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这回事，放在之前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可能。若是之前有人站在他面前对他说一句“你之后会好好学习的”，肖止寒只会说一句神经病，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许还会动手教人说话。
但今天由迟意说出来，然后他答应，一切仿佛就该是这么的顺其自然。
他的家庭，他所处的环境，早就将他培养成一个倔强，绝不会轻易妥协的性格。
可为了迟意，也为了自己，他还真愿意妥协一次又一次。
如果说前面一段时间肖止寒只是用了五分的认真的话，现在就是完完全全地投入进去学习的海洋里了。
好几次，迟意都见他顶着个黑眼圈，上课边打着哈欠边听课，惹得老师频频往这里望。
大概也没想到一向就算不困也要趴着睡觉的人，有一天困了居然还在认真听课！
迟意有些看不下去了，问他是不是学那些所谓的通宵学习大法了，一边刷题一边叫嚷着熬夜大法好熬夜大法666祝我飞升成仙。
这估计不是成仙的，是要成为国宝熊猫代表。
“没事，”肖止寒打着哈欠，边抬手揉了两下迟意的头发，“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嘛，值得的。”
他说着，见迟意还皱着眉，忍不住开起玩笑，“你放心，寒哥的身体绝对陪儿棒，满足迟迟不成问题。”
“神经病。”迟意对他翻了个白眼。
但凡肖止寒像之前那样无所事事吊儿郎当的，无论他对自己多好，迟意都不会动心，她不喜欢没有上进心的人，可是肖止寒他…
迟意看了一眼趁着下课十分钟趴在桌上补觉的人，叹了一口气，拿过他的练习题，帮他圈出适合他这阶段做的题目。
时间一天天地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圣诞节前一天的平安夜。
在校园里，学生总是热衷于过西方的节日，氛围极其浓烈。
迟意一路走到教室，就已经见好几个男生女生急忙忙地拿着满手包装精美的，装着苹果的盒子串班，还没开始晚自习的走廊拥挤的都是人。
一进教室，平时社交圈广的人，桌上已经摆了一桌的礼盒和不二家的棒棒糖了，还有不少是要拿出去送人的。
二十班的班长和几个组长用班费给全班每个人分发了一粒苹果。
迟意接过苹果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就见肖止寒将摆在他们桌上的苹果随手地拿给旁边的几个人。
她记得，下午离开教室的时候，好像有几个女生偷偷摸摸地，拿着小礼盒走进教室。只不过那时候她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应该是送给肖止寒的苹果。
迟意一坐下，倒是在自己的座位上也发现了几个苹果，有包装的，没有包装的。
还没拿起来看，肖止寒的手已经摸了过来，拿起所有放在她抽屉底的苹果，扔给前面的方禹城和骆嘉善。
然后，当着迟意的面，将他藏在外套里的苹果给拿出来，摆在迟意的面前。
“看看，我心都掏给你了。”
苹果红彤彤的，看着挺漂亮的，肖止寒刚刚那动作，还真有种掏心的感觉。
迟意不太懂，这人是怎么硬生生地尬撩，把好好的心动片场一句话给演绎成了惊悚片既视感。
她没说话，肖止寒就有些蹬鼻子上脸了，“你看看你，也没个表示。”
好歹也是同桌，迟意居然没表示，太不像话了！
闻言，迟意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不好意思，我的好像比你大上那么一点。”
迟意说着，拿出了自己一直放在书包里的苹果，和肖止寒的摆在一起。
产地美国的蛇果看着不仅比一般苹果红，个头还大上了0.5倍。
“你看看你，连买的苹果个头也那么小。”迟意拿起两个苹果对比说道。
肖止寒身体下意识一紧:?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怪？
这他妈到底是嫌弃他的苹果小，还是在顺带嫌弃别的什么？
“也就我不嫌弃你，不要太感动了。”
迟意拿起桌上的小苹果，最后说道。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肖止寒觉得她差不多就得外放“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肖止寒呵了声。
做男人真难。
做迟意的男人更难了！
也就只有他这个大好人，冒着危险替天行道帮所有人收服了迟意！
对上肖止寒幽深的目光，迟意身体有些不自在地一抖。
怎么跟看怪物似的。
迟意是绝对不会在任何自己不认可的事情上被人占了便宜，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来自肖止寒目光的侮辱，气氛太放松了，迟意想没想地，也没忍住把肖止寒缠绕在苹果上的骚包丝带丢他脸上，边叫嚷道，“妖精，快还我爷爷。”
