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部猜准了,这会场几万人,悠悠众口,就等着阮江西落人话柄,只要宋辞与阮江西置之不理,这不仁不孝之名,阮江西是担定了。

宋辞牵着她,走下了台:“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什么都不管。”

阮江西却笑笑:“宋辞,你不会不管的,就算是为了我,也不会,因为你肯定不舍得让我受人非议。”

这悠悠众口,宋辞,自然得封,揉揉她额前的发:“我家江西,有时候,太聪明了。”

阮江西整了整他的衣襟:“注意安全。”

“好。”亲了亲她的脸,宋辞将她送出会场,“在家等我。”

这场颁奖盛典,就如此被搁置下来了,场内场外记者纷纷追踪,播报现场实况。

“唐夫人于白玉兰奖盛典被掳,颁奖晚会被迫中断,警方正在展开搜救行动,锡南国际全力配合,目前,唐夫人仍下落不明,明日周刊特别报道。”

秦江是九点来会场接人的,离唐婉被掳已经过去了近二十分钟。

“所有路口都已经封了。”秦江给宋辞开了车门,然后坐到主驾驶。继续道,“宋书记已经通知警察局了,人现在在江口,不过每隔半小时就会移动一次,移动路线没有规律,警方很难追踪,对方似乎早料到了警察会插手,已经做了防备,应该是有备而来。”

对方是有备而来,秦江只怕对方不是冲着钱来的。

“有什么要求?”

秦江微微沉吟:“对方要宋少你一个人带着钱过去交易,明早之前没有收到现金立刻撕票。”

挑在众目睽睽下下手,并点名要宋辞前去交易,种种迹象都很让人起疑,秦江一时也想不通绑匪到底有什么目的。

宋辞摩挲着手上的戒指:“要多少?”

“五千万。”

宋辞眸光一冷:“胃口不小。”

秦江正要说什么,宋辞的电话响了,看宋辞神色骤变就知道是谁了。

他温言细语,十分温柔:“到家了吗?”

“已经到家了,在给狗狗弄吃的。”

今天是周末,顾白将宋胖送回她那里住一天。

宋辞闻言,眉头皱了:“你不要进厨房,等我回去喂那只胖狗。”

阮江西乖乖应道:“好。”

“要关好门窗,把灯都打开,不要走楼梯,晚上在楼下的卧室里睡,要记得把门反锁,空调不要开太低……”

等宋辞全部嘱咐完,已经是十五分钟后了。

宋辞挂完电话,秦江立马苦口婆心:“钱不是问题,我担心对方不止是图财,宋少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怕对方就是冲着宋少你来的,我觉得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宋辞完全没有听进去,吩咐:“让银行准备现金,今晚就交易。”

秦江立马沉声反驳:“宋少,这不妥,万一要是冲着你来的——”

宋辞冷冷睥睨:“江西在家我不放心,立刻去安排。”

罢了,比起阮江西,啥都算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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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情!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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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出大事了!(一更)

“江西在家我不放心,立刻去安排。”

罢了,比起阮江西,啥都算个屁!秦江妥协:“我让楚队暗中跟着过去。”

宋辞置若罔闻:“让他去我家守着。”

秦江一听就急了:“宋少——”

宋辞冷冷打断:“我家江西出了岔子,我砍了他们。”顿了顿,瞥了一眼秦江,“还有你。”

毋庸置疑,宋辞可不是说笑的。

说来说去,还是女人重要。

秦江很无奈,也很无语,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宋少,你出了岔子,阮小姐也会砍了我的。”

宋辞不以为意得很:“让我出岔子,谁有那个本事?”

秦江:“……”这话虽不可一世,好像也是这个理。

晚九点,夜黑风高,宋辞家门外人影鬼魅,密密麻麻伏了一地,从宋辞一个电话打到特种大队到现在,已经三十分钟,楚立仁带着他的一干精英兵在此潜伏了三十分钟,隔着一扇铁门,阮江西家那只狗也叫唤了三十分钟,

“汪汪汪!”

“汪汪汪!”

它越叫越撕心裂肺,扒在铁门上,龇牙咧嘴一副要冲出来释放天性的样子:“汪!汪!汪!”

小刘副队从小怕狗,瑟瑟发抖了半天,连枪都拿不稳,哆哆嗦嗦!:“队、队长,它、它不会咬我吧?”

