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后还有两个随从,也是打扮普通气度不俗。男子走了下来,见到妇人在路边只是微微一顿,很快微笑着点了点头,与华雪颜擦肩而过。

“高要后肯…”

经过之时,一句听不懂的话飘进几女耳朵,华雪颜若无其事,可叶子却是浑身一颤,紧紧抓住了华雪颜的胳膊,把她掐得生疼。

“叶子怎么了?”华雪颜问她,叶子原本还挂满喜色的脸庞此时布满恐惧,双颊青白肩膀高耸,吓得不停颤抖。

“他…是他,是他…我不要…”

叶子语无伦次胡言乱语,豆大眼泪唰唰流下。华雪颜一见慌了,把君声交给蓉儿抱着,道:“这里风大,你先上去,我来牵着她走。”

等蓉儿一走,华雪颜赶忙拉着叶子细细询问:“什么事?你想到什么了?”

叶子哭道:“阿姐!是他!就是他!我忘不了他的笑声,还有那句话,那句恶心的话…”

叶子从没像现在这样哭过,她扑进华雪颜怀里,嚎得撕心裂肺:“我都忘了,我原本都忘了…怎么还会在这里碰到他,这个人…我十四岁开始,一直在噩梦里纠缠我的人,怎么还会出现!阿姐,我不要,我不要被他抓住…”

华雪颜顿时明了,猛然回头看着山路下方的男子背影,挺拔却肮脏。

西越人,毁了叶子一生的元凶。

67、第六七章 君起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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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日落山水静,为君起松声。??王勃

没人怀疑过女主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留下蓉儿么?有一对漂亮眼睛的蓉儿…

美人们晚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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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八章 木北仲水 ...

眼看男子就要走远,华雪颜飞快从袖中摸出荷包,急急忙忙喊道:“阁下请留步!”

这男人闻声伫足,回头微仰看见山道上的美貌妇人正望着自己,目光竟是十分急迫。他愣怔一瞬,拱拱手很快回道:“敢问夫人何事?”

“官人掉了这个。”

华雪颜莲步急迈下了几级石阶,笑吟吟把荷包递过去。男子摸摸腰间,张了张口正欲出言,身后随从凑上来耳语了几句。华雪颜听不见二人的对话,只能从神态手势上猜测随从提醒此事有诈,而年青男子却扬起手摆了摆,嘴角噙了一抹暧昧的笑容。

华雪颜紧张得手心冒汗,又道:“妾身方才拾得此物,想来应是官人不慎落下的。”

“正是在下之物,多谢夫人”

男子扬眉道谢,眼中笑意愈发浓厚。他大大方方接过荷包,也不打开瞧瞧内里乾坤,只是躬身作揖:“夫人拾金不昧,真乃善心活菩萨。”

若非一早知晓他是西越人,光凭这般地道的东晋口音,常人决不可能看破他的乔装身份。华雪颜也含笑施礼:“官人谬赞,妾身愧不敢当。”她装作好奇的样子把他打量一遍,说:“瞧官人模样…似乎来自江南一带?”

男子彬彬有礼,笑言:“在下居无定所,惯常在外游历,江南确实也去过,山明水秀,较之上京胜于温婉,却略输气度。”华雪颜一副闺中贵妇的架势,笑道:“妾身自幼生长于上京,并未亲眼见过江南美景,听官人这么一说,他朝有机会定是要去瞧瞧的。对了,敢问官人如何称呼?”

男子落落大方,道:“在下姓木名北,字仲水,拜见夫人。”华雪颜默默在心头比划了这几个字一番,嘴上寒暄道:“原是木先生,妾身夫家姓孟,有礼了。”

叶子站在台阶之上,耳畔风声呜呜呼啸,听不见二人的对话,只是紧紧咬着唇,神色黯然慌张。

木北的目光掠过华雪颜肩头,瞥见清丽柔婉的叶子,眼睛里似乎灼烧了一丝焰火。火光转瞬即逝,他噙笑相问:“不知那位姑娘是…”

“哦,是妾身小妹。她行动不大方便,也怕生得很,望官人见谅。”华雪颜草草敷衍了事,心想姓名既已到手,再做纠缠恐怕露出破绽。于是又是施施然一礼,道:“物归原主,那妾身告辞了。木先生,后会有期。”

