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无比恐慌,感觉自己就要死了,而且那种感觉随着身体的疼痛越发的强烈。但是,即便是死,她也不会死在他们两个人面前。

 

“宋希濂,你疯了。”身后传来慕容池的咆哮声。

 

哼!我早就该疯了,在碰到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

 

她宋希濂,讨厌被人玩。

 

她恨南宫令,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他,她更恨慕容池,竟然这么残忍的毁灭她的希望,他就像一个导演,编剧了结局,有编导了整个过程,而她宋希濂就被这两个男人当做傀儡一样拿在手中欺骗摆弄。

 

宋希濂,你留在这个世界上,真的还何用,你来了这么久,就被他们玩弄了这么久。

 

你甚至还愚蠢的爱上了他们!

 

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她手上的鞭子越抽越猛,那马在嘶吼中直往前方奔去。

 

“宋希濂……”

 

“宋希濂……”

 

她听不到身后的呼唤声,低头看着怀里的面具,忍住身体传来的剧痛,大声的喊道,“鬼面,我们去流浪。”

 

鬼面,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们一起离开吧。

 

她需要的是一种信仰,在她离开这个世界时,能让她坚持到最后的信仰,但是,此刻她这个虔诚的信徒,却被欺骗了。

 

“宋希濂回来,前面是悬崖。”慕容池整个心都纠结起来了,用力的扬鞭试图追上宋希濂。

 

自己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为何还要受他们这等欺辱!凭什么。

 

身下的马突然停住,蹄子紧紧的扣在石缝里,本能的往后退,不停的嘶叫,那声音顿时在山谷间回荡,像是一首死亡挽歌。

 

宋希濂定眼一看,四下都是悬崖峭壁,再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而后面,则慕容池和南宫令。

 

两个她此生最恨的人!

 

看来,天真个要收了她。知道她要死了,所以赐个她一个悬崖,让她再次自我解决。

 

马,你不想死吗?宋希濂跳下马,摸了摸马背,鞭子一扬,把它撵走了,独自走向悬崖。

 

“宋希濂,你回来好不好。”身后传来慕容池撕裂般的声音。

 

“宋希濂,对不起。”

 

脚下的石头一受力,撕碎的小石块瞬间滚下悬崖,连声音都没有。

 

宋希濂转身,看见慕容池从马上跳下来,和南宫令直奔这里,不由的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滚啊!”她嘶吼道,一手拿着面具,一手捂着肚子,疼痛已经让她无法再坚持下去了,只觉得身体下一刻就要撕裂开一样。

 

“希濂,你回来,我给你自由,我再也不逼迫你。是我错了!”慕容池踉跄的走上前来,白色的衣服上一片血渍,宛若画布上的漆墨,渲染一片,却是那么的绚丽。

 

“宋希濂,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南宫令走上前来,试图要拉宋希濂。

 

“走开。”宋希濂又退了一步,吓得两人都不敢动。

 

“我恨你们!为什么我要碰到你们,为什么我要一直被你们欺骗玩弄。”她无力的哭泣,身体在萧瑟的风中发抖。

 

“希濂,我们从新开始好吗?你要自由,我给你自由,我再也不逼迫你了。”慕容池喘着气,身体晃了晃,心里的钝痛让他自己的呼吸不过来。

 

“哈哈哈。”她摇摇头,脸上一抹苦笑,带着晶莹的泪花,“从新开始,怎么开始?时光倒流吗?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不愿意再看到你们,永远也不要!”

 

 

 

第一百七十四章上部大结局

 

她的所有痛苦,都是着两个人的谎言带来的。

 

“宋希濂,我带你离开好吗?就像鬼面和你约定的一样。南宫令就是鬼面,我一定实现对你的诺言,相信我。”南宫令手仍然僵在空中,脚却不敢上前半步,这个时候的宋希濂是敏感的,稍微一点举动,以她的个性,她定会跳下去。

 

“你错了!南宫令不是鬼面!”她低头看着怀里的面具,“鬼面是我,是我自己,我才是鬼面!而你南宫令,是个骗子,和慕容池一样!”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骗你。”

 

“我到希望你们骗我骗到低!南宫令,你明知道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为何把这个谎言坚持到我死了之后!”她质问道。

 

“宋希濂,你说什么,什么将死之人?”慕容池声音不由的抖了起来,刚才宋希濂那莫名其妙的流鼻血,和痛苦的表情,像是生了重病一样。

 

“哼!慕容池,你真以为你今天能把我抓回去吗?不过你的棺材是送对了,今天我刚好要用,因为我就要死了,就要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再也不用看见你们两个了。”看着他惨白的脸上,痛苦弥漫,她笑了起来,心里无比开心,像一个恶作剧的女孩儿。

