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不情愿地站起身,慢吞吞地站到卫东篱的面前。

卫东篱突然伸手将孔子曰抱入怀中,将下巴放到她的颈窝处,用嘴唇摩擦着他的耳朵,沙哑道: “是不是我太宠着你了?让你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会讨我欢心?”

孔子曰的身体微僵,一边在心里咒骂着卫东篱,一边扬起笑脸,献媚地讨好道:“瞧你说得,你宠着我不好吗?我……我这么喜欢你,你要是不宠着我,我得多伤心啊?”

卫东篱直视着孔子曰的眼睛,仿佛要透视她的灵魂.。

孔子曰告诉自己,自己刚才说得话,就是真心话!所以……所以压根儿就不用心虚!

在二人的较劲儿中,卫东篱忽然一笑,就好似千树万树梨花开,美得格外动人心弦。他抬起手指,轻点了一下孔子曰的唇瓣,柔声道: “算了又信了你两分。”

孔子曰想嘘一口气,却愣是没敢。她盼着卫东篱赶快进宫,但卫东篱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僵持中,孔子曰灵机一动,踮起脚尖,扬起下巴,嘟起嘴巴,吧唧一口,亲在了卫东篱的唇瓣上,朗声道: “东篱,早去早回。”

卫东篱笑得如沐春风, 格外舒爽。他轻轻放开了孔子曰,转身向门口走去,却在走到门口处时停下了脚步,望着门外璀璨的朝阳说: “等我回来,带你出去玩。”

孔子曰微愣过后,点了点头。

卫东篱抬腿跨出门槛,迎着朝阳走去,直至消失不见。

孔子曰揉了揉眼睛,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格外不真实。她甚至开始怀疑,卫东篱是不是已经死了?哦,错错错,她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说,卫东篱的身体是不是易主了?也就是说,他身体里的那个灵魂,是不是换成了另一个人?

要不然,她实在难以解释,卫东篱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温柔?要知道,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最怕得不是针锋相对,而是……温柔一刀。这东西,绝对致命啊!

孔子曰心有余悸,失去了游逛王府的兴趣,而是独自坐在铜镜前,一愣神,就是小半天。这期间,她想起了老掌柜留下的那盒子珠宝,当即捶胸顿足、追悔莫及,就怕别人发现了那盒珠宝的所在,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强行占为己有!人啊,要注意人品,千万不能那样啊!

当卫东篱回来的时候,看见得,就是孔子曰那一脸心痛、十分纠结、百般心痛、千分郁闷的表情。

他一边走向孔子曰,一边问道: “这是怎么了?干嘛紧鼻子、瞪眼睛的?扮鬼吓自己玩呢?”

孔子曰哼哼着说: “我这是在锻炼自己的承受能力,好让自己不至于被你突然的变脸吓到。”

卫东篱哭笑不得,问: “我有那么吓人吗?”

孔子曰打个哈欠站起身,随口调侃道: “吓人算什么?我看你完全可以吓鬼!”

卫东篱拿起纱帽,分别为自己和孔子曰戴上,然后牵起孔子曰的手,说: “走吧,我带你出去吓吓鬼。”

孔子曰的眼睛一亮,屁颠颠地跟在卫东篱的身旁,手牵手地走出了王府,一路往集市上走去。

站在垂柳底下的季盈袖,她手里端着热腾腾的桂花粥,心却变成了一块块的碎冰。

她望着卫东篱和孔子曰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呼吸困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到底看了什么?那个向来厌恶与他人身体接触的冷血男人,竟然牵着一名女子的手!

无需语言,无需眼神,她跟在卫东篱身边这么多年,完全能够通过卫东篱的肢体语言,看出他对那名女子有多宠爱!

她以为,卫东篱不懂感情;她以为,卫东篱不会爱上任何人;她以为,卫东篱会一直让她陪在身边;她以为,卫东篱对她是不同的!虽然,卫东篱不曾要她侍寝,但是……自己早已将他当成了自己的男人!

她以为,卫东篱天生冷血无情,讨厌与人身体接触,所以,她可以不在乎,她可以守着他。结果呢?她看见了什么?!

卫东篱不是无情,而是对她无情啊!

