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楚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溅出些许茶水。他淡定的拂去衣襟上的茶水,端起茶杯,若无其事般的继续喝着茶。

那人微微一笑,亦是抱拳回礼:“在下正是少昆派的姜宁,未敢请问姑娘芳名?师从何处?”

忽然一眼看到她手中的乌金扇,当下面色顿变,放下了双手,暗自戒备,低低的道:“陵阴教?”

凌苍苍闻言有些不解,下一刻,顺着他的眼看了看手中的扇子,当下心中也是明了,微微一笑,正要解释,不提防那人身后的那魁梧汉子已是哗的一脚踢起长棍的一端,直指向她,大声道:“原来竟是魔教中人。”

凌苍苍手一抖,下意识的便往荆楚身后缩。荆楚眼角斜看她一眼,嗤笑道:“刚刚调戏人的那劲头哪去了?”

但一面还是牵了她手,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凌苍苍这才心中稍安。

凌昭上前,抱拳欲做解释:“姜兄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陵阴教的。”

姜宁尚未回答,那魁梧汉子长棍指向又变了,这次是指着凌昭,对姜宁道:“师兄,他们原来都是一伙的。”

姜宁皱眉,那魁梧汉子已是接着道:“众师弟们,与我围了他们,今日是断不能走失一个。近日魔教活动猖獗,实在是可恶。将这些魔教中人都抓了回去,交由师父处置。”

他身后众师弟齐齐的应了声是,转瞬便全都冲进大堂,将他众人围在了中间。

凌傲霜当先已是受了凌苍苍一顿气,后来又受她哥凌昭一顿气,心中正是发苦,见那些人不由分说的便围了他们,而且一口一个魔教中人。当下更不答话,尚未回鞘的长剑当先便朝眼前的那人刺去。黄色剑穗闪出,那人已是受伤倒地。

姜宁原先还在犹豫,看他们几人不似魔教中人,不敢贸然行动,只恐抓错了人。但这下凌傲霜首先发难,伤了他一名师弟。他俊脸含怒,不再犹豫,手一挥,众师弟各执武器,上前围剿各人。

凌昭和吴樾这会即便要解释,姜宁也没给他们开口的机会。他首先便是手指成爪,向凌傲霜袭去,但中途被凌昭截下。

凌昭手中不歇,一面抵挡他的进攻,一面还欲开口解释:“姜兄弟,你真的是误会了,我们并不是魔教中人。”

姜宁轻哼:“不是魔教中人?那姑娘手中如何会有陵阴教扇子生的兵器乌金扇?即便不是魔教中人,就凭刚刚那姑娘出手伤我师弟在先,我们也不会是朋友。”

凌苍苍哀叹:“为什么说了这么长时间就是说不到重点?这么啰里啰嗦的,要混淆到什么时候?”

啪的一击桌子,站了起来,大声道:“那位小帅哥,你听着,和你交手的那位是凌剑山庄的凌昭,伤你师弟的那姑娘是他妹妹,另外那边正跟你师弟交手的是青云山庄的庄主吴樾。你说,他们会是魔教的人么?”

姜宁率先撤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凌昭和吴樾:“果真是凌少侠和吴庄主?”

凌昭亦撤招,点头:“在下正是凌剑山庄凌昭。那位是青云山庄吴樾。”

“原来是误会一场。众位师弟,住手,都是自己人。”

但那名魁梧汉子依旧是有些气哼哼的模样:“可是师兄,他们伤了我们的人。”

姜宁轻喝:“住口。”

凌昭苦笑,抱拳道歉:“实在是对不住的很。刚刚是我责备了舍妹几句,她自来骄纵,想是心中有气,下手没有轻重,伤了贵派师弟,凌昭在这里代她向姜兄弟陪个不是。”

姜宁亦抱拳:“一场误会而已。凌兄客气了。”

吴樾从袖中摸出个梅子青瓷瓶,双手平伸,递给姜宁:“姜兄,这是我家传之药,对治疗外伤有些效果。”

姜宁伸手接过,抱拳致谢:“多谢吴兄。”

吴樾回礼:“客气。”

姜宁心中始终是对凌苍苍存有疑惑,当下便问道:“请问凌兄和吴兄,那名姑娘和戴银色面具的那两人,可是同你们一起的?”

