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清身穿一件青纱笼罩的短衫,下身一件百鸟朝凤的凤尾裙,整个人清丽优雅,端的是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仿如嫡仙。

陈潜想起玄明所说贵不可言的面相,不由仔细的打量了自家的姐姐一番,想从中看出个贵不可言的面相出来,却引得陈雪清冷冷的一眼:“潜弟倒是很有闲心,只不过,今天这事儿,可只有落得潜弟弟身上为姐姐解决了!”

陈潜吃了一惊,心中打了千万个转儿,为什么她认为自己一定会帮忙?陈潜并不认为陈雪清与自己关系好到姐善弟恭的境地,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原来与陈雪清达成了什么协议,让自己不得不帮助她,陈潜心中一亮,也许这件事正是让她不把自己的真实性别暴露出来的真正原因?

所以说,如果自己搞清楚了是件什么事,那么,自己也是不是有了一点保障,陈潜自听到玄明所说,自家这位姐姐是贵不可言的面相,以后很有可能君要臣死,那颗心就时常处于忐忑之中。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偷入后院,真假莫辩

他心念电转,想想这件事的由来,是因为明二少发现了一个偷入后院的人,莫非真有人偷入后院?再一想,莫非自家姐姐不顾皇家要将其纳入后宫的恩宠,先在这里私会情郎了?

他忙一笑,道:“二姐要我帮忙,我当然会帮忙的,说到底,我与姐姐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谁也跑不了谁,是吧?”

陈雪清手抚鬓角,微微一笑:“潜弟知道就好!”

陈潜想,看来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这件事,自己应该知道的,可看她理直气壮,毫无羞赧之色的模样,很可能不是自己原来猜测的原因,什么私会情郎之类的,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自己原来的那幅头脑知道,可现在却一点映像都没有。

陈潜决定试探一下:“可二姐也太不小心了,怎么会…?”

他尚未说完,陈雪清一声冷笑:“他的情况,你难道不知道?平日里他常出去,也被人见到过,可从没有人借口上门打扰!”

陈潜心中又是一惊,看来自己猜得不错,这院子里的确藏了一个人,而且是自己与二姐都知道的人,也是不能见光的人,也许以前的自己就是用这件事来要胁陈雪清,双方达成了协议,互不暴短,陈潜心中又是一阵苦笑,心想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姐弟之间以这种方式相处?互相钳制?

而且,他发现,陈雪清对自己尚存在疑心,很有可能,她认为自己才是让这件事暴光的原凶?

陈潜小心翼翼的道:“二姐姐,您要我怎么帮你呢?”

陈雪清淡淡的望了他一眼:“潜弟弟只需要明白,我们的确是一条绳上的蚱蜢,至于怎么帮,潜弟弟自己拿个主意吧,要知道,如果他出现在人前,那么,潜弟弟这个老祖宗的宠孙的地位只怕要变一变了!”

陈潜望了她一眼,自家二姐姐嘴角带着微微的冷笑,冷风从窗户吹了进来,拂起她衫上的轻纱,美得仿佛不似真人,她轻描淡写的说出威胁的话来,却让陈潜心中涌起阵阵寒意,让他感觉到,自家的姐姐对他已然恨之入骨,他想,如果真让她成了太子妃,那么,自己的日子当真极不好过。

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将帮什么事。什么人?一个出现在这院子里地人?让明二少退兵?

陈潜思量了许久。才道:“二姐姐。你知道明府与我们陈府一向不太对路。如果由我出面。明家二少肯定是小事也要闹成大事地。要不这样。月公子看来与明二少交好。要不我请他做个和事佬。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陈雪清道:“就是刚刚那位出言讥讽地人?”

她脸上闪过一丝奇色。像是愤怒。又像是欣赏。眼神变幻万千。

陈潜趁机道:“二姐姐。月公子就是月影斜。上次弟弟送给你地那树梅花。就是他雕地。”

陈雪清一拂衣袖。道:“我倒要看看这位了不起地月影斜到底是什么人。看他雕地梅花。原本一树高洁。可说起话来。却…”

陈潜道:“是啊,二姐姐,你说得对,他说起话来,却略为有些疏狂。”

陈雪清望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嘴角略带了鄙夷。

扬声叫道:“来人,帮我挂起珠帘!”

外面走进来一名婆子,在那个翡翠制成的珠帘之外,又加上了一道薄纱悬珠制成的珠帘,看得陈潜叹为观止,心想,这下可严实了,什么都看不清。

月影斜被请了进来,当他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陈雪清忽然‘噢’了一声,久久没有出声,陈潜不经意望过去,那第二重纱帘无风而动,摇晃了几下,才停稳了。

原来,这第二重纱帘是方便偷看的。

月影斜行过礼后,依旧是那幅清致淡雅的模样,道:“小姐叫在下来,不知有什么事?”

