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早或晚,又如何轮得到她来言明。

阮江西扬起下巴:“只是也许,或许记得呢。”眸光,覆了一层清冷的寒霜。

对于宋辞,她偏执得不愿意退让丁点。

“没有或许,他的解离症持续了十年,他的记忆固执地不愿意多记住一分一秒,从来没有意外。”眸光灼灼,于景致说,“你也不会是意外。”一字一句,信誓旦旦。

如果只是作为医生,于景致似乎,逾越了。阮江西觉得,她应该不会喜欢这位于医生。她退开距离,淡淡而视:“谢谢你的提醒。”阮江西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聪慧,偏执,满身的刺,这便是阮江西。

于景致凝眸,看着阮江西的消瘦的背,摇头失笑:“真固执。”她沉凝,嗓音已冷,“和宋辞一样。”

似乎料到了阮江西不会久留医院,陆千羊正等在医院门口,抱着手,挡在阮江西面前,脸上是难得的严肃。

“外面全是记者,我不建议你现在出这个大门。”

阮江西置若罔闻。

虽然知道拦不住,但身为经纪人,站在艺人公关的角度上,陆千羊还是要提醒:“一个艺人半夜三更进医院,尤其是与男人一起,我身为前任娱记很清楚这之间有多少绯闻八卦可以拿来无中生有,比如堕胎,比如为情自杀,比如豪门难攀人财两空,比如另觅新欢纵欲住院。”陆千羊吸了一口气,非常冷静,“其他更不堪入耳的我就不假设了,江西,不要小瞧了媒体无中生有搬弄是非的本事,我还是那句话,身为你的经纪人,我不建议你现在出这个大门。”

各种利害,聪明如阮江西又如何会不懂,只不过是,她不在乎罢了。

“我顾不了那么多。”

一句话,已表明了她家艺人在心里如何给事业和爱情排位——宋辞为最,其他靠边站。

陆千羊很自觉地靠边站,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你只顾得上你的宋辞,算我白说。”她站到阮江西旁边,与她比肩而行,“你出去之后我会尽快联系公司的公关危机,不过不要太乐观,人红是非多,尤其是依仗宋少而一夜爆红的你,太多人等着看你狠狠地跌倒。”

有时候陆千羊想,为什么她要跟着阮江西一条路走到黑呢?她智商不够,想不出说服自己的理由,总之,没办法让她一个人跌跌撞撞就是了。

陆千羊走在前面,手已经放到了大门的手柄上,一双凉凉的手覆上来。

“千羊,我会成为配得上宋辞的女人。”一字一句,阮江西沉声缓缓而语。

她家艺人啊,从来没有这么义无反顾过。陆千羊揉揉阮江西的脸,十分地无奈,她很严肃地告诉阮江西一个铁打的事实:“傻瓜,世上哪个男人我家江西配不上。”

阮江西笑,推开门,走进了闪光灯里。

四面八方扑面而来,好大一波记者正在涌近……陆千羊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愣了一下。妈呀,是不是整个H市的记者都来了?她家艺人太火了,好惆怅啊!也顾不上惆怅了,立刻将阮江西护在身后,小脸一摆,一副母鸡护犊的架势,显然,她挡不住。

“阮江西小姐。”

“阮江西小姐,请问和你一起入院的男人是谁?是不是圈中的人?”

“是宋少吗?”

“你们是什么关系?”

“是情侣关系吗?”

问题一个比一个咄咄逼人,一个优秀的媒体人,必须具备的技能之一便是将无孔不入、屈问成招贯彻到底。陆千羊实在太了解这群曾经的同行,觉得没有必要和他们软磨硬泡,直接挡在镜头前,语气官方:“无可奉告,请让一让。”

一个优秀的媒体的人,必须具备的技能之二便是将追根究底、誓不罢休贯彻到底。

“阮江西小姐,可以解释一下你手上的伤吗?”

“有传你为情自杀,请问你和宋少的关系是否已经破裂?”

“是不是因为和你一起入院的男人才导致你和宋少决裂?”

“阮江西小姐,请你回答?”

“阮江西小姐……”

死不罢休,没完没了!

陆千羊已经不耐烦了,扯开嗓子就嚎:“让开,都让开!”

