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言摇了扇子,抬头望了一回舱顶,把扇子一合一搭,笑道:“我还是觉得这里的五毒饼好吃,这里的朋友有趣,虽则现在没趣,可过一会儿,终会有趣的。”

木秀林屁股有些坐不住,跃跃欲的望着舱门口,可听了明言的话强自忍了下来,心想,原来传闻真不可信,明府的跟陈府的后辈儿关系还是挺好的,瞅他俩人瞪来瞪去的有点儿眉目传情的意思在里面。

;潜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怎么老做一些大灯笼电灯泡之类地事儿?转头叫人又请了青枝儿过来。青枝儿来了之后。也不多语。自又弹起了琵琶。月影斜神色淡淡地听了上也瞧不出个喜好来。陈潜心里想着得想个办法把明言赶出这地儿才好。顾也没有心思听她唱曲儿。

“好。地确好。非常…”这声音一喝。再加上拍掌地声音从船舱角落里响起陈潜吓了一跳。却见那位几乎没有存在感地商胜站起身来。不停地拍着巴掌叫好。

商胜见言等全都皱了眉头望他。这才讪讪地坐下。而木秀林早忍不住了。撇了撇嘴。低声道:“乡巴佬!”

商胜一缩脖子才屏息静气了。可眼光依旧灼灼地望着青枝儿。陈潜心想。这人看来以前没见过京都地富贵。咋一见了。就有几分忍不住了再次暗暗奇怪。月影斜怎么会同这样地人混在一处?

青枝儿退了下去商胜便终于止住了沾在她身上地目光。手脚虽然老实地缩在凳子上睛却开始四处乱瞟起来。他瞟啊瞟地目光忽然胶在了木秀林身上。还直往他腰身上瞧。就陈潜所知。木秀林原本为女儿身。被商胜这么一瞧。是个人都会不自在。更何况木秀林原本出身不凡。凡是这种出生不凡地人。最烦地。就是那无处不在地目光。更何况。这目光尚带了几分猥琐?

陈潜见木秀林眉角上挑。目光冷凝。心中暗叫不好。她想掐死这商胜无非像是掐死一只蚂蚁一样。急走几步。拦在两人中间。挡住了那商胜视线。亲手端了桌上地小点递给木秀林:“木公子。听了半天小曲儿。您腹中也空了吧。来来来。吃点儿?”

木秀林一股气被他这么一打断,发不出来,恨恨的拿了块点心塞入嘴里,陈潜心想,这是你自找的,既要化妆成女儿,就得化得成功一点,就像我一样这么成功,谁叫你化得不三不四的呢?

陈潜方自吐了一口气,却不曾想那商胜不知什么时候已从已从他身后转了出来,直直的走到木秀林的身边,摸向他的腰间,陈潜头上冒了虚汗,这人看起来貌不惊人,想不到胆儿却恁肥,自己不敢摸的地方,他都敢摸?惨了惨了,这船上要发生命案了,怎么另两个人不阻止?

回头望过去,却见明言半张了嘴,嘴角还挂了一小块儿茶叶,水汽氤氤的冲上来,把他的脸蒙得晦暗不明…眼看是吓着了。

月影斜则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古怪,被窗外景色吸引,望着岸边的垂柳。

木秀林看来对女扮男装后既将发生的种种状况准备得并不充足,以前也没有人胆敢摸到他身上,更何况这种粗鄙之人可能远远的望一眼都没有的!他就好比生手打劫,|了这种情况,一时间竟然傻了,任由那商胜从他腰间摸起了那块玉佩,腰带都被拉扯得有点儿歪了,陈潜眼巴巴的望着,心想是不是上前救一下美呢?又邪恶的想,他的腰带不会被拉断了吧?如拉断了,那是什么样的风光呢?

不用他英雄救美,木秀林身边躲在暗处的人终于反应了过来,陈潜只闻得舱内凉风阵阵,那商胜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头勿自拿着那块从木秀林腰间扯下来的玉佩。

陈潜颇不厚道的望了望木秀林的腰带,颇不厚道的想,怎么他那腰带质量这么好呢?