禾盈袖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她用颤抖的手端着桂花粥, 目光茫然地走向自己的屋子。粘稠的桂花粥流淌到她漂亮的罗裙上,她也浑然不觉。此刻,她只想着要回到屋子去,然后好好儿地想一想,她应该怎么做?既然卫东篱不曾放她离开,又亲手撕裂她的幸福,那么,她就要自己动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其实,卫东篱和孔子曰手牵手离开的那一幕,不但被禾盈袖看见,也被很多人看见了。因此,整座王府内开始涌动起一股不寻常的暗流。

至于卫东篱和孔子曰两个人,则是溜溜达达地走在了繁华的街道上,耳朵里听着公子哥儿们吟唱着诗词,鼻子里闻着酒家飘出的食物香气,眼睛里看着琳琅满目的美丽饰品,嘴巴里咬着香甜的特色小吃。

刚开始,孔子曰还有几分矜持,努力装出大家闺秀的样子,目不斜视地跟在卫东篱的身旁,可走着走着,她便原形毕露,开始东摸摸、西看看,俨然化身为现代淘宝女郎,恨不得花最少的钱,淘到最物有所值的宝贝!

卫东篱递给孔子曰一袋散碎的银两,然后淡笑不语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流连在廉价的小吃和首饰堆里,挑挑拣拣地不亦乐乎。

如果有什么那位小贩喊着“便宜卖了!”,她一准儿以万夫不敌之勇冲到那个摊位上,非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被便宜卖了。

放眼热闹的集市,就属孔子曰最欢实。

尤其是当有人偷了孔子曰的银两后,她所表现出的一系列动作,简直让卫东篱看得目瞪口呆,算是彻底让他见识到了这只白虎的彪悍程度!

第三十九章:爱若生刺嫉成魔(二)

但是,孔子曰拔腿追在那个小孩的后面,大声骂道:“你跑,你使劲跑!你今天要是让老娘逮住,老娘踏折你的两条腿!”

很显然,白虎的运动细胞,要比人类强悍的多,孔子曰在两个加速后,便将那个小偷擒到在地,然后提起脚,对准腿,狠狠地暴踢了一顿。

那个小偷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求饶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别人抓到小的,都会扬言砍掉小人的手,女侠为啥踢小人的腿啊?”

孔子曰收回脚,说:“你不是用手吃饭的么?我这也是做好事,给你留条生计。”

小偷抱头痛哭,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被孔子曰刺激了神经。

卫东篱宠溺的一笑,样子看起来有几分骄傲。

孔子曰夺回了银两后,心情大舒。将音量往卫东篱的怀里一塞,然后背着手,摇头晃脑地沿着街道看着热闹。

她若是遇见了自己可心的东西,便会用胳膊肘撞撞卫东篱,示意他掏银子付款。若是卫东篱给得银子太大了,孔子曰立刻将银子拿回,放进自己口中,咔吧一口咬下,然后吐出一块儿碎银,扔给那个卖家。

卫东篱再次被孔子曰煞到,暗道:这畜生,还真有一副好牙。

孔子曰则是得意不已,似乎又找到了上辈子的感觉,整张脸都变得璀璨异常,心情根式闪闪发光。

心情好了,情绪高了,孔子曰又有点找不到北了,眯眼瞧了瞧卫东篱,觉得他不也就是那个一个人嘛,自己怎么就怕他怕得要死?

想到这,她抬起手,照着卫东篱的屁股就拍了一下,末了还抖着肩膀笑道:“卫东篱,你的屁股挺有肉啊。”

纱帽下,卫东篱的嘴角抽搐了,衣袖中,他的手指也抖动了一下,最终,他却没有发作,而是轻轻地嗤笑一声,“哦,是吗?”

孔子曰上上下下打量了卫东篱两眼后,呵呵一笑,转身走了。

卫东篱脑门上的青筋蹦跶了两下,越发觉得孔子曰的笑容十分猥亵!再一次,卫东篱深刻地认识到一点,孔子曰这个女人,就属于蹬鼻子上脸型。你对她好一点儿,她立刻就想压倒你。你对她差一点,她马上就想着怎么讨好你。还真是……欺软怕硬的那种人!

