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这样,就能真的躲过一切她不愿再撕开的伤疤。

可刚才她却开口问了,问他为什么当初不说,然后他回答了,原以为她会继续再问,可谁知,她却又闭上了口。

仿佛刚才那个开口撕开了他们之间那块布帘的人不是她似的。

交叉点相处点刚有个拐弯,就被她拐回来了,并且比以前更加的笔直前行。

因为他在外头低声下气的叫她开门,他和她说说话,她也一概不理会。

直到月光悄悄露出来,皎洁的光晕洒下,蝉都匿在树梢上倦怠的偶尔吱几声,似乎在告诉人们,夜深了,该睡了,又好像在告诉人们,情绪往往只出现在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那种情绪被人称之为不真实,我们该做的,就是把不真实给消灭掉,继续过我们认为真实的生活。

比如,把交叉点和相处点拐回正道,不要拐弯。

毕竟你们,隔了好多沟渠,沟渠的水很深,两方在挣扎,若是执意过去一个,必然会淹死另一个。

她不愿过去,强硬被他拉过去,过程会挣扎,必然会自我淹死。

他想过来,她不接纳,他会淹死。

那日之后的今羡好像又把自己窝在了殿内,这次,顾归酒连门缝里瞧她都没能瞧上一眼,她好像铁了心不让他见,又好像是在自我消化些什么,但人就在眼皮子底下,顾归酒到也不怕人跑了。

他有的是时间等,人左右不过活七八十年,他大不了,七八十年都等着她。

反正他不怕,她就在身边,他好像就无所畏惧。

但,顾归酒觉得自己想的太美了,人一旦有了盔甲就会有软肋,今羡就是他的软肋。

他感觉到自己也不是无所畏惧,无所不能,因为有人拿软肋下手了。

他看了眼手中的奏折,一双眼阴鸷冷冽,周身的寒气久经迸发出来,差点在炎热的夏日把王德显冻的打牙颤,他战战兢兢的偷偷瞄了眼奏折,只一眼,一双眼蓦然瞪大,俨然吓的不轻。

比皇上身上的寒气还要吓人。

原因无他,奏折上白纸黑字的写着,关于那日皇后娘娘刺杀皇上的事众臣们得知了,全都力荐处死皇后,觉得皇后是个危险的隐患,留不得。

顾归酒这三年来动怒都会克制一些,倒不是旁的什么原因,而是他的身子动不得怒,但今日怒火显然很大,心口像是堵了一口血,上不去下不来,好一会儿后,殿内才响起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岂有此理!”

“陈越!”顾归酒怒道:“去给朕查查,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在暗处的陈越得了吩咐立刻往外走。

他明明瞒的很紧,明明就小心翼翼地将这件事瞒着,就是为了不让大臣们知道,刺杀皇上是何等的大罪,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如今就被传到了朝堂上,想也知道那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一举想要他杀掉今羡的目的下,隐藏着的,是别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顾归酒很清楚。

他们坚持三年了,没有一次成功,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他的软肋了,抛出的选择,顾归酒已经猜到了。

要不就是除掉今羡这个软肋,要不就是同意他们坚持了三年他却没有一次肯点头的建议。

他垂眸望去,一叠厚厚的奏折全都是要处死今羡的事,他最后的那点侥幸也没了,这下,上上下下几百个大臣们都知道了。

今羡,新皇后企图刺杀皇上,未遂。

顾归酒一双手因怒意而逼出了几根青筋,他眼底的有火在烧。

不同承天宫主殿的那种冰火两重天,今羡缓了好几日终于从梦烟的那件事中回了神,外头的蝉鸣声在叫唤个不停,吵得她耳廓生疼,她抿唇,翻身下了床榻,珞儿伺候今羡有段时间了,什么都没学会,耳朵倒是学尖了,一听见床榻上细微的动静,她就知道今羡醒了。

她将耳朵微微的往门靠,抬手轻轻的敲了敲门,笃笃两声,她低声问:“皇后娘娘醒了?可现在就要洗漱吗?”

