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入了秋季,天气很不好。连绵多雨,已有多地遭遇大雨,漫上河堤淹了已要成熟庄稼。

一时间整个朝廷都忙了起来,诸多丰延绍心腹朝臣赶赴灾区,拨了大笔款项用于赈灾。虽天灾无预告,但朝廷处理颇为及时,赢得了民间大好声势。

有天灾,便少不了随时可能发生瘟疫。作为与朝廷和护国寺都有关系济世堂亦是派出了人马,与护国寺医武僧赶赴灾区,而且济世堂和护国寺两家都拿出了不少银钱,给朝廷缓解了不少。

鲜少,各地区道门也出资了,而且转托国师陈司安交给了皇上。虽数目不算庞大,但这貌似还是第一次。

不过猜想道门许是害怕了,毕竟丰延绍不同于其他各代帝王对道门丹药深信不疑甚至痴迷。自从丰延绍登基,道门丹药从未被提及,反而一直重用护国寺。这件事让道门担心了,若再继续下去,可还有他们饭吃?于是这个档口,不惜出了大把银钱,以表明姿态。

“你们道门一共捐了二百万两?啧啧,还没我一人捐多。”秋雨绵绵,国师府一凉亭里,坐石椅上品着陈司安独门养颜茶岳楚人啧啧叹道,语气不无讽刺。

陈司安倒是面色不变,被讽刺他也很淡定,慢条斯理煮茶,一头白发这阴雨天气里格外亮眼。

“便是一分一厘能够用到正处,那也是功德一件。”

“你这样一说,我功德好像多了。”一分一厘?她那可是无数一分一厘啊。

“功过相抵,你还是你。”茶煮好,他动手撤火,一边淡淡道。

挑眉,岳楚人笑得开心,“我做那点事儿用得着你们每个人都挂嘴边么?将近两个月过去了,东疆不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虽然这个下马威确实损了点,但很用不是么?”

“或许他们养精蓄锐,你万不可掉以轻心。”陈司安相信,他们绝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击。

“这我知道,他们养精蓄锐,我们又何尝不是?”微微扬起下颌,岳楚人满目自信。

抬眼,陈司安静静看了她一眼,随后微微颌首,“你心里有数便可。”

轻笑,岳楚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茶挺苦,不过气味儿却很清香。

“你那炼丹炉确是个好东西,稍稍改装了一下,炼出来药纯度很高。”陈司安炼丹炉已经是她了,不愧是精雕细凿,十分好用。

“我想知道你添加了什么,使得那解毒圣药效力增强。”那解毒圣药加强版岳楚人给他看过,确实有效了,但是他闻不出来里面到底加了什么。

抿着唇角摇摇头,“独门秘药,不能说。”

微微颌首,陈司安果然不再追问。

品着茶,听着亭子外绵绵秋雨,很惬意。

蓦地,岳楚人眸子闪动了下,想起了某一件事儿来。

“有件事我一直都想问你,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觉得你就是个神棍。但相处了这么久,咱们也算是忘年交了,我怎么看你也不是个神棍,觉得你不可能说出那样话来。今儿我问你,你能说实话不?”歪头,岳楚人眼睛不眨看着他。

陈司安有不解,神棍?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是这样评价他。

“我从来不说谎。”点点头,表示她但说无妨。

岳楚人放下茶杯,随后道:“岳尚书,岳志洲府里莲池人工湖早先被填上,据尚书府管家说,是你断言他们府里但凡有水地方都不吉利,必须填上才能阻断灾祸。这些话,是你说吧?”

陈司安果然迷茫了,岁月沉积浓厚眼睛有片刻停顿,随后摇摇头,“我与岳尚书见面次数不超过五次,未去过他府上。”

岳楚人恍然,自从认识了陈司安,她就觉得这些话不像他说。何况那种神乎其神说法,只有民间骗子才会说。

“什么时候事情?为何栽赃于我?”看着岳楚人表情,陈司安询问,似乎她被骗了,而且还是用他来骗。

“因为这事儿,我可是骂了你很久。但现看来,是误会了。”轻笑,岳楚人有些无语,但同时也觉得好笑。联想一下丰延苍那时所有表现,以及后来他说他开始怀疑她是被鬼魂附体话,那么,那件事恐怕就是那个古人暗中授予。

心下暗暗轻叱,脸上却笑意盈盈,这古人,早早就断了她后路,太损了!

