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一样!”强撑了这么久的无所谓到这时候尽数崩塌了,今羡哽咽的说:“太医说我不能再生育了,你想,我不能再生育了,你要我有什么用,我和你之间还是不能完全好好的!”

“胡说!”顾归酒从背后抱住她,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唇,在她背后,一字一句道:“乖宝,我这人嘴笨,不会说什么特别好听的话,但是永远记住,你是你,孩子是孩子,就算有了孩子,我也只喜欢和你的孩子,旁人的,是绝对不可能,纳妃更不可能,还有,我同你在一起,不是要传宗接代,不是要为了别的,我同你之间,一定会好好的。”

“我想好了,”顾归酒其实早在四年前误以为她离世的时候就这么想了,“我们去挑一个好苗子,届时我老了,就让他登基,我觉着秾王府的那个独苗不错,秾王府一家人都和蔼,对我很忠诚,孩子自然也不差,你别多想,我找一个好明君,自然也不算愧对天下人,你只同我好好的,把这些念头都给掐掉,切莫再提。”

“你多想着我,”顾归酒低声下气道:“你若不想要我的命,你就别再提要离开我,要我纳妃,要我和别人生孩的话了。”

这一些话,让今羡哭的愈发的难受,只是这次,她倒是自个儿转身,然后窝在了他的怀里,把眼泪都擦到了他的衣裳上,小身板哭的一抽一抽的,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

顾归酒只听见了一两句,她哭的抽泣,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忽地抿了抿唇,心疼的将她抱入怀里,手在她背后替她顺气,亲了亲她的眼眸,唇颤抖的道:“你要知道,你比江山重要。”

今羡哭的愈发历害了,埋在他怀里不肯出来。

往后的两日,今羡是再没有任何的心情狩猎了,许是那人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夜里总是抱着他,扁着嘴说自己不想在这,要回去,顾归酒一听,立刻将原本还有几日的狩猎宣停了,一群人往皇城里赶回走。

而晏元川则是奉了顾归酒之命,往另一处赶去。

她就算不说,顾归酒也知道她做不到完全的释怀,他活在世上,最想要的就是她平安喜乐,如今,她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难受,他只能尽全力去找法子,而恰恰好,有一个人,是绝对有办法的。

作者有话要说:会有孩子,女主明天会发现一个很大的秘密,关于男主的,嘤,是四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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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连带着几日落了点小雪, 天愈发的冷冽起来, 寒风瑟瑟, 冻得人刺骨生疼, 顾归酒天还没亮便醒了过来, 他捏了捏有些烦皱的眉心,看了眼窗外的天, 嗓音带着刚睡醒的那股倦怠,“昨日御恩宫有没有加多地龙?”

小女人怕冷, 这几日眼瞧着就冷上了几分,前个夜里, 她睡熟了后, 还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 顾归酒想到这,心口便忍不住的软榻一片。

“回皇上的话,昨个夜里老奴亲自去内务府吩咐了,定然是烧了的。”王德显这么应着,视线却也没忍住, 往皇上的身上瞥,心中有些许的无奈, 是对皇上的,也是对皇后的。

近日来,朝堂上已经纷纷有人传言皇后娘娘不能生育,自那日狩猎回来开始,已有四五日了, 皇后娘娘一概不见任何人,除了皇上,但昨夜皇上也不能幸免,被皇后赶了出来。

王德显想起昨夜,当时皇后娘娘扁着嘴,就是不愿同皇上一道入睡,把人推到了门口然后啪的一声,丝毫不留情面的将门关上,皇上站在门口,外头落着雪,他低声下气的哄了好久。

王德显哪里能不懂皇上的意思,无非就是等皇后睡着了,他再进去睡,可谁知皇后却下了死命令。

“你若是今夜不回去睡,那么明日你就别想来见我了。”

