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清抓着扇子的手有些发白,原来有些懦弱的弟弟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变得和大娘一样?

陈雪清道:“那是自然,我什么时候都没忘记我们同是陈府子孙!”

陈潜笑了笑:“二姐姐,那么,请他出来吧!”

陈雪清手一松,后退一步,扇子从手中落下:“请他出来干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见到他吗?”

陈潜其实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是谁,但他知道,如果不被陈雪清牵制,莫名其妙的从云端跌落泥潭,他只有搞清楚这个人到底是谁!

陈潜笑了笑:“二姐姐,我都说了,人是会变的,原来我不喜欢见到他,不代表现在也不喜欢。”

陈雪清眼中闪过一丝利光,冷笑道:“我的这位弟弟,也想见见自己的亲人了吗?”

正文 第五十章 亲人

陈潜的心扑扑的跳着,她说‘亲人’,她用了亲人这个词,难道说…

“既然他是我的…,我见一见他,有何不可?”陈潜没有说出那人是自己的什么人,脸上的表情却显得一片了然,夹杂着沉痛,夹杂一点儿后悔,他想,既然陈雪清这么恨自己,那么,也许和那人有关,他想起豪门大阀常用的手段,心底忽然涌起一个不可思异的想法。

陈雪清望了他一眼,眼神之中有点儿痛恨,她道:“好,我就让你见一见他…”

她走回内室之中,良久,牵出来一件东西,那件东西,身上披了一件长黑色的长袍,弯着腰,头始终垂着,上面罩了一个极大的黑色的罩子,他蹒跚的走出来,轻微的颤抖,仿佛极害怕见到人,虽然陈雪清牵了他的手,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缩。

这个时候的陈雪清变了一个人,目光柔和,轻声细语:“斌斌,别怕,这里没有它人,姐姐会陪着你。”

陈潜望着他,迟疑道:“他是…?他真的是…?”

陈雪清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止住他浑身的颤抖,望着陈潜:“就因为他比你早出生十天,就落得了这样的下场,我佩服大娘的手段,但你别忘记,这笔帐,我迟早会让你们偿还的!”

她的眼中有刻骨的仇意,看得陈潜一惊,这个时候,那人却抬起头来,那是一张布满伤痕的面孔,却依旧可见原来的清俊之气,他含混的道:“姐姐,别生气,斌弟乖,斌弟会痛姐姐的。”

陈潜心中涌起阵阵心酸,忘了初衷:“二姐姐,他是我的哥哥吗?为什么会搞成这样?”

陈雪清一声恨极的长笑:“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你不是都知道的吗?这一切,都是你那娘亲使的手段!正如大娘所愿,他已成了死人,不能在人前露面!”她抚着他的面孔,“如果他恢复了神志,可能也不想以这幅模样在人前露面吧?他是那么一个爱干净,爱整洁的人…”

她纤长的手指抚在他的脸上,如同珠宝商抚着顶级的珠宝,眼中满是爱怜,陈潜涌起阵阵心酸,难道说,他的地位,就是用自家人如此惨烈的牺牲换来的吗?那一瞬间,他理解了陈雪清对自己的恨。

他走近那人地身边。那人却用警惕地目光把他望着。其神色仿如被猎人追赶地兔子。无路可逃:“斌哥哥。我是潜弟啊。你还认得我吗?”

那人垂了头。突然间浑身一阵颤抖:“不。我不知道什么潜弟弟。我只有姐姐…”

陈雪清把他揽入自己地怀里。摸着他地人。轻声道:“对。你只有姐姐。永远只有姐姐。”

陈潜呆呆地望着抱在一起地姐弟。心中忽然间涌起了犯罪感。以前他认为理所当然地与陈雪清地斗争。真地理所当然吗?为了自己地一息生存。真地要拿自己地哥哥要胁他人吗?

陈潜道:“二姐姐。请放心。斌哥哥始终是我地哥哥。”

陈雪清抚着陈斌略为颤抖地背。抬起头来冷笑:“你别用这种同情地语调来说。我们姐弟俩永远不需要别人地同情!”

陈潜知道,陈雪清与自己的鸿沟,是永远没有办法弥补了,那道裂痕已然深深的埋在了两人之间。

陈雪清松开了抱着陈斌双臂,依然拉着他的手,忽然向陈潜笑了笑,故意拉长的声音道:“潜弟…弟,我现在有些明白了,你为什么编了个那样的谎言,原来,是为了让我与月公子不再相见吧?可你自己说过的,月公子不是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吗?只怕你的谎言徒劳而无功。”

陈潜抬起头来,望着她,她的嘴角含了冷笑:“你想不想知道,如果月公子见了我的真容,是会落花有意,还是流水无情呢?”

陈潜一惊,望着她如花的笑颜:“二姐姐,你这是在玩火!如果真传出什么,陈家当真…!”

