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的男人!

陆千羊仔仔细细一番打量,端着下巴思忖:“长得端端正正的,还是个为人师表的,居然是个登徒子。”她笃定了对方是个疯狂粉,转头对阮江西耳提面命,多加告诫,“以后要习惯,路粉黑粉亲妈粉变态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阮江西望着门口的方向,怔怔出神。

陆千羊顺着视线看过去,伸出手在阮江西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她怎么觉得那位教授和她家艺人之间的磁场不太寻常。

她恍然初醒,敛下了眸子,摇头:“没什么。”走到教室的第一排,坐下,问,“化妆师来了吗?”

“正在给于大牌上妆,马上就过来,不过我猜那个骚包光换个衣服也有得折腾,应该没那么快开拍,你可以先去放松一下,休息室在隔壁教室,你先过去,我得去盯着,省得于大牌搞什么幺蛾子。”

阮江西点头,陆千羊这才跑去临时化妆间盯梢于景言。

百无聊赖,阮江西盯着黑白上的数学公式看,皱起的眉头,渐近松开,忽然,耳边响起女生清脆清零的声音。

她喊:“叶江西。”

阮江西安放于两边的手指,轻轻颤动。

她又喊了一声:“叶江西。”

长睫忽而轻颤,阮江西微微低下头,并没有反应,眼前,忽然走近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阮江西缓缓抬头,帆布鞋的主人正凝眸相望,微微对阮江西浅笑,露出唇角尖尖的小虎牙:“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阮江西神色自若,只说:“没关系。”低眸,并不与女孩对视,态度显然有拒人千里的距离感。

女孩也不生气,十分明媚的性格,她解释:“她叫叶江西,是我的妹妹,你和她很像。”她微微蹲下,与阮江西平视,静视她的眼睛,说,“眼睛,还有名字,特别的像。”

阮江西眼中无波无澜,平缓又清离的嗓音:“世上相像的人很多。”

女孩接过话,似乎难以置信:“我竟不知道,世上还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像得以假乱真。”

阮江西并不接话,淡然处之。

女孩收回视线,略为抱歉地说。“所以我家柳教授才会失礼,只是因为你和我们的故人太相似,我代他道歉。”她伸出手,礼貌地问候,“你好,我是林灿。”

阮江西伸手,不亲,不疏的语态:“我是阮江西。”

两手相握,片刻的停顿,林灿突然翻过阮江西的手,视线落在阮江西的手心,摩挲一番,笑着自言自语:“连掌心的纹路都这么像。”

阮江西皱眉,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微微颔首,起身离开了教室。

林灿沉眸相望,神色难明,思绪飘忽。

犹记当年,岁月青葱,她们还年少,一个叫叶江西,一个叫林灿。

那时候年少轻狂,惹了祸,她便喜欢往她那儿躲。

“江西,江西,快让我躲躲。”满头大汗的林灿,直接钻进了叶江西的课桌底下。

她怒目瞪着她:“林灿,你又闯祸了。”

叶江西的眼睛很大,很亮,总是蓄满了水汽一般,雾蒙蒙的,是林灿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双眼。

林灿缩在桌子底下抱怨:“才不是我,是柳是那臭小子,他老子居然怂恿我妈去过什么结婚纪念日。”

那时候,柳是是林灿继父带来的拖油瓶,林灿最讨厌的人。

才九岁的叶江西,就像个小大人一样,理智又明事理:“又不是柳是的错。”

林灿立刻回嘴,十分不服气:“就是他,就是他,谁让他亲爹是我继父,我和他不共戴天。”

“江西。”门外,林灿的母亲喊了一声。

叶江西立刻将林灿的头按进书桌里,然后捧着书本,看门口的女人:“姑姑。”

叶宗芝打量了房间:“看到林灿了吗?”

叶江西惊异地皱着小脸:“小灿又离家出走了吗?”