商胜没管屁股摔得痛不痛,身上有没有受伤,首先拿了那玉佩,转了身对着窗口的亮光,喃喃的道:“这种老坑翡翠,产于晋西子绝玉矿,百年之前就已经绝了的啊,想不到今日我有幸见到,当真不枉此生。”

陈潜一脑门的龌龊想法这才被消得一干二净,原来这商胜不是冲美人去的,是冲美人身上的玉去的?

商胜猴急的凑木秀林身边拽玉,再被人打倒在地,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个时候,月影斜才意识到这边发生了事,忙拦住想上前教训这可怜的商胜木秀林的手下,道:“我这位朋友,收藏成瘾,一见到好物件儿,未免失了分寸…”他惑的望着还坐在地上对着光左瞧右瞧的商胜,“他平日里不这样的啊?难道这东西当真稀罕?”

早有侍女上前,扶了那商起来,坐在凳子之上,尤自珍惜不已的摸着那块玉佩,木秀林一声冷哼,语气之中的不悦之意夹杂着杀意隔老远就能闻见,早有侍卫上前一把抢过了商胜手里的玉佩,还给了木秀林。

商胜意犹尽,两根手指互相搓着,仿佛那块玉尚在他的手指间,感觉到它在指尖存在之间的细腻如脂:“此玉颜色浓得如最深的潭水,不带一点杂质,偏偏却色彩明快,亮丽无比,色泽均匀,当真称得上玉中之王,我从商这么多年,只见过它的描述,却从未见过真东西,今儿个可大开眼界了。”

陈潜望了一眼那块毫不起眼的;,也就是翠了一点,绿了一点,那玉佩的主人现在看起来脸比那玉佩还翠还绿!

来皇宫当真是个好地方,随便淘件东西出来,都如此了不得,他想起自己刚刚在木秀林身上蹭了两蹭,她身上似兰似麝,好闻得很,也不知擦了什么香料,是不是顶级香品?

木秀林被陈潜刚轻薄完,又被商胜摸了一把,心中自是恼怒非常,而商胜只不过为了他身上那块玉,倒没有什么损失,可他随眼一瞧,见到陈潜脸上似笑非笑,目光中透露着回味,莫非是回味着在自己身上摸了一把的感觉?木秀林自女扮男装之后,本就有点儿神鬼,怕被人瞧穿了,现在一见陈潜这幅尊容,心中的意如杂草一般的长了起来,越看越感觉陈潜的表情极之猥琐,很有可能自己女儿家的身份被他看穿了,所以故意地贴了上来,故意的在自己身上摸了一把!他扮了男装,是有些探查考究未来人的心思在里面的,这一下,暗自后悔怎么就听了那些流言,便认定陈府的陈潜才高八千,风度翩翩,是为良人?木秀林对陈潜的好感一扫而光,涌上来的,全是恶感。

商胜还,只不过为了他腰间的玉,陈潜可是实实在在的摸上去了的,他感觉被陈潜摸过了的地方仿佛有蛇滑过,可他现在却发作不得,心中暗恼,心想这个场子怎么也得找了回来。

商胜感叹完,见木秀林冷冷的瞧着他,神色之中自有一股富贵威严,不由吓了一跳,这才忆起自己太过孟浪了,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人,就动手差点把人家的腰带给解了?一想到此,商胜的表情立马没了刚才那品评玉佩之时的容光焕发,那畏缩之气马上浮在了脸上。

陈潜暗自打量,感觉越来越奇怪,这个人刚一看上去,的确像一名商人,可这番动作却又不像商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联想起了武师傅,他们有同样的神情,那就是对某样东西的痴迷,由于有了对某样东西的痴迷,因此,另外的东西就被忽略了,比如说人情达练,也就是说,虽则平日里颇像一个正常人,但是,一碰到自己痴迷的,马上就不正常了。(qidian,)

