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试试看。”

  

“赫连君亦,你若这么做了,我一定让你付出十倍的代价,并且亲自杀了你。”脖子上的钳制让她有些难以喘息,以至于她的整张脸开始发白。

  

“哼,害怕他死,那就听话点。杀他,还是一件非常劳神的事情,不过,就你的行为,已经让我有杀他的冲动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洁白的脖子上那些清晰红印,子夜般的眸子掠过一抹杀意。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不过,你若是再想利用我去完成你的宏图伟业,我劝你还是放弃。我死的时候,我会让你垫背。”对上他带着杀气的目光,宋希濂嘴角微微勾,眸子毫不掩饰对他的恨意。

  

她开始恨眼前这个人了,她讨厌被人利用。

  

不知道为何,这个场景竟让她分外的熟悉,仿似以前发生过一样。

  

“你为了她,你甘愿去死?”他声音突然变了调,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宋希濂,颤抖的手放开了她。

  

“因为我爱他,爱一个人,可以这么做的。即便是我的朋友,为了他们,我也可以去死。可是你呢?你可悲的连亲人都能杀,就算你完成了宏图大业又如何,你终究还是一个寡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赫连君亦到抽了一口凉气,看着宋希濂眼里的轻蔑,神色再度黯然下来,随即他松开了她,手稍稍一用力,将她推开,冷冷的说道。

“寡人又如何?孤独又如何?这个本来就是我的生活。”

  

他太眸,看向窗外,清丽的眉宇间是宋希濂从未见过的惆然,让她的心不由的微微一怔,那一刻,她竟替他觉得有些可悲。

  

“但是。”他脸上再度回复了之前的鬼魅妖娆,“就是我是寡人,你同样也是。”说罢,他一拂袖,幽幽的出了门,留下了还没有缓过神来的宋希濂。

  我也是?“滚你个乌鸦嘴,不要拖老子下水!”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宋希濂终于仍不住想要开骂了。

  

“宋希濂。”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哑呼唤声,宋希濂一回头,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南宫令,你怎么来了?三公主呢?”

  

“我来带你走的,三公主还在客栈里。”说罢他拉着宋希濂就往外走,却有被她硬拖了回来。

  

“你疯了,你居然把三公主留在客栈里!”

  

“她没事的,但是你现在有事,我必须带你走,不然我没法想慕容池交代,也没法向自己交代。

  

“我说了我这里你不用担心。你一定要安排好慕容池那里,还要留意宫里面的事。还有……”

她探头看了看门外,竟门锁好压低着声音问道:“今天包大胆他们还有没有什么消息啊?赫连君亦在境内到底安排了多少人啊?”

  

“赫连君亦的十万大军已经聚集在了隋安和雍州一带,但是这个慕容池早就有察觉了并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这个宫里面,倒是让我们很意外。”他叹了一口气,

  

宋希濂垂下眉,也是一脸担忧,“如果当时赫连君亦不到宫里面来找我,我也不会联想到这里,而且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宫里他安插了很多的人,所以他才可以自有出入,我现在非常担心慕容池和那个假。”

  

“是啊,那日你谈及此事之后,我们的确在宫里面发现了很多可疑人物,而且。”

南宫令顿了顿,“那些人都是伺候过先皇的。”

  

“什么?那意思就是他们的人很早就进了宫里?那慕容槐的死?”怎么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竟然牵涉到了慕容槐。

  

“嗯。”他点了点头,“我们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好几年前他们就开始安插人在皇宫了。”

  

“那为什么他们会做的这么周到?”她疑惑,一个堂堂的皇宫,要进来新人,而且还是敌国的奸细,谈何容易。

  

“毕竟隋安原来是大厥的京城。事实上,慕容池是慕朝的第三代皇帝,当时慕容池的爷爷,就慕朝的开国皇帝只是大厥旗下的一个藩王,后面起兵攻入了隋安,占领了皇宫。大厥赫连皇族带着惨军到了大厥,重新扎根。”

  

“所以,赫连君亦就一直想收复河山,而那宫里也或多或少有他们的余党,虽然是经过了几十年,但是他们效忠于大厥?”

  

“你什么都能想到。”注视着她,他不由的赞叹到。如果不是她提点袁兮怜有问题,以及赫连君亦出现在宫中,估计慕容池迟早也会像慕容槐那样死于不治之症,而且他们也绝不会怀疑是宫里人所为,毕竟慕容氏世代就有家族病历。

  

“好了。我基本都知道了,那先皇的死也定有蹊跷了。”心里突然抽痛了一起,那慕容池现在该有多危险啊。

  

“你不用担心慕容池,他身边的人都是原来池王府的人,所以没人能威胁到他。”他走到她身前,手搭在她肩上,小声的安慰道。

  

“错!”她抬起头,咬着下唇,尽力的将心里的恐慌驱赶,“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赫连君亦才会带红豆来和亲,才会安插这个假袁兮怜到慕容池的身边来。”

  

现在,她根本就不用怀疑那个女子和赫连君亦是否有关联了,用脚趾头都能想到的事情。

赫连君亦,看来我们真的是毛上了!

  

南宫令身子一晃,眼眸里是不可思议。

  

他一直都自认为很了解眼前这个女人,她有点任性,有些骄傲,有些小聪明,只是,他没有想到,有时候她的想法比他们还要清晰,她不仅仅的聪明而是多了一些他们都缺少的睿智。

  

为了辨别真假袁兮怜,她手被划伤,按照她以往的个性,她一定以牙还牙收拾了那个女人,只是,她没有,反而还上去道歉,为的就是不打草惊蛇,甚至已经想好了一切应对的方法。

  

最让他惊讶的是,在包大胆那里得知,她第一次黑风寨遇到赫连君亦的时候,就已经悄悄的安排了人前往大厥看那边有什么异样行动。

  

“慕容池他真的很幸运!”

