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掀起的一点点希望,再次被打入地狱,他不知道方才那一个挽留算作什么,可他知道,她这是在怪他,在以沉默来责怪对他对保证失信,若他继续留在这儿,也许,只会令她更厌恶!

简少堂眉拧起,干脆什么也不说,牙一咬,迈开脚步就朝另一处走。

“我不想你…讨厌我…少堂。”

风声草声,搀带着微微的女声话语飘入耳中,简少堂一顿,怀疑自己是听错,还是出现了幻觉。

他猛然回头,快步走回,抬手撑在车身上,将她困在了臂中,“再说一遍。”

天暖像受惊的兔子,低头连连道歉:“对不起,简公子,我不该乱叫你的名字,我在胡言乱语…”

他低头咬住了她的唇,不是吻,狠狠的咬,咬的天暖痛呼一声,有些抗拒。

“疼…别…”天暖抬起手,推他的肩膀,对他的靠近和灼热的怀抱手足无措,“简公…”

啃咬变成了炙吻,他封了她的呼吸,吻的比任何时候都用力,攻略城池,寸土不遗,直将她肺部的空气全部夺走,才放开她,微微喘着粗气。

“厉天暖”,他语气恶狠狠的,“这是你招惹我的代价。”

天暖感觉到空气后,就开始大口呼吸,听到他的话,竟几分不甘的抬起涨红的小脸羞恼道:“明明是你招惹我的。”

“两年前救人的可不是我!”简少堂眸中也攒了火色,不由加重语气,火气大的朝她低喊,“救伤的不是我,每日来庙送东西的也不是我,夜里深了还不愿走赖在我身旁诸多废话的也不是我,莫名其妙为人念平安经的,也不是我简少堂!”

天凉听他低吼,冷了。

两年前…两年前,她救的人…

简少堂见她神情茫然,知道她一定是救的人过多,对自己分毫没有记忆,索性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咬牙道:“厉天暖,你给我负责,你就算对我厌恶,也要给我想办法,把心给我还回来!”

“两年前…”天暖忽然抬手,摸向了他的脸,几多的兴奋与喜悦顿时占满了脸庞,“是你…你没有死,你平安无事,你真的平安无事…”

她这么开心,倒轮到简少堂发愣了,他怔忪片刻,嘴角苦涩,“你为那么多人念平安经,当真记得我是哪一个?”

天暖点头,眸色极亮,“记得。只有你一个对我说过,来日,这恩情,一定不会还。”

简少堂一顿,似觉印象中,自己不想让她多管闲事出手相救,确实说过这样一句话。

“方丈平安经本就是积福之为,心念着那个人,为所有人的祈祷都会转诸加到他的身上…”天暖仰头看着他的脸,十分开心,“我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方丈说的,果然是对的…”

“你难道不是为了当家…”他诧异看她,“你果真记得…我是哪一个么?”

“那时是为大哥开始修习那么厚的一本平安经,到后来也只能勉强的背下来,你那时总嫌我唠叨厌恶,其实我是在刻苦背经文罢了,你问我是为了谁背的,我说为大哥,你告诉我说,生死有命,经文无用”,天暖停了下,晶亮瞳眸盯着他,“我问你说,大哥会不会死,你说不会。我问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你说心有羁绊的人,不会轻易的**自己选择最轻松的逃避方法,死亡。我虽不太懂,可我是相信你的,因为相信着你,所以在庙被烧时,我怕你遭遇不测,一直为你念诵经文,诵平安经。”

简少堂经她说起,才想到,那时自己说过的话,也想起自己为什么说这些,是因为他确实嫌她聒噪,想询个说法让她尽快的闭嘴。

他沉默一会儿,“当时的我对你来说不过是素不相识的人而已,你又何必要如此?”

“你说,心有羁绊的人,不会轻易选择死亡”,天暖咬住唇,“公子那时,不喜欢说话,没有过表情,更没有笑过,就连我为你治伤时,从背上拔出那些武器碎片,公子眼皮都不曾眨一下。我很怕公子你…是心无牵挂的那一个,会…寻死…所以…”

简少堂低头看着她,一直看着,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自己用一股从未有过的抑制激动之心而略带哑声的语调发问,“好,算我招惹你。你要不要,我负责?”