陈雪清呵呵笑了两声,陈斌见姐姐高兴,便也跟着痴痴的笑了,清俊的脸被伤疤扯得怪异无比。

她道:“我自然会有分寸,只不过,我不对人动心,可阻止不了别人对我动心,更何况,我这是在挽救他,他的心如果装了一个人,就没有办法让一个怪物有可乘之机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陈潜第一次听到怪物这个词的时候,他的心底蓄满了怒意,可当他看到陈府另一个子孙的惨状,原本这个子孙也是锦衣玉食,天之骄子,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却再也升不起怒意,他唯有苦笑:“二姐姐,陈府的怪物当真够多的了。”

陈雪清那一瞬间神色有点儿茫然,全身力气仿若被抽光,喃喃的重复道:“对,陈府的怪物的确够多的!”

陈潜心想,她是不是也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生于陈府?

陈潜望着失去神志的陈斌,道:“二姐姐,如果我有办法,让他可以重见天日,可不可以稍稍消了你的怒气?”

陈雪清冷冷的望着他:“潜弟弟当真是越来越出息了,这个谎言都说得出口?我想了无数的办法想让他重见天日,但是,圣旨就是圣旨,是不可改变的,我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更何况…”她眼中恨意连闪,“就算是让他重见天日,他还能怎么立于人前,以他残破的身躯?满脸的伤痕?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你叫他情何以堪?”

陈潜喃喃的道:“清姐姐,我只是想帮忙而已,说到底,你我都是陈家的子孙,为何偏偏要斗得你死我活?”

陈雪清道:“这就要问你的娘亲了!”她忽又是一笑,“潜弟弟,你别用这种怀柔的手段,那位月公子看来真的很对潜弟弟的胃口,让潜弟弟连自己的身份都不顾了。”

陈潜略有些尴尬,无可否认,陈雪清的确说中了他心灵深处的那一点希望,陈潜自认为并不是什么圣人,对于以前的这位陈潜遗留下来的种种乱摊子,他没有去收拾的愿望,当他看到自己的姐姐的时候,他心中忽然间有一点儿惶然,他当真怕在月影斜的心底再没有自己的位置。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分担

他被激起了好胜之心:“清姐姐,如果我真能想办法让斌哥哥堂堂正正的立于陈府,而且治好他脸上的伤呢?”

陈雪清眼神变幻了几下,嘴角含了讽笑,道:“如果你真能如此,那么,我真的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只可惜,你始终是那个姓林的女人生的孩子!”

陈潜一怔,想了一想,才想起自己娘亲娘家姓林。

他道:“清姐姐,我以后能常来看看斌哥哥吗?”

陈雪清见他说得镇重其事,眼神有些迷惑,道:“你不怕引火上身,想来看他,当然可以,法华寺的方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而李嬷嬷会一直在这里。你别想出什么妖蛾子,你以为就凭我自己,能让李嬷嬷在这里守着他?如果明家二少今天真带人冲了进来,我倒要看看,是他获罪,还是我们获罪!”

陈潜心中豁亮,看来陈斌的存在,已经得到了皇室的默许,只不过圣旨已下,无法更改,只好暗中行事,却派了皇宫嬷嬷来守护,看来陈雪清的确得到了太子的真心爱护,陈斌的存在在某些人的眼中已然不是一个秘密,但却不得不把他当成一个秘密,陈潜不由得有些奇怪,当年是什么事,让陈斌落得如此下场?

他却不能问陈雪清,因为,如果是原来的那位陈潜,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在没有弄明白之前,他不想再留一个把柄在陈雪清的手上。

陈潜诚恳的道:“清姐姐放心,我与斌哥哥之间不会是仇人!”

陈雪清用奇异的眼神望着他,嘴角讽笑未消,只道:“是吗?”

陈潜望着缩在墙角的陈斌,他身上黑色的长袍与这间屋子仿佛融为一体,他就像黑暗中的老鼠一般的活着,他暗自想,就算是不与陈雪清相斗,自己的这位哥哥,自己是不是也有义务让他堂堂正正的活着呢?

他轻轻地走过去。陈雪清想要拦阻。他却径直走到他地面前。望着他颤抖地身躯。心中涌起阵阵悲凉。原想皇宫之中地争斗才会血肉糊模。想不到。家族之中地争斗。都会如此地惨烈。

他想。也许这是一个转机。化解刘氏与自家母亲仇恨地转机。他不希望全然地化解。只希望以后地陈府不会因为两房人地相斗。最终四分五裂。只要能保持这微妙地平衡。于愿足已。在他看来。两房人地相斗。自家地母亲现在可处于绝对地下锋。如果陈雪清一旦被选为太子妃。母亲面临地可是灭顶之灾。除非自己也娶一位公主。可如果娶公主。又面临身份被揭穿地危险。陈潜第一次感觉到被人放在火上烤是什么感觉。

他想。既然他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陈府已然成了他保身立命地根本。他不能让这个根本一下子全没了。他深深地知道。无论什么地方。有一条道理是自古皆通地。那就是。衰败总是从内部开始。

过惯了豪华富贵地生活。他可不愿意有朝一日圣旨一下。一家人全被发配边疆。啃草皮。吃树根!

