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人不是魏安人氏,她回家马车也得大半月,隔得这么远,又有宫里的说法,她回去之后也不会遭人嫌弃,再加上有一大笔的嫁妆,她还能挑个好的。

许良人心里打完了这如意算盘,对比留在宫中,想方设法都见不到殿下,等允宁公主入宫后,她拿什么和她比啊。

“那我,我也回去。”

一下走了两个,齐慧和王馥婷坐在那儿就显得尴尬了,泾阳也不急,懒懒的往后靠,挥手要她们回去:“我累了,你们走吧。”

走出主殿后好长一段路齐慧和王馥婷一前一后,谁都没有说话。

对于齐慧而言,她家中的情况和她们的都不同,在这里是争,回家也得争,就算是有嫁妆,父亲和继母再替她选的婚事也未必好,在这宫中还能吃穿不愁,可要是回了家......

齐慧一咬牙:“王良人,你走不走?”

王馥婷脚步停下,转过身看她,眼神晦涩不明:“我不知道。”

看到她这样伤神,齐慧一下又觉得留在这儿不好了,太子娶的可是允宁公主,那感情又怎么是别人能插足的进去的:“咱们要是不走,殿下是不是就要我们从那边搬出去。”

王馥婷嗤笑了声,什么都没说,朝着院子走去。

“什么人啊。”齐慧嘀咕着,她替别人操什么心呐,眼下该想想怎么办对自己才最有利。

......

没隔几天许良人和杨卉卉就离开了,剩下的齐慧提了个条件,说这婚事也得替她选好,泾阳自然是满口答应,这有何难,几天之后,齐慧也走了。

偌大的院子内就剩下王馥婷一个人,此时距离大婚不到两天的时间,十月初八这天,泾阳悄悄出宫,去了慕国公府。

半个月前书香苑修缮好青澄就搬回去了,如今慕国公府上下已经准备的差不多,就差明天把红绸和灯笼挂起来。

落葵仔仔细细的用柔软的小帚子擦着公主的嫁衣,这么漂亮的嫁衣她还是头一回看到,宫中几十个绣娘一起赶制的,每一道绣上去的纹路都好看。

紫苏从库房里抱了个花瓶经过走廊,不远处看到有人站在那儿时吓了一跳,看清时这心才放下来,原来是太子殿下。

自打府里出了上次那遭事,紫苏现在瞧见院子里忽然出现的人都会紧张。

泾阳走进屋子,在里面的苏嬷嬷见是太子殿下,示意木槿去把落葵叫出来,伺候的人都陆续走了出去。

青澄正在看书,抬头见屋里没人时才看到站在内屋门口的泾阳,搁下书后起身迎他:“怎么过来了。”

“我想你。”泾阳并不掩饰情绪,抱住她轻轻靠在她的肩头上,她的一切都能让他舒适安心。

不论他说多少次,听到这样的话青澄还是会心跳加速,她轻推了他一下:“别闹。”

泾阳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瞥见挂在屏风旁的嫁衣:“试过了?”

“之前试过了。”青澄让他坐下,“饿不饿,苏嬷嬷煮了红豆汤。”

“再穿给我试试看。”泾阳不肯坐,拉她到架子前,青澄失笑,嫁衣里三件外三件的,怎么试。

泾阳不由分说直接从架子上取下外套:“我帮你。”

青澄拧不过他,背对着他站好,张开手,由他替她从左边套上袖子,再从右面穿上,青澄转过头去看他,见他愁着不知道该把衣服内的带子往哪儿放,笑着抬手从他手中拉过,顺着衣襟和左边这儿的绑起来。

原来只是穿上试试,青澄低头收整袖子时不见他人,转头正要找,一块红色的霞帔从她头顶落下,把她笼罩在内,遮住了她的视线。

“别动。”青澄想抬手时泾阳阻止了她,此时此刻他眼里的她,披着嫁衣,头戴霞帔站在他面前,好似就等他去掀开。

“怎么了?”青澄还看得到霞帔边缘露出的余光,嫁衣的外套盖住了双脚,她只瞧见了绣在裙摆处的鸣凤。

窗台边上的烛火微闪,青澄眼底的光亮越来越大,随着霞帔被掀起来,她抬眼,一下撞入了他专注凝视的眼中。

那是恋人相看的眼神,炙热勇敢,叫人躲不开去,无处藏身。

柳眉之下一双眼眸轻轻闪动,凝脂的肌肤上浮着两团红晕,不知是嫁衣衬的还是其它,因为紧张,青澄下意识的抿了下嘴唇,泾阳沉浸在了她的眼底,未语娇羞。

霞帔半挂在了她的头上,垂下的流苏轻轻晃动,划过她的脸颊,微痒。

下一刻泾阳的手托住了她的脸颊,低头攫住了她的双唇。

柔软的嘴唇有着不可思议的吸引力,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淡淡香气不断萦绕在他的意识里。

