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三轮君,我真的很想让血影追踪你一下。眯眼看向身前的诡异男子,我忽然觉得很有必要让他知道我不是之前的治愈系深井冰。“三轮车你看。”边说我边抬脚踩死了路旁的一只虫子。

他微愣。

“你看,我杀生了。”

三轮抬头摸了摸后脑勺,笑得一脸天然呆样,“深井桑,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说笑话的。”

“好吧,三轮君。”眉头隐约有些抽蓄,我叹息,“您慢慢赏月,我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只是说完这句话后我没能顺利爬回自己的房间。三轮车一把拽住我的衣袖道,“深井桑,不会耽误你很长时间的。真的。丰臣前辈难得不在,我可以稍微偷懒一下……”

“喂,放手。”

他直接忽视我的抗议,拉着我便往房顶跑去。

于是我心中流泪。我不是心理医生,我对解救你这种心理扭曲的家伙没有兴趣啊混蛋。

“喂,我再说一次放手。”抬脚踹向他的屁 股,另一手死命抱住房柱。

三轮很自觉的松开了手。他看着几近耍无赖的我,起先是抱歉的笑容,可是笑着笑着,这神情就开始有点不对劲了。如果他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直觉告诉我他要换人格了。

“深井冰,我命令你和我去天台。”他眼色一沉,月光只照到他的半边侧脸。

“我,我不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松开拽住房柱的手转身向房间走去。身侧吹过一阵冷风,三轮以有些变态的速度闪到我身前。我呆滞在原地没有动,微垂眸,却见短刀架于我的脖子上。

所以我很后悔洗澡的时候把血影放在房间里了。

“我再说一次,去天台。”冰凉的银刃紧贴我的皮肤,只要他再用力一点我就被抹脖子了。

惨白的月光,深蓝色的背景。

我抱着双腿坐在天台上直哆嗦。三轮车蹲在一边,看着圆月自言自语道,“深井桑,我真的在很努力的练习。我想,我可以超过丰臣前辈。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离开蛆虫之巢了。”

翻了他一个白眼。

我说,你现在究竟是哪一种人格啊。要是恢复了平时的人格就给我吱一声我好回去睡觉了啊。

“深井桑。”他低头,笑得很是开心,“其实很早以前就想那么叫你了。……小冰……”

同一时间冷风吹过,我浑身一颤。

“小冰……”一边呢喃着这两个字,他一边将脸凑了过来。

我的最大接受范围是八厘米。

所以在他的脸离我不到八厘米距离的时候,我挥手,一巴掌扇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爬来更新了。

大家生蛋节快乐昂v。

大家也不要小觑这个交通工具昂v。

【十六】

【十六】

人这一生都在赌博。就像那一夜我扇了交通工具一巴掌。若是他的人格没有变回原先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我相信我现在已经被五马分尸了。不过也正是因为那次教训,现在的我一直都把血影带在身上。

衣服可以不穿,斩魄刀不能不带。

当然,前半句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这一天,天空中飘起了小雪。

初雪的雪片不大也不密,清晨时分若是不去刻意关注,极易被人忽略。中午时分,雪势在大风中越来越大。白色的雪花如同柳絮一般随风飞扬在空中,将整个瀞灵庭蒙上了一层乳白色的轻纱。

其实丰臣靛人在现世,就算瀞灵庭下了雪他也不会知道。

对于那个不算约定的约定,我起先的期盼也早被慢慢消磨殆尽了。

饭堂内乱成一锅,里面传出的谈笑声打闹声比往常还要令人发指。其实我很怕我这一开门会迎面飞来一个锅子。站在门外深呼吸三次,这才迟疑地拉开了大门。

门“哗啦”一下被我拉开。

不明物体“砰”地一声撞上我的鼻梁。

房间内忽然一片肃静。

我吼,“哪个杀千刀飞得凶器,给我站出来。”

话音才落下,房间内再次吵成一团。虽然很不想承认,可他们真的是直接忽略了我。我捂着吃了辣酱的鼻子,眼眶也疼得泛酸。垂眸看了一眼“暗器”,我刚想抬脚将其踹飞,下一秒一只白净的手将“暗器”捡了起来。

脚抬到一半,我呆滞。

荔枝味的果冻在我眼前晃了晃,丰臣微笑。

于是我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你回来了?”