第九十七章 船舱

为商胜的这番举动,船舱里的气氛不可抑止的一下子一下子大家都楞住了,不知如何劝解才好,比如说明三少嘴角的那颗茶叶直到现在还挂着,嘴还半张着,还没有回过神来,陈潜偶尔一望,心想,如果明三少的某位红颜知已现在看见他的样子,只怕会对帅哥这个词完全失去幻想。

很显然,明三少知道木秀林的身份,也知道木秀林为什么而来,给吓傻了,直到现在还回不过神来,但根据陈潜对明三少的了解,也有一种可能,明三少故意回不过神来,以逃避责任。

月影斜拦住了想教训商胜的木秀林手下,连番的解释,可他哪里知道,他这番解释,成功的将木秀林的怒气转移到陈潜的身上,话又说了,陈潜也太过失策了,干嘛关键时候回忆起人家身上的异香来?回忆就罢了,还眯着眼回忆?形象猥琐得无与伦比?

这个时候的陈潜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知不觉的,他惹了一个老大的麻烦,而且这个麻烦将会带给他无数的后继麻烦。

商胜被月影斜保住了,畏缩之气尚存,嘴里头又嘀咕上了:“此种奇品,只有多年前在下看过的一尊麒麟可以媲美。”说到这里,他忙捂住了嘴,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于他,才放下心来。

到了楼船之上,本就是来销金的,这一屋子的公子哥儿,全都非富则富,腰包里的银子哪里不让姆妈惦记的,过了一会儿,姆妈跑了进来,未见身影见闻话语:“客官啊一会儿大厅之内有歌舞表演,是我们新请的角儿,公子爷可从未见过的。”

明三少第一个敛身而已:“;兄,月兄兄,还有这位商兄?一起去饱眼福?”

他这么一,个个儿站起身来,鱼贯而去,陈潜好走不走,又走到了木秀林的身后,见前面的人柳腰款摆,在宽大的男装衬托之下,自有一番风姿由得又痴了一下,穿男装都能穿出这样的美态来,甚向往之,想想自己,打小就被当男儿饲养,如今都不知女装是怎么穿的了代的女装繁多复杂,头上首饰精美多样,陈潜骨子里是一个女孩儿,每每看到自己两位姐姐打扮得如瑶池仙子,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别是月影斜在自己身边,自己不能做女子打扮,只能穿灰不溜秋的男装的时候,心中的失落不可以用言语来形容,只不过当那羡慕的念头升起的时候用酸葡萄心理来安慰自己,哼成那样子,能跑得动吗?能自由吗?能不摔跤吗?

可女子哪有不爱美的见一个同类,哪有不浮想连翩的。

木秀林感觉有人跟着自己着的,是那矮挫子,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双目没有焦聚,在他看来,这是满脸淫相的最好写照,看来,这矮子当真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所以目光才这么淫邪的,于是心中更气,他原本就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主儿,在上面呆久了,未免有些骄横,说一不二的,今儿个被人摸了两块豆腐,摸完不止,还被人很淫的盯上了,那心中就仿佛钻进了一个毛毛虫,怎么想怎么别扭。

好不容易走大厅中。姆妈安排地座位。恰好地。两人又是左邻右舍。木秀林既扮成了男儿。自得有男儿地样子。自是不好意思撒骄要求换位子。只有气鼓鼓地坐了。而陈潜。平日里机灵无比。今儿个不知怎么啦。见到了‘天涯同是扮男人’。居然一脑门地感叹。一脑门地心思。光顾着伤春悲秋了。没注意到木秀林满脸地敌意。而且那敌意正不断地升级。

一路无话。丝竹之声响起。台歌女踩着拍子在台上翩翩起舞。彩绸如天上彩虹一般地盘旋舞动。搅得台下众公子哥儿地春心跟着春天里发芽地小草一样蓬勃生长。

木秀林坐在陈潜左边。明言坐在陈潜右边。月影斜倒坐得远了。与陈潜隔了一个位儿坐着。如果是平日里机灵地陈潜。肯定会死活都跟月影斜有多近挨多近地。可今天。他不是只顾感叹自身命运了吧。一打岔儿。把这事给忘了。等醒起。各人已经落座。这下子。不光是木秀林感觉浑身不舒服了。连陈潜。身边坐了个平日里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地明言。自然浑身更加地不舒服。

