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录音,你给谁听过?”听过完整的录音片段,田阳掏出自己的手机,把那段录音传到自己电话里备份,然后问皮兰。

皮兰连忙摇手:“没没没我谁都没给听过我不想惹麻烦”

“那你留着这段,还特意把苗晓的那句话剪辑出来单独保存,是什么意图?”

可能是田阳的严肃让皮兰倍感压力,她明显的瑟缩了一下,低声回答:“我是帮郝鹏录音的时候从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里那么一段录音的,本来我是想听过之后就删掉,可是我又想起郝鹏说以后我可以在李伟铭嘲笑我的时候用他的糗事反击,那我在戏剧社受到的侮辱和委屈,苗晓也有份,我有这段录音的话,她或许也会收敛一些,对我态度客气一些。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想过敲诈勒索,更没给任何其他人听过,你们相信我吧”

“皮兰,你的手机我们要暂时扣留一下,你没意见吧?”田蜜问。

皮兰抿了抿嘴,没说什么,轻轻摇头,表示没意见。

“那你先回房休息吧,你说的事情我们会妥善处理,不会泄露消息来源的。”

田阳安慰里她几句,打发皮兰离开,皮兰看了看田蜜,以为她会和自己一起,见她没动,知道是还有事情要谈,只好一脸不踏实的先行离开。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五十六章 谁在说谎

第五十六章 谁在说谎

“你怎么看的?”皮兰走后,田阳问田蜜:“这小姑娘和你住一个房间,事情也是你第一个发现的,你先发言吧”

田蜜摇摇头,说:“这个不急,我今天白天没事的时候,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今天早上,在你提出分成两组分别问话的时候,难道没有觉得有个人的反应很有问题么?”田蜜问田阳。

田阳心领神会:“你是说肖亦然吧?他的反应的确有些反常,还没开始走程序就先质疑程序,这种人,十个里头有八个是心里头有鬼,只不过也不能就这么下定论,毕竟咱们也通过郝鹏还有皮兰的嘴巴了解到肖亦然和李伟铭的关系是怎么样的,如果说肖亦然是怕咱们得知他和李伟铭有过矛盾,所以先入为主产生倾向性,因此预先提防一下,倒也无可厚非。毕竟真正的嫌疑人和可疑人员都一样会惧怕警方的视线,只不过前者是为了脱罪,后者是怕惹麻烦。”

“我还是觉得肖亦然有点问题,今天你宣布李伟铭的死讯时,他那么快就对做笔录的程序提出质疑,思维敏捷,似乎还很冷静,试想一下,一个正常人,在忽然听闻身边的朋友或者同学死于非命,第一反应应该是震惊,甚至于难以置信,毕竟突如其来的消息无论好坏,都需要花一些时间从能够消化。”田蜜坚持自己的主张,并试图说服另外两个人:“你们难道就不觉得,肖亦然的‘消化能力’有些太强大了么?”

“我同意田蜜的说法。”陆向东这一次难得的没有和田蜜抬杠,而是选择了赞同:“当时六个人都在我们面前,听说李伟铭已经死去的消息,大家都很吃惊,现场只有两个人例外。”

“邢君挺和肖亦然?”

“对,就是他们两个,邢君挺事先已经知情,所以没有表现出惊讶是完全正常的反应,并且也因为事先知情,从我们把所有人叫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已经表现的很情绪低落,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问话的时候。”

陆向东停顿了一下,转而谈起肖亦然:“肖亦然则不同,他在田阳说到李伟铭已死的时候,和其他人一样流露出吃惊的表情,但是很遗憾,虽然和他谈话的过程中,他的态度还算镇定,情绪的控制在这个年龄段来说也算不错了,但演技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惊讶的动作在脸上停留的过长,与此同时眼神又太活泛,这些细节都已经出卖了他。我怀疑他在田阳宣布李伟铭死亡消息之前,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那陆博士是觉得,肖亦然有嫌疑?”