木北五指紧紧抓着荷包背在身后,手背青筋暴露,面容却是儒雅至极:“后会有期。”

华雪颜折身而返,藏在袖下的指尖几乎快戳穿手心。她环住叶子的肩头走向一览亭,叶子啜泣着不肯迈步,还想说些什么:“阿姐,那个人…”

“嘘。”华雪颜悄悄示意她噤声,手指揉揉给她拨开额前碎发,低声道:“交给我,一切都交给我。”

下了山的木北一路直走,直到确定二女看不见自己的身影才停下来。他把绣着芙蓉的荷包打开,倒出里面的碎银子,还有几片干花瓣。

俯鼻轻嗅,木北闻着沁人芳香,笑颜开怀:“终于找到了…”

“主人,这分明不是您的东西,您为何要认?”身边随从不解,如是相问。木北摩挲着那精巧无二的绣花,了然道:“我当然知晓这是那女子的搭讪之举,我认下此物也不过是为了结识她…们。”随从愈发疑惑:“为何?”

“不为何。”木北不愿多言,扔了银子,把荷包揣进怀里,一并留下了里面的花瓣。他翩翩起步,道:“不知不觉游玩了数日,是时候该办正事了。走吧。”

他怀中两只一模一样的芙蓉荷包聚在一起,一新一旧,却同样散发着浅浅花香。

华雪颜好不容易安抚下情绪激动的叶子,送她回了庵堂后并没直接回府,而是静静等待那人的到来。

不出意料,没多久纪玄微果然来了。他踏进院子便见华雪颜怀抱君声坐在婆娑树下喂奶,半边身子侧着,正好被树干挡住胸前一抹春光。

纪玄微挪走视线,说话口气讥讽又酸涩:“他家不给你配奶娘?”华雪颜早就察觉到他的到来,闻声头也不抬,低眸凝望君声吃奶,道:“我的儿子不用别人喂。”君声吃够了奶就扭开头,很快又闭眼睡了过去。华雪颜给他擦擦嘴,拉过襁褓上头的布遮住风,理好自己衣襟站了起来。

纪玄微的目光落在她怀中红色的襁褓上,窥见底下婴孩儿幼嫩的小脸蛋,眸子沉沉含着几分好奇怜惜,盯了许久。华雪颜见状,像天底下的所有母亲那般,自豪道:“君声很乖,不似别的孩子爱哭闹,他吃足了奶便睡,醒了就睁眼望着床头帐子,很少啼哭。”

纪玄微走近,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君声的脸颊,一张冷峻的面庞竟也浮起丝丝柔情。兴许是粗粝的指头咯得君声不舒服,君声哼哼两声睁开了眼,好奇地盯住纪玄微看。纪玄微不觉笑了:“小家伙很漂亮,很像你。”

“是么?我倒希望他不要像我,像我不好。”华雪颜的指尖缓缓拂过君声眉角,瞧着那双像极了桃花的眼眸,叹道:“当日我决心留下他,就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后悔。可到了今时今日,我却不知这番一意孤行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有朝一日我…”

她话说一半便戛然而止,突然问纪玄微:“最近有没有西越人来上京?”

纪玄微略有惊讶:“你的消息从何而来?此事应当未曾走漏风声。”他点头承认:“月前西越确实修书一封,欲与吾皇商谈议和,并拟文书落印为证。不过使臣还未抵达上京。你问这作甚?”

华雪颜垂眸:“就随口问问。今日在街市碰见几个异族人,我怕是西越的探子。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知道我不想再过以前的日子。”她一边逗着君声一边漫不经心问:“西越遣使臣来访怕是近几十年的头一遭,知不知道是何人前来?”

“听说来人出身西越王族一脉,不过平素地位不高,寂寂无名。此番议和是件苦差事,其余世家子弟都不愿担任,这才落到他头上。”纪玄微想了想,眉心微皱,“还有,传闻他生母乃东晋女子,想来西越王也是看中了这点,而且,他是柴炎同父异母的兄弟,叫柴冰。”

“哦。”华雪颜面上毫不在意,心间却是猛地一颤。柴氏两兄弟与她们姐妹间的纠缠恩怨竟然如此之深,难道这就是宿命!