“走了才好,省心。”叶宗芝揉了揉眉头,似乎十分头疼,“你看书,不打扰你了。”转身出了房门,并落了锁。

林灿这才从书桌里爬出来,瞪了一眼门口:“她一定不是我亲妈。”转头又瞪阮江西,“难怪我们从小就不合,我们一定不是表姐妹,我是捡来的,柳是才是亲生的!”

她莫名其妙地就恼了她,当时年纪小,那么幼稚又天真。

“江西。”

阮江西没有反应,眼神缥缈,空落落得没有焦点。

陆千羊推了推她:“江西,江西!”

阮江西猛然回神,抬眸:“嗯?怎么了?”

陆千羊仔细查看阮江西的神色,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魂不守舍的,我喊了你好久都没有反应,要开始拍你了。”

阮江西回答:“我在看剧本。”放下手里的剧本,阮江西整了整广告赞助的裙子,起身去准备。

陆千羊低头一看,阮江西的剧本都是反的,根本一页也没动,她托着下巴思考:“当我眼瞎吗?”陆千羊笃定,“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那位柳教授,还有那位林小姐,没一个正常的。

有什么猫腻呢?陆千羊一头雾水,赶紧跟上前。

广告情节的初始设定很俗很少女,基本是现代灰姑娘的翻拍。平凡的女大学生与贵公子酒会相识,卸去华丽妆容之后,接着是一场异常梦幻的寻爱之旅。

只有两幕镜头,第一幕是阮江西的水下镜头,已经延期放到后面去拍,现在拍的是第二幕戏,贵公子邂逅惊鸿一瞥的心上人。

心上人?瞧于大少爷这恨不得在阮江西身上戳个洞出来的愤恨眼神,简直与见到多年的杀父之人无二,这状态……导演好难搞啊,反复调了几次镜头,才给摄像师手势:“三号机准备。”问好脾气的阮江西,“江西,可以开始了吗?”

阮江西戴了一副很大的黑框眼镜,走进镜头里,点头:“可以了。”

她抬头,立马进去角色,气场浑然天成。

导演呆楞了一下,才喊:“Action!”

两位演员走位,灯光镜头定格,于景言一把拉住阮江西的手,侧身挡住了镜头,凑在她耳边:“阮江西,我们慢慢玩。”

她侧目而视,视线微微慌张凌乱,唇色泛白:“请你放手。”

这句是阮江西的台词,没有过渡,阮江西直接入戏,快得简直让于景言猝不及防。

导演与摄影师都惊呆了,从来没有碰见过镜头感这么强的演员,即便是十几年的老戏骨,也没几个这么快入戏的。

工作人员立刻调试机台,拍下两位演员的一举一动。

于景言邪肆一笑,忽然放手,阮江西重重跌倒在地,黑框眼镜忽然掉落,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眸慢慢抬起。

于景言俯身,端着她的下巴,念着台词:“很美的眼睛,为什么要藏起来?”

导演忽然大喊一声:“Cut!”

两位演员迅速分开,于景言擦了擦手,一副嫌恶的表情,阮江西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

导演有些遗憾:“景言,你出了镜头,不要太左。”

于景言一脸无所谓地表情,口是心非地说了句:“抱歉。”

陆千羊抱着手看现场,她火眼晶晶,觉得于大牌是故意的。

第二次拍摄,场记打板,导演喊:“机位准备,”

阮江西侧眸:“请你放手。”

几乎只用了一秒钟时间,阮江西立刻进入状态,眼神,动作,表情,以及镜头捕捉,丝毫不差,简直堪称完美。

反观于大名模,拽着阮江西的手,愣了好长时间,然后松手,接着……卡壳了。

“抱歉,我忘词了。”于景言耸耸肩,脸上一点愧疚都没有。

导演咬牙,念:“Cut!”拿着台本上前,“景言,你怎么回事!”

于景言很无辜,更无赖:“忘词而已。”

导演已经没话说了,也不好开骂,能怎么办,对方可是广告公司老总的亲弟弟,半个老板好吗?只能抱歉地看阮江西:“江西,你还好吗?”