当他告辞陈雪清出来地时候。他感觉到陈雪清对自己地恨意未减。目光之中却夹杂着少许希望。他想。也许。她一个人背着这个担子已经太久。好不容易有人能分担。她也略为轻松吧?就算自己是她地敌人?

明言看着远处清河之中地綄纱女。她们拔着清水。晶莹地水花在她们手中溅落。皓腕如玉。好一派江南水乡美景。

“我说过的,那矮锉子一搅和,说不定会收到意外的效果。”

月影斜手持银杖,站在他的身边:“公子爷说得对,有他参与,原本只有八分把握,现在变成了十分,只不过,那位陈府二小姐,的确是一个厉害的女子,不同于一般!”

明言感叹:“如果不厉害,父亲大人也不会开口要我帮忙了,也就不会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了…”

“只可惜她也有弱点,而且,让公子爷知道了她的弱点!”月影斜衷心的赞叹。

明言笑了笑:“月兄,其实我最大的庆幸,就是遇到了你!”他想了一想道,“这件事才刚刚开了一个头,先让那陈雪清认识了你,如果再听说你医术高明的传言,她不会不心动的,只要她有所求,就会联系你,这么一来,我们就有隙可乘,如果利用机会让皇家知道她在外面私会某人…”

月影斜知道这个计策的恶毒之处,只要传出些微点风声,传到皇家的耳朵里,自有皇室的人去调查,自己这边只要掐住时机略微布置好,就可以让这些流言属实,到时候,不但陈雪清不但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陈府也会因此获罪。

明言看了看他的脸色,笑了笑,道:“听说那陈家二小姐可是个国色天仙的,别我们做局的反而被套入了局中。”

月影斜冷冷的道:“公子如果认为月某不能担当大任,就请别派人筹谋。”

明言笑道:“只不过提醒你一下而已,何必动气?我担心的反而不是那陈雪清,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处于深闺之中的女子而已,见识并不广,怕就怕到时那矮锉子在中间捣乱。”

月影斜拿起桌上的茶啜了一口,笑道:“公子爷不必担心,从上两次看来,那陈府的只不过会一些小聪明,上不了什么大台面。”

明言点了点头,喃喃的道:“更何况他才来,什么都没摸清楚呢!”

月影斜一怔:“什么才来?”

明言微微笑了笑,没有回答,道:“在下最大的庆幸,是遇到了月公子,如果没有你这么个人,又怎么会让陈雪清轻易的相信于你?”他望了望他,“月公子的确是一个月霁风轻的佳公子。”

出身于那样的地方,略一调教,却比富国许多的贵族公子更像公子,还多了一些出尘之气,这样的人,幸亏让自己遇到了。

月影斜回过头来,望着明言:“在下最大的庆幸,何尝不是遇到了公子爷呢?”

正文 第五十二章 如迷的搭档

明言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出声,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救了他的命,但是,他却始终看不清他,他不是没有调查过他,但是,他几乎没有过往,只有出身,但自己交待给他的事,就算是极小,他也会完成得十全十美,他得承认,他的确是一个极好的助手,而且是隐藏得极深的助手,有谁会知道紫竹阁的阁主是明府的人呢?又有谁会知道名满京城的紫竹阁是明府明言的产业?就连明国公爷都不清楚。

明言道:“月兄,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明言眼望远处斜阳,仿佛想起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想起,他忽然问:“月兄,你说说,那个矮挫子是不是非常有趣?”他又在心底想,如果他不出生于陈府,那该多好,如果他不是同样穿越而来,自己也不会对他这么防备,说不定两人还能煮酒聊天,共同赏梅?

月影斜倏地眼中利光连闪,却一下子转为柔和:“我记得明兄是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了,明兄难道对自家的敌人也产生了同情?”

明言心想,你哪里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无数次的涌起了这种想法?

明言的双眼一下子回复清明:“哪里会,我知道这种门阀之间的争斗,本就是你死我活的。”

月影斜淡淡的道:“公子知道我,我不理你们这么多,公子叫我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做!”