今羡站着,葱白的指尖揉了揉依旧有些困倦的眼眸,低低的嗯了声,声音带着只有刚睡醒才会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一种软糯,道:“你拿进来罢,顺便叫人去御花园靠近这边的凉亭上沏上一壶蒲公英根加玫瑰花茶。”

珞儿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记下这个茶,继而才蓦然回神,立刻一脸惊喜的抬眸看着今羡,言语间都是止不住的兴奋,问:“皇后娘娘是要出去么?要去亭子坐一坐?”

今羡知道自己已经几日没有出门,但也不至于让珞儿开心成这样,她眼眸微垂,一边擦拭着脸,一边低低的嗯了声。

得到了准确答案的珞儿立刻往门口走去,跑路都带风的往御膳房备今羡说的这壶茶的事。

珞儿的人其实性子特别的搞笑,特别的......不认主子,倒也不能说不认主子,就是之前她可能只认这个皇宫只有一个皇上吧,所以什么都听王德显和皇上的,然后王德显把她挑去伺候今羡,她便满心满眼的全都只有今羡。

估计是第一个真的主子吧。

今羡算起来,的的确确就是珞儿的第一个主子。

所以珞儿有点儿......只听今羡的,所以有了上面不认主子这一点,她只认今羡,倒是把皇上和王德显是主子的事给忘了,今羡其实挺喜欢她这个性格,因为她有时候会把顾归酒卖了,就像上次,今羡是很清楚顾归酒定然是叫珞儿把他的身子间接的告诉今羡,或许是想要博得同情吧,但是珞儿倒是很直白,直接告诉了今羡,所以今羡才会说:“哦?那他死了没?”

珞儿就这么原封不动的转告了顾归酒,反正明里暗里,都只认今羡这个主子。

就像现在,今羡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会去通风报信告诉顾归酒她要去凉亭,因为珞儿不会做她没吩咐之外的事情,这一点,她就特别喜欢。

只是珞儿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起先她只是用完了早膳从殿内走出去,便瞧见了跑的有点儿快的王德显。

他少有这种匆匆忙忙兵荒马乱的时刻,撞了上来,今羡才发现他身边跟了一个太医,王德显自个儿留下来给今羡赔罪,然后催促太医进去。

“皇后娘娘恕罪,老奴心着急,一时没注意,冲撞了皇后,我自个儿下去挨板子。”王德显赔笑道。

今羡倒不是这么一个蛮横的人,虽说在顾归酒面前她是一个冷面无心的人,但她知道王德显没做错什么,不但没做错,甚至在三年前很多时候,王德显还曾悄悄的帮过她。

比如会在她进去承天宫主殿伺候前,告诉她,今日顾归酒的心情如何,她印象里最清楚的一次,便是她还在温湫宫的时候,王德显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大半夜的松了一盅鸡汤来,然后站在门口,低声说:“老奴知道你恼皇上,不吃皇上吩咐太医给您熬的鸡汤,老奴也瞧不得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我自个儿去御膳房托了关系,熬了一盅补汤,您给喝了,好好养着身子,哪能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呀。”

“温小姐就吃了吧,皇上不知道这件事,放心。”

他苦口婆心的话,全都是在劝她不要自己搞垮自己的身子。

那时候的今羡躺在床榻上,许是许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那时候她哭了一小会儿,细细低低的同王德显道了谢,继而伸出手接过,此后那汤倒是一如既往的送来,今羡也托王德显的恩,没有在小月子里,把自己的身子搞垮。

今羡从记忆里回神,看着王德显莞尔道:“王公公请起,我没事,您无需惶恐。”

王德显其实一直觉得今羡长得很像温初酒,他也一直怀疑皇上是不是太过于思念先皇后,才找了今羡,当然,这些想法只是露出了个尖尖,没有得到证实,直到他今日从今羡的口中听见了王公公三个字,声音和先皇后的声音相差无几,他才觉得自己的那个露出了尖尖的想法估计是真的。

他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以皇上的性子,若不是今羡长得、声音和先皇后相似,皇上估计也不会找她。

王公公敛神,立刻道了谢,继而多嘴问了一句:“皇后娘娘这是去哪?”