阮江西站起身来,摇摇头:“没事。”微微动了动手腕,扯了扯长袖。将右手还未拆掉的绷带往里藏了藏,她走近于景言,轻轻冷冷的声音,问,“台词,记起来了吗?”

于景言嘴角拉开一抹邪笑,反问:“你觉得吗?”不待阮江西回答,转身示意导演,“导演可以开始了。”

“action!”

于景言拉住阮江西的右手,俯身靠近,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嗓音说:“这就受不了了?时间还长着呢。”

阮江西微微偏开镜头:“你很幼稚。”一句话后,抬头,视线忽然转,脸色骤变,“请你放手。”

刚念完台词,她突然挣脱,跌倒在地,眼镜滑下,露出一双楚楚水眸,秋水剪瞳十分好看,抬头,看于景言,似乎有千言万语,情深难绘。

那么自然,那么凄美,完美得不像演技。

于景言完全愣住,忘乎所以。

“Cut!”导演骤然喊停,脾气已接近暴怒边缘,“景言,你怎么回事?”

于景言呆愣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抱歉,我又忘词了。”

陆千羊摩拳擦掌,咬牙切齿:“这臭小子一定是故意的。”

于景言不多做解释,一副爱信不信的表情。这次,他是真的忘词了,阮江西那双眼,害得他心神不宁。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演起戏来,让他没办法不当真。

阮江西却性子很好,脸上没有丁点不耐与生气:“导演,可不可给他五分钟记台词?”

于景言刚要发作,导演吩咐现场,说:“休息五分钟。”

陆千羊立刻跑到阮江西跟前,一脸交焦急:“没事吧,刚才我看到你的手撑到地面了,你的手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担心动作太大会扯到伤口。”

阮江西抬起手腕,轻微地动了动,她摇摇头:“没事。”

陆千羊这才放心下来,恶狠狠地朝于景言瞪了一眼:“于景言一定是故意的,太明显了,睚眦必报的小人!”

阮江西也不抱怨,只是说:“你去给我倒杯水。”

“哦。”

待到陆千羊走开,阮江西才捋起袖子,扯了扯腕上的绷带,里侧染了些许红色,她轻喃,有点无奈:“还是裂开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旧伤难养,又添新伤。

一直静观其变的张晓走过来:“要不要推迟?你的手需要立刻处理。”

比起陆千羊的粗线条,张晓显然细心多了。

阮江西摇摇头,上了妆的脸,微微有些苍白:“不用,换药就可以,我会注意的。”

张晓迟疑了一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不满意于景言可以让宋少换了他。”

这语气,就好像说,这盘菜不行,换一盘就是了。

宋辞手下的人,真是个个都叼炸天!

阮江西莞尔失笑:“我是个演员,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锡南国际未来的老板,如此,未免太谦虚了。张晓只是恭恭敬敬地服从:“我知道了。”并不多言。

“我的手,”阮江西抬起手腕,动了动,她浅笑,“不要告诉宋辞。”

粉饰太平,老板娘实在太过良善。张晓不由得想起宋老板,光是想想,她就胆战心惊,立刻回复:“如果他没有问起我不会主动说。”

如果问起的话……自然没有胆子隐瞒。

阮江西略微拧了眉宇,并没有说什么。

“江西,可以开始了吗?”导演请示。

陆千羊朝导演抛去一个眼神:“不错哟。”有眼见!

导演囧。

陆千羊很满意,瞧瞧,这导演,简直太识趣了,回头让宋老板好好赏识赏识。

某羊,完全不由自主地,狐假虎威了。非常之恭敬地小碎步跑到阮江西跟前:“江西大人,歇息好了吗?”

这一声大人,真特么狗腿!

阮江西哭笑不得,转身,微微抬眸,冷然清雅:“台词记住了吗?”