但是,当孔子曰不再虚伪的讨好,而是咋咋呼呼地想要欺负人时,却又能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放荡不羁的气质,别具诱惑。

卫东篱弯唇笑笑,放任孔子曰偶尔欺负欺负自己,毕竟,想要套住一个人的心,无外乎恩威并施。

孔子曰见卫东篱对自己越发包容,似乎真的转性了,于是更加变得肆无忌惮,拉着卫东篱满街道的疯。

直到天色渐晚,两个人走到河边,着才算消停下来。

孔子曰怀抱着今天买到的各种宝贝。依靠在大树上,美滋滋地笑着。卫东篱将手指向河岸,示意她去看。

孔子曰转过头。但见一条波光粼粼的音色河面上,漂浮着一盏盏漂亮的河灯,宛若女子发髻上的花儿,煞是美丽。而河岸的两边站满了放河灯的人。

孔子曰面上一喜,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卫东篱回道:“今天是六月九日,是睿国的鸳鸯节。很多痴情男女,都会在河灯上写下自己心仪之人的名字,然后将其放入河中。如果这盏河灯能被心仪之人拣去,那便是姻缘天注定,好事将近。如果不求姻缘,亦可以写上愿望,让其随波荡漾至远方,一样可以得偿所愿。”

孔子曰的眼中闪动着狡黠,呵呵一笑,说:“还鸳鸯节呢。你知道鸳鸯新说么?”

卫东篱诱人地“哦”了一声,示意孔子曰讲解一下。

孔子曰得意洋洋地说:“鸳鸯新说就是-----鸳鸳相抱,鸯在一边看热闹。”

卫东篱咋一听,没懂孔子曰的意思。

孔子曰将手一指,卫东篱顺着孔子曰的方向望去,但见两名男子正在眉来眼去地看着彼此,其中一人将手中的那盏河灯放到河里,另一人立刻用靶子将其拉到自己的面前,抛入怀里。那动作之快,无与伦比。

卫东篱了然的弯唇一笑,伸手牵住孔子曰的销售,向着卖河灯的老者走去,说“我们也去放河灯吧。”

孔子曰摇头,坚决道:“不放,没意思。

河灯的老者立刻热情地劝到:“姑娘,放一只吧,保证让你有段好姻缘!”为了让孔子曰心动,老者又追加了一句,“而且这姻缘,可是受到上天祝福的。”

孔子曰一听这话心中就有气,于是她气呼呼的哼了一声,说:“不放!就算是被月老用红线绑成粽子的两个人,也会在情变时,狠狠地捅对方一刀!如果放盏河灯就会有好姻缘,那才是世界奇迹啊!”

老者的脸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身体又抖了抖,险些没中风过去!老者忍了又忍,最后发出了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哀叹声,纠结道:“你……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以如此……如此……”

孔子曰摆摆手,说:“您就别气了,我说这话不是针对您。”

老者是个较真儿的人,竟然开口询问道:“那姑娘针对谁?”

孔子曰极其哀怨地仰头望天,然后也发出了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感叹,最后一把扯住卫东篱的手,喊道:“打道回府!”

卫东篱抬头看了看星光璀璨的天空,问:“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对上天有所抱怨?”

孔子曰摇了摇头,咬牙道:“我哪里敢?”说完,转过身,蹬蹬蹬地向前跑去。没跑两步,她又折返回来,凑到卫东篱而对耳朵,神经兮兮地小声问,“如果我跟你说,我是神仙,你信不信?”

卫东篱微楞过后,点了点头。

孔子与两眼瞬间放光,挺了挺极其壮观的胸部,拍了拍卫东篱的肩膀,再次耳语道:“我不骗你,我真的就是天庭里的白虎神兽,因为要历劫,所以才被打发到了凡间,经历轮回之苦,你以后要乖乖听我的,待我重返天庭之后,定然会给你好处的。”

卫东篱轻挑眉,也趴在孔子曰的耳边,颇为认真的耳语道:“什么好处?”

孔子曰想了想,回道:“这个容我想想,不过,我跟你说啊,天庭里的宝贝绝对够多!你都不知道,神仙拉一泡尿,那就是千年灵芝。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等我回到天庭,我……我拔两根白虎毛给你,这样,你没准就能羽化成仙了!”

卫东篱点了点头,问:“然后呢?”

