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条车道的距离,泊了一亮深灰色的女士轿车,主驾驶座上的女人戴着几乎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将视线收回,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只说了一句:“给我准备机票。”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女人情绪有些激动,嗓音尖锐:“越远越好,这H市,宋辞容不下我了。”

说完,便挂了电话,抬头,眸光猝了火光,女人盯着十米之外混乱的车祸现场:“阮江西,这都是你逼我的。”

女人正是近日来因艳照门绯闻而彻底跌入谷底的女主角,肖楠。

于氏第五医院,急诊室外,正是一团乱麻,原因无他,就在一个小时之前,送来了一位车祸患者,陪同而来的居然是最近的话题女王阮江西。

急诊室外的几个年轻小护士凑在一堆玩忽职守,八卦心爆棚。

“她、她、她……”白衣天使一号口齿不清,抖着手指阮江西。

旁边那位二号天使姐姐就淡定多了,看了一眼病例,回了三个字:“阮江西。”

“真的是她啊!”女护士惊愣的同时,好奇心快膨胀了,“那和她一起来的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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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少:姓顾的,你再不让我出场,我换了你!

宋胖:汪汪汪!火腿培根!火腿培根!

南子心好累:宋少啊,刚才南砸存稿时存到你和我家江西腻腻歪歪卿卿我我恩恩爱爱……

宋少:这还差不多,记得多腻歪一会儿

南子:美妞们,你们说,嫌不嫌腻!不嫌的话,我让他两亲五章,不,十章!

☆、第三十一章:我要知道她在哪

“真的是她啊!”女护士惊愣的同时,好奇心快膨胀了,“那和她一起来的男人是谁?”

二号天使姐姐还是很淡定,确认:“不是宋少。”

为什么这么笃定呢?因为隔壁住院部的小周的姐姐的邻居的女儿在锡南国际当会计,冒着会丢饭碗的险,偷偷拍了宋少的侧脸,这张侧脸照,一直都是住院部姑娘们的精神寄托。

就在前几天,寄托居然被横空出来的阮姓姑娘私有了,顿时,急诊室外聚集的女护士越来越多,一个一个瞧着马戏猴一般打量阮江西。

其中有个姑娘就说:“那个男人的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问身侧的同伴,“是不是艺人?”

女人堆里,从来不乏各大版块的新闻收割机。

“是顾白。”住院部的小周从同事手里拿来一本今日杂志,翻到法政版块,指了指印刷面上帅得圈粉的男人,“闻名法界,而且,”又翻到娱乐版块,指了指某名模,“花名在外。”

这位名模,前几天刚发声明,已心有所属,隔天便被记者拍到了出入顾氏律师事务所。

据说这位顾律师……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绯闻女友如过江之鲫,更神奇的是,那一堆女人能凑成几桌麻将还不摔牌,可见顾律师的功底之深。

总之,是让女人趋之若鹜的存在。

便有人感叹了:“阮江西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先是宋辞,再是顾白,这样的桃花运,简直泛滥成灾。

陆千羊一眼瞪过去,沾了血渍的脸一摆,几厢看热闹聊八卦的小护士们做鸟兽散去了。

陆千羊坐到阮江西身边,看了一眼阮江西的手腕:“你去包扎一下。”已经有丝丝的血迹渗透了绑在阮江西手腕上的方巾。

阮江西沉默不言,盯着急诊室的门,紧锁的眉头没有丝毫的松动。

“不要让我说第八遍。”陆千羊一把抓住阮江西完好的左手,声调高扬,“你的手需要上药,如果你不想留疤的话。”

阮江西还是没有反应,除了眸光零碎,丝毫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陆千羊一点办法都没有,站在阮江西跟前,整个挡住她的视线:“江西,说句话行吗?”

眸光缓缓沉寂下去,她垂下眼睫,披散的长发,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个苍白的轮廓。

陆千羊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再浪费口舌,直接大喊:“医生,医生!这里还有一位病人。”

“千羊,我没有时间耽误了。”阮江西抬起头,宁静深远的眸子微微凝住,她说,“宋辞还在等我。”

原来,阮江西的满腹情绪,还是宋辞。

简直疯了!