明言道:“现在,她看到了你,你擅医的风声一旦传了出去,依我看来,她一定会找人来联系你的,希望其间不要出什么差错。”

月影斜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

陈潜回到了陈府,首先做的事,就是想办法打听自己是不是有另外一个兄弟,却哪里知道,他问了好几个老人,那些老人个个都一问三不知,他一连问了好几人之后,便放弃了,心理明白,这些仆人很有可能都经过了大清洗,全部都换了,留在府里头的,很可能都是一些不了解情况的。

要想知道确切的东西,只有在自己的母亲那里下手,他想起在自己身边神出鬼没的林嬷嬷,她把多少事看在了眼里,记在心底?可是,她会说么?

她自然不会说。因为。她地职责就是保护陈潜。

陈潜知道自己从林嬷嬷身上下手。终是异想天开。只怕用了什么手段。她地嘴都会像闭得紧紧地蚌壳。用钳子都钳不开!

陈潜在屋子里冥思苦想。春兰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抱了一大堆衣服。陈潜不经意地道:“春兰。你去干什么啦?”

春兰笑了笑:“公子爷。今儿个太阳好。奴婢把公子爷冬天地衣服拿出来晒晒!”

陈潜头脑中还想着怎么打听到陈斌地事。便不经意地道:“春兰。上次春围狩猎地白色狐狸围地披风是得好好晒晒了!”

春兰略一思索:“公子爷。您弄错了吧。您从来没有一件白色狐狸毛地披风呢。上次春围狩猎。不是穿地那件灰狸披风吗?”

陈潜道:“哦,也许我弄错了。”

他想起月影斜告诉自己,他第一次看见自己时的情景,“那一次皇室春季围猎,陈公子也参加了,回城的路上,陈公子骑在马上,颈中围了一圈白色的狐狸毛…”

是他记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陈潜心中略略涌起了不安,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牵涉到月影斜,那种不安来得那么强烈,也许,是怕失望吧?

直至走到陈夫人的门前,他的精神还是有些恍惚,站在陈夫人的门前良久,才敲响了陈夫人的门,室内像往常一样,燃着冉冉的熏香,陈夫人仿佛知道他会来,道:“潜儿,你来了?”

她摆了摆手,室内侍候的大丫环退了出去,她向陈潜微笑,苍白的脸上有一些了然:“你有事,终究记得问自己这个娘了。”

陈潜问:“娘亲,您知道我要问什么?”

陈夫人叹了一口气,道:“潜儿,把茶几上那盘葡萄拿给我…”

陈潜默不做声的拿来了那盘紫玉葡萄,放在她的身前。

陈夫人道:“潜儿,谁叫我只有你一个孩儿呢,你的一举一动,我不得不关心,母亲的视线总是围着孩子来转的!”

陈潜明白,自己在府内的一举一动,只怕都落在了陈夫人的眼里,便道:“娘亲,我真的很想知道…”

陈夫人道:“潜儿,上一次,你就问过,我原以为你不会再问,但想不到,你还是来了,你还在怪娘亲吗?”

陈潜道:“斌哥哥不应该这么惨的!”

咣当一声,那盘葡萄被陈夫人掀到了地上,紫色的葡萄粒滚得周围都是,她冷声道:“潜儿,你这是在怪我吗?怪我不应该维护你的地位,怪我不应该为保存我们娘儿俩而做的努力,当时的情景,你难道不了解,老爷,我们的老爷,他要为刘氏正名,要让她与我平起平坐,要给她一个和我一样的大院子!我成了什么,我们娘儿俩会被他们赶去陈府!我会成为一个弃妇!这就是我的良人,在婚前使尽了手段求婚的良人!”

陈夫人的脸色那么的苍白,仿佛雪中的莲花,清冷冰凉,陈潜望着自己的娘亲,她的心中,是不是也充满了无奈?

陈潜蹲下身子捡起被摔落地的木盘子,把地上的葡萄一粒粒的捡入盘内,依旧放在陈夫人的身前:“娘亲,我没有资格怪你…”

陈夫人叹息一声,握住他的手:“潜儿,我知道你性格本来仁慈和善,但你要知道,出生于这里,就不得不挺直了腰板战斗,如果当年我不这么做,那么,这陈府,哪会有我们的立身之地?你要知道,这样的名门望族,是不会有什么兄弟骨肉之情的。”

陈潜眼神中有一丝迷茫:“真的吗?”

他已经把陈府当成自己安身立命之所在,所以,他有义务去保持陈府的长久不衰,但是,当他在这里越呆越久之时,却发现光辉烂灿的陈府,其底下龌龊不堪,难道他也只能同流合污吗?

难道他只能随波逐流,像陈夫人用上如此惨烈的手段?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惨裂事实

陈夫人道:“潜儿,我知道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你要知道,娘亲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你好!”

陈潜忽然间发觉,陈夫人已经不可能改变,那种妻妾之间的仇恨,已然深入她的骨髓之中,他唯有道:“娘亲,当年的事,你从来没有跟我说清楚过,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也好学学…”

他很艰难的,才说出了后面那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