此时纪玄微开口:“你今日刻意在此等我,是有什么事?”他的话打断她的思绪,华雪颜道:“我欠你一声道谢。见你只为亲口说一句,多谢。”纪玄微一怔,把脸一别有些木然:“此话从何说起,你不恨我便是好的了。”

他似乎还在为之前的种种误会不悦,有些小孩子发脾气的味道。华雪颜哑然失笑,道:“无论是你照拂叶子,还是为我布局设计,我都要谢你。”纪玄微嘴硬不肯承认:“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那个妓娘双颖,你处心积虑把她安排进府,一开始我以为是离间计,可是后来才发现,你其实是在保护我。”许是生育了孩儿的人更加成熟豁达,华雪颜对他早已没了以前的憎恨,反而能够心平气和交谈,“她顶了我的姓名身份,自然把潜藏在暗处的仇家目光吸引过去,说得好听点她是用来混淆仇家视线的,说得难听点她不过是一个替死鬼罢了。你安排这一切,是为了让我安坐孟府的同时,借双颖之手引蛇出洞。如今我大致已找到了引起当年血案的元凶,所以我才要谢谢你。”

他素来谋略卓绝计策无双,而她又跟在他身边三年。他们之间早已有了一种默契,甚至相互能够看穿对方的心底。

纪玄微苦笑,摇了摇头:“我没你想得那么好。用她掩护你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确实是想借她之手让你回到我身边。”他遗憾地叹息:“可惜孟之豫无动于衷,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你对付男人的手段…”

他自己尚且为她神魂颠倒,更何况那个平庸的男人?

“你低估的不是我,而是孟之豫。”天色已暗,华雪颜该带君声回府了。她临走叮嘱纪玄微:“有空就多来这里看看叶子,她近些日子心绪不稳,你多安慰安慰她。”

说罢她离去。纪玄微在后面目送她身影消失,深邃的眼睛布满怅然。

“你若不在,我何必来此…”

斑驳禅门之后是漆黑沉静的静室,叶子背靠木门,听闻这句伤怀之语,捂住嘴哭泣不已。

傍晚孟之豫从衙门回家,华雪颜刚刚喂了君声把他放进摇篮。君声已经快三月了,个头长得很快,白白胖胖的胳膊就如才挖出来的嫩藕。小家伙睡着了还含着拇指吮吸,嘴巴嗒嗒不停,华雪颜看得直笑。

“儿子儿子,来给我抱抱——”

他一进门就高兴吆喝,华雪颜赶紧竖起指头搭在唇上:“嘘,小声点。君声刚刚才睡下,别吵醒了他。”

“是是,我小声点小声点…”孟之豫赶紧捂嘴噤声,笑眯眯搓着手掌,道:“今儿个吃什么,我都饿了。”华雪颜牵着他去外间花厅坐下:“小厨房做了炒鳝,孟四又送来两尾活鱼,说是他今日回乡在河里捉的。我叫人一条蒸了一条炖汤,还有两三样小菜。”

说着话蓉儿和铃铛来布菜了,只见铃铛率先舀了汤放到华雪颜面前:“小姐快喝,加了豆浆炖的。”孟之豫一听,赶紧要蓉儿也给自己一碗:“豆浆鱼汤这么怪?新菜式啊,给我也来一碗。”

“去!”铃铛拍掉孟之豫的碗,瞪着眼道:“这是专门给小姐的,你一边儿去。”孟之豫眉毛一横:“小胖子你愈发没规矩了,我喝一碗又怎么了?再说雪颜不爱吃鱼。”铃铛不依,干脆把一盅汤都抱了起来:“豆浆炖鱼是下奶的,你喝什么喝?要喝也行,是不是以后你给小少爷喂奶!”