陆千羊无语凝咽了好一阵子,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晚了。”陆千羊没好气地说,“宋大少可没有等人的习惯。”

想也不用想,锡南国际的塘主,时间都是按万来算的,等人?钱多得拿去烧吗?再说,宋辞那比祖宗还难伺候的性子,怎么可能委曲求全地傻等。

阮江西却很执拗,重重地摇头:“不,我知道。”她盯着急诊室上方亮着的手术灯,怔怔出神,“他一定在等我。”

锡南国际,三十六层是锡南国际的观景楼,华灯初上,这里有着整个H市视角最好的夜景。

满城街灯,繁华,而斑斓,宋辞临窗站着,眼里却未曾融进一分颜色,只余黑白色的冰冷。

还未过秋,空气真阴冷,秦江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宋少。”

“说。”

一个字,擦着秋风,冷若寒霜。

秦江缩缩脖子,提醒:“快八点了。”欲言又止了一番,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才说,“这阮小姐可能来不了了。”

“砰!”

宋辞手里的红酒杯擦过秦江的裤脚,砸了个粉碎。

宋少怒了,宋少暴怒了。

宋辞虽脾气一向不好,但这样大动肝火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位阮小姐简直引爆了宋辞所有的暴戾因子。

秦江有点怀念以前了,宋少之前一直都是过着山顶洞人的生活,七点睡觉,八点起床,九点上班,不熬夜,不喝酒,不抽烟,不开车,不用手机,不玩女人,宋大少啊,是二十一世纪最后一个与世隔绝不食烟火的男人。

此刻,宋辞居然连摔东西这种掉价的事都干了,俊脸上乌云密布。

“阮小姐来不了,可能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而且宋少你不知道H市的交通有多差,高架上能从头天晚上堵到隔天早上。”秦江绞尽脑汁平息宋辞的怒火,连这种鬼都不相信的话也搬出来了。

这种鬼都不会相信的话,素来智商高得变态的宋塘主相信了。沉吟了片刻,命令秦江:“手机拿来。”

秦江赶紧乖乖递上自己的私人机,十分体贴地提醒宋少:“阮小姐的号码是三号键。”

宋辞低头,按了好一阵,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冷硬的轮廓上,棱角分明十分俊逸。

只是,宋辞眉头越拧越紧,一顿不得其法地点击之后,把手机直接扔给秦江:“你打!”

得,宋少这位高智商的山顶洞人不会玩二十一世纪的手机,连拨号都不会,也多亏秦江这位超能特助平日里服侍得好。

秦江赶紧接过手机,战战兢兢地按了三号键。

宋辞吩咐:“你让她过来。”

宋少又吩咐:“立刻。”

看了看手表,直接冷声命令:“我只给她二十分钟的时间。”

还有二十分钟,准八点,宋辞的记忆清空,以至于,宋辞再也没办法心平气和了。

嘟嘟嘟嘟嘟嘟……

秦江一颗心悬在了心口,不敢抬头看宋辞,声音低得几乎要贴到地上:“打、打不通。”

宋辞的脸,彻底冰冻了,转身就走了。秦江赶紧跟上去:“要回去了吗?我这就去备车。”他家老板,才不会屈尊降贵在这里吹冷风哩。

宋辞今晚第N次看手表:“给你五分钟,我要知道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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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塘主:再不让我见阮江西,我就忘记她了!

南子:别急,奸情总是在风雨过后才汹涌成灾滴,想不想亲十章。想就老实等我家江西宠幸

宋塘主:秦江,给本塘主多准备几个绿头牌

推好友文:《灵眼邪王的驱魔狂妃》/奈何一笑

她是夜家第四代家主,为寻找异世魔王,穿越时空,成为凰朝国师府四小姐夜非白。

府内风云暗斗,她运筹帷幄;

府外驱魔除邪,她杀伐果决。

创建驱魔堂,勇夺天命令,她是凰朝最狂最有魅力的女人。

却被赐婚给凰朝最弱的男人。

☆、第三十二章:她的事,我要事无巨细

宋辞今晚第N次看手表:“给你五分钟,我要知道她在哪。”

宋塘主甘愿吃冷风,谁敢说什么?只是……秦江惊呆了:“五分钟?!”H市虽然不是很大很大,但也比较比较大吧,秦江想哭,“这是不是有点——”太强人所难了。

宋辞走得急,头也不回,只扔过来已一句:“我不养没用的人。”

麻蛋,这百万年薪真不是人拿的。秦江立刻表忠心:“小的这就肝胆涂地,鞠躬尽瘁!”

刚说完,手机就响了,五号键来电,是于医生。

挂了电话之后,秦江说:“不用找了。”只见宋辞脚步猛地顿住,秦江赶紧交代,“于医生的电话,说阮小姐在医院。”

“受伤了?”