楚立仁想了一番:“大概,不会吧。”

大概?这大概到底是会还是不会?

“汪!”那胖狗突然使出洪荒之力蹬着铁栅栏,欲翻门而出。

小刘副队下意识就退缩,楚立仁一把按住他的头:“就是它咬你你也得给我受着。”特别咬字强调,“不能躲,不能反抗,更不能还手!”

小刘副队快哭了:“为什么啊?”打不还手咬不还嘴,他才没那么大方呢。

楚立仁一掌拍在小刘副队的脑袋上:“那可是阮江西的狗,是皇亲国戚。”

那边浑圆的皇亲国戚,腿一蹬,正欲越墙而出,奈何身子太富态,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滚到了地面,然后就撕心裂肺地继续叫唤:“汪!汪!汪!”

还好这位皇亲国戚身材丰腴,手脚不麻利,不然有得鸡飞狗跳了,小刘副队重重松了一口老气,可刚刚把心放回肚子里,就见那体态丰满的皇亲国戚再次蹬了铁门。

这时,屋里喊了一句:“小辞。”

是东宫娘娘阮江西的声音。

“汪汪!”皇亲国戚汪了两声就一步三回头地进屋去了。

这位贵大爷,可算是走了。小刘副队抹了一把冷汗:“队长,大晚上咱这是干啥啊?”几乎出动了整个特种大队的人马和警局精英,全部趴在阮江西家门外,足足围了五圈。

是啥大事要发生?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楚立仁高度总结了一下:“护驾。”

晚九点半,沧江码头。

风吹森冷,毫无人烟,码头的照明灯下,人影斜长,背着光,将侧脸轮廓映得冷沉,黑色大衣的衣角处沾了些许霜花。

手机轻震,接起电话,屏幕的光打亮了脸部轮廓,是一副极其英俊的容颜。

“说。”

言简意赅,一贯是宋辞的风格。

电话那头男人声音浑厚,显然是做过特殊处理,听不出真实的音色,男人道:“把你的手机关机,换上准备好的衣服,衣服里有手机,用那个联系。”男人又道,“桌上有一串钥匙,上18号码头后面那辆船。”

宋辞慢条斯理,换下外套,沉沉嗓音清冽:“我再给你们一个小时时间,若交易没完成,你们撕票,我撕了你们。”

话落,宋辞直接挂断,关机,扔了手里的外套,径直走向码头。

地面上,黑色大衣内测,有微弱的红光闪动。

与此同时,特种大队的行动车里,负责追踪的向云突然道:“钟副队,有情况。”

特种大队副队长钟金东立马走到电脑前:“什么情况?!”

“追踪出了问题。”

“下车,立马行动!”

所有人员,一时间,全副武装。

码头风吹,十分强劲,呼啸声不断,船只摇曳,人影晃动,突然,手机的声响又起。

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宋辞脸色十分冷沉,只道了一句:“别再挑战我的耐性。”

挂了电话,宋辞走下船头。

晚九点五十,特种大队总部,突然有人破门而入。

“秦特助!”

来人是特种大队的钟副队。

秦江绷着脸,神情高度紧张:“怎么了?”

钟副队神色慌张,连话都说不大顺溜:“出、出事了。”

秦江震惊了许久,尽量平复下来:“谁?”

“是,”钟副队脑门上大颗大颗的汗滴下来,脸色发白,“是宋少。”他有不好的预感,要出大事了。

秦江一听,已经没办法平静了,几乎吼出声:“怎么回事?”

“我们的人跟到码头之后,就追踪不到任何信息了,监听器和定位装置全部被扔在了码头,已经调出了码头的监控,这个时间段,只有一辆船出海,可是那辆船,”钟副队顿了了一下,擦了擦脖子上的汗,“船沉了。”

“沉了?!”秦江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没了一贯的处之泰然,他大喊,“那宋少呢?”

钟副队低头:“至今,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秦江吼道:“就是把海水给我抽干了,也得把人找出来,”

把海水抽干?万不得已,就是炸也得炸干了。

钟副队左右权衡了一下:“我们的人,有七成在宋少家门外守着,依照目前已有的警力,最快也要两天。”

两天?

