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严於问的这句话,倒叫她有些无措。

就好像,一向被人强硬惯了,忽地来了一个温柔的男孩,什么事都会提前问你可不可以,让你尝到了被珍惜,被尊重的滋味。

她愣了好一会儿,见严於那红透了脸的模样。

他们本是夫妻,当初是假的,但是她决定了要接受他,自然是要真的打开心。

她没有扭扭捏捏的,莞尔道:“好。”

话音刚落的那瞬间,那人瞬间就将唇贴了上来,温热的,和他的怀抱,以及掌心的温度一模一样。

说起来,今羡也是第一次这么直白的面对着亲吻,她有些无措,双眼瞪得老大,而严於自然也是第一次亲吻,半天过去了,他也没敢动一下,鼓起勇气的那瞬间,他撬开了她的唇。

一吻结束,她脸色通红,而严於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却也明白自己是个男人,哪能比一个女子还害羞,伸出手牵住她,继而嗓音温润道:“羡羡......”

“嗯。”

“我会对你好的。”严於笑,说:“一辈子都只对你好。”

方才亲吻已经强装镇定好一会儿了,如今再听他这么直白的话,今羡到底是不好意思极了,红着脸移开了视线,含糊的应了几声,道:“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天黑了,等会儿父皇该担心了。”

“好。”严於不敢再逗她,只能依她的,站直身子,道:“我现在回去,你也早些歇下。”

今羡点头。

直到严於走后好一会儿,今羡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才回神。

眼看着天黑的深了,她命人收拾了屋子,只是回来这么久,也没见阿默出来,一边诧异一边往屋子里走去,门什么时候被关上的,她也不清楚,只是当视线看见坐在床榻上的那个男人时,她还是吓的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那人就大刀斧劈地坐在床榻边沿;一身黑色的华服,床头边点了弱弱的烛火,烛火微弱的洒下,映照在他的脸庞,面容阴鸷冷冽,周身的寒气迸发出来,像极了三年前的那副模样。

她怔愣片刻后,蓦然回神,一张脸吓得白一阵青一阵,她嘴角蠕动了下,还没等她问他为何会在这,那人却主动开了口,先发制人般。

“他亲你了,是吗?”

他语气很平淡,辨不出情绪。

最主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

今羡咽咽口水,不答反问,道:“你怎么、你怎么在这?”

“朕问你,他是不是亲你了?”

他还是问这句话,只是说话间,他却已经站了起身,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

脚步声平稳的踩在光洁的地上,一下又一下的冲击着耳膜。

今羡咽了咽口水,他往前一步,她便退后一步,只是当腰背抵在门上,她无路可退只能靠着墙时,心下顿时更慌了。

她心头渐渐不安,一张精致的小脸血色尽褪,惨白一片。

顾归酒在她腰背靠上门的那一刻,已经走在了她面前,长臂一伸,两手贴在她身子的两侧,将她整个人牢牢的锁在了怀里。

炙热的气息喷洒下来,今羡呼吸变得难受,他似乎是故意的,将身子贴的更近,她光洁的额头抵着他坚硬的胸口,像是在让她无路可逃。

“亲了还是没亲。”

那人又问,甚至在问话的那一刻,他挑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眸看着他。

彼此的视线隔空对上,她能清楚的看见他眼底那显而易见的阴鸷,浑身一僵,是因为那人不但挑起她的下巴,甚至还一下一下的摩挲着,描绘着她的唇,指腹是冰凉的,同他炙热的呼吸完全不同。

她将头往后一缩,碰的一声,后脑撞到了木制的门框上,疼的厉害,眼眶瞬间红了,心下烦躁的同时,亦很讨厌他此刻的压制,像是无形之间给了她窒息感。

她心口一灼,顿时无力的很,情绪到了顶点便不想去顾及这么多,语气也变得有点儿冷,没了往日的尊敬,道:“怎么,难道屿国的皇上管的这么宽吗,我身为世子妃同世子亲吻这一点,不过分吧,难道屿国还规定藩国的世子亲吻还得向皇上报备是吗?”

