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鹏不是在那屋呢么?”田蜜一时没反应过来,还纳闷儿的去问陆向东。

陆向东指指自己的太阳穴:“用自己的脑子想。”

“哦,我知道了”很快田蜜就明白过来:“我哥是赌上肖亦然和李伟铭之间的交恶过程有对郝鹏隐瞒的成分,所以故意把他们俩凑在一起,这样肖亦然要同时对两个人遮掩,越是这样,就越容易顾此失彼,露出马脚。”

“还好,脑子不算太钝。”陆向东露出一丝微笑。

他边说边站起身,拿过一旁的外衣,对田蜜说:“走,咱们去找老九聊聊去。”

田蜜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也没打算多问,因为她知道,陆向东想要卖关子的时候,你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的,与其白费口舌,还不如跟着去一看究竟。

两个人熟门熟路的来到老九家,进门看到他正好有“客户”在,本来没打算打扰,谁知老九一看两个人登门,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上门找他办阴事的人。

“你们都知道了?”人走了之后,老九脸色苍白的问。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六十三章 出人意料

第六十三章 出人意料

“你觉得我们应该知道了些什么呢?”田蜜笑眯眯的反问。

她这种友好的态度非但没让老九放松一点,反而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两只手在一起用力相互揉搓,看着两个来访者,试图露出笑容,无奈脸部肌肉僵硬扭曲,反而让那个表情看起来更像哭笑不得。

“你…你们那么神通广大,当然该知道的全知道了呗”挣扎了一会儿,老九还是选择硬生生挤出一脸假笑,和田蜜他们打起哈哈来。

其实田蜜也不知道为什么老九看到她和陆向东登门会表现的那么慌乱,对于这个神棍,她也只是因为一些迹象而泛泛的怀疑罢了,截止到目前还没有什么直接证据是指向他,能够确凿的证明什么。

就像田阳说的那样,在没有针对某个人的直接证据,或者可以排除某个人的直接证据前,所有人都一律平等,哪个也不能掉以轻心。

现在自己和陆向东才登门,老九就先沉不住气的变了脸色,分明是做贼心虚,不管是不是直接与李伟铭的命案有关,至少这神棍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好事了。

他故作淡定,拿出一副老油条的派头来和自己应付,那自己也只好顺坡下驴,看他能搪塞到什么时候。

“哎,我们再怎么‘神通广大’,还不得靠自己一双眼睛一张嘴去查么,你就不一样了,半仙儿半仙儿,好歹也一半是仙,都是明白人,那咱就不说废话了,”田蜜也不拘束,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很有耐心的和老九调侃:“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问你答?”

“那就你问我答吧”和六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比,老九虽然文化程度要低一些,社会阅历可就更丰富一些,不是老狐狸,也差的不远,听田蜜这么一说,立刻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

“行啊,”田蜜既然给出他选项,自然是有所准备的:“反正我们今天没什么事儿,你要是也没事的话,咱就坐着慢慢聊吧”

“成成要不我一个人儿也是无聊”老九似乎已经从最初的失言中缓过来,态度镇定了不少。

田蜜不着痕迹的瞄一眼坐在一旁似乎压根儿没打算开口的陆向东,心里偷偷埋怨,明明是他提出来先到老九家看看的,怎么现在真的来了,倒成了自己在和老九见招拆招,而他却在一旁充当围观群众。

算了,反正陆向东这个人一向不按章出牌,心里倒也总是很清楚,索性由着他去吧。

“听说你和牛村长家住的几个大学生还蛮熟的。”田蜜摆出一副闲来无事的态度,和老九拉起家常来。

“还行吧,能有多熟啊,人家是大学生,天之骄子,就我这文化程度,和人家聊天都聊不到一起去”老九边说边似乎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怎么会,你之前不是经常去找几个学生打牌,还带他们上山打鸟么?”

老九立刻摇摇手:“哟可不敢再提打鸟的事儿你那个同事小老弟,太严肃了,上回那一杆气枪,他差点儿想给我拘起来”

“和李伟铭蛮熟的吧?”

“都差不多,都差不多”老九嘻嘻哈哈的回答,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来回打量着田蜜和陆向东。

“听说,你还当什么‘阴媒’,给人配‘阴婚’?怎么样,生意好么?”