没有半分刚才的冷漠,慌乱居多,宋辞关心则乱。

“于医生没说。”秦江声弱了几分,顶不住宋辞的眼神,低头交代,“电话挂了。”

宋辞眉头狠狠一皱,唇角抿得都快发白了,秦江立刻请命:“我这就准备车去医院。”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宋辞沉凝又紧绷的嗓音。

“如果,我不记得了,你一定要提醒我。”微微停顿了片刻,宋辞说,“关于她的事,我要事无巨细。”

要多在意,才会这么防患于未然,宋辞是真毫无办法了。

秦江思量了一下:“我尽量。”感情的事,如人饮水,他有心也无力啊。

宋辞冷眼望去。

秦江立刻改口:“一定一定,除了宋少你和阮小姐的私密事情,我一定事无巨细。”

他着重强调了私密二字。

宋辞并未反驳,只是步子越来越急切。

于氏医院。

咚咚咚——

是女人高跟鞋的声音,不急不缓,陆千羊抬头,呆住,第一次看见把医生白袍穿得这么赏心悦目的女人,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几缕卷发凌乱地缠着,旁边的护士长立刻起身,喊了一声:“院长。”

院长?这么年轻,貌美,优雅的院长?

H市于家的女人果然了不得呀,陆千羊了然,于家是百年医药世家,据说环H市的几个省市,医疗行业基本被于家全部垄断,而于家,最被广为人谈的便是这位于家的三小姐,一个集天赋与美貌于一身的天之骄女。

陆千羊客客气气地:“真不好意思,还劳烦院长亲自过来。”

于景致视线直接略过陆千羊,落在阮江西的手腕上,清润的嗓音十分好听:“你的手需要处理一下,”她微微倾身,用细长白皙的手指拨了拨阮江西手腕上绑着的方巾,查看了一番,“可能需要缝针,我知道你是艺人,我可以尽量不留下疤痕。”

陆千羊喜出望外,院长亲自出马,她当然感激涕零,正要道谢,却听阮江西十分冷静地回绝:“谢谢,不用。”微微停顿了一下,“如果可以,我的朋友麻烦你了。”

于景致摩挲着脖子上的听诊器:“他不是我的病人,我不喜欢多管闲事。”皱着眉再次打量阮江西手腕的伤势,于景致眯了眯好看的眸子,“如果任由你这幅伤痕累累的样子,有人该怪我了。”

阮江西抬头,眉染疑虑,带着几分探究。

于景致突然附身,盯着阮江西的眉眼,细细端详着:“你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这样专注的时候。”笑了笑,她站直身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宋辞的主治医生,于景致。”

阮江西诧异,眸光宁远,细细凝视着眼前的女人,是个很美的女人,优雅,自信,却毫无半分孤傲距离感。

“很惊讶吗?”于景致抱着手,微微仰头,脖颈的弧度很精致,“我是外科医生,专攻精神科。”拨了拨缠绕着听诊器的发梢,动作随意却十分优雅。

“我们并未见过。”眼神疏远,阮江西有种拒人千里的冷漠。

对于于景致,阮江西似乎有种莫名的防备,连一直不在状态上的陆千羊都看出来了。

于景致并不介意阮江西的反应:“我们见过,在宋辞家里。”沉吟了一下,她挽了挽耳边的碎发,“我印象深刻,因为你是第一个能睡在宋辞床上的女人。”

并不是十分礼貌的话,于景致淡淡说来,一定是涵养极好,脸上连半分探究好奇都没有,平静而视。

专攻精神科的年轻外科医生,宋辞的主治医生,出入宋辞私宅,显然还认识阮江西,这些信息量太大了,陆千羊的脑筋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

反观阮江西,眸中,已归于宁静,所有思绪都藏在那双漂亮却深邃的眸子里。

急诊室的门突然而开,主刀医生还未摘下口罩,便径直走向了于景致,恭恭敬敬地叫了声‘院长’。

于景致点点头:“辛苦了。”

十分得官方,却不缺礼貌,丝毫不显官腔,显然,这位于家三小姐并没有因为年纪和履历所约束,在这个领域,十分的如鱼得水。

阮江西从候诊的长椅上站起来:“我朋友如何?”