她这番话,说的真是无情,顶顶的没心肝。

他备受煎熬,看着他们亲吻,想冲上去,却又害怕她会厌恶他更深,将剥心般的滋味生生的忍了下来,想着如今他问她,就只是想要她亲口说出来!她若是否认,他便委曲求全一次当作没看见过,没想到,换来的确实她这句冷嘲热讽。

真真是三年过去了,她当真以为自己没脾气了!

顾归酒咬牙,挑起今羡下巴的手捏紧,嗓音沉冽道:“朕从不多管闲事,任何人亲吻亦都不用向朕报备,但你不同”

“皇上,请你放尊重,你我之间本就是君和臣妻的关系。”今羡用力的侧过头,打断了他的话,视线不与他对上,嗓音平淡,仿佛没有因为他的话引起一丝丝的情绪,“你有你的皇后,我亦有我的世子,你这样,未免太对不起逝去的皇后,还有如今我的丈夫,世子严於。”

顾归酒哪里能不知道如今今羡脑海里想的是什么,她无非就是急于撇清关系,她心里头那些小九九,三年前他看得清楚,三年后自然也没差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是她没多少长进,还是他那时,情不自禁的想去窥探她内心,以至于她死后,他总是回想起她眼眸的神态,以及话里行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

顾归酒垂眸,单薄的眼眸视线带着缱绻的爱意,从她的嘴唇,到翘挺的鼻子,再到那双午夜梦回不知勾了他多少次的眼眸。

“不怕,只要你愿意,朕现在就去叫世子写下和离书,带你回屿国。”

他完全扭曲了她方才话里的意思,这句话,真是不要脸到了顶点,她心口堵了一口血,生生忍下,不受他话的影响,冷静自持的道:“皇上这话说的,难不成是已经忘了您的皇后,还是您认为,我比您皇后重要?”

她自己同自己较量,可真是世间罕见了。

她问出这句话,却听见那男人漫不经心的呵笑一声,声音透着一股缱绻漫不经心地温柔,身子贴得更近,他将她整个人牢牢地锁在怀里,他垂眸,哑声笑,道:“你不用同谁比,在朕心里,你最重要。”

今羡侧眸,视线睨着他。

顾归酒勾唇,片刻后,察觉到她眼底的疏离和怒意,他只轻而又轻地叹息一声,她却能从中听见些许的宠溺。

只是在这声宠溺余音下,他彻底的撕开了两人的那层遮帘布。

无情又迅速。

“不管你是羡羡,还是酒酒,不管你换了多少身份,我都只要你。”

今羡眼底没有太多的惊,贝齿咬着下唇的软肉,她猜到了,从她进来看见他坐在床榻的那一刻,她便多少猜到了,联合起这两日种种的迹象,她都知,这男人定然是知道了的。

前段日子初见时,他那目中无人,谁都不放在眼底,更别提一个今羡了。

但两天前,态度却是截然不同,不是知道了她是温初酒,还能是什么。

她敛眸,眼眸微颤,稳了稳神情,很多话想问他,问他为何知道了她没死,又觉得没多少必要,她不想寒暄,她只想尽快躲开他,尽快和他桥归桥,路归路。

她声音很冷,道:“别说这些话了,祁琛,我早就说过我们两清了”

“你也别同朕说这句话。”顾归酒松开桎梏住她下巴的手,继而冰凉的食指竖立在她樱唇前,眼眸紧紧的锁着她,哑声道:“温初酒,我们两清不了,我和你,抵死缠绵。”

“可我不要!”

今羡彻底绷不住了,从遇见他开始就绷紧神经,直到现在,才尽数崩塌,她眼眶通红,是被他的抵死缠绵吓得,还有那句两清不了。

她不要再同他纠缠,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她不要再当温初酒!