帘后的陈雪清没有说话,陈潜不由得轻咳了一声,她才道:“哦,您就是月公子?”

陈潜感觉到她有点儿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事在困扰着她,心中有些奇怪,自家这位姐姐论性格来看,是极为坚强的那种女人,从她对下人的手段来看,她不入皇宫,谁能入皇宫?原来对月影斜的雕梅甚为推崇,却也仅仅是推崇他的雕梅而已,为什么一见了本人,反而会如此呢?

月影斜微微一笑,手握了银杖:“正是在下!”

“您的腿…?”

一反与陈潜说话时的尖利清冷,她的语气轻声低柔,带着一种莫名的惆怅,仿佛风悄花落,午夜人憩。

月影斜轻道:“小姐有心了,月某的腿略有些不便。”

他没有道出原因,也没有因此而不满,仿佛淡淡的说着一件小事。

帘后的陈雪清轻声的叹息,语气之中有几分遗憾,久久没有出声,陈潜感觉,她对月影斜的恶感,在他走入这间房子,站在珠帘之后开始,就已然消散。

为什么?

陈潜心中忽涌起阵阵不安,仿佛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情绪从心底涌起,陈潜忽然间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不由苦笑,难道,这就叫妒意?

陈雪清道:“来人,搬张椅子给月公子坐吧!”

月影斜声音有些冷:“不必了,略站一下,月某还是能胜任的!”

陈雪清在帘后轻声的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坚持,过了良久才道:“真像他…”

陈潜的好奇心被极大的提起,他隐隐猜出,这院子里恐怕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那位关键的‘他’,这个他,能牵动陈雪清的情绪,让她时不时的失神,让她失了方寸,而这个‘他’,也是自己的保命所在,正因为‘他’,自己才掌握了一个足以让陈雪清不说出自己性别秘密的筹码,那么,‘他’到底是谁?

月影斜奇道:“不知小姐所说在下像‘他’,是指谁?”

第二层珠帘微微抖动,轻脆的珠玉撞击声在室内响起,珠帘之后人影晃动,陈雪清轻声道:“月公子不必介怀,小女想起了一些人,心中略有感触罢了,相信月公子已然明白,小女请月公子来的目地,小女遇到如此困境,如果月公子能举手之间帮我退去外面兵士,小女当真感激不尽!”

正文 第四十八章 真相如何,原来如此

她说这些话时,声音轻柔,如珠玉滴盘,室内仿佛有暗香升起,手持银杖的少年站在珠帘之后,眼神略带迷惑,神态却软化了下来,陈潜心想,陈雪清当真有让人绕指柔的本事。

陈潜心中又升起了那种莫名的情绪,开始恨自己为何是男子?

月影斜答道:“小姐何必如此介怀?明二公子少有威名,在他的管束之下,想必那些兵士也不会乱来,有月某看着,他们也不会冒犯小姐,又何必…?”

陈雪清道:“月公子,我如此做,实在有不得已的理由。”

一声悠悠扬扬的叹息之声从帘后传了过来,让陈潜抬起了头,目光复杂的望向月影斜,陈雪清准备告诉月影斜真相了吗?在她见了月影斜一面之后?

她居然把这真相就这么告诉他?

陈雪清却道:“月公子与陈公子交好,小女与陈公子有一点亲威关系,我只希望月公子看在陈公子的份上,能帮我这个忙,陈公子,你说呢?”

陈潜立在堂前唯有苦笑,自家的二姐姐这是在威胁自己,如果不帮她说服月公子管这件闲事,那么,自己必然会被牵扯。她既不愿意月影斜知道原因,也不愿意自己向他解释什么原因不给官兵搜查,平白无故的,便让自己当这个和事佬了。

月影斜回头望了陈潜一眼,眼中满是询问之色,陈潜无计可施,回望于他,嚅嗫良久,道:“月公子,这件事,的确是有点儿难的,唔,这件事,与我有点儿关系…”

还没等他说出有点儿什么关系,月影斜一脸的恍然大悟:“陈公子,莫非你今日和在下过来,是一石二鸟?”

陈潜茫然道:“什么一石二鸟?”等问出了这句话,才心中一亮,忙摇手,“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他眼前却涌起了陈雪清和月影斜之间存在地那种莫名地和谐。不知道为什么。他想打破这种和谐。嘴里道:“月公子。你想到哪儿去了?”

