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裴袭夜深吸了口气,微微眯起眼睛,那表情有几分危险。

“你现拥有治愈尸毒药,还需要和本少合作?”似乎怀疑她诚意,又似乎觉得丰延苍不会那么容易合作,他挪了一下位置倚靠着床柱,那姿势万分颓然中带着几分不羁。

红唇微弯,岳楚人歪着头瞅着他,满眼稀奇,“堂堂北王何时这么不自信了?居然还会说这样话。便是我大燕能够横扫东疆,但损失也会很严重。我大燕将士生命也很珍贵,怎能随意去送死?”

“按着你意思,我北域将士生命就不值钱,可以随便死?”语气很呛,又有吵架之势。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合作,损失不是能少点么?再说,咱们还有野兽大军,利用好了,或许一个人都不用损失呢。”眨眨眼,她这话说十分有诱惑力。以少损失攻克东疆,拿下那个役亡师,多大诱惑。

“如果是这样,咱们倒是可以商量商量。”脸上不禁绽开一丝笑意,唇边梨涡浅浅,可爱良善,让人无法心生厌烦。

“嚯,你倒是端着了。你若是觉和我们合作太亏了,那就算了。反正以我大燕之力,也一定会赢。”他一笑,她就想把他那笑打回去。

“别啊,这个好商量。说说吧,怎么个合作法。”笑眯眯,这细雨绵绵天气里恍若一朵太阳花儿。

哼了哼,岳楚人身子向后倚靠椅背上,同样眯起眼睛看着他,“时间有是,咱们细说。”

阴雨继续,分外清爽。小小院子里青藤被雨水冲刷晶亮,泛着一股植物特有清香,很好闻。

时至晌午,四个丫鬟走进院子,两两同行,一人撑伞,一人端着托盘,托盘上飘香各色菜品,这是给屋子里正谈判两个人送午饭来了。

丫鬟来了又走,屋子里茶座上摆了个满满当当。饭菜香味儿浓郁,不禁让人口舌生津。

岳楚人现本来就很能吃,看见了饭菜自是没有不吃道理,大方坐下,一边拿起筷子一边歪头看向床边人,“你不吃?”

裴袭夜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脸时,他很想像以前那样逗弄她。但是那隆起肚子却让他瞬间没了心情,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很想去宰了那个让她大了肚子人。

“不吃可别后悔,这些都是我了。一会儿再把其余几项谈妥了,咱们得签个文书,免得到时你北王赖账。”乐吃着,大朵颐不亦乐乎。

裴袭夜看着她,精致眸子一片幽深,恍若古井,却带着一点受伤。

“你肚子里,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看着她那儿吃,裴袭夜淡淡问道。

筷子不停,岳楚人眉眼弯弯,“那谁知道,我又没长透视眼。”

“还得几个月能生出来?”走下床,他步伐很慢,一步步走过来,后她对面坐下。

“三个月。怎么,为什么想知道这个?”抬眼看向他,岳楚人眸子荡漾着一抹与众不同流光。

深深吸口气,裴袭夜拿起筷子夹菜,“随便问问。”

“你不是不吃吗?看着我吃馋了吧。我现吃什么都香,就是吃树叶,也能馋坏你们。”喝汤,一口气半碗都下肚了。

“丰延苍会让你去吃树叶?他若是让你吃树叶,你就来找本少,本少那匹良驹饲料有营养,分你一点不成问题。”眼睛不抬,那模样很气人。

岳楚人挑眉,眸光如刀,“你信不信我现就让你吃树叶?”

