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没回应,只看着亭子外的风景出神。

顾归酒略带沉闷的嗓音又响起,道:“那她可同你说过我......”

林九闻言,看向了顾归酒,清清楚楚的道:“没有说过,只字未提。”

没有说过,只字未提,这八字无疑是浸了毒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顾归酒的心口处。

顾归酒垂眸,敛去了眼底的伤,他扯了扯嘴角,忽地感觉喉口发涩,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竟如此讨厌他,居然在最后也不过问他......

林九也没再说话,顾归酒也没再问。

微风吹过,林九道:“既无事,那我便先走了,我还得回枫林山。”

说完,顾归酒也没吱声。

林九走到了亭子外,抬眸看向了顾归酒,忽地道:“你知道吗?以前酒酒生活在温家,但她并不受宠,自她娘亲去世,她其实就是一个挂名的大小姐,温雨雨整日欺负她,后来遇见了我,才同我说说心里话。”

顾归酒闻言,垂着的眼眸蓦然望向了林九。

林九站在亭子外,一身白色的华服,君子坦坦荡荡,他看着顾归酒,一字一句道:“我与酒酒,清清白白。”

要说方才那八个字是浸了毒的匕首,刺进了顾归酒的心口。

那么这八个字,则是一道剧毒的药,直接灌入了喉口,继而将他的心挠的七上八下,活活的将他的心,撕碎成好几瓣,那种窒息的感觉,时隔三年,再一次出现。

是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误会,什么都占有。

不听她的解释,不听她的求饶,不看她的眼泪。

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这些莫名的罪,让她一个人在那皇宫孤苦伶仃,让她最后,无奈到服药自尽,了结自己。

顾归酒站在亭子内,眼眶渐渐红了。

随从瞧了一眼,一咬牙,立刻道:“皇上,太医说了,你的眼睛可不能再见泪,不然眼疾又犯了。”

随从话音刚落,眼一瞥就看见了从远处走来的严於,随从低声道:“皇上,世子来了。”

顾归酒淡淡的嗯了声,侧眸望去,穿着喜服的严於已经小跑来了这边。

严於见了顾归酒,立刻行了礼,继而是眼底都遮不住的笑,道:“皇上,您怎么自个儿在这里?”

顾归酒淡淡的嗯了声,道:“朕喜静,怕扫了你们的兴。”

“皇上说笑了。”严於笑道:“您能来已经是对我们安国和我与今羡最大的恩赐了,哪里会扫兴!”

顾归酒闻言,嘴角勾起,眼眸微垂,想起以前温初酒和林九的信件里提及的她喜欢的安国,手轻轻的摸了摸盒子,低声道:“来安国其实也是因为朕的皇后生前喜欢安国,我便一道来了,带她来看看安国的风景。”

严於侧眸看了眼顾归酒,他也是略有耳闻炎卿帝和懿卿皇后的事,传闻炎卿帝自三年前懿卿皇后薨了,也没有纳过一嫔一妃,在懿卿皇后还在世的时候,也没有纳过妃子和嫔,不单单如此,甚至复了国,亦把自己的年号的卿和追封皇后的封号卿字相同,这期间的细节,都体现了炎卿帝对逝去的懿卿皇后的情意。

严於垂眸,道:“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定然很好吧。”

顾归酒闻言,摸着盒子的手顿了顿,嘴角抿了抿,含糊道:“朕想通了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

严於没懂,垂眸的那一刻,便听见顾归酒似有感触般,低声道:“如今你成亲了,朕能瞧出你对世子妃是真心的,好好珍惜吧,朕以前对皇后就是太不珍惜了.......”

他看着远方,嗓音脆弱,仿佛一碰就碎。

对于今羡,严於自然是珍惜的,他莞尔,笑着道:“皇上放心吧,我定然会好好珍惜羡羡的,三年前我去枫林山求医见了羡羡时,我就想过,今生定然是要娶她为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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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初酒,我好想你

御花园内, 细细柔柔的风吹来, 将顾归酒和严於的头发吹动, 顾归酒站在亭子内, 蹙眉, 转身问严於,道:“你说什么?”

严於和顾归酒的视线对上, 见他这个反应,他顿时愣住了, 低声道:“回皇上,不知您问的是哪一句?”

顾归酒矜贵的眉蹙起, 道:“你方才说世子妃是在哪里和你遇见的?”

严於尽管知道炎卿帝此刻的行为有点儿奇怪, 但多少还是实话实说, 道:“枫林山啊,哦对了,今羡是林九的义妹,我是刚好去找林九看病,才遇见的今羡。”

顾归酒眉蹙的更深, 道:“林九的义妹?”

