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PIA飞的王子殿下?被甩巴掌的主席大人?被人嫌弃的“菲美人”?

真是,太惊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美女扑蝶,各位凑合着捉捉虫吧先~~

睡美人4

睡美人的名字,叫做玫瑰公主。

姜莙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抚了抚右手,轻巧的翻身下床,迅速随手将套在身上的戏服甩开,后退两步站在舞台正中,巧笑倩兮,“亲爱的王子殿下,是谁允许你,吻我的?”

李华菲捂着脸,眼神对上她的,此刻的姜莙,泛红的脸颊和被他吻到嫣红的双唇,闪着微微的光芒。李华菲淡色的双眸危险的半眯着,嘴角紧绷,头顶撒下的灯光映着他俊美的脸庞,宛如神祗。

台下的观众大多是李华菲的粉丝,见偶像被打,当然会义愤填膺,最初的惊诧过后,不满和议论的声浪渐高,其中不乏强烈讨伐导演的,竟敢如此安排偶像的初吻。

坐在台下的郝智强已呈呆滞状态,这场演出,也太脱线了…虽然他的初衷是打造一场另类的《睡美人》,可这位美人的表现也过于另类了,她、她、她居然打了王子!这可让他如何收场?

李华菲仅呆愣片刻,就恢复了他的谦谦君子风范,姿势潇洒的站起身,上前一步,还是单手扶剑,捂着脸的手掌轻轻抬起,在微红的掌印上暧昧的滑动,突然嘴角轻挑,魅惑的笑容缓缓绽开,在一阵轻微的抽气声中,温柔的回答,“亲爱的公主殿下,难道你,不满意我的吻么?”

“哗——”这次是兴奋的叹息,她们的王子殿下,真是太帅了!

姜莙挑眉,怎么,这小子,要反击了?隔着几步的距离,她与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少年两两对峙,只是片刻后,姜莙的唇角轻巧的勾起,“怎么,你想知道?”

李华菲笑笑,点头。

扫了一眼昏暗中一双双闪着亮光的眼睛,姜莙缓缓低头,眼角的余光迅速估量着从舞台到剧场侧门的路线,再抬头时,脸上已是漫溢的笑,“可是,我并不想告诉你,怎么办呢,王子殿下?”轻软的女声带着卷翘的尾音,仿佛三月微醺的暖风,拂过少年的心头。

不待他有所反映,姜莙已经迅速的退到台边,轻巧的一个转身,几步冲下台阶,转眼间便从半开着的侧门离开,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和步法,逃离的路线和速度都堪称完美,徒留台上孤单的王子和台下唏嘘的观众。

大家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被打的王子,逃跑的公主,空空的舞台,这场脱线的演出已经深深震撼了他们的神经。

在众人回神之前,李华菲已经一个箭步从舞台上直接跳下,冲郝智强低喝,“强子,钱包给我!”同时迅速解开身上的佩剑,随手扔在一旁的空座上。

直到李华菲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同一扇门后,郝智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男、女主角都不见了,后面的戏还怎么唱下去?这明明是拆他的台嘛,而他竟然还给罪魁祸首提供了出逃的资金,凭什么啊!

然后又心虚的想,他这样,算不算助纣为虐、监守自盗啊?

李华菲人高腿长,跑起来的样子像一头奔跑在草原的猎豹,十分潇洒。从纪念堂一路冲出来,已经吸引了不少人,尤其是女生们的目光。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是天色仍然阴沉。路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多了起来,李华菲沿途询问,大致知道了她的去向。

果不其然,在食客稀少的面馆里找到了她的身影。

姜莙从舞台上逃出来,立刻又恢复了初时的行进速度,此刻也才刚刚进来,空气中飘荡的食物香气让她的精神一阵,双眼发亮的盯住窗口上方挂着的菜牌,很好,牛肉面榜上有名。

这件面馆是B大最有名的面食厨房,专营各种面条,其中尤以牛肉刀削面最出名,经常是别的队伍只有两三人,而牛肉面的队伍几乎排到门口。而且,每日的供应量是固定的,来晚了就很可能买不到。

所以看到挂在窗口的红彤彤的菜牌,姜莙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慢慢扩大,这样一个阴雨天里还能吃到美味的牛肉刀削,真好!