王德显只能看着自家的主子,堂堂一个屿国的炎卿帝,居然惧内到几乎是皇后娘娘话一出口的瞬间,他就立刻低声下气的开始哄人,“好好好,我现在走,我现在走,你夜里不许踢被子,渴了要及时唤人,想要小厕了,若是不想别人陪着你,你就叫人来告诉我,我就过来,还有”

“闭嘴啊顾归酒,”里头的皇后直呼大名,又说:“你再说,再说我以后都不让你在这里了。”

王德显只能看着自家的主子爷像是受了伤的少年郎,一路无神的回到了承天宫。

但王德显看见的只是表面,只有顾归酒才知道今羡的心中有多难受,所以一般能顺着她,他都不会忤逆,只是近日来,不知道是谁散开了消息,亦或许是有人偷听了墙角,总之,朝堂上的人已经纷纷在说纳妃,以及子嗣的问题了。

顾归酒早就知道他们会拿子嗣做文章,毕竟四年前你他也不是没经历过,只是他完完全全可以挨得住,顾归酒有种傲气,这天下是他的,只要他说一句不,这世人便再拿他无可奈何。

只是他是如此,今羡却不是。

她心思敏感,脆弱,许多小事她虽说听进去之后就算了,但是这件事,说实话,不算小事,一国之母不能生育,怎么着也是震惊朝堂的事,所以她才会从回来之后便郁郁寡欢。

她近日来性格都怪的很,不开心,但是他来了,她却会笑上几次,昨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原本要拥着她睡觉的,却忽然被她赶了出来。

顾归酒百思不得其解,恰恰好,陈越走了进来。

“皇上,臣今日一早便去同珞儿姑娘打听了,原因竟是昨日大臣们在朝堂上要您纳妃,您一口否决了,皇后娘娘得知了后,据珞儿说,小哭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自责。”

陈越说完,顾归酒的脸色已经沉的不像话。

因为自责,哭了还把他赶出来!

许是脸色太过于阴沉,今日上早朝,也无人再敢多说一个字。

......

御恩宫内。

今羡靠在美人榻上,望着上面的华丽屋檐发呆,已经好几日这样了,她其实也不懂,自己到底是在怄什么气,顾归酒说了,他不会纳妃,不会有除了和她之外的孩子。

但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难受,同时还带着点心疼,他知道他定然不会怪她,但是她自己的良心过不去,特别是昨日,当她得知,他又一次拒绝了朝堂上的人提议的纳妃建议,她心口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枷锁。

不敢面对他,所以才直接把人往外推了。

可是她自个儿也一夜没睡,这段时间来都窝在他的怀里,他体热,像是个暖袋子似的,抱着睡舒服多了,也可能是夜里睡前,他都会说一下民间的小故事给她听,让她习惯了他的存在,所以她特别的不习惯,也睡不着。

一夜睁着眼到天亮,但到底他也没做错什么,今羡心头繁杂的很,思绪万千,临到头了,实在觉得不知道该找一个解口,她便撑了起身,对着珞儿道:“走吧,去御花园逛逛。”

御花园内,连续几日下了点小雪,雪点子覆盖在秃了的树梢上、待放的花朵上、今羡晃悠了好一会儿,迈着步伐往亭子里去了,因为她的原因,现在御花园内各处的亭子一日到晚都供应着小暖炉,就是怕皇后偶然兴起,大冬日的去御花园逛,于是便命人无时无刻的都备好暖炉。

今羡一进去,有些冷的身子便回暖了许多,几乎是刚坐下的瞬间,珞儿便低声道:“皇后娘娘,玉姑姑来了。”

玉姑姑?今羡想起来了,也算是顾归酒的救命恩人,思及此,今羡的脸上便露出了几分笑,对着珞儿道:“去请进来。”

珞儿将玉姑姑往里带。

今羡抬眸,这也算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玉姑姑面相看上去和蔼,眉目间都是有种慈祥的气质,她心中对这个以前只听说过,如今见上一面的人好感颇多,她莞尔道:“玉姑姑别站着,坐吧。”

声音软糯,宛如雨后的清风,听的人通体舒服,玉姑姑欸了声,应了,旋即坐在了今羡的对面,端详了好一会儿后,放轻轻的开口问:“近日来身子如何了,肚子还疼吗?”