 

“不会的,你骗我,宋希濂,你骗我!”慕容池摇了摇头,看向南宫令。

 

只是,可怜宝宝,宋希濂手紧紧的捂着小腹,“宝宝,对不起!如果上天怜悯我,你就我一起到那个世界去吧。”说罢,她拿起沾满血渍的骷髅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扬起一直手,轻轻的在风中舞动,小声的低吟。

 

和我一起去流浪

 

背上羞涩的行囊,

 

和雀跃的铃铛

 

和我一起去流浪,

 

越过深沉的山岗,

 

和忧郁的池塘。

 

和我一起去流浪,

 

挥别沉寂的村庄,

 

和低矮的红墙。

 

和我一起去流浪,

 

云下的远方,

 

定有我们的天堂。

 

和我一起去流浪,

 

飞翔的鸟拒绝忧伤。

 

只要向前走半步,她宋希濂就要魂归故里了,多好的事啊。鬼面,我们一起去流浪,带着我的宝宝,却我的世界。

 

面具下的那种脸,坦然一笑,随即又向前跨去……

 

“宋希濂,我爱你!”身后那个呜咽的声音让她猛然一怔,跨在空中的步子不由的收了回来。

 

她缓缓的转过身,疑视着那张多次在梦里出现的脸,痛楚的胸口竟泛起了一阵酸楚。

 

她伸手摘下面具,试图将那个人看的更清晰些……

 

“宋希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想要你在我身边而已,求你,你回来好吗?什么我都答应你。”

 

“慕容池,有一种爱,叫放手。”爱我,却不给我自由,那也叫爱吗?她淡淡的答道,又将面具带上。

 

“那你爱过我吗?”他慢慢的上前,宛若潭水的眸子此时泪光涟涟。

 

他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会是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戴面具的手懵然的一抖,手僵在空中,她定定的望着他,逼回去的眼泪再次从眼角滑落,发白的唇微微张开,似乎用了一生的力,才发出几个破碎的声音,“慕容池,我爱过你!也只爱过你!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爱你。不过,我现在更恨你,是你,把我最后的期望击碎,任由我在绝望中死去。”

 

说完,她却是微微一笑,绝情而绝望。

 

“小姐,不要啊,你不要丢下寒月啊……”远处传来寒月哭泣的声音。

 

“对不起,寒月,我们来生见。”闭眸,她小声的低喃到,再次戴上面具,面向慕容池和鬼面,双手舒展开来,那悬崖下的风瞬间撩起,掀起了她白色的裙边,宛若一朵娇艳的百合花,脚尖一点,身子往后倾下去,她若一只奄奄一息的蝴蝶,在风中缓缓下坠……

 

“不……宋希濂……”

 

“宋希濂……”

 

身子腾空的那一瞬间,慕容池飞身过去,试图抓住宋希濂,手在触摸到她身体的那一刻,却只是从她腰间掠过,手指一曲,却是她落下的芬芳,带着血腥的味道。

 

“我爱你,宋希濂。”俯身看着她落下,他的眼泪滴落在她的面具下,随同她一起落下深渊。

 

白色的衣衫在她如墨的发中,绽开,徐徐飘落……

 

幽幽的山谷里只剩下他凄厉的呼唤声。

 

他的身子还趴在悬崖处,轻轻的摊开手,他眼眸再次一片迷离。他的手上真是那一块,被宋希濂抢去的玉佩。

 

他似乎听到了她说,“不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姐姐不是善类。”

 

初见的情景再次在眼前浮现……

 

 

第一百七十五章南宫令(番外)

 

我是一抹孤寂的幽魂,多年前,我四处飘荡只是为了去找一个说要嫁给我的女子,我找的只是一份承诺。

 

而现在,我却在找我的灵魂。

 

许多年前,隋安一带爆发了瘟疫,我悄然的出了南宫堡,跟在了父亲的后面。

 

那一年的隋安,白雪如花,纷纷飘落,到处都有冻死之人。

 

在前往隋安的路上,我与父亲走散,在雪地里迷离路,却在雪地里发现了一个晕过去的女孩儿。

 

她身穿一件大红色的裘皮,双目紧闭,修长睫毛微微颤抖,发白的唇不停的喊着,“娘……”

 

她说,她和父亲吵了架,因为她想去看她的娘亲,但父亲不让,她负气离了家却不想迷了路。

 

她低下头,捻起一根树枝,小心翼翼的挑了挑火堆,随后又紧紧的蜷缩在一起,身子也不由的靠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