肖止寒看着她，摸了摸鼻子，忍不住骂了句沙雕。
“你才沙雕。”沙雕本雕回道，边戏精上头了一样，伸着葵花点穴手九阴白骨爪各种武林招式往肖止寒身上戳，“妖精，吃俺老孙一棍。”
得，就这还不是沙雕。
肖止寒忍着她戳在自己身上的痒，见她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抬手一把捉住她的指尖，“要什么爷爷，要哥哥不好吗？”
迟意脸一红，又换了台词，“妖精，拿命来。”
“命给你命给你，”肖止寒回道，“消停点，不然我真替天行道晚上就收了你这只小妖精。”
方禹城和骆嘉善坐在前面不忍直视。
你这他妈的，不是和人玩得很开心吗！
妖僧，装什么正道人士！倒是赶紧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O-
第41章 别看了
平安夜过后一天就是圣诞节, 学校班级间到处可见过节的气氛。食堂门口甚至摆着两株挂满各种小礼物和小铃铛的圣诞树。
大概是受了周围环境的影响, 不少人脸上也多少带上了点激动兴奋的兴趣，哪怕圣诞节并没有多余的假期。每个科任老师, 都会提到今天这个浓厚的过节氛围。
特别是Miss林，上课前还给他们讲述了一段关于圣诞节的故事, 顺便完成一篇与圣诞节有关的阅读理解。
到了晚自习的时候，这股气氛也没能消退下去, 更为了贴合圣诞节的气氛，雪花跟有意识似的簌簌落了下来，很快就堆满了高二楼下的整条校道和一旁的小树枝，像是要压断枝桠旁生的树梢。
甚至还能看到对面高三楼顶上沾染的白, 都快要和教学楼本身的墙体颜色融为一体。
第二节 晚自习刚上课不久的时候, 文科段长戴长生跟几个老师走了过来, 先是去了隔壁的班级, 然后才跟着顺序来到了他们班。
“同学们，明天将有教育局领导莅临我校检查, 带上你们班级的工具跟年段的其他人一起下去扫雪。”
等戴长生离开后, 二十班的人迫不及待地先欢呼起来。
以往也有过教育局或者省市领导过来视察的情况, 不过前几次都是下楼去拔草，占用的也都是他们下课的时间。
在上课的时间做这种事情, 还是第一次呢。再说了, 扫雪后偷偷溜去小卖部老师也不知道。
集合整个高二高三的扫把如同是什么绝世珍宝一样，很快地被扫劫一空，只剩下木头编制的, 还有些没有修剪好，带刺的大扫把。陈发枝怕用大扫把会受伤，还特地拿了几个厚手套过来，预防受伤的同时还能保暖。
“数量不是很多，一人一只戴上去。”
肖止寒刚刚下课的时候和方禹城跑去小卖部买热咖啡，这会还没回来。
迟意不爱冲在最前面和别人抢夺，等到她再去看的时候，还剩下两三把大扫把，黑白灰不同颜色的厚手套却是一个不剩。
看了一眼周围，连个扫把条子都没有，迟意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大扫把走到一旁扫雪。
刚刚待在班级还没有感觉，一走到室外，裸.露的手背很快就冻得有些僵硬，甚至还泛起了点青紫色。
迟意拉长自己的衣袖，慢吞吞地扫着雪。
肖止寒喝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一手提着买给迟意的咖啡，刚走到高三楼，远远地就看到校道昏黄的路灯下，不断飘落的雪花，还有在底下忙碌的，边扫雪边聊天的人。
“这什么情况？”方禹城吃惊地问出口。
至于吗，他们不过就离开个十分钟，这他妈人这么多，是全年段出动了吧？
肖止寒站在原地，视线飞快地略过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在找到最偏远处的迟意后，一口气将咖啡喝完，投篮似的抬手，将瓶灌随手地扔进距离最近的垃圾箱里，接着皱眉走向迟意。
迟意将自己周边积的一层厚雪扫到了一起，堆得更加厚厚的一叠，刚打算去找人搭把手把这些扫起来，眼前就落下了一层黑影，遮盖住了角落处本就昏暗的灯光。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大扫把便被人一把抢了过去，直接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周围的人听到声音，不少吓了一跳，寻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刚刚还见不到人影的肖止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迟意面前。
像是没看到周围的其他人，或者是根本不在乎在不远处一起扫雪的年段老师，不容拒绝地握住迟意的手并在一起，放在自己的手掌里捂手。
“你干嘛。”迟意有种像是和肖止寒偷情一样的感觉，转头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们的老师，松了一口气之余忍不住就将把手抽回来。
