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征轻笑,背着手与田七并肩而行。他见田七若有所思,便不带他去别处玩儿了,而是和他告辞,放他回宫去。

眼见田七的背影远去,纪征转过身,低头看了看右手。

他抬起食指,缓缓闭上眼睛,小心地亲吻了一下指肚。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将于2月13日也就是本周四入v,入v当天三更。更新时间为上午十点。感谢各位的支持与陪伴,七哥会以更多更好的文字回报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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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混乱的表白

田七果然认真考虑起纪征的提议。

其实,她一开始也并没有打算在皇宫之中当一辈子太监。当初进宫是不得已而为之,后来又想着等攒够钱就告病离开。皇宫之中是非太多,她又不是真的太监,往后还要出去享福过日子呢。

再说了,虽然她做得周密,但是一旦被发现不是真太监,命就到头了。

只不过人的欲望总是不断膨胀,她想赚钱,赚着赚着就上瘾没够。现在盘点一下家财,也已经将近三千两银子了。

这些钱,只要不是太挥霍,花一辈子足够。

如此,她为何不急流勇退呢?

小王爷说得好,去了他府上一样能赚钱,还不用担心脑袋搬家。如果她在王府呆不下去,大可以一走了之,从此之后天南海北地游历一番,找个风景秀美的地方定居下来,弄个小买卖,吃得饱穿得暖,了此残生。

于是田七越想越觉得王爷的提议不错,不如…从了他?

可是皇上会不会生气?自己身边的人另投别主?

大概不会吧?她本来就总惹皇上生气,她这一走,皇上也许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对,皇上应该不讨厌她吧?如果真的讨厌她,又何必提拔她?

难道是因为如意喜欢她?

有可能…

田七想得脑仁儿发胀,最后确定一点:自己按兵不动,等着王爷主动跟皇上要人。反正她本来就是个奴才,奴才的去留从来不需要问奴才自己。

至于忠诚、节操、“一奴不侍二主”这类东西,田七倒是没仔细考虑,反正太监是不需要节操的,她又没有背叛皇上。

纪征听了田七的答复,大喜过望,次日便进宫面见纪衡,先陈说了一番自己王府人才流失的严重现状。

纪衡听着不对劲,警惕地看着他。

倾诉完毕,纪征说道,“皇兄是驭下的能手,调教的奴才也比别个强上百倍,臣弟恳请皇兄赏一两个奴才与我分一分忧,使我不用如此手忙脚乱,不至于给皇兄丢脸。”

纪衡挑眉,“你看上哪一个了?”

“盛安怀行事沉稳老练,是个可堪大用的人。”

“你还真敢要。”

“不过他是皇兄用习惯的人,臣弟虽求贤若渴,却也不敢打他的主意。皇兄跟前的田七也还不错,虽比盛安怀差些,却是聪明机警,能办成事。这个奴才倒合我的眼缘,请皇兄成全。”

就知道!

纪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头冷不丁窜起一阵怒火,晃晃悠悠地烧着,烤得他额上血管突突微跳。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异样,冷笑道,“要单说奴才,朕并不吝啬,你是朕的亲弟弟,自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别说田七了,就算是盛安怀,你想要他一样可以要走。但是阿征,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主意,自己知道!”

“皇兄如此多虑,实在令臣弟惶恐。”

“多虑么?朕就是思虑太少,才放任你成今天模样。你不过是看上田七的颜色,想要骗回去狎亵。玩儿相公竟然玩儿到御前了,好大的胆子!”纪衡说着说着,更加地生气,禁不住横起眉头,凶神恶煞。

纪征慌忙跪下,“皇兄明鉴,臣弟并没有这些龌龊心思。”

“是吗,既然不是断袖,那就回去乖乖地娶门妻子,好好过日子。朕明天就命人把适龄女子的名册送到王府,你给我好好挑一个。”

“皇兄…臣弟暂时不想娶妻。”

“还说你不是断袖!”

纪征年少气盛,此时也有些火气,禁不住辩解道,“臣弟并不是断袖,也未曾想要亵玩田七。臣弟以为,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就算那知己刚好是个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皇兄何至于劳神动气至此。”

“不知悔改。”

“皇兄言重了,”纪征不打算再纠缠这种问题,转而说道,“臣弟今天前来只是想求一二帮手,万望皇兄体谅割爱。”

纪衡眯眼打量纪征,“朕若说不呢?”

