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楚人拧眉,眸光不善,“你的意思和你结婚的是我喽?你倒是会捡便宜,我的婚纱呢?我的钻戒呢?咱们的结婚证呢?什么都没有还说我是你老婆,想得美你个古人。”说着说着跳起来,岳楚人冷叱。一分钱不花就想娶她?做梦!

“在你们那里成亲需要你所说的那些吗?好,本王可以去筹备。”丰延苍站起身,垂眸看着她嚣张的模样,云淡风轻的说道。

岳楚人无言,哽了哽,最后叹口气,“和你这个古人说不通,我们那儿不是说想结婚就结婚的。你也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干嘛要结婚啊?”尽管她没谈过恋爱,但要她和一个无感的人结婚,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儿嘛。

“爱?”丰延苍总算明白了她话里的重点,爱!

岳楚人眨眨眼,随后抬手拍拍丰延苍的肩膀,“我没时间给你普及那些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更因为我也不了解,我都是从影视剧里看的。爱的死去活来,经历各种挫折,然后才能在一起。”她看过许多的影视剧,但男女主角之间的爱情无不都是一个套路。所以,她也认为,男人女人之间的爱情应该都是这般。

丰延苍看着她的脸,她满脸我都懂的模样,让丰延苍有些忍俊不禁。

“这些可以以后再谈,今日看到了这些,想必你也死心了。以后的日子还会和以前一样,你做你喜欢做的事儿,没有任何人妨碍你。记得你还曾答应过本王,要与本王一起相助五哥,想必也是作数的。你不想承认你是七王妃,本王也不逼迫你,我们还如同往常一般相处,如何?”关于情爱他有自己的见解,对于岳楚人所说的那些,他完全不理会。

岳楚人挑着眉梢瞅着他,看着他满眼真诚不似说假话,不由得笑起来,颊边的酒窝可爱调皮。

“本来今天在来的时候我还觉得挺遗憾的,要和你说再见了。不过看来我是甩不掉你了,而且你又是我来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你虽然是个古人,却和其他的古人不一样,我看着挺顺眼的。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以后你可不许气我,不然,我可不会客气。”最后,目露凶光的恐吓了他一下,岳楚人长长地舒口气。这一次不似在花轿中失败的那次那般茫然无措,可能经历了一次失望承受力变强了吧。也或许是丰延苍一直在旁边烦她,她现在除却心中有丝丝遗憾外,更多的是平静。想想日后要帮着丰延苍相助丰延绍登临大位,她隐隐的有些激动,或许在几百年之后,她的名字会留在史册当中,那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顶聪明勇敢善谋手段刚硬的奇女子。

039、嬉闹

那日从尚书府回来之后,岳楚人便开始改建王府。众人不知为何,丰延苍又笑着支持,所以,连续十几天来,整个王府的护卫都没消停过。

戚建带着七王府的四五个护卫和五王府的十余个护卫早在七八天前就进了岐连山,七王府的护卫是采挖岳楚人要的草药,而五王府的护卫则是在戚建的帮助下采挖麻草和柏毛青,用以栽种五王府的‘毒墙’,因为连续一月来,五王府已经迎来不下十次的骚扰刺杀了。

岳楚人搬出了畅轻阁,住进了对面的望月楼,二层是她的居所。她将那睡着不舒服的床换了,换成一张超大的床。四角垂着纱幔,睡觉之时把纱幔拉上,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床垫下有将近百个简单的弹簧支撑,以至于这床分外有弹力,岳楚人最爱这种床,把自己抛上去,能弹起老高。

一楼的半个偏厅改成了浴室,汉白玉修葺的水池看起来很干净。引水的渠道分冷热两条,还有一条放水的渠道呈低势顺着地下的地道延伸出去,这样的浴室在大燕绝无仅有。无需人工远迢迢的搬水运水,冷水道连着水井,热水道连着望月楼后院炉房。

就连丰延苍来看了都赞叹这浴室建的好,岳楚人得意洋洋的抱着双臂走在他身边陪着他观赏改建一新的望月楼。

当走到二楼看到那张超级大床时,丰延苍的眉梢扬了扬,“床不错。”

