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知道害羞了?”徐子越轻笑着打趣,适才缠着她时可不是这番模样,“现在还怕不怕?”

苏文卿没有回答,徐子越伸手去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将人严严密密的压在身下,“怕也不会放过你了”。

苏文卿惊呼一声抓住他赤裸的手臂,肌肤相贴,苏文卿感受着徐子越的唇舌一路下移,苏文卿口中溢出几丝难掩的低吟,更是惹得已被欲火燃烧的男人越发难以忍耐。

她未曾想到徐子越这般神仙似的人,做起这档子事情居然这般兽性。锢着她的手臂铁一般,那处浅浅试探时,苏文卿疼的蜷缩起脚趾,细碎的喊疼声听在徐子越耳中,徐子越手掌握着她一巴掌就能盖住的腰肢,“一会儿就好…”

苏文卿年纪小,徐子越并不是平常人的尺寸,好一番摩挲后终于慢慢的挺了进去,吻掉苏文卿的泪目,浅浅安慰几句便再也忍不住的动作起来。

他的动作并不粗鲁,一点一点的照顾着身下的人。但到底是十七八的身子,虎狼年纪,待做过一次后便做了第二次第三次。苏文卿早就没了力气,软成一汪水躺在徐子越怀中,闭上眼睛时徐子越听到她浅浅的抱怨声。

“禽兽…”

徐子越笑了,将人揽进怀里,俊秀的面容上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安心。

这个人就在他的怀中,再也不会离开自己身边。

第90章

苏文卿实在是太累了, 感觉到徐子越抱着她, 还在时不时的吻过她面颊也没了反应, 没一会儿徐子越就听到了苏文卿细小的呼吸声。

怀里的人蜷缩镯子自己胸口小小的, 徐子越目光滑过苏文卿肌肤上未消的红痕, 心知自己是有些过了, 苏文卿到底承受不住。

第二天醒来后,苏文卿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还窝在徐子越身边,身上干干爽爽的没有什么不舒适, 大抵是徐子越在自己睡后帮她清洗了。

昨儿晚上自己胆子太大, 又有江澄一番话的刺激,待今天一醒来,苏文文卿便有些脸红。虽然平日里也是窝在徐子越怀里醒来, 但今儿就是显得格外暧昧。

昨儿实在算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徐子越做了很久, 苏文卿实在痛的难忍,她记得最后好像痛的哭了出来。她想起苏文锦曾经悄悄与她说这事儿是个享受,哪有半点享受,现在一动都感觉到痛。

再也不想来第二次!

徐子越早就醒了,只是抱着小娘子不愿起来。一晚春宵,怀里的人昨晚泪眼婆娑的模样实在太动人,如今再看更添几分柔美让他又怜又爱,感觉到苏文卿有了动静,手掌轻轻按摩着苏文卿的纤腰问她,“可还难受?”

手指不轻不重的按摩着, 按压下去时腰间的酸痛便毫不掩饰的侵袭而来,苏文卿闷哼一声惹得徐子越眼神一暗。叹了口气将自己身子移远了些,“忍一忍,按一按会好受很多。”

“嗯”,苏文卿将脸埋进枕头里,趴在床榻上任由徐子越轻揉慢抚,不一会儿便感觉到腰间腿上的酸痛感减轻不少,身子也没有那么沉重。转头去瞧徐子越,却发现徐子越衣衫整齐不由诧异道,“表哥你早就起了?”

