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令随即也出了水,吐出温热的气息,直直的看着宋希濂,一阵凉风过去,刚出水的他不由的都打了一个冷战,只是他心里有个地方更冷。

“南宫公子。”

院子里突然来的水声,在伶馆里引起了不晓得动,池子的周围迅速围满了看热闹人,看着池子里的两个人,都低笑议论。

“南宫公子。”三公主拨开人群,跪在水池边,焦急的看着在水中瑟瑟发抖的两个人,声音却有些哽咽,“南宫公子,你没事吧,快上来。”

看着她脸上的焦虑,宋希濂心里微微一震,目光再次落在南宫令苍白的脸上,冷冷的问道,“公子,该清醒了吧。”

“你到底是谁?”他走过来,突然拽着宋希濂。

“陌生人。”

“不。”他打断她,“跳水的时候,你叫我南宫令,你认得我!”

“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为这位姑娘,进来的时候不是喊了你的名字吗?”宋希濂指着三公主说道,脑子里却在飞速回转,希望自己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错了。她只是喊了南宫公子,但是你却叫了我南宫令。而我,刚才并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

“你想多了,知道一个名字有什么好奇怪的。”她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腕,心却不由的加速跳起来,吃力的爬出水面,现在她只想离开。如果和他呆久了,定会越来越多的破绽的。

她要离开,原来以为平静的生活,却再次涟漪撩起,似乎在不可安宁下去。|她不要再回到以前那种生活,好累。

“等等。”

宋希濂那管得了,双手撑在水池边,蹬腿就要爬上去。手刚伸上去,却被两只手牢牢抓住,而水下的一只脚已被扣住了。

惶恐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两只手,宋希濂突然觉得水湿透的衣服里竟有些温热,那是汗水的温度。

因为分别扣住自己手腕的那两只手,明明是两个人的,一只手白皙宛若柔荑的纤纤玉手,而另外也一只手手指干净而纤长,却力大非凡。当然,自己脚踝出的那一只手不用猜了,一定是南宫令,不然就是水鬼了。

只是……宋希濂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率先做了一个无辜的笑脸,目光首先是落在了红豆气鼓鼓的脸上。这是她预料之中的。随即又转头,看向另外一个抓着自己的老兄。却在迎上他目光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甜美的酒窝化成了恐惧的符号,随即她悠的身子一缩,想再次把身体埋进冰凉的水里。

只是,她根本就不能分毫,抓着她的人,似乎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她,她就像八爪鱼一样,被人摁住了四肢动弹不得,而且,她还是秋风萧瑟的大庭广众之下。

“怎么?水里不冷吗?”慕容池含笑的看着宋希濂和南宫令,随即转过头,看着三公主,“雪儿,为何不拉南宫公子上来。”说完,他目光再次落在宋希濂的脸上,却见她死死的埋着头,就是不看他。

扣住她的手下意识的加重了力道,心里竟有一股莫名的怒火,他讨厌这个叫宋二的男子对他的闪躲。

“宋公子,你的黑风寨现在迁到京城来了?”他冷冷的问道,手一抬,就把宋希濂脱了起来,手却紧紧的扣住她。

“嗨,你好。”宋希濂尴尬一笑,深深的酒窝微微一扬,却盛满了她心里的恐慌!

为什么,又碰到了慕容池,而且竟然在伶官,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到他,最糟糕的是她还被他认出来了。

妈的,他是千年瘟神吗?穿来穿去,到哪里都碰的到他。

包大胆啊,包大胆,为什么我宋希濂就这么倒霉,摔下了竟然砸到你呢。你怎么就给我惹这么多祸端呢。

她微微一侧头,再次避开慕容池的目光,咬牙切齿的诅咒着包大胆。

一阵凉风袭来,让宋希濂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红豆和慕容池抓着,她慌忙的甩开,右手那只大手却仿若生了根一样。