田蜜刚刚提到“阴媒”这两个字,老九的脸颊猛的抽动了一下。

陆向东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老九,把老九看的都有点发毛了。

“没事儿,没事儿”他搓着脸皮解释说:“这几天休息的不好,所以不是眼皮跳就是腮帮子跳,自然反应,没事儿”

“听说山阴那个老庄家死去的姑娘,当初也只有18岁而已,她家属没委托你给配个‘阴婚’什么的么?”田蜜问。

老九的笑容都快要僵在脸上了:“这妹子太会开玩笑了,哪有啥鬼啊,你们当警察的咋还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呢”

“你也觉得世界上没有鬼?那这么说来,那天带七个学生到老庄家的破房子参观,你还煞有介事的说什么女鬼想要靠近谁,又被你驱走,岂不是在骗人?”田蜜不留情面的揭穿他。

老九除了干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憋了好一会儿从支支吾吾的说:“逗他们玩儿的,逗他们玩儿的”

“说起来,你还对李伟铭说他被女鬼缠身,你确定只是单纯的开玩笑,没有其他目的?”田蜜慢慢绷起脸,态度逐渐严肃起来:“先故意说出村里有‘鬼屋’这种事来诱惑几个闲着无聊的学生,然后又装神弄鬼吓唬他们,之后挑中了李伟铭,危言耸听说他被鬼缠身,有什么血光之灾,私底下又向其他人打听李伟铭的生日。老九,你怎么解释这些?”

“巧合,全都是巧合”老九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不停的晃动身子,仿佛屁股下面的凳子上有刺一样。

“那间所谓的鬼屋,原本住的是姓庄的一家人,庄家的大女儿庄金云因为外出务工被雇主家的儿子强。暴,回到家中忍受不了风言风语所以自杀。听说之前庄金云是村里面出了名的大美人,很多小伙子都对她有好感,你也是其中之一,甚至于受她自杀的影响,到现在都没有成家,对吧?”田蜜咄咄逼人的问。

老九听了她的话,当场变了脸:“我说妹子,这话可不好乱说的啊我是到现在都没成家,可是这和庄金云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伟铭死亡的消息,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陆向东问老九。

老九僵硬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是,你们把这事儿告诉牛富有两口子和那几个学生之后,村子里就差不多都知道了。”

“这事儿发生在你带我们去鬼屋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

“那就是说,在带我们去鬼屋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李伟铭的死讯,那为什么又要故意隐瞒其他人先走,你和李伟铭、邢君挺最后离开的事实?”

陆向东的问题从字面上说不出有什么不妥,但话里话外又好像给老九扣了一顶大帽子。

老九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来,一拍大腿,摆出副豁出去的样子:“算了,我重选刚才不是让我选是自己说还是你们问么?我后悔了被你们问的太难受,我自己说”

“我承认我说谎了,是我故意想引那几个学生去鬼屋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吓唬吓唬他们,他们刚来的时候态度别提多傲了,你们是没看到”老九干脆挑开了逐个澄清:“我那天也确实是和那两个小子最后离开的,之前我不知道李伟铭死了,没说是觉得人丢了,说多了总也还是惹麻烦,而且…而且…我打听他生日,确实是干了点儿不敢让别人知道的事儿”

田蜜和陆向东谁也不说话,等着老九自己揭底。

老九知道说到这个份上再遮遮掩掩,就等于和自己过不去,也索性说个清楚:“其实,我撒谎和李伟铭撇清关系也好,打听他生日也好,都是因为我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

他停顿下来,仿佛接下来要说的话,需要很大的勇气。

“我说有女鬼缠他,说替他挡煞所以要他生日,这些其实都是为了一件事,”老九终于鼓起勇气,说:“我用他的生辰八字去给人家配阴婚了。”

听了他的话,田蜜当场就傻眼了。

老九坦白的这件事,和自己原本的估计,差的还真是不亚于十万八千里

再看陆向东,虽然他没有流露出错愕的表情,看样子也应该是没有猜中。

这个答案实在是有够离奇,让田蜜没有办法相信。

“虽然我不是很精通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但是你说你骗了李伟铭的个人信息,去用一个活人给一个死人配阴婚,你觉得你的说法有说服力么?”田蜜提出质疑:“你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

老九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我这么做,多少有点儿为了庄金云的成分在里头。”

他看看田蜜,扭脸问陆向东:“能让这妹子去外屋呆会儿么?这话,她在场不好说”

田蜜不甘心,想要拒绝,陆向东却抢先一步点头答应下来,无奈,为了不落个因小失大的过错,她只好不情不愿的起身开门到走廊里呆会儿。

等了好一会儿,陆向东才开门从屋里探出头来。

“还有别的事要问么?”他问田蜜。

田蜜点点头回到屋里,问老九:“你知道李伟铭家的地址么?”