“左手三处骨折,脸色有擦伤,眉角也只是轻伤,已经缝了针,不过有轻微的脑震荡,修养几个月就能痊愈。”

“谢谢。”对主刀医生道谢之后,阮江西看向陆千羊,“你去办理住院手续。”并未与于景致多做言谈,阮江西径直走进了顾白的病房。

这厢,陆千羊笑得很狗腿:“于医生。”

于景致颔首。

陆千羊一脸崇拜:“于医生原来是我们宋少的主治医生啊。”

我们宋少……

得!陆千羊给她家艺人护食。

某羊笑得很假:“果然英雄出少年。”

这马屁拍的,好假好违心。

于景致只是笑笑,没有回话。

陆千羊小碎步小碎步地凑过去:“于医生和我们宋少认识很久吗?”眨巴眨巴滴溜溜的大眼睛,陆千羊一副聊开了的自然熟,“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于景致抱着手,笑问:“你想问什么?”

陆千羊收了一脸虚伪的表情:“宋少他,”想了想,她很严肃,“哪里有病?”依照她看,宋塘主病的不轻。

于景致面无表情,回:“无可奉告!”说完,不打一声招呼,转身离开急诊室。

“……”陆千羊张着嘴巴想骂人:小婊砸!擦,美人了不起啊,美人就能没礼貌吗?还是她家艺人教养好,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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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弥补广大期待奸情的美妞,放送八点档剧场一出:

塘主大人记忆刚清空,阮姑娘十分不放心,问:“宋辞,我是谁?”

“我的女人。”

阮姑娘眉头松了一点,又问:“还记得什么吗?”

“我记得你的脸,记得你说过的话,记得你喜欢甜点和栀子花,记得抱你亲吻你感觉非常好。”塘主大人想了想,耳根子有点红,“还记得和你在床上——”

阮姑娘害羞地捂住塘主大人的嘴。

宋塘主亲她的手:“江西,要不要和我做?”

阮姑娘很犹豫很羞涩:“现在,现在才八点。”

塘主大人一本正经:“心理医生说要形成永久记忆需要多加练习,现在八点,我们可以多练习几次。”

阮姑娘一向听从医嘱:“好。”

宋塘主嘴角一勾,将阮姑娘抱到床上去了。

这流氓,耍得好冠冕堂皇啊!

☆、第三十三章:舍不得他等(一更)

“……”陆千羊张着嘴巴想骂人:小婊砸!擦,美人了不起啊,美人就能没礼貌吗?还是她家艺人教养好,哼!

阮江西走进病房的时候,正在给病人做检查的医生吃了一惊,这张脸他最近在电视里见过哩。

顾白只做了局部麻醉,并没有睡着,因为个子太高的缘故,修长的腿搭在了病床的铁护栏上,一只打了石膏的手乖乖垂在身侧,另一只手枕着脖子,头上绑了一层纱布,脸色十分的苍白,见阮江西进来,立刻坐起身来:“吓坏了吧。”声音一如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有什么好担心的,不是说死不了吗?”

一边正在做常规检查的主治医生十分的无语,这位病人也太不把自个的伤当回事了,不是脑子被撞坏了吧?

阮江西站在病床前,微微暗淡的眸:“对不起。”

只说了这一句,认真的语态,带着歉意。

顾白敲了敲左手上的石膏,玩味的语气,似真似假:“不必,救人民群众于水深火热是律师的本职工作,所以,我替你挨了也纯属条件反射。不过,你能心疼心疼我的话,我求之不得。”刚说完,顾白风情万种的眸子突然一凝,条件反射就要去抓阮江西受伤的手,却扯到了头上的伤口,他倒顾不得疼,眉头也不皱一下,只盯着阮江西的手腕,“你手怎么了?怎么不处理伤口?医院没医生了吗?这样的话就不必开门做生意了,行业道德不好,到了法官那也是要重判的。”

正在换药的主治医生冒出一头的冷汗,真不愧是大律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只是,似乎比起自己的伤,顾大律师更在乎这位阮小姐的伤。

阮江西摇摇头:“我没事。”缓缓抽回被顾白紧抓着的手,说,“这次,我欠你一次。”

要论煞风景者,顾白觉得阮江西无人能敌。

顾白躺回病床上,双腿交叠翘着二郎腿,英俊的眉眼十分不满得皱着:“阮江西,差不多就够了,十几年的交情有必要分得这么清吗?”