他颔首,披在肩后的长发落到了颈项处。巴掌大小的脸蛋白里透红,看来他在现世的生活过得很滋润。丰臣默不作声地与我对视了一会儿,随后才佯装严肃道,“怎么?我回来你很吃惊么?”

“不是吃惊,是有点惊悚。”

“我说过初雪的时候会回来的。”说完这句话他便摇了摇头,“算了,你会忘记这个承诺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没,我没忘。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遵守这个约定。”

他轻叹一口气,碧眸内尽是无奈,“你这种想法比忘了约定还要恶劣。”

“喂。”我指着自己的鼻梁义愤道,“我都被你买回来的果冻砸中鼻梁了,之前的想法再恶劣现在也两清了吧。”

眼角愈弯,他俯下身,语调听来特别欠扁,“嗯,还好没被砸歪。不然毁了容以后嫁不出去就糟了。”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娶不到老婆吧。

“靛。”一井坐在桌旁唤道,“你们两个站在那里做什么?”

丰臣却只是回头应声说,没事。

再回首的时候,他指了指桌面上的食物对我道,“我从现世带了很多点心回来,你再不去拿可就被抢光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不是鸟。

跟着他走到餐桌旁坐下,那些放在桌子上的点心和零食还真是琳琅满目。不过很显然,怎么吃这些东西难倒了二番队众人。千叶挥舞着手中的果冻道,“丰臣君,这个东西该怎么吃呢?”

“就是啊,这个东西怎么看都像是打架时候用的小武器。”伊藤握着小果冻眉头拧成麻花状。于是我明白了,那个杀千刀的将果冻投掷门口的人应该就是这厮。

单手支着下巴看丰臣靛耐心为众人讲解食物的奥秘,侧脸漂亮的弧线一览无遗,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唇角时而勾起。就在我听到几近睡着的时候忽然被他用指节敲了一下脑袋。

我下意识横了他一眼,“喂,打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食物是吃的,不是看的。”他瞅了两眼桌子上的食物笑道,“怎么?没有一个有兴趣的?”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随之得来的回应,是丰臣靛一声轻叹。

周遭人依旧玩疯了似的,一边吃着在瀞灵庭从未见过的东西一边怂恿着丰臣靛多去去现世,和一井一起去。我说,多去去现世也罢,为毛还是要和一井一起去?瞬间趴倒在桌子上,我把脸埋进双臂内,遮掩住我无限扭曲的表情。

于是,你们都给我去死一死吧。吃太多会变猪,猪才会吃那么多。

牢骚还没发完,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咬牙抬头,瞪向身边的男人。他倒笑得挺乐乎,“小冰,吃橘子。”

白皙修长的手指,指尖处略显透明。丰臣拿着一片橘子凑到我嘴边,像哄猫一样说着,“张嘴。”

我抬手欲接过他手中的橘子却被他躲闪开了。“不行,你手脏。”

我皱眉,“你手也脏。”

他淡笑,“没你脏。”

似乎是料到了我绕不过他,丰臣靛露出了比平时欠扁一千倍的笑容。吞下一大口唾沫,我张口咬住那片橘子,连带他的手指。丰臣愣住,碧眸连续眨巴了好几下。

将橘子片吞进嘴里,我若无其事地咀嚼。

他垂眸看着手指上的牙印,眉梢轻挑。“我说,小冰你这丫头……”

“靛。”丰臣话未说完便被身边的一井打断了。她拿着刚切好的苹果递给了他。

用抹布擦了擦手指,他摇头,“不用劳烦,我自己会弄的。”

“没关系,反正你在现世也是那么照顾我的。”

哟,小俩口感情不错嘛。

视线从靛的脸上转到一井的脸上,再转回靛的脸上。我撇嘴正襟危坐。

“深井,你怎么了?”

此言一出,我就差剩最后一口气了。自从上次人格分裂事件发生后我一看到那交通工具就气喘。

“我头晕眼花,胸闷气短。”

千叶这才从食物的诱惑中脱离出来,她疑惑道,“是感冒了?发烧了?”

“不,综合以上症状,我是便秘。”

她擦了擦嘴角淡定道,“便秘不是这样的。”

“那是拉肚子。”

“拉肚子也不是这样的。”

我说千叶桑,你一天不吐槽我会少块肉么?