“去亭子坐坐。”今羡有来有往,问:“方才忘了问,你抓着太医作甚?”

王公公面露尴尬,似乎在纠结说还是不说,但半晌后,他还是开了口:“皇后娘娘有所不知,皇上今日看了奏折,一时动怒,气坏了身子,太医如今是给皇上把脉去了,这会子估计也把好了,皇后娘娘要进去瞧瞧么?”

这才是王德显说出来的目的,想要今羡进去。

今羡莞尔,二话不说拒绝了,继而带着已经泡茶回来了的珞儿往御花园走去。

刚坐下没一会儿,她便看见了顾归酒往她这个方向走来,今羡了然,王德显和珞儿一样,是认主子的,嘴巴在别人面前很紧,在主子面前,倒是松的跟没有门牙齿似的。

定然是他告诉了顾归酒她在亭子。

今羡敛眸,葱白的指尖攥着青花瓷杯慢悠悠的晃着,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沁入鼻尖的,不是那似有若无的丝竹香或者是气味怡人的龙涎香,而是微不可闻却又让人一闻就觉得眉心都忍不住蹙起的药香。

她想起王德显的话,只觉得好笑,三年前他可是动不动就生气,活像是一个暴君,蛮横强硬,张狂桀骜,一点儿道理都不讲,如今身子都弱到生气都能气坏身子么?还是什么事值得他这么气?

她感觉到他坐在身边,药香使她回神也使她微微蹙眉,她一边不耐的说:“你离我远些,药味都刺到我了。”一边侧眸睨了他一眼,最后那个了字只说了一半便停在了嘴边,她看见他脸色虚弱的不像话。

像是久病缠身的那种人,苍白的脸,苍白的嘴角,无力低垂的眼眸,仿佛风一吹就能倒。

她眉蹙的更深了,这次倒不是觉得他药香刺鼻,而是觉得,既然都俨然一副要死的模样了,还跑来她的面前做什么?!

顾归酒听见了她的话,默默的往后退了一些,他喉咙很嘶哑,哑声道:“这样呢,这样好些了么?还刺么?”

今羡没回答,心下只觉得很烦,端起水杯的手微顿,又垂眸,面无表情的喝了一口。

而顾归酒却一直安安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一杯茶喝完了,他好像也虚弱的撑不下去,哑声道:“乖宝,我今日来,是想同你说一句话。”

今羡喝着口里残留的茶水,侧眸目光淡漠的看着他。

他心口一灼,喉口发涩:“我想告诉你,无论什么事,只要你说了一句不要,只要你开口说不要的东西,我都会不要。”

哪怕被万箭穿心,哪怕被千刀万剐。

只要你一句不要,我便什么都不要。

顾归酒似乎真的撑不下去了,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被王德显扶着走了,走前还一直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企图她能给点回应。

但她依旧没有,残酷冷漠,比他三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走后,今羡才忽然惊觉,他们之间有几日没见了,明明他前几日还有点儿血色,但今日一张脸真的毫无血色,毫无生气。

可他尽管毫无生气,毫无血色,却在第一时间得知你在这,还硬撑着来见你。

你只怪我满身药香刺鼻,可却不知我是用这药吊了一丝气,脚步虚浮,靠着念想来见你。

顾归酒的身子在下午的时候好转了些,王德显终于狠狠的松了口气。

陈越也回来了,还没进去便嗅到了满屋子的药香,立刻蹙眉问:“皇上又吐血了?”