老九立刻摇头:“妹子,这个我可真不知道一点儿不撒谎”

说完,还好像求助一样的瞄了一眼一旁站着的陆向东,好像陆向东不是公安局过来的人,倒是他可以信赖的朋友一样。

“不知道没关系,”田蜜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和一支笔递给老九,指着其中一张写地址的:“照这个抄一份吧”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六十四章 策划巧合

第六十四章 策划巧合

拿着老九不情不愿抄写出来的地址,田蜜和陆向东离开他家,返回牛富有家。

路上田蜜一个劲儿的追问老九到底和陆向东说了什么,陆向东却神秘兮兮的不搭腔,被追问的烦了才丢出一句“回去再说”。

回到牛富有家的时候,田阳已经一个人很悠哉的在房间里和邢君挺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看到他们回来,邢君挺很自觉的立刻起身和陆向东、田蜜打招呼,然后找了个理由离开,给他们几个人腾出空间交流收获。

“怎么这么闲啊?还有工夫和邢君挺聊天?”田蜜纳闷儿的问。

田阳从一旁拿出一张纸递给田蜜:“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效率我该了解的都了解差不多了。”

田蜜接过来一看就笑了,原来是田阳让六个大学生分别写的李伟铭家的住址。

“这个我也有啊”她也顺便拿出老九的那一份,一起交给田阳:“那待会儿你给送回局里去做笔记鉴定?”

田阳接过来,一边点头一边翻看几个人的笔迹,看着看着皱起眉头来,从衣兜里掏出李家夫妇收到那封信,信封的复印件,又从几张纸里挑出一张比对着瞧了半天:“这两张粗略比较看起来很相似啊”

“我瞧瞧”

田蜜连忙凑过去,一看,田阳手里拿着的不是别人的,正是老九抄写出来的李伟铭家庭住址。

两张纸放在一起那么一看,田蜜也觉得老九的字迹看起来和复印件上凶手寄信留下的字迹很相似,再对比一下其他几个人的笔迹,还是老九的格外相似。

“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老九把你单独留下,你们嘀咕了些什么呢”在老九笔迹的提示下,田蜜终于想起来回来的路上没有被自己问出来的事情:“你不是说回来再说么,现在回来了,你倒是说啊。”

“你确定要听么?他把你轰出去,也是怕你听了尴尬。”陆向东好像没把这件事看的很重要,语气里反而有些戏谑的意味。

“只要是和这桩案子有关的,我就不觉得有什么事情你们听得,我却听不得”田蜜有点生气了,一直以来她都特别介意别人因为她的性别和年纪而质疑她的能力和资质,陆向东的话让她不由自主的就开始怒火中烧。

“好吧,既然你那么坚持。”陆向东点点头,却把目光移向田阳,对他说:“老九刚才承认了他故意yin*几个学生去鬼屋,也承认是他故意打听李伟铭的生日,他骗得了李伟铭的生辰八字卖给隔壁村和别人配了阴婚。”

“啊?”田阳也没有想到老九做的事情竟然这么出乎意料,一时也愣了:“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啊?”

“庄金云的事情,你也是清楚的,”陆向东问,看田阳点了头,又继续说:“老九说,李伟铭来到这里,和他一起在牛富有家里喝酒,喝到后来喝多了,开始吹牛,比起各自的风流史,告诉老九自己当初是怎么搞上家里的年轻小保姆,包括一些细节。”

陆向东清了清嗓子,朝田蜜瞄了一眼:“你现在还觉得我不原封不动的陈述出来,是对你的性别歧视么?”

田蜜这才明白老九为什么轰自己出去,虽然陆向东刻意掠过了老九提到的细节,只是大略的概括出事情梗概,她毕竟是个成年人,又怎么会不明白那些被略去的部分,是和什么有关。

田蜜微红了脸,瞪陆向东一眼,没说话,也不再追问。

田阳却皱起眉头:“那这样说来,老九知道李伟铭是当初**了庄金云的那个人啦?”