她逃到了天高地远的安国,不就是为了躲避他,三年了,好不容易将他的脸忘了,他却又蓦然出现,这也就罢了,来了就走便罢,为何又要知道她的身份,为何要撕开那三年前,温初酒用死亡的代价堪堪遮上去的帘子。

她摇头,眼眶的红灼热着顾归酒的心,他咬牙,心疼和怒气一道交织,又不敢像三年前那般凶她吼她,得来不易,且珍惜的滋味,他这三年里反复品尝,她却不在身边,如今心口滋味千肠交织,好多话化到嘴边,也只能变成一句低声的哀求,道:“乖宝,听话......”

今羡不争气的哭了出来,是因为那句乖宝,不是因为开心,也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她觉得可笑,可笑之极。

她低声呜咽,泪水浸湿了脸庞,抽泣哽咽,好多话想说,想骂他,想斥他,最后到了嘴边,只能化成一句:“祁琛,算我再求你一次,你放过我吧......”

放过我吧,就像三年前,你当温初酒死了......

“不要!”他红了眼,嘶哑着声不加考虑直接拒绝,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不顾她的挣扎,盯着她红透了的双眸,哑声哀求道:“他给你买了糖人,我也给你买了糖人,他给你真心,我也给你我的真心,你看了他,你看看我,我求你,你看看我......”

“你也看看我好不好......看看我......”

“祁琛,晚了。”

“真的晚了......”

她嘶哑着声回答,身子在他怀里挣扎,脸庞在他双手之间扭转,她泪水往下,灼热了他的掌心,他俯身,一边轻轻的亲去她脸庞的泪一边低声下气的道:“不晚,我们有一生,我用一生去给你赔罪。”

“我不要!我不要你的一生。”今羡挣扎,不让他那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脸上,哽咽道:“祁琛,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不要这样,你回屿国去,祁琛,你走吧,真的......唔......”

是他的唇贴了上来!

看着他红着眼唇贴着她的唇,半晌后,听着他在她耳畔边呢喃的话,她一双眼蓦然瞪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抽30红包!明天的红包是先评论的前五十个!!!

害!狗男人早干嘛去了,你们别说乖宝哈!乖宝在男主番外会有!他以前喊过女主乖宝的!她不知道而已!

狗男人已经慢慢开始学会怎么哄人了,火葬场也开始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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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告别

烛火被灯罩盖着, 火光并不强烈, 相反, 倒显得柔和, 夏夜的柔风顺着支起的窗子灌了进来, 吹掀起了床榻前的纱帐,纱帐飘起, 将门口处的那两人身影匿在朦胧的烛火下和飘起的纱帐里。

顾归酒咬了咬她的唇,略带着惩罚的意味, 他哑着声,喉结滚动道:“别再胡说了, 也不要再赶我回去。”

今羡侧过头, 躲开了他又要送上来的吻。

她眼底的抗拒很明显, 哪里和方才那个同别人笑着接吻的她一样,他眸光微暗,嗓音变得有点儿低沉,“同他分开,我带你回屿国。”

今羡回正自己的脸, 视线同他的对上,声音有种漠然的决绝感, “祁琛,我同你说过的,我如今是安国的太子妃,不是屿国的,我同屿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同样的, 我和你也一样!”

她眼底清冷一片,决裂的态度很明确,说到底,她可以不听话,甚至可以打骂他,但是她没有,她除了哭了几声之后,便是一副漠然的态度,这才是最诛他心的,她的眼底完全没有他的影子。

他自然不能接受同她分开,一个是屿国的皇帝,一个是安国的太子妃,这世上是不允许有这种笑话的。

但可悲的是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停留的。

以至于,三年过去,她已经打开心扉接受别人,而他却挣扎在原地,心锢着,牢牢为她锁着。

他明白自己不能放开她,宁愿抵死缠绵,亦不可能先松开那只牵着她的手。

永远都不可能,所以,原谅他再一次卑鄙,就这一次,他这辈子都再也不会这样了......

顾归酒放在门框上的手握紧,极力的克制了自己的怒火,手背上的青筋都被逼出了几根,骨节都泛着白,半晌后,他俯身,薄唇抵着她的粉嫩的耳畔,缓缓吐出一句话。

“如若你执意说自己是安国的太子妃,那么朕明日就收复了安国,这世上,便再无安国!”