  

“好了,你现在去找三公主吧,我有点担心她。”

  

“但是,你现在更让人担心,赫连君亦完全就是一个疯子。”刚才赫连君亦对她说的那些话,他怎能不懂,那个疯子是要把她捉回去。

  

他见过危险的人,但是像赫连君亦那样完全没有感情的人,他南宫令都有些害怕,那个人,不仅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连自己的母亲都是他杀死的。

  

“你也别忘了!我也是一个疯子,他可不见得疯得过我!”她留在这里自然有用,既然死人妖可以利用她,那她宋希濂为何不反利用他呢。

“赶紧走吧,我一直都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现在,你要帮我保护慕容池和三公主。”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真执意要将我推向三公主?”他抓着她的手臂,声音有些颤抖。

  

“南宫令。”她正了脸色说道,“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感激我今天将你执意推过去,顺便我说一句,如果你再不回去,她可能真的有危险,那个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说罢,她将窗户一推,指了指窗外,眼神决绝。

  

“那我对你,到底是什么?”压抑了近两年的问题,他终于有勇气说出口。

  

“谁也无法取代的朋友。”她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朋友?一抹隐痛掠过他的心痛,让他呼吸都不由的一滞,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还有,你带着三公主还是回宫吧,我很担心,那个假袁兮怜有所行动,如今赫连君亦十万大军已经有动静,我怕他来个里外结合那就麻烦了。”

  

仔细想来,去年赫连卫卓也是在慕容槐重病期间,连番骚扰隋安长达半年,那个时侯如果不是袁志呈和慕容池带兵亲自迎战,估计很难应对了。

  

而今,慕容池身在宫中,作为当朝之君,又不能亲自带兵,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边关的将领听了必定会军心涣散。

  

“这个我知道,但是如果慕容池问及你怎么办?”

  

宋希濂黛眉不由的皱了起来,是啊,该怎么告诉慕容池呢!“那就要委屈一下你和三公主了,回京之后找他人给徐安送信,切忌不要让慕容池知道,不然难免会有一场战争。我希望能找一个其他的方法逼赫连君亦退兵。”

  

“但是你这样真的太危险了!”

  

“我会一直和你们保持联系的,一路上我都会给包大胆他们留下信号。而且,我觉得赫连君亦应该不会杀了我!”她吁了一口气,想起赫连君亦那张暴怒的脸。

  

“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还是用它找我。”

  

他苦涩一笑,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口哨,放在了她手里,跃出了客栈,随同他的衣服,消失在黑夜中。

  

看这手里的口哨,宋希濂紧紧的握着,揣在了怀里,背靠在窗户上。

  

赫连君亦,难道天下就这么重要,能让你兄弟相残,能让你舍得一身孤寡。

  

——

  

一夜惶惶不安,辗转难眠,天还未亮,宋希濂便起悄然起身,推开窗户打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刚走到窗户前,却突然看到一个人影闪过,轻轻的落在走廊上,见此,宋希濂飞快掏出匕首,躺回了床上。

  

不一会儿,她的房门果真被推开了,随即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冬日的风,随即从门外灌了进来,带着一股女人的香气和阴冷的杀气,直扑向宋希濂。

  

听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宋希濂突然翻身动了动身子,藏在被子里的手也不由的握紧了那匕首,那人似乎也惊了一跳,停在了那里不敢前进,直到宋希濂又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那人才进了一步。

  

那人停在了宋希濂的身前,却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宋希濂仍能感到那略带仇恨的目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突然自言自语,声音小若蚊吟,却字字落入宋希濂的耳中,“他从未相信过其他女人。”那低哑的声音中,是道不完的忧伤和哀怨。

  

百合?这个声音,分明就是那个叫百合的女子,她宋希濂可忘不了,而且百合还欠她一笔账呢。

  

当时在大厥,如果不是鬼面来的及时,她早就死在那个女子的毒手之下了。即便是陈年老账,她宋希濂也忘不了的,现在谁欠她的钱,她都记得呢。

  

正要倾听那百合还有什么动静,去突然感到一阵急风卷来,随即传来百合的闷哼声,之后屋子便一片死寂,仿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宋希濂飞快的爬起来,顾不得地板的冰凉刺骨,她打着赤脚跟了出去。赫连君亦带红豆来慕朝和访的时候,就一直没有看到百合,现在突然出现,必然有什么大事发生。

  

闻着那空气余留的芬芳,宋希濂绕过走廊,果真看到两人背对着她站在园中的桂花树下。

  

长发飘逸,身材修长的那个人,不用想就知道是人妖,只有他身后那个人,看那一身装束,她已经基本上猜到就是百合了。

  

“主,百合知错。”

  

“这是最后一次,你若再接近她,我不会像上次一样轻饶你。”

  

“百合谨记。”她微微一低头,眸子里溢满了委屈。

  

“宫里的情况如何?”

  

“根本就无法接近慕容池,至那日,他就未曾踏进过熙和殿。”

  

“怎么会这样?”他悠的转身,怒视着她,凤眼危险的半眯着,薄唇也不由的抿成了一条线。

  

“百合认为,他可能已经有所警觉,原来驻扎在宫里的人也被他迁走了。”

“不要错过任何机会接近他,你知道!我不想在册封大典上动手,那样损失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