王德显站在门口点头,轻声叹息。

陈越走上前,看见了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劝诫他照顾身子休息一下的话到了嘴边也没敢说出口,只把今日调查到的事情告诉了顾归酒。

“皇上,查出来了,是有人写了信,挨家挨户的送,信里全是告诉他们皇后刺杀了你。”

顾归酒蹙眉,望进了陈越的眼里。

·

而今羡,也在顾归酒下朝之后知道了他昨日那句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梦烟不是好货,温成玉也不是。

估计有读者猜到啦!王公公的鸡汤是谁吩咐的,害,狗男人就是太不懂得表达了。

明天大事情,害,又要虐狗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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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暴戾皇叔的掌心娇 BY空煜锦 上一世俞眠瞎了眼,错把渣男当情男,眼睁睁看着狗男女夫荣妻贵,不光错失冷峻深情的厉王爷,还把自己折腾的面目全非,最后被折磨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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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

天色灰蒙蒙的, 月光洒下笼罩着整个皇宫。

承天宫的主殿内, 顾归酒一双眼阴鸷晦暗, 垂眸看着被他砸的一团乱的奏折, 耳边是陈越的说话声。

陈越:“皇上, 微臣查到的结果是沈絮写的信,这是信件, 我特意从左丞相手里拿来的。”

殿内的龙涎香和醒神的薄荷香交织在一起,让他耳目都清醒了些, 不至于受药物的影响导致倦乏,只是头却隐隐的有些疼, 矜贵的手指轻捏眉心, 他喉结滚动, 并没有意外。

其实多少猜到了,只是他想不到,沈絮居然胆子这么大。

他一边庆幸自己早早的打发了沈絮,没让她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近距离陷害到今羡,一边又觉得当初看在玉姑姑的面子上没杀了她真是错失。

如果当初杀了, 也不至于闹出这场大事。

可是没有当初。

顾归酒伸出手,将陈越递上来的信件打开看了, 只匆匆的睨了眼,他眉心却蹙的更深了。

信里白纸黑字的写着今羡是何等的跋扈,何等的容不得一个女子在后宫,又是何等的占据着盛宠不肯撒手,还有说她恃宠生娇行刺了皇上......

顾归酒心中冷笑, 喉结滚动,信件在他的手上被揉捏成了一团垃圾,继而无声的掉落在地上。

伴随着他冷声的吩咐,“送去给牢里的先玩一阵子,之后砍掉手脚,让她去街上流荡,若是她能生存下去就立刻杀掉,若是不能生存下去就多留一阵子,让她生不如死,总之别让她好过,你看着办。”

陈越点头,只走了一步,又顿住了脚,低声道:“皇上,玉姑姑那该怎么解释?”

“实话实说。”顾归酒面无表情道:“玉姑姑会明白的,她若是有任何的不服,你叫她来见朕。”

陈越道好,立刻出了殿门。

顾归酒看着满地的奏折,有一本还没来的扔,就这么大剌剌的摊开了,放在龙案上,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处死今羡,不若后宫单薄,恐一手遮天,恳请皇上纳妃。

·

天还没完全亮起来,顾归酒便醒了,也不能说睡了,总之昨夜做了许多梦,梦境一直变换来变换去,里面什么画面他也记不清楚,只记得最后一个画面是今羡大着肚子面带怒意朝他走来,但到底不是真的生气,含着少许的娇嗔和埋冤。

深知自己是在梦里,但看见她蹙眉不高兴,他也想哄哄她。

可惜刚走上前,只唤了声乖宝,还没来得及哄,就被人叫醒了。

叫醒他的是王德显,顾归酒眉头蹙的很深,美梦被打搅,直觉没好事,但其实他深知今天不可能有好事,不但没好事,还有一场硬战等着他打呢。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塌,垂眸一看,便瞧见了自己心口处那块还没完全好的伤疤。

一个匕首的大小口子,他垂眸细细的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了今羡以前被他咬到的那块伤疤。