“公子,你的手?”宋希濂伸出左手点了点慕容池手背,示意他赶快放手,眼眸偷偷的一扫,围观的人的确的散了,但是到底还是有很多人盯着他们在看,毕竟,一个男人紧紧的抓着另一个落汤鸡男人不放,是有点惹眼,而且刚好他们这一堆不是公主就是郡主,不是皇上就是南宫令,个个长的都不食人间烟火,惹眼程度就不用她解释了。

“宋公子的声音怎么变了?和上次听起来倒像是两人了。”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走近了一步,紧贴着宋希濂湿漉漉的身子,低头吐着低压却富带磁性嗓音问道。

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愿意放开这个人的手,在触碰到眼下这有着甜美酒窝的男子,慕容池心里竟有一丝熟悉的温暖感,让他不由的想接近他。

第一百八十九章断袖

宋希濂身子不由的一僵,脑子突然一片空白,难道又露馅了。

“咳咳咳……”她捏了捏嗓子说,“那日我是感冒……着凉了,嗓子不舒服。”

“是吗?”慕容池淡淡的问道,目光没有丝毫要从她脸上挪开的样子,只是紧紧的盯着她。

他发现,越看这个叫宋二的男子,心里的熟悉感就越发的浓烈,仿似在哪里见过,但是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有些恐慌却又有些喜悦,又矛盾。

感到手里的那只手还在不停的挣扎,慕容池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宋希濂的手,心里不由的又是一惊。这一只手,比女人的手还要纤细白净几分,修长的指尖宛若葱白,皮肤又如凝脂,在暖色的光下竟有些晶莹剔透,让人好生爱慕。

“宋公子的手。”他顿了顿,指尖无意间摩擦着宋希濂的皮肤,突然手一松,放开了她的手腕,却又把她整个手掌擒在了自己宽大的手心。

这个暖昧的动作,让在场人都惊了一跳,就连宋希濂都着是的吓了一跳,却又是怎么都挣脱不开。

天,难道被他发现了。

“宋公子不仅长的比女子甜美几分,就连手,都比女子好看。”他毫不忌讳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就是想确认这个人到底是女子还是男子。

话一落,在场的红豆,三公主和南宫令的目光又宋希濂的脸上移到她的手上,再移到她的脸上。

这些探究疑惑诧异的目光,让宋希濂全身一激灵,额头上却渗出细密的汗珠。如果,她真被认出了是女子,她有一种预感,慕容池更不可能放开她,因为,他一定知道,那晚吻他的就是宋希濂了。

深吸了一口气,她扬起下颚,微微一笑,眼神狡黠的看着慕容池,抓起他的另一只猛放在了自己的胸前,叹道,“宋某也很感叹为何娘亲不把我生成一个女子,可惜了这一张脸。

如果公子非要把我看着女人,我到也不介意,那只是你的嗜好问题!只是,不好意思,宋某喜好女人。”

她言下之意就是嘲笑慕容池有断袖之癖,但是自己却是真男儿,要和他划清界限。

慕容池脸突然一沉,手从她平坦的胸前收了回来,眼中再次腾起怒火,瞥了一眼宋希濂,猛的甩开了她,双臂抱在胸前,不在看她。

是啊,明明是个男的,自己竟做了这么亲昵的动作呢,而她的语言也刚好有意无意的集中了他的要害。

看他生气的模样,宋希濂终于舒了一口气,如果他还不相信自己是男的,她是打算脱裤子来吓他了。真险啊,眼神悄悄的扫了一眼自己胸,宋希濂暗自佩服自己裹胸手法越来越熟练了。

红豆怔怔的看着慕容池,眼中竟是惊叹却又带着点遗憾,这般俊美的男子竟然有龙阳癖。

南宫令仿似看了一场闹剧般,悄然的转身离了院子,走到门口,却还是仍不住看向宋希濂。他也当真以为她是女子了。

感受到院子门口难道忧郁的目光,宋希濂慌神寻过去,看到了南宫令脸上落寞。

南宫令,原来的宋希濂永远也回不来了。

南宫令……她默默的念道这个名字,心里酸楚再度涌起,长叹了一息,闭眸,再次看到他风姿英英的样子。

南宫令,那个才该是你啊。

本打算离开,却无意间看到了两人目光交错,两人的眉目间,有失落,有惆怅,有担忧,还有遗憾,这种目光,让原本就在火上的慕容池,更有的生起一丝怒意,却又无处发泄,只是郁结在心里,越来越浓烈,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得愤愤的看着宋希濂。

今天真不该出来!