凌苍苍捅捅荆楚:“哎,他在问我们两个是什么人啊。”

“什么人?魔教中人。”

凌苍苍默,大哥,你不用这么直接吧。问题是,你这么直接,人家反而还会不信。

吴樾道:“那位凌姑娘和那位荆兄都是在下的朋友,此次随同我们一起去往永嘉。这位顾姑娘,亦是我们的朋友。”

姜宁再问:“可那位凌姑娘手中的乌金扇,明明是魔教中人所有。”

“那乌金扇确实是陵阴派扇子生之物。前几日我们在路上遇到扇子生阻拦我等去路,是那位荆兄夺了他的扇子,并将他击毙。凌姑娘想是喜欢那扇子,所以才一直留存至今。”

姜宁点头:“原来如此。倒是姜宁错怪各位了。”

吴樾又道:“姜兄,此次路过你们这里的镇子,发现防卫甚紧,甚至过往行人都要一一排查,这却是为何?”

姜宁身后的那魁梧大汉插嘴道:“不还是因为那个长离宫圣女的什么什么神功。师父命我等四处寻找......”

姜宁回头一声断喝:“师弟,住嘴。”

转过身,面上终是有些讪讪的:“师父听闻荀芒神功再现江湖,怕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故命我等出来寻找那名少女,找到之后,自是会联合两大山庄和李盟主,商议如何处置。”

吴樾和凌昭对望一眼,心中均是了然,只是不好点破。

凌苍苍却是直接点破了:“找到之后,你师父又怎么会去和人家商议?只怕是会偷偷的一个人先练去了,如果练成了再出来雄霸江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对吧?”

姜宁争辩道:“这位姑娘,家师又岂会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那样的人,大家心里清楚。只是,我听说那荀芒神功至阴,历来是女子练的。你师父他一个大男人,跑来练这个?他可娶了老婆?小心你师娘找你们麻烦啊。”

姜宁的脸终是红了,压抑着怒气,向吴樾和凌昭告辞:“吴兄,凌兄,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改日有机会再叙吧。”

说完一甩袖子,当先出门。他身后众人立即跟随了上去。不一会,刚才很是拥挤的大堂就只剩下吴樾和凌昭他们几个人了。

吴樾皱眉:“荀芒神功的事弄的越来越大,得尽早解决才是。凌兄,我们尽快上路吧,早日见到李盟主和凌老庄主他们,好早点商议这事该如何处理。”

凌昭亦赞同:“这事不能再拖了。知道这事的人越来越多,到时只怕是压不下去。”

凌苍苍跑过来凑热闹:“是不是快要到凌剑山庄了?”

凌傲霜冷声道:“你高兴什么?那又不是你家。”

噎的凌苍苍无话可说,只好讪讪的又走了回去。

凌傲霜心情大好,低头收剑回鞘。

凌苍苍正自闷闷的,听得顾秋蝶柔声跟她说道:“凌姑娘,凌大哥他们说明日一早就要启程了,可上次出去逛了之后我有些东西忘了买,你可否再陪我出去逛逛?”

凌苍苍欣喜抬头:“好啊,好啊。其实上次我也没逛够。要不我们再出去逛逛?”

正欲起身,冷不防荆楚拽了她手。她低头看去,正听得荆楚望着顾秋蝶问道:“不知顾姑娘想买些什么?”

“不过一些女孩子用的东西,倒是叫荆公子见笑了。”

凌苍苍正要甩开他的手,却发现他手上用了很大的劲,愣是甩不开。

“苍苍。”带了笑的声音,缓缓的唤着她的名字。

凌苍苍立马警觉起来,一般荆楚这样叫他,准没好事,她一个激灵,忙警觉的问道:“什么事?”

“你忘了?你刚刚还说下午有事跟我说。”

凌苍苍莫名:“我哪有。”

手上顿感一痛,眼见得荆楚的眼神忽然凌厉,她只得点头:“是,是,我是有事要跟你说,哈哈,刚刚差点都忘了。”

一面又回头跟顾秋蝶道歉:“顾姐姐,真是对不住啊,我忘了我下午有事。要不你找别人陪你去吧。你看我大哥怎么样,有他陪着你更好。”又傻笑几声:“你说是吧?”

顾秋蝶脸上失望之色顿现:“既然你有事,那还是算了吧。我有些乏了,忽然也不想去逛了。”

说完转身就走。凌苍苍愕然,坐下来埋怨荆楚:“都是你。干嘛要说我有事,弄的顾姐姐现在不高兴,指不定心里多埋怨我呢。”

荆楚一笑,没有接话。

第22章 身份暴露

是夜,荆楚坐在凌苍苍房内,望着从窗户中跳进来的顾秋蝶,笑道:“顾姑娘,怎么好好的有门不走,倒去走窗户了?”

顾秋蝶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施施然的也在桌旁坐了下来,看着他。

荆楚接着笑道:“怎么,豪夺不成,就想巧取?”