“那是,还有更好玩的呢。”岳楚人眯着眼睛笑笑,待得丰延苍走近床边时,岳楚人猛的出手,要将丰延苍推到床上弹两下。

然而,岳楚人想得好,丰延苍的手却更快,在他脚下趔趄身形不稳时,准确的一把抓住岳楚人的手腕,带着她一起倒在了床上。

“嗯!”随即而来的就是丰延苍的一声闷哼,他整个人都陷进了床铺里,而身上压着被他拽倒的岳楚人。

“你拉我干什么?本想让你试试这床的弹力的,你肯定没睡过这种床。”趴在丰延苍的身上,岳楚人唠叨。支起上半身往下一瞧,却不由得愣住。

下面,丰延苍被她结结实实的压着,俊美的脸庞因为诧异和一些别的什么东西而有些绯红。四目相对,丰延苍的眸子闪了闪,感觉到身上的柔软,心头有一丝控制不住的荡漾。

好半晌,俩人就这么瞧着,岳楚人也有些不自在,再稍稍抬起身子,“这床好不?”一边说着,一边打算慢慢退开。

丰延苍看着她,没有回答床的问题,“王妃,你当真长了不少的肉。”压的他严严实实的陷进了床里。

他此话一出,尴尬的感觉瞬间消失无踪,岳楚人拧着眉毛一个翻身从他身上下来,重重的砸在旁边,成功的将身边的丰延苍弹了起来。

“确实不错。”弹了两下,丰延苍突然笑起来,赞叹这床的趣味性。

岳楚人斜着眼睛瞅着他,“经我手出来的东西,哪样不是精品?”

丰延苍附和的点点头,“王妃所言极是,就连王妃身上这多出来的肉也都是精品。”笑看着她,瞅着她变脸,他笑得声音更大。

岳楚人实在无语,这个古人,又开始气她。

“丰延苍,你找死。”看着他笑得嚣张,岳楚人牙痒。猛的扑上去把他按在床铺里,就是一阵抓捏掐挠。

丰延苍躲不开,但她手劲儿确实很大,疼的他忍不住皱眉,但却更忍不住笑。

“嗯咳,我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啊!”蓦地,门口响起一道略显尴尬又饱含调笑的声音,正在床上‘战斗’的岳楚人停下动作,扭过头看向门口,只见丰延绍与阎苏站在那里正看着他们俩笑。

“进来也不知会一声,要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我可不负责给你们治眼睛。”翻身从丰延苍的身上下来,岳楚人倒是满不在乎。她和丰延苍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自然也不怕别人说。

丰延绍摇摇头,对岳楚人这种超级‘厚脸皮’无可奈何。再看看从床上坐起来明显被无情‘蹂躏’过的胞弟,更是一声叹息,夫纲何在?

“人家是夫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任何人都没权利干预。楚人,今儿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有些事情我要私下向你请教。”其实她很早前就想求岳楚人了。

岳楚人顺了顺乱了的头发,听完阎苏所说,回头看了一眼还坐在床上的丰延苍,竖起眉毛无声的对他恐吓了下,然后转身和阎苏一同离开。

丰延苍不以为意,笑看着岳楚人离开,才抬手揉揉被她抓疼的腹部肋间,还真挺疼。

丰延绍走过来,一边看着丰延苍摇头,“亏得苏儿还说你把她降住了,原来你就是这么降的。”

丰延苍眉目愉悦,“今日亲自过来可是因为他在南疆的事儿?去书房吧,今早密卫送来了新的消息,你肯定感兴趣。”站起身随手抖了抖皱了的衣衫,举止风雅,哪有半分刚刚被岳楚人压在身下欺负的模样。

岳楚人和阎苏走出望月楼,院子里静悄悄,俩人走到亭子里相对而坐,岳楚人开门见山,“说吧,要问我什么?”

阎苏点点头,温婉的眉目染上一层担忧,“是我哥。差不多有三个月了吧,他给我写的信越来越少,以前差不多半月一封,但近一个月却一封信都没给我写。后来,我到王爷那里打听,他开始时没有告诉我。后来,我求了他很久,他终于告诉我了,北王派人暗杀我哥,我哥命大保住了命,可是却好像中了毒。这事儿是密卫传回来的,所以至今皇上和朝廷都不知道。”更因为丰延绍派了密卫保护他,否则消息早就传回皇城了。

岳楚人听着她说,眉心微蹙,“什么叫好像中了毒?”