“我不会做出这么武断的结论,”陆向东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我只说,田蜜对肖亦然进行试探的过程中,肖亦然的自我保护和演示告诉我,他试图遮掩的事情,恐怕不是郝鹏已经告诉我们的那部分。”

“啊?”田蜜闻言感到很吃惊:“你的意思是,肖亦然和李伟铭之间的矛盾,不仅仅是郝鹏之前说的那些而已?郝鹏还是有所保留?”

“未必,我的意思是,肖亦然的这个秘密,恐怕郝鹏也不知道。”

这个答案远远出乎了田蜜的预料,让她感到又难以置信又好奇,连忙往陆向东身边凑了凑,刨根问底儿起来:“你怎么推断出来的?”

“那我问你,如果你和田阳一起殴打了我一顿,第二天我死了,程峰查案子,把你和田阳事先隔离,找你了解情况,你会不会隐瞒这一段不说?”陆向东举例子问田蜜。

田蜜忍不住瞪他一眼:“你这人讲话还真是百无禁忌如果是你说的那种情况,我估计我会说出来的,因为…”

说到这里,她忽然明白过来,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猛拍一下自己的脑门儿:“哦我明白了如果肖亦然和李伟铭的矛盾就是郝鹏之前提到的那些,肖亦然不会瞒的这么死郝鹏是他的好哥们儿,他不会不了解对方的个性特征,如果没有事先商量好,他一个人嘴硬,反而徒增嫌疑坦白承认和李伟铭之间的矛盾,反而可以和郝鹏两个人互为人证了呀”

她自己说完,又皱起眉头思索一下,提出另外一个疑问:“那这里头就很矛盾里,如果说两个人都有嫌疑,事先有商量,那为什么郝鹏又大嘴巴的说出那么多关于李伟铭和苗晓、肖亦然之间的事情?如果说两个人没有事先商量好,那肖亦然也完全可以说出郝鹏能帮忙作证的那部分,瞒下陆向东所谓的‘郝鹏也不知道’的不就好了?这样不是显得更真实么?”

“所以你的结论是?”

“有没有这种可能,肖亦然和郝鹏的确有过事先商量,但郝鹏没有遵守约定?”田蜜大胆假设:“刚才皮兰提到的关于郝鹏伙同她一起吓唬李伟铭的事,他可一字没漏过我看他也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喇叭嘛”

“你说的这个,倒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傻子也会长个心眼儿的,郝鹏虽然表现的大大咧咧,未必就真的胸无城府。”田阳支持田蜜的这种判断:“不过有怀疑就要谨慎的查证啦而且,这么一来,皮兰说的那件事就又被牵扯进来啦。”

“皮兰那件事,我觉得有这么几种可能性,”话题绕了一圈,又回到皮兰和郝鹏合伙撞鬼捉弄李伟铭的事情上,田蜜这回主动说出自己的看法:“第一种可能,皮兰说的都是实话,郝鹏的确是单独行动的,并且如他自己对皮兰说的那样,没有恶意,纯属恶作剧,作弄李伟铭,皮兰则是为了小小的报复一下李伟铭过去的恶劣言行;第二种可能,皮兰并没有说谎,但是郝鹏却说谎了,实际上他对李伟铭是怀有恶意的,假意骗取了皮兰的信任之后,让她莫名其妙的成了帮凶;第三种可能,皮兰说谎了,两个人早就已经达成一致,打算谋害李伟铭。”

“哦,还有关于苗晓电话录音的事情,皮兰特意把苗晓说恨不得李伟铭死的那几句单独储存,是不是另有目的,还有那段录音是不是真的没有其他人听到过,这两点也都还需要证明。”田蜜分析完扮鬼的事,又补充一句对录音的看法。

“这三种假设,你自己更倾向于哪一个?”陆向东问。

“说实话,第一种,”田蜜实话实说:“首先我主观上觉得皮兰虽然因为成长环境原因个性有些古怪,但是骨子里并不是一个狠毒的女孩儿,加上她的说法也说得通,其次,我的第二种假设存在疑点,就是李伟铭在那一次受了惊吓之后是活着的,这等同于打草惊蛇,一次得手后,如果事后郝鹏想要对李伟铭下手难度只会更大,不合逻辑。”