不,太久了,时间耽误的越久越不利,纵使宋辞再如何刀枪不入,那也是单枪匹马,若出了岔子……

秦江不敢往下想,这样的状况,秦江从业八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平常再处变不惊,在此刻也不由惊慌失措了,连大脑都变得迟钝。

利弊权衡,秦江狐疑不决了许久,还是拨了电话过去:“老楚,把你的人都调过来。”

秦江心里有数,若阮江西出了岔子,宋辞也得砍了他。

楚立仁十分诧异:“怎么了?不是宋少吩咐死死守住这吗?要是阮江西有个三长两短,咱两非得被宋辞五马分尸了。”

秦江只道了一句:“宋少出事了。”

楚立仁一撑身子站起来,大嗓门一嚎:“他们目标是宋少?!”

秦江一声不吭,他不确定这次绑架的目标是什么,但绝非图财,若只是为钱,没有哪个家伙会愚蠢到敢戏弄锡南国际,如果不谋财,那么只可能是……害命!

害谁的命?宋辞?还是?秦江揉揉眉心,他有预感这一次,要天下大乱了,若错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晚十点一刻,风吹玻璃,发出轻微的细响,阳台上,宋胖突然大叫起来。

“汪!汪!汪!”

“汪!”

“汪,汪!”

阮江西走到阳台,将狗狗抱起来,安抚地顺了顺它的毛:“怎么了?”

宋胖叼着阮江西的袖子,用力地拉扯:“汪汪汪!”

突然,电话声响,阮江西揉揉怀里不安躁动的狗狗:“乖,别吵。”然后按了手机的接听见,柔声唤了一句,“宋辞。”

“睡不着,我等你回来。”她笑着,抱着狗狗走出了阳台,“事情办完了吗?有没有受伤?”

“好,我去睡觉,你快点回来。”

狗狗突然狂躁起来,从阮江西怀里跳下来,咬住她的裤腿,用力地往外拉扯:“汪!汪!汪!”

“小辞,别闹。”安抚地拍了拍它,阮江西转身。

她刚回头,手机突然掉地,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发不出声音,阮江西的双手死死抱住肚子,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地上的手机还亮着光,里面传来男人慌促的叫喊。

“江西!江西!”

“江西!”

“……”

黑影鬼魅,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被拖着往外移动。

“汪汪汪!”

宋胖猛扑过去,张嘴便咬住了那人的手腕,高大的男人发出一声痛呼,一脚踢开扒在身上的贵宾狗。

狗狗却不死心,发了狂地用头顶开男人:“汪汪汪!”爪子狠狠挠向男人的手腕。

他吃痛,一拳砸在了狗狗的肚子上。

在地上滚了几圈,宋胖爬起来,叼住阮江西的衣服往里拖,此时男人已经红了眼。

“找死!”

他起身,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一步一步走过去,没有灯光,微弱的月色下,宋胖在瑟瑟发抖,咬着阮江西的衣角不肯松嘴。

匕首的白光一闪,掠过昏黑的夜。

“汪……”

晚十点半,距离唐婉被绑架已经过去了两个半小时,窗外的夜,翻天覆地。

“砰!”

人影飞出,重重砸在墙面。

“咳咳咳……”秦江趴在地上,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

宋少刚才那一脚,是想要了他的命,用了十分力道。秦江扶着墙,艰难地站起来,走过去,低头,毫不闪躲。

“咔哒!”

子弹上膛,宋辞抬手,枪口指着秦江的头,眼底森然,尽是杀意。

秦江站着一动不动,不闪不躲。

他不敢躲,也躲不掉,从他决策失误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要承受宋辞滔天的怒火,即便是杀了他,也得受。因为从一开始宋辞便说了,若他女人有任何差池,一律砍死,只不过刀没有枪快,宋辞只怕想现在就灭了他。

“你去死。”宋辞只说了一句,手指移动,扣住扳机。

楚立仁眼都红了,大喝:“宋少!”

宋辞眼都没有抬,满眼的怒火已经燎原了他所有理智,此时此刻,他已经疯魔了,只有一个念头,谁让他的江西受了一点罪,他就让那人用命来偿。

嗜血,冷漠,一个阮江西,激发了宋辞所有的狠辣。

楚立仁颤着声音:“宋、宋少,您别乱来,别乱来。”

满眼杀伐,宋辞听不进任何话,死死盯着秦江,目光阴鸷:“她是我的命,你居然把她弄丢了。”

秦江想过,如果重来一次,他会怎么决定,他想,可能还是会错,大概在他心里,宋辞的命,始终高于阮江西,八年辅佐,他不只是宋辞的下属,也是知己,是至交。

只是,秦江失误了,居然忘了,宋辞的命早就给了阮江西,她才是他的命。

秦江抬头,毫不闪躲宋辞狠辣的眸光:“我没办法,我不能拿你的安危去博弈。”

“我不需要任何理由。”

话落,宋辞往前一步,直接将枪口对准了秦江的脑袋,俊逸的轮廓,沐了冰寒,冷澈逼人。

俨然,对秦江,宋辞不会有恻隐之心,只要事关阮江西,宋辞能发疯发狂,能杀人放火。

毋庸置疑,若阮江西有任何三长两短,宋辞必将血洗一片。

“宋少!”

