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性白虎虽然听不懂卫东篱的语言,但它却能闻到死亡的气息。动物天生的直觉告诉它,如果不拼死一拼,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

雄性白虎扬起锋利的爪子,试图撕裂向它举起屠刀的萧尹!

奈何,它受制于粗重的铁链,只能防守,无法进攻。

随着萧尹的靠近,雄性白虎害怕了,由喉咙里发出嗡嗡地呜咽声。它看向孔子曰,希望它的同类可以救它出去。

孔子曰被雄性白虎眼中的哀求所触动,不由得虎啸一声,拦住了萧严。

卫东篱见此,嘲讽道: “小白菜,原来你也是个是非不分的主儿。要知道,这只雄性白虎可是吃了张员外的幼子。难道说,在你心中,张员外的幼子死有余辜?“孔子曰冲着卫东篱咆哮道: “放你妈的狗臭屁!如果不是你做了手脚,这只雄性白虎能进入都城,吃了张员外的幼子吗?!雄性白虎固然可恨,但在它眼中,张员外的幼子无外乎就是活着的食物。倒是你,为了得到张员外的某样宝贝,不惜弄死人家的幼子!你就是恶魔,恶魔!“

虽然卫东篱听不懂孔子曰的虎啸,但他却能明白她此刻要表达的大概意思。于是,他一边把玩着手中美玉,一边说道: “本王大概可以猜测出,你刚才吼了些什么。本王可以告诉你,本王留着这只白虎,就是为了引你出来。如今,你已经回到了本王身边,这只替代品便没有了任何价值,留着也只是浪费粮食罢了。“身子前倾,笑吟吟地望进孔子曰的眼底, “你要知道,本王从来不养无用的人和畜生。但是,对你却是个例外。如果小白菜喜欢那只雄性白虎,本王倒是可以留下它,让它服侍你生下几只小白虎来玩玩。”

孔子曰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动怒,千万别和卫东篱这个变态一般见识!但是,她却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她恨不得撕裂了卫东篱!

卫东篱见孔,子曰毗出了獠牙,便知她动了杀念。卫东篱的面色一沉,眸子一缩,厉声喝出一个字, “砍!”

萧尹得令,扬起大刀,准对雄性白虎的脖子,一刀砍下!

嗖地一声过后,孔子曰只觉得一片热潮袭来,铺天盖地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瞬间染红了她的皮毛。血液特有的温度与黏稠,竟然如同硫酸一般,腐蚀了孔子曰的身心。很痛!

雄性白虎的脑袋应声落地,翻滚着滚到了孔子曰的脚边。

孔子曰傻了,呆愣愣地望着卫东篱,不敢回头去看雄性白虎的尸体。

卫东篱冲着孔子曰招了招手,语含责备道: “刚泡过药浴,怎又染了一身的脏血,你太不爱惜自己的皮毛了。“孔子曰木然地望着卫东篱,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似乎听不见他的声音。

卫东篱眯起了狭长的凤眼,不悦道: “怎么还不过来?难道你想让本王去抱你”

孔子曰打了个大大的冷颤,没有任何意识地向前迈出一步,站在卫东篱的身边,看着他优雅地转身,然后随着他一步步走远。

一路上,孔子曰就如同丢失了灵魂的木偶,只知道跟着卫东篱走。偶尔撞在花坛上,她也感觉不到痛。

当孔子曰再次一头撞在树干上时,卫东篱突然暴怒,一掌劈碎了大树,怒喝道: “你到底是人还是虎?!”

孔子曰抬起呆滞的虎眼望向卫东篱,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卫东篱攥紧手指,一甩衣袖,大步走开,生怕自己被孔子曰气得失去理智,将其活活掐死!

就在卫东篱即将走出后院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下脚步,咬牙说了句, “那只雄性白虎是本王在三天前寻到的,并不是本王将其带入都城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开。

孔子曰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卫东篱,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为什么会解释。

难道说,是她错怪了他?他并没有指使那只雄性白虎吃掉张员外的幼子?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误会?或者说,那只雄性白虎的主人是另有其人?

