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心里还暗自感慨了一番,原来她……这么会说甜言蜜语。

外面又传来了一阵鸡鸣声,桑桑打了个呵欠,眼眶泛起红,李暄虽然还不满足,却注意到天色已经很晚了,他给桑桑捏了捏被角,揉了揉桑桑的头发,说了一个多小时的甜言蜜语,桑桑湿漉漉的头发差不多也干了。

“睡吧。”

桑桑躺好,她的确很困了,看着李暄坐在床上,略微有些疲累的神情,桑桑用手臂直起脑袋,“那你呢。”

“我去洗漱。”李暄点了点桑桑的鼻头。

桑桑这才发现,李暄虽然穿着黑色的衣裳,但仔细看,又能看到上面沾了星星点点的灰尘,他眉目又微微沧桑,桑桑心里泛起了一阵心疼感,她的手指伸了出去,抓住了李暄的手, 然后十指交缠在一起。

李暄顺势牵起了桑桑的手,轻羽一样的吻落在上面,桑桑有些痒,忍不住笑了一下。

李暄定定的看了桑桑一眼,看着桑桑慢慢闭上了眼睛,才松开桑桑的手,轻手轻脚的离开。

房门吱呀被关上,李暄抬头,冷月如钩,凄冷冷的像是撒在地上的严霜,李暄闭了闭眉眼,疾走了几步,又顿了顿,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云臻。”

刚吩咐完,李暄忽然听到了门响,李暄循着声音看过去,皱了皱眉头,西厢的房间口,李娴推开门,朝着小院门口走过去。

她动作有些迟钝,李暄眼睛一眯,廊檐下的灯笼迎风摇曳,把地上的影子也拖得婆娑起来。

李娴不太对。

李暄快步的追上,李娴到底是一个姑娘家,步子小,李暄没有走几步,就站在了她的前面。

“李娴,李娴。”李暄端详着李娴的神色,又叫了她几声。

第79章 诅咒,

李暄不知李娴是否梦游, 可他确定桑桑是不梦游的, 况且两个人的动作相同的诡异 , 李暄定定的看着桑桑, 最后决定跟在桑桑的后面,一探究竟。

桑桑和李娴走出了县衙,宝通县是个不大不小的县城,有三条长长的主干道,桑桑和李娴走的方向都一样,是朝出城的方向去的。

天边慢慢泛起了鱼肚白, 有勤快的小贩已经支起早点摊子, 开门做生意, 桑桑走在街上,除了面无表情, 并不显得奇怪,若是有人和她打招呼,她只避开, 看着有些高冷。

看着桑桑离城门越来越近,李暄思索了片刻,走上前去, 手弯成刀,朝着桑桑的脖子砍了下去,他小心翼翼克制了力道, 怕把桑桑弄痛了。

桑桑被打晕了。

李暄打横抱起软成一团的桑桑, 对前面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也有样学样,打晕了李娴。

李暄抱着桑桑回了县衙,大夫早就在院子里等候,李暄把桑桑放回床上,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几分猜测。

大夫是宝通县有名的陈大夫,年过半百,医术非常了得,只是他把了半天脉,又掀开桑桑的眼皮看了半响,问了症状后,只说是梦游。

李暄不置可否,又让陈大夫给李娴看诊,半响后,陈大夫收回脉枕,“两位姑娘这几天应该受了一些劳累,调养上几天,并无大碍,至于刚刚公子说的症状,应是梦游。”

李暄低头,微微思考了一下,不太相信这个结果,然后又命人去请大夫。

陈大夫对李暄这个动作也不恼怒,他自认在宝通县医术无出其右,多请上几个大夫也是这个结果。

侍卫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又把宝通县剩下的几个大夫请来了,大夫们来县衙看诊,本就是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诊了半天,和陈大夫的结果都是一样。