太明目张胆了，可不好。
“给你捂手啊。”肖止寒说得一脸理所应当，“手这么冰，你不心疼我都心疼了。”
迟意都快没脸听他说这种话，红着脸，躲在肖止寒的身后，任由他给自己捂手。
等迟意的手差不多恢复了温度后，肖止寒才放开她的手，弯腰拿起被他放在地上的热咖啡。
他摸了一下包装，还能感受里面传来的热度，这才将咖啡递给迟意，“这个给你喝。”
迟意说了声谢谢，肖止寒一怔，忽地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们什么关系，你和我说谢谢”
他觉得自己似乎有必要提醒迟意。
“人与人交往之间的基本礼貌。”不愿意被撩得居于下风的迟意毫不犹豫地回道。
“说了那么多，你留下第四和第五个字就行。”肖止寒说着，自觉地捡起静静地躺在地上的大扫把，包揽起迟意的任务。
迟意站在一旁，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热咖啡的时候，还在想是哪两个字。
等她在心里默念一遍过后，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看了一眼隔着她几步远扫着雪的肖止寒，将原本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她想。
看在他这么好的份上，还是不怼他了。
——
元旦前一天正好是周四，南城一中根据惯例，放假一天，又补了一天周日的课。相互抵消，相当于没放假了。
也是一样的老习俗，周四下午，元旦的前一天，学校举办了一场元旦庆演，这次迟意没参加，安心地坐在底下当起了观众。
这才不是在礼堂，而是在主席台前的操场。
观众的椅子都是要自带的，而迟意他们的椅子则是肖止寒一个人单手，从高二楼一路拿到操场，看着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节目开始之后，肖止寒问起了迟意元旦的打算。
迟意的打算很简单，“在宿舍或者班级读书啊。”
“就这样”肖止寒有些诧异。
她是钢铁吗，都不用休息的他还想说元旦刚好有两三部爱情片要上映，想要约着她一起去看呢。
迟意蹙眉看着他，好像从肖止寒的语气里看出了他的惊疑，开口说道，“时间就是生命，生命就是金钱，现在多一分的学习时间都是在为自己的以后多赚钱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听过一句话没有，周末不是放假的周末，是学习的周末。”
肖止寒还真没听过这话，想着这话估计还是她自创的。况且，他说的是这个元旦，是周五，和周末什么关系。
不过他要是说出来了，迟意估计还会有更多的话来教育他，为了此刻和谐轻松共筑美好生活的聊天，肖止寒十分识相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元旦放假一天连同周六和平时的周末基本没差，甚至更快地过去。
周六晚上，肖止寒一到班级，就见迟意穿了至少三四件衣服，外面还围着一条围巾，将自己裹得厚厚的，像是一只肥嘟嘟的小企鹅一样。
“您这是刚从北极回来，变身企鹅了？”一个没忍住，肖止寒开口问道。
迟意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肖止寒就是从她眼底看出了点一言难尽的意思。
下一秒，就听迟意说道，“你生活在南极的企鹅兄弟要知道你这么想它们，半夜都能安心地跑进梦里和你灵神合一。”
“…”肖止寒静了一两秒，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当我没说。”
迟意懒得再理他，抽出大抽纸的纸巾狠吸了下鼻涕。
刚刚她说话的时候，肖止寒已经听出了点鼻音，再看到她这样的动作还有穿着，也猜出了她估计是身体不舒服。
“前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生病了，”肖止寒皱眉，关心地询问，“吃药了吗”
迟意也不太懂，他是怎么把“吃药了吗”这样关心的语气给说成了像是医生例行查房精神病人一样的“你今天吃药了吗”的感觉，她直接跳过他最后的问题，回答了肖止寒最前面的问题。
“估计那天晚上着凉了吧。”
她也不懂好像转学过来后，自己的身体状况就没有之前的好，可能是有点水土不服，又可能是因为进入了高中，习惯性地沉浸在题海里。
话音刚落，前面几桌小组长粗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交数学考卷。”
迟意一愣，同时心里一惊。
生病生糊涂了，她居然把数学考卷给忘了。
考卷是周四那天回班发的，她原本是打算等到周六再完成的，谁知道早上醒来就是一阵头轻脚重的，在宿舍躺了一天不见好，也早把要做考卷这回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