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抽她的马。

“混蛋!你干什么?”

“像你这样,我们今天都不要走出京城。”骑马赶上去,慕容池举鞭又狠狠的抽了一下马。

宋希濂试图控制马让它停下来,何奈那畜生,跟本不听,越发的发起疯来,狂跑着出了城。

几匹马和一辆朴实的马车飞快路过连阳,只奔淮州方向去。

看着被甩在身后的马车,宋希濂微微一笑,于慕容池并驾而驱,朗声问道:“慕容池,我可否向你讨一个人?”

侧脸望着宋希濂,慕容池脸上露出警惕之意。

“哼!”看到慕容池这番表情,宋希濂冷笑。她和慕容池的关系这能这样罢了,彼此都不相信对方,所以他们是不是注定了是仇人的。

虽然既不情愿,用这等语气和他说话,甚至根本就不肖同他说话,可这关系到寒月的幸福。

“说。”

“许安。”

“袁兮怜,你什么意思?”这个到处勾三搭四的女人,竟然要朝她的贴身侍卫下手。

“别?你可别乱想。我是替我家寒月来要人的。”回头看着马车,宋希濂脸上淌开一抹幸福的笑意。

相爱的人,本该就是在一起,不是么?

“那你去问许安吧。本王没有意见。”慕容池回头,看着一边赶马车一边同寒月说笑的徐安,再看看宋希濂,顿时明白了。

怪不得,这女人,本不爱骑马,却一直不肯上马车,竟是为了这个目的。

定定的看着她,慕容池竟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此刻居然十分可爱。

可爱?他慌忙的摇头,怎么能觉得这可恶的女人开爱呢!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低喃,南宫令的模样不是的浮现在脑海里,时间仿佛就停留在她初见时。

如果?为什么又想起了如果呢?那日和南宫令道别,自己不是已经十分清楚,和他没有了如果吗?

越往前行,就让宋希濂越发的吃惊。

经过连阳,觉得那地方一边荒芜,本是因为它的土质和地理问题。

可是,这里,后为山,前环绕河,却显得更为慌乱。那树木早已枯死,河早已见底,露在外面的光滑的石头,反射出火辣的热气。

越往前走,看到的情景就越发的触目惊心。

满目疮痍,土地龟裂,草木枯死。本该是收成的季节,可是,却毫不见半点丰收的气氛。

抬起头,望向慕容池,在他的眉宇间,宋希濂看到了同样的忧虑。

这,估计是这位天子第一次看到此番情景吧。

远远的来了一群人,衣衫褴褛,行动缓慢,每个人都杵着棍子,艰难的朝他们走来。

或许是因为,太阳太过毒辣,其中一个突然就倒了下去。

见此,宋希濂飞快的下马,奔过去,扶起的倒下的人,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气。

怀里,是一个约莫十岁的孩子,面黄瓜瘦,淡薄的身子就如同一张薄纸,稍微一用力就要破碎。

这个情景,宋希濂突然想起,自己在孤儿院的时侯,饥饿难耐,然后伙同其他几个孩子去偷吃东西,结果别院长发现,被狠狠的打了一顿。

怀里的这个男孩儿,估计也好久没有进食了吧。

取下腰间的水壶,宋希濂一点点的喂着他。

看到她手里的水壶,其他几个人难民也一拥而上,作势要枪水。宋希濂又倒了一点,然后把剩余的水递给了他们。

她的一切动作,都被慕容池尽收眼底,眉宇间,流露出点点对她的赞扬。

“寒月,那些吃的和银子分给他们。”吩咐了寒月,宋希濂让其他几个人把男孩儿带到阴凉处休息。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回公子。我们正打算算离开这里。现在没有水,没有粮食,连救济粮都没有啊。”其中一个老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朝廷才开了国库和粮仓,发送到淮州。”身后的慕容池说道。

“哎!”老者一看,说话的竟是以为风度翩翩,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他俊逸脸上,天然生成了一种气质,却让老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公子,您有所不知。那些银两和粮食都被官府扣下来。我们百姓哪看得到啊。”

收紧了拳头,慕容池转身上了马,朝淮州方向奔去。

看着徜徉而去的马,宋希濂呆呆的立在那里,叹了一口气说:“这些东西你们拿着。但是我希望你们还是回淮州。有天在,必有人为。我相信,这一切都会好的。”

说完,宋希濂也上了马去追慕容池。

“何必这么气呢?”她好心的提醒道。

“那些贪官竟然把救济粮都扣了!”怒气似乎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看着他暴怒的脸,和眼中闪过的对百姓的担忧,宋希濂突然觉得这个人,也许真的会是一个明君。