“第三个假设的疑点就更大了,除了和第二点一样的原因外,”田阳替她说完最后一点:“如果皮兰和郝鹏两个人合谋,她又为什么要跑来和我们坦白这件事?还把自己描述成无辜的那一个呢?一旦把同伙咬出来,想完全撇清也是不可能的,她这么做不合逻辑。”

“没错,我想说的就是这个”田蜜打了给响指。

田阳嗔怪的瞪她一眼:“这要是妈在这儿看到,又得说你举止不够文雅,不够淑女了”

田蜜吐了吐舌头,嘻嘻笑着。

陆向东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不说话,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忽然之间走神儿了。

“陆博士,怎么了?”田阳发觉到他状态上的改变,以为是经过了一天,感到累了:“要是累的话就早点休息,咱们不差这一晚上,反正该分析的也分析的差不多,只剩下验证确认。”

陆向东缓缓的摇摇头:“不累。我在想几个问题。”

田蜜和田阳谁也不说话,专注的看着陆向东,等待他的下文。

“第一个问题是,李伟铭为什么对传说中的女鬼如此惧怕?单纯只是迷信么?不管是去鬼屋,还是和郝鹏两个人夜里偷偷再次比胆量,他没有一次是单独行动的,为什么却坚信其他人都平安无事,只有自己被女鬼缠上了?难道就因为一个无凭无据的姑娘庙?或者是有人给了他这样的心理暗示,还是什么其他缘故?比如,生活经历。”

陆向东提出来的问题也正是田蜜这几天心里隐隐浮现出来的,她一直怀疑,为什么三个女生,包括皮兰这么迷信的人都没有被吓成那样,怎么就偏偏把李伟铭这么个大小伙子吓破了胆?

“第二个问题,听说李伟铭是一个家庭条件优渥,被父母宠坏了的人,”陆向东随即又说:“羡慕或者嫉妒膨胀到里一定程度,都会产生怨恨心理,这一点,也不容忽视。”

“你的意思是…皮兰?”田蜜不确定的问。

陆向东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己想吧。”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五十七章 貌合神离

第五十七章 貌合神离

这一夜,似乎住在牛家的人没有一个睡得安稳。

和田蜜同住在一个房间的两个女生,秦丽娟就彻夜在折叠床上翻来覆去,把床翻的嘎吱嘎吱响,皮兰则完全相反,一整晚几乎躺在田蜜身边动也不动,试想,如果一个正常进入睡眠的人,又有几个能够不变换体位呢。

虽然皮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田蜜也还是能够猜测出来,她和自己一样,都是很清醒的在想事情。

毕竟睡前的时候,她和自己讲话的时候,无论语气还是神情都格外小心翼翼,似乎一直在努力观察田蜜的态度。

不仅仅是她们三个人,就连住在对面房间的肖亦然和苗晓也一夜里头悉悉索索的出了房间几次,去厨房倒水喝。

晚上结束交谈之后,田蜜就打电话回C市公安局,让程峰他们调查一下李伟铭过去的成长经历,以及到这几个人所就读的大学侧面了解一下六个人平日里的表现。

陆向东的话让她很受启发,虽然熟悉云顶村环境以及藏尸、弃尸的一些细节让老九比较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但在没有明确的指向之前,对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程峰在电话里也交代她,要他们尽快做好排查,如果可以排除云顶村村民的嫌疑,就尽快带着六名学生返回C市。

即使程峰没有直白的说出来,田蜜也听得出,这段时间案情没有明确进展,李伟铭的父母似乎没少向局里施压。

顺便的,田蜜也把关于庄金云的事情也拜托程峰代为调查,毕竟如果涉嫌**的话,公安局或许会有立案,想要了解到当初的事情真相应该不是难事。

就像陆向东说的,一个关于女鬼的传说,竟然能把李伟铭吓到如此地步,失魂落魄,惶惶不可终日,试问从小到大每个人上学的过程中,哪个学校没有类似的鬼神之说呢,李伟铭在初到云顶村的时候,不信邪到连皮兰苦苦相劝不让靠近的姑娘庙都敢进去戏耍,为什么后来去了趟“鬼屋”就立刻大受刺激?

除了旁人给他的心理暗示之外,会不会还有其他原因呢?

