侮罢了,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儿。”我急了。

“受不了了?”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温柔的夜风,“和泽秀约会好了,你本不必受这份罪。”

哈,原来他是故意折腾我的,为了他的宝贝弟弟,居然用这样可耻又笨蛋、不通人性的办法。其实我愿意和林泽秀吃个饭,看个电影,但林泽丰不该用这种方法。他不明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吗?若我是容易屈服、爱慕虚荣的女人,他今天不用这样,我也赖上林泽秀了。

老子跟他耗上了,一定会让他事与愿违。

41女佣兼保镖的悲惨生涯

只是把买来的东西分别摆放好就累折了腰,我哪还有力气再和林泽丰斗。然后第二天,我就正式开始了我女佣兼保镖的悲惨生涯,或者说,是开始了与林泽丰斗法的苦难人生。

我做家务虽然不太在行,做的饭也不是很美味,但好歹年纪不小了,又受过我妈的一点儿训练,勉强还过得去。而因为我的服务是以“我吃得下,他就吃得下”为标准,所以我不敢乱放调味品折腾他,还要尽量做得美味些好对得起自己的胃。

我早餐煮了鸡汤馄饨,他吃得很开心,还特意告诉我别忘记带午餐。我从来没在早上这么忙过,他又不肯让我穿着随意去上班,哪有时间再精心准备,所以我手忙脚乱地带了自制的简单三明治作午餐,结果他脸色晴转阴,说我工作态度敷衍了事,服务期又顺延一天,让我白忙活了一早上。

我一气之下,当晚没做晚餐,自己偷偷在房间一边上网闲逛,一边吃了一盒点心、一包牛肉干和一个大苹果,反正今天的工作不算数了,我凭什么自动奉送?不过我这人最大的缺点是心肠软,看他晚上黑咖啡就面包,煮一包泡面还差点烫到,还是在不忍心之下给他煮了番茄挂面汤,外加咸蛋和腌小黄瓜搭配。

“这不是在服务范围内的工作。”他一边不客气地吃,一边跟我讲得清楚。

我冷哼他,“是啊,这是我施舍某人的,我是个大方的人,不像某些没品的人,小家子气地斤斤计较。”

转天,我早上五点就起床了,真是黎明即起,万机待理。等他从房间内出来,我早就把早餐做好,豆浆、鸡丝烧饼和茶叶蛋;午饭是米饭和一荤一素两个炒菜,认真地摆在饭盒里;晚饭我包了包子,煮了小米粥。我这么精心侍候他,终于成功地让他在服务日期表上减了一天。

第一回合,我苦胜。

接着第二回合就是房子的清洁工作。

他的房子是平层,很大,除了五个卧室、一个书房、大小两个客厅、一个超大的厨房、饭厅和一个健身房外,房子后还有个小泳池。说到底,这不是房子,而是一间小别墅。这么大的地方我一个人打扫,想象一下那个劳动量吧,基本上用吸尘器全吸一遍就要两个小时,更不用说擦洗。

其实他一个人住,房子不容易变脏,我差不多搭上双休日中的一天随便打扫打扫也就行了。但没想到的是他随手乱扔东西,喝个水也要打手机叫我拿给他,我估计如果上厕所可以让人代替,他也不会放过我。

我算不上了解他,但也清楚他的行为个性,他是个爱整洁、有公德的人,所以我知道他乱丢垃圾的行为只是为了增加我的劳动量,就是逼我叫林泽秀来救我。可我就是咬着牙不肯,每天宁愿累个臭死,也誓死跟他对抗到底。

所以第二回合,我是惨胜。

这死男人一计不成二计生,看我不屈服,又出了新花招。他是那么爱清静的人,有一天居然带了一大票人回家开Party。我在这些乱舞的群魔中发现了名模净琉和大明星宁蝶,但别看这些人在公众面前艳光四射,但私下玩疯了的时候就不顾那么多了,弄得客厅和厨房脏乱无比,还有人留下过夜,把客房弄得一团糟。

