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六回:决断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六回:决断

找谁来救,这个问题,从被绑架起,白潇就考虑过无数遍了,虽然最开始,她想的是如何自救。 但脚上的铁链和栓铁链的铁窗条将她这个想法自然打消了大半,在这样的环境下,自救显然是一件可能性非常小的事情。 何况就算有自救的可能,她也得做好两手打算。

“小妞,快点!老子耐心有限!”

这混混头子的话让白潇心中恼怒不已,她提起力气,才带着暗哑的声音,吐出了三个字:“时浅浅…”

“什么!”六哥声音高扬,面目狰狞了起来,“时浅浅?这是什么人?很有钱吗?”别人不知道,这看似凶恶的绑匪其实正在心中叫苦不迭,这个时浅浅是何方神圣,他根本就不知道啊!照上头的吩咐,白潇只有找沈错或者唐贤的可能,如果白潇找沈错,他就以对方不接电话为理由让白潇换人,而如果白潇找唐贤,那他就顺水推舟,方便得很。

可是,这个时浅浅又是谁?

“时浅浅,很有钱,只有她…咳咳…”白潇将身体蜷得更紧,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她伤得本来就不轻,又饿着肚子在湿冷的地上被绑了一夜,这时候双颊酡红,仿佛醉酒,实则是发烧了。

然而这样狼狈的白潇竟比舞台上仙姿翩然之时,还要来得艳丽无俦。 看是人染桃红,倔强桀骜,偏又楚楚可怜。 当真,怎么看,都是禁断的诱惑。

男人,一般渴望征服这样地女人。

六哥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猛地冲上去对着白潇的软肋就是一脚重踢,砰然声响,白潇后背撞在砖墙上。 五脏翻滚,然后气血上涌。 哇地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来!

腥甜的血从她喉间涌出,流过泛着不正常的暗紫色的唇,流过白皙皎洁的下巴,斜斜划过修长优美地颈项,从凸起的锁骨上滚过,滑入衣内。

艳色逼人,惊心动魄!

白潇垂下眼睑。 遮住了眼瞳中洪荒凶兽一般狠厉狂暴地光芒。

她的样子,看在其他人眼里,却更显得透明如水晶,脆弱可怜。

“**!你耍老子是吧!”六哥恶狠狠地叫嚣,“时浅浅是什么人?听都没听过!哼,从星城演播厅里出来,你好意思跟我叫穷!好哇,你耍老子!”他狂乱地喘息着。 身后的小弟们一个个也都眼睛通红,仿佛恶狼一般死盯着蜷缩在地上的白潇。

“六麻子!”六哥的耳朵里猛然响起一个阴冷恍死九幽传来的声音,刺得他浑身一寒,“你胆子不小嘛,看来你是觉得自己脖子够硬朗了?”

六麻子在空中嚣张挥动地双手蓦地僵硬了下来,他涨得通红的脸也瞬间变得青惨苍白。 无线耳机里声音的主人。 在他的认知里,那是阎罗一般的存在,一句话,足以冷冻他心中所有的yu火。

“我哪里错了?”他心里反复想着,“我没碰她啊,只是揍一顿,不是你吩咐了要揍的吗?这小妞不就吐了口血嘛,死不了…死不了…”当然,也只是想想,他不敢置疑。 不敢反问。

六麻子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又退得离白潇远些,打起了精神。 向白潇干笑:“小妞,你通讯录里名人挺多的嘛,陈诺,安华生,沈错,唐贤,啧啧,有钱人成堆啊,时浅浅算老几,你耍我是吧?”

他不再多话,而是直接从白潇地手机里翻出一个号码,然后按下拨出键。

“沈错不接你电话啊,小妞,好像你跟他关系不怎么样嘛。 ”六麻子冷笑一下,挂了电话。

白潇烧红的脸仿佛微微白了几分,但她闭眼沉默着,看不出在想什么。

“哼哼…”六麻子瞥她一眼,从通讯录里另找出一个号码,又继续拨出,过得一小会,他神色变换,竟咧开了嘴,一副陪笑的样子,“唐先生啊,哈哈,我是谁啊,我是白潇的朋友,是的,是的,她就在我旁边,您跟她说几句话么?”