第一百零五章淮州闹事

“贪官,这种事,中国几千年历史上,就没少过。所以,你不必这么气愤。”

“中国?几千年?”他侧脸看着她,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

“啊……”她才想起,自己说错话了。慌忙的踢了马肚,走在前面。

……………………………………

“前面就是今天受灾最严重的淮州了”站在萧条的城外,宋希濂拉了拉马缰,神色凝重的跟在慕容池的身后。

刚走到城门口,一大群难民蜂拥而至。看得慕容池的脸越发的纠结起来。倒是宋希濂一脸平静。

“你似乎习以为常了?”看着她一脸的波澜不惊,慕容池不由的好奇问道。

“哼!”她苦笑。这样的她就是在这等环境中长大的,看到了,只有熟悉的感觉,何来奇怪。

“我们还是换一身再普通一点的衣服吧。不然,恐怕城都进不了了。”看着慕容池身上的精致绣袍,宋希濂提醒道。

绕开了难民,几人便在城外的一个偏僻客栈落了脚,换上了农家的衣服,才进了城。

城中的老百姓,都朝一个地方涌去,大家手里各端着锅碗,一边跑一边喊,“开仓放粮”

看到这样的情景,宋希濂也跑了过去,看热闹,她最喜欢了。

“你去哪里?”慕容池想伸手拉回她,却只摸到她的衣襟。这该死的女人,个子又小,还非得往人堆里面挤,就几下,宋希濂就没入了难民之中,没了人影儿。

“徐安,把她给我找回来。”

依着个小,宋希濂几下就挤到了人群的前面,拉着旁边一个20来岁模样的男子问道:“大哥,这是干啥呢?”

“小兄弟,前几天明明看到有京城来的救济粮食,可是现在官府根本就没有发。眼看城中百姓就要饿死了!”男子愤慨的说道。

混蛋!宋希濂一听,火也顿时上来,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便砸向衙门口的明冤鼓上,石头带尖,一下刺破了破旧的鼓,发出尖锐的声音。

也在同时,衙门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持刀的男子,相貌凶神恶煞的站了出来,看到宋希濂砸烂的鼓,吼道:“谁家的小孩,拖下去。我看你们真是活腻了。吵什么吵,都给我滚下去!”

“是啊,我们现在没饭吃,没水喝,当然活腻了。但是活腻了,也不能让你们这些狗官,吞了老白姓的粮食!”说着,她回头,向身后的人一扬手喊道:“乡亲们,要吃饭的,要活的,我们今天就冲进去,拿我们应得的。”

“那女人是疯了。”被挤在人群外的慕容池根本挤不进去,只能眼看着宋希濂在哪里闹场。

“徐安,你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拖出来。”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衙门口的恶煞看见宋希濂带着人要冲进去,忙往身后招手,顿时上来了很多官兵。

“哟!宁做刀下魂,不做饿死鬼。”看到这个阵势,宋希濂又朝大伙喊道。

“好不放肆的小孩儿。”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从衙门府内传来。

顿时,身后的难民都后腿了几步。

“干嘛呢?都怕什么呢?”宋希濂一把拉住后退的男子。

男子眼中有些恐慌,压低着声音道,“这可是苏小姐,可是咱们淮州的第一恶女,凶得狠。连他父亲都怕她三分。“

宋希濂冷眼的听着,倒是十分好奇那个女子,果真真么凶。

“是谁砸了鼓?”苏小姐一身马装,手持一只长鞭,冷眼扫视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宋希濂脸上。

“是大爷我砸的!”宋希濂叉着腰,扬头看着她。

这个苏小姐,长得到倒是一副好模样,杏眼,高挺的鼻子,微有些丰满的唇。可那气势,还真是嚣张!

“你?”她眼眸一沉,定定的看着宋希濂,有些难以置信,随即瘪瘪嘴,冷嘲道:“你只得得罪了本小姐是什么后果吗?”

一副完全不把宋希濂放在眼里的神色!在她看来,一个小孩儿不过是怂恿过来要饭的!

“哼!你算老几?”宋希濂不甘示弱,眉一挑,挑衅的看着她说:“你今天要是不开仓,不放粮食,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后果!”

“好恶的口气。那本小姐就让你尝尝。”苏小姐杏眼一蹬,抬手,甩鞭,精准的朝宋希濂砸去。

出手之重,速度之快,宋希濂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得一阵凛冽的风朝自己砸来,似乎下一刻就听得劈开肉列之声。

众人一看那鞭子狠狠的落下,都替宋希濂到抽了一口气,要知道,这苏家大小姐的鞭子,可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承受的。

眼看那鞭子就要落在脸上,宋希濂只得闭上眼,想要闪开,可那凌厉的风速度越加快起来,让她不知道怎么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