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斜笑道:“那一次皇室春季围猎。陈公子也参加了。回城地路上。陈公子骑在马上。颈中围了一圈白色地狐狸毛。当真是丰神俊朗。那一天不少深闺少女不顾身份挤在人群之中观望。窃窃私语。那是陈公子。今科状元郎呢。陈公子刚刚获得状元头衔。接着便受邀春季围猎。可真是少年金鞭。去跃青骢啊!”

陈潜不由得幻想了一下当时少年陈潜那意气风发地模样。可他哪里会想到。两年之后。所有地荣耀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呢?只可惜。自己脑中对当时地情景一点映像都没有。

陈潜只有谦虚地道:“是吗?是吧?”

他发现月影斜当真是一个极健谈地人。他和他在马车之中坐了这么长时间。他总能找出引人至盛地话题用低低沉沉地嗓门说出来。让人如遭蛊惑。心中暖暖地。让自己不得不提醒自己。自己现在可是一位男子啊。别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眼放痴光地样子来。

马车隆隆地在路上滚动。坐在里面并不是很舒服。但他却希望。自己如果能永远和他坐在车里沿着这条路驶下去。该多好?

但是马车终要驶到终点,法华寺离京都并不是很远,一转眼,他们就来到了寺门之外。

法华寺建得宏伟壮观,是富国最大的一所寺院,富国的贵族不论男女,都喜欢来这里求神拜佛,所以,这里的庙祝在陈潜看来,称得上不卑不亢,有一种见惯了大场面的淡定。

当听说与玄明法师有约之后,那庙祝才稍稍有一点儿动容,却让他们在殿前等候,自己跑去通传,隔了良久,直过来道:“玄明法师正在为一位施主祈福,请两位客官稍做等候。”

他这么一说,倒让陈潜了惊,玄明法师是当今富国佛法界第一人,就算是皇室子弟要他为人祈福,也得看看他有没有空,据说当年大皇子打了胜仗回朝,一时兴起,来到法华寺要玄明为边疆将佐祈福,而玄明就以其杀戮太多,祈无可祈而拒绝了,搞得大皇子差点一把火烧了法华寺,后来某位多管闲事的官员一看形势不好,往宫里头请了一道圣旨才让大皇子不得不撤兵法华寺,所以,富国贵族之间传颂着一个小道消息,那就是,如果玄明秃驴不想见某人了,就算那人直达天听也没用。

所以,陈潜很奇怪,能让玄明亲自主持做法事的,会是谁?

据说月影斜与玄明一向交好,他居然连自己的好友都可以置之一边不理,看来,这个人的确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物。

不知道为什么,陈潜冷不丁的想起了明言那可恶的笑脸,莫非是他?如果真是他,那么这个玄明也不是什么正经和尚,可能往花和尚路上偏了偏!

陈潜在这里思绪万千,月影斜却悠闲自在,在殿里面踱着,大殿里轻烟燎绕,飘着浓浓的檀香味道,法座之上佛像双眼微垂,悲悯的望着人世间发生的一切,手持银杖的少年轻眸浅笑,仿若从没有不耐烦的时候,陈潜心想,他什么时候都是这种不慌不忙的神态,恍如一泓清泉,看到他,既便是再烦躁的心情,都会平息平和吧?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寺内再起波涛

过了良久,玄明法师才披着禅衣走了出来,一见到月影斜脸便露了喜色,向月影斜合什而道:“月施主,让您久等了。”

看了玄明脸上的喜色,陈潜感觉两人交情的确很深,心想,看来今天这顿斋菜会丰盛之极。

不过,他有些不明白,月影斜怎么连和尚都能打得好交道?

在富国贵族子弟眼里清高不通人情的玄明和尚这个时候脸笑得像一朵菊花,携了月影斜的手,向后院走去。

陈潜心想,虽然自己被老和尚当成了透明人,但能看见老和尚脸上带了些红尘之气,还是值得的。

月影斜与老和尚握手寒暄:“大师傅一向可好?”