语气,有轻微的质疑,带着挑衅。

于景言立刻青了脸,怒目相视:“你在鄙视我。”阮江西的眼神,放肆得让他觉得心头像有只爪子在挠,十分不舒服,“不就是几句台词。”

阮江西敛了敛眸:“我只是在提醒你,请你敬业一点。”

她在拐弯抹角说他不敬业!

于景安说阮江西从来不予人言语攻击,于景言只觉得她总能三言两语把人惹爆了!

他当场发作:“你——”

阮江西面无表情,转过身去:“导演,可以开始了。”之后,连一眼都没瞧于景言。

好放肆的女人!

于景言暴怒,脖子都恼红了,抬起脚对着道具台就是一脚——

“啊!”

于大名模那只刚刚被烫到的脚,又伤上加伤了。

“哈!哈!哈!”陆千羊仰头三声大笑,然后抱着手,屁颠颠地凑过去瞧热闹,幸灾乐祸地损,“哟哟哟,这踢桌子的毛病还没改啊,看吧看吧,要学乖哦。”

于景言抱着脚,涨红了脖子,大吼:“把所有桌子都给老子砸了!”

导演都快哭了,这位小祖宗,还能不能好好拍广告了,他真的好想禀告宋大人,请求组织换人!

陆千羊哼着小曲儿,吆喝一声:“江西大人,您再歇会儿,于少爷的腿可能要缓缓。”

于景言抬脚,又是一脚过去,索性,桌子被撤得快,他踢空了。

大概于大少爷的腿伤得太严重了,再开拍,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只见于大少爷脸上的粉涂得更厚了,据化妆师说,脸色太苍白,不够……额,不够容光焕发。

“Action!”

导演有气无力,已经没有激情了,然,阮江西瞬间入戏。

半点不带入私人情绪,阮江西真不是个简单的演员。导演立刻打了鸡血,凑到摄像机前,目不转睛地观影。

“请你放手。”

“很美的眼睛,为什么要藏起来?”于景言微微一笑,“我还是找到你了。”

女演员的状态,情绪,表情,动作,完美!

男演员嘛,侧脸漂亮的不像话,就是有点白。

导演大手一扬:“Cut!”对着阮江西竖起大拇指,“非常好!”然后,跑去处理后期,连一眼都没看于大名模。

于景言一张化得很白的脸,黑了,眼神锋利,在眼角处拉出一条轻蔑,阴阳怪气地说:“你倒适合吃演员这碗饭。”

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阮江西是个演技变态的家伙,就在刚才,她居然只用一个眼神,瞬间把他带入戏中。

阮江西不谦虚,略微点头,然后云淡风轻回了一句:“你还是更适合吃模特那碗饭。”

言外之意,没演技!

好诚实、好简单、好粗暴的拐弯抹角。

于景言暴怒:“阮江西!”

“导演,”阮江西淡淡打断,瞥了于景言一眼,依旧面无情绪,转头,说,“可以下一个镜头。”

于景言铁青着脸,气急,反愣住。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女人,优雅平静又毫无章法地将人一溃千里。

聪明,又狡诈!这是于景言对阮江西的定义,他怒急反笑:“你——”

才说了一个字,导演很不耐烦的语气丢过来:“景言,没有你的镜头了,你先让开。”十分十分地不耐烦,“你挡住江西的脸了!”

语气,真的好嫌弃啊。

于景言的脸,已经彻底黑得不能看了。

之后,阮江西还有两个镜头,全部都是一条过,导演简直合不拢嘴,一时高兴就口没遮拦了:“要不是景言,咱江西一个人拍完这条广告都不要一卷胶卷。”

要不是……咱江西……

这反差极大的两个措辞,再一次彻底点炸了于景言的一腔火气:“阮江西,我跟你没完!”放了句狠话,撞到了几个工作人员,怒气冲冲就走了。

阮江西摇摇头,她觉得于景言有点幼稚,也许是,很幼稚。

结束后,天已经灰黑,三三两两下课的学生来来往往,围住了片场,人山人海,只是,没看见陆千羊。

“千羊呢?”