我压抑着愤怒,偷眼观察林泽丰,见他也不好受,被吵得眉头紧锁,可又不能发作,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肯定不知道多悔恨这种行为。看到他这样我心情好了些,毕竟有人陪我受罪,我心理平衡多了,尽管第二天我通宵在打扫,结果把早餐和午餐全做坏了,服务期又被顺延了一天。

然后,他又给我增加了劳动量。

“我看你精力很旺盛,顺便把花园整理一下吧。”一天晚餐时,他轻描淡写地对我说,“你也看见了,我一直没找到好园丁,现在花园里到处是野草,可以当拍聊斋的外景地了。”

“可是我不会养花草啊。”我心底凉凉的一片,似乎是绝望的情绪。

“不需要养花草,只要拔了野草,整齐一点儿就行了。”他抬眼睛看看我,“如果受不了了,就找泽秀约会去。”

“花园而已,没问题。”我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努力微笑,但手臂都累得哆嗦了,心里真怕他让我清洗游泳池,那样我真没命爬上来了。

以前以为他就吓吓我的,可到现在我才明白,为了达到目的他不会怜香惜玉,什么狠事都对我做得出来。而且相处久了会发现,没人照顾他,他不在家开伙做饭是正确的,不然说不定就会煤气爆炸,他甚至连洗衣机都不会用,一看就是让人从小照顾到大的。

或者他在生意场上很强悍,或者他从小保护着弟弟,或者他非常坚强,但在生活方面,他确实很白痴。

第三回合,继续中……

在艰苦的劳动生活中,我发现了一件好处,那就是减肥。我在林泽丰家工作了将近一个月,白天还要上班,每天五点起床,凌晨入睡,不到一个月体重就轻了三公斤。林泽秀在公司见到我,还一个劲夸我清瘦后变得格外秀气漂亮,更有一大帮模特天天追问我减肥的秘诀。

能有什么秘诀?不就是当个被压榨、被欺侮、被折磨的女佣吗?悲哀啊,没人看到我厚厚遮瑕膏下的黑眼圈,要不是我在公司的工作比较清闲,陪林泽丰加班时又可以在小休息室内呼呼大睡,我肯定撑不过去这么多天。

我得承认,做家务比练武还累。我可怜的娘,她是怎么一边做家务侍候我,一边工作赚钱养活我的啊。而人要学会在苦难中寻找快乐,这不,我减了肥,理解了当妈的辛苦,也不算白白做牛做马。

然而可恨的是,我经常犯些小错误,所以尽管像小蜜蜂一样辛勤工作了快一个月了,但在服务表上却只有十天时间,我还得在苦海里游啊游啊游啊。

“你那是月球时间吗?”我也和他争过。

“你今天和西林在超市里约会,按照合同应该处罚十倍,也就是加十天,但我只顺延了你一星期,已经很仁慈了。”他长得帅,可说出的话却黑,让我怀疑他被黄世仁附体。

“我和他只是在超市里偶然遇到!”我气疯了。

“不相信。”他扔下三个字,拖着吃得舒舒服服的躯壳去健身房了,留下我一个人继续打扫,让我觉得我这一辈子的家务劳动都在这一个月,不,是林泽丰时间的十天内做完了。

这天晚上我太累了,整理花园时还划伤了手,腰疼得我感觉自己不是在拔草,而是种了两三亩地的水稻似的。

不过肉体的疼痛已经不能抵抗疲惫的压迫,所以我根本不管它,倚在沙发上装死。心想着要是能真死就好了,林泽丰累得我感觉生不如死也算本事,如果不是我咬着牙争这口气,早就跑去找林泽秀救命了。