陆向东摇摇头:“依我的观察,老九应该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不知道他干嘛要因为这个就故意恶整李伟铭?”田阳不解。

“照他自己的话说,李伟铭说的事,让他联想到庄金云当年的遭遇,他觉得李伟铭就像当初祸害庄金云的那个人一样可恶,所以就萌生了想作弄他的想法,正好手头有一个配阴婚的委托,就起了个坏心眼儿。”

田蜜对老九的说法持怀疑态度:“这也太巧了吧?老九今天还不承认自己至今未娶是与庄金云有关,然后又摆出一副不知道李伟铭就是庄金云之前的雇主,只以为自己遇到了相似的事情,所以就抱打不平?”

“关于老九否认自己对庄金云的感情以及否认至今未婚与庄金云的遭遇有关这件事,我认为他的确是说谎了,”陆向东给出自己的答案:“但是这个谎话遮掩的,我认为并不是什么企图,而是男人的自尊心,平时听牛富有夫妇谈论起庄家的那件事,你也应该推断的出来云顶村的人对庄金云抱有什么样的态度,显然他们并不认为庄金云是个单纯的受害人,反而认为她的行为一定有不检点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老九如果承认自己对庄金云的感情如此深厚,一定会遭人耻笑,所以出于本能,他采取了否认的态度。”

“你的意思是,李伟铭醉酒之后都能把自己和小保姆的风流韵事说出来,却能理智的隐瞒‘**’这部分?”

“老九说李伟铭讲这件事的时候,郝鹏和肖亦然一直在出言讥讽,邢君挺也怕几个人再起争执,在一旁一个劲儿的劝阻,所以他说的也断断续续,根本没机会说细节就变成和另外两个男生吵嘴了。”

“可是,这未免也太巧了吧,一个是当初喜欢过庄金云的人,一个是当初**了庄金云的人,这两个人遇到一起,后者还告诉前者自己和自家保姆的风流事,前者居然还没多做任何联想?”田蜜觉得很难接受这样的说法。

“不奇怪,”对此,陆向东却态度淡然的多:“李伟铭既然能巧合的来到庄金云的家乡自助游,又巧合的到庄金云自杀的房子被吓得屁滚尿流,魂不守舍,那么老九这个庄金云当年的爱慕者和**庄金云的人巧合的把酒言欢,又没有听出李伟铭的弦外之音,这就不难接受了。”

“总之,一切巧合背后,都有一个策划人。”他着重强调一句。

“肖亦然那边,我也问出来了,”田阳接过话题,开始说自己的收获:“其实他想隐瞒的事情咱们之前已经猜到,或者说已经有所耳闻了。”

“是他找人偷偷打了李伟铭一顿?”田蜜立刻想起之前邢君挺说过的事情。

“没错,就是这件事,”田阳无奈的晃晃脑袋:“他说这件事连郝鹏都没敢告诉,就怕郝鹏个性冲动,又把事情闹得更大,所以就瞒着没告诉他。哦,对了,他今天告诉我,其实咱们宣布李伟铭的死讯之前,他就知道李伟铭已经死了。”

“这怎么可能”田蜜大吃一惊:“难道是牛村长大嘴巴?”

“别,千万别冤枉好人,牛村长嘴巴还真是比蚌壳还严实”田阳否定了她的猜测,说出正确答案:“肖亦然说,他是出去上厕所的时候听到邢君挺躲在外面和李伟铭的父母通电话,从对话中听出李伟铭应该是已经遇害了,所以心里就特别的慌,怕咱们查出来他和李伟铭因为苗晓而有过矛盾,并且因此怀疑他。”

“既然他都知道了,那为什么没和郝鹏提前串好口供?”

“自保心理呗,看他今天当着郝鹏的面支支吾吾的样子也知道,肯定是怕郝鹏把自己摘出去,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头上,到时候他就说不清了呗”田阳对肖亦然的做法也是十分不欣赏。

“那其他人呢?”