“嗯,辰时出去了一会儿”,他几乎没怎么睡,晚上折腾的太晚,又担心苏文卿的身子早就醒了,后来还让人去孟府请人。徐子越收了手,手指顺着她顺滑的长发柔声道,“若是不舒服便再趟一会儿。”

苏文卿抓着他的手臂借力坐起来,感觉比适才精神好了点,“还是起来吧,越躺越累。”

“也好”,徐子越点点头,没有叫丫鬟进来,亲自帮这苏文卿穿了衣服。两人因为有了真正的肌肤之亲,苏文卿也不像之前那样闪躲,徐子越帮她穿衣时一直乖乖的。徐子越唇角勾起,看她如此乖巧没忍住在她脸颊上亲了一记,这才帮她穿了软底的绣鞋,“扶着我走走。”

苏文卿心中发甜,虽然昨日的感觉不太好,但昨日一过去,两人之间就像突然多了一种说不出的亲密,少了之前的不好意思。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徐子越到底担心她身子,时不时问她可还难受,苏文卿为了证明自己还好,待绣鞋穿好就猛地站了起来。结果腿上却是一软差点又跌回去,徐子越眼疾手快的将人抱紧了,叹了口气道,“不要逞强,我是你丈夫又不是外人,逞强给谁看,我请了太医院的太医过来帮你瞧瞧身子。”

苏文卿闻言忙拒绝道,“怎的请了太医,一般大夫便行了。还有,既然有太医来你还让我躺着。”

“孟凡那人懒,辰时去请人午时大抵才能到,多趟一会儿无妨。他若是真来了,就让他等等”,徐子越这才唤门外的丫鬟婆子们进来收拾床榻,“早就说要请太医过来帮你看一看,孟凡这人虽然不修边幅,但医术确实高超。”

进来打理的丫鬟们收拾床铺时明显怔了怔,痕迹太明显哪还看不出来。不敢多言忙收拾好退出去,等出去才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少爷少夫人圆房了!”

消息传的很快,没一会儿徐老太太那边也得了消息,徐老太太闻言纠结道,“不是说要等些日子吗,怎么就圆房了,子越这孩子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文卿怎么样,要不让刘大夫走一趟…”

李嬷嬷忙止住徐老太太的动作笑道,“哪用的您操心啊,大少爷将少夫人捧在手心里。一大早就请了太医院的小孟太医,刚刚才去了越林苑那边。”

徐老太太这才放心,笑了笑道,“子越是个周全人。”

徐子越这才没料准,刚刚说孟凡大抵午时才道,只是话音未落,看门的婆子就来传话说府上来了位提药箱的客人。

苏文卿没忍住笑了出来,徐子越无奈的捏了捏苏文卿的脸蛋笑道,“我怎么就忘了,他一直好奇我娶了个什么样的女子,难怪这么积极。”

听徐子越的口气,这位孟太医与徐子越很是熟稔。苏文卿见过的大夫都是年长的老人,心中猜测许是个跳脱又爱打听的老头。待丫鬟们将屋子收拾妥当后,孟凡随着丫鬟带路进来后,苏文卿很吃惊的发现这位孟太医居然是个年轻俊俏的公子哥。

到底是个医者,身上有种医者都有的温善,却在开口说话时不合时宜的有几分说不出的狡黠。孟凡将苏文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毫不掩饰的开口道,“弟妹果然好相貌,怎的就瞧上徐子越这混人了。”

徐子越用目光表示你快看病少说话,苏文卿倒是觉得孟凡这人有趣,闻言笑道,“表哥难道就不是好相貌?”

孟凡闻言笑个不停,“难道你嫁给徐子越就是觉得这厮长的俊?哈哈其实真的是挺俊的。”

苏文卿这才发现孟凡长了一颗虎牙,只要一笑就能瞧见,看起来让人心生好感,又因着是与徐子越关系不错的人,苏文卿便放松不少,闻言便夸了孟凡一句,“孟太医也俊。”

孟凡一颗小虎牙越发笑的明显,徐子越冷着脸将嘴甜的小娘子拉了过来,回头对孟凡道,“你怎的这般多话,我请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和我娘子说笑的。”

孟凡心道这厮怎的这般小气,但一说到正事也没了之前的随意,这才认认真真的替苏文卿诊脉。

小孟大夫看病的时候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嬉皮笑脸,手指搭在苏文卿腕上,小虎牙也因为面容藏了起来。苏文卿有些忐忑的看了徐子越一眼,徐子越坐在一旁低声安慰她,“他看病就是这个样子”,一时寂寂无言。