今羡被马撞到肚子的事估计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也没惊讶玉姑姑这么问,只莞尔道:“无碍,不疼了。”

今羡抬起眼眸看着玉姑姑,忽然有种玉姑姑作为一个长辈,又是顾归酒那边的长辈,定然也是知道她不能生育的这件事,估计方才只是寻一个借口找话题,等会儿才是主菜。

看来她也难以避开被长辈苦口婆心的劝说,劝说她要懂得深明大义,懂得接纳后宫,留有子嗣。

思绪繁杂的想着的时候,玉姑姑已经开了口,“听说你昨个夜里,把皇上赶出去了?”

今羡一愣,旋即点头,淡淡道:“对。”

今羡觉得自己猜的没错,玉姑姑果然已经开口了,等会儿估计又要说什么要她帮忙劝皇上纳妃,劝皇上早些有子嗣,但若是换成别人或许还能忍耐,但偏偏是今羡,她本就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换句话说连顾归酒都舍不得委屈她,舍不得给她看脸色,更别提一个只见了一面的玉姑姑。

她自己可以有这个想法,她自己给自己心中画了底线,她设想的是如果某一天顾归酒纳了,或者有了子嗣,她也不会多呆,毕竟看着心爱之人纳妃生子,这简直是诛心的感受,但她又不能这么自私,明知自己无法生育,还是不肯纳妃。

但她怎么想是她的事,要是玉姑姑开口了,就不一样了,她开口了就变相的让今羡觉得,她是一个任由别人摆布的人,她不喜这样,只是脑海中思绪万千的拂过,却蓦然听见玉姑姑开了口,不是叫她劝顾归酒纳后宫,也不是旁的,和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别赶他,”她说:“皇上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满心满眼的都是你,你也别叫他纳妃了,他这人性子倔,四年前你假死了,他都没有纳妃,更别提如今你回来了,不能生育又如何,日子是你们两个过的,没孩子就没孩子吧,他早就想好了退路了。”

今羡一愣,蓦然抬起头看着玉姑姑,她原以为玉姑姑会和朝堂上的人一样叫纳妃,甚至她也已经做好了听她念叨一番的准备,却没想到她说的和她的完全不同,她不解的是后面那句话,“什么退路?”

“四年前,你假死的时候,他就没想过再纳妃和别人生孩子,”玉姑姑看了今羡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他已经找好了继子,打算等自己终老的时候,把皇位传给那个孩子,但为了不让朝臣的人得到消息,从而加害那个男孩,他一直没有对外昭告,这件事,也就只有我和他知道。”

......

到底是什么时候晃到了承天宫的门口今羡也不知道,但是她心头满是震撼只增未减,门口站着的太监看见了今羡也只敢低头作揖,没有阻拦,今羡有些漫无目的的往里走去,但要来干什么她也不知道。

她就一个人往里走,看天,顾归酒应该还没下朝,难怪宫里安安静静的,若是他已经下了朝,估计在她踏入承天宫的大门时,他就已经大步流星的迎了上来,不,若是他已经下了朝,估计早就往御恩宫走去了。

今羡鼻子很酸,漫无目的的走到了主殿内,她想看看,顾归酒处理政务的地方,已经有很久没来了,一年前她回过皇宫,但是却路过主殿不进去,日日呆在偏殿,如今,相当于是时隔四年再次踏入他处理事务的地方。

她推开门,里头点了几盏小蜡烛,烛火虚弱的浮动着,她踱步往前走,一眼便能瞧见偌大的龙案和龙椅,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往她这边席卷而来,但莫名的,她却想要往前,去感受一下他的气息。

若不是他还在上朝,若是她再疯狂点,再大胆点,她估计就真的能跑到上朝的地方去,好好的抱一抱他。

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龙案旁,龙案是上好的红黑木制作,指尖触上去,还略带有些冰凉,她一顿,视线看向了有些凌乱的奏折,只觉得他的这些小毛病依旧是一点儿都没改,奏折都喜欢乱丢。