“苗晓和秦丽娟的理由就更简单了,”田阳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苗晓和肖亦然一样,怕被咱们知道她和李伟铭有那么深交集会怀疑她秦丽娟是怕苗晓知道她向肖亦然通风报信,这不,事情都揭开了,俩小姑娘大吵了一架,现在谁也不搭理谁呢。”

“秦丽娟为什么要背着苗晓告密?”田蜜觉得她们平时好的好像一个人一样,实在想不通秦丽娟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很简单,两个字——嫉妒”田阳伸出两根手指:“这俩人一吵翻就什么都说了,弄了半天秦丽娟喜欢李伟铭,但是李伟铭瞧不上她,反而死缠着苗晓,肖亦然还对苗晓百依百顺,所以秦丽娟就不是滋味,在中间搬弄是非呗”

“其实这几天还有两件事我也一直在想,”田蜜等田阳说完,提出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刚才提到凶手寄给李家的那封夹着人皮的信,是从距离牛心镇二十多分钟车程的青树镇寄出去的,你们还记得吧?还有皮兰对我说过,他们到这里的第一天,白天李伟铭跑去姑娘庙里头闹,晚上皮兰就听到窗外有女人哭。”

田阳和陆向东点头表示对这两件事有印象。

“我侧面的了解了一下,青树镇是距离牛心镇最近的一个镇,但是却不是车程最短的,过去从牛心镇到其他地方,都要绕乡路,很慢,只有去青树镇有公路可以走,所以最快,但是现在公路重修过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所以我觉得凶手未必是对这里环境特别熟悉的人,而是过去熟悉,近几年反而不熟了才对。这是其一。”

田蜜看了两个人一眼,问:“包括李伟铭在内的七个人里面,只有皮兰是最迷信的,当天李伟铭大闹姑娘庙,也只有皮兰开口阻拦,那天晚上,偏偏就只有她听到了女人夜哭,你们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呢?”

第一卷 死神之手 第六十五章 若隐若现

第六十五章 若隐若现

“你说的很有道理,就像陆博士之前说的一样,这很有可能和其他巧合一样,都是有人故意导演出来的。”田阳对妹妹的猜测给予肯定,边说眼睛边朝窗外看。

“那你什么时候带着这些笔迹回去找人鉴定?”田蜜看看时间也不算早了,以为他着急赶回局里去。

田阳看一眼静悄悄的手机:“不急,等会儿,安长埔正赶过来呢,等他到了我就走”

“你回去送就行了,干嘛还非得派一个人过来?”田蜜不满的嘟着嘴:“说到底,是觉得我这个人工作能力不够,一个人办不成事吧?”

“你个人什么工作能力这个问题,见仁见智,之前咱们分头找几个学生谈话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那几个人如果存心刁难是多难缠,”田阳开导她:“就算有陆博士在,可咱心里清楚,陆博士到底不是咱们警队里的人,真要是遇到什么事的话,你还是需要有个同事在这里照应着的”

田阳说的话句句在理,田蜜听完也觉得自己想多了,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是我反应过度了”

“知错就改,真难得。”陆向东这一句听不出是褒扬还是讽刺。

田阳就当他在夸奖自己妹妹,乐呵呵的拍拍田蜜的脑袋:“这妮子就这点好,特豁达,绝对不会碍于面子就知错不改。”

“照理说,安长埔这小子也该到了。”田阳边说边起身到窗边向外张望,别看他嘴上说着不急,其实还是惦记着早点回局里去交笔迹,眼见着年关一天一天的逼近,谁都希望尽快把手头的案子查清楚,一来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二来自己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

加上李伟铭的父母是多么难缠的角色,就算不挑明了说,重案组的这几个人也都已经心知肚明。

田蜜知道他心里着急,也劝他:“要不然你先回去吧,就这么一会儿,也不会有什么事,正好趁着时间早,路上也不用太赶。”

田阳想想,觉得她说的也在理,便应了下来,拿好几个人的笔迹,向陆向东道别,一个人驱车离开了云顶村。

送田阳离开之后折回来,一眼就看到邢君挺一个人裹着外套坐在院门口的水泥台子上发呆,看田蜜和陆向东回来了,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问:“你们谈完公事了么?我可不可以回房间呆一会儿?”