陈潜只有把注意力转到台上。

一时间只听见丝竹声响。台上人只是杨柳舞清风。台下人醉眼看陈潜呆呆地望着台上。想着自己悲苦地命运。

“陈公子,莫非看中了台上这位妙人,不如让在下送个人情?”明言暗笑这陈潜书呆子就是书呆子,平日里只顾呆在府里头了,这舞女只不过略有几分姿色,就看得口水有流出来的趋势?

陈潜正看得入神,看到台上的舞女身着一件牡丹渐次开放的舞衣,头戴洒金点翠的步摇,舞动之处,当真仿若满地樱花散落,美得不似人间女子,更打动了他满腹的心思,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穿上这么美的衣服,戴上这么美的头饰,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人前呢?

陈潜沉浸在音乐之中,心思尚未从伤悲间醒起,接口喃喃的道:“人我就不要了,身上的东西留下就行了。”

明言一怔神,听:了去,凑在他耳边淫笑:“陈公子当真妙人,连这都想得到,那我就要姆妈剥光了给你送去?陈公子还真想学学皇宫里面宠幸妃子的阵仗?”

陈潜感觉一阵淡雅之极香味从鼻端传来,可这香味的主人说的却是如此不堪的话,当真如在极品白瓷盘上忽地蹲上的一只苍蝇,叫人不舒服到了极点。陈潜意识到他听反了自己的意思,没好气的道:“明三少,你别以已踱人,我是那什么人都往房里带的人吗?”

明言又是怔,把前言回忆了一通,这才醒悟,感情这矮锉子讲的是那女子身上的衣服首饰?他更感奇怪,望了望这矮锉子:“歌女身上穿的,虽然是品竹坊的上品,但也是独一无二的,陈公子喜欢,自去订了就是,何必这么缺德,想当众剥了人家?”

明言自是不相信陈潜是纯的欣赏人家的衣服,随口的一句话而已,只以为这矮锉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想让人家歌女当众出一回丑!

富国子弟虽然门禁森严,但暗地里玩乐却荒诞不堪,就这么说吧,只要不摆在明面儿上,你怎么玩都没有人管你,楼船算得上一个比较高雅的所在,但那些不高雅之处的玩乐,明言却时有耳闻,这个…剥人衣物,算是好的了。

明言自己名好,却是明面儿上的不好,这也是他自己有意为之,但私底下那些名声极好的翩翩佳公子的丑态,他却是知道的,所以,不自觉的,他把陈潜划入了那一类人中。

陈潜知道他误会了,当然,这会自己也不好明解,斜了斜眼,道:“明三少倒是一位怜香惜玉之人。”

明言用两根手指夹了块糕点入口,淡淡一笑:“她们虽身份卑贱,但当底,她们都是如你我一样的人。”

陈潜默然,倒不好再接下去,明三少这等纨绔子弟还真会同情诸如歌女一般任人贱踏的女子?

一番歌舞下来,倒再也没发生其它什么事儿,秦淮河上风景如画,就算是丝竹止歇,两岸杨柳如丝,香风送爽,月光如水,人坐在船上,随着船摆啊摆的,也自感觉比呆在庭院深深的府内好了太多。

龙舟会明早开始,陈潜早包了楼船上的客房,好不容易摆脱了明言之后,原本想找月影斜聊聊的,可月影斜却不见了人影,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家船舱,心想好不容易出来了,有机会独处了,可其中却夹了好几只牛皮大灯笼!