从最初的温柔试探到热烈,泾阳就是个食不知髓的孩子,尝不够也不想停止,在青澄快要从他怀里滑落时,泾阳抱起她直接坐在了桌子上,搂住她的腰,让她再无路可退。

泾阳发现自己停不住了,从嘴唇往下,流苏触碰到过的地方他都轻轻吻过,耳畔,脖颈,再回到原点,泾阳亲了亲后低头埋在她的颈窝中,肩膀松动,喘息不止。

青澄转过头去,在不远处梳妆台的铜镜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掀起来的霞帔挂在头上,她的眼眸氤氲,嘴唇微肿,神情,显得有几分迷离。

“青澄。”泾阳低声喃喃,“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心跳还扑通扑通乱跳着,青澄对发生的这一切还有些恍惚,不是好好试着嫁衣外套,怎么最后变成了这样。

她心里还有预感,再留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泾阳,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

泾阳不舍的在她嘴唇上轻啄了几下,眼眸里全是她的样子,慵懒迷离,勾人神魄。

第七十六章

十月初十,太子大婚。

天不亮青澄就起来了,沐浴更衣,由紫苏她们侍奉着换上嫁衣,后而扶到梳妆台前梳头添妆。

请了何家的大夫人替青澄梳头,耳畔是何大夫人说的女儿出嫁梳头曲调。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苏嬷嬷在旁看着禁不住抹眼泪,姑娘终于要出嫁了,若是老爷和夫人在世,能看到这一幕该多好啊。

屋外孙大夫人过来看了下,很快又去前院忙着招待客人,不多时,外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蔚宁带着俪宁走进屋子,小丫头看到青澄这样笑的合不拢嘴:“青澄姐姐变成嫂子了,我也不亏啊。”

“就你想得多。”蔚宁笑着摸摸她的头,“我们等会儿再来看。”

天大亮时青澄添好了妆,紫苏手捧了凤冠戴到她的头上,凤冠上长长的金苏垂落下来正好遮住青澄的大半张脸,颇有欲拒还迎的神态。

紫苏扶她坐下,留在外面的蔚宁和俪宁再度进来,两姐妹坐在青澄身旁,俪宁一张小嘴夸个没完,末了她噘着嘴羡慕:“将来我出嫁,也要这样的嫁衣。”

“你身为皇家公主,自然是最好的。”青澄怕她们饿,叫紫苏端进来了一些瓜果点心,“你们两个过来了,宫里呢?”

姑娘出嫁,家中有兄弟姐妹的都要来热闹热闹,但慕国公府就剩下青澄一个人,德妃正是担心如此,就让蔚宁一早去慕国公府。蔚宁走了一半路后被俪宁给拦了下来,要她带着一块儿来慕国公府,于是两个一同前来。

“我也想看看宫中前来迎亲的队伍是什么样的,等他们接走后我和大姐姐就去宫中等你。”俪宁算的特别好,这一来一去两边都瞧见了,最后还能跟着二哥去闹洞房。

“那蔚宁出嫁怎么办呢,她嫁到渝州,来去得半月的水路。”青澄揶揄她,“你去不去?”

“那当然要去,水路到了渝州后,我还能看着大姐姐成婚。”俪宁把这也都算妥当了,“我还没去过渝州呢,可以在那儿玩几天。”

“你想的可真周到。”蔚宁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俪宁调皮的吐了吐舌,青澄与蔚宁对看了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些感慨,皇后所出的两个孩子,泾颌与她们半点都不亲,倒是俪宁,与她们特别亲近。

青澄和蔚宁也的确有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下来聊天,她离宫回慕国公府没多久蔚宁的婚事就定下来了,还是她自己从皇上给她的几个人中选的,康平王府的二公子。