孟凡让苏文卿又换了一只手,罢了又问了她平日里吃什么药,以前心疾突发时的症状,苏文卿全部一一答了。

等孟凡终于诊完,表情终于没了之前的凝重,笑了笑道,“我看病时有个毛病,总是皱着眉头吓人一跳,弟妹别多想。心疾这病听着吓人,但只要好好养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弟妹脉象平稳,看来是之前一直用的这方子极好,之后继续吃着就是了。”

“不过…”说完孟凡顿了顿,往徐子越脸上看了眼才缓缓道,“弟妹血伤及 肝,如果没有猜错昨日应是有房事的。女子破阴太早,会伤到血脉,弟妹体弱年纪又小,子越你也体恤些,别这么冲动。”

医者说起这些事来没有一点别扭,苏文卿倒是因为说着话的是个男子有些害羞,毕竟昨日是自己缠着徐子越的。徐子越难得的没有反驳,抓着苏文卿微凉的手认了错,“是我冲动了。”

孟非不可置否,“知道就好。”

待再开了药,孟凡提着药箱离开,徐子越送人出去时孟凡这才与他道,“当着弟妹的面不好说,弟妹这病虽说不算太严重,好好调理与常人无异,但棘手的是弟妹这病许会带给孩子。”

“这个我早知道了”,徐子越笑了笑,“只要她无事便可。”

孩子的事情他并未多想,顺其自然便可。这一世他已经得到了苏文卿,只要苏文卿无碍,其他他并不在意。

孟凡摇着头叹气道,“我真没想到你这人居然是个痴情种,这若是让大理寺的众人知道还不大吃一惊。不过就算如此,弟妹还是小了点,再过几年养好了随便你们怎么折腾都没问题,现在还是尽量不要太频繁。我开了补药,这些日子补一补,两月内不可再行房了。”

“知道了”,昨日苏文卿柔媚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徐子越闭眼将这旖旎画面清掉。

待回到越林苑,绿袖正熬了核桃桂圆粥进来,主仆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他进来绿袖便退了下去。

“慢慢吃,不着急”,徐子越缓声道,今日本要去三皇子府上,苏文卿大抵是觉得时间有些赶,“我已经让人去三皇子府上传了话,今儿不用去了。”

苏文卿喝粥的动作一顿,想说没关系可以去的,但是又觉得可能有些勉强,想了想道,“毕竟是三皇子三皇妃,这样是不是不合适?”

“无妨”,徐子越接过苏文卿手中的勺子,轻轻搅拌几下后吹了吹又递给苏文卿,“三皇妃不是外人,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第91章

又说到了三皇妃, 苏文卿之前一直就很好奇徐子越与三皇子三皇妃的关系。外边都说徐子越既不是太子一边的, 也不是大皇子一边的, 平日里也没有和哪位皇子走得近。

但苏文卿知道, 徐子越其实早早就帮三皇子筹备了。

她并不关注朝堂上的一些事情, 三皇子如何她并不关心, 她只是比较在意三皇妃。这是徐子越第二次说三皇妃不是外人,并直言她可以与三皇妃交好。

苏文卿不讨厌三皇妃,当年三皇妃还是安庆郡主的时候苏文卿便认得她, 一直对安庆郡主印象很好。后来更是知道这人就是未来的皇后, 更是多了几分敬重。

但自己相公总是和自己说三皇妃不是外人,却又不肯解释为什么,苏文卿明知道这两人不可能有什么, 但到底觉得别扭。

上一次苏文卿没有问,这次苏文卿没忍住道, “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与三皇妃交好?为什么你总说三皇妃不是外人?