夜幕低垂,明月当空。

忙完了一些琐碎小事,我才得以回到房间好好休息。只是这屁 股还没坐热呢,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放下茶壶,我抿了一口茶道,“别敲了,我不在。”

门外沉默了一阵,随后传来调笑的声音,“你这丫头又在玩什么?”

开门,放丰臣靛。

“哟,丰臣前辈特地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啊。”

他瞟了我一眼,随后伸手刮了刮我的鼻梁。蓝眸在烛灯的照耀下更为水灵,他微笑,“你还可以再无厘头一点。”

绕过靛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我正声道,“我那么一个正儿八经的人,您要说我无厘头是很伤我心的。”

丰臣跟着坐到了桌边,高出我一个头。

“我不和你诌。”

“米饭粘在脸上了,丰臣前辈。”

他立刻伸手抹脸,抹了两下才发现被骗了。“小冰,我活那么久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像你那么‘正经’的人。”他故意加重正经两个字,脑袋往我这里偏了偏,笑容有些妖娆。

我眨眼看向窗外。

“我来只是想问问你身体好些了么。”

“好得很。”

“你下午才说的胸闷气短,头昏眼花。”言毕,他摇头。“我算是明白了,你这丫头没几句真话。”

我继续看向窗外。

约莫安静了一分钟,我才将视线转回他身上。烛火随风轻摇,倒映在他的眼眸内,有一种是他的眼神在颤动的错觉。可他只是微笑,毫不避讳我直视的双眸。那种略显轻浮的笑容,让我心里没了底。

“我脸上有米饭么?”

见我望着他不做声,他选择打破了寂静。

“你……是不是爱上一井了。”

丰臣笑出了声。“这是你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不然你怎么会半夜三更的还和她一起赏月赏星星的。”

他仿若在听脑筋急转弯一样,疑惑地向我寻求最终解答,“我何时三更半夜和她赏月赏星星了?”

“就我喝醉的那次。”

“哦,那晚我只是在等……”话说到这里他戛然而止,蓝眸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他避开视线道,“我只是睡不着,所以出去透透气。她跟了出来而已。”

“那你在现世的时候还喂东西给她吃?”

“她才到现世没多久就出了车祸,躺在病床一动不能动,难不成要饿死她么?”

能饿死最好。

话题忽然被终止,丰臣靛顺带了一句,“小冰,今天下午我也喂你吃橘子了。按照你的推断,难不成我还爱你么?”

他笑得很好看,语气也很自然。

可是我却怎么都回不了他一个正常的笑容。只是一句理所当然的反问句,我却像全身被灌了冰水。

“小冰,你脸色怎么那么差?”

“我困了。你走。”

*

寒风吹得窗户砰砰作响,雪花一个不留神便从未关紧的窗户缝隙里飘了进来。我拿过一边的厚衣服披在身上,踱步走到窗旁想把窗户关关紧,可惜这搭扣似乎有点生锈了。

改明儿一定要叫人来修修,真冻死我了。

轻推开窗户,夜风扑面而来。那一秒,我是很悲壮的。

浑身哆嗦了一下,我准备重新关上窗户。却见对面的宿舍楼上站了一个人。

从黑发上的积雪来看,他似乎站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了。

丰臣靛垂头靠在围栏上,安静得像一座被人精心雕琢的雕塑。

搭在窗户上的手忘了收回,余温在风中降至冰点。傍晚时分出现的无名火也随之熄灭。现在的我对丰臣靛来说只是好朋友的妹妹,我找不到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去生他的气。

如蒲公英一般的雪花静静在夜空中绽放,偶尔有几片落到我的手背上,很快化成了水。

丰臣靛却倏地抬起了头。

距离太远,我甚至不确定他眼眸所视的方向是不是我这里。

另一扇房门被推开了,一井从屋内走了出来。丰臣并没有注意身边的动向,直到一件厚实的衣服搭上他的肩头他才回头看向一井。不知他们是在聊天还是用眼神交流,反正没多久丰臣靛便将衣服还给一井自己回了房间。

一井呆滞了一会儿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她的关门声很响,连我那么远的距离都能听到砰的一声。

【十七】

【十七】

大雪在接下去的一个月内几乎没有停过,瀞灵庭整个都被皑皑白雪所覆盖。站在高处往下俯视,只能看到身穿黑色死霸装的人匆匆走过,与背景色形成强烈的反差。

只是严冬终究会过去,随着腊梅的飘零,积雪也开始渐渐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