严於嗯了声,继而道:“是啊, 听林九说,他们从小一道长大,我也是三年前遇见的林九,所以第一次去找林九的时候,便遇见了今羡。”

顾归酒闻言, 蹙起的眉瞬间舒平了些,他只怪自己如今听见了和三年前以及林九这两个关键字就会变得敏感,再加之今日听见世子妃的声音,着实是和酒酒的很像。

但他应该知道的,酒酒就死在他的面前,死在他的怀里,太医来时,酒酒早已没了呼吸。

他如今还能清楚的回忆和感觉到三年前她在他怀里肢体慢慢的发冷,慢慢的僵硬......

所以他心中是最清处不过,再像都不是他的酒酒,只不过是这世界上多了一个相似的人罢了,他亦不可能去找一个和酒酒相似的人去替代酒酒,他不屑做这种事,这世上,只有一个温初酒。

而且也就唯有一个温初酒方才可以让他动心。

其余人,不过是眼睛之外的风景,唯有酒酒,是心尖那人,眼底、眼底之人。

严於也察觉到了炎卿帝此刻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于是便道:“皇上认识林九......”亦或者今羡?

后面那句他没说。

顾归酒轻而又轻的抚摸着盒子,眼眸微垂,眼底清冷一片,低声道:“嗯,认识林九,朕的懿卿皇后与林九亦是认得兄妹,她三年前离世的时候,林九还去看了她最后一面。”

严於惊楞了好一会儿,忽地觉得这关系似乎有点儿杂乱,他低声道:“如此巧,不过我倒是没有听过林九提起过懿卿皇后,他常常不在这边,四处行医,估计是有缘便认了下来。”

顾归酒没有回复这句话,眼眸微垂,掌骨分明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盒子。

严於察觉到了那个盒子估计是顾归酒很看重的东西,他也没敢多问,岔开话题,道:“不过要说有缘,最有缘的,还是那次安国举办赛马会的时候,那年我父王也去,不小心摔到了山脚下,我们找了一会儿都没找到,后来还是羡羡救了他们,并且送他们回了宫。”

顾归酒能察觉到严於岔开的话题,他垂眸看着盒子,想到今日是他大喜之日,严功呈请他来了,自己如今离了席难免是有点儿不给严於面子,思及此,顾归酒顺势道:“之后呢?”

严於也没想炎卿帝能接话,他笑了笑,更加兴奋了,道:“之后国师说羡羡的命格能佑我安国,于是我父王便顺势认了羡羡当干女儿,说是干女儿,其实父王很是喜欢羡羡,有了羡羡在,父王的身体都好转了好多,连带我的都好了许多。”

严於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抬眸望去,炎卿帝不知看着盒子作甚,笑得很温柔。

他自然知道炎卿帝没有听他说的这些话,如果是他,一个人和他说另一个女人,他也听一半不听一半。

但如有一个人和他说羡羡,他定然是全神贯注的。

就好如,如果此刻他和炎卿帝说懿卿皇后,炎卿帝定然也会全神贯注。

严於正愁不知道话题该怎么接下去,一直跟在炎卿帝身边的随从蓦然出现了,低声道:“皇上,温白白闹脾气了,不肯吃萝卜,估计是要找你。”

一直垂着眼眸的顾归酒闻言,立刻抬脚往安国皇宫外走去。

严於怔愣在原地,随后才呆呆地问随从,“不知温白白是......?”

竟能让炎卿帝如此地在乎。

随从刚转身准备往外走,闻言,笑了下,转身看着严於道:“回世子,温白白是懿卿皇后生前养的兔子,素来爱黏着皇上,今日皇上起来地早,白白没跟上,刚才在府里闹了脾气,不肯吃萝卜,哄不好,估计是又是闹着要皇上了。”

严於一听,愣在了原地,知道了比不知道更惊讶。

他不知道炎卿帝居然爱屋及乌到因为是懿卿皇后生前养的兔子,竟能放下九五至尊的身份,如此心急的跑回去哄......

严於看了眼外头的宴席,也没了心思,一心只想着回去看看今羡,于是便回去再小坐了一会让之后,便和严功呈说了下,继而得到了同意之后,便立刻往东宫里头走去。

只是这会子小坐,出去一看,天都昏黄了。

天边洒落一片霞光,明晃晃的照耀着整个安国皇宫。

今羡在寝宫等严於,手一直想摘下凤冠,但是一想到阿默的话,又默默的放下了手。

就在快要顶不住头顶凤冠的重量时,门口响起了宫人门行礼的声音,“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严於道了平身,继而抬脚往殿内走去,只是脚步还没完全跨过门槛的时候,便听见里头传来了今羡低低软软,略带着抱怨的嗓音,道:“严於,快些进来,凤冠太重了,我受不住。”