六麻子走到白潇身边,蹲下来,将手机放到白潇耳边,而他紧紧盯着白潇地脸,神色阴冷。

手机里传来唐贤那一贯来优雅动听的男中音。

“小潇儿,你居然让另一个男人拿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我,很不符合你的作风啊…”他话语有些轻佻,似乎心情愉快的样子,“不过看在你主动找我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啦。 ”

白潇睁开眼来,目光已经平静下来,看不出对六麻子行事的愤怒,也对唐贤轻佻的称呼没什么表示。 她只是沉默了好一会,沉默到唐贤都开始催问她了,才带着沙哑的声音开口:“唐贤,我被绑架了。 ”

那边沉默一下,然后传来唐贤的闷笑声:“小潇儿,你开什么玩笑呢,当然,如果你是想见我地话,我非常欢迎,万分欢迎。 好吧,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救你!”

“没有玩笑,我被绑架了。 唐贤,救我。 ”白潇说完这句话,又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似地。 如果可以,哪怕是找陈诺帮忙,她也绝不会愿意找唐贤,只是这个绑匪,看样子是铁了心的认准了唐贤了。

而在白潇地心里,说出向唐贤求救的话的同时,也许下了回报的承诺。 无论如何,她都将欠上唐贤一大笔人情债和金钱债,偏偏还债是如此的困难,所以她向唐贤说出“救我”二字的时候,几乎是带上了壮士断腕的心态。

这种惨烈,不外露分毫,可谁又知道其中包含的决断与苦痛?