“好好,你来了就更好,上次那个禅语还未解开呢,我们可以秉烛夜谈…”

月影斜道:“大师傅,我最近交了一个好友,他对在下的雕的梅花有独特的见解,讲话很有禅意,便忍不住带他来见见大师傅。”

玄明这才望了陈潜一眼,笑道:“你的朋友,自然是与众不同的。”

陈潜向他拱手而礼,心想,这老和尚终于看见月影斜之外的人了。

陈潜跟着他们向后院走,经过一处小院的时候,陈潜发现一处厢房有外面有丫环婆子守着,心中惊讶,问玄明:“今天有女眷拜佛吗?”

玄明道:“这位女施主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前来让老纳祈福地。”

陈潜斜了他一眼。心想。难怪这么积极。原来是位女施主!

玄明感叹:“老纳这一生之中。从未看到过这么贵不可言地面相。所以才答应每年这个时候为她祈福。也算为天下苍生做一件好事!”

陈潜头冒冷汗。他说地这话怎么这么像影视剧里武则天初遇那啥真人时地话语?

不会这厢房里住着另一位未来武则天吧?

来到玄明住地小院。三人寻一处清幽处坐了。玄明与月影斜禅语来禅语去。陈潜听不大懂。但他很善于拷贝他们说话地模式。于是也跟着禅语来禅语去。搞得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不过在他看来。老和尚倒时不时陷入思索之中。显得很明白很悟似地。

比如说老和尚道:“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

陈潜看到天上飞来一只鸟,联想到鸟从天上拉屎,掉落头顶的苦处,便接道:“非也是非,不非也非,怎有‘屎’非?”

老和尚便沉思半晌,眼发绿光,点头称是:“施主果然是一个妙人!”

陈潜肚子里笑开了花,脸上却要扮出一幅谦虚受教的模样,忍笑忍得很幸苦。

而陈潜与老和尚布禅之时,月影斜则坐在对面温文的笑着,午时的阳光透过树叶映在他的脸上,星星点点,仿如贴金,陈潜偶尔望过去,那少年眼睫毛不经意的踱上了一层金色,让他看得心漏了一拍,又是一拍。

陈潜有了那种想要时光就此停顿的感觉。

茶煮了三壶,老和尚谈兴未尽,眼见夜色幕低垂,玄明便邀陈潜与月影斜吃罢斋菜之后继续详谈,陈潜自然答应,却有点儿迟疑,这么一来,岂不是要西厢抵足,和衣而眠,偶尔翻身之下,和美少年鼻息相闻?陈潜的心扑扑直跳,却有一点儿期待,一点儿向往,沉思半晌,才想起昨天没洗澡,很是后悔没泡个花瓣澡。

看了人家云淡风清的模样,又感觉自己表现得未免太过急迫,俗话说得好,是不是太过猴儿急了?

山巅还有残阳未下,月亮却早早的升在空中,法华寺的楼宇被夕阳包裹,偶尔传来佛唱之声,静逸而安宁,法华寺周围的青山被一层金光包围,佛气满山。

正在这时,前院却传来阵阵嘈杂之声,陈潜一怔,看了看玄明与月影斜,那两人却巍然不动,自顾自的把茶往嘴里倒,陈潜便也跟着不动。

玄明笑道:“年轻人,养气的功夫还不到家啊,如果有事,前院会有人来通知我们的,来来来,再饮一杯,陈公子虽年少,禅语却领悟得极好。”

月影斜挑了挑眉,望了他一眼,也笑着点了点头。

陈潜被他那一望,望得整个身心都暖洋洋的,便把前院的嘈杂之声抛到了脑后。

过了一会儿,有一位小和尚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附耳在玄明耳边说了几句,玄明皱了皱眉头,怪小和尚打扰了他的雅兴,却站起身来,向两人道:“两位先坐坐,前院出了点小事,我去看看!”

陈潜喜欢看热闹,想跟着去,却见月影斜一幅事不关已的高雅样子,便不好意思表露出来,也表现出一幅白马过驹的高雅样,缓缓的端了茶杯饮茶,却张着耳朵听着前院的动静。

他听见前院有嘈杂的人声,间中夹杂着几声铠甲与兵器相撞的声音,不由大感奇怪,前院发生了什么?

要让老和尚放下他的禅语巴巴的赶了过去?