田蜜的猜测比较大胆,李伟铭对传说中的“鬼屋女鬼”庄金霞格外惧怕,庄金霞当初又是在C市出的事,会不会两者之间有关联?

可是按照年龄推算,庄金霞出事的时候,李伟铭应该只有13岁,如果说一个13岁的小男孩儿试图对一个18岁的年轻女性进行性侵害,可能性似乎并不高。

正因为如此,田蜜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而是藏在心里,打算有了进一步证据之后再慢慢推敲。

第二天一早,虽然只是断断续续睡里几个小时,但因为有心事,田蜜还是很早就醒了过来,早早就起床洗漱完毕,趁老牛婆做早饭的时候和她攀谈起关于山背面老庄家过去的事情。

老牛婆毕竟是个女人,对街坊邻居的家长里短,比牛富有更兴致盎然,之前一大早乍见到田蜜过来聊天,还有些畏首畏尾的,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牛富有在背后叮嘱过,又知道李伟铭已经被人杀害,现在失踪升级成了谋杀,所以更怕说错了话。

可是现在不同了,田蜜向自己打听的是村里过去老邻居的事,和李伟铭似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老牛婆谈论起来自然没有顾虑。

提起庄金云,老牛婆也一个劲儿的夸赞那姑娘当年有多水灵模样有多俊,在村里有多少小伙子有事儿没事儿跑去庄家献殷勤,当说到庄金云进城当保姆结果出了事的那一段,老牛婆的态度倒是鄙夷多过同情。

“你是不知道啊,我家的二小子,当初傻头傻脑的也还对老庄家的大姑娘动了心思,多亏你牛婶儿我眼睛毒,一眼就能看透谁是什么样的人”老牛婆一边把前一天就已经蒸熟的地瓜丢进大锅里头温上,一边眉飞色舞的对田蜜讲:“要不为什么说不听老人言是绝对不行要吃亏的?因为见多识广呗我当初就跟我们家二小子说,那老庄家的姑娘咱可不能招惹,那绝对是给祸水不是能过日子的人这女人啊,太漂亮了命就不好,再加上那个丫头走起路来屁股左摇右摆,分明骨子里头就风骚”

说着,老牛婆还学着庄金云过去的样子,扭扭哒哒的走了几步给田蜜看,只可惜身段儿不对,手里还拿着一个滴答水的破水瓢。

“牛婶儿,你说的太夸张了吧?”田蜜忍着笑,打心眼儿里觉得老牛婆这人虽说不厚道,也未见得多善良淳朴,但还真是有点喜剧天赋,没去当个谐星可惜了。

“哎——不夸张一点儿也不夸张”老牛婆见田蜜不信,连忙拖着长腔儿眉飞色舞的说:“你瞧,后来我说的多准啊那姑娘不踏踏实实的在村子里找给对象,好好照顾爹妈过日子,非要去什么城里打工,还说要赚钱,供弟弟读书,然后攒钱自己也接着读书要我说啊,就是不安分,守不住窝最后到底出事了吧还哭哭啼啼的跑回家里头来寻死上吊,搞得四邻不安。现在我们家二小子在城里,对象也好,多亏我这当**对孩子管教的好不然没人管的话,搞不好就得像老九一样…”

说到这儿,老牛婆忽然刹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田蜜听到她提起老九,当然想问个清楚,她也知道老牛婆的个性,大嘴巴但是又怕惹麻烦,如果刻意追问,她反而会把嘴巴闭的好像蚌壳那么严。

“像老九不也挺好的么,你之前不是还说,他做‘半仙儿’在十里八村挺有名气,很赚钱的么?”田蜜若无其事的和老牛婆绕圈子:“我还听人家说他还做什么‘阴媒’,给人家配什么阴婚,成功一次就能赚上万块咱不说科学不科学这些,单说收入的话,你儿子可能赚的还真不如他多吧”