雕花的红木舱门就在眼前,陈潜收拾心情,望了一眼背后的水色,随口来了一句词:“水色潋滟晴方好,山色空雨亦奇,人生何处无芳草…”以安慰他求而不得的失落心情。

他这首诗就如他一开始来这里,没几天看到了满箱的银子,感叹之余吟下的那首,‘床上明月光,地上白晃晃,要问是什么,银子堆满缸’,一样的莫名其妙,杂七杂八,他还自以为高过古人,妙过古人,一边吟诗,一边推开了船舱的门。

走进门,随手关上舱门,正想着阿元不知去了哪里,也不把灯给点亮了。他这次来楼船,只带了阿元,带着他也不过应应景儿,充充场面,一般的时候,他只叫阿元在隔壁舱呆着,无事不得打扰,阿元也是个听话的,当真无事不来,不像嬷嬷与春兰,总多嘴多舌的问东问西,可如今,陈潜又念起嬷嬷与春兰的好来,如果她们俩在,也不会船舱连个灯都没有吧?更别说热茶了。(idian,)

第九十八章 木秀林

在牢骚满腹,船舱之中却一下子亮了起来,晃得他片白光,什么都看不清,等眨了几次眼,再睁开眼看的时候,却见船舱内精致的木桌前,端端正正的坐了一个人,这人舒袍缓带,头戴金冠,腰缠玉带,身穿一件紫色上有浅花的衣服,在桔红色的灯光之下,说出的俊朗飘逸。

这人,当然不是陈潜的死敌明言,而是被陈潜摸了一把豆腐,后又被商胜摸了一下玉佩的木秀林。

看见女扮男装的木秀林,端坐在如豆一般的灯光底下,虽着了男装,但依旧女气十足,娇弱十足,让人见了,恨不能揽入怀里,陈潜思想又开了小差,羡慕起人家来,一除了男装,穿上女装,木秀林会立即变成一位纤纤女子,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这出头之日呢?

虽则思想开小差,但是,陈潜还是看出他面色不善,小心翼翼地上前:“木公子,您找在下一同赏月?”

如豆的灯光下,木秀林一笑,一双眼眯起,道:“陈公子今天当真收获不少。”

桔黄色的灯光:着船摇晃,将人的暗影也晃了起来,仿如锦绣光华下流出来的阴影,就如木秀林的脸,阴沉得可怕,让陈潜一阵恍惚,他终于明白,木秀林是来找喳儿的。

一念及此,陈潜的眼光往舱口一扫,船舱口站了两人,一左一右把舱门口堵住了,那两人白面无须定如老僧在那里一动不动,正应陈潜的猜测,这两人是宫里来的。

陈潜拱手一:“木公子,既来了,我这里有不少食敬斋的糕点,夜里寂寞,您既然来了,我便拿了出来,两人泡一壶好茶,品尝品尝?”

木秀林嘿嘿一笑完后,脸色一变,冷冷的望着他:“陈公子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何必再称公子?叫木小姐岂不是好?”

陈见她的模样发麻,她这笑容佛捉到老鼠的猫,于是装起了糊涂,瞪着眼道:“木公子原来是一位小姐?”

木秀道:“你会不知道?”

陈潜摇了摇头。如老年痴呆般地量了木秀林一番。仿佛忽然间醒悟了过来。急走两步木秀林长揖行礼:“木小姐。当真对不起不是有意冒犯小姐地。”

陈潜心中暗暗叫苦。原来这木秀林秋后算帐自己太过得意忘形。吃豆腐之前也不想清楚吃地是什么人地豆腐:不能吃得下。

木秀林却不是一个三言两语就能打发地。冷冷地望着他。道:“你以为本小姐地肩头是随便乱搭地吗?你既是陈府地公子。我便饶你一条性命!”

陈潜刚松了一口气。只听得她又道:“给我砍下他地左手!”