话音一落华雪颜“噗嗤”就笑了出来,蓉儿也满脸通红,咬着唇想笑又不敢笑。孟之豫倒是窘迫不已,尴尬道:“咳,我怎么懂这些,你又不早说…”

“呜呜”两声哼吟,原来是君声醒了。奶娃每日吃吃睡睡时辰不定,华雪颜赶紧进内屋把他抱了出来。他在母亲怀里扑腾,伸出胖乎乎的手去抓她胸口,约莫是饿了。

当下也没外人,华雪颜又不喜欢让奶娘喂奶,于是解开衣襟就让君声含住胸乳,小家伙心满意足吃了起来,手掌还紧紧捧住产生了甘美|乳汁的丰腴。

莹白香馥的胸口入目,孟之豫一下都看直了,眼神勾勾地望着君声吃奶的地方,半晌都没眨一下眼,连蓉儿请他用膳也没听见。

说起来大半年没摸过了,看起来似乎大了不少…

“孟郎你先吃,我喂完君声再用。”

华雪颜眼角余光瞥见他半晌没动,以为他在等自己,如是说道。孟之豫急忙收回视线,匆匆“哦哦”两声,赶紧端起碗刨饭,几乎都把脸埋进了碗里。

第六九章 来日方长 ...

孟之豫心疼雪颜晚上照顾君声要起夜,用过晚膳便让铃铛把君声抱去了隔壁,交给奶娘带着。华雪颜奔波一日自觉疲累,打了个哈欠就懒懒躺下,招手喊道:“孟郎来给我捏捏。”

“诶!”孟之豫乐颠颠跑来,颇为殷勤地为她拿捏揉按,手掌触到带着淡淡奶味的香软娇躯,就像喝了酒般已然微醺陶醉。“娘子,娘子…”他轻轻唤华雪颜,只见她阖着眸子没有说话,倒在枕上仿佛是睡着了。

孟之豫偷偷凑近她脸颊,冲着她轻轻吹了口气:“你睡着啦?”

华雪颜没有反应,于是他飞快凑上去亲了一口,眉开眼笑就如占了什么大便宜。

偷香一口当然不能解他多日来的相思之苦,孟之豫又在华雪颜脸颊嘴唇上亲了几下,接着蹑手蹑脚去解她衣裳。

指头一勾宽衣解带,孟之豫紧张得鼻尖都冒出晶莹汗珠,他怯怯褪下雪颜外衣,心中一阵窃喜,紧跟着又去撩裙子。

“你干嘛?”

正当裙摆撩起一半,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小腿来,华雪颜忽然睁眼,幽幽望着孟之豫问了一句。孟之豫登时心惊,赶紧做贼心虚地把手举起来摆了摆:“没干嘛没干嘛,我什么也没干!”

华雪颜眸子低垂瞥见散开的衣襟,明知他的想法却也不戳穿,淡淡把衣领子一拉,道:“天晚了,歇吧。”说罢她起身径直走到妆镜前拆了发髻,又喊来蓉儿伺候梳洗。

孟之豫的眼睛一直黏在她身上,眸色失望之际,嘴唇撅得老高。无奈之下他也只好不情不愿跑去洗浴,还冲了一大桶冷水降火。

等到他回房,本以为华雪颜早已睡了,谁知她却点了蜡烛靠在床头,捧着本诗册在看。

“雪颜你还不睡啊?”孟之豫走过去抽走她的书,“晚上别看书,对眼睛不好。”华雪颜任他拿走书,斜着眼睨他一回,不平不淡说:“就睡了。”言毕她慢慢儿脱掉月白色的中衣,唇角噙着浅浅笑容,有些不怀好意。

瞧着香艳鸳鸯肚兜底下那胀鼓鼓的一捧,孟之豫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情不自禁喉咙吞咽一下。

惊鸿一瞥,华雪颜很快钻进被子缩进床的内侧,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孟之豫满心猫爪似的难受,浑身又热又痒。他赶紧尾随爬了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人。

“雪颜…”

他的声音沙哑沉涩,带着半分委屈半分炽热。华雪颜闻声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冷冷道:“什么事?”

孟之豫撇撇嘴:“你都不理我。”华雪颜头也不回,道:“我怎么没理你了,现在不是正和你说话?”孟之豫更加委屈了:“不是说这个…自从有了君儿,你每日就只操心他的吃喝拉撒,根本连正眼都不瞧我一回…”华雪颜终于转过身来,支头笑吟吟道:“是谁要我给他生儿子的?现在儿子生了却怨我对他不好,这可说得过去?”