听到自己的儿子被人看遍,老牛婆有些不大高兴了,嘴巴一撇,大眼珠儿使劲儿一翻:“哼是,我承认老九赚的比我儿子多,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两个儿子都有对象啦,用不了两三年就都会结婚,再过几年我们家孙子都抱上了老九赚的再多,这些东西能花钱买么?当初像个傻小子一样喜欢老庄家的大姑娘,也不看看自己斤两,结果人家根本都不正眼瞧他,最后人死了,他还好像受了多大打击一样,拖到现在,老婆也找不到。”

看来陆向东这一次又判断正确了,老九对死去的庄金云果然是有感情的,如果老牛婆没有添油加醋肆意夸大的话,看样子感情还不浅,属于那种郎有情来妹无意的单相思。

这一点从老牛婆的嘴巴里得到确认之后,田蜜也不再把话题围绕在老九身上,怕问多了惹老牛婆起疑心,转而又问:“那,老庄家一家子搬走也有些年头了吧?”

“一晃没有十年,起码也有八九给年头了吧不过啊,还哪来的一家子”老牛婆没什么诚意的叹了口气:“先是闺女在家里头上吊死了,接着庄家的那个男人又点了一把火烧了房子,自己也死在里面,他们家的儿子送医院之后就没了消息,大伙儿都说八成是死了,就算活着,搞不好也是给残废,要说真正剩下,也就剩下庄家媳妇儿一个人罢了”

“那这么多年,她有没有回来过?”

“回来?回来干啥?嫌日子过的太舒坦,回来找伤心找难过啊?”老牛婆撇着嘴:“换成是我啊,出了那些事之后,这辈子我都不会想回来啦…哎呀呸呸呸瞧我这嘴坏的不灵好的灵”

“那她后来搬去哪了呢?”

“不知道,打从庄家着大火之后,就再没有见过啦,也没人知道。”

“那牛婶儿啊,你知不知道当初庄金云当保姆的那家人姓什么叫什么呢?”

“这我上哪儿能知道去啊我和庄家媳妇儿没熟到那种程度,而且你牛婶儿我也不是那么好打听别人家闲事儿的人”老牛婆说的煞有介事。

田蜜一脸黑线的尴尬讪笑,对她的话不做评论。

这下子可热闹了,田蜜心里暗暗的想,六个大学生表面上看起来相安无事,实际是私底下关系也可以算的上是错综复杂,而且和李伟铭都结下过或大或小的梁子,就连情侣之间、闺蜜之间、哥们儿之间都藏着另外一种心思,十足十的貌合神离。

老九呢,又在老牛婆的证实下,让田蜜证明了他对庄金云曾经怀有感情,并且因为庄金云的死而受到打击,至今未婚很有可能也是受那个时候的影响。

最积极鼓动学生们去参观鬼屋的人、即便知道李伟铭有先天心脏不足也拉着他去的人、李伟铭被杀后凶手藏尸地点的所有人,都指向老九。

如果李伟铭的确和庄金云有关联,那么老九的嫌疑也会陡增。

至于其他人,遮掩下的小秘密也是时候逐一揭开了。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五十八章 双刃剑

第五十八章 双刃剑

在田蜜形同于捣乱一样的帮助下,老牛婆的早饭做好的时间比平时足足晚了半个钟头,要不是后来她嫌田蜜碍手碍脚,把她轰到主屋等着,不要她继续帮忙,搞不好还要更晚一些。

肯早起吃饭的人还是原本的那几个人而已——陆向东,田阳,邢君挺。

郝鹏也难得的起了个早,哈欠连天的坐在饭桌旁。

“今天起够早的呀你”田蜜挺惊讶这个原本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床,并且从来不吃早饭的人,竟然也能早早爬起来。

郝鹏伸了个懒腰,朝一旁坐着的田阳努努嘴儿:“没辙啊,田哥一早起来,我也醒了,有个勤劳的室友人也会跟着变勤劳的嘛”

“是么?”田蜜脸上的表情清楚的写着深表怀疑:“你之前不是和邢君挺一个房间睡么?他每天早上也早早起来和我们一起吃早饭,怎么从来没见你勤劳一回?”