天暖心头煞动,胸口狠狠震了一下,胸腔里积攒了一天的酸楚苦涩全被一股热流塞满,她抬头看他一眼,也是看了很久,才用几分颤抖的嗓音道:“可你要设法说服我娘…向苏家…退亲…才成。”

少女说话时,娇怯中又带着坚定,皎若明月的脸庞上桃腮晕晕,望的简小爷心头颤抖,开始疯狂激烈的跳动,许久,才得平息,他俯身,抵住她的额,唇角有笑:“我这里,可不许反悔的。”

天凉从用完膳后,就在纠结一个问题,要不要上床榻,因为这里的榻意外的很高,她坐在轮椅上,要爬上去,是极费力又艰难的事,当然这不可能无法完成,但那过程,着实会让她的脚很痛楚。

她坐在轮椅上,思考间,两手无意识的就开始转动椅轮,带着那轮椅在毡帐中转来转去,也不知转了多少圈,才下了决心,决定在轮椅上凑合一夜睡了。

当她准备到榻上拿条毯子覆上身时,转动轮椅上前,倏然,下方传来一声异响,右手停滞住动作,这轮椅,竟然不动了。

天凉朝下一看,竟见这转铺的路,原来有缺损,她一个没注意,轮子便卡到砖损处,不动了。

她试了一只手,挫败的发现扳不动椅轮,却还因为自己本身重量的关系,使得这轮椅越陷越深,无耐之下,只好冒着险用两只手来去扳轮子。

谁道,倾斜着身子,用两手去扳那椅轮,平衡顿时损失,始料不及之下,天凉一声惊呼,轮椅就整个向旁倒斜下!

哐当一声,不仅椅子倒了,也把她这个伤残患者,摔出了轮椅五六尺远…

她咬着牙低咒一声,皱眉起身,艰难的朝椅子爬,厉经层层痛楚,终于爬到了轮椅旁,暗自松一口气,抬手去抓那扶手——

又是咔擦一声响起,右手猛而抓空,身子趴了下来,她来不及撑手去裆,吃了一口的泥土。

再抬头看,那轮椅的半边扶手,竟然断了!

这什么伪劣产品!质量这么差!

天凉怒的腹诽一声,刚要爬起,却见那轮椅失了重心朝着她的方向倒落下来,混乱中连响几声,牵带着一旁的木椅,竟一起砸到了她身上!

特别是那木椅沉重的椅腿,压在她左脚之上,正中伤患处,不偏不倚。

“丝…”

厉小姐倒吸一口气,疼的无法动弹,,脚心伤患处愈加痛楚。

天凉趴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竟不想挣的发上缎带也断下,散了一头乌发在地上,衣裳袖角也拉出了破痕。

她此刻,趴在地上起不来,动不得,不能睡,不能起,头发散了,衣裳破了,脸也脏了,最重要是她竟对此无计可施!

形同小丑!

简直可称她人生自惹出的最丢脸,最狼狈时刻!

“SHIT——!”

天凉一个郁闷下,抬手砸地,怒言低吼,“真够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哗,毡帐的帘子忽然被一只手掀开了。

接着,跨入了一双黑靴。

门前,响起了缓缓的脚步声,有人走了进来。

厉小姐正处人生低谷阶段,听见动静,立即抬头,顶着一脸灰,面色不善的对这擅闯她毡帐的陌生人杀气腾腾的质问,“你是谁!谁准你进来了!”

“我在隔壁听到动静”,那人平凡的脸面上,挂着浅浅的笑,“姑娘你好像,需要人的帮助。”

387咱俩很熟吗?

【387咱俩很熟吗?】

擅自闯进来的这个人,穿着很普通的灰色长袍,有着极好的一身骨架,这样的普通衣物挂在他身上,行走间,还是能看到那份雅致风姿。他说话时语调缓缓慢慢的,声音很陌生,算不上动听,入耳却舒服。眼睛也算漂亮,只可惜稍觉无神,但嵌在这张平凡的脸面上,还算相得益彰,不觉奇怪。

天凉想起那驿站老板来送膳后,自己还没来得及系锁住帐帘,才导致这陌生人混了进来,抬头便要赶人。

不料还未说话,他已经走到她身边了,蹲下身,抬手拨开她面上乱发,雅声道:“我扶姑娘起来。”

“谁同意你进来了!”天凉突然被他碰了脸面,心中孑然就起怒,抬手一挥低斥,“拿开你的赃手!”

那人微顿,接着,将手放至她面前,顺声解释,“姑娘,我的手不赃。”

他手掌宽大,骨节分明,肌肤略显黝黑,指上也有着薄茧,看得出是经常劳作的一双手,可放在人面前,却觉十分的端正,干净。

“我家主人要我前来寻姑娘,自是有事相求。有所求,必要有所为,姑娘大可不必担忧会欠下有所谋虑之人情,更不必担忧我有非分之想,若然,我自是希望姑娘如此躺着的好,不是么?”