她这么想着,已经伸出手,帮他把卓上凌乱的奏折一一整理好,旋即视线一顿,她看着某处发呆,那个地方的柜子口开了,她踱步往前,正准备帮他把柜子推回去,视线却看见里头有一封信和一道圣旨。

殿内很安静,静到自己的呼吸声都有些喧闹,她的手不受控制,将那封信抽了出来,倒不是她想去窥探人的隐私,而是这封信的封面上写着秾王亲启,她的脑海顿时响起了那日在狩猎时,他曾说的那句话,秾王家的那根独苗,联合起玉姑姑刚刚说的话......

今羡没有多加犹豫,立刻将那封信拆开,里头寥寥的几笔,但今羡却看哭了,里头一字一句的写着

秾王世子于嗪,样貌品行甚得朕心,朕看着合眼缘,念及无后,便想着将于嗪立为皇长子,就记在已逝的懿卿皇后名下,以后若是于嗪成了皇上,只需记得两件事,其一,要将天下治理好,明理治天下,切勿暴戾懒惰,其二,把朕同懿卿皇后一起合葬,让懿卿皇后的皇陵旁种满梅花树,永盛不衰,追封懿卿皇后为太后,世代追奉。

时间:炎卿一年,顾归酒亲笔留。

这个男人,早在四年前,误以为她离世的时候就想好了不会再纳妃,不会因为天下而去和别的女人生孩子,而是早早的就找好了人选,甚至在这封信上,今羡都能感觉到他一字一句之间,全都是想着她,让世人追奉她。

今羡忽然感觉难受的很,手却不自觉的打开了那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秾王之子于嗪,品行端正,能担大任,甚得朕心,朕将于皇位过继于于嗪,立于嗪为皇长子,以上,乃朕炎卿一年所立,绝无昏庸和受人控制,爱卿们当辅佐贤君,将屿国打理好。

钦此!

下面是玉玺的盖章,时间为炎卿一年。

今羡倒坐在地上,一个劲的哭,金豆子一个劲的掉,前几日在狩猎的时候,她原以为他只是不愿她太难受,所以才说过继孩子养在膝下,内心其实还是有些不自信,觉得没孩子终有一日他会顶不住压力纳妃生生子。

她一个劲的把他往外推,也只是想着,自己推,好比他主动走要来的没那么难受的多,可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纳妃生子。

炎卿一年,那就是她假死的那一年,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样的情绪写下了这封信和这道圣旨的啊!

今羡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她太清楚不过了,这人远比她想象中的要爱她。

她喉口发涩,将小脑袋埋在膝下哭了好一会,抬头便看见了不知道何时已经下了朝,单膝跪在她跟前的男人。

他眼眸清润,温柔又心疼的问:“哭什么呢,又不想让我活了是吧。”

今羡瞬间忍不住了,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微微撑起身子勾住了他的脖颈,哽咽着认错,“我以后......再也不把你往外推了,你以后也不许离开我,不许离开我。”

顾归酒爱极了她这个样子,虽然哭的很狼狈,但是他却是开心了,四年多了,他真的在今天感受到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他将怀中人抱得很紧,将头搁在她的脖颈处,一声一声的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我永远不会离开,今羡,不管你是温初酒,还是换了身份,”他说,“我都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你真的回心转意,等你真的敞开心扉,等你和我厮守终生。”

“你是我的啊,”他忽然红了眼,“以后再不可以把我往外推了,这简直是在要我的命。”

今羡哭的很急,却也还是应了一声,“好。”