孔子曰皱眉,“什么然后啊?然后就是,你要记得,你以后要将我当成神仙一样供奉起来,知道吗?”

卫东篱了然的笑道:“哦,这样啊,你怎么不早说?我看你从今以后,也不用吃饭了。从明天开始,我一天早晚三炷香供奉着你。这一回府,就叫人给你钉一个结实点儿的供桌,让你天天坐在上面,受人朝奉,如何?”

孔子曰一脑门黑线,斜了卫东篱一眼,“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卫东篱一手揽住孔子曰的腰肢,一手提起她的下巴,邪魅的笑道:“如果我说,我是嗜血魔王,你可信?”

孔子曰撇了撇嘴,说:“信!明天起,你也不用吃饭了,我早晚三炷香供奉着您老人家……”

卫东篱望着孔子曰但笑不语,孔子曰说着说着,觉得自己还真是自讨没趣,最后干脆闭口不语。

卫东篱轻笑一声,说:“这世间的事儿,讲究因果;这世界的人,讲究报应。实则,即使你能看见自己的前生来世,却也无法干预上辈子和下辈子的结局与因果。莫不如,随心所欲,恣意妄为!若不成佛,便要成魔!你且放心大胆地享受生活,多多珍惜眼前人,我以心中的魔来护你,即便要追究,也一切由我。”

第三十九章:爱若生刺嫉成魔(三)

孔子曰知道,卫东篱这是相信了自己所说得话,所以,他才会有此一说。孔子曰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但她却非要努力装出没心没肺的样子,调侃道: “嘿,你的语言也很精辟嘛!不错,不错,值得鼓掌。不过,我很好奇, “珍惜”两个字竟然也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卫东篱伸手触摸孔子曰额前的朱砂痣, “若非懂得珍惜,真会如此待你?”

孔子曰只觉得一股电流沿着卫东篱的手指直接通向了她的心脏,电得她浑身颤抖,骨头酥麻。

四目相对,二人皆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清楚的自己。

周围放荷灯的人, 开始起哄,皆吵嚷道: “放荷灯吧,放荷灯吧,好姻缘啊!”

在卫东篱炙热的目光下,孔子曰破釜沉舟般大吼一声: “放就放!”掏出银两,递给了老者,然后一屁服坐到了较为平整的石块上,借用着老者的材料,自己黏贴起了孔明灯。

卫东篱双眼含笑地看着孔子曰忙活,柔声问: “需要我帮忙吗?”

孔子曰扫他一眼,大咧咧地回道: “不用,你就等着看好吧!”

当孔子曰将孔明灯做好后,老者赞叹不已地递给了她一只沾了少许墨汁的毛笔,她拿捏在手中,却并没有在孔明灯上写下什么。

卫东篱知道孔子曰这是不想让他看见她要写得内容,所以非常君子地转开了头,看向他处。

孔子曰见卫东篱转过了身,忙低头在孔明灯上写下了几个字,然后点燃了灯蕊,看着它缓缓地升到了天上。

当孔明灯在夜空中升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它吸引了去。有人发出惊叹,有人屏住呼吸,有人拍手叫好,有人恐惧得四处逃窜,直到孔明灯越升越高,消失不见,所有人的目光这才瞬间转移到了孔子曰的身上。

孔子曰哈哈一笑,撒腿就跑。不想,一脚踩空,跌落了纱帽,露出了满头银白色的卷发,以及那双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妖艳的黑金色眸子。

孔子曰见众人神色各异,有人激动万分,有人眼含惊恐,便知道事情不妙,暗道:这些人莫不是将她当成妖怪了吧?

思及此,孔子曰立刻拢了拢头发,抖了抖衣袍,扬起小脸,指向天空,神色庄严、态度严肃地说: “今日,我为各位祈福,特意写信给月老,让他为各位选根质量结实的好红线,送给各位一份好姻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一边冲着孔子曰磕头,一边大声喊道: “谢谢姑娘,谢谢月老……”

孔子曰抚了抚额头,说: “各位不需要如此客气,快快请起。我为各位祈福,折了阳寿,身体越发虚弱,这便与各位挥泪告别,去买些千年人参补一补。”

有聪明伶俐之人,立刻将银两奉上,聊表心意。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于是乎,众人纷纷解囊相助,为了姻缘,毫不吝啬!