他站起身,忽然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觉得他们两个真是互相残杀,只是都是他的错,他知道的,他不怨她。

王德显带着一众伺候的宫人走进来,宫人们头也不敢抬起,垂着眼利落的将东西放好便出去了,王德显弓着腰替他穿衣裳。

衣裳穿好,一系列的东西弄好天边已经泛出了点点的鱼肚白。

顾归酒走出承天宫的主殿,他视线下意识的往左手边的侧殿瞧去。

说来好笑,今羡如今睡着的是承天宫的侧殿,也是寝宫,而他的主殿向来是处理政务的,如今她是绝对不可能同他一道就寝的,这一点顾归酒很明白,所以便也没去讨骂。

九五至尊的炎卿帝乖乖的睡在了主殿的一张榻上。

对比起众人觉得皇上屈尊睡在书房的榻上,顾归酒倒是很庆幸今羡没有提出要搬出去。

虽说他定然不会应允,但多少开了口和没开口区别差了很多,尽管明知她本意也不是想要住在承天宫的,但他就是觉得,她没开口,那么心中或许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点的愿意。

顾归酒一想到她这一点点点的愿意,心口就无比的舒服。

·

勤明殿是历代皇帝上早朝的地方,往日这个时候大家都站在原地等着炎卿帝的到来,旋即整齐划一的参拜,最后把一些事上禀询问主意就行,但今日,所有的官员们全都站成了一团,往日分成两派的人如今也不管党派了,全都站在一块讨论今日的大事。

顾归酒还没进到殿内就听见了细细密密的争执声和讨论声,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

他们讨论的,也是他今日要打的硬战。

但他知道,胜度很低。

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不是一个、三个、五六七个,而是上百,亦或许已经有上千个人知道了今羡行刺他。

若是他退一步,那么今羡便会相安无事,若是他执意不肯同意他们等会儿说的话,那么宫外定会掀起一波热浪。

力荐处死今羡的热浪。

顾归酒出去的时候,前面众人都还克制,到了快要散朝的时候,文武百官忽然全都跪了下去,一声不吭。

顾归酒虽然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而跪,却也还要勉强自己假装问道:“众爱卿可是有什么事?”

人群中安静如鸡,他也僵持着没再开口问,最后不知道是谁,弱弱的先开了口,有第一个人开了口,第二个、第三个、第十个、第一百个便渐渐的都张了嘴,最后整齐划一的道:“求皇上处死新皇后这个妖女,护佑自己的龙体,可千万不能留隐患在侧。”

听到了自己心尖上的人被呼唤为妖女,顾归酒矜贵的眉头蓦然蹙起,厉声呵斥道:“放肆!皇后也是你们能这么喊的!”

若是放在平日,顾归酒发怒,众人定然害怕不已。

但如今,文武百官们戮力同心,咬死对抗和极力认定这件事,众人七嘴八舌,反正答案都是一个,他们不管今羡是谁,只要是刺杀了皇上一律处死,一声高过一声,最后还是顾归酒彻底动了怒,他们方才歇了一会儿。

顾归酒沉冷的嗓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朕若执意要说皇后没刺杀朕,你们又当何如?”

炎卿帝这句护妻的话一出,朝堂神色一顿,皆知皇上力保皇后的心!

此路已然不通,朝阳的大臣们最懂的就是察言观色,再说下去恐怕对自己不利,于是纷纷说了最重要的目的。

朝堂上的人纷纷哑然,片刻后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总之还没扑捉到,众人便又开始起了哄。

“皇上,如若您觉得不舍得处死皇后,那么微臣们的心也都在担忧您,您已经登基三年了,暂且不论年岁,后宫没有一妃一嫔,膝下没有一男半女,若是像上次那样出了什么事,您说,您这不是让微臣们担忧嘛?”

“是啊,为了江山后代,还请皇上纳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