再也不了,再也不会做这个傻事了。

心口的那根刺拔了,真真正正的拔掉了,不是时间带走的,而是他用笨拙的方式拔掉了。

此后,他成了盔甲,成了她的盔甲。

而她从初见,就一直是他的软肋。

人有了盔甲就一定会软肋,顾归酒成了盔甲,保护着今羡这跟软肋。

祁琛和温初酒向死而生了。

留下了一团火,留下了一团美丽又绽放不休的火焰。

让顾归酒和今羡去延续了。

但他们依旧是他们,只是成长了而已。

懂得体恤,懂得爱,懂得把偏执收敛。

殿外下起了小雪,顾归酒抱着哭睡过去的今羡,吻了吻她的耳尖,温柔道:“我爱你,今羡。”

曾几何时,祁琛也曾这么抱着被他折腾到累坏了昏昏沉沉睡过去的温初酒,趁她不注意,又因为是第一次开口说这三个字,他整个人的语气都变得很别扭又霸道:“温初酒,我爱你。”

我爱你啊。

不管你是温初酒,还是今羡,祁琛和顾归酒都会爱你的啊。

全文完/小庄周/文

2020/3/11

☆、番外1

今羡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没有孩子就没有, 就真的如玉姑姑所说的, 日子是两个人过的, 没必要那么大的纠结。

看开了的今羡做什么都觉得舒畅得很,她日日粘着顾归酒,缠着他,逗他,他坐在龙椅上, 一本正经的看着奏折, 她就会端着水果往前走, 然后也坐在他的身旁, 一边吃着水果, 一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总之闹人黏人的很。

可偏偏顾归酒就吃她这一套, 余光看着她樱唇嚼着水果,果汁都沾了整个唇瓣, 他眸光一暗, 有些许想法在脑海中肆意生长,但看着小女人玉颈处那因为昨夜他有些疯狂而没有消下去的印记, 他还是没有放肆。

只是也没有安分, 他掐着她的细腰, 将她抱了起来坐在他的腿上,一边拿着签子插了一个水果递到了她嘴里,另一只手执着狼毫慢慢的批阅奏折, 今羡也就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单薄的背抵着他的胸膛,慢悠悠的吃着他递过来的水果。

视线百无聊赖的看着奏折,后宫不得干政,但是这个规矩在顾归酒这里,显然是行不通的,别说后宫不得干政了,今羡若是现在来一句要屿国的天下,他能立刻让她登基成女帝,若是累了,他就帮她批阅奏折,总之,她怎么开心怎么来。

他最后一本奏折阅完,将折子一合,然后垂眸睨了一眼今羡,她吃的慢悠悠的,但是还是将整个唇瓣沾了好多果汁,在樱唇周围有点点的痕迹,他轻而又轻的叹息一声,然后执起帕子将她的小脸擦干净,之后低声道:“今日我给你一个惊喜,要吗?”

今羡又插了一块西瓜吃,她咬着脆生生甜甜的西瓜,这个季节原是没有西瓜的,但是耐不住今羡要吃,又喜欢吃,且喜欢脆脆的不喜欢粉的,又喜欢甜的,顾归酒命人劈了一块地,专门研究种一些稀奇古怪的季节没有的水果,西瓜就是其中一个。

今羡歪着头,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晚上告诉你,”顾归酒还卖了关子,薄唇轻启,拖腔带调的啊了声,示意她喂。

今羡将西瓜递到他嘴边,就在他要吃上来的那一刻,她又立刻将签子一缩,将整个西瓜吃进了小嘴里,然后眉眼弯弯的冲着他笑,只是下一刻她便笑不出来了,原因无他,那男人一把擒住了她的脑袋,然后一个吻便送了上来。

顾归酒眸光一暗,不让他吃,他自有办法吃。

他还能吃的透透的。

一吻结束,今羡都已经红透了脸,连身子都没了多大的力气,有些软乎乎的,顾归酒眉眼都是笑,咬着她的耳尖儿暧昧的说:“下次还勾不勾人,还给不给吃,嗯?”