虽然孔子曰非常非常憎恨卫东篱,但是,她还是选择相信他,相信他在白虎吃人事件上的清白。至于为什么选择相信,怕是连她自己都想不通吧。

至于为什么卫东篱会主动和她解释,也许她可以理解为,今天天气不错,他那藏在猗角旮旯里的小善良也偶尔闪亮了一下吧。

可以这么理解吗? 也许可以吧……

第三十一章:纵情狂爱夺宝夜(一)(VIP)

卫东篱的心情有些烦躁,但他并不想细细揣摩自己的情绪变化。

他坐上马车,吩咐萧尹带上血淋淋的虎皮,与他一同去张员外的府邸。

马车刚驶出“南山居” ,便被百里玄拦了下来。百里玄以尽地主之谊为借口,非要邀请卫东篱一同去赏花品酒。卫东篱不好冷言拒绝,只能点头应下。

两个人相伴出行, 游玩了一整日后,来到了“百媚阁”。

推杯挨盏间,百里玄的手指总是若有若无地擦过卫东篱的手背,并借着酒劲儿,整个人都斜倚在卫东篱的身上。

卫东篱既不推拒,也不迎合,只是噙着一丝不冷不热的笑意,问: “子玄,你可是要将东篱当小倌使?”

虽然卫东篱看起来并不像是动怒的样子,但百里玄却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起,直冲向大脑,愣是冲散了他的色欲。

然而,百里玄也并非普通人,仍然装醉腻在卫东篱的身上,含糊道: “东篱,东篱,你怎就不知道我的心呢?”

卫东篱抬起纤细白皙的手指,点向百里玄的心口,状似认真地感叹道: “子玄如此轻浮,东篱又能从哪里看到真心呢?“百里玄呼吸一紧,一把攥住卫东篱的手,信誓旦旦道: “东篱,你且信我!”

卫东篱含笑不语,伸手推开百里玄,起身便要往外走。

百里玄紧紧攥住卫东篱的手不放,苦苦哀求道: “东篱东篱,是我喝多了,你别介意。来来, 坐下,我们再喝几杯。

今晚,一定要不醉不归!”

卫东篱不愿与百里玄继续多做纠缠,干脆端起桌子上的酒杯,饮入佳酿。然后,提走酒壶,为百里玄倒上了一杯酒水。

当整壶酒水见底后,一直假装喝醉的百里玄终于有些吃不消了,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哼哼唧唧地喊着“东篱”。

卫东篱站起身,说: “东篱还有事要做,先告辞了。”

百里玄努力支撑起东倒西歪的身体,一边伸手去拉卫东篱,一边打着酒嗝含糊道: “东篱……别走……”

卫东篱脚步微顿,转过身,眯着狭长的凤眼,勾角一笑后,转身离开。

百里玄被卫东篱笑得目眩,等他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卫东篱早己走出了门口。百里玄立刻大声喊道: “东篱!你别走,别走……我……嗝……我知道,你这次来鸿国,也是为了……为了‘江天一色珠’.

“你……你别走,好好儿陪陪我,我……我就告诉你……告诉你它的秘密!呵呵……这个秘密啊,只有……只有我……“百里玄的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咣当一声倒在了桌子上,彻底醉死了过去。

卫东篱皱眉望向百里玄,眼中的暴戾之气稍纵即逝,任谁也看不出他对百里玄的厌恶。

卫东篱摇头一笑,又返回到百里玄的身边,伸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亲手盖在了百里玄的身上,低声细语道: “子玄先睡一会儿,待东篱处理完事情,再来与你共醉。“百里玄已经醉得不醒人事,自然听不到卫东篱的话。但是,百里玄的暗卫却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卫东篱相信,只要百里玄醒来,那位一直守在隔壁的暗卫,定然会将这番话传给百里玄听。到时,百里玄不但不会怪罪他独自离开,还会在此地等他回来。