话音刚落,一阵推挤,陆千羊脚下连连几下趔趄,护着的阮江西的手刚松,一抬相机就顶过来,直接撞在阮江西的肩上,她整个人侧身倾斜出去,陆千羊伸出手去拉她,瞪大眼睛,大喊:“江西!”

错开了陆千羊伸过来的手,阮江西狠狠跌在地上,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人群却丝毫没有收敛,所有镜头和话筒都在逼近。

陆千羊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媒体这个行业。也顾不得站稳身体,她直接蹲在阮江西旁边,扶着她肩,对着镜头暴怒地大吼:“滚开,都给老娘滚开。”

非但没有滚开,一台相机凑上来:“阮江西小姐,请问你不回答是默认吗?”

陆千羊死死盯着那个不依不挠的记者:“各位再如此咄咄逼人,别怪我不客气。”

“阮江西小姐——”

对方话才说到一半,陆千羊一个猛扎扑上去,一把夺了眼前的相机,想也不想,抬手就往地上砸,直接咣的一声,粉碎了。

若比暴力,陆千羊从来不甘示弱。她觉得,她刚才姿势一定帅呆了,不知道有没有被拍下来。

相机的主人显然没遇到过这么暴力的经纪人,懵了一下,火冒三丈了:“你怎么砸人相机啊!”随即,男人吆喝了一句,“快拍下来,阮江西的经纪人打人了。”

我擦!

这就是造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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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奉上,三更十分钟后!

☆、第三十五章:终于等到你(三更)

“你怎么砸人相机啊!”随即,男人吆喝了一句,“快拍下来,阮江西的经纪人打人了。”

我擦!

这就是造谣吗?

陆千羊将阮江西护到身后,一脚上前,对着男人笑得奸佞得很:“打人是吗?”

对方愣住。

陆千羊深吸了一口气,抬脚就踹过去,用了十分力道,男人毫无防备,摔了个四脚朝天。

反观陆大经纪人,抖着腿,一脸深明大义的表情:“现在可以写真实报道了,阮江西的经纪人确实打人了。”

众媒体呆滞了一瞬,之后,彻底炸开了锅。

“阮江西小姐,请问你的经纪人施暴是不是你授意?”

“还是你不愿曝光别的真相而借此炒作、掩人耳目?”

“对于你经纪人故意打人事件你有什么想说的?”

“阮江西,请你回答。”

“……”

“草!”陆千羊仰天翻了个白眼,抬脚想要再补上一脚,阮江西却拉住了她:“我没事,你让开。”

她步子缓缓,走到镜头前,散去了平日里的清雅,她微微扬起头颅,眸光,是犀利的冰凌。并没有言语,只是一步一步走出喧嚣的人群。

拥堵的人群一步一步后退,不曾料想,阮江西这样孤傲,丝毫不退一分。

“阮江西小姐,你回避问题是因为那位你不愿意曝光的男士吗?”

“他是不是圈外之人?”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阮江西小姐请你正面回答。”

阮江西分毫不退,媒体却步步紧逼。

突然,寒烈的嗓音传来:“我觉得这个问题,可以由当事人来回答。”

话语,带了危险的讯息。媒体闻声看去,只见男人从人群里走来,穿了一身白色的病号服,头上裹了纱布,脸上还带着青紫的伤痕,分明羸弱的表象,却一身慑人的气场。

几乎立马便有人认出了他。

“是顾白!”

“顾白!”

这位顾律师,显然是媒体们的常客,一时间所有矛头直指顾白。

“顾律师,请问你和阮江西是什么关系?”

“是男女朋友吗?”

“你知道阮江西与锡南宋少的关系吗?”

“你受伤入院是否与你介入宋少与阮江西有关?”