纪征垂目道,“皇兄是九五之尊,手下能人无数,定然不会吝啬一个奴才。皇兄您这么讨厌断袖,倘若真抓着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千千万万不愿放走,反倒容易让人想歪,那一定是皇兄不愿见到的。”

纪征此番话只是为了将纪衡一军,让他不能不放田七。然而也不知怎的,纪衡最近敏感得很,这话听在他耳里,就多了另一番意思:

你说我是断袖?我看你才像断袖!

“反了,反了!”纪衡指着纪征,气得手指发抖,“执迷不悟,死不改悔!还敢强词夺理,忤逆长兄?今儿朕就代先皇教训你这不肖子孙,看你还敢不敢猖狂!”说着,向门外高喊道,“来人!”

几个小太监应声推门而入,纪衡吩咐道,“把宁王拖去太庙,给朕请家法!”

太庙里供着老纪家历代祖宗的牌位,皇上说请家法,意思是要在祖宗牌位前笞打宁王。

纪征听说皇兄要打他,也不求饶,反而脖子一梗,一言不发。

纪衡看到他这样子更加生气。

田七之前没敢出来,她这会儿在门后边儿听得真真的,听说皇上要打宁王,她便不忍心。说到底这事儿还是因为她,宁王是仗义的人,她也不能当怂蛋。

于是田七慌忙从门后闪出来,跑进殿内跪到纪衡面前,“皇上请息怒!此事不关宁王,是奴才主动央求跟他走的,宁王心肠软,这才求到御前。”

纪征惊讶地叫他,“田七,你在胡说什么?!”

田七偷偷给他递了个眼色:你先闭嘴。

纪征于是不再言语,却精神紧绷地看着他们二人,以防突然出现什么异动,导致田七有生命危险。

纪衡没什么异动。他只是低着头,死死地盯着田七,一言不发,那脸色却阴沉得可怕,仿若山雨欲来,黑云压境。

宁王身边站的几个太监看到皇上如此,不敢行动亦不敢说话,都无比希望自己是透明的,皇上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田七也是头一遭看到皇上生这么大气,那脸色,仿佛立时就要让在场所有人都碎尸万段一样。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结结巴巴地说道,“皇皇皇上您听听听奴才解释…”嘴上磕磕绊绊地说,心中却飞快地转。要怎么解释?

于是纪衡继续盯着她看,做好了听她解释的准备。

田七:“…”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刚才一冲动把事情揽过来,这会儿才突然发现无论怎么解释都不好。皇上本来就怀疑她勾引宁王,这下好了,她声称主动往宁王身边凑,就坐实了这个罪名。如果说自己是被逼无奈的,那么原因呢?皇宫不好?皇上不好?呵呵…

田七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急得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嘴唇哆哆嗦嗦,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声。

“说啊,”纪衡向前迈了两步,走到她面前,俯视他,幽冷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失望,他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说不出来了?”

田七顿觉脊背发凉。她向后看了看,答道,“皇上,奴才不敢说…”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纪衡便看向其他人,“你们先出去。”

这个“们”,包括纪征。

纪征虽依然不放心,但他知道自己执意留在这里对田七未必有好处,于是也只好先出去了。出去之后心内记挂着田七,不愿离去,想要知道个结果,一旦皇上要处置田七,他也好及时救人。

想想田七为了他而勇往直前,纪征既觉担心,又是感动,心内还涌动着一股别样的甜蜜。

然而一想到皇上,纪征又觉不可思议,皇兄怎么就突然如此震怒了?

殿内,震怒的皇上依然在震怒着。他满腔怒火几近崩发,现在只需要一个缺口。

田七趁着方才喘息的机会,把整件事情捋了一遍。主动去王府的原因绝不能是被王府吸引,问题必须出在皇宫,出在自身。又不能说皇宫的不是,不然就是打皇上的脸。那么自己想离开皇宫的原因就只能是——

田七灵光一闪,抱住纪衡的小腿哭道,“皇上,奴才喜欢您,暗恋您,奴才天天为您神魂颠倒,日不能思夜不能寐,吃不好睡不香!”

