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不禁怀疑,她真的可以和陆川上床吗?连他搂一下她,她都觉得抗拒…

陆川将她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尽数收进眼里,沉沉地笑着松开了她:“你真的确定,你愿意嫁给我?”

林夕站稳身子,垂着头沉默不语,陆川整了整西服,轻言细语道:“行了,你换衣服吧,我试好了,就先回去了。”

拉上试衣间的布帘,林夕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陷入无限长的沉默。联姻是她选的路,对于婚姻里她要面对的困难,例如性,生子,陆川有可能外遇等等,她都有所预见,只是不知道,适应起来这么难。

她对婚姻已经没有期待,在她的圈子里,几乎没看到过可以从一而终的男人,包括她的父亲。男人太成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诱惑,抵挡得了一次,未必抵挡得了一百次,失足似乎就成了最后的归路。

所以对她来说,选择的不是嫁给谁,而是嫁给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就算不选陆川,也会有其他愿意接受联姻的李四张三。但是面对自己没有感情的人,她真的可以让他们骑到她身上?

人的一生会遇见四个人,第一个是自己,第二个是你最爱的人,第三个是最爱你的人,第四个是共度一生的人。前面三个,她都遇见了,只是,陆川真的是最后那个,可以陪她走完一生的人么?

她想不清楚,轻轻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再去纠结那些也没用,她和陆川要结婚,已经是木已成舟的事儿了,再说这个世界,多得是像她这样,凑合着走入婚姻的女人,别人怎么过的,她也怎么过,不就行了。

右手屈至背后,拽住银色拉链向下,打算换了婚纱回家,哪知到腰际时,拉链突然卡住了,林夕扯了几下没扯动,正打算出去叫人来看看,镜子里,她背后的布帘就被撩开,一个穿着浅灰色大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两人视线在镜中相对,林夕意外得忘记了反应。

向南看到眼前的画卷,顿时呼吸一紧。她脸上描了淡妆,穿着裸肩的白色婚纱,露出胸前细腻弹性的肌肤,长发高高地盘起,修长的颈项线条精致,散发着迷人的优雅和圣洁。

他第一次看见她穿婚纱的模样,美到令人窒息,然而这身嫁衣,她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而穿。一想到这点,向南牙根就紧起来。

视线从镜子里移开,落在她光洁的裸背,婚纱的拉链褪到腰际,两片衣襟敞开着,露出整片细如羊脂的肌肤,和简洁优雅的蝴蝶骨,腰线在衣襟的掩映下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

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下,向南呼吸有些不稳。他曾经无数次地在她身上驰骋,热烫的汗水亦无数次地滴落在她胸前,背上,他喜欢啃咬她的脖颈,在她肩背之上细细嗅闻,总有种若有似无的,绮丽幻妙的香气。

眸色渐渐黯了,他拔腿朝她走去,林夕在镜中看见他走过来,下意识地转过身,左手扶着胸前的衣襟:“你怎么会…”

话未说完,向南已行至她跟前,左手搂过她纤细的腰肢,不由分说地将她强硬地摁向自己,右掌扶住她修长的颈项,一低头,吻就落了下去。

林夕来不及反应,惊得张大了眼睛。十年来,他从来没有主动吻过她,他说过,吻代表爱情,他对她没有爱,所以不会吻,那现在,他是在干什么?

向南抵着她柔软娇|嫩的唇辗转反侧,鼻端萦绕着浅浅的玫瑰香,大概是她唇膏的味道,她尝起来这么香甜,他竟然冷落她十年,脑子是被驴踢过么?!

情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他趁她还愣着,撬开她的贝齿便开始疯狂地攻城略地,缠绕上她湿软的舌|尖吸吮舔噬。林夕眼神一时陷入迷茫,身子有轻微发软的迹象,待到他热烫的舌抵到她的,她这才如梦初醒,触电般地挣扎起来,右手使劲地推着他的胸膛。

但那胸膛硬如磐石,纹丝不动。

察觉到她的抵抗,向南干脆把她作乱的右手反剪至她身后,跟着把她的身子压到镜子上,抵着她细细啃咬她柔嫩的唇瓣,愈吻呼吸愈发急促低沉,全身的血液都迅速集中向了某一点。

林夕光洁的后背贴上冰凉的镜面,身子下意识地弓起,她右手被他反剪,左手摁在胸前,护住随时可能掉下来的衣襟,整个人被他的重量牢牢钳制,已无计可施。情急之下,她一口咬在他的唇上,力道之重,齿间立刻尝到了腥甜。