“岳尚书为什么这么做?”看着她笑,陈司安不解。那清高傲气人被岳楚人冤枉了那么久,当真是无辜。

“闲呗。好了,我知道真相了,你也不用蒙冤了。以茶代酒,以前我诅咒过你那些话都不作数。”举起茶杯,岳楚人很大方直言她还曾诅咒过他。

陈司安拿起茶杯与她撞了一下,作为一个曾经被诅咒过人,他大方。

下午,岳楚人离开国师府。坐上来时软轿,前后护卫多达十六人,踏着秋雨连绵,朝着王府返回。

轿子里,岳楚人倚靠着身后垫子,隆起肚子使得她无法端正坐着。但好时日长久了,她已经习惯了。

一手搭肚子上,半闭着眼睛断续哼着歌儿,随着轿子有序摇摆很是惬意。

蓦地,她那不成调歌声戛然而止,扶着肚子手也猛抓紧了衣服。眉峰蹙起,另一只手抓住了软轿窗口,“停下!”

行走中软轿立时停下,外面人还不知怎么回事儿,只听得轿子内扑通一声,撞得停下轿子都剧烈晃动了一下。

137、神秘人

章节名:137、神秘人

“王妃?”护卫冲上前,当先一人掀开轿帘,只见岳楚人栽倒轿子里,额头上都是血。

眼见这一幕,所有人都惊着了。

“王妃,您没事吧?”护卫甩开袍子蹲轿子前,想伸手去扶她,但是又不敢动她。

“没事,都让开。”额头上血顺着脸往下流,使得她根本睁不开眼睛。

“属下该怎么做?咱们立刻回府?”听到她说话,众人倒是松了一口气,说话这般清晰,应当没事。

“等一下,都让开,别挡住空气流通。”她只是很晕,脑子里翻天覆地,耳朵里也嗡嗡嗡,好像有个马达脑子里速转动。

护卫迟疑,回头与其他人对视了一眼,有一人迅速离开,其余人围住轿子四周,将轿子帘子窗帘都拉开,让空气流通。

轿子里,岳楚人坐踏板上,倚靠着软轿轿身,因为晕又因为血顺着额头往下流,她根本无法睁眼。

发晕不是第一次了,前几次都发生她刚刚睡醒起身时候。但也只是晕一下,躺着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这次大发了,怪她没重视,算她倒霉了。

雨依旧下,而且有渐渐密集之势。护卫个个全身湿透围住轿子,这巷子里分外醒目。但好这下雨时候没人出来,否则又会速传开。

大约两刻钟过后,一群人踏着雨雾从巷子口速奔过来。

当先一人一袭月白长袍,但已被雨水浇透。白色靴子满是泥水,步伐急速,溅起泥水四散。

转过巷子一眼就看到了停那里轿子,丰延苍速度,几乎只是一眨眼,他人便已到了轿子前。

看着轿子里满脸血人,丰延苍眉峰拧成了一团。直接蹲了地上,袍子下摆浸泥水里,他也恍若未觉。

“怎么会这样?”伸手去碰她,丰延苍却有点下不去手,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没事,我头晕。”依旧睁不开眼,但却开了口,声音也还好,听起来并没有大问题。

吊着心放下了些,丰延苍动手托着岳楚人头抱住,用另外一只手捏着衣袖给她擦拭脸上血迹。

“怎么会撞到头?疼不疼?”额头那里已经肿起来了,一处破开,现已经不流血了。

“倒下来时候撞到窗子下面把手了,不疼,就是好晕啊。”靠他身上,岳楚人任他给擦拭,脑子里依旧天旋地转。好像坐云霄飞车,但她心里明白她此时如何,所以很镇定。

“为什么会晕?以前可有过这感觉?”擦干净血迹,丰延苍垂眸看着她发白脸,俊美脸庞满是担忧。

“以前吃了太多避毒蛊药,我做这个岳楚人也没多久,吃太多起了副作用了吧。”若是她以前那个身体,肯定什么事儿都没有。但这个身体不同,以前营养不良,被她短时间内养好不说,个子又拔高了不少,期间吃了许多避毒蛊药,又整天将各种毒、蛊放身上,她没抵抗力时候副作用来了,她也没得办法。