既然百里玄说他知道“江天一色珠”的秘密,那么他索性就问个清楚,将其利用个彻底吧。

马车里,卫东篱嘴角噙着冷笑,一边用帕子擦拭着手指,一边对萧尹吩咐道: “让‘青娆’去会会百里玄。该做什么,她应该懂得。”

萧尹领命,暗道:百里玄胆敢窥视主子的美貌,必然会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主子向来喜欢取走别人最在意的东西作为惩罚。百里玄如此色欲熏心,必然会受不住‘青娆’的勾引。只要他沾上了 ‘青娆’这个女人,以后想做男人,怕是都难喽!

萧尹看了看天色,恭敬地问: “主子,此刻天已擦黑,是否还去张员外的府邸?“卫东篱将手中的帕子扔到地上,简明扼要道: “去。”他今天不但要拿到“江天一色珠”。还要从百里玄的口中打探出它的秘密。

卫东篱一直派人暗中收集“江天一色珠”的资料,因此得知,它确实就是历代鸿帝皇冠上镶嵌着的那颗珠子。那颗珠子随着皇冠历代相传,却在太上皇即位前丢失。如果追根究底地说,这颗珠子却是在太皇爷的手中丢失的。太皇爷,也就是太上皇的父皇。

张家先祖曾经救驾有功,此“驾”,指得就是太皇爷。

太皇爷出游遇刺,虽说被张家先祖所救,但却将皇冠上的那颗珠子丢失了。太皇爷既觉得愧对先祖,又不得不隐瞒此事。他寻到一颗类似的珠子,将其镶嵌在了皇冠上,代替了所丢失的那颗。尽管如此,回宫后,太皇爷始终郁郁寡欢,不久后,便驾鹤西游去了。

太上皇登基时,他所佩戴的皇冠,便不再是原装货了。

卫东篱怀疑,这颗珠子落在了张员外的祖上手里。张员外的祖上深知这颗珠子既会带来无尽的财富,也会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必然会将其伪装成不引人往意的样子。

马车里,卫东篱陷入沉思;王府中,孔子曰总觉得心中忐忑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眼见着天色渐黑,卫东篱却一直没有回来。孔子曰频频张望,越发觉得心神不宁。她想去张员外的府邸打探一番,却被侍卫拦住,不让她随便出去。

孔子曰打定主意,转身走进厨房,叼起烧火棍子,开始四处放火。

眼见着“南山居”内火光四起,侍卫们纷纷提着水桶救火,孔子曰借着混乱,一溜烟跑出了“南山居”,直奔张员外的府邸。

而此刻,卫东篱本人已经坐在了张员外家的贵宾椅上,既不说明来意,也不虚伪客套,就那么从容地坐着,仿佛在等着吃晚饭。

张员外先是因为大仇得报而痛哭流涕,后又因卫东篱的态度而变得惶恐不安。他心里明白,卫东篱之所以亲自将虎皮送来,绝对不是想要他的酬劳,而是想要进入藏宝阁中,取一样宝贝。然而,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最近有那么多的人都想进入他家的藏宝阁?

想当初,张员外的父亲仙逝前,曾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好好儿守住张家的藏宝阁,千万不能让外人进去!

张员外也曾暗自揣测。他家的藏宝阁中藏着一样足以惊天动地的宝贝,但当他将那些珠宝玉器仔仔细细地观摩了无数遍后,他却失望了。

也许,正是因为张员外家的藏宝阁中并没有惊天动地的宝贝,所以他才会在张富贵的怂恿下,许下成诺,但凡为其幼子报仇者,不但可以得到一万两的银票,还可以进入藏宝阁中,任选一样宝贝。

今天,当卫东篱带着白虎虎皮过来,张员外便已经猜到,卫东篱也是冲着他家的藏宝阁来的!