六麻子干笑着将手机从白潇耳边拿开,然后与唐贤交涉起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屋外,很明显,他不打算让白潇听到他们的对话。

~~~~~~~~~~~~~~~~~~~~~~~~~~~~~~~~~~~~~~~

PS:很抱歉,明天要交论文,所以今天的只有短一些了。.。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七回:尾行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七回:尾行

楚天阁高高的圆顶酒店之上,沈错与唐贤相对坐在水晶塔的一角。 将手机收起,唐贤向着沈错耸了耸肩膀,然后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的意味笑了。

“我的小女朋友尽有些希奇古怪的念头,呵呵,连撒起娇来都与众不同。 ”唐贤向沈错解释刚才的电话,神色间除了宠溺,竟还带上了几分炫耀的味道。 他站起身,一手优雅地搭在椅背上,很含蓄地笑望着沈错,“沈兄,连我这个花花公子都快定下来了,你何时给我找个弟妹呢?”

“看缘分吧。 ”沈错淡淡地笑了笑,也站起身,“唐兄喜事可期,沈某就先恭喜了,大婚之日一定备上厚礼,恭祝唐兄喜结连理。 ”

“哈哈,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唐贤大笑,非常开心的样子,“沈错的厚礼,那绝对非同凡响,我这就期待着。 看来,这个婚礼是越早举行越好啊!”

沈错淡淡地望着他,微笑不语。 唐贤的言行举止,向来最有古典贵族矜持优雅的调儿,而像他此刻这样的大笑,虽然看起来爽朗,其实却有些失态了——唐贤会失态?

沈错表情很平静,目光却显得很幽深。

唐贤不笑了,他的表情在一瞬间阴沉下来,又在下一瞬间恢复优雅从容,然后仿佛此前什么变化也没有一般轻勾嘴角,带着几分风流轻佻道:“沈兄,在下这就与小女朋友约会去啦。 关于那个东西,我们约定好了,具体协议就到那边再谈,怎么样?”

“可以。 ”沈错点点头。

一直到唐贤的身影消失在楚天阁圆顶,沈错才摇头笑笑,也走向电梯间,离开圆顶酒店。

“北城乱街。 带了五个人?”走出楚天阁地时候,沈错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皱了皱眉头,向着打电话过来的人吩咐,“小心跟着,别被发现了,不管他们要做什么,看着就好,不可插手。 ”

他收了手机。 走向楚天阁的地下车库,那里停着的还是他的奔驰CLSAMG,而那辆极度嚣张的世爵C8他已经很久没开了。 坐进车里,关紧门窗,沈错却并没有发动车子。 一小会之后,他推门出来,却已经换下了原来的西装革履,头发也被拨得有些凌乱。

这个时候地沈错。 穿着休闲T恤和粗麻质地的长袖休闲衬衣,深青色牛仔裤带着自然地褶皱搭在白色板鞋上,再斜跨着一个半肩的运动包,竟摇身一变,就成了时尚阳光的年轻大学生模样,哪还看得出半点成功人士的干练成熟?恐怕就是顾青颜站在对面。 也未必能在几眼之间就认出这是她苦恋的那个沈错来。

迈着时尚年轻人独有的那种潇洒步子,沈错微微低头,从另一个门走出了车库。 转过半条街,他又进了一家超市的公共厕所,然后走进厕所地一个小隔门里。 五分钟以后,小隔门里走出一个上身老旧灰色T恤,背着打满补丁的老帆布包,下身着破旧牛仔裤和脏得不见原色的球鞋的男人来。

这个男人身材很高大,但背却有点驼,脸上的胡茬子青黑。 皮肤粗糙泛黄。 皱纹又深又硬,一身都是老旧的风尘之色。 似乎在这个社会的底层苦苦挣扎求存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 这个城市的角落里到处都是这样地人,他们很难分辨年龄,有时候,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人,实际却可能连三十岁都没到。

现在的沈错,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走出超市不远,然后满脸焦虑地找到一辆出租的旧摩托车,老远就喊:“师傅,去北城乱街好多钱,我有急事,你搭我一路!”他普通话里带着别扭的土腔,声音又哑又沉,看起来非常急切和局促。

摩托司机戴着顶旧帽子,皮肤也是灰灰黑黑的,他嚼着槟榔随意地打量着沈错,然后踩了几下油门道:“大哥,我看你确实是急,咱也就不废话了,一口价,二十块钱,怎么样?”

“二…二十?”男人张大嘴,仿佛受了大惊吓,随后他灰扑扑地脑袋又垂了下来,不安道:“师傅,我,我,你看,有点贵啊,能不能少点,就少一点…”

“什么?”司机的大嘴里槟榔的熏人气味狂喷,他将脸甩过去不看沈错,哼哼道:“你搞清楚点状况好吧!也不看看这里到乱街有好远,二十块钱还算少的了,大哥!”

“我…我…”男人焦虑不安的垂着头,好一犹豫,然后猛一咬牙,“好!二十就二十,不过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带我过去!”他一跨步,坐到摩托后座上,然后一手抱紧了那个破旧的包,一手扶到摩托车后架上,催促道:“师傅,你快点吧,我媳妇有肚子了,这两天又病得下不了床,我要赶回去照顾她…”说到后来,他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哀求的味道。

“好类!”摩托司机转动手柄,猛踩油门,老摩托就带着轰隆隆地达达声在城市的街道上尽大力奔驰起来。 一路无话,这摩托虽然老旧,但司机倒也算尽了力,大约半小时以后,终于是开到了乱街的边缘地带。

乱街名为街,其实是一片贫民居住区,里面小道错综复杂,暗巷不知凡几,基本上,不熟悉地车子开进去地话,轻易是很难出来的。

“好咯,师傅,谢谢你!就到这里!”沈错拍拍摩托司机地肩膀。

摩托在一个小杂货铺前停了下来,沈错飞快下车,然后抖着手将一堆老旧的零钱递给司机,急切道:“你点点,点点…”

司机接过了钱,刚点头说好,搭车的男人就再也按捺不住,一脸急色地向着乱街区里面快走,几个转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错乱复杂的街道里。

“西十街。 ”笨重老旧的手机里传出这样的声音。 沈错挂了电话,将手机收起,又转身认准了道路快步行走。 乱街区里人来人往,流散的小痞子们最多,但这里的人大多各顾做自己的事,没人会对沈错这个又高大又看起来很穷的人感兴趣。 而沈错穿行在复杂的街道里,每走一步都毫不犹豫,竟是对这里熟悉得很。

“又转向了,老板,他们往东三路走了。 ”手机里的声音稍一犹豫,“老板,最近麻蛇儿有点不安分,说话办事好像都留了几分,这次似乎来了个大人物到本城,但事先道上居然没对我们透一点风声。 一直到现在,那几个人还在神秘当中。 ”

“好,继续观察着。 ”沈错挂了电话。

又过了一会,他的旧手机再次震动。

“到了,西北四路,是绑架!唐某这回…居然是来救人的。 ”

“救谁?”

那边稍一停顿,才吐出两个字:“白潇。 ”

“继续观察。 ”

沈错收起手机,额头上皱纹更深了。 他垂下头,加快脚步。