月影斜道:“陈兄,你的茶倒了。”

陈潜一看,茶倾倒在衣衫之上,湿了好大一片,他很尴尬:“失礼了,失礼了。”

月影斜轻笑了两声:“陈兄想去看看?”

“这个,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月影斜脸上现了忧虑:“看来,这次真发生大事了。”

只听得铠甲撞击之声在院门口响起,一队官兵冲了进来,个个全幅武装,手里拿了兵刃,守住了门口,其架势竟是不准让人进去。

陈潜刚站起身,就看见一位身着银色薄铠的少年将军从门口走进来,向他们拱手而礼:“两位客官打扰了,下官是镇抚司衙门的,正在搜捕多日来一直在法华寺周围游荡的一小股劫匪,两位客官请自便吧。”

说完一挥手,也不理陈潜与月影斜,兵士们手持刀剑,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破门而入,搜索起来。

陈潜发现这些官兵训练有素,进退有方,略放下心,看来,当真是官兵搜捕所谓的劫匪?

月影斜却没有站起身来,依旧坐在石凳之上用手拿起一杯茶慢慢的饮着,仿佛那些冷利刀锋只为平常之事,陈潜暗暗佩服他泰山崩于前而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神态,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本事?转身也想象他一样坐在桌前继续饮茶,却舍不得打扰他那如深潭泉水般的宁静。

正在这时,却见老和尚玄明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色有些惶急,陈潜很奇怪,以老和尚的德性,就算皇帝老儿来了都会不慌不忙的,今儿个怎么啦?

只见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走到月影斜身边,叹了一口气道:“月公子,那些官兵太过分了,与那名女施主发生了冲突,这件事儿…?”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神秘女子

陈潜一怔,心想自己好歹也是陈尚书的儿子,怎么这老和尚不找自己帮忙,反而去求月影斜?

月影斜有这么大的能量?

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为什么老和尚放着站在他面前的高官少爷不理,反而去求助于他?陈潜不由得有点儿自卑,莫非这老和尚知道自己还是一个啃老的二世祖?他一时间未免生出感慨万千。

月影斜站起身来,疑道:“出了什么事?连你出面都无法解决?”

玄明叹了一口气:“那些官兵非要搜后院,说是有看见有人以极快的速度躲进了后院之中,可那位女施主却叫人拦着了他们,那女施主带了两个高手,现在正在和官兵打着呢,月公子人面广,能不能当个和事佬?”

陈潜奇道:“大师,还有人敢放纵手下和官兵动手?”

玄明道:“这位女施主看来也来历不小,要不然不会随便出行便有高手跟随。”

陈潜想起自己也带了位林嬷嬷,算得上高手一名,要不要帮帮他呢?可人家没有叫自己帮忙,让他很有几分为难。

陈潜这时候还没有想到,在玄明嘴里头满脸贵气的女施主是他连想都想不到的人。

三人一行向院门外走去,还未到前院,就见院子里两道人影飞来飞去,与官兵们打成了一团,官兵虽然训练有素,也被打得东倒西歪,而那位身穿银铠的少年将军,则站在院子中间,并未动手,只是满脸阴沉的望着对面的厢房,厢房外,有几名丫环婆子守着,看来,官兵与丫环婆子成了对峙的局面。

陈潜一进那院子的院门,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他总感觉这一群人中有熟人在其中,他虽有过目不望的本领,可对那些只用眼角扫过的丫环婆子士兵等等,忽然之间要想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到底谁是熟人呢?

月影斜一走进门。那少年将军看到了他们几个。见是前院地人。也不多话。只冷冷地望了他们一眼。陈潜心想。如果月影斜有办法。早在这少年将军冲入自己呆地地方地时候。他就出声阻止了。

在他地心底。他还是认为月影斜只不过是一个商人而已。

哪里知道。原来还百事不管地月影斜。忽然间上前。向那将军一拱手:“明二公子。您好。在下有礼了。”

真是何处不遇明家人。在法华寺也遇见了明家另外一名公子爷?在陈潜看来。这位明二公子比明言可就正气凛然很多。最起码。没有长一双明言那斜斜上挑到处放电地桃花眼…怎么一想起那对桃花眼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呢?

