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讨厌毒蛇心肠的女人,虎毒不食子,作为母亲,她竟然连自己的孩子也能舍得,这是他永不可原谅的。

“皇上,求您绕了臣妾吧,柳若这么做也是为了皇上您哪,臣妾对您是一片真心……”

“朕不会在追究你以前在池王府做过的那些事情了。到了清幽宫,你好好思过吧。”她以前对宋希濂下毒,利用韦思思,他又何尝不知呢。若不是念及日情,和她父亲在朝中的地位,她早就被打入了冷宫。

柳若身子一僵,连泪水都僵在了眼泪。

当幕容池走向那个人的时候,她再次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深情,眷恋,担忧,心痛,以及那种失而复得的喻悦。那种柔情似水的眼神,在袁兮怜死后,她从不曾见过,他甚至连笑都没有笑过。而今,他却看向了另外一个人,还当做所有人的面毫不忌讳的吻他的泪水……

他拥着那个被画得面目丑陋不堪的人,眼中没有一丝鄙夷,或者一丝厌恶,而是怜惜和疼爱。

是因为眼前这个人,他的眉宇间有袁兮怜的影子吗?

她苦笑,脸上却是绝望,看着宋希濂朝自己走过来,连闪躲她都做不到了。

目光落在柳若的身上,宋希濂抬手拂开幕容池,稳住身子艰难的朝柳若走过去,袖中的手指紧紧相握,她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怒意。

以前她一直以为柳若面若芙蓉,身弱拂柳,心底善良,不是那种争风吃醋的女子,所以一直诚心诚意叫她姐姐。可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却一直给他下毒,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昏倒,她宋希濂早就到阎罗殿去报道了。

看着柳若,宋希濂不再觉得她善良了,手不由的高高扬起,恨不得用力的给她一个巴掌一解她的心头之恨,只是,随着自己的一声叹息,宋希濂闭上眼,收回了手。

也罢了,对于一个女人,有什么能被丈夫打入冷宫以及失去孩子更为痛心的惩罚呢。

一转身,身后突然一阵寒气袭来,她本能的抬手一抓,扣住了柳若的手持金钗的手。

“我要杀了你这个妖孽!”柳若狠狠的说,眼中杀气腾升。

见身后的幕容池要上来,宋希濂扬起来另外一只手,看了他一眼,示意自己能结局。

手指稍稍一用力,柳若手指的钗子掉在了地上,宋希濂缓缓的蹲下身子,靠近了柳若,将她的手展开和自己的手放在一起。

嘴角一扬,她示意柳若低头看看两人的手,看到柳若眼中微露诧异之色,宋希濂张开嘴,在她耳边,忍着喉咙的焦痛,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我也是女人。”

说完,宋希濂陡然的放开柳若,看着她绝望的倒在地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听起来既像是惩罚柳若,但也像是解开她心中的疑团和郁结。

站起身,宋希濂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呼吸再次不顺畅起来,恍惚中,她想起了包大胆,又打算朝香杏走过去,要问她包大胆在哪里,刚走一步,脚一软,身子直直的载了下去,却又被一双手臂牢牢的抱住。

“怎么了?”幕容池担忧的问道,将宋希濂紧紧的揽在怀里,放在她腰间的手却摸到一把腻滑,抬手一看,整个心都提了起来,抱着她就往外走,“许安,宣太医,快点,快点。”

“……”她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慌忙的摇头,想要告诉他,她现在不走还有事要问,张开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刚才为了告诉柳若那个几个字,她的喉痛几乎快废掉了,此刻她只能透过鼻自发出嗯嗯的哼嘤声。

“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她胡乱的摇头,抬手比划着包大胆的形象,却又不知道改怎各形容。

哎!都是那改死的包大胆长得太没有特色了

“怎么不说话?来人啊,快点去请南宫公子!快点!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到底怎么了?”他慌乱的摇晃着她。

却突然看到宋希濂做了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宋希濂瞪着幕容池,真的想大骂。天,还摇晃她,她嘴巴都张成这样了,他竟然还不知道他说不出话来。他到底是真笨还是假笨。