~~~~~~~~~~~~~~~~~~~~~~~~~~~~~~~~~~~~~~

PS:抱歉,最近忙答辩,更新可能都会在10点以后。 今天免费500字^^小墨蹲圈圈~。.。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八回:解救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八回:解救

沈错在一间破旧的小杂货铺里买了包三块钱的劣质烟,然后搬了杂货铺门口的一个小矮凳,就弓着背坐了上去,一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烟,一边眯着眼睛往远处看,也不知道看的究竟是哪里。 像他这样行为的人,这个小杂货铺前每天都有不少,都是一些尽日为温饱挣扎,一闲下来就茫然的老苦力。

沈错现在的样子,符合的就是这个形象。 只不过,他并没有真的茫然。 他此刻眯着眼睛,望着的正是唐贤一行人。

唐贤的着装与在圆顶酒店时一样,并没有改变,而他带在身后的五个人,一色的黑西装黑墨镜,看起来就像是电视上传说的黑超在簇拥着豪门公子出游,与整个大环境格格不入,嚣张之极。

此刻嚣张的唐贤对面站着两个痞相十足的人,几人正在交谈的样子。 一小会之后,唐贤手向后一扬,就有一个黑超捧着一本笔记本电脑走上前来。 唐贤打开电脑,对面两个痞子样的人站到了他身边,盯着电脑屏幕,看他操作。 沈错估计,那是在转帐。

“哎,老兄,看见没,对面那个六麻子,据说是月先生手下的人呢。 ”一个形象与沈错类似的汉子搬了条小矮凳,坐到沈错旁边,也吧嗒吧嗒地抽起了劣质烟,“这六麻子,不知道干了什么好事,他娘的,好像攀上了一条大金鱼嘛。 ”

“恩?”沈错眯起的眼睛稍稍睁开了些,他从口袋里摸把摸把。 摸出一包皱软地烟来,递向旁边的汉子,“老哥抽根烟,烟不好,别嫌弃哈…那个六麻子,他有什么本事,怎么就交上了那种一看就有钱的主呢?”

旁边的汉子受用地笑眯了眼睛。 他从沈错烟包里抽出两根来,又小心地装到上衣口袋里。 不但不嫌弃,反而还很开心。

“我跟你说啊,老弟,这可是看你投缘才说的,你可别露出去了。 ”汉子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凑到了沈错的耳朵边上,“老板。 我们已经找到白潇了,就在这边往左转一道的一间老屋里头,现在有三个人看着她,不过都是些小混混,我们出手地话,三分钟内就能把她救出来。 ”

“查到原因没?”沈错低声而简短的问,却并不提救人地事。

“跟月先生有关系,六麻子就是个奉命的。 这事儿背后还有人。 ”旁边的汉子吐着烟,很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声音又高了起来,“他大爷的!六麻子跟那小白脸什么关系,看他好像攀上高枝了嘛,这腰子都快弯到地上了!”

远远的沈错看不清六麻子那几人的表情。 也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看到黄头发地混混点头哈腰,很谄媚的样子。 而他转身领着唐贤他们走开时的步伐轻快跳脱,也很明显地显得开心。

“那也是人家的本事!哼…我们什么时候才出头啊。 ”沈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又低了下来,“看来月中君是打定主意无视我们的约定了,他后面的那个人是谁?”

“好像是…京里来的…”

沈错眉毛一挑,随即又眯上眼睛吐出一个烟圈,稍停一小会,他才低声道:“不用救人了。 让唐贤去救吧。 你们继续盯着,重点观察六麻子。 ”他伸手拍了拍旁边汉子地肩膀。 站起身来,高声道:“方老哥,你这人有意思,我喜欢。 哈哈,走咯,找活干去!”他晃了晃脑袋,头也不回地离开,看方向,是往市中去了。

可是他的样子,除了风霜,却越显得愁苦了。 似乎生活的压力压得他那半驼的背再也直不起来,而他究竟在想什么,谁又知道?