阎苏想了想道:“他身体一切正常,军医也检查不出什么,但是他身体愈发无力。半个月前,他提剑都提不起了。”她眼里担忧更甚,其实心下更是焦急的厉害。自从她从丰延绍那里听说了岳楚人的本事之后,她就一直想开口说这事儿来着。

岳楚人慢慢的点点头,“既然五哥和小苍子都知道这事儿,怎么不告诉我?”阎苏都能想得到找她,他们俩怎么会想不到。

“王爷在看到你医治好了戚建之后与老七说过这事儿,可是老七他不同意。北王生性残暴性格阴险诡辣,不止是周边三王,就是当今皇上也忌他三分。老七是担忧你出头会惹北王注意,那你就危险了。”所以自从阎靳奉命镇守北疆时,她的心里就始终发毛。

“小苍子的想法不无道理,不过,他是你哥哥,我能救他的话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这样吧,你尽快想办法要他或者他身边的人把他的情况详细的给我送来,我看看他到底中了什么毒。”阎靳是大燕的镇山石,若是倒了,大燕必乱。丰延绍还没坐上皇位,这大燕怎么能乱?

040、色心色胆

许是因为丰延苍的身体好了,皇上竟然也给他派了事情做。据说是在礼部任职,具体做什么岳楚人不知道,不过听起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职位。但能让丰延苍去做,也说明皇上有些自己的心思,不想让某方势力独大。

岳楚人在府里潜心捣腾自己的最爱,连着畅轻阁的两座院落的墙均被砸通和畅轻阁合为一体。这一个大院子占地几百平米,整个都是岳楚人的药房。

她几乎整日都呆在这里不出去,平时白天阎苏和戚建也会在,因着近日五王府在造‘毒墙’,戚建不时的会去监工。

那时答应过阎苏要给阎靳分析是否中毒,她给北疆送去信,本以为会等很长时间才会有回信,结果不过等到第十天时回信就回来了。

阎苏一大早匆匆跑来七王府,直接奔去望月楼找岳楚人,奔进院子看到叮当也没顾着理会直接冲进门,叮当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她冲进去。看着敞开的大门,叮当有些愁眉苦脸,她还是去看看新喂养的那些毒物吧,反正在这里站岗也根本形同虚设。

阎苏冲进楼里就瞧见一楼左偏厅的门敞开着,岳楚人背对着房门站在那里,背影修长,体态婀娜。

“楚人。”喊了一声,阎苏急急奔过去,结果刚迈进去一只脚就停在了那儿。只见岳楚人身前露出半个男人裸露的后背,而岳楚人的一只手正在那裸露的肩膀上抚摸着。

阎苏反应极快,刷的转过身,“怎么又碰上了?老七,楚人,你们就不能等到晚上做这些?”

手里捏着银针的岳楚人无语的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转过去但依旧站在门口的阎苏,回身继续给丰延苍施针,一边悠悠道:“既然知道非礼勿视,怎么还杵在那儿?就不怕一会儿听到不该听的?”

阎苏眼睛闪动,“你在做什么?”要真是做见不得人事儿,岳楚人肯定不会说这话。

“烦请阎小姐去外间等候,王妃正在给本王施针。”丰延苍裸着上半身,坐在那里眉目间有丝不悦。

“好,是我鲁莽了,下回进来前定当提前通禀。”听出了丰延苍语气间的不快,阎苏叹口气。岳楚人给她哥医毒的事儿是瞒着丰延苍的,所以,她肯定不会在他面前就把阎靳的信拿出来的。

阎苏到大厅里去等候,这边岳楚人已经转到了丰延苍的前面。用左手食指指骨从他的颈项向下逐一按压,在丰延苍说有痛感的时候就在那个穴位下针。

丰延苍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丝丝冷汗,岳楚人今日用的针尽是尺寸最长的长针,将近二十公分的长针,余在外的仅五公分左右,其余的全部进入他的皮肉中,十分疼痛。

“忍不住了?其实这疼和你以前旧毒复发时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忍一忍,一刻钟过后就不疼了。”岳楚人语调抑扬顿挫。这段时间丰延苍早出晚归,昨晚他回来岳楚人瞧见他瞅着他眼底都是青的。所以要他今天早点过来,给他针灸过后再去礼部。

“确实很疼。”抬起凤眸,瞧着岳楚人不变的脸色心头叹息,她说她在自己身上试针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他信了,这世上还真是有不怕疼痛的人。

“那就转移注意力,想想别的,你觉得美好的有兴趣的。”岳楚人随口说着,一边微微俯身屈指在他的腹部按压着。

转移注意力?丰延苍眼睫微动,视线随即定在了岳楚人近在眼前的脸上。那认真的神色只有在药房时才能看见,白皙的皮肤,每处都是风情的五官,雪白修长的脖颈,以及、、、、透过衣领隐隐能看得到形状的胸。