“那就说明田哥的影响力比较大呗”郝鹏还是平日里那种嘻嘻哈哈的做派,一点也没有被田蜜问倒:“邢君挺那小子走路比猫还轻,每天好像鬼一样,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谁都发现不了,我当然很难收到感染跟着一起变勤劳喽”

邢君挺在一旁也不反驳,反而讪讪的笑:“郝鹏平时睡眠挺好,睡得特别沉,加上我这个人,的确没有什么存在感,不奇怪的。”

“啊,对了,刚才一大早上安长埔就打电话过来。”田阳忽然想起这件事。

田蜜一听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这么快就有消息啦?”

“什么消息啊?”郝鹏也跟着插话问。

田蜜白他一眼:“不想被人当包打听,就不该问的别问。”

“成成成”郝鹏识趣的做了一个把嘴巴拉上拉锁的动作:“我有权保持沉默,嘿嘿。”

田阳冲田蜜摇摇头:“哪能那么快,这才几个小时啊”

田蜜眼中热切的光芒立刻黯下不少:“那一大早他打电话搅合什么呀?”

“人家又没找你,怎么?这么多天没见,惦记他啊?”田阳顺嘴逗起田蜜来。

田蜜轰苍蝇一样冲他挥挥手:“别一大早上就恶心我他那么大个人了,轮得着我惦记么”

见她不买账,田阳也没再多说,转而告诉陆向东:“陆博士,长埔说这几天有个女的去局里打听了你好几遍,好像挺着急的,本来他们打算打电话给你的,结果发现你换了手机号,峰哥虽然有你的新号码,但他说还是要经过你的同意才可以告诉那个人,所以那边也没给对方一个答复。”

陆向东听了他的话,脸色明显的阴沉下去许多,点点头算作回应。

“陆博士,”看他的脸色,田阳似乎也能猜测出对方屡次到公安局找人的行为影响到他的情绪,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毕竟自己对陆向东了解不算多,所以即便会惹到他,该问的也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对方找你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如果是的话,我待会儿开车送你回去处理一下,这边有田蜜在应该没问题的。”

田蜜赶忙点点头。

“不需要,”陆向东毫不犹豫的回答,同时从桌边站起身来:“我的事情会自己处理好的,不麻烦你们。”

“你去哪儿啊?饭还没吃呢”田蜜见他起身要走,连忙问。

“没什么胃口,出去透透气。”

“那我也去”

说着,田蜜连忙起身跟上,飞快的窜回自己的房间取外套。

“这丫头饭也不吃了”

田阳摇头轻叹,抬头朝窗外看,看到田蜜一边穿外套一边跟着陆向东往门外跑,忽然意识到里什么,自言自语的嘟囔:“咦?不会是…天呐,要是这样的话,也真够这丫头喝一壶的了”

“田哥,你说什么呢?够谁喝一壶啊?”郝鹏凑过来一脸好奇的问。

“去”田阳笑着躲开:“别瞎打听。”

“哦。”又碰了一鼻子灰,郝鹏乖乖的闭嘴不问了。

田蜜跟着陆向东跑出来,倒也没觉得不吃早饭是多么大的损失,她对早餐的概念一向很淡,出来走了一段路,呼吸着晨间格外冰凉新鲜的空气,反而觉得更加神清气爽。

反观陆向东,这个首先跑出来说要散步的人,看上去倒没有什么散步的闲情逸致,两条眉毛拧在一起,难得流露出强烈的个人情绪,偏偏还是负面的。

“怎么了?”田蜜个头娇小,想要跟上陆向东的步伐,不得不连跑带颠儿,三步并作两步。

陆向东没吭声。

“你倒是说句话嘛”田蜜不甘心。

“不想被轰回去就别聒噪”

陆向东的语气够严厉,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不过话里面的意思倒是让田蜜听出一点端倪,这怪胎还是想让自己跟着一起的,只不过需要给他足够的安静。

她当然不会自讨没趣了,看他已经眉头紧锁成这幅模样,傻瓜才会故意唱反调惹火烧身。

其实从来云顶村那天开始,田蜜就一直留心着陆向东的状态,他平素就是一个情绪极度内敛的人,除了阴阳怪气之外,倒也不会夹带太多私人情绪,更是很少会受外界或者什么人的干扰和影响,然而这一次,他几次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脸上露出怅然的神情,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这些问题都说明,他绝对有问题。