明辛冷冷地望了一眼月影斜。道:“官差办事。闲人不得阻挡!”

月影斜一笑。轻声地道:“二公子。在下每年送到您府上地眉际月。你饮得可否满意?”

明辛怔了一怔,回头望着他,再不复那冷淡的神色,如石雕一般的眼眸带着几分暖意:“您就是紫竹阁主人月影斜?”

月影斜点头而笑,明辛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亲热:“月公子,我早就想去府上拜访的,可听说您一向不喜欢别人打扰,就没有去。”

月影斜温和的笑了笑,问他:“这里怎么回事,要搞得这么大的阵仗吗?”

明辛叹了一口气:“月公子是不知道的啦,下官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我有手下很清楚的看到有人冲入了这个院子,其身手来看,很像那些劫匪,我们只不过想入内查查,她们便以内眷不便为由,不肯让人查,让人徒生怀疑!”

月影斜悄悄的问:“那她们有没有告诉你,她们是什么人?”

明辛迷惑的道:“这也是让我搞不明白的地方,这群人不愿意告诉我们是京城哪个府上的内眷!”

陈潜在一旁望着,他没有走近,却只看见这少年将军一开始板着个冰块脸,月影斜拱手向他说了几句什么之后,这冰块脸就开始融化了,两个人居然言谈甚欢起来。

望着月影斜举重若轻的样子,在身着银铠满身杀气的将军面前,都能气势不输于他,反而隐隐凌驾于他之上,不知道为什么,陈潜忽然间想起了这样的形容:如果说这将军是将士的统率,那么,月影斜就是领导统率的王者,让他想起独占枝头的那一枝傲梅。

想起梅花,陈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月影斜为自己雕的那一树梅花,被他转手送给了陈雪清,他脑中忽然间如有闪电划过:为什么他一进入这院门,不经意的看见守在厢房门口的那几名丫环,就有莫名的熟悉之感,因为,他见过其中一名丫环,当时,他到陈雪清的院子拜访,可不正是那名垂着头站在房门口的丫环在远处端着个盘子走过?

难怪他记不起来,当日,他仅仅一眼扫过,而那丫环垂着头,只瞧见半边面孔,他的心中忽然涌起要笑的感觉,难道说,自己的二姐姐陈雪清,就是玄明口中那位贵不可言的女子?

这么说来,陈雪清出行的排场比自己只大不小?自己只有一名高手保护,陈雪清居然有两个?未来的国母,或者说是武则天就是自己的二姐姐?

他不由自主的迈着脚步走向月影斜那边,只得月影斜道:“明二公子,如果你不嫌我多管闲事,不如让我做个和事佬,平息了这场纠纷,您看看,对方的带的丫头婆子个个打扮不俗,派出去和你的手下打斗的人身手更是不凡,依我看来,可比得上皇廷内院的高手了,我们可别自家人打自家人,到时候伤了哪一方,无法收场可就不好了!”

明辛其实早就有这一层忧郁,他看对方派出来的两名高手,越看越惊心,因为这两个嬷嬷用的武功,很明显的带着富国贵族大阀女子所带的保镖的路数,当时的富国,在皇族排上名号的女子,皇家都会派一名嬷嬷保护,而派上两名的,则绝无仅有,这个女子,到底是谁?而这些嬷嬷一旦派了出去,只听主人吩咐,除了不得与皇室人员有冲突之外,其它闲杂等,主人说打,就算是将军也得打!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寒山寺女主

月影斜如此一说,正中下怀,他忙不失措的点头答应。

月影斜扬声道:“对面厢房的人听了,在下月影斜,想为你们之间的误会做个和事佬,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不如大家放下武器,好生谈谈?”

过了良久,厢房里传来温柔婉转的女声:“嬷嬷,撤了吧,看看月公子怎么说?”

两名在场内打得正欢的嬷嬷倏忽之间退到了房檐之下,找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呆了,仿佛两根槽木桩子。

这种情形,让陈潜想起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林嬷嬷,也是这幅德性,这个时候,也不知找了个什么地方躲在那里晒太阳睡懒觉?