第三十一章:纵情狂爱夺宝夜(二)(VIP)

尽管张员外准备了一千个借口和一万柄刀子,可以从容不迫地打发掉其他窥视藏宝阁的人,但……面对卫东篱,他总是底气不足,心生惶恐。

哎……想他张员外在鸿国的商圈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狠角色!还从来没这么惧怕过一个人,一个看似云淡风轻的人!

张员外见卫东篱虽然不动声色,但却胸有成竹,便知道他今天是躲不过去了。狠狠心,一咬牙,恭敬道: “无双王爷,请藏宝阁一游。”

卫东篱从容地站起身,一抬手,示意张员外先行带路。

二人来到藏宝阁的入口时,张员外请卫东篱稍候,他先是独自一个人走进布满机关暗器的入口,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东摸摸,西捏捏,左扭扭,右按按。当藏宝阁中传出齿轮相互咬合的轻响后,张员外这才点燃手中火把,恭迎卫东篱进入藏宝阁。

二人走过狭长的入口,推开厚重的石门,来到一间放置着珠宝玉器的房间。

卫东篱只是拿眼一扫,便知道此处并不是真正的藏宝阁。

张员外自知蒙骗不了卫东篱的双眼,于是挪开了用来陈列珠宝玉器的架子,打开了一条极为隐蔽的通道。

二人沿着楼梯向下走,来到一间大约有一百多平方米的地下室。

当张员外将地下室里的火把一一点燃,那一箱箱的珠宝玉器便折射出令人目眩的金色光晕,展示着让世人痴迷的美丽。

卫东篱眯起了眼睛,随意地环视一周,然后踱步走到陈列着名贵珠宝的架子前,随手拿起一个显得有几分老旧的乌木盒子。

这个乌木盒子的雕工简单,盒盖上只镶嵌了一颗绿翡翠,但盒子里面却装了一颗鸡蛋黄大小的珍珠。那颗珍珠上萦绕着米白色的光晕,看起来非同凡品。

卫东篱扣上盒盖,又开始打量起其他宝贝。

张员外陪在他的身边,小声询问道: “无双王爷,可有能入您法眼的宝贝?”

卫东篱勾唇一笑, “张员外家的宝贝,可比睿国国库里的宝贝有看头多了。”

张员外立刻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西瓜帽,惶恐道: “无双王爷说笑了,说笑了……”

卫东篱不置可否,继续不紧不慢地把玩着其他宝贝。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张员外眼见着火把即将熄灭,这才再次出声打扰道: “无双王爷,这火把即将熄灭,届时藏室阁内的机关暗器将会重新启动。到时候,就算是小人,也得被困在这藏宝阁之中,无法脱身。“卫东篱微微皱眉,随手拿起了那个乌木盒子,托在手里,说: “走吧。就它了。”

张员外望着那个乌木盒子,心痛得险些滴血!要知道,那乌木盒子里装着的珍珠,可是他张家传了好多代的宝贝!其价值,绝对无法估量!

如果……如果他知道今天卫东篱会来,他一定事先将那颗珍珠藏起来!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哎……认了!

张员外咬碎牙和血吞,暗自劝慰自己说:就当是破财消灾了吧。只要把卫东篱这个瘟神打发走,他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思及此,张员外不再多做耽搁,引领着卫东篱又返回到地面。

二人刚走出藏宝阁,就见一条乌黑的蛇鞭迎面袭来,直取卫东篱手中的乌木盒子!

卫东篱向右退开一步,轻巧地闪身躲开。

萧尹见有人偷袭,忙举刀迎了上去,与使用蛇鞭的蒙面女子柯绿瑶斗在了一起。与此同时,另一名灰衣侍卫则是拔出了大刀,护在了卫东篱的身前。

一时间,两方人马在张员外的府邸里兵戎相见。尽管柯绿瑶有备而来,但并没有在卫东篱的手上讨到便宜。

当柯绿瑶再次将蛇鞭甩向卫东篱的时候,一直守护在卫东篱身前的灰衣侍卫突然发难,转过身,劈手夺向卫东篱手中的乌木盒子!