李华菲赶到的时候,刚刚轮到姜莙点餐,“一个小碗刀削。”熟门熟路的点餐,然后伸手去掏饭卡,可是——

“再加一个大腕刀削。”少年特有的淳厚嗓音在身后响起,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服务员会意,将两碗面的钱累加,等他刷卡。修长手掌从她的肩膀掠过,从容的插卡、拔卡,然后回手一拨,带着她换到另一条队伍。

姜莙先是一阵尴尬,但很快意识到此刻的尴尬正是拜他所赐,于是连谢谢都省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我的包忘在后台了。”

“嗯。等下我们回去取。”李华菲笑得很和煦,一扫剧场里的惊愕和无措,恢复了他一贯的自信和骄傲,这件事的确是他鲁莽,没有跟她解释清楚,而且,虽说要求的是实况演练,但现场的混乱大部分还是由于他的失控造成。

至于为什么会失控,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面对面的吃面,难得的安静。他们两个的面量不同,但却几乎同时吃完,李华菲递给她纸巾,静静看她,仿佛观察极精密的实验,不放过一丝细小的表情。

姜莙被他瞧得头皮发麻,心里也有小小的自责,其实不过是一个吻,而且睡美人不就是要被王子吻醒的么?她当时的反应,的确有些过分,既然答应了他帮忙,就应该有始有终,这样半途撂挑子等于是搞砸了他的演出。

“那个…对不起。”她低头小声的道歉,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少年捂着脸惊讶的样子,又是一阵不安,“要不然,我去跟他们道歉吧?”

“不用。”李华菲对她的道歉有点意外,这个女生,刚刚还对他横眉冷目,舞台上的那一巴掌也是一点余地都没留,到现在脸上还热辣辣的,虽然他也有错,但她的反应也太激烈了些,跟现在的反差,也太大了些。

“真的不用?”

“嗯。”李华菲点头,看着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突然心中一动,故意把话音拉长,“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作为补偿。”

“什么事?”

“呃,还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好吧。”姜莙叹气,明明是帮他的忙,却反过来成了她欠他的,还要给补偿,今天果然不是她的幸运日。

“那我们回去拿东西吧,先把你的电话留给我,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你。”李华菲的话十分恳切,丝毫没有刻意算计的意思,姜莙不疑有它,直接点头,没有留意李华菲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小剧场的观众已经散去,只剩下几个演员在后台帮忙收拾布景,当然,导演同志也在。李华菲噙着笑走过去,不理会重任探寻的眼神,拿了自己和姜莙的东西就走。

在门口,被郝智强拦住,“我说主席大人,周六的正式演出,你打算按什么剧本演?能不能先知会一声啊?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幸亏今天是彩排,要是正式演出也来这么一出,他还要不要在戏剧社混下去啊,估计这个社长之位大概也要易主了。

李华菲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郑重,“强子,只要你不要求真枪实弹,摆个姿势我还是压得住场面的,嗯?”

“好、好、好!你想怎样都行。”郝智强连连点头,老大,只要你肯按照剧本走,哪怕把睡美人拍醒我都没意见!

“那就好,今天就这样吧,我走了。”李华菲摆了摆手,潇洒的离开,剩郝智强一个人站在原地擦汗。

姜莙看着李华菲灵活的手指在她的手机上飞舞,熟练的输入他的名字和电话,心情复杂,说不清楚是什么,明明他只是一个陌生的少年,她却感觉好像被蜘蛛网粘住的飞虫,一举一动都辛苦非常。

舞台上的那个吻,她的反应连自己都无法理解。不是没有丝毫恋爱经历的无知少女,也不是没有被男生吻过,可对他的吻,从开始的诧异,到纵容他继续,都不在她的预期当中。而过后她的反应,更是完全超越了正常逻辑,她居然动手?

抬头,看见他脸颊上淡淡的印迹,又是一阵慌乱,她一向对所有事应对自如,为什么这次意外连连?

李华菲满意的把自己的电话写进她的电话簿,正要还回去,入眼的恰是她看着远处的迷茫模样。雨后的空气湿润冷冽,他却感觉到燥热,眼前的女生眉目浅淡,却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

手握成拳,骄傲的少年做了决定。

一个对他一生都影响深远的决定!