喉咙无意识的滑动两下,丰延苍的眸子暗了几分,身上的疼痛似乎也随之消减了些。

按压了好几处穴位也没听到丰延苍说疼,岳楚人直起身子瞅着突然闭上眼睛的丰延苍拧了拧眉头,“怎么了?想什么呢?”疼的坚持不了了?应该不至于,这长针虽然疼,但还是能受得住的。

丰延苍依旧闭着眼睛,“听你的建议,在想美好的事。”

岳楚人唇角抽抽,“想归想,你也得配合我啊。不如说说想什么美好的事呢?居然都陷进去了。”转身又取了几根长针,岳楚人纯属闲聊。

丰延苍的眼皮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已经转过来的岳楚人慢慢的摇了摇头,“不能告诉你。”若是说了,恐怕会挨揍。

“切,谁稀罕听。集中注意力,疼不疼?”岳楚人轻叱,倾身大力的用食指指骨按压他脐上三寸。

丰延苍皱眉,视线再次转向某个若隐若现的地方,那疼痛感立即消减掉一半儿,“还好。”眸色幽深,他的回答也有几分心不在焉。

“行了,我按压了好几个地方你都没痛感,想来你日后传宗接代能挺顺利。”收针,岳楚人不再理会他兀自转身去收拾针。

丰延苍看着她的背影,琢磨着她刚刚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刚刚按压的穴位好像和男人传宗接代没什么关系,这个穴位、、、好像是人体死穴之一。她刚刚若是再大力些,他可是会内脏流血的。

收拾卷镇的岳楚人暗暗冷哼,这厮,刚刚居然在看她的胸。她那么大力的按下去,他居然说还好,可见刚刚他整个思想都沉浸在她的胸前。

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看她胸,实在欠修理。

收拾完卷镇,岳楚人直接转身走出去,丰延苍也恍然她刚刚那句话的含义,想必是生气了。

不过他倒是不觉得她生气会很糟,反倒忍不住轻笑起来,骂人都如此别具一格。

走出偏厅,阎苏正坐在那儿等着她,瞧着岳楚人身后没跟着丰延苍,她立即把放在袖口中的信拿出来晃了晃。

岳楚人也挑了挑眉,还挺快。

两个人没有一句对话的走出望月楼,在院外停下,岳楚人动手打开了密封结实的信。

一共三张纸,字体俊逸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刚毅,甚至每个字体的最后一笔都带着些冷漠。

看到这漂亮的字岳楚人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她的字实在拿不出手,可能三岁的孩子都比她写得好。

逐一看信,岳楚人神色认真,阎苏也站在旁边同看,脸上的担忧愈发明显。

“怎么样?可有办法?”岳楚人抬起头,阎苏就急急问道。

岳楚人看了她一眼,随后呼口气,“是中毒了,若再不解,半年之后他就没命了。”

“楚人,师父,你一定要救救我哥。”阎苏急了,一把抓住岳楚人的手,紧紧盯着她。

岳楚人笑笑,给她安定,“放心吧,有我呢。我先给他写封信要他自己动手针灸控制住毒素蔓延,我尽快制解药给他,你别担心了。”

“那就好,我在这儿等着,你写完了我马上派人送到北疆。”阎苏吊着的心放下来,眼眶有些闪光。

“行,等我‘伺候’完了那位王爷,你等我。”把信件收起来,岳楚人转身走回楼里。脑海里思虑着阎靳所中的毒,对丰延苍刚刚看她胸的事儿完全抛诸到了脑后。

041、回画

“嗯~”

低沉又略带一丝痛意的闷哼不断的在静悄悄的偏厅中回荡,金色的阳光照在米色的地毯上泛着懒散的光,配上那让人忍不住猜疑的声音,使得整个偏厅的气氛染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丰延苍裸着上身坐在书案对面一侧的椅子上,凤眸紧闭,额头沁出丝丝冷汗,剑眉微蹙,面色看起来有些痛苦。

身后,岳楚人正在取针,本来平心静气的,却因为他不断的哼声拧起了眉毛。

“唔~”又是一声像是带着爪子似的哼声,岳楚人的眉头皱成个川字。

“别叫了行不行?一个男人,至于叫的这么恶心?”实在忍无可忍了,比女人还勾人。

“真的很疼。”丰延苍不睁眼,纤薄的唇都是白色的。

“咬自己,不许再叫了。”岳楚人无语,现在看起来她好像是个爷们儿,他是个小娘子。

“尽量。”咬紧牙关,丰延苍很是听话。

将他后背的针都取出来,岳楚人转到他面前,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一只手去取针。

丰延苍突然伸手抓住她放在肩膀的手攥紧,用了很大的力气,他的指节都是白的。

被攥的疼了,岳楚人拧眉想挣开,但瞧见他满头冷汗的样子又把话咽了下去,哼了哼,“你想让我陪着你疼?”