“大概,你也是不希望我来救你的。 ”沈错抿着唇,低低自语,然后步伐毫不犹豫。

这个时候,白潇又冷又饿又满身疼痛,几乎就在半昏迷状态了。 她迷迷蒙蒙地半睁着眼睛,目光有些迟钝地望着守住自己的三个绑匪,心思却胡乱飘着,转起了奇怪地念头:“这绑匪还不傻,知道先把人打得半瘫了,肉票自己逃脱的可能就会被无限降到最低。 可是奇怪啊,他们怎么不蒙面呢,就不怕我记得他们的样子?他们一点都不怕警察?”

她胡乱想着,思维越来越迟钝,开始觉得自己的逻辑能力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小潇儿!”忽然有惊怒之声传入耳内,白潇只听到一个半熟悉的声音怒喝:“混帐!谁给你们的权利,把人欺负成这样!”

然后开始传出打斗声,怒骂声,求饶声,到后来,不知是谁的一声惨叫把白潇刺激得浑身一激灵,她的意识忽就清醒了几分,然后只看到一个修长的身躯带起一片阴影覆到了眼前。 这个身躯半弯起来,一双白皙修长地大手轻柔地抚摸上她地脸,从她的脸上缓缓滑下,然后将她地上身扶起来,抱到了一具带着淡淡男士香水味的温暖胸膛上。

白潇轻轻呻吟一声,有些不安的微微扭动。 但她浑身的力气早被饿得抽干了,这时只是稍一挣动,又全软了下来。

“我可怜的潇儿,怎么这样了?”一个优雅动听的男中音低柔轻叹,然后那双手将白潇抱得更紧。 好一会儿过去,直到白潇脑子里已经想了好几遍:“香水味我不喜欢,没有沈错干净…”这人才双手下移,将白潇横抱起来。