笑容浮上脸颊,裴袭夜筷子不停,“给本少拿去,你拿来了本少就吃。”

“你还和我杠上了。我要是拿来了你不吃,那你就是乌龟王八蛋。”啪撂下筷子,岳楚人眼睛瞪得老大。自从怀孕,她就没和谁斗过嘴,今儿终于实现了。

“又开始骂人,不如你再说一次那个喷本少一脸狗屎,本少爱听。”笑呵呵,他那个样子气人。

“滚蛋。”冷叱,重拿起筷子继续吃,而且将他面前菜数抢走。裴袭夜笑眯眯,梨涡浅浅,看起来很开心。

下午,岳楚人离开了国师府,细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旧是阴,不过却很凉爽。

乘坐着软轿一路往回走,半掀起帘子能够很清楚看到外面景物,许多小孩子水洼里踩水,嬉闹。

今儿与裴袭夜将一切谈妥,待得时机成熟,也就是她生下孩子,他养好了伤之后便可以行动了。只是现这段时间要低调了,便是被暴打,也要忍着了。

这点对于大燕来说很容易,无论丰延绍或是丰延苍都是能伸能屈人。难办是裴袭夜,这次事儿本来就让他怒意横生,死了那么多将士不说,他还差点丢了性命。若东疆再挑衅他,很难保他会沉得住气。

不过岳楚人事先有言,他若是不履照约定,他们合作关系就停止。从此各走各路,谁也甭搭理谁。

回到府里,她屁股刚落椅子上,丰延苍就从外面回来了,白色靴子上溅了许多泥水,可见他走路有多。

睁大眼睛看着他,岳楚人从上至下打量了他一通,“怎么这么就回来了?”

丰延苍面色不太好,她身边坐下,凤眸如渊,恍若深井。

“瞧你这脸色,生气?噢,你不会是因为我今儿自己去国师府生气了吧?我昨儿不是跟你说了么,若是你去了,这事儿根本就没法儿谈。你冷嘲热讽,他气急败坏,那合作没得谈。再说我又不傻,嘴皮子也利索,宰他也没商量。喏,你看,可有不满意?”从旁边小几上拿起一摞纸,上面都是用炭笔书写密密麻麻字,这是今儿成果。

接过,不过他却没看,只是瞅着她,无喜无怒。

“还真生气了?你可别吓我,我现可不禁吓。”站起身,岳楚人走到他面前抬手环住他颈项,眨着眼睛瞅着他,满眼讨好。

“我没生气,今儿天气不好,你还大着肚子,你出府我不放心。”语气淡淡,虽是这么说,但看他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一只手捧着他脸,岳楚人慢慢摇头,“撒谎。你这靴子这么多泥水,说,你是不是也去国师府了?”

漂亮凤眸闪了闪,丰延苍几不可微颌首,“嗯。”

“见着了裴钱货,他胡说八道了?”声调拔高,裴袭夜若是敢胡说八道,她就敢去和他拼命。

“没有,一些可有可无话罢了。跟我说说,饿不饿?”许是因为岳楚人那乎表情和音调,丰延苍唇角泛起轻笑,很是诱人。

“不饿,国师府吃了。不如和我说说吧,你不说我总觉得不舒坦。他是不是说,咱们大燕没他不成啊?”约莫着裴袭夜能说出这话来。丰延苍也不是省油灯,身边又没有别人,两个人肯定呛起来了。

“别问了,这些事儿你知道它干嘛?不想吃东西话,陪我睡一觉。”凝视着她,丰延苍温声说着。其实是他不想说,怕说出来吓着她,因为,他并没有去国师府,也没有见裴袭夜,而是从皇宫回来路上遭遇袭击了。

裴袭夜就皇城,那肯定不会是北疆人,唯一可能便是东疆。他们现今如此明目张胆,实他意料之外。随行护卫死了两个其余全部负伤,他亦是背心挨了一掌,内里受损,一直到现还闷闷疼。

这些他不想与岳楚人说,她有孕了,他只想让她安安静静养胎。

“也好,走吧咱们。”抓他手,丰延苍却巧妙躲过扶着她腰。她太过厉害,若是探到了脉搏,很容易察觉出他受了内伤。

阴雨了三天,终于放晴了。不过这晴朗天气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么热,搅得人坐立难安。尤其刚下过雨,这太阳一照,热气腾腾像是蒸笼似。