只是,此刻的他,还远远没有意识到。

姜莙靠在吧台上,为自己的落荒而逃郁闷不已。

她很聪明,但并没有多少野心,用姜妈妈的话说就是“聪明劲儿是有,就是太懒!”,属于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主儿。她的聪明劲儿,从小就被用来应付老师,工作之后用来应付老板,无论课业或是工作,总能比别人更好更快更轻松的完成。

姜爸爸和姜妈妈都在国企工作,一个是车间主任,一个是计划科长,都是对待工作认真仔细的人,对女儿的人生,更是一丝不苟的提前定好了计划,姜莙倒也听话,从没让父母失望。

她的人生,照着父母的安排,一路顺风顺水。

受到父母的影响,姜莙也习惯在动手前提前订好计划,和所有喜欢作计划的人一样,她也是十分厌恶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属于那种典型的风险厌恶的类型。

所以,在B大遇到的意外,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远远的躲开。可是那个笑容张扬的少年,在她逃开之前,举着她的手机,认真的对她说,“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吧。”

她还记得,雨后初晴的阳光下,连空气都带着清新的味道,白衣少年迎风而立,眉目清朗,笑容依依,像一幅精致的工笔画,美好而耀眼。

烦躁的连连甩头,姜莙的双手紧握成拳,真想把心里的一团乱草连根拔除。那个少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她的冷静打碎,连手机都来不及拿回,狼狈的落荒而逃。

她逃得仓惶,没有注意到少年眼中瞬间的失落,和接下来的,坚定。

晚上八点,这间紧挨着B大的“甜菜酒吧”,人气渐旺。姜莙和唯一的酒保开始忙碌起来,没时间再去想下午的事情,她的心情,也随着忙碌的节奏慢慢转晴。

这间酒吧是她大学的死党兼闺蜜宫蕾和景玥的投资,宫蕾提供场地,景玥提供资金,她负责每日打理生意。那两个女人都是生在蜜罐里的天之骄女,生来吃穿不愁,唯一发愁的就是零花钱永远花不完。

她们的友谊说来蹊跷,性格、爱好相差深远的三个人竟然出奇不意的结成了死党,而且历经多年牢不可破,连宫蕾都时常说,她们三个一定是前生的孽缘。

三人当中只有她的家境普通,那两个人嘴上说着要投资赚钱,实际上却是给了她一个抽身退步的保障,万一哪天工作不如意了,还可以有个谋生的营生。

朋友的贴心让她感动,她从来没有过不食嗟来之食的无谓清高,虽然涉及到金钱,但那是来自朋友的心意,她要做的就是痛快的接受,好好的经营,用这份生意改善生活,这才是对朋友最好的感谢。

酒吧的选址也是花了一番功夫的,宫蕾坚持要在著名的酒吧街盘下一间店面,而景玥则认为,与其在红海里跟那帮老手们拼个你死我活,还不如找片蓝海先把泳技练好。左右权衡之后,终于还是选在了这里。

景玥精通的是市场营销,认识不少专业人士,也下了不少功夫,所以“甜菜酒吧”刚刚开张一个月,生意已经初见起色。B大的学生们观念超前,尤其喜欢这样的环境相约谈心,这条街上没有别的竞争者,从八点钟开始,到宿舍熄灯时间,总是人流不断。

又一波儿客人结账离开,姜莙偷空躲在吧台后面喘气,还是劳动最充实啊!

“姜莙姐,有客人。”门口的铃铛轻响,酒保那淡如白开水的调子,正在提醒她身为老板要以身作则。

“诗理,帮忙招呼一下,我腿都快断了。”她哀怨的恳求,整个人躲在高高的吧台底下,努力幻想自己是一只没有疲劳感的酒桶、酒杯或者酒瓶。

“可我的手,‘已经’断了!”晃了晃绑着绷带的右手,酒保诗理回答得理直气壮。无良老板,再怎样也不能欺压病患吧?何况,难道让他一只手去端盘子不成?

“噢——”姜莙无力的哀叹,干嘛早不断晚不断,偏偏今天断?可怜她上午加班下午挨饿,外带收了一通刺激,现在已经精疲力尽,走路都像在梦游,偏偏周末的客人又最多,真是,劳碌命啊!

新来的客人是三个男生,T恤上印着B大的校徽。姜莙过去的时候,背对她的男生正连比带划的讲,对面两人一脸认真的听。她的耳力很好,隔着很远就听见那男生绘声绘色的讲道,“…老大当时就懵了,我在台下都看见巴掌印啦,啧啧啧,可真狠!”