第35章 4.14日更新

向南吻得如痴如醉间,忽然唇肉被她狠狠咬住,眉峰微蹙,口腔内霎时弥漫起腥膻的铁锈味,不过他并未退开,而是任由她死命地咬住自己,安静地等待。

等到她咬够了,主动松开他,他才勾了勾嘴角,慢条斯理地舔去唇上的血渍,额头轻轻抵上她的,几乎跟她鼻息相闻,声音暗哑地低喃:“我想你了。”

两人身子贴得极近,林夕感到下面有个硬物杵着她,脸色一凛,趁他不备把反剪在身后的右手抽了出来,跟着扬起就甩了他一耳光:“神经病!”

空气中顿时响起一声脆响,向南左脸火辣辣地疼,这才稍微退开了些,望着她自嘲地笑:“我大概真的是神经病。”

林夕一手抱着胸前摇摇欲坠的前襟,一手用力地擦拭着嘴唇,秋水一般的眼眸里,盛满被他偷袭成功的愤怒:“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南直勾勾地盯着被他啃咬得娇艳欲滴的红唇,恬不知耻地答:“跟踪你来的,不想你嫁给陆川。”

林夕怒道:“你究竟有什么立场说这种话?!”

“我没立场。” 向南默了默: “但你曾经说过,没有立场,创造立场也要上。”

林夕怔忡片刻,那时她对他死缠烂打之际,恍惚是说过这样的话。

只是,他现在的态度,和以前的不闻不问简直判若两人。几天前,他追到家里来,说要一个机会,那时她只当他得知流产的事,心怀愧疚,所以才说出那些话来,她没有当真,亦没往心里去。

现在他又莫名其妙地吻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莫非,他知道她见过许喆,在考虑卖股的事?

仔细一想,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尽管在私生活上,向南对她漠不关心,甚至态度恶劣,但至少还算厚道,毕竟他从来没有骗过她,说他爱她,也不曾想过娶她,以此来利用她和她的家庭,所以他应该也不可能为了股票,来佯装对她示好,那不是他的为人。

更何况,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几分利用价值。她曾经为他做的,不过是穿针引线,将他带入这个圈子罢了,之后关系的经营,都是他自己真刀实枪拼出来的。她父亲虽然是上位者,早期给过他一些指点,但他不想和她家牵扯太深,也就没有仰仗她父亲的帮助,只是听取了些经验和思路。

所以,他亦不可能为了关系来对她示好,若是他贪图这些,早有大把的机会可以利用她,把她娶到手,做乘龙快婿,岂不更好?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只有孩子能让他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向南见她沉默了许久,不由轻咳两声,引起她的注意:“在想什么?”

林夕回过神,表情已恢复冷漠:“既然你来了,那正好把话一次性说清楚。关于我流产的事,你不用觉得内疚,也别再来缠着我。虽然这么说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感到很抱歉,但我真的高兴他流掉了。”

顿了顿,她继续道:“我曾经欠的那条命,如今终于还给你了,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要再见了。”

她语气云淡风轻,像在谈论一件小事,向南却陷入无言,死一般地盯着她,双眼泛起猩红,手掌紧握成拳,全身骨头都在咔擦作响。是了,她是当真的,就连孩子没了,她都不愿告诉他,对他哭闹,骂他恨他,只说,不要再见。

宁可舍弃痛苦和仇恨,也要和过去一刀两断,以绝旧日之伤…

林夕平静地望着他:“如果没有别的事,请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说完便背过身,不再看他。

向南咬了咬牙,深吸口气,恢复冷静:“见不见面现在由我说了算,就像当初你缠上我,也没问过我的意见。” 语毕便大步走了出去。她不可以舍弃他,他也不会让她有机会舍弃他。

离开婚纱店,他矮身上了路边的奔驰,脸色阴郁地问驾驶座上的罗城:“拍到了?”

罗城比了个OK的手势,从后视镜里瞄他一眼,跟着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向南沉声吩咐:“你亲自跑一趟,以狗仔的身份把照片送到陆章远家里,记住,不能落在任何外人手上。”

罗城答得干脆有力:“是!”

很快地,一个褐色牛皮纸信封就悄然送到了陆老爷子手上,看过其中的内容之后,陆老爷子勃然大怒,直接把陆川召回家里,信封往他眼前一扔,甩出两个干脆的字眼:“退婚!”