德妃原来对女儿要嫁去渝州那么远并不赞同,她就这么一个孩子,嫁那么远的地方都不能知冷知热,回来看她都不方便,后来还是被蔚宁劝服了,公主府在魏安这儿,康平王府的二公子也不继承王府,只要他们愿意,还可以搬回魏安城住。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默契的没有提起聂太傅,这个让蔚宁仰慕许久的男子,如今正在朝堂上大展他的宏图报复。

过了一会儿孙大夫人进来给青澄喂鱼和肉,孙大夫人一面念叨:“有鱼有肉,不愁吃喝,今儿舅母就替你娘送你出嫁。”

“虽说你以前是公主的身份,但以后不同了,你先是太子妃,再是慕家小姐,最后才是皇上封给你的公主身份,宫里的人你都熟,我和你舅舅不担心你会适应不好,但就是今日不同往昔,你和太子一定要好好相处。”

“您放心吧,我会的。”

“好好好。”孙大夫人轻轻擦了下眼角,“以往一直盼着你出嫁,如今倒好,终于有归宿了。”

......

快中午时宫中迎亲的队伍抵达慕国公府,青澄由表哥背着,从书香苑出来,先去祠堂拜别。

这时的慕国公府大门口,泾阳从马上下来,一身红袍,意气风发,论模样丝毫不比别人逊色,称得上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太子大婚素来是在宫中举行,迎亲也是等送嫁的队伍入宫之后太子再去玉明殿大门口迎接,这一回太子要亲自来迎娶,皇上允了,倒是让魏安城的百姓过足了眼瘾。

泾阳的身后跟着个面冷的少年,在喜娘的连连贺喜中走上台阶,偌大的慕国公府门口,竟然横拦着一块大木板,其中最为得意的就是找来这块木板的人,慕叔。

当年慕国公成亲的时候,去孙家时也遭了这么一回拦,如今慕国公府嫁女儿,还得如此。

出题解题好不热闹,俪宁古灵精怪的很,凑到前面冲着泾阳眨眨眼,用嘴型说了个“大哥我帮你。”

随后她怂恿大家要新郎官表演射箭,从门口到前厅旁种着的树,中间还隔着偌大的石屏,俪宁让人在树上挂了块牌子,只要他们射中了那块牌子就能放他们进来,可这除了往上射之外别无他法,这么一来就容易偏。

大家顿时觉得这主意好,反正时辰未到,做不到就让新郎官在外头多等一会儿呗。

泾阳看起来信心十足,转头对少年招了招手:“二弟,这可交给你了,来人,把弓拿来。”

迎亲的车队里还真备着弓箭,泾霖接到手中轻轻垫了垫分量,从箭筒中抽出一支安在弓箭上,抬手,调了下位置,噗呲一声,箭离弦飞出去,高过石屏后,那箭准确无误的射在了牌子中央。

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就进去,更没想到二皇子的本事如此厉害,木板挪开之后,泾阳让喜娘分了不少红包和喜糖。

从祠堂出来后青澄拜别两位舅舅,从前厅出来时,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泾阳。

秋日的阳光照在屋檐上,瓦砾闪着缤纷的光芒,余下一半的阳光落在了屋檐下,衬在了泾阳的肩头上,微风拂过,周遭的乐声喧闹仿佛都消散了,透过金苏,青澄看到尽是泾阳脸上的笑意。

像是已经等候自己多时,耐心的望着她。

再不能拿他当孩子看待,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男人,有足够宽厚的肩膀让她依靠。

青澄笑了,垂坠的金饰轻轻晃动,她伸出手去,放在了他朝她伸过来的手掌之上,由他拉着自己从慕国公府离开。

鼓声起,锣声响,花轿外的世界锣鼓声天热闹非凡,花轿内青澄却只听见自己的心跳。

当他拉着自己走过玉明殿前那几十台石阶时,青澄恍然觉得那就是他们今后的路,紧紧的抓牢不松开,这一双手和前世她临死前握着的一样,但现在是温热的,并且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皇上笑呵呵的看着这小夫妻俩,视线落到儿子身上,难掩欣慰,这些年来所作的一切都没有白费,他和阿瑶的孩子长大了,也好了,他总算是没有辜负阿瑶的期望,也算对得起宗政家留下的基业。