“哎呀呀,不是这个意思!”孟之豫又急又窘,敛眉有几分羞赧,吞吞吐吐道:“我是说我们、我们好久没有…那个了…”他的手臂越收越紧,“我都要憋坏了。”华雪颜咬着唇,羞笑道:“坏便坏了,不用也罢。”话虽如此,她还是主动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亲,“我又没让你憋,傻子。”

听懂了这句暗示的孟之豫浑身一个激灵,几乎是跳起来就扑了上去,抱住华雪颜一通胡啃乱吻。华雪颜抬手撑着他胸口,别过脸含着几分娇羞:“轻轻儿的,别像只猴子那么躁。”

君声马上就要满百日,雪颜也恢复得挺好,哺乳了奶娃之后身材更显丰盈,原本略显单薄纤柔的身子圆润了许多。孟之豫摸来摸去,简直是爱不释手,惹得华雪颜直揪他耳朵。

“快放手,你又不是君儿,老抓着那里羞不羞?”

“不抓就不抓。”孟之豫努努嘴,一埋头竟把胸乳含进口中,学着君声吃奶的样子咂咂嘴,窃笑道:“我看君儿每天吃得高兴,也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华雪颜气不打一处来,差点要踢他下床:“越活越回去了你!这么大人还没羞没臊!”

孟之豫没脸没皮惯了,又是摸又是捏,连吃带吮的,被华雪颜扯头发也不肯松开。最后倒把华雪颜弄得气喘吁吁,软成一滩春水。

“你…你再胡闹我真恼了,撵你睡地上…”华雪颜娇声威胁,听起来软软的没有威力,反而彰显了此刻的情、欲。孟之豫嘿嘿地笑,道:“我才不怕,只要你舍得。”

他在外磨蹭半天,终于进入正题,款款摆动。华雪颜美眸微张瞳子朦胧,哼哼吟吟的。不一会儿,他正欲发狠,只见华雪颜抬腿蹭他腰际两侧,娇滴滴喊:“孟郎快来嘛…”

听见这般娇媚引诱的话语,孟之豫背脊一酥耳根子都麻了,同时华雪颜挺腰往上拱了拱,小腹暗暗收紧用力。

“呃嗯——”

激流瞬时喷涌,孟之豫想忍没忍住,立即缴械投降。华雪颜眉眼飞舞,得意道:“我还收拾不了你?”孟之豫在她身上趴了半晌都不肯抬头,闷声闷气道:“不算不算,许久未练我生疏了,只是一时失手。我们重来!”

“重来什么重来。”华雪颜抚抚他背脊,“别闹了,赶紧睡觉,明儿还去衙门呢。”孟之豫这才闷闷不乐地辗转而下,皱着鼻头说:“休想用这点甜头打发我,塞牙缝都不够,我没吃饱。”

华雪颜随口就道:“一次吃多了当心撑死。你急什么,有道是来日方长。”话刚说完她自己却登地一怔。

来日方长。从何时开始,她竟也想和他来日方长?

“好嘛好嘛,我听你的就是。”孟之豫终于妥协,躺下揽她睡在胳膊弯里,心满意足道:“我想起乡下一句话,老婆孩子热炕头。大概世间男子的成就便是如此,妻子双全。”

“话糙理不糙,毕竟功成名就之人只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普普通通过完一生。”华雪颜依偎在他胸怀,双目平视略有怅惘,她问:“孟郎,你想不想离开上京?”

孟之豫揉着她柔软的秀发,道:“以前是想,现在却没那么想。有你和君儿陪我我不觉着闷,每天都过得很快活。怎么?你想去哪里?”

“我去过的地方少,所以很想出去走走。”华雪颜伏在他身上微微叹气,“边关我是不想再回去了,上京我也觉得不怎么好,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地方,山清水秀人烟稀薄,适合咱们一家三口住。”

孟之豫认真想了起来:“唔…前几日听说并州有个地方上的官职空缺,正想选人补上。职位虽然有些低,可胜在清闲。你若真的想走,咱们便去那里住几年,住腻了再回京,反正出去回来也就老头子一句话。”

华雪颜点点头:“并州素有小江南之称,想来景致定是极美的。好,咱们就去那里。孟郎,多久能动身?”