和帅哥吃浪漫晚餐与辛勤劳动相比,换一只狗都知道选哪一样。

正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觉有个人轻手轻脚地走近我,然后蹲了下来。我知道他是林泽丰,因为这房子里除了我俩没别人,也因为他的气息,我不知何时熟悉了的气息。虽然不知道他要怎么折磨我,可我累得一动不想动,生出些不顾一切的心来。心想,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反正老子就是不动不反应。

“于湖新!”他轻声叫我。

“女佣!”他又叫。

坚定着视死如归的心,我不发一言,装死到底。可心里正变着花样骂他,却听他连叫了我几声后,突然没声音了。这让我心底直发毛,极度不安,因为他没走,我听得到他细柔均匀的呼吸声,但他没有任何动作,就蹲在沙发前一动不动。

他是在愤怒地瞪我,还是莫名其妙地凝视我?是偶尔流露出一点儿人性,还是面带恶魔的狞笑?我不知道,心像擂鼓一样地跳,差点睁开眼睛,看他要对我做什么,是不是有酷刑等着我。

继续装死还是翻身复活?当我挣扎于这个简单的问题,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时,却感觉脸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触感。

温暖的指尖抚摸在我的面颊上,接着是手指爱怜的摩挲,来回滑动,一再流连。这样有力的手却在此刻如此轻柔,令我的心都停跳了,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无法想象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只听他轻轻地叹息道:“小新,你是何苦?”声音温柔得像能滴出水来,还有那么一点点无奈,“就那么不愿意和泽秀约会吗?宁愿这么辛苦也要撑下去。”

笨蛋,不是不愿意,是你的逼迫起了反作用!你越是要降服我,我越是要反抗你。如果林泽秀真的没机会,全是你害的!我心里骂他。一个这样成熟内敛的人却在感情上用这样的方法,难道你不懂强扭的瓜不甜吗?

而他没再说话,手也离开了我的脸,又回到他静默而我如坐针毡的情况。就这样不知多久,也许只有一分钟左右,但因为我超级紧张,感觉至少有一个小时那么长。接着,他忽然伸臂把我抱了起来。

我瞬间石化,这时候叫我反应我也不能动了,只感觉着他舒服的怀抱,稳定有力的心跳,由着他抱我到一个房间里,轻轻放我到床上,然后脱了我的鞋袜,幸好没脱别的。为了工作方便,我穿着圆领长袖T恤,牛仔五分裤。

他要干什么?这是我的房间还是他的房间?我分辨不出来,而且此刻还万分紧张,很后悔为什么一直装死,现在突然醒来又太奇怪了,只能顽抗到底。

我听到他走开了些,之后有水流声,大概是进了浴室。这让我差点胃痉挛,难道他在洗澡,然后就要把我开动了?好在他很快就走了回来,擦了擦我肮脏的爪子和脸,又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总之他走后很久我才敢睁开眼睛,还偷偷摸摸的,先张开一条眼缝,然后才敢慢慢恢复正常。因为我怕他耍诈,只是走到门边,开门关门,其实并没有走。事实证明他没有那么聪明,他确实是离开了,而这个房间是我的。

我一摸额头,居然出了一身细汗,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因为什么不良想法。可是他突然对我这么好不是很奇怪吗?他应该看到我惨状感到开心才对,为什么我刚刚觉得他对我有一丝愧疚和不忍?我可以想象他甚至有一点点心疼吗?

不行,不能放松警惕,说不定他是在下次恶整我之前先给我点甜头麻痹我,而且他真以为我是睡着太死而没有反应吗?

其实电视中演的都是骗人的,一个女人不管睡得多沉,被人抱到其他地方就会醒,不然就是猪,或者像我这样是装的。真正睡到天昏地暗,被人摇也摇不醒的人极少,想必林泽丰当我是这样的人吧?

但是,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难道是他还残存着一点儿人性?

我胡思乱想着,躺在床上不动,还真就这么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七点才醒,我一看时间已经晚了,肯定服务期还要顺延,干脆睡到八点,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起床换衣化妆,等着坐私家车上班,却发现林泽丰早走了,还给我留了张便条。

“今天你休假!”