纪衡雷劈一样呆立当场。

田七没有发现阴云之上已经在打闪,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说辞中,“奴才知道您是皇上,可是奴才…身不由己啊!万一哪一天我忍不住冒犯了您,到时候奴才自然死不足惜,可您是皇上,怎么可以被奴才亵渎呢!奴才每每想到此就怕得不行,便只好出此下策,心内想着,我那么喜欢您,就算离了乾清宫,也未必管用,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皇宫了,这才央求了宁王爷向您要人。宁王爷也不愿意皇上被太监非礼,就答应了。”

好吧,这种解释虽然略显牵强,但出发点是好的,田七觉得自己的死罪应该可以免了。而且,她之所以敢大着胆子承认自己暗恋皇上,是因为她发现皇上对于被太监轻薄的容忍度还是比较高的,证据之一就是错吻事件。

现在,就看皇上的裁决了。

然而皇上迟迟没有说话。

纪衡虽然面上还保持着镇定,内心却已经翻腾起来。他知道这小变态肖想他,但是突然之间遭受如此直白又大胆的剖白,他的心依然无法抑制地狂跳不止。

他是一个含蓄的人,就算是后宫嫔妃,对他表达爱意时也都是指花借柳,从未见过如此狂放的路数。

然而越是直白,越是浓烈,也就越让人脸红心跳不止。纪衡的满腔怒火早就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满腹柔结。有些反应是无法控制的,他想平复下心跳以及脸上的热度,到头来却是徒劳。看到田七抬头看他,纪衡莫名地就有点心虚,于是故意微微抬高头,只留给他一个下巴。

田七从这漂亮的下巴上看不出皇上的喜怒,只好壮着胆子问道,“皇上,您能原谅奴才吗?”

纪衡却答非所问,“哭什么哭,难看死了。”说着,抽回腿转身离去。

田七还想说话,冷不防半空中飘下来一个东西落在脸上,她扯下来一看,是一方白色的帕子。

田七用这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着那道渐渐远离的挺拔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

小命总算保住了。

第30章 春梦有痕

纪衡看到了一具身体。

女人的身子,柔白细腻,握在手中,像是捞着一条暖暖的蛇。她背对着他,一丝/不挂,腰被他掐着,不安地扭动。

纪衡压在她身上,粗喘着挺腰,换来她阵阵压抑的低吟。

女人突然回首,朝纪衡婉转一笑,媚态横生。

纪衡却陡然心中一惊。因为那张脸不是别人,竟是田七。纪衡只觉脑内一阵轰鸣仿佛天雷匝地,登时浑身不得动弹,接着大脑一片空白,失了意识。

过了一会儿,纪衡悠悠醒转,入眼是黄色床帐内透过的幽暗的烛光,他正和衣侧躺,双手拥着夏被,两腿紧紧并拢,挤压着身下被褥。

他动了一□体,腿间的东西隔着亵裤与被褥产生了细微的摩擦,伸手向下一摸,果然湿了一片。

室内漂浮着淡淡的龙涎香气,纪衡翻了个身平躺下来,薄被抖动,被子底下掩盖的气味飘出来,床帐内一时充斥着淡淡的麝香气味,让人闻着脸热。

纪衡低声叹了口气。

身为皇帝,做春梦也就罢了,竟然还梦到了一个太监。

纪衡觉得有些难堪。他闭上眼睛,眼前却又浮现出那具诱人的身体,身体之上,照样是那样一张让人难堪的脸。

他只得睁开眼睛,双手轻轻按压太阳穴。

一定是白天被田七表白了那些胡话,夜里便一不小心梦到他。纪衡想着,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人的梦本来就光怪陆离,用不着在意。

然而虽然如是想着,他心里依然有些别扭。

早上起床,乾清宫上早值的奴才们要来给皇上请安。田七厚着脸皮夹在当中,偷眼打量皇上的气色。

好像不太好?

正打量着,没想到皇上也突然看向她,那目光,小飞刀一样,似乎要把她割开来看一看。

田七慌忙埋下头,心想皇上今儿不高兴,得小心行事。她昨儿虽然蒙混过去了,但皇上心中未必不起疑,她得找机会表表忠心。

一早上相安无事。纪衡下了早朝给太后请完安,照例去了养心殿干活。

但是看到田七立在一旁,他便有些心绪烦乱,总不自觉地想到昨晚那个荒唐的梦,想着想着,对田七更没好脸色了,禁不住瞪了他一眼。

田七:“…”

她真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在心里头仔细做了一番自我检讨,田七想起一事,她从袖中摸出一块折叠整齐的帕子,双手递到纪衡面前,“皇上,这是您的帕子。感谢皇上体贴恩典,借与奴才这方帕子。御用之物,奴才不敢私藏,已经洗干净了。幸而是夏天,东西干得快。”她依然记得上次皇上因为一条帕子对她没好气,这次又瞪他,大概还是因为帕子。

不想皇上却把笔一撂,危险地看着她,“朕是那等小气之人吗,一块帕子也不舍得赏人?”

