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闪身,不料火兽的速度比方才更进一步。火爪将血影狠狠按于地上,女人肆意的笑声在夜间显得格外刺耳。她说,“血影也不过如此,只要杀了你,我就是本次角逐中最强的。接下去的,只需要慢慢去解决就可以了!”

红光避开火兽直逼女子的咽喉,女人在惊慌间匆忙向左退了一步。

“这只是无谓的挣扎!火兽!侵蚀她!”

野兽在接到命令后提起脚掌,尖锐的爪子里血影仅有十厘米的距离。红光四射,可是一旦侵入大火内就会在下一秒烟消云散。

她,只想要活下去而已。

冰冷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血影的脸颊上,水柱挡在她的身前紧紧缠绕着火兽。

寒冷的夜晚,唯有水中的映月特别清晰。

这是水魂第一次与同伴战斗。他在一旁矛盾挣扎了很久,他告诉自己,如果出手,死的就是火兽;如果不出手,死的就是血影。如果无论如何都必须死一个的话,他的出手不过是改变死者的身份。

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丝,血影坐起身。“我不会道谢。”

“没关系。”走到血影身边坐下,水魂看着苍穹眨了眨眼,“无论如何,你都斗不过火系斩魄刀的吧。”

“不需要你操心。”

“呀类。”大手刚拍上血影的头顶,红光随即闪过他的侧脸。水魂只得收手,看着血影和月光一样冰冷的脸庞,他笑得一脸灿烂,“我反复思考了一个下午发现,我也想活下去。既然我们目标一致,为何不合作呢?”

“不需要。”

“我替你抵挡两外把火系斩魄刀,你解决其余的。最后我们再决斗,怎么样?”

“不需要。”

水魂依旧微笑,“那就那么说定了。”他抬手,将清澈的水捧至血影眼皮底下,“清洗一下伤口吧。”

血影蹙眉站起身,再一次重复,“不需要。”

冰蓝色的灵子一点一点渗入血影肩部的伤口,水魂垂眸,“伤患可没有选择的权利啊。”

“多事。”红眸看着那只为自己包扎的大手,目光依旧冷淡。水魂的动作很轻很柔,待一切处理完毕后,他抬头冲血影露齿一笑。他应声,“其实我还是想不明白。服从死神之前我们要互相残杀,服从死神之后我们亦要自相残杀。分明是同伴,却因为死神间的战斗而牺牲。这样无穷尽的战斗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不过……要彻底弄明白这件事,就必须活着不是么?”

血影不置可否。

他的要活下去和她的要活下去。似乎理由并不相同。

白净的手忽然出现在她的眼皮底下,“那以后这些日子,请多多指教。”

“我拒绝合作。”清冷的声音飘入水魂的耳内,血影转身离开了他的身边。

*

这是进入厮杀后的第十天。

血影背靠石头坐在地上。红眸看着身前的白衣男子微微眯起,红唇轻启,她道,“不行,以你现在的身后绝对赢不了炎凰。”

男子站定脚步,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哎,果然还是太弱啊。”

“你不必非得和炎凰交手。”

“可是炎凰一定会避开另外的水系和冰雪系斩魄刀来找你,所以这场战斗注定会发生。”

血影双唇紧抿,安静了许久之后才缓缓说出两个字,白痴。

“呀类,你有时间说风凉话,不如想办法快点长进我的身手。”

“炎凰的目标是我,你打不过就快离开。”血影理了理掉落在颈项间的碎发走到水魂跟前,“训练身手不该是厮杀开始后应该做的事。”

水魂用力拍了拍血影的肩膀,笑容很阳光,“我们是同盟军,怎么可以弃同伴离去呢?对于炎凰,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拿下。因为我要你活下去。”

四眸相对,血影轻眨了几下眼睛,“你是不是说错了一个字。”

“没有啊,一个字都没错。”

血影抬手,红光擦过水魂的耳廓飞向天际。“你再笑我就杀了你。”

于是水魂绷直了脸。

大漠连天,水花与红光在空中交错影叠。血影会控制好自己的力度,但是一看到水魂那阳光灿烂的笑容,血光就会毫不客气地击中他。她不认为游走在生死存亡边缘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态度。