他的嘴角微露了一些苦笑,因为,这个声音正是陈雪清的,他原本知道刘氏的势力庞大,看来还远不止庞大这么简单,连自己的二姐姐出行的排场都比自己大,看来,刘氏与自家母亲的争斗真会惨烈无比,而且当真势均力敌。

如果真如玄明所说,陈雪清的面相贵不可言,那么这个消息迟早会直达天听,又会引起皇宫里,以及陈府里多大的震动呢?自家的母亲又会陷入怎么样的一个困境?

陈潜再一次感觉到蒙在自己头上的乌云当真是乌鸦鸦一大片。

难怪陈雪清会以不屑的语气道:“大娘想不清楚而已,陈府也是皇家的陈府!”

陈潜在这里思绪万千,而那边,月影斜却走到厢房之前,隔着一堵墙,和陈雪清攀谈起来。

只听得陈雪清道:“月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并非小女子不通情理,怪只怪这些官兵不分青红皂白,我这屋子里,哪会有什么盗匪出现?如果我让他们搜,传了出去,那可就无事也会变成有事了!”

月影斜向窗子施了一礼。道:“小姐。他们也不过按吩咐办事。急于求功而已。要不这样。我让他们派两名婆子进入。随便看上一看。也就罢了。绝不会让小姐地清誉有损地。”

月影斜轻脆温和地嗓门在院子里缓缓地回响。说得有情有理。连板着脸地明辛都暗自点头。陈潜也认为这是一个极好地办法。他原本想出头地。可一想法陈雪清对自己地恨意。只怕好心当了驴肝。于是便一声不出。在他看来。这件事根本就是一件小事。很快就会过去了。他哪里知道。这件小事。只不过是一根引线呢?

听了月影斜地话。陈雪清声音更冷:“月公子。小女子敬你是一名君子。想不到你也帮着官兵来欺压良善。他们根本无凭无据。凭什么要进入我地屋子搜查?”

陈潜心中一跳。自家地二姐本不是一个蛮不讲理地人啊。虽则内心有点蛮不讲理。也扮出个温和贤淑地模样来。为什么这一次却蛮不讲理起来。连这个合情合理地要求都不答应?

月影斜也略略怔了一怔。忽尔笑了笑:“小姐当真是‘有理丈夫难对阵’。看来。在下只得任由明将军调来无数骑兵。将小姐地厢房围着水泄不通了!”

听了他地话。陈潜不由暗自一笑。月影斜以诗句暗指陈雪清是一名泼妇。蛮不讲理。其话却软中带硬。指出今天如果不让明将军查实。便不得善了。陈雪清会怎么样呢?

厢房那边沉默了半晌,过了一会儿,陈雪清略有些恼怒的声音响起:“原想月公子是一个君子,却想不到却是一名登徒子,你既如此,那就让他派人来算了,看谁不得善了?”

陈潜一想,这下两厢里僵住,可不得了了,他略有些奇怪,按道理说,陈雪清身边的人应该能认出自己,早应向她报信啊,可为什么她们个个儿都不动?唯一的可能,这些下人的确不认识自己,除了那名小丫环之外,那也可能是一个意外,可是,为什么陈雪清带一群生面孔的下人来到了法华寺?难道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人藏在屋里?

这么一来,她必定不想自己见到她!陈潜左右犹豫,想着应不应该走过去出一出头,想想自家这位姐姐贵不可言的面相,如果真的有朝一日真贵不可言了,事后报复自己怎么办?陈潜想了又想,反正自己母亲和刘氏已经水火不相容了,再加上这一次倒也虱子多了不怕咬,于是,他走了出去,低声道:“在下陈潜,不知可不可以由我做个和事佬呢?”

窗子里传来一声惊呼,过了良久,陈雪清才道:“原来是陈公子,请他进来吧!”

月影斜和其它众人都奇特的望了陈潜一眼,心想,这位公子倒真面子很大,自己在这里讲了半天也不能得准入屋,他轻轻两句话倒可以准许进屋了?莫非两人有什么牵扯?

守在门边的丫头婆子们这才让了一条路出来,推了房门,让他走进去。

身后房门关上,珠帘后的女子转了出来,清丽如仙,如不正是陈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