严於不知道凤冠到底有多重让今羡受不住,他清楚的知道,今羡的话说出来,他才是真的受不住。

他素来对她没有任何的抵抗,更别提她此刻还软着嗓子冲他说话了。

严於立刻道好,脚步加快走到了殿内。

抬眸望去,严於便看见了今羡穿着凤冠霞披坐在床榻上,一双眼有些许的抱怨,樱唇抿着,桃花眼看着他,勾人的很。

严於喉结滚动,如若不是还没有同她表明心意,亦没得到她的允许,他定然是会冲上去把她拥入怀里。

但其实,他此刻也只能冲上去,忍住抱她的冲动,伸出手,在她略带抱怨的小眼神里,温润的笑着,替她将凤冠摘掉。

她身上有种特殊的香,沁入了他的鼻尖。

严於将摘下来的凤冠放在了一旁,继而端起了桌子上放着的两杯酒,嗓音温润道:“来,羡羡,我们喝交杯酒。”

今羡蹙眉,有点儿不太明白,假成亲还要喝交杯酒吗?只是当她准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抬眸便撞进了严於的眼底,他很认真,亦很坦荡,让今羡忽地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或许只是想把婚礼该办的办了,这样,他的身子能好得更彻底。

今羡想到他或许是这个想法,便也跟着端起了酒杯,两人的手交织在一起。

烛火下,两人的影子拖的很长,今羡玉颈微仰,闭着眼将酒喝了进去,从而没有看见严於眼底的那抹浓浓的爱意。

一杯酒喝完,今羡低声道:“等晚些人少了我就从后面的角门出去,回公主府住”

“羡羡。”严於眼眸微颤,舔唇道:“今日是你我刚成亲的第一天,如果你出去被有心人看见了,估计又会拿这件事开始做文章了,况且国师说了,假成亲只有我们二人和父皇以及国师知道,其余人都不知道,所以我们现在在他们的眼里就是夫妻了,哪有夫妻成亲了,还一个人回府睡,另一个人在东宫睡的呢?”

今羡闻言,沉吟片刻后,道:“那不如我去隔壁的寝宫睡吧......”

“羡羡,我又不对你做什么。”严於莞尔笑,看着今羡,低声道:“我们成亲,是拜了天地的,哪能第一晚就分开,你就同我睡在东宫,这样一来,我们成亲的仪式方才真的完成了。”

严於说完,借着烛火虚弱的光打量着今羡。

今羡眼眸微颤,正准备开口说能不能不要这样的时候,却听见了严於道:“况且,国师说,成亲拜了天地,今日我们把仪式完成了,这样才算真的成亲了,我的身子定然也会好转的。”

今羡成亲的本意本就是想要严於的身子好点,如今他又拿身子说事,今羡不想拿他的身子冒险,咬了咬唇,低声道:“那......我们......”

“你放心。”严於道:“我不会越矩的。”

今羡是相信信任严於的,他素来也不会对她说谎,说什么是什么,于是,她便点点头,道:“那好吧。”

严於垂眸,敛去了眼底的笑。

夜深人静,东宫的寝宫内,严於睡在床榻的外侧,他侧身,看着睡在内侧,背对着他的今羡。

她背影很单薄,腰肢很纤细,盈盈一握。

单是这么看着她的背影,他都能觉得很开心,同床共枕,和心爱之人,是一件心满意足的事。

不同于东宫这边新人的同床共枕,宫外的某处府邸,顾归酒一只手抱着兔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红萝卜喂到它的嘴边,月光洒下,他的背影显得孤独又寂寥。

他一旁放着守魂盒,眸光里藏着深深的爱意,嗓音温柔,轻而又轻的,仿佛呢喃般道:“白白今日闹了脾气,我估摸着,它又想它的娘亲了。”

顾归酒说完这句话,摸着兔子的手顿了顿,继而看着守魂盒,声音很轻,仿佛一碰就碎,夹杂着浓浓的惆怅,看着残破的月光,道:“我也很想它的娘亲......”

“很想。”

“温初酒,我好想你。”

一道风吹来,把他看着守魂盒轻声呢喃的这句话吹散开来,吹入了东宫,侧卧着睡着了的那人。

她在睡梦中,秀气的眉蹙起,轻而又轻的梦呓了一句话,惊醒了身后的严於,他眼底有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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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假的变成真的好吗?