华丽宫殿四面通风,因着建筑材料关系,这里倒是很凉,只是时间长了会有些阴冷感觉。要说这皇宫华丽是华丽,但却有一股阴气无处不。

精致藤椅藤桌,两个女人对面而坐,几个宫女分立左右,还有一个丰腴奶娘候一侧。

衣着雍容阎苏靠坐藤椅上,腿上坐着已经四个多月丰年潼。胖乎乎,五官也清晰了很多。这个时候看着,他五官与阎靳像了。而且这孩子不爱笑,看见了什么感兴趣东西会一直盯着看,严谨认真模样与阎家人特别像。

“这么说,那北王死不成了?唉,老天瞎眼。”阎苏摇摇头,颇为遗憾。每次想起裴袭夜针对阎靳三番五次下杀手,她就恨得不行。但奈何根本没办法,什么都做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上蹿下跳。

眨眼,岳楚人轻笑,“死是死不了,不过也有他受。那人骄傲惯了,现心理身体双重打击。国师府一个小破院子里养伤,看起来也可怜巴巴了。”

“你还同情他了?这话可别让老七听到,他会不高兴。”阎苏不可置否,对裴袭夜,她真是恨其不死。

“说起他来,我倒是很无奈。这两天就觉得他不对劲儿,好像生气。问那些整日随他出去护卫,他们也不说,而且那些护卫换了一班又一班,以前鲜少总换人。那天晚上睡下了,夜半时我去方便,回来拉着他手不小心摸到了他脉,那时候我才知道他受伤了,内伤。”看着阎苏,岳楚人一字一句,这些事儿她知道问了也白问,丰延苍不会说,所以她一直也没问他。

阎苏表情有点诧异,随后略显为难低头看着怀里潼潼,“这事儿不想让你知道,是老七担心你着急。那日他离宫时遭到袭击,身边护卫两人死亡其余都负伤了。亏得离皇宫不远,禁军第一时间赶到,那些刺客眼见逃不走,便当场自杀了。痛利落简直不像人,杀自己都不眨眼,何况杀别人。”

岳楚人恍然,“我说这两天不管我走哪儿身后都跟着几十号人。裴袭夜皇城,那肯定不会是他指使,唯一可能就是东疆啊!对付完裴袭夜,又来对付咱们了。五哥身深宫找不到机会,所以就找小苍子下手。”站起身,岳楚人微微蹙眉。第一次为挺着个肚子感到烦躁,她什么都做不了。

“你也别担心,现今咱们有了防备,不会出事儿。”阎苏怕她担心,好生相劝。

“我得想个办法,不能再这么被动了。他们有大把闲心来对付咱们,咱们一味躲,他们却蹬鼻子上脸了。太欺负人了,这口气难咽。”慢步空旷殿内走着,她轻轻声音回荡着,能够清晰传入每个人耳朵。