田七觉得现在这个皇上跟之前那个皇上大概不是一个皇上,她只好把帕子收起来,陪笑道,“是奴才会错了圣意,奴才愚笨,奴才谢皇上赏。”

看到她又作如此卑微之态,纪衡皱了皱眉,朱笔也没重新拾起来,而是站起身,打算出去走走。

盛安怀此刻不在,田七自然顶了他的位置,跟在纪衡身边伺候。一行人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路过重华门,看到门内有两三个妃子在领着宫女们踢蹴鞠。

许多人都知道皇上当太子的时候喜欢蹴鞠,不过现在圣上威严得很,自然不会再亲自玩儿这些。但爱好未必就从此没了,有人就想在这上头做文章。田七就这么干过,效果很是不错。

眼前这些妃子,虽然一开始的出发点可能是讨好皇上,但现在她们大概也就是觉得好玩儿,因为她们踢得太投入,竟然没有发现纪衡。

田七跟在皇上身边,往那群人里扫了一眼,三个妃子里一个嫔一个昭仪一个美人,位分最高的那个赫然就是婉嫔。

田七知道皇上有偷看别人的坏习惯,现在看到皇上一脸兴味,也就不会煞风景地扯脖子喊“皇上驾到”了。

这时,那皮球被一个力气特别大的宫女突然飞起一脚踢向门外,在场的人顺着皮球的轨迹终于发现皇上,个个惊在当场,傻傻地看着那皮球直直袭向皇上。

田七反应快,向前一跳横在纪衡面前,“皇上小心!”

被皮球砸一下又不会死人,还可在圣上面前表一表忠心。田七在那皮球快要拍到面门的一刹那,还在打着如意算盘。

她现在太需要忠心了。

然而预想中被拍脸的疼痛没有出现,田七被纪衡按着肩膀向后一拉,立时躲开了皮球的袭击。接着,纪衡用肩膀微微一碰,那皮球便被顶到空中。这个动作太快,田七根本没看清楚,只刚站稳脚跟,眼前便晃过皮球棕红色的身影。

周围人都被皇上的反应之迅速、动作之敏捷震惊到了。

田七还没回过味儿来,只觉按在她肩上的双手突然加大力道。

纪衡的身体已然腾空,只双手还以田七为支点。他扶着田七,腰部发力,双腿转了半圈,找到合适的位置,一腿绷直平衡身体,另一腿凌空一脚踢到恰好从空中落下的皮球,皮球打着旋飞向门内的风流眼,在众人眼中划过一道矫健的暗红色曲线,仿佛一柄长刀,直插猎物咽喉。

所有人都看呆了。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不留半点破绽。皇上翻飞的身影,比雄鹰更矫捷,比鹞子更凌厉,这一连串动作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完成,却能让人清清楚楚地刻在脑海里,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仿佛时间为他放慢了脚步。

田七没有看到这个精彩的画面,因为她置身于这画面的中心。她的双肩被他扶着,与他的脸距离很近,她看到他眉目间的张扬,看到他嘴角勾起的轻笑。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旋了一个弧度,由此带起的微风吹动他的发丝,她看到墨色发丝缠在他绯色的唇畔,他身后的背景也因身体的旋转而不断变化,蓝天,绿树,黄琉璃瓦。

纪衡落地时,田七的身体被迫拧了一下,她站立不稳,本能地一抬胳膊,勾到了纪衡的脖子。

纪衡感觉到田七的身体要向下坠,也迅速扶住他的腰,防他跌倒。

两人站稳身体时,姿势已经十分暧昧。一个勾着对方脖子,另一个揽着对方的腰,四目相对,各自无言。

大家看到皮球干脆利落地撞入风流眼,本打算欢呼的,刚张开嘴,看到眼前画面,又默默地息了声。

有几个反应慢半拍的,没来得及刹住,于是周围响起了零零落落的鼓掌声。

纪衡扶着田七的腰,只觉掌下腰肢柔软纤细,不堪一握,再低头看人,见田七几乎完全扎进他的怀里,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扶着他的手臂。大概是太过震惊,此时他的眼睛瞪得很大,樱红的嘴唇半张,吐着湿热的气息。

无声的诱引。

太阳有些大,晒得纪衡脑门发热。他低头看着田七,问道,“还不愿意放手?”

田七的脸腾地一红,连忙放开手。

纪衡松开她,站直身体,双手略有些刻意地背起来。田七以为皇上又嫌弃她了,赶紧向后错了一步,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田七脸上热度不减,低着头看着地面。纪衡见他耳垂红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