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

无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我的年龄都足够当你大姐啊小屁孩。

我摆手,“别了,我怕摔死。”

“没关系,其实这不难。”他拍了拍坐垫笑得一脸灿烂,“大哥哥会扶着你的。”

可是我怕小妹妹会泰山压顶。我张口欲说,那就谢谢了,大哥哥。可是左思右想,这种吃亏的事情我不干。“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冰蓝色的瞳孔疑惑得眨了眨,“呃,我姓樱井。”

“停——让我猜一下你的名字。”

于是少年再次被疑惑充斥。

“其实你叫樱井盖对不对?”

少年笑笑,斩钉截铁反驳道,“没,我叫樱井槽。”

所以我最终只能扶额,下次会不会有排水沟,下水道之类的啊。

“对,先一只脚跨上去。来,你手先给我。”水槽一手扶住单轮车一手拉住我继续道,“再把另一只脚放上去,然后寻找平衡点……”

咽下一大口口水,我开始怀疑我的大脑是不是被门夹了,没事居然在这里玩起了杂耍。而后我想了想,其实应该是撞进樱井槽了。

周围是已然光秃的樱花树,偶尔有几只麻雀站在枝头,跳几下,又飞走。

很绝望的我,把气统统撒在了这独轮车上。哎,让你少一只轮子。

“小妹妹,骑得时候要注意脚下轻重,不然会倒。”水槽依旧跟在后头喋喋不休,“哎,那里路不平,别骑到那里去。”

我说,我离那里还有十只八只脚之远,您老会不会太有“先见”之明了?

实在受不了这龟速中的龟速,我愤恨一脚猛踩了下去。

水槽惊呼,“天啊,小妹妹。”他一惊呼完,我就摔下去了。没敢用手去撑,因为我记着保健老师说过用手撑很容易造成骨折。半边脸都是小石子和灰,我叹气用衣袖胡乱擦了擦。

伸手挥了挥,“不玩了,不玩了。我走了。”

“哎,小妹妹你等一下。”

我回头,“毛?”

“你脸上蹭破皮了,我这里有贴伤口的东西,你等等。”

得,他不说我不觉得,他一说我怎么觉得脸上有点痛呢。少年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OK绷递给我,可是我还没来得及拆开来就又被他拿了去,“你看不到的,我帮你贴。”

大哥哥,你未免太好心了。

只是水槽也没能顺利将包装拆开就又被第三个人夺了去。

“抱歉,我家孩子给你添麻烦了。”

抬眸瞥了一眼丰臣靛,却见他面无表情。少年看着丰臣靛先是愣了愣,随后咽了口口水,最后没了声音。哦,丰臣靛你看你吓到人家小朋友了你该当何罪。

丰臣拉住我的袖管,不由分说地把我带离了那里。完全屏蔽了我的抗议声。

“喂!你还可以再变态一点啊混蛋。”一屁股坐到花坛上,瞅着那张包公脸。

丰臣靛蹲□,抬眸和我对视了一会儿后眉头微蹙。“你不乖。到处乱跑,和陌生人勾搭不算,还带了一脸伤。”

我决定转移话题,“一井呢?”

“回尸魂界了。”

“哈?”她能那么容易就答应自己先回尸魂界?丰臣靛先生你是不是已经献身了啊。

伸手揉碎了我的头发,他又把话题转了回去,“脸上那么脏,能把这个东西直接贴上去么?真是一群孩子。来,我带你去把脸洗洗。”

呃,丰臣靛你这个乱入的保姆性格是怎么回事啊!

神奈川海滩。

已近夕阳,海滩上的人群不如白天那么多。三三两两剩下的,都是些逐闹嬉戏的孩童和情侣。丰臣靛用一根棒冰把我骗到了这里。天地良心,我真是很多年没吃到棒冰了,不然我才不会被骗。

太阳半挂空中,染红了周遭的云朵,如同晕开的红色染料一般。几只海鸟在远离人群的地方缓步行走,朱红色的脚爪在海滩上留下一串串印记。

丰臣靛眯着眼直视红日,半晌,他道,“今天一开始就是想带你来看大海的。不料拖到那么晚。”

抛掉手中的棒冰棍,我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坐姿,“那你上午的时候为什么不来?”

“不想让一井跟过来。”他转头,笑脸依旧,“小冰,你讨厌尸魂界么?”

“废话,尸魂界那么古板,还很血腥。”

“嗯,我也那么觉得。”他伸手遮住日光,额头微扬,“现世的空气也比尸魂界来的清新。”

于是我叹气,“其实就空气污染来说,空气比较清新的还是尸魂界。不过现世比尸魂界来得自由,所以你才会觉得空气很好吧。”

“是啊,自由。”丰臣垂手轻笑,脸颊不知是被红日照耀的关系还是天气闷热的关系变得绯红,蓝眸内有一股印入心底的醉意。

无论怎么样,他都是那么夺目。转移视线看向另一边,却听到丰臣一句不确定的问话。

“嗯?你说什么?”

“我说……小冰你的爱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

“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父母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搜索了大段大段过往的记忆,我发现最深刻的,还是他的微笑和无止尽的宽容。

“哦?”