她怎么记得那么清楚。自己是用左手摸她地呢?陈潜望着她如冰霜一般地脸。心想这下可坏了。这丫头当真是想砍了自己地左手?他明白宫里头地人一向不把人命当回事。更何况是一只手?而这名女子看来身份高贵。如当真砍了自己一只手。最多被责骂几句。自己这一生可就完了。

他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漫不经心的轻漫,在她的眼里,自己就仿若蚊蚁,他知道她当真把砍人一只手当成打人一巴一样,心中暗暗叫苦,其中一个站在门口的侍卫走到了他的身边,作势欲拉他的手。

她眉飞入鬓,眼眸清亮,下这样的命令却无一丝一毫的犹豫。

陈潜忽然间笑了,声音很大,把木秀林吓了一跳,好奇的望着他,道:“你笑什么?”她略略的一摆手,那名准备行刑的侍卫停了下来。

陈潜也不明白自己笑什么,只不过,他明白自己若不做点什么与众不同的事,左手就保不住了,所以他就笑了,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他边笑边想,左手不由自主的抓住衣袖,却不经意的抓到了藏在衣袖之间权叔给他准备的那包‘补药’。

原本是准备晋整明言的,可一直没找到机会…

他眼角扫了扫放在桌上的蜡烛,忽地端了端面容,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更何况木小姐只要在下一支手?这只手冒犯了小姐,我自当让它为小姐陪罪,不劳小姐叫人动手,我自己动手!”

陈潜恨恨的看了看这只手,道:“这只手让小姐受如此大辱,怎能轻易的砍了它,要让它受尽折磨红烧油烫才行!”

木秀林被他一番话提起了兴趣,摆手叫那侍卫一边呆着,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说完,他提起自己的左手,一拽袖子,急走几步,就往桌子边走,一伸手,把手放到了点着的红烛之上,自然而然,那包药粉,也从手掌之间落到了蜡烛之上,瞬息之间,屋内皮肉烧焦的味道。陈潜痛得额头冒出冷汗,自我催是我的手,不是我的手,可那钻心的伤痛还是直往他心底钻。

那木秀林虽然生长于宫内,杖杀个把人仿如掐死只蚂蚁一样,可从来没有人当着她的面行刑,一时间竟怔着了,她只不过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女,虽生长于宫廷之中,但到底未狠心彻底,等看到陈潜脸上的痛苦之色,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早惊慌失措了起来:“停下,停下,不用了…”

两句话没叫完,就感觉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面前的陈潜原本烧得狰狞的脸色变成一张笑脸,而且笑得可爱之极,心脏开始扑扑剧烈地跳。

而那两名侍卫,武功虽然高强,但等那股奇异的香味夹杂着肉香钻入鼻中之时,屏息已经太迟了。

他们互想一眼,暗叫不好,这股钻入鼻孔中的香味让他们有了不祥的预感,虽则两人早已净身,但若真对这位尊贵之极的人不敬,那么便不是他们两人的祸,则是全他们没净身入宫之前的家人以及所有相关人等远房亲戚的祸了。

两个人往地下坐,打起坐来,用全部的真力抑制住体内是那股春潮汹涌。

而木秀林早软瘫在椅子上,脸色红润,软得如一汪春水。

陈潜早屏了吸,从旁边凳子上揭了块锦布把那蜡烛熄了,打开门窗,让室内空气对流,良久,才吸了一口气,点燃了新的蜡烛,再把门窗关紧了,这才起桌上的蜡烛,笑吟吟的走到木秀林身边,见她面若红霞,眼露春色,一又眼睛水汪汪的,媚态自然而生,不由吓了一跳,又起了新的烦恼,心想若自己真是男人倒是一件无边福气,可现在却怎么办呢?

又可能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要杀灭口,如果是一个人倒还好,现在这屋里可三个人!

要不把他们全丢入河内,让他们:生自灭?

陈潜望着木秀林又是皱眉,又是微笑,被木秀林见了,惊叫道:“你干什么?”

原本是惊叫的,可声音溢出嘴角,却无来由的慵懒娇嗔,倒真像邀请人家干什么一样,陈潜听到几声粗喘,回头看了看,见那两名净了身的侍卫虽在船舱门口打坐,两眼却睁了开来,脸色赤红,看来被刺激得不轻,陈潜暗道不好,心想这两名侍卫如果一个把持不住,那可就坏了!

如今之计,只有把这个麻烦暂时移往空舱,等药效过了,再放她出来,陈潜想了一想,这木秀林住的地方离自己住处不远,只有把她先移了过去。

于是,他一把拉起了她,刚一动,那两名侍卫喘着粗气道:“你干什么,你要把公主带往何处!”