陆川看着信封里的照片,明知故问:“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娱乐周刊的狗仔跟踪向南,想拍点花边新闻,没想到却拍着你未婚妻和他一起鬼混!” 陆老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幸亏这周刊的编辑有点眼力,转手把照片交我这儿来了,不然登出去,让我们的脸往哪儿搁?!这人还娶没过门,绿帽子倒先戴上了!”

陆川安慰道:“爸,您别生气,退婚这事交给我处理,您就甭管了,我会办妥的。”

这头安抚好陆老爷子,那头陆川便约了林泽平出来喝茶。

林泽平赴约时不曾多想,只当是未来女婿找他聊聊天,或者是有什么小事儿,哪里知道坐下才聊了没多久,陆川便面露难色:“伯父,恐怕我跟夕夕的婚事,要再考虑一下了。”

林泽平意外地哦了声,表情却没有任何破绽,慢条斯理地用茶杯杯盖拂着水面,端起来轻呷一口,才悠悠地问:“何出此言?”

陆川拿出那个牛皮纸信封,抽出里面的照片放在桌上,林泽平一见,脸色微变,照片里林夕穿着婚纱,和一个男人在接吻,而那个男人,正是自己女儿痴缠了十年的救命恩人,向南。

眼皮一抬,他脸上已经敛了笑意,严肃起来:“这照片哪儿来的?”

陆川说出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娱乐周刊的编辑交到我父亲手上的。”

林泽平暗忖,这照片既然到了陆章远手上,想必他是非常震怒,林夕虽然还没过他陆家的门,但是婚已经订了,也算是半个陆家的人,眼下发生这样的意外,实在是非陆章远那样传统的人所能容。

“那你父亲的意思是?”

陆川抱歉地道:“退婚。”

林泽平叹口气,往椅背上一靠。他素来知道女儿和向南的事,一见那照片,女儿穿着婚纱和向南亲吻,他就知道事情兜不住了,而这种事,确实也是林夕这丫头干得出来的。

虽然他林泽平算不上四九城里权力的巅峰,但是他女儿却是四九城里,当之无愧的的公主,没有人再比她漂亮,也没有人再比她任性。

人说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胡作非为,但林夕不是,她一人长了好几副胆子,自己瞎胡闹,各种乱来不说,还有富余的胆子借给别人用。

所以对照片上发生的事,他一点都不感到震惊。几个月前,林夕去欧洲旅游,回来就和陆川好上了,那时他才知道她和向南已经分了手,而她给的解释,是她玩儿腻了,想收心,门当户对地结婚。

对此他不是没有过疑虑,但因为不想节外生枝,就没刨根究底去问,后来看着她和陆川顺利交往,接受陆川求婚,他就想着,也许她是真把向南这一页翻过去了。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而且陆家手上捏了证据,先发制人,他也不好意思再腆着脸要人接受林夕,只能顺势答应下来:“既然你父亲想要退婚,那我也没什么意见。只是这照片,得给我。”

“没问题。” 陆川把照片连同信封一起,推了过去:“我们陆老爷子最看重面子,突然退婚,恐怕引人非议,不如称病,推迟婚礼。这事儿推迟再推迟,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林泽平心知陆川是早就想好这些,才敢来跟他建议。虽然陆家握有证据,但也要忌惮自己几分,明面上不可能说退婚是因为林夕劈腿,况且陆家也要面子,这种丑闻要是传出去,两家都成了笑话。

所以称病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政治那一套他再熟悉不过,无论发生任何事件,一定要有个官方的说法,必须不是真相,但必须看起来还有点真,有点可能。

如此一来,大家就只能靠小道消息来猜测,但没有实质证据,就都是些流言蜚语,做不得准。

于是对于陆川的建议,他同意下来,带走了桌上的照片。走出会所,他给林夕打了个电话,让她回家一趟。

林夕接到父亲电话时,正在工作室里监工匠师切磨一粒钻胚。

林泽平在电话里并未多说,只让她回家,他有点事要问,不过声音听起来严肃沉重,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林夕不敢迟疑,当下收拾了东西,就匆匆往外走。

门口,助理小美巴着门框,虚头巴脑地在张望什么,林夕伸手兜了她后脑勺一下:“看什么呢?”