既无安国,那么!便没有你这个太子妃!

最后一个字的音刚落,今羡的视线立刻投向了他,眼底的惊恐同三年前那般,让顾归酒的心狠狠的一颤,他不忍,却也硬着头皮,继续道:“所以,你同我回屿国,我便会护安国长青平安,你是安国的公主,自然不会狠下心,让安国消失的,是吗,酒酒......”

他又这样!又这样!一点儿都不讲理!

她知道他不是在说笑,因为知道,所以才觉得他真是烦透了。

“祁琛!我讨厌死你了!”今羡好不容易淡下来的眼眶又开始变红了,她骂他,想推开他,伸出手却被他牢牢地抓住了,他将她锁在怀里,哑声道:“乖宝,你听话......”

他越是这般低哄,她便越是在他怀中挣扎幅度更大,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这场重逢,她已经没了当年的恐惧,而他亦没了当年的暴戾,很多事情包括态度,都会随着年深月久的心态而变化。

这三年里,她是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

而他,是挣扎内心,禁锢自己,惩罚自己的,所以更能明白,她还活着的那种失而复得珍惜。

他还在哄她,叫她听话,甚至嘴角还时不时的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在她的脸庞,身上的丝竹香也包裹着她。

“放开我!”今羡在他怀里挣扎,见挣扎不开,她垂下来的手狠狠的捏住了顾归酒手上的肉,也不知道疼不疼,反正多少要泄愤,她一双眼金豆子直掉,哭喊着说:“我最讨厌你这样,什么都拿来威胁!”

顾归酒哪能不知道她的意思,他抱着她,低声道:“就这一次,你听话,你听话......”

他没哄过人,唯一一次,还是拿着温白白丢给她,在丢给她之前,甚至都还冲她发了火,如今回想起来,可真心不是人。

他干巴巴的哄,哄来哄去也就只有一句乖宝听话。

今羡在他怀里挣扎摇头,最后哑声道:“祁琛,我和严於已经成了亲,他没有我不行,你放过我吧......”

顾归酒抱着她的手收紧,手背上的青筋都被逼出了几根,他忍着怒意,道:“他没你不行,那我呢!我没你也不行,你怎么办!你只顾着他,不顾着我么!”

今羡哪里肯信顾归酒此刻掏心窝子的话,只当他是脾气又上来了,在和严於暗作比较,她红着眼,怒吼回去道:“你懂什么!他身子不适,需要我的命格续命,如果我走了,他定然是药石无医,他真的会死的!”

顾归酒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闻言,那句“那就让他去死好了”到了嘴边也不敢说出来,因为她哭的可怜的紧,他深呼吸了几口,继而抱着她,掌骨分明的大手慢慢的擦干她的泪,宽慰道:“命格相似的人有很多,亦可以替代,我派人去找,不出三日定会找到,你只乖乖呆着,三日后同我回屿国!”

今羡自然知道这男人神通广大,什么都瞒不住他,她只提了命格续命的话,他便能立刻知道这世上有命格相似的人可以替代,她知道,他是铁了心的,甚至那句收复安国的话,亦不是说来吓她的。

这人心肝最黑,她是最清楚不过,她闭气眼,只哑着声说了一句话,“我要和严於见面。”

话音刚落,顾归酒便想拒绝,他如今可是将严於那个小子看成眼中钉肉中刺了,可是他也知道,若是他敢拒绝,如今脾气渐长的她定然也敢和他唱反调,如今能拿安国压制还好,若是惹毛了她,估计安国她都可以不要。

他沉吟半晌,不答反问道:“那我问你一件事,你若是实话实说,我就放你去,行吗?”

今羡没回答,微侧头,不去看他。

顾归酒也没介意她此般态度,开口问道:“你同严於成亲,是不是因为他需要用你的命格续命?”

万万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问题,今羡凝神,回了句:“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殊不知,她这副嘴硬的小模样让顾归酒闷声笑了好一会儿,他将她抱紧,嗓音温润道:“是的话,那我便开心些,起码你不是真的嫁给了他”

话还没说完,今羡就冷声打断他,道:“不是!我就是因为喜欢才嫁给他!”