他笑吟吟说着,语气平淡,说话间,已拿开了她身上的重椅与杂物,由两手放在她的腰身之上,轻轻一提,便抱起她坐在了完整平稳的椅上。

天凉还在听他的言语考虑,不想就已被他抱起放下了,回神时,竟是分毫没有感觉到那些重要移离她脚伤时一瞬的痛感。

这个陌生的男人说话还算有礼,话语婉转,其意却直接,所言,又怪异的有道理,三言两语之下将她的顾虑悉数道来,竟散去了她至少三分的戒备心。

“还真是个能言会道的”,天凉坐稳在椅中,扫他一眼,凉声言语。

他笑,“姑娘过奖。”

“别误会,对于一个夜半闯进我毡帐的人,我可没半点赞赏和夸奖的意思”,她拍了拍身上灰尘,直言不讳,语气仍然不善,“你家主人住在隔壁是么,寻我做什么?”

“姑娘的脚…”他侧首,扶着下颚,低声略带思量道,“受如此重的伤,怕是,要个十日左右才能痊愈才是。”

十日左右?

顾子语可是说至少要一个月的!

顾先生曾说过,伤筋断骨对他来说,治起来算是困难,他在这方面造诣并不深,调养起来自然慢了些,天凉理解,所谓术业有专攻,自然不可能对内科外科全都掌握的面面俱到,况且这骨科方面,本就是古代人的局限。顾子语只说,若是能寻到接触此类伤较多的接骨大夫,则能治的更好,也恢复的更快。

天凉能闻得到这人身上有淡淡的药香气,看他神色又不像病弱之人,心道,会不会歪打正着,碰了个专家也不一定。

“所言当真?”

天凉完全没注意话题已被转了,兴致一提便抬头发问,“隔着纱布,你能知我这伤势?”

“不敢妄断”,他谦言回答,下面所道出的话却又出乎意料的准确,“纱底有磨碎了的艾叶及白芨等止血药草味,脚底为外伤;踝肿,大抵是伤筋,且右重于左。”

好准!

还真碰上了行家。

天凉瞪大眼,看着这个陌生而平凡的男人,面有不可思议,她还没说什么,他便温和朝她问,“姑娘不介意,可予我瞧瞧。”

她想了想,未做忸怩,点了头。

他除去她脚上裹着的纱布,很专业的手法很快的速度,拆解纱布时也尽量为她减轻了疼痛,当她那肿着的脚踝和带着刀疤血痂的脚心赤果的暴漏在空气中时,他动作滞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发问,平淡的语气莫名覆上了一层霜,眸中,也不可察觉的多了几分不悦的沉色。

天凉见他神情便重,以为是自己的伤,比他预想中重,便道:“这不是重点,若不能治就罢了,劳烦你…”

“你最该学的,是如何护好自己”,他低语,语气竟带几分愠怒。

天凉莫名其妙——

你谁啊!咱俩很熟吗?

“我家主人寻姑娘,是想询方才的乐曲,姑娘听之最切,可有何感会相赠”,他缓缓为她缠上了纱布恢复原样,一张脸面平静非常,无形间带过了方才的话。

“乐曲?”天凉想了想,道,“那首思乡的曲子?”

他闻言,微微挑起了眉,“思乡?”

“我只觉此曲哀怨,若做女子来听,更有几分临流梳妆,顾影自怜的愁楚之意,只是细听来,更觉这曲叙的不是婉约缠绵的男女情意,而是一股郁离的思乡离愁楚,所以,才会勾起我思乡的情绪,被我仓促唤了思乡曲”,天凉坦言接道,又一摇头,道:“抱歉,我本是习武之人,并不鉴音赏乐,这曲子,也是第一次听,若是曲错了意,有所冒犯,还请不要怪罪。”

他听她言语,也不接话,只是噙着淡淡的目光,面容和煦的目光细细盯着她瞧,听她言毕,那双漂亮的眸中终于多了几分赞赏,唇边婉转成笑,“这曲,今晨作成,并未命名,尚属无名之曲,姑娘如何称呼,都为妥当。至少,听出此曲意味的人,姑娘是第一个。”

天凉惊讶不已,今晨刚作的曲子,就能吹出让她这样的门外汉都能听出的深窒感情,那么此吹奏之人在乐曲方面,造诣定是极高的。

她抬头,正巧看到他对自己笑,笑容浮笼下似有淡光笼罩,整张平凡的面容,都透出一股迷人又熟悉的风采沛然。

天凉蓦觉心头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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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8我很好

【388我很好】

这一瞬忽来的熟悉感,竟让她觉这人的神情与笑容,起了一份怀疑。

这怀疑,竟使她什么也不顾的,神情一急,抬手便朝他脸面上抓去——

她下意识去寻他鬓角边缘,想看看是不是正如她所想,会撕下一层掩住真正面容的多余东西…

却不料,她的手带着一分狠劲落下时,他抬头时没躲,她的指尖接触到他的脸面,以至抓的太过用力,指甲擦过他的脸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那痕迹虽不明显,却溢出了几滴极小的血珠来…

不是。

天凉脸色一淡,难免失望。

果然…不是的…

她怎忘了这人的声音,味道,以及身上肤色,和那双不太细致的宽掌,全都不符!