李暄收敛住眼底的不快,挥手让他们出去,这个时候,隔壁房门又传来一声响动,李暄站在门口去,却见李娴又从房间出来,此时天边已经泛白,朝霞和暮霭也从黑云了走了出来。

李暄可以把李娴的表情看得更清楚,她眼神混沌又确定。

有刚走出房门的大夫便说,“公子,这个症状的确是梦游无疑。”

李暄闻言,朝着房内看去,桑桑还躺在床上,只是几个呼吸后,桑桑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第一次苏醒的时候,桑桑只穿了亵衣,她走出去的时候还记得给自己穿好衣服,这一次李暄把他抱回来后,是合衣而卧的,桑桑低头看了一眼,甚至还扶了扶头上的发髻,这才朝着外走。

很正常,却又不太正常。

李暄微微眯了眯眼,见桑桑朝着门口走,他反手把房门合上,自己站在了门口。

桑桑表情不变,走到了李暄的面前,李暄高大的身影严严实实的挡住了门,桑桑在李暄的身侧着急的绕了好几下,又跺了跺脚。

他仔细观察着桑桑的表情,不错过一丝一毫,自然也没有错过桑桑的眉宇间闪过的一丝焦灼。

桑桑开口说话了,“让我出去。”她说的愤怒,只自己的嗓音软绵绵的,即使是愤怒,也没有任何的威胁力。

李暄依旧站在门口,像是门神一样,把这扇门堵得严实。

桑桑瘪了瘪嘴巴,在原地不停的绕圈子,情绪非常激动。到了最后,她甚至开始动手,想把李暄给推开,可惜力气太弱,李暄依旧像是一座山。

桑桑可以说非常生气了 。

她开始捶李暄的胸膛,虽然李暄并不感觉到痛,但是桑桑看他的眼神有丝丝凶光,很厌恶他。

李暄脸上飞快的闪过了几种情绪,尤其是桑桑厌烦地看着他的时候,他的眸子里不停的涌现出难过,深邃的眼窝里冷飕飕的。

桑桑被李暄压在了床上 。

“坏人,你放开我 。”桑桑声嘶力竭的冲着李暄吼。

李暄笑了下,他知道现在的桑桑不是正常的桑桑,可是一看到桑桑对他露出厌恶的表情,他就控制不住。

“苏桑寄,你看清楚我是谁。”李暄咬着牙道。

桑桑咬牙切齿的看着李暄,眼神极其不满。

陈大夫在屋子里,刚刚也没有走出去,看见李暄把桑桑堵在床上,老脸一红,忙提醒道,“公子不可,梦游的时候,不好惊醒姑娘的。”

李暄看了陈大夫一眼,松开了桎梏着桑桑的胳膊。

桑桑一得到自由,狠狠的盯了李暄一眼,依旧挣扎着要下床,李暄对陈大夫冷嗤道, “有这样的梦游吗。”

陈大夫一滞。

李暄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叫了叫桑桑的名字,桑桑已经下床,再次朝着门口走去。

李暄这次没有阻止,跟着桑桑走出了县衙,两个时辰后,桑桑停在了宝通县老影山的山脚,李娴也停在这儿了,她们没有继续朝着前面走,而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们,对他们跟在她俩身后的举动十分不满,很想要他们回去。

桑桑和李娴时不时还会朝着山顶看一眼,李娴的体质要比桑桑好很多,八月的天气火辣辣的,上午的太阳也不简单,不过她的脸晒依旧得通红。

桑桑就更严重了,露在外面的皮肤红成一片,李暄眯着眼看了看越来越毒辣的太阳,有些佩服,桑桑居然能自己走上两个时辰,他想了一下,走上去,直接打晕了桑桑。

侍卫有样学样,也打晕了李娴,李暄刚刚已经让侍卫准备了马车,把人放在马车里,他冷冷的问旁边的陈大夫,“你现在还确定他们是梦游吗?”