十几年交情,阮江西对周边的人都一副对路人甲乙丙的样子,经纪人是路人乙,助理是路人丙,同行艺人是路人丁,顾白充其量是个路人甲。

宋辞最好也如此!顾白十分恶毒地想。

阮江西稍微沉默了片刻,说:“如果你没事,我就离开。”眸色深沉,满腹的心思。

宋辞……顾白因脑震荡有些晕乎的大脑几乎本能地反射出这两个字。

“你哪只眼看见我没事了?”顾白抬起打了石膏的左臂,哼哼唧唧地装大爷,“我说医生,我的手怎么一直疼,你确定我的胳膊没伤筋动骨?”又凑了凑妖孽的俊脸,继续大爷,“还有我的脸,你看都青紫了,我头上的伤会不会留疤?怎么我疼得厉害?我可还要靠脸吃饭,要是毁容了,没人找我打官司,这损失费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清算的。”满脸的青紫丝毫不影响顾大爷的妖孽。

顾大律师,您确定您不是靠嘴吃饭?这位患者简直刷新了主治医生对律师这个行业的三观。偏偏这位大律师,还是法界的翘楚,哪个敢得罪,前阵子还听住院部的小护士们聊八卦,说是刘氏集团的公子爷就因为骂了顾律师一句小样,然后就被送进号子里,说是不蹲个三五年出不来,这么一想,主治医生很犹豫,很纠结:“这……”想了又想,瞧着顾大爷的眼色,征询,“那再拍个CT或者核磁共振?”

什么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都是狗屁,小老百姓不容易。

顾大爷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抬抬打石膏的手:“当然是医生你看着办。”又指了指阮江西的手腕,语气说狠就狠,“还有她的手,也看着办。”

主治医生就深思了几秒,立刻放下手里的病例,去准备核磁共振和包扎物品。

“很严重?”阮江西皱着眉看顾白的手。

顾白收敛了调侃,沉着脸,是少见的严肃:“比起我,你的手比较严重。”说着用打了石膏的手抓着阮江西的手,仔细小心地查看。

医生说顾白的左手臂有三处骨折,他却丝毫不以为意,这样折腾。

阮江西冷了脸:“顾白,别闹。”

顾白哼了一句:“我像在闹吗?语气怎么这么严肃。”凑过去,伸出手指触了触阮江西的紧锁的眉头,语气很无奈,“不要皱眉,我拿你没法了,我投降。”他老老实实地承认,“除了手有点疼,头有点晕,我还健在,你可以去赴约了。”

这一番折腾,顾白不过是不想阮江西撇下他这个‘路人甲’。

“手不要乱动。”阮江西将顾白受伤的左手放进被子里,抬头看他,“我明天再过来。”说完,她转身要走。

才刚安放的手还没安静到三秒,一把抓住阮江西:“把你手上的伤处理好了再走,算我拜托你。”语气,带了些无奈的央求。

没办法,十五年交情,顾白很难只做个安静的‘路人甲’。

“我没有时间。”阮江西抿着的唇,毫无血色,神色自始至终都冷静得有些过分,唯独一双墨瞳像蒙了灰尘,没有一点生气。

她啊,满腹的情绪都绕着宋辞。

顾白笑得无奈:“你都等了他十五年,就一刻都舍不得让他等。”垂着眼眸,顾白将阮江西手上绑着的方巾又缠绕了几圈,骂了句,“我家江西真傻。”然后放手了,躺进病床里,一副倦怠得不想说话的模样。

“我明天再过来。”

留下一句话,阮江西转身,步履慌忙。

顾白失笑,阮江西在顾家养了十五年,唯有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偏执性子像他顾家的人。

顾白收回视线,揉了揉疼得厉害的眉头,闭目躺在病床上,房门外,主治医生探出一个脑袋,问:“顾先生,这CT和核磁共振还要不要拍?”

顾白眼皮都没抬,往里侧身躺着,有气无力地扔了句:“影响律师大人休息也是要判刑的。”

遇上这样的大爷,主治医生真特么想甩手不干了!

“是要去见宋辞吗?”

靠着墙,敞着白色的医生袍,莹白的指甲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里的听诊器,于景致似乎在等阮江西,她看了看时间:“现在?”语气带了几分意味难明的笑意。

阮江西语气淡淡:“我不需要告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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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私人原因,更晚了,非常抱歉,另外,应广大美妞的猴急,南子做了个重大决定,更三更!三更!第二更,十分钟后。

☆、第三十四章:宋辞为最(二更)

阮江西语气淡淡:“我不需要告知你。”

三分疏离,七分冷漠,对于于景致,阮江西也不曾掩饰她的防备。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可以不用那么赶,这个时间,宋辞的记忆应该已经空白了。”微微扬起的眼角,带了微不可见的傲慢,却依旧雅致,于景致巧笑嫣然,语气,微微笃定,“他不记得你了,你早了或者晚了,其实并没有差别,对宋辞来说,你是陌生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