“其实他充其量就是一个白痴。像我这种人渣性格,我看也只有他才会喜欢,还觉得沾沾自喜。”

丰臣靛两手撑于身后,身子略往后倾斜了一点。“我倒是有点羡慕那个白痴。”

“啊?”丰臣先生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跳跃啊。

面对我的反问,他轻笑出声,“还说别人白痴,其实你才是白痴吧。”

“喂!”他很成功的让我再次炸毛,“我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被一个白痴骂成白痴啊白痴!”

身子又往后倾斜了一点,他凑近我的耳根。滚烫的鼻息夹杂着潮湿的海风侵袭着我的左耳,“丫头,饿了么?”

本还想继续炸毛,可这一问实在太击中要害。

我下意识捂着腹部,严肃地点头,“饿了。”

由于嘴巴离我耳朵很近,他的轻笑声在我听来很响。笑了一会儿后,他才开口,“那我们去吃晚饭吧。”

我说,丰臣靛你这个喜欢凑近别人耳根说话的习惯要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啊!现在是夏天夏天!我要中暑的啊囧货!

夜。

瀞灵庭,二番队。

走了大半天的路,我现在只想躺倒睡觉。丰臣靛却精神十足,一路拉着我的大拇指晃悠到宿舍。至于为什么是大拇指那是因为我挣脱的时候唯独大拇指怎么都拔不出来。怪只怪力气不如人。

脚步在楼梯口停下。他却仍然没有松手的意思。

“喂,我要回房间了,麻烦你高抬贵手行不行。”

他很听话的松手,于是我转头往楼上跑去,没跑几步他便喊住了我,“小冰,等一等。”

“毛?”我现在极度想睡觉,你要和我聊天请改天啊混蛋。

丰臣几步走上了楼,修长的手指轻拂过我的鬓角,他低头,双唇便落在了我的额头上。“晚安。”

“……晚安……”你真的确定你是想让我睡个好觉才落下这个吻的么丰臣靛。其实精神分裂的不是三轮车同学而是你对吧?

绝望地踱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却看到了一个更加绝望的人。

“嗷。三轮君,有事明天说,我现在累了。”

三轮车端着一壶茶走到我跟前,笑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羞涩尴尬,“我睡不着所以起来倒杯水,深井你刚从现世回来么?”

“嗯……”

“那喝杯茶吧,有助于睡眠。”

喂,你撒谎有点技巧好不好。茶水是提神的啊囧货。

免于和他纠缠,我拿过茶杯一饮而尽,将茶杯还给他,我跨进了房间,“三轮君晚安。”言毕,再用脚把门重重踢上了。几步走到床边,本想好好躺一会儿,却在床铺离我三步远处一头栽了下去。

【二十五】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身边有水滴声。滴答滴答,像是屋檐上的积水滴落在水塘里的声音。眼皮很重,意识明明很清楚却无法睁开。

屏息静听,身边除了水滴声之外还有一阵极其诡异的声音。类似于……翻土?

“小冰,你不要怪我,是你首先选择背叛的。”不远处传来三轮车的声音,唯一不同的是,这语气不似平常那样谦逊礼貌,甚至让我有打寒战的冲动。

这眼睛明明是我的,可是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得以睁开。

可是睁开后我却觉得,其实我还是昏过去算了。这叫眼不见为净。

一个完全陌生的洞穴,洞外是灿烂万分的阳光,洞内却潮湿阴暗。现在的天气明显转晴了,岩壁上积水应该是前些时候下暴雨时留下的。那么,请问我究竟昏了多久?

三轮车站在不远处,他拿着刨土的工具不停地在挖泥地。而另一边,一个和人型差不多大的坑洞已经完工了。我说,绑架不应该是这样的。

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我的身体比眼睛还要悲剧。我能感觉到我有手有脚,而且没有被粗绳绑住。可是无论是哪一块地方都不听我的使唤。

于是我张口想要河东狮吼,嘴巴张得足以吞下一个鸡蛋却丁点声音都发不出。

所以我才想说,这究竟是什么毒药。感情我现在除了思考之外唯一能用的就是一些感官了。垂眸看了看身边,血影似乎不在。

抬头的那一刹那,三轮车正巧把视线转了过来。

“哟,小冰你醒了?”将刨土的工具插进泥地里,他将下巴放在手柄上。两腿站成大字型,他勾了勾嘴角,笑容很阴,“怎么样?我最新研制的毒药药效还不错吧?”

横了他一眼。

“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我会心情不好的。”三轮说着把手中的工具扔至一边,双手抱肘缓步走到我身前,“你不要怪我对你下毒,是你先背叛我的。”

我现在能用的就是眼神攻击,我不瞪你我不爽。于是我又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小冰,你性格忽然变得莫名其妙已经让我忍到极点了,可是你怎么可以背叛我和丰臣前辈在一起。”三轮车的眼内布满了愤怒的血丝,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是不是看到丰臣前辈比我漂亮,比我强大,所以你倒戈相向?我告诉你深井冰,背叛我的下场会很惨。”

我要是早知道治愈系深井冰和你是情侣关系,我一定会提前把你灭了。

“我警告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两手用力掐住我的双臂,他的面目开始变得有些狰狞,“你和丰臣靛都做过些什么?拥抱?亲吻?是不是还有更亲密的?那晚他把你抱回房间以后,你们是不是做了些别的?”