陈大夫摸了摸胡须,摇了摇头,苦涩道,“两位姑娘这症状老夫的确未曾见过。”

梦游不会是这样的,最起码时辰不会这么久,而且两个姑娘的行为举止居然一模一样。

李暄回到了县衙,把桑桑在床上放好以后,有人在门口禀告,来一回来了。

“主子,属下无能,跟着马车的踪迹去到了老影山,那山里有古怪,在上面转了四五个时辰才走出来。”来一说。

李暄蹙了下眉,“你说老影山?”

“是。”来一又说,“属下只在老影山的外围打转,怎么也进不去。”

老影山,李暄品味着这三个字,朝着桑桑的房间看过去,正好在这个时候 ,宝通县的县令商陆过来了。

他要行礼,李暄免了,直接问道, “商县令,老影山你可熟悉。”

李暄面上虽不显,只有自己知道,一想到桑桑躺在床上,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他脖子上的青筋就不停的跳动,手上的拳头也能听到骨节咯吱作响。

商陆只看了李暄一眼,就避开了李暄的目光,“下官去年来到宝通县,也听老百姓说过,老影山有古怪,不能进也不能出。”

“除此之外?”李暄冷着声音问。

商陆回道, “如果下官没有猜错的话,老影山不古怪,古怪的是里面住的人。”

“住的人?”李暄的眼里闪过一丝凶光,回忆到桑桑说用鲜活的姑娘祭祖,幽深的眸光里骇浪汹涌。

感受到面前人阴冷蚀骨的气息,商陆的头埋得更低了一点,“下官无能,只打听到了这些消息。”

李暄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看了眼商陆, “你们这儿有人知晓蛊虫吗?”

商陆的身体忽然一震,这一点举动自然逃不开李暄的眼睛, “谁。”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小妇人知晓。”

李暄寻声看去,是一个中年妇人,她法令纹很深,黑发里夹杂着白发,不苟言笑的有些冷肃,似乎很普通。

商陆呐呐的叫了一声娘。商母看他一眼,随后目光落在李暄身上。

李暄听到了,脸上的表情却纹丝不动,商母看着李暄,目光又飘到了床上人的身上去, “如果公子信的过老身,老身想看看姑娘。”

李暄把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这才点了点头。

商母把抓起了桑桑的手腕,撩开她的衣袖,半响后又把她的脖子偏过来,仔细看了看,李暄立在桑桑的床头,紧紧的看着她。

商母站了起来,她说道,“姑娘的确中了蛊虫,这种蛊的名字叫等月高,中了子蛊的人,会受到在母蛊的影响,时时刻刻想要去找到母蛊,子蛊发作的三天之内,找不到母蛊便会心肺衰竭而亡。”

李暄的脸色变了一瞬,

“怎么解蛊。”

商母抬头看着李暄,“杀了母蛊。”

李暄轻轻的笑了下,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的还是假的。”

商母还是刚才一副肃然的表情,“公子不相信也无妨,三天以后,自见分晓,反正老妇人等了十八年,也不差三天。”

三天!

李暄的手掌慢慢合拢 ,他看着这一个老妇人,“你想得到什么?”

妇人闻言,她抿了抿唇,目光飘向远方,说话语气和她的外貌差异很大,“我没什么目的,只是我回不去那个地方,但是这个姑娘却可以帮我找到回去的方向。”她顿了一下,又说:“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姑娘为何中了此蛊,但蛊一定是侍月族人下的。”

“侍月族人?”李暄愣了一下。

商母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复杂, “她们住在老影山里。

商陆站在远处,李暄和他娘的对话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妇人眼底巨大的忧伤和无奈。

李暄看了眼床上的桑桑,手指慢慢弯曲,“好 ,不过你要先告诉我侍月族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妇人笑了一下,笑容里有点苦涩也带点骄傲,她的背挺得直直的,“侍月族虽然避世而居,但只要一出世,没人敢忽视他们,即使是…… 皇族,十八年前,因为一些事情,侍月族入口变换,我也回不去了。”她看了李暄一眼,又缓缓道,“侍月族的蛊其实也很一般,但是他们的诅咒却能让人趋之若鹜。”

诅咒!