在回府的马车里,卫东篱斜倚在软垫上,看着孔子曰一脸亢奋地数着今晚所得的银两,发自肺腑地说: “你还真有当神棍的潜质。”

孔子曰大言不惭道: “什么叫潜质?我就是神棍的鼻祖!”

自此后,睿国开始流传一个神话,说是六月九日“鸳鸯节”那天,曾有仙女下凡,为众人祈福。此仙女气质不凡,金眸银发,额间一点朱砂痣,绝代芳华。

当孔子曰听到这个传言后,立刻笑得看不见眼球,越发觉得自己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必须得继续出门行骗!

卫东篱在知道孔子曰的想法后,立刻将其禁足,不让她出府去招摇撞骗。

如此这般过了两天,王府中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原来,是禾盈袖的生日到了。

众人忙里忙外,唯独孔子曰一人清闲。

卫东篱不让她走出东苑,也不许别人进来打扰她。孔子曰乐得清闲自在,每日窝在卫东篱的贵妃椅中,享受着吃饱喝足后的满足感。而卫东篱则是坐在她的旁边,写写画画,雕雕刻刻,好不惬意。

日落西山时,萧尹来请卫东篱去赴宴。

孔子曰闭上双眼假寐,实际上却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卫东篱的意思,看看他会不会叫自己一起去。

然而,卫东篱却只是将她抱起,放到了屋子里的床榻上。

孔子曰装出幽幽转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含糊地问: “到吃饭时间了么?”

卫东篱点了下她的脑袋,暧昧地戏谑道: “你先睡吧,等我晚上回来,再‘喂饱’

你。”

孔子曰知道卫东篱这是不想带着自己赴宴,于是乖巧地“哦”了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装出嗜睡的样子。

卫东篱走后,孔子曰还真就睡着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她突然惊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见上面并没有血,这才略显烦躁地坐起身,赤脚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愣神。

刚才,她做了一个怪梦。梦中,她是一只漂亮异常的白虎,正在向一只黑色的独角兽表白。那只独角兽却一口咬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甩了出去,一头撞在了石头上,鲜血淋淋!

梦境中的痛楚是如此的真实,让她不免有些心慌。

她记得,在上辈子时,她曾接二连三地梦见那些无比血腥的轮回,紧接着,她便被一道炸雷劈死了。今天,她又梦见了如此血腥的场面,不会是上仙想给她一个暗示,暗示她要尽职尽责地跟在青翼大帝的身边,否则就等着被雷劈吧?

呜呼……虽说小宝儿的名字叫百里青翼,但也不能凭借一个名字就断定他的真实身份。

上仙,你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千万别学人家年轻人,动不动就暴躁得想用武力解决问题啊!

孔子曰有些烦躁,急需找到卫东篱那个祸害,让他陪自己一会儿。都说神鬼怕恶人。她相信,在恶人之中,卫东篱绝对是万恶之首、恶中之恶!

她喘着粗气,翻找出胭脂水粉,打算打扮一番,不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骇人。

当她打开胭脂盖的时候,忽听门外传来“轰隆”一声!听起来疑似闷雷,却是寿宴中的舞者,在敲击着大鼓。孔子曰吓得手一抖,半盒的红色胭脂便飞扬到了她的脸上,染出了半张大红脸!

孔子曰忙用手拍了拍脸颊,然后慌慌张张的站起身,一溜烟跑到门口,拉开房门,对萧尹快语道: “快快,我们去赴宴!”

萧尹吓得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腿一软,差点儿没瘫坐到地上。

孔子曰不待萧尹答话,撒腿就要去找卫东篱。

萧尹拦下孔子曰,为难道: “孔姑娘……这有些不妥……”

孔子曰抬头看看天,没看见有下雨打雷的迹象,于是稍微放下心来,皱眉问: “怎么,你家主子是要将我软禁起来吗?”

第三十九章:爱若生刺嫉成魔(四)

萧尹忙摇头, “孔姑娘误会了。主子是怕孔姑娘休息不好,所以才……”

孔子曰心中不爽,不再听萧尹的解释,干脆动手扯扯起自己的衣服,大咧咧地说: “好啊,既然不能出去,那我就在这里来个月光浴吧。这天啊,可真够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