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紧紧的拽着马绳,心里苍凉百味,她凄然一笑,难道自己跑了这么就过来,就是为了得到这几句嘲弄,羞辱威胁。

“想我死,那你最好还是活着回来。”她抬手把瓶子砸向他,“我来给你送这个,只是不想欠你的。”

说完,她转身一扬马鞭,飞速离开。

瓶子砸在他身上,顺势滚落在地上,他垂眉看去,眼中掠过惊讶,却瞬间又被掩藏。

许安下马拾起瓶子,呈到慕容池面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瓶子上的那个兰图案,没有说话,调马,没有去接。

止住了马,宋希濂立在大道上,回望浩浩荡荡远去的一群人,一丝冰凉由心而生。

池王府

“王爷,没有消息吗?”宋希濂站在柳烟阁外焦急的渡着步子,房间里传来柳若撕心裂肺的叫声。

慕容池离京半个月,竟然没有一封书信,现在柳若就要临盆了,却也没有看到他回来。

难道,隋安,现在局势真的很烂。

“啊……”屋子里再次传来柳若的惨叫。

现在整个诺大的王府,就只剩下了一群七嘴八舌的女人,慕容池!她低头喃喃的念道,不由的抬手擦去额角的汗水。

“王妃。”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回头一看,竟是一脸憔悴的苏秦。此刻的她,双眼通红,脸上微微有些惨白。

也难怪,虽说进了王府,可是慕容池并没有放过她为非作歹的父亲,而今,进了王府,有了自己的别院,可是却从来没有见慕容池踏进去过。

现今,慕容池一走就是半个月,这群女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去了哪里,只能傻傻的守在这个鸟笼子里吓操心。

看着她的模样,宋希濂竟突然觉得慕容池带她进王妃,为的就是惩罚她!

可是,他真的会这样做吗?为了什么?为了自己?

宋希濂收回目光,让自己不要乱想,那个如今扬言要自己死十次的男人,不可能这么好心。

“柳姐姐好吗?”她低声的问道。

这又让宋希濂一惊,突然想起那日气势嚣张的苏秦,而今却能忍气吞声的问候自己男人的另一个女人,胸口都不由的泛酸。

是这群女人可悲,还是那个男人太可恶。

“现在还不知道呢。”她回了一句,不愿和苏秦多说。

对于这个想陷害自己的女人,她宋希濂现在不收拾她,不代表以后会放过她,只是现在没有精力和她玩罢了。

“小姐,刚才那边来了书信。”寒月悄悄的递上一张纸。

立马接过,她转身出了院子,让寒月读起来。没办法,在二十一世纪宋希濂是半个文盲,可是到了这里,她就真的成了全盲了。

“小姐,信不是王爷写的。许安说,那边战事很不稳定,王爷无暇回来。”

战事很不稳定?她倒抽了一口气,如果没有记错,隋安的战乱是几个月就开始了。

如今,当朝大皇子慕容池亲自带兵出战半个月,仍是不稳定。

“寒月。”她怔怔的看了看寒月,把要说出的话咽了回来。

也许,慕容池那日说的对,她的好日子要到头了。此话,并非空穴来风,皇上的病情日益加重,这已经是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昨日进宫,慕容槐一句话也没有说,就一直看着自己,应该是看着段素素吧,那苍凉的情景,和他有些浑浊的眼神让她觉得心酸!

她,没想到帝王竟有这发痴情的爱,只是,为何当初段素素却嫁给了袁志呈呢?