“那怎么办?”一听,丰延苍不由得心头一沉,抱着她手臂收紧。

“没事,熬到孩子生下来就没问题了。”想睁眼,但刚睁开一条缝,就瞧见了四五张丰延苍脸乱转。那种眼花缭乱让她想吐,胃里翻搅难受很。

欲言又止,丰延苍小心将她抱起来,转身离开轿子,一旁护卫撑起伞,将两个人护伞下。

“咱们回府。”雨势很大,敲打着伞噼里啪啦。丰延苍抱着她,满目疼惜与担忧,但声音依旧温和。

“嗯。不过我很重,你要挺住。”不敢睁眼,岳楚人扯了扯唇角,却是根本笑不出来。

“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你扔了。”看了一眼她隆起肚子,这是第一次丰延苍觉得很碍眼。

任他抱着,听着淅沥唰啦雨声,潮湿但清空气,耳朵里轰鸣声减小了些。

一路返回王府,不过半个时辰,太医院太医全部汇聚到了府里。

换了一身衣服,额头也被包扎起来,岳楚人躺床上依旧晕眩,只是比路上时要好了许多。

大床四周床幔是放下来,轻纱朦胧,隐约能看到床上人形。

天色暗了,屋子里燃着灯,灯火幽幽,再加上满屋子全部无声人,气氛有些紧张有些诡异。

一只手顺着床幔伸出来,肌肤白皙五指纤细。对着床摆放着一把椅子,一发白须白老太医正专心给切脉。

丰延苍站一旁,双手负后,灯火下,他脸色忽明忽暗看起来很阴郁,同时也很吓人。

圆润叮当靠着窗子站着,是满眼担忧,再用不过多久岳楚人就要生了,一直都好好,健康她都佩服,可突然出这样事,她都有些晕了。

半晌,老太医拿开了手,一旁丰延苍眸子动了动,“徐老,如何?”

老太医起身,拱了拱手,随后开口道:“离临产之日不久,未免伤害王妃与小世子,老臣不建议用药,休养吧。”

丰延苍几不可微紧绷了下颌,“她会一直头晕,连下床都不行了么?”

老太医摇摇头,“应当不会,这是间歇性,王妃不可大喜大忧,心情平静想必便不会再发作。”

“生产之后这状况也不会消失?”丰延苍声音有些变了。

“这老臣无法断定,须得生产过后再行切脉。”摇摇头,老太医也很为难。

“小苍子,我没事,天色晚了,叫诸位太医都回去吧。”纱幔后人说话,岳楚人知道自己情况,根本无需别人来给她瞧。丰延苍明显是被吓着了,连她都不信了,愣是把太医院这帮人都找来了。

看了一眼床幔,幽深凤眸恍若古井,颌骨紧绷,使得他脸色很慑人。

几不可微点点头,候门口管家立即将屋子里太医请出去。三十几号人一个个离开下楼,这整个房间才算是彻底寂静下来。

掀开纱幔,瞧着床上躺着人,额头缠着纱布,脸色发白双眼紧闭,不复刚强柔弱很。

叮当识趣退出去,不忘将房门关上。

这边,丰延苍微微倾身抬手摸了摸她脸,“还晕么?”