“回去吧,外面多冷啊我们也谈的差不多了。”田蜜当然是立刻给予肯定的答复,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让人在外面呆了那么久,她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即便并不是她要对方跑到外面去挨冻的。

三个人回到房间里,邢君挺一进屋赶紧脱下外套,一面寒气渗进衣服里面会更冷,一个人找了个靠边的椅子坐下,不停的搓着手,看样子之前在外面挨冻有一阵子了。

“你怎么没去其他房间呆着啊?外面那么冷”

沉默了半天,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一时变得极其沉闷,除了邢君挺搓手发出的声音外,再无其他,田蜜只好率先打破沉默。

邢君挺尴尬的看着她,又朝门的方向看看,说:“我去了…他们好像觉得是我给大伙惹了麻烦,不是很高兴,所以我就…就出去透透气。”

他话外的意思,田蜜怎么可能不明白,现在是在云顶村,六个大学生一旦被警察摸透了底,最大的可能性自然是他们中间有“内鬼”,郝鹏虽然是个大嘴巴,但也是肖亦然的好哥们儿,六个人里面最没有“归属感”的就是邢君挺和皮兰,只要他们中间被认定有“叛徒”,首当其冲会被排斥的自然也是这两个。

对于邢君挺因为被其他人排斥,又因为他们在谈事情而不得不躲出去受冻,田蜜心里也感到很抱歉,却又无计可施,毕竟这都是办案需要,总不能让她和陆向东再身兼起调节几个学生之间人际关系的任务吧,别说她没这两下子,就算是有这两下子的陆向东,也不会愿意操这份闲心。

“李伟铭父母那边,情况怎么样?”又一阵冷场之后,陆向东重开话题,打听起李伟铭家里那边的情况。

邢君挺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李伟铭的母亲情绪几乎快要崩溃了,他父亲因为这件事心脏病发作,在医院抢救之后一直接受住院治疗,昨天才出院回家静养。李伟铭是家里的独子,平时又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人,现在突然出了这种事,换做是谁,估计都会被击垮的。我除了能打电话安慰几句,也做不了什么。”

陆向东点点头,表示理解,顺便表扬了一下邢君挺的作法:“这件事你处理的很不错,作为李伟铭的朋友,你也算是尽力了。”

邢君挺默默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年轻人,能像你这样个性沉稳的也不多了。”陆向东说着有意无意的朝门外的方向瞥了一眼。

邢君挺腼腆的摇了摇头:“你过奖了,我不是沉稳,就是那种榆木疙瘩性格。”

“瞧,夸你胖你还喘上了,”田蜜看邢君挺和陆向东讲话挺局促,也插句嘴,活跃一下气氛:“他刚夸你沉稳,你就急于表现谦虚的美德啦?”

邢君挺被她这么一逗,也忍俊不禁起来。

“你家是H省的哪个城市?家里是做什么的呀?”陆向东难得愿意主动开口聊天,连一旁的田蜜都有一点讶异。

邢君挺回答说:“父母都没有单位,两个人合伙做点小买卖,开个小店卖化肥。”

“生活方面还过得去么?之前听你说你在学校生活比较拮据,所以李伟铭家没少照顾你?”

“是啊,我父母买化肥,也算是靠天吃饭,生意好坏还得看年景儿我家里还有个小妹,刚上高中,我也不能对家里奢求太多。”邢君挺说起家里的情况,眉头渐渐皱起来,露出几分忧愁的神色。

“你这么替父母着想,也算难得了,你父母有你这样的儿子是福气。”田蜜安稳他说。

闲聊着,院外传来汽车鸣笛声,院子里黑子也大声吠叫起来,田蜜连忙到窗边望出去,隐约从院墙顶上看到一盏警灯。

“是安长埔来了我去接他进来”田蜜对陆向东抛下一句话,就急急忙忙跑出去。

安长埔看到她出来,这才确定这里真是老牛家,把车停靠在路边,跟着田蜜绕过半好奇半警惕的大狗,回到房间里。

“陆博士我来了”一进屋看到陆向东,安长埔客客气气的和他打招呼。

邢君挺因为他的称呼而好奇的打量了陆向东两眼,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陆向东:“你不是警察么?他为什么叫你陆博士?”

“警察是职业,博士是学位,这两者之间不存在冲突。”陆向东答的模棱两可。

邢君挺也不好意思再问什么,转念一想又意识到安长埔来或许是为了公事,自己的存在好像又成了妨碍,赶紧站起来就朝外走,边走边说:“你们办正事儿,我出去呆会儿。”

“别再去外头了,那么冷,这会儿天都快黑了,要不你去隔壁,去我和皮兰住的房间呆会儿吧,皮兰应该不会介意的。”田蜜怕他又跑出去挨冻,替他想办法。

邢君挺点点头,默默的走出房间。

“刚才那个是哪个?”邢君挺走后,安长埔冲着他离开的方向努努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