卫东篱微愣,忙向后躲去。

谁想,百里凤竟然在此时出现,以绝佳的轻功跳跃至卫东篱的身后,伸手拍向他的肩膀。

卫东篱误以为自己受到前后夹击,于是在与灰衣侍卫过招的同时,向后飞出一脚,踢向百里凤。

百里凤闪身躲开,冲着卫东篱吼道: “你乱踢什么?我只不过是想问问,你到底在哪里见过子曰,为什么我找不到她?”

卫东篱知道百里凤并无恶意后,开始专心地对付起灰衣侍卫。

卫东篱与灰衣侍卫的武功不相上下,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

得个空隙,卫东篱轻声笑道: “阁下顶着本王侍卫的脸,来做此等宵小之徒,莫不是没脸见人吧?”

灰衣侍卫是由囚奴易容而成。他对卫东篱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夺走那个乌木盒子。

百里凤看着两个打斗在一起的男子,忽然弯着新月眼笑了。

只见他身形一闪,以一招失传己久的“驭步六式”贴着卫东篱的身边滑过,并以一招出神入化的“腾风手”取走了卫东篱手中的乌木盒子。

卫东篱心中一惊,暗道:没想到百里凤的武功竟然已经出神入化到此等境界。想这天下之间,能不费吹灰之力就从他手中夺走东西的人,绝对不会超过五人!

戴着人皮面具的囚奴也被突然出手的百里凤扰乱了阵脚。如果说,凭借他的武功,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能从卫东篱的手中掠夺到那个乌木盒子。那么, 当那只乌木盒子落在百里凤的手中时,他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对于高手而言,简直等于零。除非……他能出奇制胜,用什么东西吸引住百里凤的注意,然后趁其不备,下手掠夺。

百里凤一个高蹿到房檐上,随手打开乌木盒子,取出了那颗浑然天成的珍珠,一边将珍珠抛着玩,一边奚落着抬头仰望自己的众人,说: “瞧你们那点儿出息,为了颗破珠子打得你死我活。为了不让你们白白送命,这颗珠子我收了!”

百里凤刚要将那颗珍珠收入怀中,却动作一滞,皱了皱眉头,望向了凉亭。那凉亭之中,竟然挂着一片白花花的东西。

百里凤眯起了眼睛,一个纵跃跳落到凉亭的顶部,然后翻了个跟头落在了地上,站在了那片白花花的东西面前。当他看清楚那白花花的东西为何物时,仿佛听见了轰隆一声,脑袋好似被炸雷劈中!

他不敢相信,这凉亭中挂着的竟然是一张白虎虎皮!

谁的皮?谁的皮!到底是谁的皮?!

百里凤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他的脑袋,导致他还不曾仔细查看虎皮的纹路,便鲁莽地断定,这张白虎虎皮,就是从他家虎虎身上剥下来的!

百里凤怒不可遏地转过身,恨极地怒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冲到卫东篱的面前,一把攥紧他的领口,沙哑着嗓子,大声质问道: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用虎皮来换这颗破珠子? ! ”

不待卫东篱回答,他一把推开卫东篱,转手扯过瑟瑟发抖的张员外,恨极地吼道: “我说过,我的虎虎不会吃人,你却要让人剥它的皮!好,好,好得很!这回,我让你尝尝开膛破肚的滋味!”说完,他就要将手中的珍珠塞进张员外的口中!

第三十一章 纵情狂爱夺宝夜(三)

众人冷眼旁观着张员外的恐慌,没有个人敢上前阻止百里凤的行为。他们皆在心里打着小算盘,暗道:难道说,那颗珍珠就是“江天一色珠”?嘿嘿无法从百里凤手中抢走那颗珍珠,那么就只能等张员外被迫将其吞下后,再用刀子将其取出了。

这一刻,在场的每个人都攥紧了手中的刀剑,暗自衡量着,自己这一刀应该从哪里下手,是应该割破喉咙啊,还是直接挖出张员外的胃?哎……也不知道这个张员外的食道细不细,那颗珍珠会不会卡在食道中下不去?