眼前的丫头已经长大,皇上还记得当年阿瑶牵着她的手从这玉明殿下将她牵上来的情形。

想到此,皇上不由朝着那晴朗的天空看去,聪慧如你,当年你是不是已经料到了今天。

在玉明殿内拜堂过后就要去祖庙祭拜,回到太子宫时天色已暗,韵泉扶着青澄坐下,命人先上些吃的:“殿下去玉明殿敬酒了,得过会才回来,您一天没吃东西了,先吃一点填填肚子,备了您喜欢的羹。”

“殿下走的时候吩咐过,把您的凤冠先摘了,免得您受累。”韵泉和紫苏帮青澄把凤冠摘了下来,脖子顿时一阵轻松,很快落葵端了几样点心进来:“娘娘您先吃点。”

青澄尝了一口点心吩咐:“殿下酒量浅,去煮一些解酒茶,放凉了再添些蜂蜜,他怕苦。”

“说起这些,娘娘比我还了解殿下的喜好。”韵泉笑着给她舀了羹,“往后有娘娘在,我也就放心了。”

屋外有烟火绽放声,青澄吃了一半俪宁她们前来看她,一见泾阳不在,俪宁懊恼的很:“太子哥哥怎么这么去玉明殿了。”

“那你去玉明殿找大哥也行啊。”德宁笑嘻嘻的揉了揉她的头,“四妹年纪小,鬼主意最多。”

“那三姐跟我一块儿去呗。”俪宁不相让,笑嘻嘻的凑着要拉她一起,姐妹几个在门口闹了好一会儿,蔚宁提醒大家让青澄早点休息,这时外面才安静下来。

一个时辰之后,泾阳回来了。

德福德禄两个人扶他进来躺下,其实他并没有喝多少,就是刚刚为了做足戏码喝的太快,这会儿还有些头晕。

韵泉退下去了,青澄在床边坐下,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贴了帖,被他反手抓住,她笑着把他的手按回去:“喝了多少?”

“你们都下去。”泾阳睁开眼,叫屋内留着的人都出去,不等外头关上门,他直接抱住她,将她带到了床上,和他一同躺下。

青澄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转头看他,泾阳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怀里,没多久,他翻过身欺压了上来。

......

月夜,椭圆的月亮挂在天上,照亮着宫中的小径和院落,一阵风吹过,远处飘来的云层将月色掩盖。

似乎连这明月都有预兆,害羞的躲进了云层内。

太子宫内,一室旖旎。

大红的帷帐内身躯交缠,仿佛是在脑海中演练过了无数遍,在此刻才能做到真正的水乳交融,泾阳紧紧的抱着她,褪却衣物,贴身相依。

帐外洒落了一地的嫁衣,远处放在窗边要彻夜点着的红烛无风轻晃。

许久之后泾阳才拉开帷帐叫人进来,紫苏和落葵看到一地的衣服后也有些脸颊发烫,赶忙去备了水后退出屋子在外等候,过了一会儿,泾阳抱着青澄从床上下来,带她进了浴池。

青澄倦了,还不忘记藏入水中遮掩,泾阳抱着她不肯让她逃脱,让翻动的水包裹住他们,靠在她的耳畔轻轻问:“还疼么。”

青澄红着脸不吭声,泾阳掬水往她身上撒去,洗着洗着,眼神越发黯了。青澄发现了他的变化,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紧握,明天还要早起请安,要是再继续下去,他是要一块儿在父皇面前丢人啊。

泾阳轻笑,贪心的亲了亲她的肩膀,裹着布巾抱她回到床榻,和衣而眠。

第七十七章

第二天一早,青澄醒来,睁开眼时看到了睡身旁的泾阳,不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到他的睡姿,心却是从未有过的雀跃,昨日种种都不是梦,这是不是说明了,前世的事不会再发生,已经发生了改变。

“想什么呢。”泾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眼,看她望着自己失神,笑着抬手捧住她的脸用比她还要专注的眼神看着她,于他而言,这一世能够娶到她,便是最大的满足。

“我在想,入秋天凉,看这天气,今年说不准会提前下雪。”青澄喃喃了句,明显是心不在焉,泾阳低头亲了亲她,故意道,“现在还觉得冷?”