李暄忽然眼如深渊,不可见底。

第80章 我在

李暄的心跳快了一拍, 等商母说完了以后, 他问了一个问题, “你是谁?”

空气安静了一瞬,然后商母才说话。

“我叫南藤。”老妇人朝着窗户外面看去,声音缥缈, “你放心,我没有骗你, 小姑娘的蛊只能杀了母蛊。”

李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桑桑 , 立刻问她, “何时上山。 ”

商母看着李暄,“这就要看世子爷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商母离开后, 商陆朝着李暄一弯腰,权当行礼 , 也后退着走了出去,一出李暄的院子, 商陆就在后面叫道, “娘。”

商母停下了脚步, 商陆才动了动唇,就被商母打断了, “你就不要跟去了,陆儿,你和我的母子缘分就此为止。 ”

“娘, 你养我长大, 栽培我读书, 您的事就是我的事,虽然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但在我心目中,您就是我的亲娘。”商陆看着妇人,神情坚毅。

商母心口发酸,叹了一口气。

商陆离开后,李暄就找来了来一,根据商母所言,老影山这么多年发生的动静都无人所知,地势又险要,绝对不是容易之地。

既然要打仗,那一定不能打无准备的仗。

吩咐完来一,李暄坐到了桑桑的床头去,他看着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的桑桑,握住了桑桑的手心,眼底闪过了一丝焦灼之色。

他们是次日天泛微光时去的老影山,商母跟在桑桑和李娴的后面,沿路会撒下留下记号,她让李暄等人过了片刻钟再跟上来,因为李娴和桑桑发现有和她们不同类的人走在自己的身后,是不会往山里走的。

商母说她可以让桑桑和李娴认为她是她们的人,等进到了侍月族,她就会扎针,让桑桑和李娴恢复清明,只是必须要在今天晚上找到她们各自的母蛊,杀了母蛊,子蛊就会自己跑出来。

走在老影山的里,山林树木蓊郁阴翳,伴随着山风的沙沙声,看起来和别的山头似乎并无他不同,李暄看着商母留下的走位记号,努力把地形记在了心里。

一个半小时后,李暄从走到了老影山里,在一座巨大的石头后面,李暄看到了商陆和商母。

商母见李暄来了,从腰包里取出了银针,分别朝着桑桑和李娴的脖颈扎去。

“你是侍月族人,为什么变化了阵法你不知。”李暄扶着桑桑问道。

见李暄的眼底闪过一丝揣测的光,商母收回针,眼中闪过复杂之色,"这就是我要回去的原因。“

李暄对她们之间的恩怨纠缠并不关心,只是这一切扯到了他的人身上,才多问几句 ,问完以后,所有的眸光都落在了桑桑的身上。

这个时候,桑桑的眼皮子动了一下,李暄连忙扶住她,不过片刻的时间,桑桑就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入目是葱郁的山林,湛蓝纯粹的天空,环境十分陌生,桑桑又摸了摸脖子,有轻微的钝痛感传来。

“暄表哥。”她一歪头,看见李暄,眼底的茫然顿时烟消云散,皱了下眉,“我这是在哪儿?”

刚说完,旁边又传来一声嘤咛,李娴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她打了个呵欠,感受到脖颈处的痛感,她低声骂了句,“本姑娘的脖子,谁打的。”

又看见李暄,她扭了扭脖子,狐疑道,“大哥?”

桑桑又揉了揉眼睛,扯着李暄的衣角,迷蒙的望着他。

李暄揉了揉桑桑浓密的乌发,轻声说道,“这是侍月族,也是那一群人想要绑了你们来祭祖的地方。 ”

是哪儿?侍月族!!