“……”

顾白似乎见惯了这般阵仗,丝毫不疾不徐,缓缓走到中间,一张青青紫紫的俊脸凑近镜头里,揉了揉眉头:“不好意思,我有轻微的脑震荡,请你们保持安静,当然,我不反对你们喧哗,如果你们固执己见的话。”

话语,完全是律师的套路,律师的话,总是说三分,留七分,暗含玄机。

记者有一瞬间的停滞。

顾白径直走到阮江西身边,眉头一拧,盯着阮江西的手腕:“又流血了,疼不疼?”他抓着阮江西的手,将沾血的方巾稍稍解开了一些,责怪的语气,却是轻轻柔柔的,“刚才我就应该死皮赖脸地留住你,省了你受这份罪。”

阮江西抬头看着顾白,扯了扯顾白的衣袖,似乎央求的语气:“帮我,我要离开。”

即便这样混乱的局面,她几乎站在风口浪尖,满满心思却还是念着宋辞。

顾白轻声安抚她:“不急。”给她的手简单绑了几下,这才缓缓侧眸,“看来各位对我和她的关系都很好奇,那我正式介绍一下。”手非常自然地搭在阮江西的肩上,“我是顾白,阮江西的私人律师,现在我代表我的当事人,以诽谤罪、故意伤害罪、侵犯他人隐私罪向各位正式提出诉讼,你们有话语权,对于你们所说的,我会适当考虑是否作为呈堂证供,到时法庭见,那么现在,”眸光静静一睃,阴鸷凛冽,“请安静地离开。”

所有记者,缄默无声,对于这位大名鼎鼎的律师,多半有所顾忌,今日此举,恐怕很难收场了,正踌躇怎么能躲过这飞来横祸,突然有人惊叫。

“宋、宋少!”

“是宋少!”

正主,终于现身了。

刚刚才被压制下来的喧嚣再一次蠢蠢欲动,只是还未等到镜头切换到宋辞——

“拿开。”宋辞满眼的嫌恶,指了指摄像机,“我不喜欢见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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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奉上!南子凌晨都在更新,而且三更。妞们,是不是要表示一下!快夸我夸我!公众章节一口气更三章,现在坐等编辑带我去天台聊天咯。

另,下次更新在明晚8点55,更新时间恢复正常。

南子默默爬去睡了!

☆、第三十六章:我是阮江西

“拿开。”宋辞满眼的嫌恶,指了指摄像机,“我不喜欢见报。”

众人皆知,这是宋辞的规矩。就一句话,所有摄像机全部放下,眼睁睁看着宋辞走近人群,不敢拍,不敢问,不敢放肆。

天子脚下,都是宋辞的地盘,媒体自觉让出一条道来,各自暗暗拿出录音笔。

满街喧嚣,却见阮江西从人群里缓缓走出来。

“宋辞。”她抬头凝视着宋辞。

视线痴缠,只是一个晃神的瞬间,消散了阮江西眉间所有的阴郁。他来了,她的宋辞寻她来了。

宋辞不言,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一点浮动。

她小心翼翼地问他:“我迟到了,我们的约会还算数吗?”

宋辞眼里,有淡淡的雾霭,遮住了所有情绪,视线灼灼,从阮江西身上移到了顾白身上,周身的阴冷,渐浓,只是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我可以解释。”眸子微红,唇却被阮江西咬得发白。

许久的沉凝,宋辞抬眼,唇角抿了一个冷硬的弧度,他说:“我不认识你。”

漫不经心,毫无情绪,宋辞对她,视同陌路,他转身,不再看阮江西一眼。

“宋辞。”

阮江西抓着宋辞的手,很用力,微微有血迹漫出了手腕,落在了宋辞的衣袖上。张张嘴,却发现酸涩堵住了喉咙:“我是阮江西。”字字紧绷,似乎一扣即断。

“我是阮江西。”

她看着宋辞,重复着,突然间,泪眼模糊。

“阮江西。”宋辞喊她的名字,垂眸,冰凉的手指拂过她的手腕,沾了一指腹的血,抬头,“我不会怜香惜玉,所以,请爱惜你自己。”眸间,骤然涌动,所有冰冷消失殆尽,随后,铺天盖地的情绪,乱成了一团墨黑。

阮江西却突然笑了,泪流满面。

宋辞却慌了,有些无措,有些气恼,对着媒体吼了一句‘滚’,胡乱擦了一把阮江西的脸,拉着她往医院里走,脚步慌乱。

宋辞对阮江西,哪里会视而不见?媒体手中的相机,不动声色地抬起,正要捕捉镜头——

“各位放心,对于报道的真实性,锡南国际不会提出任何诉讼。”

这位宋少的特助倒是有人情味。

隔了不到三秒钟,宋少特助又补了一句:“各位应该清楚吧,宋少不喜欢走法律程序,太慢了,我们宋少喜欢直接一点的。”

顺者昌,逆者亡,那才是宋辞的惯用手段。

“……”媒体彻底无言以对了,只能咬牙切齿,在心里大骂资本家暴政!