被窝下的腹部忽然少了衣物,青澄忙缩手去挡,躲不过了便瞪着他:“该去请安了。”

屋外紫苏她们其实早就已经等着了,看时辰差不多便敲门提醒:“殿下,娘娘。”

良久,屋里传来了太子的声音。

紫苏推门进去,后头的人鱼贯而入,苏嬷嬷进来收走了床上的白绫,更衣洗漱,吃过早膳后梳头添妆,韵泉那儿已经准备妥当。

到了承乾宫后皇上和皇后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们了,敬茶赠礼,皇上和皇后说了几句提点的话,接下来他们还去一趟德妃的宫中。

再回到太子宫时快临近正午,王良人前来请安了。

青澄在这一世和王馥婷没有过太深的接触,寥寥数面算不上熟悉,但她对王馥婷却很了解,前世她们可整整相处过三年。

“太子妃吉祥。”王馥婷福身行礼,青澄赐坐,见她脸色不太好,出于礼貌关切,“王良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倘若如此,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

王馥婷她的确不舒服,太子大婚的前一天她病了,但她今早硬是起来,梳妆打扮后前来给太子妃请安,为的就是看看她,就是因为她太子才把她推下水,才对她恶言相向。

“已经好多了,多谢太子妃关心。”王馥婷低了低头,眼底妒意横生,她一个区区慕国公府的遗孤,凭什么能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让她沦落到这地步。

“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青澄不喜欢她,这个成亲三年里对泾阳不闻不问,在最关键时刻还抛下他的女子她好感不起来,“落葵,送王良人回去。”

回到自己院子的王馥婷第一次发脾气,关上门后她开始摔东西,桌上的,架子上的,吓坏了伺候的嬷嬷和宫女,最后她坐在地上,捂脸嘤嘤的哭了起来。

“姑娘,再请老夫人和夫人进宫看您吧。”嬷嬷心疼的扶她起来,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自从做了太子良人之后就没有过高兴的笑容,人也是越来越瘦,别的几个屋都空了,“让老夫人她们接您出宫吧,回葛西去。”

“不行。”王馥婷放下手,眼底闪着恨意,“葛西所有人都知道我进宫是为了什么,没有当上太子妃已经是丢脸的事,现在还要我回家去,传开去这些人会怎么想我。”

她没有退路,更输不起,说得好听送回家去,还会言明是作为太子妃被选,可她稀罕那点嫁妆么,她要的不是这些。

这一切,都是拜允宁公主所赐,要是没有她,太子也会对自己言听计从,更不会做出冷落自己的事,要是没有她......王馥婷的眼底越发闪着冷意,她堂堂葛西王家的嫡出女,身份高贵,上门求娶的都快踏破了门槛,那么多的好姻缘,她却要在这儿受这些委屈。

这都是他们逼她的:“嬷嬷,把我那箱子拿来。”

......

王馥婷在青澄的粥里下了毒,只是那碗粥没有送过去,而是被摆在了王馥婷面前。

泾阳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极力镇定的神情,冷冷提醒:“我告诫过你什么,你要再敢对青澄动手,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太子宫中的一举一动都在泾阳掌握中,从她有那心思叫人打听青澄吃食开始泾阳就注意到她了,这碗粥怎么可能会送到青澄面前去。

“妾身此时此刻与生不如死也没分别了。”王馥婷哼笑,太子果然没有病,都是装的,“妾身被选送入宫有什么过错,殿下又为何要如此待我。”

“那你就把这碗粥喝了。”泾阳对她没有半分同情,他的记忆再模糊,对这个前世所谓的太子妃也有些印象,嫁给他不过是冲着太子妃这个头衔去的,她可没对他付出过什么真心。

王馥婷有一刻真的想把这碗粥都喝了,这样一了百了,可当她拿起勺子时她却下不去手,颤抖着身子,极力压制着情绪。

泾阳看在眼里,早料到她会如此,杨良人她们都走了,她为什么还留着。

“你倒是给了我一个送你出宫的好理由。”泾阳弯下腰看她,语气冰冷,“来人,替王良人收拾好东西,即刻送她回葛西。”

说完之后泾阳离开,王馥婷身子一瘫,伺候的嬷嬷被刚刚的事吓的面色苍白,她还以为殿下要治姑娘死罪。

“都说太子殿下傻,他可真的一点都不傻,你们都被骗了。”王馥婷嗤嗤笑了起来,宫里这么多人都被骗了,皇后娘娘被骗,淑妃也被骗,他伪装的那么好,绝情起来又这么冷酷,怎么会是个傻子。

“姑娘,回葛西去也好啊,比您留在宫里的好,杨良人她们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