“王妃威武不惧疼痛,还望见谅。”睁开眼,他凤眸含笑,瞅着岳楚人对他横眉竖眼,眸子里笑意更深。

“你的马屁拍到正地方了,我一人抵得上十个男人。”眼角眉梢荡漾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任他用力的攥着她的手,用一只手相当灵巧的取针。

“阎小姐来找你,是阎靳来信了?”看着岳楚人在自己身上忙活的手,丰延苍温声问道。

岳楚人动作一滞,抬眼与他四目相对,“你怎么知道?”

丰延苍轻笑,“若是给他回信,还是本王派人送去吧。若是被半路劫走了,恐怕北王会盯上你。”自己的人安全些。

岳楚人眨了眨眼睛,“你不反对?”还真是出乎意料。

“自然反对。不过王妃主意已定,反对也无用。”看着她晶亮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自己的脸,他眉目间染上愉悦。

岳楚人稍稍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说的是实话。

“也好,你安排吧。不过,那个北王真的很阴险?”不止是阎苏,连丰延苍都这般说。

微微颌首,丰延苍轻声道:“北王十岁登基,当年便将朝上不服他的九十余朝臣当街凌迟处死。三天三夜,整条街的地面都是红的,之后三年,每次下雨,从地上流走的雨水都是红色的。十五岁时,北王迎娶了西王的女儿燕公主做皇后。燕公主容颜绝色舞技倾城,后来只因为燕公主打了他的宠姬,他便命人把燕公主吊在大殿前毒打。那时燕公主已经有了身孕,胎儿也成型了。在燕公主奄奄一息时,他命人将燕公主肚子剖开把胎儿取出,并精美包装了一番送给了西王。西王大怒,在边关屯兵十万要打进北疆亲手杀了北王为女儿外孙报仇。却不想连续一月内,西王的五个儿子都莫名其妙的死了,且死相恐怖。大燕曾秘密派出人调查,一切都是北王的杰作。”

岳楚人听得眼睛都忘记了眨,在影视剧或者史书上她都看到过暴君,但总觉得距离很远。但现在,就在这个世界上就有这样的暴君,让她不知该如何说话了。

“所以,本王真的很担心你会被北王盯上,虽然他今年不过双十年纪,但细数这么多年来他对外所做的每件事都骇人听闻。”看着岳楚人不眨眼愣住的样子,丰延苍叹道。

“他才二十岁?”岳楚人的眼睛又睁大了几分,果然,变态不分年纪啊!

“是。”丰延苍点点头,其实如果不是当前这个五国对立的场面,北王或许能做一代明君。至少,现今北疆境内确实很繁华,全民尚武,更因为北王的行事作风,百姓都十分彪悍霸道。

岳楚人长长舒口气,站直身子一边叹道:“他派人刺杀阎靳,阎靳居然能活下来,很厉害。”北王必定是个心思相当缜密的人,从他留后手给阎靳下毒就能看出来。但想必他派人刺杀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结果阎靳却躲过去了,这个大元帅果然不是轻松就能坐上的。

听她说到阎靳,丰延苍的眸子闪了闪,“所以王妃会尽全力解了他的毒,十公主也会感激王妃的。”

岳楚人扬眉,“十公主?他媳妇儿?”没想到阎靳还是驸马爷。他们家两兄妹,都和皇家结了亲。

丰延苍点点头,“还未正式赐婚,不过这是当年父皇与阎老将军定下的。”其实皇上只是提过一次而已,阎老将军也没答应。

岳楚人恍然,随后撇嘴,“我也不认识十公主,她谢不谢我也不在乎。倒是阎苏急的跟什么似得,我这就去写信,你赶紧派人给送去。”把他胸前的几根针取走,岳楚人挣开被他抓住的手,被他用力攥的都麻了。

她几步走到书案后坐下,丰延苍看着她一边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

姿势不正确的拿着毛笔,岳楚人写了几个字就停下了。瞅着自己写的字儿,她连连摇头满眼嫌弃,太丑了!