秦江大大方方受了一众人的白眼,又大大方方地从镜头里穿梭,余下一众人,傻的傻,愣的愣。

陆千羊托着下巴沉思:“我家艺人刚才好像哭了。”

“我认识她十五年,第一次见她哭。”顾白怔怔出神,苍白的脸,显得几分憔悴无力。

阮江西向来性情淡薄,不说哭这种费心费力的情绪,即便笑,她也极少走心。陆千羊不由得深思:“我见了三次,两次是为了宋辞,还有一次,”忍不住失笑,陆千羊摇头,“还有一次是为了那只叫宋辞的狗。”

第一次见阮江西哭是在两年前,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阮江西似乎醉了,陆千羊赶到她家的时候,她抱着那只叫宋辞的狗,哭得一塌糊涂。那时候,陆千羊天真的以为,是宋胖狗出了什么事,只是第二天,阮江西却绝口不提。陆千羊到现在才明白,那时候阮江西喊的宋辞,不是那只狗。

第二次嘛……简直不堪回首,还是宋胖狗那只胖墩,跑到隔壁邻居家去撩母狗,夜不归宿,急得阮江西红了眼。

这是第三次,她家江西,终于有确切的名义念着宋辞的名字而毫不掩饰她的情绪。

原来,宋胖狗只不过个替身。

“她十岁那年,我背着我家老头带她去游乐园,从过山车上摔下来,摔断了一条腿她都没有为我哭过。”字里行间,有非常明显的失落,顾白垂着头,额前的碎发乱糟糟地耷拉着,无精打采的样子。

顾白这醋喝得有点莫名其妙啊。

陆千羊听了这番苦水,十分诧异:“看来顾大律师连那只胖狗都比不上呀。”宋胖少那只胖狗,还真是狗仗人势独得宠爱呐。

顾白抬头狠狠一瞪,哪还有平日里的半分精明睿智,十分幼稚地抓了一把头发,冲着周边的记者吼道:“再不滚,送你们去监狱里蹲着。”

一干媒体无语凝噎,赶紧做鸟兽散了,陆千羊迎着风,笑得花枝乱颤。其实,陆千羊心里明白,在她家艺人心里,宋辞排第一,宋胖狗排第二,再之后嘛……她和顾律师五十步笑百步咯。

宋辞似乎很不喜欢人群,拉着阮江西上了VIP的电梯,直接去了于氏医院的顶楼,这个楼层,通常只对权贵之人开放。

“宋辞。”

“宋辞。”

宋辞一言不发,阮江西却不厌其烦,一遍一遍地喊他。

“宋辞。”

宋辞步子骤然停下,回头,灼热的眸光密密麻麻地笼着阮江西的脸。

“你在生我的气?”她软软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无力,还是示弱,眸光清清澈澈地迎着宋辞灼灼火光的眸,丝毫没有闪躲。

宋辞抿着唇,眉头紧拧。

阮江西轻轻笑了:“原来你生气的时候,会口是心非。”

不言不语,宋辞似乎有满腹的情绪,却隐忍不发,只是目光沉寂,全是阮江西的影子,她却凑近他眼里,一点一点痴缠进宋辞早已凌乱的视线:“你会皱眉,会冷冰冰,会抿着唇不愿说话,可是你的眼睛,”阮江西伸手,触了触宋辞的眼睫,说,“看着我的时候分明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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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忍住,还是早早更新了,美妞们,你们是喜欢晚上8点55更新,还是中午12点55。另,编辑通知24号第二次PK,这次PK过了,基本就坐等上架了,妞,24,25,26三天,南子在PK台等你。

☆、第三十七章:我只记得你

阮江西伸手,触了触宋辞的眼睫,说,“看着我的时候分明不陌生。”

她笑语嫣然,信誓旦旦,宋辞却毫无办法,所有堵在心口的情绪,滚烫得发疼。

阮江西,如此会攻心,他分明恼她,却舍不得了。

宋辞轻叹,任眸光温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拂了拂阮江西的脸:“刚才为什么哭?”