“瞧你说风就是雨的。衙门我手上的事儿还没完,交接最快也要一两月。”孟之豫刮刮她鼻头,“老头子那里得说一说,还有岳父大人也要应允才行。稍安勿躁,咱们一步一步来,等等再说。”

“我不想等,我已经等够了。”华雪颜似乎有些无助,半边脸偎在他怀里,娇弱道:“等了好多好多年,等不下去了…我想去没人认识的地方,我想走得很远很远,比天涯海角还要远…”

孟之豫见她这副样子微微含笑,温柔道:“都说生了孩儿的女子更加多愁善感,我如今可算见识到了。好好好,咱们一起走,走得远远的,你说停下再停下,如何?”

“嗯。”华雪颜含泪点头,挤出一抹勉强笑容,“等君儿的百日宴过了,我就着手收拾行李。孟郎,百日宴多请些客人罢,你把左世子和王小将军也请来,人多才热闹喜庆。”

孟之豫笑嘻嘻称好:“那当然!这回俩臭小子还不眼红死,我先娶了媳妇,这会子又有了儿子,什么都快他们一步,就算骑马跑他俩也追不上我!哈哈哈…哎呀我都忘了,阿虓好似年前就病了,我也有两三月没见他了,改明儿先送个帖子去,看他病好了没。”

细草微风,垂杨绿柳。君声百日宴之前,华雪颜出府采买小儿吉利市袋,半路却支走了随从,独自辗转去了驿馆。

她已经暗中打听过了,西越使臣明面上还未入京,而驿馆这里,恰好住着那个叫木北的人。他们对外声称是边塞来的商贸人家。

这处驿馆并非皇家驿馆,虽是官府设立,却住着天南海北往来的商贩散客,可谓鱼龙混杂之地。华雪颜出门特意系了披风,而披风之下却是一套灰蓝的粗布衣裳,与村妇所穿相差无几。

把首饰耳环摘下用手帕包起藏在树下草丛之中,华雪颜脱掉披风揉成一团作成包袱样,便乔装成一名外地妇人携着行囊入住驿馆。

“小娘子住上房吧?清静又干净,就在后院北面的第三间。”

华雪颜给了银子拿了钥匙,沿着小二所指来到后院,看见院子边角的几个大箱子,随口便问:“小二哥,这里住的什么人?”小二道:“北厢房是您,南厢房是一对夫妻,东厢房住着三四个边塞商人,不过小娘子您放心,他们都是老实规矩的生意人,待人十分客气有礼。特别是木先生,若不是他说,光看样子我还以为是哪家的教书先生哩!出口成章风度翩翩的,字也写得好,我的家书就是央他帮我写的。”

华雪颜点头,折身进了北厢房。可没一会儿她又出来了,趁着四下无人越窗钻进了东厢房,不着痕迹潜藏其中。

整间屋子十分整洁,甚至可以说简陋。因为除了日常生活所用,这里找不出一丝多余的东西,甚至就连桌上笔墨也是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片字迹言语。华雪颜把所有地方都翻了一遍,虽没找到任何表明木北身份的东西,可恰恰因此,她却更笃定木北的来历不同寻常。

倘若是一般人,何需如此谨慎小心,又何来如此城府手段?

门外一阵脚步声,纷乱交杂却步步沉着有力。华雪颜赶紧侧身躲进屏风之后,凝息静听。

门开之后,进来了两人。

“主人,我们…”随从刚刚说话,却被什么一下打断。华雪颜听出是木北,他道:“有事晚些再说,你先出去。”

随从告退离开,木北亲自关好房门,徐徐踱步来到屏风前面。隔着那扇单薄阻隔,他沉沉出声,隐含几分无奈。

“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昨天更新的,家里网络又出问题了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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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情浓不忘 ...

华雪颜未料自己已被发现,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却听木北又道:“出来我们谈一谈,夫人。”

他怎知晓是自己?华雪颜一怔,却也不再隐藏,大大方方自屏风后面走出,袖下还藏了把匕首。

木北并没有表露备战的神情,他站着摊手一迎,彬彬有礼亦不卑不亢地说:“夫人请坐。”

华雪颜从来不惧与人正面交锋,只是头一遭遇见木北这种态度,倒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不肯落座,盯着木北道:“你是柴冰。”木北不置可否,笑笑说:“未曾请教夫人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