“你说不出话了?”他蹙眉,试探的问道。

恩!宋希濂点了点头,胸口的郁结慢慢散去,试图用口型告诉他包大胆在太后手里,刚一张嘴,却又突然听到他竭力咆哮道。

“太医呢!死哪里去了。”说着,顾不得宋希濂怎么拉扯他的衣服,他抱着宋希濂飞奔了出去。

幕容池,你听我说好不好!看着离那卿熙殿越来越远,宋希濂心里越加的慌乱,她现在想知道包大胆他们到底怎么了,可是,抱着他那个人,像一头笨驴一样,蒙着脑袋就往外飞奔。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宋希镰昏沉沉的靠在他怀里,听着他风快的心跳,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迷糊的景象中,那些黄丝带,在眼前轻轻浮动……

怎么到了这里?她吃力的睁开眼,看着幕容池将自己抱进了那棵椿树所在的别院,心不由的轻轻的抽动了起来。在进入大殿的那一刻,她呼吸一滞,吃惊的看着里面的布置。

这一切,竟然和茗居阁的布置一摸一样,在看那些跪在地上的那些面目熟悉的婢女,她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幕容池……她看着他忧虑的脸庞,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刚抬起手,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冰冷,慌忙的低头,她吓得大叫了一声,只是她的惊愕和恐惧之声却被深深的埋在了她的胸口。回乱中,宋希濂赶紧抬起双臂护住胸前!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南宫令拔出一根针,收好,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宋希濂,焦虑的问道,“如何?”

  

宋希濂张了张嘴,轻轻的咳嗽了一番,能发出点细微的声音,只是,那火烧般的疼痛没有丝毫的缓减。

  

“能。”她忍痛答道。

  

“那你还是少说话,不然对你的嗓子伤害很大的。”递上一颗药丸让宋希濂服下,南宫令将她扶了起来,压着声音小声的问道,“为何,你今天才告诉我你是宋希濂。”他注视着她,平淡的语气却无法掩饰他眸子里的灼灼闪耀的光,和他因为激动而微微抖动的肩膀。

  

在她走进熙和殿的那一刻,她竟然突然对慕容池的呼唤没有了反应,那一刻,连他南宫令都以为他们将她错以为是宋希濂了。

  

那个时候,他的绝望不亚于慕容池。

  

“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打算面对我们,所以才一次次的回避。”

  

“嗯。”

她迎上他的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再次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真的不想和他们又任何瓜葛,只是,老天似乎早就安排好了,她无路可退。

 

就像一个故事,结局早就放在了哪里,需要的是她如何去写那过程。而她,却在一个地方绕了好些圈子,却又转了回来。

  

“你若是宋希濂,那,那个袁兮怜真的是袁兮怜吗?”

  

袁兮怜?宋希濂眼眸一沉,半眯着眼看着门外,修长的睫雨下,眸子黑若子夜,将所有的担忧一一掩藏。

  

“她不是袁兮怜!”许久,她淡淡的说道,脸上平静似水,似乎再说一件和她无关紧要的事。

  

南宫令脸上一惊,忙道,“不是袁兮怜?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她不是袁兮怜!,那个孩子当然也不是慕容池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眸微微一闭,眼皮不安的跳动了一下,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赫连君亦那张妖冶的脸,像一朵瑰丽的带毒蘑菇。

  

在熙和殿的时候,她第一次看见那个女人也的确是吓了一跳,她的面貌,她耳后根的那个红色的痣,还有那个孩子……让她都误以为真的袁兮怜活着回来了。

  

可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巧合,太离奇!她的身体竟然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却毫发无伤,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如果这是生命的奇迹,那她袁兮怜之前的灵魂呢……

  

而来回来的时间,又刚好是在慕容池后宫处境最为混乱,尴尬的的时候,以王妃的身份回来了。本来慕容池就无子嗣,她竟然带着他的孩子也回来了。

  

而慕容池和南宫令也不得不承认,当时她跳崖的时候,的确是怀有身孕。

  

这样一来,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她能解决后宫低迷之风,将慕容池从短袖的舆论中救出来,所以太后和众大臣一定会联名让慕容池封后或者是册封。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水到渠成,可是,却又恰恰让她疑惑,和不安!