“空气清新了好多…”白潇眼睛缓缓闭上,心神也放松了下来,她知道,唐贤已经将她救了出来。

“敢欺负我的人,全部给我断一只手!”唐贤冷冷地命令,当先走出老屋。

~~~~~~~~~~~~~~~~~~~~~~~~~~~~~~~~~~~~~~~~~~~~~~~~

PS:再次道歉,论文没通过,今天开大会去了,小墨又晚了(蹲圈圈,周六一定发加长版~。.。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九回:新晨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九回:新晨

秋夜披着单薄的面纱渐渐掩去,一个薄雾稍寒的清晨又带着几分羞涩,悄悄然漫步而来。 白潇从一张大床上坐起,踏着拖鞋走到窗边,划拉拉将窗帘拉开,便满满吸到了湿冷的晨雾空气。

微微打了个寒战,白潇揉揉鼻子,再仔细打量这房间,不由苦笑了。 说起来,这竟是她住过的最豪华的房间,明亮浅色为主调的房间被布置得大方而精致,一应器物俱显得温暖内敛,非常的有格调。 可是,当然,她一点也不喜欢住在这里。

这是唐贤大庄园中的一间客房,而白潇住在这里,已经是第四天了。 最开始她全身都是伤痛,胃部痉挛,几乎不能进食,僵硬着身体在床上一躺就过了两天,那两天,她是通过点滴输送营养液生存下来的。

两天,说起来,也不是多么的长,但那种极度虚弱的感觉足以让她度日如年。 而更让她难受的是,那两天,唐贤几乎担任起了她的全职保姆,时时守在她床边对她悉心照料,让她极不是滋味。

这不是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的问题,也不是她的自尊愿不愿意接受别人照顾的问题,现在的白潇,已经不会在这些自找别扭的事情上纠缠了。 她在意的是,对方是唐贤,是的,因为那是唐贤,所以她难受了,紧惕了。

本来唐贤可以说是白潇的救命恩人,可关于绑架的这件事情。 白潇安全下来以后,还是察觉到了其中地诡异之处。 再说,她跟唐贤说到底也不过数面之缘,这唐贤的脑袋里究竟是哪跟筋发了热,竟对她一往情深起来了呢?唐贤的心思太过莫测,白潇想不明白他眼睛里那些款款温柔是怎么来的,她只是不相信。 像唐贤这样的人会说爱上就爱上了。

要说美貌,白潇是不少的。 但像唐贤这样的人会缺美女吗?要说感情基础,他们却半点也没有,唐贤会爱上她,要么是他地脑子进水了,要么就是他别有目的,演戏耍人来着。 基于对自己IQ和EQ地信任,白潇更愿意相信后一种猜测。

笃笃的敲门声传来。 让白潇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请等一等。 ”她走到一个衣柜旁,取了件收腰的雪纺衬衣和一条咖啡色束腿长裤出来,接着快速将睡袍换掉,整个过程还没用到一分钟。 就这换衣服的速度,白潇可以媲美职业军人了。 当然,女性军人有条件的话可能还会挑一下衣服款式,白潇却完全不管这个,她是有什么穿什么。 什么简单穿什么。

门打开了,门外是唐氏庄园里的小女佣香蕊,她是来叫白潇吃早餐地。

“白小姐,早上好,先生已经在餐厅等您了。 ”她微微鞠躬,谦卑而不谄媚。 很有职业素养。 不过唐贤庄子里的一帮人,白潇没一个受得了的,不管他们有多么优秀,就那鲜明等级制度下养成的不同气质,整个就与现代生活的气息格格不入,让她总觉得诡异莫名。

“好的,稍等。 ”白潇嘴角向上翘起,送给香蕊一个大大的笑容,雪白整齐的牙齿露出来,红唇皓齿。 亮人眼。 “我还没有洗漱,请等我两分钟。 ”

香蕊低顺地眉眼间不易察觉地露出些不悦之色。 但她瞬间就将这波动的神色敛去,仍是恭敬道:“好的,白小姐,您请。 ”

白潇点点头,又转回房间里的内嵌卫生间,快速洗漱起来,前后用时果然不到两分钟。

当白潇再次出现在香蕊面前的时候,却捕捉到了她嘴角一撇之间的不屑之色。 白潇笑笑,一边跟着香蕊往楼下早餐厅走,一边随意问道:“香蕊,你帮我看看,我今天早上地形象,可有哪里不妥么?”

“非常好,白小姐很漂亮。 ”香蕊毫不犹豫,脱口就回,竟似乎对这种问题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白潇思量着,这是不是证明,唐贤经常带不同的女人回他的庄园呢?

“谢谢你,香蕊,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妥呢。 ”白潇脸色微微红了,说话时很有几分羞赧的样子。 感谢《白昙花》的拍摄,感谢剧组前辈们的指导,现在白潇的演技虽然不说出神入化,但中等以上的专业标准还是达到了。

香蕊忽然发现,这个在床上躺了三天,今早才头次下楼的白小姐,虽然身高并不显得可爱,人却很有几分青涩可爱的样子,与她唐氏少主人原来带回庄子地那些女人相比,倒有几分简单美。

“白小姐,你很少见。 ”香蕊心中叹息,这傻女孩还不知道豪门地规矩有多深多严呢。 不过作为管家修养学中拿优的专业人士,香蕊表面上还是不泄分毫情绪,“你地梳洗时间是我见过的女性当中最短的,虽然节约时间是一种美德,但基本的清洁保养到位,和上一些淡妆,同样是一种礼貌。 ”她的潜台词就是,白小姐你很失礼,很土冒,很没修养…

可惜白潇脸皮厚起来的时候,水火不侵的功夫也是非常可观的,她心里没有半点失礼的觉悟,倒是觉得香蕊这小姑娘也有些呆板得可爱的地方。