月影斜脸上现出一丝了然:“陈公子。名门大阀之中情意相投地。却往往不能成婚。难怪你们要如此!”

帘后地陈雪清显然也明白月影斜地意思。失声惊呼:“月公子。我们不是那样地…!”

陈潜也忙摆手连连否认。脸上却摆出一幅你猜得真对地表情来。道:“其实。我想拜托月公子帮忙。实在是。这位小姐不能让人见到。更何况。她还带了一个人呢?”

珠帘陡响。陈雪清声音之中露了一些慌意:“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却哪里知道。两人地举止完全让月影斜会错了意。他一合折扇。走近陈潜几步。低声在他耳边道:“陈兄。莫非你们闹出了什么事?”

陈潜略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轻声道:“所以,月兄,我只有请你帮这个忙。”头越垂越低,“如果让父亲大人知道了我的荒唐,那可不得了!”

月影斜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道:“多得陈公子信任,把这么重要的事都告诉在下,你就不怕我传了出去?要知道,外面的明二少可等着看你的笑话呢?再者,如果真传了出去,陈兄以后与…”他往上指了指,“那可就有些阻滞了!”

陈潜心想,看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将成驸马?

陈潜诚恳的将他望着,紧握了他的手:“月公子,其实在下并不多大的野心,只求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上面在不在意我不管他…我信得过你!”

他们的声音略略大了,陈雪清才听清楚他们说的话,忙在帘后道:“月公子,你真愿意帮我?”

月影斜叹息,道:“在下当然会帮陈公子,你们…虽出身于名门大阀,也真是一对苦命人。”

陈潜愁眉苦脸,又凑在他的耳边道:“对啊,只希望日后我能顺利的通过父亲这一关,向她求婚!”

月影斜点了点头,怪责于他:“陈兄,你也太荒唐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陈潜忙嘘了一声:“小声点,月兄…”

月影斜点了点头,扬声道:“小姐请放心,我这就想办法向明二少求个情,让他撤兵。”又小声对陈潜道,“你可不能表现出与这位小姐有关联的样子,要不然,明二少起了疑心,那可死揪住不放了!”

陈潜忙点头应承。

陈雪清在帘后听得一头雾水,具体两人怎么商量的,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一听月影斜愿意帮忙,便也不再追究。

陈潜与月影斜走出屋子,明辛虎视眈眈的在外面等着,一见他们出来,就迎了上来,问月影斜:“月兄,怎么样,她肯让我们搜吗?”

说完这句话,还冷冷的朝陈潜望了几点,眼中满是疑色,陈潜只能说,月影斜的确是一个君子,他一把拉了明二少,把他拉到一边:“明兄,你放心,这屋子里有什么人我都仔细查了,绝对没有你所说的盗匪,只不过妇道人家而已,如果明兄不相信,不如由我紫竹阁作保?”

明二少忙直摇手:“明兄说哪里话?既然明兄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京城里的人哪有不知道紫竹阁阁主的大名的?”

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月影斜是一位不愿意多管闲事的人,但是,京城富户这一年受他的恩惠颇多,就算他自己,受了紫竹阁明里暗里不少好处,如果他真要保什么人,这人必定是置关重要的,再加上这次的事,原本小事一桩,只不过两厢里扭住了,所以才闹得不可收拾。

因此明辛再冷冷的望了陈潜一眼,挥一挥手,真的带着将士退了。

陈潜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心里暗暗吃惊,这月影斜只不过一个双十的少年而已,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月影斜。

月影斜一直都没有问这位小姐是谁,陈潜当然不会说,他想,月影斜可能真的认为自己借着与他效游的机会,与她在此私会,所以,所谓很识大体的不问也不多话?

陈潜见官兵已然退去,夜色降临,便低着头道:“月公子,看来今天我们只能宿在这里了。”

月色的清辉洒了下来,在月影斜的脸上铺上了一层银白,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劝道:“陈兄,虽说你们两情两悦,但这件事终究是不好的,总要顾及小姐的清誉!”

陈潜在心底赞叹,来了古代,反而遇上了一位君子了,望着他如修竹一般的沐浴在月光中,他想,也许,他是一个与当今贵族公子完全不同的人呢!

正文 第四十九章 争吵

陈潜低声略带了一点儿愧意:“月公子,我一定会向家父要求,上门提亲,绝对不会对不起她的!”

月影斜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停了停道,“我也不在这里留宿了,我要连夜下山,陈公子自己…好自为之吧!”

陈潜听出他语气之中夹杂着一丝责备,再夹杂了一点儿关心,不知道为什么,连那清冷的月光,就如他的眼眸,如丝般的柔和,直浸入心底。

陈潜告别了月影斜之后,重又回到了小院之中,刚来到院门外,一位嬷嬷在门口等着,望见他,冷冷的道:“公子爷,小姐要见你,跟我来吧!”