加上刚来云顶村的时候,那一晚他说过的话,都让田蜜忍不住去揣测。

这些天案子的事让人焦头烂额,她也就没什么心思去考虑一些旁的东西,今天陆向东的情绪又出现波动,她自然要跟过来弄个明白。

其中原因,是八卦,是好奇,是关心,还是别的什么,田蜜也没想过。

两个人沉默不语的一直走,沿着村里的主路岔到小道上,蜿蜒顺着小道爬到小山的半山坡,陆向东先找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田蜜跟着也要坐,被陆向东拦住。

“垫上这个。”他把手套摘下来,垫在石头上:“别冰出什么毛病来,以后赖上我。”

田蜜悄悄撇嘴,这种别扭的个性还真是一般人都受不了明明是好心关怀,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就立刻变了味道。

坐在半山坡上向下看,正好能够把云顶村收入眼底,清晨的天有着澄澈的淡蓝,蓝天下面错错落落的人家,房顶都积着白雪,几所房子的烟囱还冒着炊烟,四周静谧的没有任何噪音,如果不是风吹着炊烟飘动,眼前的景象简直就像一幅静态的画卷。

“真好看,如果没有李伟铭的命案该多好,现在欣赏风景的心情都不纯粹了”田蜜叹了口气,遗憾的感慨。

“如果没有他的案子,你也不会有机会来云顶村这种地方。”

“你说的也对”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同一件事情,能给你一个欣赏风景的机会,偏偏煞风景的也是它。”陆向东眼睛看着远方,若有所指的说。

“不光事情,人也是一样吧?”田蜜用余光瞧瞧观察陆向东的表情:“我猜惹你烦恼的一定是那个频繁去局里找你的女人,因为这个女人,你连手机号码都换了,难不成,是你前女友?”

话音刚落,不等陆向东反驳,田蜜自己先笑了:“好啦,我承认这个笑话有点冷,你这种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心理障碍导致感情缺乏,俗称爱无能,怎么可能又什么前女友嘛”

陆向东瞪她一眼,没吭声。

“其实,”田蜜试探着问:“那个女的,就是你妈,在你年幼的时候就丢下你去改嫁的妈,对不对?”

陆向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回应。

就知道他那天晚上说的事情都是亲身经历

田蜜叹了口气:“她把你生下来,给了你在这个世界上享受人生的机会,偏偏又是她,让你颠覆了原本的认识,让你受伤害,现在还跑来打扰你的生活,我说的没错吧?其实,无论怎么说,她终归是你妈——”

“好了,你不用说了”陆向东不耐烦的打断田蜜的话:“如果你想对我说什么谅解包容,我劝你趁早省省。”

“神经自作聪明有时候会砸了你‘天才’的招牌哦”田蜜一脸鄙夷:“你的读心术也有失灵的时候”

她缓了一下,确定陆向东还有听下去的耐心,才继续说:“我是想说,她的那些行为,根本不配原谅,一个做母亲的,连自己的义务都没有尽到,连自己的角色都没有扮演好,又凭什么要求别人扮演好儿子的角色呢所以你尽管不要原谅她,我支持你只不过,我劝你也不要恨她”

“给我一个理由。”陆向东脸色带着笑意,只可惜笑容在嘴角却没到眼底,所以没有一丝温度,只有苍凉和嘲讽。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她终究是你妈,不是你,你要对自己的生活负责,而不是她的从小我爸妈就教我不要轻易的去记恨别人,因为仇恨是一把双刃剑,你用恨意去伤害对方的时候,实际上自己受到的伤害一点也不比对方少。”田蜜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谁酿了苦酒,就自己喝,既然她当初遗弃了你,那就让她一个人去悔不当初,为什么你要因为恨她搭上自己的生活呢?搞得现在这样阴阳怪气,别别扭扭的对爱情什么的那么消极,多不值”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五十九章 套话

第五十九章 套话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的咂咂嘴:“换成是我的话,因为有不幸福的童年经历,现在从要更懂得珍惜生活,享受生活,狠狠的疼爱自己,让自己幸福的不得了,才不会像你这样自虐真不知道你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