“好多了。”不睁眼,闻着他味道,听着外面淅淅沥沥雨声,岳楚人觉得很安逸。

“那睁开眼睛看看我。”她不睁眼,他瞧不见她眼睛,他便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感觉。

“不要,看见了你会吐。”拒绝,还拒绝很利索。

“我这么讨人嫌?”听这话,丰延苍也不禁微笑,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逗闷子,他真不知该如何说她了。

“不是你讨人嫌,是我看什么东西都转。你也不例外,也转,转我想吐。”闭着眼睛,颜色有些淡唇弯起,若是不看她人,听她声音根本听不出什么来。她确实很坚强,便是不适,也能以好心态对待。

“那怎么办?怎么样你才能不晕?”低头吻了吻她鼻尖,丰延苍声音恍若一缕柔风,吹得人欲醉。

“抱着我,我就不晕了。”抿嘴,她睁不开眼睛,晕眩褪去了,头上伤了地方又开始疼了。她很想要他抱着她,嗅着他身上味道,她想她会好很多。

“好。”看着她无声笑了笑,随后脱掉靴子上床,她身边躺下,小心将手臂垫她头下,将她拥入怀中。

外面雨依旧继续,刷啦刷啦,规律很好听。

“待得孩子生下来,真不会再头晕了?”许久,丰延苍出声。他本不想问,但是不问到答案,他真难以心安。

“不会,我知道我情况,你偏偏不信。放心吧,我没事,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回答,下一刻,紧闭眼睛慢慢睁开,看着床顶慢慢转动,但比路上时候好多了。那时候看丰延苍脸,那就是几张脸急速转换。

“对不起。”他默默开口,同时也是真心实意。也坚定了不再让她有孕想法,他真担心她再重复今日意外。头破血流尚是轻,身处轿子里不会有大危险。若是湖边,或是高处,她必受伤。

轻笑,岳楚人微微仰头看向他,线条优美下颌紧绷着,惹得她眸子闪闪,“为你生儿育女,受点苦我也愿意。”

低头,与她对视。她眸子有些微涣散,不过却还是那般晶亮,通过她眼睛能看得出她很开心,但这个样子却让他窝心。

“此生得你,我之大幸。”八个字,却是完全坦露了他内心。

颜色稍淡唇弯起,岳楚人眨了眨眼表示她都懂。额头纱布衬得她格外柔弱,亦是看他心头难忍。

拥紧,另一只手抚上她腹部,那得来不易小东西很乖很乖,母亲不适时候,绝对不会给她添加负担。

自这一日后,岳楚人当真离不开望月楼了。上下楼时候前后都有人,丰延苍时候,他则会走前牵着她,都担心她会突然晕眩,然后一个跟头栽下去。

她自然也不敢再出府乱走了,距离生产不过一个多月,这短短一段时间她还是能忍住。

那强力晕眩虽然没有再来,但她某一时转头或是抬头时,脑子里都会嗡一声。刚开始会有想吐感觉,后来却好似习惯了,发晕时就闭上眼睛,缓上一分钟,然后就慢慢平静下来了。

丰延苍也鲜少出去了,朝上事他也推了不少。丰延绍亦是得知了岳楚人情形,派人送来了不少名贵补品,不过这个时候岳楚人也用不上。

秋雨连绵了几天,终于云开雾散了,秋日太阳火辣辣,会烧灼皮肤那种,相比较起来,夏日阳光倒是很柔和。

望月楼,偏厅里安放了一把宽大摇椅,很适合岳楚人这动不动就头晕人。

躺上面,打开窗子不时吹进来有些凉风,别看太阳火辣,但风还真不暖和。

半睁着眼睛,摇椅缓慢有规律摇晃,晃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额头伤到地方已经结痂了,乍一看,那白皙娇艳脸上像是沾了一块泥巴似,很突兀。

许久,她几乎要闭上眼睛时候,一个白影出现门口。

一袭月白长衫,墨发束于脑后,丰神俊朗风雅非凡。

管此时手上托着一托盘,但似乎也掩不住其风采,反而使得他看起来相当接地气。

“若是困了,就到楼上去睡。”走过来,看着岳楚人撑起眼皮模样,丰延苍温声道。同时将托盘放旁边小几上,托盘上是一壶铁皮枫斗茶,以及两个空杯。

“我没睡,等你。”歪头瞅着他,瞄了一眼那煮好铁皮枫斗茶,这铁皮枫斗是以前南疆皇室专用。南疆那气候,特产这铁皮枫斗,大燕少见。现今铁皮枫斗成了大燕皇室专用了,产量很低,不过勤王府有不少。她精神状态不佳,喝这个倒是能有效缓解一下。