把纸揉成一团扔掉,岳楚人起身走出去。丰延苍看着她离开没有做声,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倒了杯茶,姿态悠闲。

不过一会儿岳楚人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盒碳条。

坐回书案后,一反刚刚满脸愁容,此时满脸自信。

铺开纸张,岳楚人拿着碳条开始刷刷的画。瞧着她那样子根本就不是在写字,丰延苍微微眯起凤眸,下一刻站起身,双手负后悠悠走过去。

走到近前,也终于看到了岳楚人在干什么,她在画画。

而且,画的还十分好。

岳楚人画的是素描,画一个人体的前身后身、头顶、耳朵,然后标上需要针灸的穴位,这可比写字来的轻松简单多了。

“这是你家乡的画法?”丰延苍看的新奇。

“嗯,我还会画简笔画,一会儿画一个你,你看看像不像。”知道他新奇,岳楚人稍显得意。影视剧小说里的一些情节也诚不欺人,现代的一些玩意儿的确能唬住古人。

丰延苍扬了扬眉,很有兴趣。站在一边看着她画画,等着一会儿她画一个他。

042、慾动

岳楚人的信由密卫亲自送往北疆,阎苏得知后脸上浮起明显放心了的神色。岳楚人看到面上没做声,心下却还是有几分思量的。

阎苏是个有心机的女子,她拜自己为师虽不一定出自真心实意,但在自己面前她还从未刻意说过谎话。她能当着自己的面露出这种神色来说明发自内心,想来她很信任丰延苍也完全相信他。

岳楚人思量的就是这一点,丰延苍手下的人当真那么厉害?要阎苏比相信自己府里的人还要相信?

这事儿她没开口问任何人,反正丰延苍再有能耐有本事也不会对自己如何,她不惹是非只呆在这个府邸里做自己喜欢的事。再言,丰延苍有本事是件好事情,总好过让人欺负。

接下来几天她潜心为阎靳中的毒配药,闲暇时就画画给丰延苍看,他很喜欢看她画的简笔画,尽管她画的都是一些很搞笑不上道的玩意儿。

比如扣着鼻子光屁股露出小**的蜡笔小新,垂死的兔斯基,暴走的小矮人丰延苍。还有一副被丰延苍笑了许久甚至裱起来挂在他书房的神作,仓惶奔跑的丰延苍,后面挥舞着菜刀追着他狂砍的岳楚人。

这幅作品所有进入他书房的人都看过,一时间几乎所有与岳楚人碰面的人都似乎在忍笑,岳楚人不甚在意,丰延苍那个古人都不嫌丢脸,她无所谓。

一日下午,岳楚人正在药房给为阎靳配的药做收尾,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许久未见的丰延星由丰延苍的亲卫严青一路护送了过来,在炼药房找到岳楚人,严青聪明的站在距离她最远的地方禀告。

果然,瞧着严青把明显看起来有些精神萎靡的丰延星带来打扰她脸色变得很臭,脱掉身上的白大褂,走出炼药房顺手关上门,横着眉毛上下打量了一番丰延星,冷叱道:“把他带来干什么?”

严青微微低头,对于岳楚人,他心下是有些畏惧的。

“回王妃,是王爷命属下送十八爷回来的。王爷吩咐,希望王妃能给十八爷看看,自从十天前十八爷在街上与太子府供养的大师手下起过冲突之后,他便精神一日不如一日。今天敏妃娘娘托人找到了王爷,恳请王爷定要寻着可信任的大夫给十八爷瞧瞧。”严青恭谨的一字一句道。

听闻此言,岳楚人的眉毛拧的更甚,看向站在那里好像马上要睡着的丰延星,吸了吸鼻子,随后嗤笑一声,“不惹点事情让我嘲笑嘲笑你就不安生。”

按照以往丰延星就算不反驳也肯定会瞪她,但此时却还是半闭着眼睛,恍似没听到。

严青观察了下,随后低声道:“王妃,十八爷可是着了道儿?”岳楚人懂得东西玄之又玄,他可是半分不敢小看。

岳楚人抱着双臂略显懒散的勾了勾唇角,“他和那个大师的什么手下为何起冲突?”说真的,对比与丰延星危险不危险,她对太子府的那个大师更感兴趣。他和她肯定是一路人,但和她一比那就是个半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