言毕,那双沾满泥泞的双手探进了我的衣襟。冰凉的手掌滑过皮肤,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那是一种想吐的感觉。“这里,还有这里。是不是都被丰臣靛碰过了?”

你个王八蛋,如果我这次侥幸不死,我一定会用卐解秒了你。

他却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手,嘶声怒吼,“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我会觉得恶心!深井冰!你还是等着死吧!”

掉头走回坑洞旁,他继续方才的挖土工程。

于是我明白了,这厮想把我活埋了。

人生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看着某些事发生却不能为力。就好像我分明知道眼前这个变态要把我活埋了却还得默默地看着他挖坑。

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让我诧异的是,手指开始慢慢恢复了知觉。用力抓了抓泥地,还能感觉到微凉的泥土嵌进指甲里的触感。我想,或许这个毒药的药效会自行退去也说不定。

又是一盏茶左右的功夫,三轮车把工具扔在了一边。两个一模一样的坑正式竣工完成。

我说,三轮车你是想和我一起死么?如果黄泉路上有你做伴的话,我真的会泪奔的。还有,你究竟准备用什么办法来活埋自己?

三轮车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再次走到我身边。一把拽住我的肩膀欲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可是由于双膝无力我身体前倾,跪了下去。

他笑了,笑声回荡在洞内特别刺耳。

“深井冰你想用以前那温婉可人的性格来求我不要杀你么?”

你想太多了,我只是站不起来。被雷劈了那么多次,我对死亡这东西的概念有点模糊。指不定你前脚埋了我,我后脚又遭雷劈了。

三轮车一手拉住我的手腕,像拖麻袋一样把我往坑前拖去。惹得浑身都是脏兮兮的泥巴。

只是,三轮车没能把我扔进坑里。

失去拖着我向前的重力,整个人都趴在了泥地上。

有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也有水滴声。我定睛往前看的时候,三轮车的眼睛正瞪得大大的看着我。他的眼神不算太恐怖,恐怖得是他脖子下面没有身体。

水滴声,是血洒在地上的声音。

我想叫,可是声音堵在喉咙口怎么都发不出来。

双眼被人用手捂住,身后传来男子颤抖的声音,“抱歉,不该让你看到这一幕的。”丰臣靛正儿八经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一份别样的安定感。

他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转过身正对他,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那和熊猫媲美的黑眼圈还有他脸上未干的血迹。

伸手将我拥入怀里,连带衣服上的泥土也粘在了他的衣服上。我依然感觉到他颤抖不已的双臂。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在现世的时候一样,只是此刻的我没有办法回抱他。我亦开不了口说他混蛋。

得知自己不会死的那一瞬间,眼泪不知为何流了出来。

其实,自己还是很害怕的吧。

也只有他在身边的时候我才能坦白自己的胆小。

“小冰……你突然失踪吓到你喜助哥哥了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也吓死我了……”

嗯,我感觉出来了。

*

烈日照在身上,身上有一股灼热感。汗水流过颈项,很痒却没办法伸手去挠。丰臣靛一言不发,眉头皱得足以夹死一只苍蝇。我想告诉他,你这样不好看。

比较奇怪的是,丰臣靛没有把我扔去四番队也没有把我带回二番队,而是毫不犹豫地向十二番队进军。脚步在值班人身边停了停,他沉声道,“通知你们队长,小冰找到了。”

他用脚抵住门板,随后缓缓移开大门。

涅茧利坐在矮桌旁,双手交叉放于下颚。装扮还是那个让人忍不住吐槽的装扮,金色的眸子看着我们略带笑意。“居然没有死么?”

我要是死了做鬼也要你陪葬啊混蛋。

“小冰若是死了,我会让你陪葬的,涅茧利。”面无表情地回完这句话,丰臣靛抱着我坐到涅茧利身边。可他要是抱着我坐在矮桌旁,空间会显得很狭隘,谁都不舒服。双腿在刚才就恢复了知觉,就在我考虑用什么方式告诉他让我自己坐下的时候,丰臣忽然垂眸道,“小冰,你现在能坐么?”

于是我连忙点头。

涅茧利两手一摊,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三轮车的确是我的徒弟没错,可是他出了蛆虫之巢后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想我有点气短。怪不得那个三轮车如此变态,原来是被涅茧利一手带出来的啊!

“三轮车只是一个伪人造人,是个失败的试验品。我在他体内注入了另一个生命体,可是他原先的性格却没完全消失。两种性格不定期交换,我本想亲手解决了这个失败品。可是深井冰你很厉害,自从他遇到你之后一直都保持着自己原来的人格。”涅茧利像在说书一样解说着,好像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说的话是多么的令人炸毛,“不过最近好像出了点故障,他原来的人格彻底消失了。”言毕,金眸扫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