徐子越看她又不好好喝粥了,索性直接接过碗亲自喂她吃。他的动作不紧不慢,轻轻吹一吹后再将勺子送到她唇边,苏文卿吃着粥却不退却,就这么盯着徐子越。

徐子越这才缓缓开口,“文卿,你不是在京城里长大,你初来乍到一时会很难融进京城的圈子。我等了你两年,两年来多少人都在好奇我的夫人会是什么模样。如今我们成亲了,你现在不只是苏家的女儿, 还是我徐子越的夫人,待我休沐过后,各家的帖子便会蜂拥而至。你昨日不说江澄到底说了什么,但我大抵也猜得到,你为此而不安,这便说明你还是担心还是害怕的,是不是?”

苏文卿睫毛微颤,她什么也没有和徐子越说,但是徐子越还是猜到了。

她确实不自信,世上有多少女子喜欢徐子越,但是徐子越就是选择了她。她想起江澄说的话,徐子越到底为什么喜欢她,是因为当初在所有人冷漠相待时自己突如其来的温暖?

苏文卿没有细想这些,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满足,当初只想好好的过完自己最后的五年,但当知道自己可以活更久时,她又变得更贪心了。当初徐子越对她好的时候,只觉得这样便很好,但如今她真的嫁给了徐子越,却开始在意徐子越到底是为什么喜欢她。

徐子越再有三日便不会日日待在府里陪她,而她也要开始与京城各个府上的太太夫人的打交道。她从来不是一个会说话又讨人喜欢的性格,她也没有和京城的小姐们一样学过礼仪。她担心会出错,会让徐子越脸上无光。

她有些手足无措的选择了昨日的方式,想让自己更加安心,但是没有想到,徐子越全看出来了。

“所以这才托了三皇妃,她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贵女,你与她一起总是能明白很多学到很多,三皇妃也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知道…”苏文卿小声道,抬起头来对上徐子越担忧的目光有些委屈道,“所以我才问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托付三皇妃照顾我,wWw。shukuai。coM为什么说三皇妃会护着我啊?”

苏文卿哪儿不明白徐子越有意让她与三皇妃亲近的缘故,她在京城没有一点点背景,徐子越怕她被欺负便托付了三皇妃。

这是徐子越的苦心,苏文卿当然明白,但是她只是想问问徐子越到底一直瞒着她什么,“是和朝上有什么关系吗?”

“…有些关系”,自然是有关系的,徐子越不是信不过苏文卿不想告诉他,只是萧沈君没有登基,韩家没有翻案,他的身份一旦暴露便是一场浩劫。

就算他不在意自己,却不愿意苏文卿卷进去。

但是如今苏文卿已经嫁给了他,他们便牢牢的绑在了一起,徐子越恍惚间想,这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告诉她又如何。

徐子越敏感的感觉到许是自家小娘子有些吃醋了,这个认知让他又想笑又觉得欣喜,但一旦想起这背后的所有,徐子越的面色依旧会变得深沉。

徐子越只有在有时一人才会想起一些被自己一直忽视的事情,他知道苏文卿知道一些“天机”,但是不知道为何,苏文卿知道的又并不完整。

他有时也想问苏文卿到底知道到什么程度。

她知道自己会考中状元还会娶公主为妻,却不知道他与公主并没有什么感情,最后甚至是自己断送了公主的生命。她知道他以后会权势滔天,也知道徐府会在自己手中覆灭,但她并不知道原因,她仅仅是以为是王氏害死了母亲的原因。

她还知道齐光是个战名赫赫的将军,但是却不知道她自己是齐光的妻子,徐子越还记得苏文卿曾经笑着说不知齐光会娶了怎样的贵女。

她确实知道一部分,但是缺失了后半部分。徐子越曾经怀疑过是不是苏文卿只有几年前的记忆,但是徐家覆灭已经是七年后的事情,那时苏文卿早已嫁给了齐光,而苏文卿根本不知道齐光娶了谁。

所有的疑团,即使是徐子越,也想不通其中的玄机。

最后徐子越只能用苏文卿记忆并不完整来解释,就算是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情,她并不像自己一样全部都知晓。但也正是这样的不完整,才让他有了可乘之机,将人抢走。

徐子越还没来得及开口,苏文卿以为徐子越还是想瞒着她,眼中的失望还没有来得及掩饰,已经被徐子越尽收眼底。徐子越心中隐隐一痛,伸手抓住要转身离开的苏文卿缓缓道,“文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徐家后来会如何?”