炎凰,如水魂之前所预料的那样找上了血影。

那一天,其他剩余的水系以及冰雪系刀魂都在一旁观战。能否除掉血影,除掉他们的心头大患,唯一的希望只有她的天敌,火。

当火凤凰煽动着炙热的翅膀冲向血影的时候,化水的男子飞向凤凰将其拥入怀中。火苗与水做着激烈的抗争,不断侵蚀。避开火光的追逐,血影以手刀击向炎凰的后颈。

四下里红光纷飞,一道又一道的血光将其钉在了大地上。炎凰死的时候,水魂怀中的火凤凰跟着一起消散了。观战的刀魂一看局势不妙正欲逃开,却始终快不过光。

*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青衣男子坐在最前端的椅子上。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两个人,黑眸内的不悦没有一点隐藏。

“所以,你们两个在解决完其他刀魂之后就一起回来了?你们两个难道不知道胜者只能有一个么?”

血影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不语。水魂抬眸看着师傅亦不语。

“血影。快,杀了水魂。”

女子只是低着头,仿若听不到头顶前方传来的命令。

“血影,你就是这样辜负我的期望的么!”

“对不起。”突如其来的冰冷道歉让青衣男子怔住。“如果定要死一个的话,那人是我。我早在厮杀的第一天夜晚就被火兽剿灭。”

男子斜睨了一眼水魂。

“师傅若是气不过,杀了我便是。”水魂灿烂微笑。

食指轻拂过挺拔的鼻梁,男子忽然改变了主意。“永远不会出现一把万能的斩魄刀,但如果是在配合的情况下,似乎可以做到接近。”

血影与水魂互望了一眼,未明白男子的意思。

“你们可以同时活下来。”他走下台阶伸手扶起了血影,“但是作为惩罚,若非你们二者皆与主人进行心灵上的沟通,彼此间永不得卐解。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转首离开大殿,离开那个训练自己百年的师傅,血影忽然有点茫然,对于选择自己的主人这件事。

爽朗的笑声在身后响起,水魂跟着走出了大殿。他追上血影的脚步。

“血影,你能不能不要找男性主人。”

“为什么?”

“我舍不得。”

“……”

“啊,血影。不如我们找一对爱人做主人吧?”

“为什么?”

“这样我就可以永远避免和你交锋了。”

“……”

银盘挂于漆黑的夜空中,冰冷的夜晚。

男子阳光的笑容,她再也看不到;男子灿烂的容颜,她再也触摸不到。

窗前,血影颤抖着双手握住那把断裂的刀刃。眼眸微垂,晶莹的泪花滑落脸颊,滴落指尖。她闭眼低喃,“水魂……”

待泪水在夜风中干涸,红眸内再次燃起不顾一切的怒火。她一手紧握手中的刀刃,另一手的指甲嵌进了窗台的木框中。鲜血从掌心流出沿着刀刃的边缘一路流下。血影紧皱眉头望向夜空,她发狠的一字一句道:

“千·本·樱,我要你血债血偿。”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有点卡。很久以前想的情节,拖到那么晚再写果然会卡文>///<

不过我自己很喜欢这对无缘鸳鸯TAT。

于是下章正式进入下篇。

新的生活氛围

我趴在房间的矮桌上把玩着手中的玉坠。对于这个坠子的来历,就连浦原喜助都不曾获知。因为它的构造与款式都不像是尸魂界里的东西。

门外忽然一阵敲门声,我砸了砸嘴,“嗷,我不在。”

“呃……姐姐……”女孩有些许迟疑的口吻传入我耳内,“我可以进来么?”