“你要做什么?楚人,你好好养胎,有些事待得孩子生下来再做不迟。”阎苏抱着丰年潼站起身,怀里潼潼似乎知道两个大人谈论重要事,很乖很乖。

微微摇头,那晶亮眸子闪着一抹固执,这般欺负,她已经忍不下去了。

六日后,东疆果然出事儿了。而且这事儿还挺邪乎,几国内都传神乎其神。

说是东疆下了一场雨,然而那场雨可不一般,好像被施了魔法,雨水散发出刺鼻酸味儿不说,落地就将一切东西腐蚀人不人鬼不鬼。

好多东疆百姓都受伤了,雨水掉落身上皮肉恍若被火烧似,那场雨毁了四分之一东疆。

此事自是轩然大波,有人说亲眼看到了那下过雨地方,无论田地山林还是坚固城墙房屋都受到了不同程度损毁。

东疆严密控制消息外流,但还是传了出来,引得周边国家暗笑。

勤王府药房院中,许久不见雕儿趴地上,头歪一侧,精神低迷样子。

戚建蹲它左侧,正小心给它处理翅膀下伤口。那处羽毛都脱落了,皮肉散发出腥臭味道,它是被亡灵苍鹰抓伤。

当时几十只苍鹰袭击它,它能躲过且只受了这一点点伤,已经是很幸运了。那些苍鹰只懂得进攻不懂得后退,它扇动一下翅膀能拍飞一片,但耐不住它们义无反顾往上冲啊。

岳楚人坐不远处石椅上,看着金雕那模样,她也不禁有点心疼。

这次东疆硫酸雨就是她指挥做,管只是一小片地域,但一切事情都是金雕和戚建共同完成,她已经很欣慰了。

戚建关口,身边群兽相伴他自是没受伤,不过金雕就倒霉了点,天上被那群鹰围住了,中了尸毒。

“这个小小警告希望那役亡师能够重视,虽我没有他那能将一切东西注入灵魂为他所用本事,但破坏力也很不容小觑。”这事儿可以说是秘密完成,只有她和戚建这师徒俩知道。

而且依据这几天她观察丰延苍脸色,估摸着又遇到袭击事儿了。夜里她偷偷给他切脉,不过他没什么事儿,她也就放心了。

“威力真很大,那雨水掉落到我衣服上,瞬间就烧出了个窟窿。”戚建给金雕刮着腐烂皮肉,一边说道。

“虽是威力大,其实这招挺损。伤及无辜不是咱们作风,不过这次也是被逼。”轻抚着隆起肚子,她又何尝不想给肚子里小东西积点德啊,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东疆没完没了。

“王妃无需多虑,人做天看,便是老天要惩罚,也该先惩罚他们。”戚建安慰,不疾不徐音调总是能让人心中舒缓。

“那解毒药炼出来多少了?恐怕碧霞草不够用了吧。我已命书生张带着丐帮人去找碧霞草了,他们人多,用不了多久就能送回来一批。炼药,我再请护国寺医武僧送到边关去。”要全力让所有兵将都先吃上解毒圣药,到时还怕他亡灵尸毒不成?

“是,属下全力。”戚建答应,旁边趴地上金雕也抬头看了岳楚人一眼,好似表明立场。

东疆发生这等怪异事儿,不了解内情都说是老天惩罚,了解内情怕是一下子就能知道这事儿是谁干。

傍晚时分,岳楚人还药房院子里陪着金雕,麻药劲儿过去了,疼痛袭来,金雕有些受不住。喉咙里发出烦躁咕噜声,后颈羽毛都竖了起来。

岳楚人站它身边陪着,她也没办法给它转移疼痛,唯一能做只是这样陪着它了。

便是它趴地上,岳楚人站它面前也没显得有多高。抬手摸它头,也无需弯腰。

“过两日便好了,忍忍吧。”不再骂它小畜生,岳楚人难得语气轻柔。

金雕咕噜了一声,回答她。

蓦地,打斗声凭空传来,岳楚人抬起头,听得是打架声音心头一动,随即转身走向院门。

院外几个护卫都,他们亦是听到了打斗声,不过奉命守岳楚人身边,便是听到了也不能动。

“怎么回事儿?”张望,但有丛丛树木挡着,什么也看不见。

“回王妃,应当是从前厅那儿传来声响。”护卫回答,这边岳楚人步朝着前厅走了过去。

还未到达前厅,一眼就瞧见了前厅外大理石空地上交手两个人。一黑一白,颜色分明。

眸子微眯,便是她看不清招数,但是从那两个人衣着上也知道了是谁,丰延苍和裴袭夜。

不由得拧眉,裴袭夜这厮,不痛不痒了就开始找事儿!

136、损,意外

章节名:136、损,意外

风声四起,花圃里花花草草都被他们两人过招时释放出劲力压完了腰。

府里护卫倾巢出动,不过却是围了四周,没得丰延苍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岳楚人眼花缭乱,只看得到白影和黑影,但挪移太,那两种颜色不一样影子好似都纠缠成一个了。

拧眉,半晌过去了,两个人那一块地域腾挪不分上下,也不见停下之势,岳楚人愈发看不下去了。

“住手!”大喝一声,中气十足,几乎盖过了整片上空。

下一刻,那两个人果然分开了,一个面无表情满目凉薄,一个眼色阴郁满脸怒气。

“裴钱货,你不疼不痒了就开始找茬儿是不是?跑到我们府里打架,你活腻歪了。”拧眉瞅着裴袭夜,岳楚人首当其冲怒骂他。

裴袭夜转过脸来看着她,因着这话他脸上怒意浓。

“没什么,只是切磋罢了。”没等裴袭夜说话,丰延苍开口。而且脸色缓和很,面对她时,他从未冷脸。

转眼看着他,岳楚人拧着眉头松了松,“你搭理他做什么?回来了不直接来找我,不知道我等你么?”