“真等?瞧你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边动手倒茶,丰延苍满目柔色微笑,声线好听。

“你陪我说话我就不会睡了。你已经连续三天没出府了,真撂挑子了?”接过他递来茶,岳楚人挑了挑眉问道。她知道他事情很多,尤其近忙着赈灾事情,相信若不是因为她要生了,赶赴灾区肯定就是他了。

“想赶我走?”她对面椅子上坐下,凤眸如渊,纤薄唇角荡漾着暖色微笑。

“自然不是,天天看见你当然好。只是你这样为了媳妇儿正事不做,不会有人骂你?”歪头,这般说着,她毫不掩饰她眼里得意。

轻笑,丰延苍微微摇头,“你觉得谁敢骂我?”

转了转眼睛,“不好说啊,背地里谁都会,当面骂你嘛,五哥喽!”丰延绍现肯定忙团团转了,本来就是个勤恳人,丰延苍起码能帮他分担一些。

“害怕你出事就是他。”丰延苍否定。

丰延绍当真是害怕岳楚人出岔子,他兄弟他了解,若岳楚人真有个意外,难保丰延苍会怎样。

几不可微撇嘴,她倒是不觉得丰延绍会那么多情,忙起来可以连续半个月不见任何人,包括他儿子。

“说别人做什么,只要你高兴就成了。今儿你好像一直都没头晕,是不是好点了?”看她还能挑眉撇嘴做怪相,看起来好了许多。

“是啊,有你身边转,就不晕了。”点点头,说和真一样。

“前几天不是还说,看见我会吐么?”揭穿,丰延苍也有些忍俊不禁,看见他想吐?

“倒是记仇,别记不住,这话记得清楚。”轻叱,将手里空杯递给他,要他给续杯。

“你说所有话我都记得住。”接杯起身,云淡风轻豪言壮语。

“知道你聪明,也不至于这么显摆。”他确实聪明,只要他想记住,就绝对一丝都不会遗忘。

“多谢王妃夸奖。”将重续杯杯子放她手里,丰延苍倾身一手扶着她后脑一边她额头上轻吻了下,随后走回原位坐下。

岳楚人笑眯眯,喝了一口茶,随后悠悠道:“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咱们旧事重提怎么样?”

微微扬眉,“哪一桩?”他洗耳恭听模样。

“可是很久了,要追溯到我刚来这个世界时候呢。”眉眼弯弯,恍若月牙儿。

眸子闪动,无数事情从脑海里过了一遍,他依旧淡定,颌首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笑看着他,岳楚人轻咳了一声,“那我可说了,你仔细听好了。”

“好。”点点头,表情很认真。

“说便是岳志洲府上那些莲池人工湖被填事,不知勤王可还记得呀?”轻语气,听得出她并没有不高兴。

神情诧异,随后恍然大悟一般,丰延苍眉目染笑,“记得。”

“记得就好说了,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暗下命令岳志洲把那些莲池填上?”微微拧眉,她佯装发怒。

轻笑,那般诱人,怎也让人生不起气来。

“结果证明,我赌对了。”他承认了,承认很爽,还隐隐很得意。

“切!自从我认识了陈司安,我就觉得这事儿绝对是你干。什么湖底冒红水,什么不祥之兆,瞎掰!”语气不屑,想想她真是好骗,那时候真把她给糊弄了。

轻笑,丰延苍毫不掩饰他好心情,“我还做了很多你不知道事呢,想不想听?”

“嗯?你还做了什么?”歪头不眨眼瞅他,岳楚人还真想听听,这古人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

笑容依旧,他颇为风雅开口,“还记得尚使宫那顶花轿么?那根本就不是大婚那日你所乘坐那顶。”

眼睛睁大,“那真那顶哪儿?”那个时候他就骗她了,这厮、、、、

“烧了。”笑着给予两个字,成功让岳楚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