“因为你记得我。”她弯起了眉眼,清风朗月般,眸中似乎藏了一汪笼了水的泉,“宋辞,你记得我是不是?你会这样看我,你会生我的气,都是因为我不是陌生人,不是任何其他人。”

宋辞将她抱起,脱了她的鞋,放在雪白的病床上,耳边是阮江西轻轻软软的嗓音:“你说过我是最聪明的女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宋辞,幸好,你还记得我。”

她笑着,微微红了眼眶。

多聪明的女人,他又如何能不一败涂地。

宋辞拢了拢阮江西凌乱的发:“自作聪明。”语气,哪有半分强硬,指腹擦着她的脸,直接覆住了她水光潋滟的眸子,语气一板一眼,竟有些训斥的语气,“阮江西,我不喜欢你哭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

阮江西伸手,覆住宋辞的手背,笑着蹭他,唇角的笑意,明媚的容颜。

这个女人,笑起会要他的命,哭起来,更要了他的命。宋辞从未预料过,竟会有这样一个阮江西让他这样心不由己,所有情绪,交由她操控。

“别乱动。”宋辞抓住她因为愉悦摇晃着的手,双手捧在手里,似乎不太敢用力,凑过脸去,轻轻吹了吹阮江西受伤的手腕。

她却笑得更欢了。

宋辞想恼她,本就一肚子火气,舍不得对阮江撒,便迁怒了从刚才开始就傻愣的秦江,十分冰冻三尺的语气:“滚去让医生过来。”

滚去……

这措辞,宋少这态度未免反差太大,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是——

“记得?你记得?!”

伺候BOSS大人七年,这种状况,前所未见,秦江激动了,立刻跑上前,迫不及待地问:“宋少,那你记不记得我是谁?”

宋辞都懒得抬眼看他,专注地给阮江西吹伤口。

秦江不死心,将整张脸凑过去,满脸期待:“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宋辞懒懒瞥了一眼,不甚在意:“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秦江猝,忠心耿耿任劳任怨七年:“不记得?!”老子伺候了你起七年,你居然不记得?

宋辞瞧都不瞧他一眼。

真想一口老血喷过去!秦江深吸一口气,息怒,息怒,拿出平板,切换到宋老板平时会接触到的人物关系图,舔着老脸凑过去,指了一位:“那这个人呢?有印象吗?”

他指的是宋老板的老表:唐少。

宋老板没反应。

秦江再指:“这个呢?”

宋家的老爷子,宋老板嫡亲嫡亲的爷爷。

宋老板匆匆一眼,冷冷无神。

秦江又指:“那这个呢?”

宋辞兴致缺缺,问阮江西:“疼吗?”然后,吹得更小心翼翼。

得!亲妈都比不上人阮姑娘一只手。

秦江声颤:“一个都不记得?”

宋辞冷冷抬眸:“拿开。”已然不耐烦。

答案显而易见,宋辞谁都不记得,也完全没有兴趣去记。秦江不可思议,指阮江西:“那她呢?宋少你都记得?!”

怎样的深刻,才能独占于宋辞记忆?这简直匪夷所思!

宋辞只说:“谁准你对她指手画脚了!”

嗓音,冰封万里,秦特助,毙!

单单记得也就算了,而且,还这么一副据为己有的姿态!秦江简直不可思议地要咬了自己的舌头,“偏偏就记得她?!”

就宠她!就宠她!

本以为自家老板方才在外的举动不过是像第一次瞧见阮姑娘那般一时迷惑了眼,竟不想他家十年不记人的老板竟偏偏记得阮江西。

想起就在半个小时之前,他家老板还一脸防备地盯着自个问‘你是什么人’,这会儿却这样迁就地让阮姑娘放了近两个小时的鸽子,还倒贴上来舍不得恼她,他指一下都舍不得!难怪,这次老板没了记忆第一件事不是分析人物关系图,而是用急切又冷漠的眼神催促他开车快点。宋老板这次居然栽得这么狠,这么不留余地。

也许,还有更狠的!

“宋辞,你还记得什么?”阮江西问,满眼流光,栩栩生辉。

宋辞言简意赅:“只有你。”

阮江西笑了,又问:“那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嗯。”宋辞点头。

“记不记得我在你家留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