她脚下一顿,差点左脚绊倒右脚,手里的羽毛笔被她攥得紧紧,折成一个奇怪的弧度。还没有想好是进是退,对面的男生已经扬起手叫服务员,只好硬着头皮过去。

点单的男生态度认真,但速度太慢,不过是几瓶啤酒和果品,已经让她听到了足够丰富的信息。这三个男生是那位王子殿下同寝室的兄弟,分别排名二四六,手舞足蹈的是老四,不时发问的是老二,四平八稳点菜的是老六。

姜莙身体僵硬的站在老四的身后,死活不肯移动半步,老四下午就在现场,是她掌抡王子殿下的目击者,当然不能主动往枪口上撞。可老四并不知道身后的乾坤,自顾自的滔滔不绝,“…老大往台下跳的时候可真帅,后来追出去了,也不知道那小美人给他追到没有?”老二点点头,“老大晚上打电话,说家里有事,回去了。”

勉强坚持到点完,姜莙一溜烟儿闪回吧台,打死都不肯再来这一桌。最后还是诗理带着独臂大侠的风范救她于水火。

李华菲果然是回家了。

当时看她扭头跑得跟一阵风似的,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不够,想开口喊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总不能站在人来人往的广场对着她的背影喊“睡美人别跑!”吧?

李华菲举着手机默默的叹气,生平第一次的正式表白,却得到这样的结果,说不挫败是骗人的,他一向充沛的自信心也被小小的打击到了。

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追上去,一曲悠扬的乐曲在掌心奏响,看了一眼屏幕——“宫蕾”,李华菲嘴角挑起一抹狡黠的笑,果断的按下通话键。

有些事,急也急不来,不如就先放一放。

今天是周末,早说好了表姐要带着姐夫和他的小外甥来家吃饭,李华菲没有再犹豫,走出校门上了家里的车。但是,他心中的疑惑和忐忑,一路上却有增无减。看来靠自己抽丝剥见找到答案是不大可能了,唯一的办法是寻求外援,表姐啊,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李华菲进门的时候,爷爷正跟表姐夫总论天下,怀里还抱着宝贝重孙,父亲和堂兄还没回来,母亲亲自带着保姆在厨房准备晚饭,他最想见的表姐却是不在。

表姐小时候跟着姑姥姥漂泊在外,最近才被找回,爷爷因着当年的愧疚,对她可谓是宠爱无比,连他这个幺孙都只能乖乖退后。再加上他那个人小鬼大的外甥,和一表人才的表姐夫,当然,还有肚子里的小外甥女,这一家子眼下可是李家大家长的心头肉。

所以,虽然只是普通的一场家宴,规模和气氛也是空前的。

恭恭敬敬的给爷爷问好,又跟姐夫打过招呼,他刚要问问表姐的去向,老爷子怀里的小魔王就闹上了,非要往舅舅怀里扑。李华菲见爷爷没反对,也就乐呵呵的上前把胖小子抱在怀里,转过身问,“姐夫,姐呢?”

“楼上。”那个冷峻的男人一贯的惜字如金,对他的问题不过是两个字便打发了,倒是罗嗦了好几句给自家儿子,果然是亲疏有别,一点都不像姐姐那么有爱,难怪到现在还是个“预备役”

腹诽了姐夫一通,他扛着外甥上楼去,心里琢磨着该怎么跟表姐说。以他姐的大智慧,他这点儿事若是搞不好,可是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光辉形象,一定得慎重啊,慎重!

在二楼的露台上,李华菲找到了正在葡萄架下晒太阳的表姐。

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表姐,他可是抱了极大的好感,不单是她身上那股子淡定和聪慧深得他心,更因为她那份暖到人心里的笑容,对于从小只得一个堂哥陪着摸爬滚打的李华菲来说,这么温柔美丽的表姐,简直就是天仙下凡,绝对大爱。

所以对这种精神层面的困扰,表姐无疑是最好的知心姐姐人选,而且表姐是女生,一定看得通透,顺手就指条明路给他。

“姐,有件事问你…”

他把小外甥放下,看着他扑进表姐的怀里,尽情撒娇,对这个受尽宠爱的小外甥,难免有些眼热。谁能想到,人人羡慕的富家公子,童年却过得凄惨。李华菲的母亲出身政治世家,对唯一的儿子要求可谓苛刻,甚至比忙碌的父亲更威严,以至于很长时间他都不敢跟母亲撒娇。

“说。”躺在遮阳伞下的云瑄淡淡应声,拍了拍儿子的背,摆手势提醒他小心,便放他一个人去旁边玩耍。

“那个,如果,呃,我是说,嗯…”

“嗯?”云瑄一愣,抬头看了表情扭捏的表弟一眼,有些讶异,忍不住好奇,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这小子在印象中一直是个开朗自信的潇洒少年郎,什么时候这样为难过?