陈潜望了望嬷嬷毫无表情的脸色,心中雪亮,只怕二姐姐已然知道自己在月影斜那里编排了什么?

陈潜随着那嬷嬷走入房间,陈雪清坐在描金雕凤的椅子上,淡然的望着他,嬷嬷把房门重又关上之后,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屋子里没有开窗,红木躺椅在阴阴暗暗的光线照射之下,仿若一个剪影。

陈雪清手持团扇,轻轻扇了一扇,望着陈潜笑了:“潜弟弟倒是真出息了,连这样的慌话都可以编了出来?”

感觉到她声音之中隐隐夹杂的一丝怒意,陈潜叹道:“二姐姐,当时的情况要我怎么说?难怪真要把真相告诉他吗?”

陈雪清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双目直视他的双眼:“陈潜,你知道你是一个什么?你就是一个怪物!”

刚刚还端庄娴静的女子一下子却吐出如此的恶言,陈潜来到这里这么久,第一次有人把他藏在心灵深处的话说了出来,用的却是这种语气,他只感觉身上有一股热流直涌上脸,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是地。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他不但经常地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是男还是女?可想得最多地。却是。自己是不是一个怪物?高门大阀权利之争产生地怪物?当陈雪清轻轻吐出这句话地时候。他心中地惶惑生生被人撕开。赤裸裸地暴露在他人地面前。

他望着自家二姐姐鄙夷地面容。身体僵直。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地牙帮咬得咯咯直响。

陈雪清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和你地那娘亲一样。都是疯子!”

陈潜冷冷地望着她:“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

陈雪清道:“你们不是疯子是什么?连这个你都要利用?你想搞坏我地名声吗?你别忘了。这件事。你也有份参与地!”

她地语调还是这么轻柔。却言词犀利。冷若冰雪。

陈潜淡淡的道:“二姐姐只怕是忘了,月公子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何来搞坏名声一说?”

陈雪清听了这话,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她明白他讲的有道理,但她看见他一幅淡定如岳的神态,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打击他,她想了一想,忽然间笑了:“潜弟…弟,你不是看上了月公子吧?”

说完,掩嘴而笑,笑声中有掩饰不住的鄙夷之意。

陈潜心中又是一惊,心忽地跳动加快,自己心中隐藏的秘密忽然间被人生生的暴露在人前,那一瞬间的感觉,他仿佛浑身赤裸在大庭广众之下。

陈雪清目光如电的望了他一眼,掩嘴惊呼,继而浅笑:“噢,看来我猜对了?”

她围着陈潜打了一个圈,眼光上上下下的扫着他的身子,让陈潜感觉仿如毛刷刷过:“怎么办呢?你虽为女儿之身,却化身男儿,而且,不知道被大娘用什么手段搞得不男不女的?我看看,只怕你这一世都没有办法达到自己的愿望啦!”她冷冷的哼了一声,“说不定,你还会连累陈府满门呢!”

陈潜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不能中了她的圈套,她也有把柄捏在自己手中,绝对不能输了这一场,要不然一输尽输,全盘皆输!

所以,陈潜忍下从全身的毛孔中溢出来的怒气,回过头,向陈雪清一笑:“多谢二姐姐提醒,所以弟弟绝不敢有非份之想,只不过,皇室对姐姐的期望彼深,看来太子妃这个位置是跑不了的了,可你也别行差踏错半步,要不然,当真万劫不复了!”

陈雪清见未挑起他的怒火,用奇异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弟弟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想当初,弟弟一不小心滑进了池塘,姐姐还以为弟弟听了姐姐的话,一时想不开呢!”

陈潜心中倏地雪亮,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占了这幅身躯了,那是因为陈潜受到如此严重的打击,被陈雪清言语挑拨,一时想不开,居然跳了池塘,等被人救了上来,大病一场,灵魂出窍,自己便占了他的身躯。

原来,自家的二姐姐就是让陈潜死亡的原因之一?自家这位姐姐当真恨自己深入骨髓。

陈潜想起了一句话,危险就潜伏在自己的身边,看来的确如此,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敌人,看来不是明府,而是自己的亲人!

他身上如有凉水浇过,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慢吞吞的抬起头,望了陈雪清一眼:“自那次之后,弟弟算是托了姐姐的福,脱胎换骨了,所以,弟弟也想明白了,有得必有一失,就像是姐姐,想做太子妃,就得忍受诸多规矩,切不可传出只言片语的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