“我很抱歉…”白潇微垂着头,虽然心里对这种礼仪的说法有点不屑,但戏要做全套,她的脸还是非常配合的红得更深了,几乎就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香蕊微笑着,不再说话,因为她们已经到了专门用早餐的小餐厅。

“呦…我的小潇儿煮虾子啦,怎么红成这样呢?”唐贤坐在椭圆形水晶餐桌的主位上,手上竖着一份报纸,正往白潇看来,语带调侃,“高烧前天就已经退了呀,难道复发了么?”随即他又轻蹙起眉,很忧心的样子。

“我好得很!”白潇瞪他一眼,语气微嗔,“不是要吃早餐了吗?食不语,你不知道吗?专心开饭吧,眼睛少乱瞄!”

唐贤微微怔了怔,心神在这一嗔风情之下荡漾了起来。 白潇这般小女儿态,还是他首次见到,而淡漠冷静的人偶尔发一次脾气,竟是该死的迷人!

“坐吧,我们随意就好,规矩太多了,也挺累人的。 ”唐贤微笑着,右手摊开,请白潇坐他旁边。

那个位置,似乎应该是女主人坐的?白潇轻哼一声,坐到精致的钢架水晶椅上,头却微仰,将瞳孔里乍然收缩的一道亮光掩住。

“不用讲规矩,那好,我开吃啦,好饿!”白潇又垂下头,拿起筷子就开始取糕点猛吃,这样子,倒有点像是恼羞成怒了。

唐贤心中微微得意,这英雄救美之法果然好用,就连白潇这样桀骜淡漠的人也终为之所动。 不过,被绑架的时候,要不是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只怕此刻的白潇,也不会如此“可爱”吧。

笑吟吟地放下手中的报纸,唐贤也开始以他一贯地优雅用起了早餐。 他在想,用痛苦和解救打动她,用宠溺奢侈的生活腐化她,大约也就成了。 人嘛,还真有油盐不进的么?。.。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 十回:资料

卷三:却道流年暗偷换十回:资料

“阿错,你爱她么?”安静的书房里忽然响起了一个突兀的问话声。 声音来的突兀,问话的内容也显得很唐突。

“我…”沈错摩挲在一张大型壁画上的忽然一顿,他的眼睛微抬,落在画中白裙女子淡漠而坚定的美丽眼眸之上,“也许是…也许,不是的。 ”

问话的人站在门边,脚步顿住了。

“阿错,顾青颜去见了那位。 ”

“我知道。 ”沈错缓缓转过身来,微笑着望向门边的薛希蓝,“希蓝,这次来了三和九这两个家伙,看来那位,是想要拿出大动作了。 ”

“可是这几天除了游玩,他们居然还对白潇开起了绝大的玩笑。 ”薛希蓝的脸色很古怪,带着几分不屑和不可思议。

“这不是玩笑。 ”沈错淡淡道,他的表情不变,但莫名的,薛希蓝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之意,可沈错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希蓝,跟唐氏商谈得怎么样了?”

“大方向本来是确定的,三七分。 ”一说到正事,薛希蓝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愤怒,“可是这些贪心的家伙,居然事到临头又改起了主意!”

“哦,他们要求追加分成?”沈错很自然地走到精致的古式书桌前坐下,并不显得惊讶。

“比追加分成还狠!”薛希蓝神色冷凝,回忆起了唐巍集团那位执行总裁的原话。 那个看似慷慨真诚地家伙当时是一边爽朗地笑着,一边这样说的:

“薛总,贵公司刚刚成立,虽然潜力无穷,但积累不足,人手会不会跟不上呢?尤其是你们的研究团,里面的几位老师年纪都大了。 要不要找几个年轻的后辈去帮忙分担他们的工作?”然后那家伙又带上了几分仿佛少女般的羞涩,“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不错地年轻人。 水平都还不错,打个杂什么的应该还是能胜任地。 ”

薛希蓝当即嗤之以鼻,这家伙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打他们核心技术的主意?这种话,大概也只有唐鸣风这个脸皮超级厚实的混蛋才说得出口。

“就这样?”沈错好整以暇地笑了,似乎一切尽在预料之中。 随即他又挑挑眉,“希蓝,你也不用装了,这个事情,你早该有心理准备的吧。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会亲自去跟唐老先生谈的,你不用头痛了。 去下面把生产线管好吧,半年以后,我要看到第一批可以投入市场的成品。 ”

似乎是被下放了,远离了权利中心,薛希蓝却没有半点沮丧,反而大舒一口气地样子。 甚至还夸张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一副后怕的口吻道:“感谢沈先生,唐鸣风那个女人太可怕了。 ”一说到公事,薛希蓝通常都是称呼沈错为沈先生的,哪怕私底下,他也一直保持着这个可以说是古怪别扭的习惯。

“唐阿姨是位能人。 ”沈错点点头,“希蓝,你去吧,不要让我失望。 ”沈错的书房布置得古色古香,宽敞明亮。 薛希蓝却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股别样的寒意。 寒得他心深处微微打了一个抖。 可他仔细去看,沈错却仍然是笑得很温和地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