顾归酒抿唇,抱住她腰肢的手不觉收紧了些,她青丝垂落在腰间,刚好方便他空闲的那只手缠着细细把玩,待好一会儿后,他俯身,炙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她的耳廓,漫不经心的呵笑了声,道:“我最喜欢你这个说谎的小模样。”

这个姿势太过于亲昵,她完全不喜欢!

“滚!”今羡瞬间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居然真的将身材高大的他推了出去,顾归酒没敢在逗她,顺从她跨过了门槛,看着那人毫不留恋的将门阖上,他叹息一声,也不管那人是否在听,沉声道:“乖宝,我没说笑,你乖乖的,我带你回家。”

今羡背靠着木门,她知道他是在隐晦的告诉她,他真的可以灭了安国。

今羡忽然感觉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那时候,那种无力感又开始攀附往上,缠着她的四肢。

只不过,这次她不可能还会这么乖,这么委曲求全的任他摆布。

安国是不安全的,屿国更加不安全,安全的地方就是他找不到的地方,甚至是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包括林九、严於都找不到的地方,这样一来,他不能威胁所有人!

思及此,今羡咬了咬唇间的软肉,眼眸暗了暗。

一整夜今羡都没有怎么睡,她心里想着严於,直到后半夜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翌日一大早,她便叫了人送水进来洗漱,旋即披上了衣裳,叫管家的备了马车,一大早的便进了皇宫。

只是越往前,她的心便越有点儿难受,心中还在纠结该怎么开口时,人已经走到了东宫门口了。

出来迎接的是小圆子,见了今羡,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直把人往里头请,“太子爷听你来了,早早的就起来洗漱了,现在还在估摸着也洗漱完了,娘娘进去便是。”

今羡笑容不达眼底,对着小圆子道:“嗯,我有话和太子说,你们都去门口守着吧。”

小圆子只当太子妃和太子是要说些私密的话,自然是乐呵呵的应了。

今羡往前走,推开了她不知推开过多少次的门,越往前走,心口的难受便更深,直到视线看见了那个不知她进来了还在理着自己衣袖的温润少年时,她眼眶才蓦然酸了些。

严於见了今羡,眼底的笑愈发的深了,他快步上前,执起今羡的手,温润的笑了下,道:“你怎么今日这么早来找我,难不成你我之间还有感应,知道我想你想了一夜了?”

他笑着说完,等了一会儿也没见眼前的小女子回答,不免垂眸望去,那人的眼眶却是红了一片,严於急了,一双桃花眼里都是惊愕,道:“羡羡,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今羡咬唇,眼眶微红,好多话想和他说,最终到了嘴边,只哽咽着变成五个字,“严於,对不起。”

对不起骗了你。

隐瞒了身份。

隐瞒了真相。

对不起。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黑了,今羡再次从东宫走出来的时候,黄昏已经洒满了整个皇宫,像是穿了一件流沙金衣,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垂着眼眸,视线往后,最后看了一眼东宫的门口,那里百花齐放,和以往那般。

今羡希望,东宫的主人也会同那百花一般,没有悲伤,日日欢乐。

“严於,对不起。”今羡好想只有这句话可以和严於说,声落便听见啪哒一声,是她的眼泪又掉了下去,她抹了抹脸庞。

转身要走的时候,却看见了顾归酒和严功呈往这个方向走来。

她脚步微顿,将脸上的泪擦干,上前对着严功呈和顾归酒行了个礼,只是喊出那句父皇的时候,今羡还是能感觉到严功呈的那种恐惧和心酸。

今羡垂眸,心中大抵也知道了顾归酒是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严功呈,才会让他这个老人家对她的那句父皇感到恐惧,而心酸......应该就是同自己一样,对东宫里头的那个人感到心酸。

严功呈看着今羡,低声的道:“羡羡......你以后若是有时间,便多多回来看看我,还有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