哪有人易容乔装,能做到这个份儿上…

她想,也许是大半夜的,自己头脑不清醒,又看见他会医,莫名就想的多,开始犯懵了。

“对不住…”天凉收回手,想不到理由,只好尴尬的道歉,“我一时失神,一瞬将你错认为别人才出了手…”

这理由,没几分真实与可信度。

可这个人,却是半点也没有生气的。

“嗯”,他直起身,漫不经心接语,“相识便出手,姑娘,可是极恨此人的?”

“不,我不恨他”,天凉摇头,“不过,我见了他一定会出手,因为他欠我两个字。”

他微顿,“是承诺?”

“不是”,天凉抬起头,“承诺不是给了便能存在的东西,我不要那无意义的东西。我要的,是平安两个字。”

“平安。”他低喃重复,“这对姑娘,有多重要?”

“如果我不在乎,那一定不重要”,她目色幽幽,双手倏而握紧,“可我就是…太在乎…所以,十分的极其的非常的重要!”

她那三个重语让他微微一怔,纤长睫下瞳光耸动,不由出声,问出了心底所做的打算,“若这人,做了错事,姑娘还会如此么,至少,应是要舍下的。”

“错事!”她盯着他,不予置否的笑了一声,“孰能无过,他也非圣人,做错,道歉便好,我自不会随便怪罪!我虽活的时间还不久,可已至少不下有三人都对我说过,我这人,在某些方面,是很死脑筋。舍下,倒是没想过,谁要他先来招惹我来着!”

望着那笑脸,他的背脊不易察觉的僵震住,垂在袖中的手,也无意识微拳起,片刻之后才察觉松开。他一向处事稳笃,鲜少会做出不觉之事,如今听她言语,想到那自己所预料到的将来,眉宇不径多出了几分担忧。

舍下。

正如他所想,这两字,不只是他做不到。也即使他早已想到会得如此答语,现经了确认,心中仍是踌躇不散。

也许当初,确是不该招惹。

而此,才是他圻暄此生所做的,唯一错事。

“你怎么了?”

天凉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忽然想到自己的脸还沾满灰尘,急忙抬手擦了擦,匆促言,“不好意思,失礼。”

“姑娘,当真是执着。”

他望着那张容颜,扯笑,低抑着声响,笑容隔离,漠不关己,不顾心口宛若刃刺。

天凉见他笑的如此漠不关己,陡觉自己竟不知不觉间和这陌生人吐露心扉,说了这么多,再想起从方才进来,这人就处事不惊的闯进来,巧妙的带引话题套着她的话,游刃有余中竟让她防心皆卸,这才觉这人十分的不简单!

“你好像还没回答我最初的问题”,天凉皱眉,“你是谁?”

“一个路过科鞥的普通人士罢了”,他面色平静回答,既而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放至在桌上,“姑娘服此药三日。”

“治筋骨的药?”天凉看着那小瓷瓶,发问,“三日后呢?”

“静观其变。”

他只言四字,便以夜深为托辞,退了出去。

留下天凉,一头雾水。

甚至左思右想,除了那首曲子,还真想出这人闯进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自然不会随便乱吃陌生人的药,最后决定先它收起来,明日询后再做打算,她收了药瓶后,毡帐里的灯盏也终于燃尽,嘶一声冒出一缕青烟,熄灭了。

天凉此时坐在凳上,坐在黑暗中,突然发现一个最严重最根本的问题,她这个不能动不能移的,好像离床,更远了。

可奇怪的是,灯盏熄灭后,倦意便浓重袭来,不过眨了几下眼皮的功夫,她却极其的受不了疲惫,靠在宽大的椅上,头一歪,便睡了。

夜里,做了一个梦,清晰,真实。

有人帮她擦拭脸上灰尘,帮她换衣,帮她整发…最后,抱到了床榻上,盖住了被褥。

他好似在很温柔的望她,她似乎以为他就要走了,不想他却还是俯下身,将她搂在臂中,将温暖渡入她的身体,最后收紧手臂,抱住了她,吻住了她的额头。

虽然有些犹豫。

温热从额前肌肤离去,天凉只听到五个字,却在睡梦中,还是心跳漏了好几拍。

“傻瓜,我很好。”

此夜,她睡的极稳。

天上的圆月才刚隐去,一批人马,已在这昏茫中,从驿站中启程了。

东文锦倦极了,却见前方人目色依如平常光亮,根本不见任何疲态,他上前,打着哈欠道:“三哥,我们需要这么赶么,离古诺部落里公主大婚还有六日,从此到古诺至多三日,咱们有的是时间呢!”

“殿下忘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他淡声提醒,朝马车走去。

“可也不用赶这么急阿,这才几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