桑桑抿了抿唇,被李暄扶着站了起来,又茫然的看着周围,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儿。”

李暄迟疑了一瞬, 还是把大概的缘由简单的告诉了桑桑和李娴,他们对这儿不熟,更不能轻举妄动。

舔了舔泛干的唇角,桑桑不自觉低头朝着自己全身看了一眼,一想到自己身上可能住了一条小虫子,她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不要怕。”李暄垂着头,捏了捏桑桑的手心,安慰道,“有我在。”

李娴看着她哥哥旁若无人的样子,挪开了目光。

正好此时,李暄听到一阵脚步声,他寻声望去,来一动了动耳朵,巡逻的中年男子看到他们这群陌生的面孔张了张嘴,立刻就要喊人,来一鬼魅般的身影一动,立刻把人给敲晕了 。

目睹这一切的桑桑心被提到嗓子眼,又落了回去。

“大哥,那我们现在做什么?”李娴在旁边小声问,害怕惊动了别人。

商母抬起眼,看了看时辰,刻板的嘴角向下压了压,“再过一刻钟就是他们的祭祀仪式了,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会到祭台附近去,是你们去找母蛊的好时候。”

桑桑听着妇人的话,想到那一群和她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小姑娘,扯了扯他的衣角,李暄低头,望进桑桑担忧的眼底,他安抚地反握住了桑桑的手心。

约莫等了一刻钟以后,太阳上升到了天空的最中央,桑桑听到了一阵喧嚣声,她悄悄的探出一个头,她们藏在山顶的高处,下面有一块凹陷的平地,能看见成排的竹楼,空地的最中央是略微高的石头筑成的圆坝,下面围了一密密麻麻的围了一群人。

桑桑收回目光,李暄看了一眼商母,给桑桑使了一个眼色,牵着她走了 。

商母说过,子蛊对母蛊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感应,它会感应到她的位置,再加上商母对这儿的了解,大概圈出了范围,几乎所有的人都围在了祭台上,是李暄他们去找母蛊的最好时机。

桑桑第一次干这种事,要偷偷摸摸的不被发现,还是有点心虚,不过也就心虚那么一下,看见李暄在,桑桑的心又踏实了下来。

李娴不觉得心虚,她只觉得刺激,兴奋的眉毛都飞了起来。

他们从竹楼的后方朝着前面绕过去,刚刚走到一竹楼后面,桑桑听到了一群啜泣的女孩声音,她和李娴对视一眼,李娴张了张嘴想说话,李暄看过去,李娴又忙捂住了嘴巴。

一行人又绕过一栋竹楼,桑桑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又闭着眼睛的想了想,按照内心亟不可待想去的地方指了指。

这是一栋很简单的竹楼,和其他的竹楼并无差别,下面悬空,上面是住房,还没有走近,李暄看见门口巡逻的人,来一身形一飘,守卫的男人还没有发现,就被来一给弄倒了。

桑桑她们潜了进去,刚一打开门,一股阴暗潮湿味道扑面而来,屋子里阴森森的,李暄吹燃了一个火折子。

“你们感应到在哪儿了吗?”李暄问道。

李娴和桑桑两个人仔细的想了想,朝着窗户的地方走了几步,桑桑看见了翘头案上摆放的黑色瓷罐,发觉自己的脉搏跳动的异常的快。

李暄看到以后,毫不犹豫的拿出这个瓷罐,借着火折子跳跃的烛光,把里面的东西看的分明,是一条肥嘟嘟的褐色虫子,在里面不停的蠕动的。

桑桑只看了一眼,心跳就开始不正常,脸色开始泛红,李娴也是这样的情况。

见状,李暄毫不由犹豫的从里面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把里面的虫子挑了出来,利落的在火折子上一过,肥嘟嘟的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收缩,几乎是片秒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小黑点。

李娴看虫子死了,想着商母告诉自己的方法,咬破指尖,一滴黑色的血落在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