张晓给阮江西递上外套:“我让她先回去了。”看见阮江西手腕上,微微渗透绷带染了血,张晓神色立刻凝重,“我建议你去医院。”

秦特助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这位未来老板娘可是老板心坎尖尖儿上的人,要是有什么差池,我在非洲的土豆地里,等你来汇合。

张晓再一次重申:“你需要去医院。”

“我没事。”阮江西无动于衷,脸上有些倦色,眸子,染了黄昏的灰黑色。

张晓坚持:“我更相信医生说的。”

稍有差池,太子爷必定殃及池鱼,张晓丝毫不敢懈怠。

阮江西忽然转头,宁静疏远的眉微微挑起,似笑非笑:“你老板有没有吩咐你听从我?”

张晓没有思考,下意识点头。太子爷老板吩咐过:什么都依着她……

老板娘就算杀人放火,张晓也得把毁尸灭迹的善后工作做好,没办法,圣旨难违。

阮江西声线平和:“我不去医院。”

张晓回:“是。”

“我有点累,送我回去。”

“是。”

回答,均属本能,张晓终于后知后觉,宋少看上的女人,气场怎么会弱,只是太不动声色了。

学校外面,三三两两还镇守了一些景言粉,于景言已经离开,这些粉丝们留下来,显然来者不善。

于景言的粉丝,女性居多,其中,又以年轻女性居多,特点只有两个:脑残,和很脑残。

“咚!”

矿泉水瓶子直接砸在了阮江西脚边,溅出一地的水。

果然,来者不善。

张晓挡在阮江西前面,冷着脸,目视前方,双脚迈开,双手护于胸前——这是柔道里进攻的姿势。

阮江西的保镖看起来好粗暴啊!景言粉很统一地后退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自然,有几个嘴硬的。

“靠身体上位的女人,抢了别人的广告还这么堂而皇之,真不要脸。”

众所周知,Oushernar最初选定的广告女主角是秦沛沛,阮江西是后来居上横插一脚。

景言粉,完全一副愤世嫉俗为民除害的姿态。

“没演技还跑来混演艺圈,简直是拉低演员的羞耻线。”

开口说话的女生还穿着校服,十七八岁的模样,正是青春张扬的年纪,说话无所顾忌,肆意又大胆。

张晓沉了脸,上前一步:“你再说一遍。”

女孩倒是胆大得很,抓了一把染成栗色的刘海,扬起下巴,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以为我不敢吗?”乌黑的眼珠瞪向阮江西,“没演技还——”

“请问你看过我的影视作品吗?”阮江西沉沉而语,打断了女孩的话,不疾不徐的语调,娟秀的容颜,淡雅而素净。

清贵高雅,这是阮江西给人的第一印象,毫无棱角,好似没有一点攻击性。

臭名昭著的女人,如何是这幅姿态,太剔透了。

女孩语气莫名其妙没了底气:“又不是眼睛有病,谁看你这路人甲乙丙。”

路人甲乙丙,这么定位阮江西之前的作品,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入。的确,阮江西红得太快,太莫名其妙,尤其,一个貌美如花的宋辞,更加把她推向了风口浪尖。

依上宋辞那样一个如花美眷,谁还会摘下有色眼镜去看阮江西的作品,世人,多半是说的比听得多,听的比看得多。

阮江西微抬眸,清光水波间是一滩望不见底的墨黑:“那么请你看完我演的戏之后再来评判我的演技。”

之前还趾高气昂的女孩,完全愣住。

对着人群,阮江西的嗓音依旧柔和而清冽,音调很小,她说:“我是演员,不是戏子。”

话音落,她转身,不像其他艺人珠光宝气、华裳加身,一身很简单的衣裤,灰白色的搭配,单调朴素得让人咋舌,却偏偏是这样一身清淡似水的气度,让人半分都移不开眼睛。

阮江西,一身风华,难怪。难怪让宋少鬼迷了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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