“……进来吧。”

房门被拉开后又轻轻关上,露琪亚走到我身边坐下。一双紫眸看着我反复眨了几下后才犹豫不决地说着,“姐夫他……”

我眉头连续颤动三次,露琪亚立刻改口。“大哥他说……姐姐你最近心情不好,让我陪你聊聊天……”

“欧,不。我心情很好,特别好,它从来没像现在那么好过。为了你大哥的幸福生活,你还是多去找他聊聊天比较好。”我将玉坠包于掌心坐直了身子,严肃地对她说。

露琪亚微张口,坐在原地没了声音。

我叹气,伸手拍了拍露琪亚的肩膀。请原谅我没有一个做姐姐的基本道德吧。

在这个世界上,果然只有更悲剧没有最悲剧的事情。当我红光满面向银递交宿舍申请书的时候,银眯着狐狸眼对我说,“呀类,宿舍已经被全部申请完了。”他又指了指桌角上一打申请书接着道,“在你前面还有那么多人在排队。”

三番队的标志意味着绝望。

于是当别人问起我对于三番队“绝望”的理解是什么时,我只得含泪道:“他们的宿舍让我很绝望。” 

我说,尸魂界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计划生育了。

其实我在朽木宅里已经客居一年多了,再多等一阵子也不是什么特别要命的事。我就是怕在朽木白哉眼前多转悠几圈之后,血影那厮再度歇斯底里。

或许是我浑水摸鱼过日子的态度很不入眼,所以进队一个月后,市丸银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打败现有席官接替他们的位置;二,放下斩魄刀拿起扫帚为人民服务。

其实我喜欢成为被服务的那个。

原先的六席顶着一头“茂密”的黑发站在我身前,他在收到我的挑战后用鼻子回答了我。你看不起我,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你看不起血影,那是要小命不保的。

我清晰得记得,当血光直接割裂对方咽喉的时候,银子唇角那抹诡异的笑容。

所以我认为,血影你还是跟着银子去吧。一个被露琪亚称为一见到他就如同被蛇缠绕全身,一个见血封喉。若是他们二人搭档,我估计就是蓝染跟在银子身后了。

“朽木六席。”身后一个小厮鞠了一躬后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我,“这是市丸队长交给你的任务。”

我一瞅纸上那西流魂街六十一区几个大字就觉得浑身无力。我之前怎么就没反应过来呢?这拿着扫帚扫扫地是为人民服务,拿着斩魄刀去流魂街砍虚,它也是为人民服务啊。

“哟……找个认得路的人来,我这就去为民除害。”

之前几次去流魂街,不是独自行动就是屁颠屁颠跟在别人后头。这一次却是带了一票人跟在身后,一票高大的男人以压倒性优势跟在我身后。

仲秋的凉风呼啸而过,我搓了搓微凉的手背。只是短暂的温热让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说,这究竟是个什么怪毛病啊混蛋!

一路晃悠到案发地点的时候,虚的手中正好握着两个孩子。虚这个物种给我留下的阴影还是很强大的。特别是在高空中被甩着玩的那次,那家伙,就跟坐海盗船一样。所以我扭头看着那票死神,食指直指虚跟着大义凛然道,“快去,人民需要你们。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号令一下,一群人便唬着脸提着刀向虚跑去。我愣在原地眨了眨眼,猛然惊醒。原来能指挥人,是一件如此美妙的事情。

瞬步移至虚的身边后,他们分别从虚的脑袋身体手臂和腿这几处砍去。其中砍腿的人比较倒霉,因为他还未来得及下刀就被虚给踹飞了。

可喜可贺的是,解决这个虚并没有花很久的时间。俩男人拖着那个被虚踹过一脚的男人缓缓向我这走来。于是我想,我应该体恤一下民情。

“哎呀呀,我说,兄弟你没事吧?”哪知我刚迎上去,另外两个男人迅速挡在我的身前,阻拦我去慰问伤员的前进道路。“我又不是虚,你们这是干嘛?”

“朽木六席,他……他没什么大碍,我们还是快点回瀞灵庭吧。”

“没什么大碍也得让我看一下不是?”

可惜那几个男人还是将伤员团团围住,说什么都不让我过去。眉头微颤,我道,“你们这是哪出戏?”

大约安静了一会儿之后,其中一个男人才迟疑地开口解释,“朽、朽木六席……他、他他他的裤衩破了个大洞。我们还是快点回瀞灵庭吧……”

一阵寒风吹过,我扭头大步向瀞灵庭走去。

“嗷,我们快点走,那么冷的天屁股不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

然而,当我们七赶八赶回到三番队队舍的时候,正好撞见前来拜访的蓝染。褐色的短发,一副边框眼镜。蓝染笑得一脸温和,“哦呀,没想到朽木夫人居然会进三番队呢。”

我说,你是没想到我会进三番队还是没想到我会那么快从真央毕业啊。

“哎呀,蓝染队长下午好。来找市丸队长交流做队长的经验么?”