只有干巴巴的五个字,却透着无尽的关心出来。但是我在惊喜之余,还是不太敢相信,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总觉得他有什么阴谋。

不过不管了,先舒服一天再说。

我先回到房中继续睡,中午的时候叫车去我娘那儿。之前虽然说好一周去看我娘一次,但因为女佣的工作太累了,从没叫林泽丰送我去过。而我娘也够狠,居然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大概是让我专心攻克“男”关,好让她早嫁女儿,早抱外孙。

看到我回来,她先是惊喜,以为我得了手,听了结果后就没人情味地赶我回去,还说什么不成功便成仁,不钓极品男到手就不许回家云云。

我死赖活挨,硬是吃了久违的一顿饺子才被赶出家门,还捎带了一大盒给林泽丰。但是他很晚才回来,差不多晚上十点了。

“你吃饭了吗?”我看电视都快睡着了,听到他的脚步声才清醒过来。

他愣了一下,然后摇头。

我拉他到厨房,“有好老板就有好下属,所以这盒饺子是报答你的,蟹黄馅的哦,很贵的,而且美味一流,我热一下给你吃。”

他没动,怀疑地看着我。和我不信任他一样,他同样不信任我,那眼神像在责问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放心,我对你没要求,不过是报答你放我假。但我只是回我妈那儿了,所有的合约条款都没有违反。我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上上之人。”

他微笑一下,坐在餐桌前,等我把热好的饺子端上来,虽然吃相仍然文雅,但速度实在快,显然饿坏了。看到他这样子,我居然可怜他起来。他的生活过得多么枯燥无乐趣啊!

“蜡笔小新,我得和你谈谈今后的合约问题。”饭后,他喝着我沏好的茶对我说。

我以谴责忘恩负义罪人的眼神看他,就知道他突然这么仁慈,一定没好事。

“你这十天的工作做得不错。”他沉默半天才说了一句有那么一点点良心的话,不过,我照样鄙视他。

仅仅是不错吗?简直呕心沥血,好不好!

“鉴于你还有二十天的服务期,我安排了其他工作给你。”他又说。

瞬间,我感觉连皮肤都紧了,不知道他又想出什么办法折腾我。基本上,他越是沉着冷静,我就觉得越害怕,好像猛兽已经把猎物锁定,正在考虑用什么变态的吃法才开心。但不管是哪种办法,猎物永远是最倒霉的。

“说清楚哦,如果你提出的新工作超出我当初承诺的范围,我不会答应。”我提前说,感觉自己还挺精明的。

可他一笑,却让我从心底寒上来,觉得自己其实傻兮兮。

“放心,诚信是一切生意的根本。”他坐直了身子,修长的十指交叉在一起,看来似乎有点——犹豫?他从来都是沉着自信的,似乎没有什么能逃出他的手掌心,这又是为何呀?

“合约规定,你做的是女佣兼保镖的工作,现在你女佣的工作算是胜利完成,那么另一半工作呢?”

不是吧?我眨了两下眼睛。当初我这么说,是为了要更大限度地减少赔偿费用,只是个噱头,没想要真做保镖呀。虽然我练过多年的武术,但那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偶尔打打色狼的,没打算为人挡黑枪,也没打算为谁拼命,那太危险了。

我还没嫁人呢,哪能这就为雇主去壮烈呢?太亏了,绝对不行,我怕死。不干不干,坚决不干!