殿内红色的烛火摇曳在红色的喜庆纱帐上, 烛火摇曳, 将里头睡在一道的人儿们影子拉得老长, 殿内点了点点的安息香, 味道一点儿一点儿地沁入鼻尖, 让人地睡眠变得更加深沉。

今羡侧卧,玉臂枕在小脑袋下。

夏夜有蝉鸣声, 没有丝毫间歇,叫唤个不停, 今羡睡的迷迷糊糊,分不清到底是醒来了, 还是一直在梦境, 她居然看见了祁琛, 那个狠心的人。

估计是梦吧。

但其实这三年来,她几乎没有梦见过他。

今羡脑袋晕胀的很,想不清自己为何为梦见他,但大抵能知道,不过是因为今日碰见了他。

梦里的他很真实, 穿着黑色的华服,坐在亭子里仰着头望着月光, 怀里还有一个白色的小东西,今羡看不到,却能听见他低低的说话声,今羡听见了一声白白,她蹙眉, 忽地看见了男人手里拿着的那根红萝卜。

她心下顿时明了,是温白白。

温白白是她给取得名字,当时她取得时候,还忐忑不安得去问他是否可以让白白和她姓,当时男人也只是眉一蹙,略带着烦躁得语气道:“随你。”

自那时候开始,她便日日抱着温白白,它素来爱黏着她。

转念一想,白白似乎是参与了她和祁琛之间的所有,见过他们剑拔弩张的争执,亦见过他们夜里的那些私密的事,甚至那晚她拿着酒去了承天宫时,亦看见了它在温湫宫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兔眼怀里抱着红萝卜呆呆地看着她。

想起温湫宫,今羡忽地想起那夜她写的那封信,不知祁琛看见了没......

还来不及细想,她忽地听见了一道低低的声音,是祁琛的声音,他说很想她.......

今羡在睡梦中缓缓地蹙起了眉,喉口忽地有点儿发涩,她轻而又轻地呢喃道:“祁琛......我说过的,我不要你了,我也......我也不想你了。”

今羡梦呓,轻轻的声音响起,但显然让一夜都闭着眼假寐的严於听了进去,只见他蓦然睁开了眼,眼底有惊亦有喜。

他看着她的背影,转念细细一想,方才今羡说的话,他只听见了后面的那几个我不要你了,前面的什么琛...他听的不是很清楚,他蹙眉,蓦然在回忆里开始细细的回想今羡有没有同他说过她亡夫的名字。

但显然今羡是没有提及过的,她甚至很少在他面前提及那个男人。

严於倒不是不能接受他的存在,反正他已经死了,只是他一直以为今羡是还在意那个人的,没想到今夜她却在梦呓说不要他了,亦不会想他了。

这对严於来说是个好消息,他是欢喜她的,三年了,没断过。

只是如今他忽然不想再这么下去,他想和今羡挑明,让她接受他,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夫妻。

严於正这么想着,今羡忽地一个转身,嘤咛了一下,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严於立刻侧眸往她那边看去,只是这一眼,倒叫他呼吸蓦然一滞。

原因无他,竟是今羡的衣襟口开了,他能一眼看到底,让他呼吸一滞的也不是她那里的风景,而是她玉颈处,居然是有一道裂缝,这个是人皮!

今羡居然戴了人皮!

严於抿唇,怕自己眼花了,继而俯身靠近她,企图看的更清楚一些,但不是他眼花,那真的是一张人皮。

就这么贴在脸上,一直贴在脖子下。

严於忽地心口有点儿发涩,心中清楚今羡是定然不会加害安国的,但是人亦是好奇心较重,他想知道,为何今羡要戴着人皮,那她本来的面容呢......

是怎么样的?

严於舔唇,看着熟睡的今羡,话到了嘴边,却忽地有点儿难以开口。

他就这么睁着眼,伴着今羡低低弱弱的呼吸声,直到天亮。

今羡睡的不是很踏实,比往日起的早,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正准备直起身叫阿默进来伺候的时候,忽地看见了自己内衫衣襟口大开的位置。

眼眸微颤,今羡忽地咽了咽口水,昨夜与他睡了一夜,这个明显的疤痕,严於不可能没看见。

今羡舔唇,半晌后闭了闭眼,顿时感觉到有种无力感。

于是便这么瘫睡在床上,如今祁琛来了这边,她的人皮又给严於看见了,定然是要找一个借口堵住他的嘴的。

相处三年,今羡是清楚严於的,他面上不说,但是能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就怕他傻傻的到处去问关于人皮的事。

只是还没等她完全想清楚找什么借口,却忽地听见了严於的脚步声,她润了润嗓子,正准备开口打算开门见山的问他是否看见了人皮,却听见他低声道:“你想说,我便听,你要是不想说,我便当作不知道。”

今羡忽地觉得有点儿好笑,他如今是在同她怄气,怄她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今羡润了润嗓子,无奈,道:“你叫人拿一盆盐水进来。”

严於不解为何要人拿盐水进来,但他还是乖乖的听话叫人拿了盐水,并且还把盆子递到了今羡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