李华菲白皙的脸孔好像染了一层胭脂,最后一咬牙,“如果一个女生被人亲了,一般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甩人巴掌?”

云瑄沉默了下,悄悄在心里偷笑,这孩子,开窍了啊…不过,顾及到某阳光帅哥菲薄的面皮,也只是轻轻的点点头,尽量平静的问,“跟姐说说具体情况,比如,那个男孩子,是在人家不注意的时候亲的,还是强迫了人家?”

“没有,我没强迫她!”李华菲着急的解释,虽然他当时并没像剧本里写的只轻轻一吻,那个,稍稍投入了一点,但也不能算是强迫吧?

云瑄干脆低下头,以掩饰太过明显的笑意,呵呵,原来如此啊,我们的菲少爷也开始为女孩子烦恼了呢!

“那个女生,有没有一开始就拒绝?”

“她,没拒绝…”想起她粉红色的唇,吻起来无比柔软,还带着丝丝甜意,直沁心底。当那双轻颤的水眸柔柔的望着他,任何人都会和他一样,情不自禁的辗转深入,她这样,应该,不算拒绝吧?

“她喜欢那个男孩子?”

“这个,呃,我不知道。”李华菲低头,就是这点让人挫败啊,她明明开始没有拒绝,却又用那样的方式,表达她的不满,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态度、他自己的心思,都让他越来越没底。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对一个算不上认识的陌生女孩上了心,即使被她当众削了面子,也不觉得羞恼,还冲动的对人家表白了。就算再次很没面子的被拒绝,也没想过放手,反而利用了那通来电…

这样的自己,在此之前是他根本不可想象的,虽然从初中就开始收到女孩子的情书,但他都拒绝的游刃有余,从没为哪个女生费过心思。并不是他不开窍,虽然堂哥常常笑他不解风情,他只是单纯的觉得那些女孩子不是他想要的,没必要浪费时间。

可这次,他却连浪费时间的机会,都没有。

“那之后,她什么反应?”云瑄等他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平静之后,才轻声问他,眼高于顶的菲少爷,恐怕这次踢了铁板吧?

“她,狠狠的,甩了我一巴掌…”

李华菲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跟着越来越轻,饶是云瑄凝神细听,也是连猜带蒙的估摸个大概。只是,甩了一巴掌?谁家的姑娘啊,这么,彪悍?

“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姓姜。”就这,还是他千方百计的套了来的,她的朋友也是个滴水不漏的主儿,只给了一个联系电话和姓氏,其它一律闭口不提。

云瑄挑眉,静默片刻,沉了声音问他,“阿菲(fěi),你呢?你喜欢那个女生?”

“啊?”他惊讶的看向表姐,转瞬已明白过来,索性竹筒倒豆子,从头到尾和盘托出。“姐,我该怎么办?”

他兴冲冲的表白了,却被华丽丽无视了…

“若你只是一时的心动,就不要招惹人家小姑娘,若你是真心,那就追上去,死缠烂打也要追到手。”云瑄微微笑,伸手拍拍表弟的肩,男孩子么,就应该有担当些,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瞻前顾后的犹豫不前算什么本事?

“妈妈——”在那边玩得满头汗的小小墨扑过来,呵呵笑着,一头栽进母亲的怀里。

云瑄伸手挡住他来势汹汹的一扑,小心的避过腹部,掏出手绢帮他擦汗,嘴角一挑,状似无意的开口,“菲菲(fēi),考验你耐心和勇气的机会来了,你可不要丢李家的脸噢!”敢甩男生巴掌的女孩子,可不是那么好追的,小子,有你哭的时候。

“谁要丢脸啊?”一道清冽的男声飘过来,懒懒的接了她的话。怀里的小小墨听了,也兴奋起来,脆生生的叫了声“爸爸”,接着又是一个乳燕投林飞扑而去。

“姐夫。”李华菲起身,虽然陈子墨此刻一副标准的居家男形象,他还是不敢在这个男人面前放肆,规规矩矩的站起来,把离表姐最近的位置乖乖让出来。

果然,这点眼力劲儿讨了陈子墨的欢心,他抱着儿子坐下,笑笑的看了老婆一眼,回头对李华菲说,“你姐身子重,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也一样。”

李华菲头上的汗“唰”的就下来了,心道,姐夫啊,那能一样么?这事儿在姐这就是个皮肉伤,呼呼痛也就万事大吉了,要是到了您老那儿,还不给整成内伤?