苏文卿手指轻轻一颤,还未想明白徐子越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徐子越上一世茕茕孑立的身影又浮现在了眼前。

是啊,她确实知道,她不仅知道,还亲眼目睹了。

徐子越深深的看着她道,“你没有否认,说明你早就知道,所以你才会在我面前维护老太太,是想等那时留老太太一命,我说的可对?”

他早就知道了!

苏文卿心中只剩下这个念头,他还知道些什么?

徐子越抱着她继续道,“你明知我会杀了徐家所有人,当初却在老太太面前替我说话。文卿,你告诉我,你与徐家到底有什么仇恨,能恨他们至此。那时你并不知道王氏在你的药里动了手脚,是因为什么事?”

苏文卿咬着唇没有说话,不能说也不想说。那是她最狼狈的上一世,她不想徐子越知道,不想徐子越知道自己曾经为了另外一个人傻傻的甚至丢了性命。

“不想说吗,那猜猜我与徐家有什么仇?”

“不是因为母亲吗…”

“这是其一”,徐子越揽着她,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在她耳边缓缓道,“文卿,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不要怕,这辈子我就告诉你一个人。”

苏文卿点点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徐子越轻轻一笑,屋内没有其他人,他就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文卿,我根本不姓徐,我不是徐贤的儿子。”

实在是太过震惊,苏文卿抓在徐子越手臂上的手指骤然缩紧,留下了发白的印记。徐子越眉头未动,定定的盯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苏文卿笑了笑道,“文卿,我并不姓徐,我姓韩。”

“定国公当年远征匈奴被围控,所有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是一位姓韩的将军拼死杀敌救了他一命。”

“将军自是死了。”

“这位郡主就是那位韩将军的孙女,韩将军当年留有两子,郡主是韩将军次子的女儿。”

“韩将军的长子当年还被封了侯…”

“韩家已经没有了。”

当初徐子越几句话便将一个家族的存亡概括完整,苏文卿只是觉得英雄末路难免感慨。苏文卿紧紧抓着徐子越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一时觉得就连呼吸也困难。

安庆郡主原是韩将军的孙女。

徐子越说他根本不姓徐,他姓韩。

苏文卿蓦地记起自己见过安庆郡主第一面的时候,安庆郡主一双比常人浅上几分的琉璃眸子,那时便觉得眼熟,现在再想起来,那分明就与徐子越的眼睛有些相像!

苏文卿心中一团繁杂,乱麻一样没有办法集中,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居然在微微发麻。好一阵子她才像找到了嘴巴,哑了哑开口道,“那…徐家…”

徐家到底做了什么,韩家是不是和徐家有关系。

“韩家因谋反全家被抄,韩家长子畏罪潜逃被当即处死…”徐子越闭上眼睛在,这些都是世人们所知道的所谓的“真相”,“王崇罪告我爹谋反,徐贤顺水推舟了一把。”

“我娘是我爹在外认得的女子,当时她坏了身孕,因为无人认得她所以才得以逃了出来。当年正巧徐贤等学子江南游玩,我娘这才动了心思。”

徐子越没有说完,苏文卿却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

孤身一人的女子拼死逃命,不想阴差阳错遇上了杀害丈夫的凶手之一,施了手段跟着徐贤进了徐家的门。

苏文卿怔怔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却还是不敢置信,“那,那三皇妃…”

“三皇妃是我二叔的女儿,只是比我早出生半年,算得上是我堂姐。韩家只剩我们两人,所以她绝不会害你,在京城,她是除了我之外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第92章

苏文卿从未想过这个懦弱木讷的舅舅, 也曾残害忠良, 身上其实也背了血海深仇。

苏文卿蓦地想起了当年徐子越勾着唇冷笑, “徐家算什么忠良?”