楚立仁喝止:“宋少,”他口齿都在发抖,“当、当务之急是找到阮小姐,我们没有时间了。”

半个小时之前,特种大队几乎翻了整个沧江,除了一艘空船,什么也没有打捞到,方知是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再折返回来时,已经不见阮江西身影,

错了,弄错了,绑匪的目标不是宋辞,而是阮江西。

宋辞一身血渍回来,见人去楼空,只说了一句话:“她若有事……”

后半句是什么,楚立仁与秦江都知道。

宋辞放下枪,转头看了楚立仁一眼:“她若有事,你的命我一样不留。”

一个眼神,毁天灭地的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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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有事更新晚了,晚上九点半左右,二更走起!

淡定,南子的口号是什么:搞事情!南子的套路是什么:雷声大雨点小!

☆、第二十二章:江西有危机(二更)

“她若有事,你的命我一样不留。”

一个眼神,毁天灭地的狠绝。

“汪……”

气若游丝的一声叫唤,打破了满屋的僵冷,宋辞走至阳台,俯身,伸手揉了揉那神情恹恹的狗儿:“乖,别吵我。”拂了拂宋胖缠了绷带的爪子,宋辞道,“我会给你报仇。”

“汪!”宋胖扒在窝边上,舔了舔受伤的爪子,泫然欲泣。

兽医说,好在狗狗肉多,刀子扎得深也没有伤到骨头,不然,这前爪得废了。

一个小时前,沧江码头,船还未开动,绑匪打来了电话,与前一次只隔了五分钟。

“从九号船舱侧门下船,交易地点改了。”对方念了一个地址,“西桥路七号仓库。”

宋辞耐心耗尽:“别再挑战我的耐性。”

之后,交易地点便没有再变更。

九点五十,宋辞独身一人,走进西桥路七号仓库,偏僻的路段,荒废的郊区,方圆几里空旷,罕无人烟。

废弃的仓库很大,门窗破旧,满地生锈的铁皮,踩在上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脚步声,由远及近。

守在门口的男人立马警觉:“大哥,人来了。”

里面为首的男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个男人拿了家伙,站到唐婉两侧。

脚步不紧不慢,宋辞走进,抬眼,微微清冷的眸一扫。

加上守在门口的人,一共四个,为首的男人穿着铆钉的皮衣,十分壮硕,皮肤黝黑,相貌十分平庸:“宋少果然说话算话。”

“把人放了。”道了一句,宋辞将手里的箱子扔在地上。

男人把玩着手里的匕首,眯起了鹰眸:“宋少果然是爽快人。”吩咐身侧的同伙,“去,确认一下。”

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了几层钞票,全部是流动号的现金。

确认过后,男人接过箱子:“给宋夫人松绑。”语气倒识相,“人毫发无损,我只图钱,人你带走。”

头套取下,强光刺目,唐婉下意识地闭紧了眼,嘴上的胶带被用力地撕下,她痛呼了一声,一抬头,便看见了站在对面的宋辞。

唐婉忽而发笑:“我以为你不会来。”

宋辞不曾抬眼,漫不经心的语调:“我是为了我的女人,和你无关。”

说完,他转身就走。

“宋辞!”唐婉喝止,“你就不顾一丝血脉亲情?”

血脉亲情?他只要阮江西就够了。

宋辞头都没回,身后,唐婉突然大声发笑:“你会后悔的。”她起身,踩着铁皮发出尖刺的声音,还有她轻漫的讽笑,“宋辞,既然你不念母子之情,也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宋辞突然站定,拿出手机,拨号的动作有些慌乱。

“江西!”

电话那头是阮江西的声音,宋辞方才如释重负。

“怎么还没睡?”

“我没事,现在回家。”宋辞柔声叮嘱,“不要等我,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