他的这位“准”姐夫,腹黑兼冷血,也就表姐一个人降得住他,连那个人精儿的小外甥都没辙。若今天的窝囊事儿到了他那儿,还指不定给贬损成啥样子呢!绝对会被直接划入“粪土之墙不可圬”的行列,永世不得翻身!

他已经被拒了两回,可经不起第三回的打击了。这位“大神”姐夫,还是继续把他当成“小透明儿”得了。

“没什么,姐夫,那个,要不我先下楼了,您两位慢聊啊,慢聊。”他边说边往楼梯边上退,正打算飞身而下,不料陈子墨突然闲闲的叫了声“阿菲”,害他差点一头栽下楼去。

“姐夫…”

“嗯,帮我把Lukas带下去,爷爷正等他呢。”

“是!”李华菲飞快的上前接过口水滴滴答的小小墨,狗腿的告退,抱着外甥迅速开溜。不就是给他们俩创造个独处的“二人”世界么,这有何难?只要不是拷问他,让他带个炸弹下去都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瓦卡卡,菲美人兴冲冲的表白了,然后,被华丽丽的无视鸟…

3

夕阳徐徐沉下,露台上的花草山石,被细细的描上了一道金边儿,温暖夺目。躺椅上的两道人影儿,静静相拥。

“你吓着他了。”云瑄忍着笑,打趣陈子墨。摆出笑脸都能把人冻着,不佩服都不行。社会和谐这么久,与半路寻回来的家人也相处了一段日子,居然还能把人吓得掉头就跑,可见曾经的梦魇多么深刻!

“不好么?”陈子墨挑眉,墨眸似水,抬手抚上她微凸的腹部,这个孩子,总算可以亲眼见证她的成长,不必空留遗憾了。

“阿菲他,踢到铁板了。”谁都有年少懵懂的时候,那份纯粹如水晶般的感情,可望而不可求,既然遇上了,无论如何,也该珍惜。少年情怀也是诗,只不过她并不能深刻体会,希望他可以给些中肯的意见。

“踢到了才知道痛,男孩子多经历些,没坏处。”陈子墨拢眉,远远的听了几句,但并不想深究,感情上的事只能靠自己体会,即便是父母兄弟,也无法代替。他倒是觉得,像李华菲这样一路坦途的少年,遇到些挫折,反而是笔财富。

姜莙送走了今天的最后一桌客人,转身对诗理挥挥手,赶紧下班!一个人收拾了桌椅杯盘,她走到临窗的位子上坐下,对着月亮发呆。

下午宫蕾来电,当然是打在酒吧的座机上,提醒她手机落在不明人士的手里,最好立刻联系。她唯唯诺诺的应承下来,然后开始对着电话皱眉,搞得诗理差点怀疑是不是电话里跑出个贞子,把她给吓傻了。

午夜时分,酒吧里所有的灯都熄了,隔壁的校园也是一片寂静,只余几盏路灯不知疲倦的照亮这条静谧的小街。

姜莙换了一只手托腮,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手机在哪位“不明人士”那里,只是,就因为知道,才不愿意打过去的啊。

那个微笑的少年,脉脉的看着她,让她这只并不算老的老牛,差一点就栽在这样一颗水灵灵的嫩草上头,真的是好险!

最后叹了一口气,意兴阑珊的起身,关门落锁,拜会周公去也。

日子在心神不宁的时候,总是格外的漫长。

姜莙犹豫了两天,也没敢拨通属于自己的那个号码,想想还真是窝囊!最后还是老大打了她的电话,惊闻那边的男声后,连忙致电过来“关心”下属,嘱咐她赶快把手机拿回来,顺便表扬了下那个“拾机不昧”的热心人。

姜莙听着这个郁闷,最后一咬牙,决定中午就去营业厅挂失SIM卡。俗话说无巧不成书,果真如此。她还没来得及动身,“热心人”的电话就到了。

“姜同学?”少年特有的悦耳声线,清爽干净。

“嗯。”她躲在格子间,含混的应了一声,不然怎么办,难道要当众称他“王子殿下”?

李华菲对她不甚友好的应答并不意外,依旧好脾气的继续他的话题,“你的手机,在我这里。”

“我知道。”她已经为此纠结了两天了,不用你提醒啦,王子殿下!

“那个,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拿吧。”稍一犹豫,随后补了一句,“或者我送过去也成。”

“呃…还是我过去拿吧。”

“哦,也好,我在哪里等你?”李华菲有小小的失望,转而又振奋起来,只要她过来,也是一样的。

“6点,面馆见吧。”反正她也要吃饭,就顺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