  

而且袁兮怜,她的笑容,她脸上的笑容如此之熟悉,仿似在哪里见过,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她提出要和她谈谈。

  

当熙和殿的门被轻轻合上时,那个女人紧绷的笑容猛的松弛了下来,坐直的身子也不由的挑了一个舒服飞姿势斜靠在床榻上,至于怀里的孩子,却只是懒散的抱住,根本就没有顾及孩子似乎舒服。那个孩子顿时就哼哼了几声,见此她低眉看了看婴儿,微微一笑,将孩子独自放在了旁边。只是,她清眉间有些不耐烦。

  

哄了片刻孩子,她嘴角含笑,抬眉,目光再次落在了宋希濂的脸上,原来单纯的眼生突然多了一圈圈涟漪,让宋希濂恍然觉得那样的熟悉,特别是她嘴角微微扬起的幅度。

  

两人彼此对视了许久,宋希濂猛的站起了身,余光却看到那个女子身子僵了一下,警惕的盯着宋希濂,眸子里多了一丝恐惧和一丝恨意。

  

就在那一刻,她已经感觉到了这个人完全不是袁兮怜。因为袁兮怜没有见过她,刚才慕容池还一家人的身份介绍了彼此,她何来的恐惧呢,又何来的恨意呢?

  

到了一杯温热的茶,她一脸真诚的将茶水递到袁兮怜面前,笑容如斯,纯真而友好。只是,假袁兮怜,你再会装,也装不过我吧,比演技,你们谁能赢过我,想在我面前耍滑头,还得练练。

  

那袁兮怜纤细的脖子轻轻的动了一下,像是在诉说着不安,笑道,“谢谢。”便伸出手来接,刚要碰到那裂纹纯瓷杯子,一抹狡黠的笑容从宋希濂眼中一闪而过,随即她手指一松,那杯子从指间滑落,温柔的水全都洒在了袁兮怜的胸前。

  

这个时候,就要比谁的手快了。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宋希濂捡起旁边布巾,带着无比真诚的歉意附身为她擦去衣服上的水,手指却迅速,又不经意的的撩开了她的衣领,虽然只是一秒,但是已经足以看清她宋希濂想看的东西。

  

那女子似乎感到衣襟敞开了些,立马尖叫了一声,一把推开了宋希濂,那力大之重,已经超出了宋希濂足以抗衡的力度,身子顿时失去了重心,向身后倒去,刚好摔在杯子的残渣上,那细碎的刺片深深的掐进她的手中。

宋希濂低头看着那娇艳的红色液体从手掌下溢出,宛若红色的绸带将她残绕,映得她眼眸中的笑意诡异无比!

第二百二十五章

宋希濂绝望的看着急得满头是汗的幕容池,心里开始想,今天这样劫真的是逃不过了,心里颓废的脸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心里却是分外的不甘,难道真的要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让幕容池知道自己是女人的身份。说实话,她真的像以另外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而不是被他揭穿身份。

“你穿的什么衣服啊。”幕容池嘀咕了一声,头上的汗水已经连成了片。

纤长的手指仍在笨拙的解开第一件宫衣,好不容易撩开了,他不得不抬袖擦了擦汗水。

啊!我自己来,算了。

躺在床上,宋希濂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张了张嘴,却还是发不出一个字,看着第二件衣服被撩开,只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你怎么穿这么多。”见宋希濂没有挣扎,幕容池赶紧去解开第三件,结果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内衫。

拜托,耍入冬了,我可不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

手指捻着棉质的带子,竟有些颤抖,他红着脸吞了吞口水,动作稍有停滞,将宋希濂平坦的胸看了一番后,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一闭眼,将宋希濂的内衫带子解开。

仰躺中的宋希濂将幕窖那古怪的表情一览无余,轻蹙的眉,不由的拧成了一坨,幕容池,你什么表情,为什么在揭开最后一件衣服的时候,你的表情这么奇怪,像是害怕,又是期待,而且还有些失落。

是的,当他解开第二件衣服的时候,看到她的胸仍日平坦宛若平原,那个时候,他的眉不经意间就皱了一下,而且还悄悄的叹了一口气。

你狗屎脑子里面又在想什么!

幕容池忐忑不安的睁开了眼,说实话,他还是期望现在身下的宋希濂,是一个女人。如果是男人,他不会嫌弃,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相处而己。

只是,眼下的宋希濂是什么?

洁白修长的脖子,精巧的锁骨微微凸显,皮肤光滑细嫩,在红色烛光下,发出特色的光泽,甚至有些晶莹别透之感,手指也不自的伸向了她的肌肤,只是,手指在滑向宋希濂的胸前的时候,他猛的收回了手……

“你的胸也受伤了?”许久,他吐出了几个不是很清晰的字,子夜般漆黑的眸子了,既是疑惑又是担忧,还有更多的是不解。

洁白的纱布上,没有一丝血渍,看来受伤有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