慌神之际,院子里传来婴儿响亮的哭泣声,这一个清脆的声音顿时驱散了她心里大半的阴霾。

疾步走进去,看到一脸虚弱的柳若正抱着一个婴儿,一脸幸福。

“恭喜夫人,是个君主。模样可俊俏了。”

“劳烦了你了。”宋希濂派人送产婆出了房门,也凑脸看着襁褓里的婴儿。

模样真的长得像慕容池啊。她微微一笑,忍不住伸手去摸。

也在这个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管家尖锐的刺耳的声音。

“王爷回来了,王爷回来了。”

……………………………………………………

慕容池回来了?宋希濂起身,看向门口,果真看到管家大汗淋淋的模样。

“管家,您说什么呢?瞎嚷嚷。”宋希濂不悦的责备道,慕容池怎么可能回来,刚刚还收到书信,莫非他比鸽子飞的还快。

“回王妃,王爷真的回来了,估计就要到院子里来了。奴才是来禀告一声的。”

“王爷回来了?”听管家这一说,屋子的女人顿时都砸开了锅,又好不羡慕的看着床上的柳若。

宋希濂退到了一边没有说话,打算回自己居所,反正慕容池不想看到自己,若在这里,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心情。

刚跨出一步,就撞上了一堵墙,那冰凉的盔甲磕得她额头生疼。

“王爷……”屋子里的女人都跪了下来。

宋希濂别过脸,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打算从他身边绕过,却被他用力的钳住了手腕。

那瞬间袭来的疼痛,让她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就被他往外拖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章袁志呈之死

感觉身子猛的被拖到了门外,宋希濂回头艰难的看着床上的柳若,对上了她不解的眼神。

慕容池不该是回来看他的孩子和柳若的吗?

为何,门都没有踏进去反而就把她拖了出来,而且是野蛮的手段。

难道,他真的是不想看到自己,嫌自己呆在那个房子里碍事。

“放开我。”她伸手扶住墙,稳住险些被他摔在地上的身体,吼道。

“你不用拖我,我自己会走。”抬起下巴,她甩了甩头,大步的走开,“我也不愿意看到你。”

“你给本王站在!”他又扣住了她,把她拉了回来。

“王爷有什么话要吩咐的?”

他眉宇一动,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果王爷没事,那我就下去了。也不会妨碍你的。”

“袁兮怜。本王带你见一个人。”说着,他拉着她疾步出了院子。

脚下犹如生风,让她跟不上,几乎是被他拖走的。

走到茗居阁前,慕容池又是用力一推,把宋希濂推在了地上。

“你混蛋!”宋希濂爬起来,怒不可遏的骂道,“慕容池,我现在没有招惹你,今天也不想恨你吵……”

“小姐……”

宋希濂的话还没有骂完,身后便传来一个哭泣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穿着孝帕的男子。

黑暗中,他跪在地上不停的哭泣,只能看着他的头顶。

“你是……”称她为小姐的人,只有寒月啊,可是,脚下这个男子声音好生熟悉。

“我是王楚明啊。”男子抬起头来。

“王楚明?”宋希濂定睛一看,果真是那日帮着她痛扁慕容池的那个少年。难道,慕容池发现了?

可是,慕容池应该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而连夜把他送到临安来,在看去,宋希濂的目光定在了他白色的丧服上。

“出什么事了?”

“小姐,将军他……”

“将军?”宋希濂身体一颤,忍不住要往后倒,向慕容池投去疑惑的目光。

可是,他冰冷如斯的脸,根本就不愿意向她透露半点信息。

“将军他,战死沙场了!”

天旋地转,抬手扶着旁边的主子,宋希濂只觉得身后有什么轰然坍塌,毫无预警。

“王楚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质问道。

“小姐……王楚明岂能拿此开玩笑。”他的声音没入他的哭泣声中。

当朝第一大将军,手持30万大军,怎可能说死就死?可是,这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玩笑。

她靠在墙上,觉得身体慢慢的下坠,最后落在地上。想起那个一脸威严的袁志呈,在她走上花轿时那个有些苍老的神情。那是一个父亲。

良久,她回过神,抬起头望向慕容池,“王爷这么辛苦的连夜赶回来,难道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

她的声音,在发颤!

立在月色中,他没有动,克制住自己要去扶她的冲动。

看到她渐渐绝望的表情,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这不是自己期望已久的吗?但是为何高兴不起来,反而还替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