“你最近招惹谁了?”虽然在这件事上我确实是无胆鼠辈,但表面上当然不能显露出来,所以我尽量斟酌着字句,以让自己显得很沉着,“是不是上回修理你——不是——是伤害你的那帮人又找麻烦?袁定和小野伸二与他们脱不了关系吧?野狗事件也一定是他们动的手脚。”

“不值一提。”他一挑眉,那种傲慢的神情又出现了。

我发现,只要他的不屑不是针对我,他这样子还真是很帅的,一点点嚣张、一点点强势、一点点无所谓,混合成一种很独特的气质,居然还有一丝丝怜悯的味道在其中。

“就吃哑巴亏吗?”我不禁挑衅他,其实只是害怕他那掌控局势的笃定态度,那让我心慌。

他没说什么,眼角却掠过一抹冷笑。我立即知道他不会放过那两个人的,但是他不急于做什么,而是让对手一直紧张地提防,他要在敌人最疲惫和懈怠的时候才出手。

“我不是要你为我当保镖。”他慢慢松开搅缠的十指,看来已经下定了决心,“是要你帮助别人。”

我愕然,难道他还要把我转卖吗?

看到我的神情,他解释道:“CES设在日本东京的分公司出了一点儿事,泽秀后天会飞过去看看,我想让你随行。万一有什么事,你可能帮得上忙。”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恍然大悟。

原来,他不能压迫我和林泽秀约会,于是采用了迂回路线,用这种方法帮弟弟泡妞。处理公司事务而已,还用得着带保镖吗?虽然林氏兄弟身价很高,为了提防被绑架什么的,是可能带保镖的,但他们从来没带过呀,为什么这次要例外?

“你不答应吗?”因为我继续沉默,他问我。

“我答应与否对你的决定有影响吗?”我问。

他摇摇头,不讲理的样子让我好想扁他啊。

我耸耸肩,“那你还搞什么假###,我去就是了。但是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是白费心机。”

他不接我的话茬,“很好。你明天上午照常到公司去,下午可以休息,我陪你收拾行李,顺便和你妈道别。护照机票的事宜你不用管,我会派人帮你办妥的。不过——你确定说话算数,不会捣乱吗?蜡笔小新,如果你耍花样,你知道后果。”

看来他实在是很不信任我啊。也难怪,我一直和他对着干,这次这么痛快就答应下来,他肯定不适应。但我有我的考虑,一来这斗法不算我输,是他在僵持不下中主动转移战线的,我当然就坡下驴,难道做女佣到累死吗?二来可以免费去日本旅行,所谓保镖工作不过是借口,我这么大还没出过国呢。三来和林泽秀相处比和他相处轻松多了。

一件事有三种明显的好处而找不到不利的地方,我何乐而不为。不答应的是白痴。

“我于湖新说话算数。”我挺骄傲地抬抬下巴,“不过,这次出差有几天?”

“一周。”

“出差是有补助的,好像公司规定是双倍薪水。”我跟他细细算,“也就是说,一周的出差等于我工作了十四天,那等我从日本回来,就只差你六天服务了。”

他笑了,似乎觉得我这样很好玩,“很精明啊,好吧,答应你。”

我差点跳起来,用尽力气才能保持身为一个女佣兼保镖的威严感,“合约么,当然公事公办,比不上你林副总精明。”

“前提是——”他拖长声音,“如果因你的工作问题而让被保护人受伤,那么不仅出差的七天不算服务期,而且还要双倍处罚,也就是说你欠我十四天。”

我点头答应,为了表示正式,还和他握了手。不过当我柔嫩的掌心贴到他的时,那种麻酥酥的感觉又来了,害我多抓了他的手好几秒,好像我很色似的。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他的手指也粘了我一会儿。

但对于这次日本之行来说,摆明是林泽丰安排的、类似于相亲旅行的“公务”。而林泽秀对我那么小心,肯定不会让我累着,所以我可以预见这是一次愉快的旅行,我不需要做任何工作,只要玩乐就行了。

想想,给我娘带点什么纪念品呢?不知道这时候东京天气如何,要穿什么呢?会不会有艳遇呢?