陈潜终于听到了公主这两词儿,心想麻烦啊麻烦,人一生中咋地就这么多麻烦?吐了一口气,冷冷的道:“怎么样,我带她先做了驸马,带来收拾你们俩,怎么,陈府公子不配做驸马吗?”

木秀林听了,惊得五内俱炽,挣扎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陈潜一口气憋在胸口,发不出来,决定朝这木秀林发了,歪了歪嘴角,露出个邪恶十足的笑容:“公主殿下,现在还由得了你吗?反正我们陈府也属豪门大阀,一点都不辱没了你,等咱们俩生米煮成了熟饭,一张被两人先盖了,您再嫁下来,放心,陈府绝不会亏待你的!”

木秀林长于宫中,人虽骄横,但哪里受过这样的污辱,勉强抬起了手,指着他道:“你敢,我叫父皇杀了你!”

陈潜真起身来,左手伸出,一伸手就揽住了她的纤腰,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半抱半扶的往舱门口走,只感觉她身子沉重绵软,浑身火烫,嘴里虽骂个不休,眼泪直往下掉,但身子却不自主的往自己身上贴。

那两位侍卫勉强站起身来,想要拦阻,陈潜冷冷的道:“莫非你们自己想先做驸马了?你们是什么身份?想要九族伏诛吗?”

那两名侍卫望着垂着头被陈潜半抱在怀里的木秀林,她头上戴的金冠已然松脱,满头青丝垂了下来,半遮住一张红若彩霞的芙蓉面,媚态百生,两人同时一震,转了面孔,用真力压住体内涌上的药力,陈潜说得对,原本公主的驸马便从几大世家中挑选的,而陈潜则是头一个,如果他真冒犯了公主,最多便皇室吃了个哑巴亏将公主嫁给了他,但如果以侍卫卑贱的身份怎么了公主,那便是九族伏诛的大罪,只怕所有知情的人连同这位楼船都会化为灰烬。

第九十九章 神志

潜扶着木秀林从两名侍卫身边经过,他们终不敢拦也有心而无力。

木秀林神态渐渐不清,从一开始的挣扎,到了后来,两支手却缠了上来,将陈潜死死抱住,更一支手更加过份,居然上下的摸了起来。

陈潜暗骂一声,加快了步伐,把她半抱半拖的好不容易拖到了她的舱门口,推了门进去,累得气喘吁吁,满脸都是汗水,好不容易把她搬上了床,她还死缠着自己不放,陈潜出尽了牛力才在她的魔掌中挣脱,想起权叔说的,这种药并不是很恶毒霸道,中了之后,只不过需要一桶冷水从头淋到下就行了,便开始周围找水桶,准备吊了根长索下船,打桶水上来。

忙乱了半天,提心吊胆,避过船上人的耳目,好不容易打了桶上来,正想往木秀林身上倒,可想了一想,又停住了。看来木秀林至少是位公主了,如果自己就这么救醒了她,她一醒了难免会大吵大闹,话不定又叫人拿刀子砍手砍脚什么的,如果自己不拿住她点把柄,只怕对付不过去!

想着想着,他便把桶放下,站在床上发呆,不知道下面的事应该不应该做?想了半天,还是开始做了。

木秀林仰面躺床上,一头秀发披散开来,撒得满床都是,她肌肤如玉,上面衬着不正常的红润,整个人娇美得仿如滴得出水来,这个时候的她,虽则身冠整齐,却哪有半点男人的样子。

陈潜见了,不由自主的摇感叹,女扮男装,哪里是人人都能做的?

陈潜在床磨蹭了半晌,还是慢吞吞的开始动起手来,他将她的四肢用布条固定开木秀林的腰带,仔细的放到一边,又解下了她的外衫,叠好了,放在床头,解得直至露出了她里面绣着凤凰的红衫小吊带,仔细的把那红衫小吊带从脖子上拿了下来,再一一的将她身上的衣服穿上,累得又出了一头的汗。

这才固定她四肢的布条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