张员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恐怖的事情,早已吓得两腿发抖,大小便失禁,却仍然死死咬着牙齿,不肯吞下珍珠。他心里明白,如果他将这颗珍珠吞下,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开膛破肚、死无全尸的命运!

张员外这个恨啊!他原本以为,卫东篱就是一只毒蛇,但凡被他咬一口的人,都将死得极其难看。却不曾想,百里凤这厮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竟然想到这么一个阴损的法子对付他!老天爷啊,他到底是得罪谁了?

在这个混乱之极的夜晚,孔子曰这只白虎早已由敞开的后门溜进了张员外的府邸,并躲在暗处,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

她望着为自己红了眼睛的百里凤,心中满是感动。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样一个男人,即便是对一只老虎,也会给予最真实的关爱。

孔子曰吸了吸鼻子,又转头去看戴着人皮面具的灰衣侍卫。那熟悉的身形,熟悉的气味,除了囚奴还会有谁?

孔子曰多希望,囚奴在看见凉亭中挂着的白虎虎皮时,会变得愤怒,暴躁,充满恨意!哪怕……哪怕只是一点点儿的不舍,她心中也会好受一些。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上辈子,她相信,人的外表很重要,但绝对不是最重要的东西。这辈子,她仍然不在乎外表,甚至下意识地想要选择一个样貌普通的男人,来体会相濡以沫的小幸福。所以,她喜欢靠近囚奴,喜欢他的低调,喜欢他的坚韧,喜欢他的沉默,喜欢他那力道适中的按摩……

孔子曰知道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但她确实十分喜欢囚奴这个人。喜欢那种不浓烈,却可以携手与共的感觉。

然而,最近所发生的一切,却让她越发怀疑自己的眼光。

是的,至今为止,她一直看不明白囚奴。不明白他是否在乎她?如果说,囚奴对身为白虎的她挥动刀子,她可以表示谅解,那么,当百里凤处处寻找孔子曰的时候,囚奴又在做什么?很明显,他一直在找那颗珠子,传说中的“江天一色珠”!

孔子曰将失望的目光从囚奴的身上移开,转而望向百里凤。

心中再次萦绕起了感动。

如果说,孔子曰一直都当百里凤是自己的异性朋友,那么,在一次又一次的感动中,这位异性朋友已经在她的心里扎了根。甚至可以说,百里凤对孔子曰而言,不再是简单的存在,不再是简单的异性朋友。

女人与男人的友谊,向来有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绪。谁知道,这样的感情,会发展成为怎样的故事?

孔子曰在乎百里凤,真的在乎了。

所以,当百里凤抬起手,拍向张员外的后脑勺,迫使他自己张开嘴巴吞下珠子的时候;当柯绿瑶偷偷地拿出一根毒针准备偷袭百里凤的时候;当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的时候,孔子曰突然跳了出去,冲着百里凤发出阵阵虎啸,提醒他小心柯绿瑶的毒针。

就在这个瞬间,百里凤的手已经拍向了张员外的后脑勺,不但迫使他长大了嘴巴,而且还震飞了张员外的西瓜帽上所镶嵌着的那颗绿翡翠。与此同时,百里凤将手中的那颗珍珠扔进了张员外的口中,迫使他将其吞下肚子。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西瓜帽上的那颗绿翡翠在空中划出一道非常诡异的红色抛物线后,飞射进了孔子曰的嗓子眼里,直接滚进了食道。

众人如狼似虎地盯着张员外,纷纷举刀砍向张员外的身体,试图先一步找到那颗有可能是“江天一色珠”的珍珠。

张员外吓得两眼一翻,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彻底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