我立即考虑起“出差”的事来,无意间一抬眼,看到林泽丰脸上虽然有着奸计得逞的得意,但眼神中却又有些奇怪的情绪,似有点苦涩,又有点无力似的。刹那间,我的心揪了一下,忽然有一点儿舍不得离开他。

不过,我马上在脑海中抽了自己几巴掌,真是贱骨头啊,于湖新,带薪到外国旅行多好,还管这个恶魔是死是活干吗?恶魔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惦记、不需要想念,恶魔天生就是躲在黑暗角落羡慕光明的。

可不知为什么,一想到他孤零零地坐在这么大个房子里喝黑咖啡吃面包,沉默着没有人和他说话,居然有些隐约的心疼。看来我的爱心太泛滥了,看到一只野狗居无定所都会不忍,何况是个人呢。林泽丰好歹也算个人吧。

一定是我太心软了,一定是这样的。不管不管,他有钱,会雇用别人照顾他生活的,他三十三年来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明天你不用管我,我不会违反合约的,只去和我妈道别。”我说,“收拾行李这种隐私的事,你至少要尊重一下。”心思纷乱中,我做出一个决定,所以这么要求他。

他答应了。

42陷落日本

第二天我发现,想隐瞒去日本的事是不行的,因为公司行政部帮我办理护照及订机票的原因,所以我将陪同小林副总出差七天的消息,在CES大厦中以几何级数和代数级数的总和速度在扩散。

然后医务室突然“呼啦啦”涌进一群“好同事”,很多是平时都不搭理我的,其中有的是妒忌我以蒲柳之姿赢得两位林副总宠爱的人,有的鄙视我大小通吃、私生活不检点的人,但在她们得知我明天就要去日本的消息后,通通对我友好起来。

在我的人缘突然变好的同时,我手中多了很多单子。这群女人,无事献殷勤的原因就是想让我从日本给她们带药妆。听说东京有个什么药妆一条街,所卖的产品又便宜又好又地道,但是我怀疑我带这么多化妆品上飞机,海关会不会以为我走私。而托我买药妆的人中间还有男人,第一个就是西林。

西林是大嘴巴,他知道了这事,那么,我身边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了,包括豆男在内。

对豆男,我总是有一份愧疚,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其实美男恩也很难消受。他暗恋我这么多年,有点人心的人就不会无视,而他对我那么好,我确实是感动的,非常感动。也正因为这份感动,我答应和他交往看看,也真心想和他培养一下感情,看能不能开出爱情之花。

他是个相当不错的男人,我总恨不得对他有所回报、为他付出什么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想让他伤心,不想让他失落。可惜从下了决心的那天开始,就不断有林氏兄弟的事阻隔在其中,林泽丰还使出非常手段破坏我和豆男的感情发展。

到现在我越来越感觉对不起豆男,所有的撒谎,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都让我更加觉得亏欠,特别是他什么也不多问,这次的出差事件我将如何对他解释呢?

其实我根本和林泽秀没什么,可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是在背夫偷情、红杏出墙一样。他越是不问,我越是不安,现在也只好主动坦白,争取个认罪的好态度。

“咱俩这关系,别人要的东西你不帮买,可要帮我呀。”西林又在我身边腻腻歪歪。

我拍掉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我和你没关系,别说得这么亲热。再嬉皮笑脸,当心我揍你。”

他笑得好看,却总带点不正经的暗示意味,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我们是精神恋爱嘛,所以你只要心里想着我就行,身体是自由的,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他站的位置真好,如果一个窝心脚踹出去肯定很爽。不过我忍着,真打死他也不好,虽然我心里很想。

“这个是倪小米的单子,一定帮我们俩买哦。”西林离开前再三嘱咐,“她是林泽丰的原秘书,后来高升到行政部副理了,这次你的护照要走绿色通道才能办理得那么快,都是她的功劳。”

“她是拿薪水的,又不是私下为我办事,我干吗承她的情?”我怀疑地盯着西林,“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那么好了?”

“我脱离苦海了嘛,除了此心献给你,还需要一些正经朋友,你不是妒忌了吧?”他说着又要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