顾秋蝶脸色骤冷:“荆公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可还记得那伙劫匪?”

顾秋蝶闻言变了颜色,却还是道:“记得便又如何?”

荆楚放下手中茶杯,低头浅浅一笑:“不如何。只是那日晚间我闲来无事,本想着去灭了那伙劫匪。但等我到了那,却发现不用我亲自动手。少宫主,倒是多谢你给我省了这一番力气。”

顾秋蝶冷笑:“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是赤槿宫的人。难为你这些日子倒是没有揭破,这么说来,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

荆楚道:“谢谢倒是不必。只不过今晚既然恰巧遇见了少宫主,那我就顺便料理了吧。”

话音刚落,便有一枚银针破空飞来,顾秋蝶一个凌空翻跃,险险避过。但落地时却已是脸色发白,她自是心知绝不是他的对手,当下便朝窗户方向扑去。

但荆楚先她一步拦去了她的去路,又有一枚银针自他手中飞出,口中却还是笑道:“想走?”

顾秋蝶白着脸,道:“荆楚,既然你前些日子都装着不知,今晚又何必对我痛下杀手?”

荆楚轻哼一声:“区区一个赤槿宫少宫主,原本留着你自是无妨。可那日,那两枚透骨钉分明有一枚是你所发,这些日子,你又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想对苍苍下手,那我岂能留你。”

顾秋蝶微扬着头,傲然道:“不错,确有一枚透骨钉为我所发,这些日子我也一直是想对她下手。既然有你一直在凌苍苍旁边,那荀芒神功我们自是无法得到。既如此,倒不如杀了她,让荀芒神功从此绝迹于武林,也省的让其他门派得到。”

荆楚倒是住了手,闲闲的道:“你舍得,筑玉夫人未必舍得。否则她何须千万百计的让她的女儿混入我们中间?你擅做主张,我想,你娘的手段,你比我更清楚吧。”

顾秋蝶闻言,脸色更白,但犹自倔强道:“她是我娘,自是不会对我如何。”

“是么?可我如何听说,你娘对你,连普通宫人都不如?”

顾秋蝶黯然的敛了眉。自小,娘对她就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她总是不明白,为何别人家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都是呵护有加,而自己的母亲却是那般的对自己?记忆中一直就只有练功,练功,不停的练功,稍微做错了事,娘便是给她一顿鞭子,或者是冰天雪地的罚她跪着。她哀求,可换来的只有她冰冷的注视。但有时,娘也会抱着她哭,一边哭一边叫着,我苦命的孩子。但下一刻,就是收了眼泪,冷冷的推开了她。

娘对她,一直以来,要么是冷的极致,要么,就是火的极致。她永远都摸不透下一切她会如何待她。

她一狠心,咬牙道:“我宫中之事不用你管。但凌苍苍,要么你们交出荀芒神功,我或可饶她一死,否则,有我在的一日,终不会让她活着。”

“如此,那便留你不得了。”

荆楚右掌便朝她拍来,顾秋蝶闪身躲开,忽然朝门口退去,大喊救命。

有脚步声传来,荆楚稍稍变了脸色,变掌为扣,锁住她的咽喉,渐渐收紧。

顾秋蝶憋红了脸,已是说不出话来,但还是用力的拍着身侧的门。

门被推开,凌苍苍愣了似的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荆楚。

荆楚轻叹了口气,松开了手。顾秋蝶沿着墙壁一路滑了下去,无力的咳嗽着。

凌苍苍想上前扶她,却被荆楚一把拉至身前。

“苍苍,我们走吧。”

凌苍苍傻愣愣的看着他,问道:“去哪?”

“随便哪里都好。”

又有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这次出现在门口的是凌昭、吴樾等人。他们几人听到凌苍苍的房内有救命声传出,吴樾和凌昭当即冲了过来。一进门,吴樾看到凌苍苍完好无恙的站在那,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问道:“凌姑娘,你没事吧?”

凌苍苍摇头。而凌昭却是见到地上尚在咳嗽个不停的顾秋蝶,大惊失色,忙抢上前住扶住她,问道:“顾姑娘,你怎么了?”

顾秋蝶摇头,满脸的泪,颤抖的指着荆楚道:“我......,他......,我刚刚来找凌姑娘,不曾想凌姑娘不在房中,只有他在,他见我一个人,竟然,竟然,”说到这里,又掩面哭泣:“不是凌姑娘回来的及时,凌公子,秋蝶宁愿一头撞了墙壁,也不愿让这奸贼得逞。”

凌昭看向她,见她发丝零落,身上的衣裳更是被撕了几道口子,零落不堪,饶是他平日冷静睿智,这会也不由的大怒,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向荆楚道:“荆楚,我们一路上敬你是客,竟没想到你是这般的人。”

荆楚轻哼一声:“愚蠢。”

凌昭拔剑出鞘:“这次定不能饶你。出招吧。”

荆楚负着手,淡淡的打量了他一番,道:“你以为你能胜我?”