“我们走。”好不容易才从几人的无声对峙中换过神来,红豆拉着宋希濂就往外走。

“放开我。”宋希濂甩开她,心里也压抑郁闷到了极致。

现在谁惹她,她跟谁急,这是什么生活嘛,比原来还乱七八糟。

红豆眉一拧,疑惑的看着宋希濂,大声的宣布道,“跟我回去。别忘了你是我的玩宠。”

“什么你的玩宠,我可没有答应你,我只是答应你和你到京城。”

“你……你耍赖!”

“哼!在来之前,我可是警告过你,怕你玩不起。耍赖可是我的长项。”

“不行,你得跟我走,不然我杀了你。”红豆知道宋希濂不会武功。

“你……”话还没有说完,刚一张嘴,宋希濂就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滑入喉咙,胸口顿时发热起来。

“哼!你吃了我的蛊药,我看你还听不听话。”红豆得意的笑道。

“什么鬼东西!”宋希濂慌忙的低下头,把手指放进嘴里,试图把那个什么破药丸抠出来。

“别费力了,你若是乖乖当我的玩宠,你就会活得好好的,不然,你身体就会一会热一会冷,活活的折磨死你。”

宋希濂脸顿时一阵苍白。靠,她现在过的什么日子,猪头不如的日子,眸子抬起,不小心再次对上慕容池的目光,薄凉的月色下,她恍然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一抹担忧。

慕容池,对一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的男子,你也会担忧吗?

第一百九十章

“黑风寨的二当家,竟然沦为了别人的玩宠。”

慕容池收紧双臂,身子微微一斜,靠在旁边的柱子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宋希濂。

如墨的头发落在他俊逸的脸颊,垂在梨白色袍子上,随风迎动,勾起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邪魅笑容,微微扬起的眉角,映着那铮铮月光恍然间竟是那番的恣意风、流。

宋希濂白了他一眼,刚才还以为他好心同情她的遭遇,没想到,他到站在那儿看起戏来,还不忘对她进行言语攻击。是因为,刚才她在众人面前说了他断袖之事吗?哼,记仇的家伙。

“红豆,如果你以为你凭区区一颗药丸就想控制我吗?”她眼眸一沉,冷看着红豆,深吸了一口气,憋住丹田处。

她宋希濂最讨厌别人威胁她!

对上宋希濂的冷冽的目光,红豆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这是两天来,她在这个叫宋二的眼眸中第一次看到这样让人畏惧的目光。

他骂过,也生过气,也有过不耐烦,但是他的目光却宛若女子般带着点温暖的感觉,但是现在他的目光明明是在警告。

“但是,但是你就得跟我走。”她嘟着嘴,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宋二现在就是她的玩宠。说着,她伸出手又要去拉宋希濂。

“想都别想。”她有些不耐烦了,主要是因为有一个讨厌的观众。而且,她必须要离开,虽然不知道慕容池和南宫令对她了解有有多深,但是就两次见面,她竟然不知不觉露出了许多的破绽。

“那,如果我不给你解药,你三日之内必死无疑。”这一次,她可没有开玩笑。

“好!那我就不要你的解药,如果三日之后我没有毒发身亡,那你最好不要再缠着我。|”宋希濂眉一挑,斜瞟了一眼慕容池,生情自若的答道。

不要解药?慕容池直起了身子,眉宇轻蹙,目光炯炯偶的看着宋希濂,才不透他要做什么,心里却有了一丝慌乱。

刚才红豆说三日之内他如果没有药就必死无疑,那认真和焦虑的神情,代表她说的是真的。

可是,为何这个宋公子明知道却偏偏不要解药呢?

没有理会慕容池脸上那细微的变化,宋希濂一抬头,抬脚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