小美贼兮兮地指了指门外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奔驰,努了努嘴:“喏,就那车,停那儿好半天了。”

林夕扫了眼车子,好笑:“不就停辆车,至于看得这么投入么?”

“哎呀不是。” 小美着急地摆手:“车主中间下来过一次,去那边星巴克买了咖啡,后来又回车上了。要是我没有看错,应该是那个地产界的钻石王老五,仁恒实业的主席——向南。哎呀,好帅啊,你说我要不要假装去他车前撞一下,然后借机擦出爱的火花?”

林夕怔了怔,又朝那车望了一眼,距离有些远,她看不清车牌号。

拍拍小美的肩,她劝:“别成天想那些没用的,好好工作,自己挣钱不是更好?干嘛整天想着傍大款。”

小美撇嘴:“那是因为你是白富美才这么说。” 跟着丧气地塌下肩膀:“算了,人家那么牛逼,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我去撞了肯定整成一交通事故,你去撞一幢倒是很有可能发展成一段罗曼蒂克的爱情故事。”

林夕再瞥了那车一眼,眉心轻蹙:“不跟你扯这些没用的,我有事要回去,你好好在这儿看着。” 说完便走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再给美人们道个歉,因为修文以及严打,导致最近更新不稳定,频繁出现伪更的情况(其实真不是伪更,是改和谐来着),实在是很不好意思。而且严打中涉及政治部分的描写,77实在是很惶恐,警警和察察会不会来把我抓走啊。。。要是我进去了,有木有人来劫狱救我啊。。。

第36章

走出工作室大门,林夕站在街边,来回张望着空闲的出租车。早上邵孟准备送她时,意外发现车子的四个轮胎都瘪了,只好送去车行修,于是她打车来的工作室,现在也只能打车走。

不远处那辆黑色奔驰突然启动,缓缓地沿着马路边驶到她跟前,轻轻响了一下喇叭。

漆黑的车窗隔绝了一切,林夕的身影倒映其上,她站着没动,漠然地平视前方,窗户慢慢降下,向南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上车,我送你。”

林夕轻轻呼出一口气,化作一团白烟在她眼前袅袅升起:“我的车今早上莫名其妙地坏了,你又这么恰好地出现在这里,该不会告诉我,这只是个巧合?”

向南望向她,眼角微眯:“那不重要。”

“你别白费心机。” 林夕紧了紧大衣的领口,斜阳落在路边的残雪,透着一种带有温度的苍凉:“我再说最后一次,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可能答应你放弃联姻,你好自为之。”

说完素手一扬,后面驶来的空闲出租便缓缓停下,她三两步走过去,矮身上了车,跟着出租启动,越过奔驰朝前开去。

向南坐在驾驶座,沉默地看着那辆车越开越远。他在这里等了几乎一整天,连午饭都是凑合着在车里解决,就为了像刚才那样见她一面,说上两句话。

曾经她天天在家里等他,现在竟然连见面都成了奢侈。

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他转动方向盘,驶离她的工作室,手机突然嘟嘟两声响,他掏出一看,陆川给他传来短信,告诉他和林泽平约谈的结果,对方同意退婚。

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林泽平会追究照片上发生的事。

林夕回到家,梁吟秋正在厨房炒菜,一见她就脚步匆匆地出来:“你爸在书房等你,脸色不大好,我问他什么事儿他也不说,就说你晚上要回来吃饭。夕夕,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林夕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爸让我回来,说有事儿问我,那我先进去,待会儿出来再跟您解释。” 说着脱下大衣挂好,就奔着书房去了。

推开门,林泽平负手立于窗前,白色衬衣,身板挺直,一头乌发,完全没有五十多岁,身体发福,老态龙钟的迹象。

听见门响,他转过身来,两道英挺的剑眉,前额饱满,鼻梁挺直,脖颈处线条简洁,不见一丝赘肉,以他的年纪来说,这样的长相和身形已经是相当稀缺,举手投足都沉淀着经年的阅历与气场,眼神犀利,面色冷凝,不怒自威,依稀看出当年英气逼人的模样。

“爸。” 林夕忐忑地唤了声,他那样肃杀的神情,怎能不叫她心慌:“您找我什么事?”

林泽平抬手拾起桌上的牛皮纸信封,一言不发地往前一递,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得林夕心里直发毛,她赶紧快步走过去,从他手上接过信封,打开,里面仿佛是几张照片。

纤细的指尖探入,捏住,再抽出,林夕脸色顿时一变,心脏狂跳起来。这怎么会被拍到了?还落入自己父亲手中?