“胜不了便如何?凌某断不能坐视不理。”

荆楚双拳渐渐收紧,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找死。”

凌苍苍忙拉住了他,大声道:“荆楚。”

而吴樾也是立刻拉住了凌昭道:“凌兄,先问清楚再说。可能是一场误会。”

顾秋蝶低声哭泣的声音细细的传来,而扶着她的凌傲霜这时大声道:”顾姐姐不过一柔弱女子,而他却是武功高强,定是他强迫了顾姐姐。哼,这一路上我早就瞧着他不是好人了,要不然他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看呐,说不定他就是那个现今正被武林正道人士通缉的采花大盗,所以才一路上戴着面具,怕我们知道。”

凌昭起先被吴樾一说,不由的有些狐疑,转过头去看顾秋蝶。但见她扑在傲霜的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烛光下只见她眼睛红肿,越发楚楚可怜。他不由的想起那日红梅树下她的低眉浅笑,心中一痛,挣脱了吴樾,向荆楚道:“出招吧。”

荆楚只是负手站在原地,没有理他。而吴樾却是拦在中间,急道:“凌兄,你听我说,也许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来问问凌姑娘,她当时也在场的。”

顾秋蝶这时缓缓的抬起了头,泪眼婆娑的道:“凌公子,你不必为了秋蝶如此。都是秋蝶不好,累你如此。凌公子这些日子以来对秋蝶的照顾,秋蝶铭记于心,此生或无报答机会,容我来世再报吧。”

话刚落,就起身朝墙壁冲去,事发突然,众人没有防备,等到发觉时,她已是额头见血,身子渐渐的软了下去。

凌昭抢了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心中大痛:“顾姑娘,你......”握着剑的手都是轻轻的在抖着。

凌苍苍见状,忙上前道:“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荆楚他没有......”

荆楚喝止住她:“苍苍,过来。”

凌昭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睛赤红,咬牙狠声道:“走开。”

凌苍苍一呆,眼圈也慢慢的红了,小声的叫道:“大哥。”

“苍苍。”荆楚忽然高声又道:“过来,我们走。”

凌昭握紧了剑,就想起身,荆楚冷冷的说道:“怎么,凭你也想拦住我?”

吴樾拦住了凌昭,低声道:“凌兄,切不可冲动。”

凌苍苍木木的站了起来,朝荆楚走去。吴樾见状忙道:“凌姑娘,你,不留下来吗?”

凌昭这时情绪渐渐平缓下来,想起凌苍苍平日里一直跟在他身后大哥长大哥短的叫个不停,而且,他对她,第一次见面就有种亲切的感觉,恍若她便是他的妹妹。想想刚刚对她的那番疾言厉色,不由的也开了口,道:“苍苍,留下来吧。这个荆楚,你清楚他的底细吗?这样一直跟着他,我怕他对你不利。”

他也曾旁敲侧击的问过凌苍苍,荆楚是什么人,他们如何会在一起。而凌苍苍跟他说的是,她欠了荆楚的银子,答应给他做三个月的保镖兼丫鬟来抵债。

一直以来,荆楚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而他偶尔露出来的功夫却是让凌昭心惊。但见他说话做事又丝毫不是正派人士该有的规范,他也曾飞鸽传书令人查询,但荆楚其人,仿若凭空出现,无人知其师承来历。

不是没有过提防的,但总是忌惮他的那一身功夫。

凌苍苍听了凌昭的挽留,不由的止住了步子,向他看来。

凌昭朝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的眼睛立马又红了,抖着声叫了声大哥。

这时,只听得荆楚冷声又道:“苍苍,还不过来?”

凌苍苍低着头,心内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荆楚怒极反笑:“好,好。苍苍,你以为他们会真的接受你么?他日他们若知你便是他们一直要找的那个长离宫圣女,你以为他们会真的接受你?”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凌苍苍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荆楚:“你。”

“我怎么?”荆楚负手冷笑:“是他们无知罢了。你腰间的紫凤鞭,那便是证明。想当年,紫凤鞭折煞了多少人的性命。还有那陵阴教,为何会偏偏寻了过来?”

这番话大是有信服力,连吴樾都蓦然变了脸色,颤声问道:“凌姑娘,你果真,便是那长离宫圣女?”

凌苍苍不答,只是苍白着一张脸看着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