韩将军在外杀敌, 朝内却有人时时算计, 最终连死也没有脱掉谋反的罪名。韩将军到底是做了什么, 还是知道了什么才惹得王崇能下此狠手,最后就连定国公也未能救韩家一命,到头来也就剩了安庆郡主一人。

但既然是谋反, 这样该诛连九族的罪名, 偏偏还能留下一人。若说是看在韩将军当年救过老定国公一次,所以看在了定国公面子上,但是安庆郡主却颇得太后宠爱, 皇帝甚至还能同意安庆嫁给三皇子。

又是什么原因?

这些都是谜团,里边有太多解释不清的事情, 但是苏文卿却不敢再知道了。

他本以为徐子越是因为王氏的杀母之仇,却从未想打过,原来徐家,本就是徐子越的仇家。

她死后在徐府这么多年,所有的只言片语都是听打扫院子的婆子们所说。说徐子玉娶了哪位侯爷家的孙女,说府上的大少爷如今官越做越大,徐子玉的世子之位许是保不住了。再后来,她终于得意从青黛院中出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徐子越血洗徐府的模样。

苏文卿无法想象徐子越是以什么样的心思在这徐府这么久,上一世他娶了公主, 有了驸马府。这一世却因为自己的缘故一直住在徐府,每每看着杀害自己族人的徐贤,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忍了一年又一年。

苏文卿身子有些发冷,安慰徐子越的话实在是太轻薄。

这里根本就不是徐子越的家,苏文卿捏着纤细的手指与徐子越道,“表哥,再过一段时间,我们搬出徐府吧。”

徐子越“嗯”了一声,他知道苏文卿一时难以接受,现在怕是住在徐府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再过一段时间,再过一段时间是多久,徐子越拂过苏文卿的秀发,眸色渐深。

既然已经是重活一世,上一世有些事情,也该提前一两年了。

苏文卿晚上去与徐老太太请安的时候,看着徐老太太慈祥的模样,苏文卿突然想起,徐老太太是不是也是知道当年这些事情。所以以前自己问起安庆郡主的身世时,徐老太太才遮遮掩掩不愿意说。

没有让徐老太太看出什么异常,苏文卿陪着徐老太太用完晚膳,走出清风堂时正巧遇上徐贤进来。

徐贤对她态度很不错,当年是亲外甥女,现在是儿媳妇,临走前还问了一两句。苏文卿胡乱的应了一句,待走出清风堂时才发觉手心微微发疼。

徐府住着不痛快,过两天苏长宇要回苏州,徐子越的休沐终于结束,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起身去了衙门,苏文卿被吵醒也没接着睡,待梳妆完便去了苏府。

苏瑜确实留了下来,苏文卿转头去看他的时候,苏瑜难得不好意思的瞥过了脸,苏文卿与苏文锦对视一眼不由闷笑。

苏瑜也有今天。

苏长宇瞧着女儿气色不错,许是徐子越会照顾,苏文卿现在不像以前经常穿素色的衣裙,一身绯红色长裙越发衬的面如桃花。

苏长宇满意,看着女儿未曾绾起的青丝更是满意。将京城的生意与苏瑜安顿好,将苏文卿从上到下打量了好一阵子才皱眉道,“几日不见好像长高了。”

苏文卿闻言失笑,“才三日哪就能长高了。”

苏长宇有些伤感,这次离京,再见女儿真的不知道是何时,待再见时也许就真的长高了。

若是徐静还活着,定是有说不完的话。苏长宇摸了摸女儿的头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最后临走前还再三交代,说徐子越若是不守信欺负了她,便告诉他他定会做主。

苏文卿哪儿不明白苏长宇的意思,顿时低下头没让苏长宇看家你自己躲闪的眼睛。父亲还在担心,其实他们两人早就滚过了…

还好今日徐子越去了衙门,若是让父亲发现还不知道要如何闹一场。

到底是男子,苏长宇始终没有瞧出来什么。倒是苏文锦,眯着形状姣好的眸子将苏文卿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意味深长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