纤薄唇弯起,漂亮凤眸荡漾着柔色,他一步步走过来,步伐从容。

“不再有下次了,别生气。”走到她面前,丰延苍一切如常,那般温柔,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恍若融化春水。

深吸口气,岳楚人抓住他手,一根指头搭他脉门处,想看看他是否受伤了。

那边裴袭夜有些看不下去,抖了抖袍子自发开口,以表明他没消失,他还。

“如果本少没记错,咱们签订合作文书里可是清楚写着,两方均不可没有商议前提下行动。这次东疆事儿,是不是你做手脚?为什么不与本少商量?你这属于违反约定。”大步走过来,他一脸兴师问罪。特别瞧着那两个牵手人,是满眼没好气。

岳楚人未开口,身边丰延苍淡淡回击,“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东疆事件与我大燕有关系?”淡淡语调颇让人不爽,而且一向耍赖都是裴袭夜专利,现今丰延苍这般,反倒气人。

岳楚人乐了,瞧着裴袭夜不爽脸笑得开心,“说是啊,我大着肚子呢你又不是没看见,我能做什么?说不准是你做呢,然后把这屎盆子扣我头上。不过想来大家眼睛都是雪亮,我这情况根本做不了什么。”

“你还倒打一耙?岳楚楚,你现跟本少玩耍赖是不是?”精致脸庞满是气愤,瞧着他们夫唱妇随他就心头堵得慌。

笑开心,岳楚人歪头瞅着他眼睛亮晶晶。

丰延苍单手揽着岳楚人腰,眸光淡淡看着裴袭夜气怒样子,“北王是否该注意一下形象?管你是微服而来,但好歹一国之主,如此面目狰狞是否太不合适了?尤其,本王王妃怀有身孕,看不得丑恶面目,会影响心情。”

“本少丑恶?这世上还能再找到比本少还面善人?”瞧着丰延苍那胜者姿态,裴袭夜怒从心来,可爱精致脸庞真变得狰狞了。

“北王殿下,能否保持你风度。”岳楚人微微蹙眉,这俩人这么互相呛声,她真有点头痛。

哽住,裴袭夜冷哼一声,正了正神色,随后双手负后,气质立即提升,不似刚刚那般像个跳脚小孩儿。

“解释解释,你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本少就行动了?若是把他逼急了攻击我北域,你们负责?”气势上来,他那语气以及眼神还真有点慑人。

不过丰延苍那飘然风雅气势却胜一筹,纤薄唇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笑,单手揽着岳楚人,无论个人亦或是情场,都很得意。

“本王刚刚说话北王没有听清么?谁说东疆天灾与我大燕有关?作孽自有天收,必定是东疆做了伤天害理事,老天施予惩罚罢了。”淡淡音调,岳楚人听来都觉得有点气人,别提裴袭夜了。

若是以前他肯定也会笑眯眯用有力词语反击,但现瞧着他们俩,还有岳楚人那隆起肚子,他真笑不出来。

强压着抑郁都很困难,何况笑出来。

“这事儿你们不承认也不等同于没发生过,你们自己做什么了自己心里清楚。本少来这儿就是给你们撂句话,若他动我北域,你们大燕势必要依据签署文书鼎力相助。毁约话、、、、、”毁约后果他没说出来,视线却扫向了岳楚人。