“看起来朽木夫人的精神不错呢。”褐色双眸温柔如水,波澜不惊。蓝染停下脚步,转身正对我。“原本还猜想丰臣靛的死会令你很受打击。”

斜睨了他一眼,我抢在他前头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队舍。

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对于蓝染这样的人,越是想撇清关系就越是要服从。一味地让他知道你在抵触他,或是你的存在对他有影响,哪怕是一点点,下场总是会很惨。

不认认真真惨一回,就不会明白人生真谛。

夜半。

我钻在厚厚的被褥中来回翻了好几次身,最后把脸彻底埋进枕头里,可依旧被窗外的风声弄得心烦意乱。

忽然窗框处传来轻微的敲击声,我先是一愣,随后一脚踹开身上的被子向窗口探去。窗户开了一条缝,月光漏进屋内,细细长长的一道浅金色光芒。或许是我没有关紧窗户,所以夜风将窗户吹开了。我知道我不该有妄想,可是我依旧披了衣服向窗旁走去。

轻推开窗户,凉风吹进脖子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仔细寻遍每一个角落,可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四周空无一人。于是我便趴在窗台上,看着眼前被月光所笼罩的院落发了一整晚的呆。一整晚,只是因为很想念那一袋果冻的味道。

有时候我会想,人这一生的思念究竟可以有多长。他所给予的短短一年记忆却将我脑海里以往的所有全部抹杀,我不会让自己刻意去忘记丰臣靛这个人,那只是徒劳无功。可我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才能在回忆起他的时候,首先在脑海中闪过的不是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也不是胸口处大片的鲜血。

你让我永远不要孤零零一个人,那你为什么不在这里陪我。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本来是准备还有一篇大白番外的……我想亲应该会好奇大白对于这个异样癫狂的绯真究竟是什么想法……

不过……最近大白问题弄得俺没心思了……所以接下去……你们就期待正牌绯真回来圆你们的白绯梦吧。

于是俺滚蛋了。

诡异的翘辫子事件

虽说我也曾经念叨过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倒在沙滩上这样的话语。可是我的侧重点是放在后浪的崛起上,却不料三番队的副队长英勇地死在了自己的队舍内。

和原副队长只见过一次面,可是他给我的印象是个颇为和蔼的叔叔辈人物。能在我脑海里留下这种和谐印象的人,那要承载多少岁月的沧桑与RP啊。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浑身被烧得焦透焦透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房间里战斗的痕迹并不是很明显,看来对方是以压倒性优势把副队长给秒杀的。

所以我认为,三番队的绝望还体现在它的治安上。

银子才刚上任半年多队里就发生了如此惊悚的事情,若是不将此事好好处理完毕,他势必会在队内失去作为队长的威信。可是就凶手的动机来说,都无从得知。

根据昨夜值勤人所说,夜间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任何火系斩魄刀的灵压。连斩魄刀的灵压都能隐藏,那个不知名的凶手,地位蹭地就上去了。我说,隐藏灵压的斗篷是浦原喜助研究出来的,可是我怎么没听说还有可以隐藏斩魄刀灵压的东西啊?你们太会渲染恐怖气氛了吧。

“说不定是鬼道烤焦的,谁说一定是斩魄刀。”我试探地问了问。

结果一旁一个小死神用颇为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他指了指那长条黑色对我说,“你用鬼道可以把人烧成这样?更何况原副队长还是流水系的斩魄刀。”

……

好吧,原来鬼道这家伙那么弱小。我扭头瞥了一眼市丸银,只见他看着那具焦黑的尸体笑得甚是诡异。

“先把尸体送去四番队检验。”银下达这个命令后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自这件惊悚的事件发生之后,三番队将手头所有的流魂街任务直接转交给了十一番队。队内人员仅对凶手展开全面调查。我想大概是消息传播得不快,所有整个上午都没有接到总队长的任何指示。但是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我才发现,不是消息传播得不够快,而是山本那老头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