“知不知道这照片我从哪里拿到的?” 林泽平嗓音有力而低沉,像一只古老的钟。

林夕艰难地摇头,莫非他们是被狗仔偷拍了?

“照片是陆川拿给我的,娱乐周刊的记者送到陆章远手上。” 林泽平微顿,捻了捻眉心:“你和陆川的婚事,对方说要退掉,我不得已,只好同意了。”

林夕因为震惊,表情有些茫然,跟着想起什么,急道:“可是请柬都发了,怎么能说退就退?”

“陆章远一向传统,注重脸面,退婚虽然事大,但比起退婚,他更介意未来儿媳妇像个不定时炸弹,随时有丢他们陆家脸的可能。更何况,这么大的事他都不肯亲自来跟我谈,显然是极为不满,我不同意退婚也不行,去强求倒显得我非他不可。”

林夕无言以对,柳眉紧蹙,很是自责:“那现在弄成这样,我们要怎么收场?”

“我会给你安排病因,送你去国外待段时间,等风头过了你再回来,对外会宣称婚礼推迟。”

“…” 林夕握着照片的手慢慢垂下,颓丧道:“爸,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

林泽平视线沉甸甸地笼在她身上,眼神极为复杂,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生得水嫩机灵,从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恨不得能飞上去摘下来给她,尤其是曾经差点失去她,在医院里看过她昏迷不醒的样子,他就再也不忍对她多加要求和管束。

只要是她觉得快乐的事情,就都由着她,生命苦短,要及时享受,就怕来不及。

“夕夕,你告诉爸爸,你跟陆川谈恋爱,是不是骗我们的?” 如果陆川真对她有爱意,那么拿到这样的照片,应该先质问当事人才对,但从她刚才震惊的表情推断,陆川根本没有问过她。

同样的,她面对退婚的第一反应,是担心两家如何收场,而没有过问陆川的情况,不太像是真投入了感情,更何况,她之前和向南一直牵扯不清,他本来对她和陆川恋爱就有所疑虑。

事到如今,林夕再也没什么好隐瞒:“之前你变着法子地给我相亲,安排陆川到家里吃饭,那时他就跟我说过愿意联姻。反正都是出于政|治目的,有没有感情基础也无所谓。我们只是想让你们容易接受一些,才假装出去约会什么的。”

林泽平听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承认给你找的相亲对象都是门当户对,这中间有我的私心,但我从来没有强求过你去嫁人。我只是希望也许你能从中喜欢上谁,这样对你对我,都是双赢的局面。但如果你对陆川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这样的婚,不结也罢。”

林夕鼻子一酸,几乎就要落下泪来:“爸,对不起,我一直都让您失望,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谅我。”

“我就你这一个女儿,不原谅你还原谅谁?” 林泽平说着眉峰一拧:“我今天叫你回家,主要是想问照片上的事。你不是说跟向南分手了?现在怎么又搅到一起去了?”

林夕现在也不想再瞒着自己父亲:“我是跟他分手了,但是他又莫名其妙地跑来纠缠我,要我给他一个机会,还说…” 还说让她不要嫁给陆川。

他不想让她嫁给陆川,她现在就真的嫁不成了,这难道只是巧合?

林泽平见她吞吐,剑眉一竖:“还说什么?”

林夕踌躇片刻,还是说了出来:“他不想让我嫁给陆川。照片上的事,也是他强吻的我。”

闻言,林泽平脸色渐渐地沉了下去,像是明白了什么,眼里浮现出一种诡异的神情。

晚上,仁恒总部,顶层。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向南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帝京城的灯火辉煌,沉默得如同一尊石像。

罗城坐在旁边的沙发,手上端着杯威士忌,慢慢地摇着,自从得知林泽平同意退婚之后,他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向南。兹事体大,因为向南导致两家联姻破裂,林泽平必定震怒不已,指不定会想出什么阴招来对付他。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划破了宁静,向南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离开落地窗前,到办公桌旁边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眉梢意外地扬了扬。

打来电话的人,是敦煌娱乐的总裁暮景盛,阮桃芝的爹,也是林夕的干爹。不过,两人平时只有很少的业务往来,现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意欲何为?

莫非,是因为林夕退婚的事?

不及细想,他滑动屏幕,将电话接起来:“暮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