岳楚人挑了挑眉尾,晶亮眸子没一丝惧色。不就是毁约后果嘛,那个誓言是他写,毁约者生孩子是怪物。

他这是专门针对她写,岳楚人十分想啐他一口,和她这个孕妇签署文书还写上那么一句话,不怀疑他心里暗暗咒她。

“这点该是大燕担心才是,毕竟,北王可是十分擅长耍赖毁约。”丰延苍轻笑,凉薄入眼,那般讽刺。

裴袭夜眸子暗了暗,精致脸似乎都有些扭曲,“哼!”一声冷哼,表示他自己也知道他做过那些事儿。

“行了,你这满哪儿跑毛病真该改改了。若是这皇城呆不住,那就趁早回去吧。到我府上来找事儿,宰了你都不多。但谁让我勤王府人都宅心仁厚呢,放你一马了。”挑了挑眉,岳楚人要他赶紧走。东疆探子满皇城都是,他就这么到处乱窜,也不怕被看到。

裴袭夜瞪她,随后也送给她一声冷哼,下一刻拂袖离开,身法速,看来恢复真挺好。

他离开了,这整个府邸似乎终于静下来了。太阳也落山了,燥热褪去,这个温度很宜人。

众护卫陆续退下各守各位,这边丰延苍一手揽着她一边垂眸看着,眸光幽深,似笑非笑,有点让人摸不着。

“那么看着我做什么?有话就说。”抬眼瞅着他,岳楚人红唇弯弯。

唇角笑加大,丰延苍收紧了手臂,她隆起肚子贴了他腹部。

“为什么秘密行动也不告诉我?”这消息传得够,两天时间传遍大江南北,民间几乎和朝上同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

“你不是也有事情没告诉我嘛,反正都有秘密,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扯平了。”歪头,她抓住他手,手指搭他脉门地方,用行动告诉他,他事她都知道。

丰延苍几不可微扬眉,“皇后告诉你?”别人不会告诉她,可能那个人也只会是皇后罢了。

“反正不是你护卫告诉我。虽然我不一定认识你所有护卫,但我还是能记住长相。有几个人,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了。”看着他,她声音也放轻,因为,她觉得很可惜。都是一些极其优秀小伙子,可是转眼就没了。

说起这个,丰延苍神色也略有变化,但唇角笑容依旧,而且扣住了她手。

“所以,你为我出气?”他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这样让人惋惜气愤事情,她操心事已经够多了。身怀六甲,想安稳安胎都是奢侈。

“不止是为你,还为我自己,太不把我放眼里了。”役亡师了不起?知道这皇城里有个勤王妃毒蛊精湛,却还想杀她丈夫,太嚣张了。

轻笑,丰延苍抬手捏着她鼻子晃了晃,那指腹温暖,他体温永远都是这样。

“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忍气吞声时候比谁都能忍,气急败坏了不计后果。”温声斥责,多是一抹别样温柔。

“放心吧,这个下马威我想够了,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不过,见识到了我能力,想必他不会再跟咱们小打小闹了。唉,我也得开始仔细回想一下我以前看过秘术了,我真记不清了,但可以摸索着来,或许能成功。”瞅着他,她眼里闪着一抹期待,期待他支持。

“好。不过你须得答应我,再做什么之前,得告诉我。”轻抚她脸颊,对于她这次擅自行动,他有些不满。

“哼,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儿都告诉我,那我就不对你隐瞒了。小苍子,我知道你怕我思虑过多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不好。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隐藏功力太一般了,就算你不说我也察觉到。反倒惹得我不断猜想,费脑筋,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免得我瞎猜了。”他不满,她还不满呢。

笑出声,丰延苍低头她额头上轻吻了下,随后搂着她肩膀朝着望月楼慢走。

“好,都告诉你。我每日说过什么话见过什么人都长得什么模样有没有家室都告诉你,行了么?”载满温柔声音好听让人心醉。

“你说啊,不许反悔,每天回来都跟我报备一遍。”岳楚人轻哼,假装愠色,若仔细听其实满是娇嗔。

“谨遵王妃命令。”拉长了声音,随后伴随着一阵好听轻笑,荡漾暗下来天地间。

炎热夏日终将被凉爽秋风所赶走,这个秋季来很早,似乎冥冥中也暗示今年不会平静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