感觉热意还在升起,今羡从玉颈到脸都红透了,她眼眸微颤,一双桃花眼不用刻意勾人,只堪堪瞧他一眼,他都能被勾住视线,俯首称臣,“你又欺负人。”她语气软糯糯的,简直就像他真的欺负了她去。

若是真的欺负了,她早就和每个夜里似的,哭的一喘一喘的了,咬着他的肩,要他低声下气的不知哄了多少句才肯松口,然后又红着眼红着脸骂他无赖,如今,只不过亲一下就说他欺负人,可顾归酒就爱她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样子,有种变相的冲他撒娇的感觉。

“好了好了,我的错,”顾归酒将她皱起的小脸吻了吻,低声下气道:“不该欺负乖宝,是我的错,乖宝别气。”

他认错向来很快,就算有气今羡都消了,更何况她本来就没生气,她小声的哼了一声,继而又追问道:“你说的那个惊喜是什么,不能提前透漏一点点消息吗?”

她眼巴巴的,仿佛真的很想知道,顾归酒盯着她良久,旋即在她误以为他要开口告诉她的时候,他倏地来了句:“对,不能。”

今羡没忍住,狠狠的捏了捏他手背上的肉,他闷声笑,知道这次是真的欺负她了,于是便将她揽入怀里哄了几句好听的,她不理会,他咬着她的耳尖,说了几句下流又暧昧的话,惹得她一个转身脸红的似要烧起来似的,玉指一个劲的想要捂住他的嘴,最后却也没得逞,被他逮住就是一顿亲。

等俩人旁若无人的厮混完了,已然是午时了,今羡望了眼外头的天,忽地惊觉到,还有一个多月就到新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距离那年,已经过去五年了。

用了午膳照例小憩了一会儿,顾归酒今日把折子看完了,也就陪着她一道歇着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今羡翻个身,下意识地往身边的人怀里钻,热意盎然,他身子向来很暖和。

顾归酒搂紧她,“起来了,等会儿爹爹带一个人进宫,我带你去看看。”

今羡一懵,抬起头看他。

......

出发再去迎合殿的时候,夜色已经沉下来了,迎合殿似乎很热闹,烛火通明,宫人们端着佳肴往前走,见了顾归酒同今羡,立刻欠身问安。

两人往里走,今羡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她有点儿紧张,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

“里面到底是谁啊?”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今羡问:“这个就是你说的惊喜是吗?”

顾归酒眉眼微抬,眸光微动,低低的嗯了声,牵着她的小手往里走,一进去,今羡便一直紧紧的盯着站在一旁的男人,他依旧穿着一身最看破世俗的月牙色华服,眉眼依旧温润如玉,听见了动静,他便转身往后面看。

看见今羡把人皮给撕了,他眼底情绪在翻涌,是今羡不能懂的情绪,

他们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了。

幼时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永远都是他在照顾她。

她站在门口,眼底有泪光,低低的喊了句:“哥。”

林九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继而低低的嗯了声,似责骂又似心疼,“叫你好好照顾身子,怎么又把自己搞的一塌糊涂。”

今羡还想说什么,却感觉到那人牵着她手的力度在猛地收紧,今羡嘶了一声,忽然知道,这个男人醋坛子来了。

她无奈,她同林九之间也就只有他才会觉得林九对她有什么想法,但他们明明就是兄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这个情,在今羡的心里是不能取代的。

超越了很多,他是她那段黑暗时间的光,无关乎爱情,但是他的确是给了她新的生活。

但是其实旁边这个吃醋的男人也没做错什么,他无非是在意,无非是偏执,她收回目光,看了眼顾归酒,冲他莞尔:“他是我哥,别多想。”

她说别多想,他就不多想。

她不喜欢他,他知道,那他也装一次糊涂。

她能回到他身边就好了,更何况他现在还得叫林九帮今羡看看身子。

顾归酒和林九的视线对上,半晌后,还是晏元川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先开了口,打破了这古怪的氛围,而林九的目光则看向了今羡,他莞尔,“来,哥哥帮你把脉。”

“先用膳吧,”顾归酒揽着今羡的腰,“羡羡刚睡醒,还没用膳。”

晏元川立刻道好,四个人无声的用了膳,席间,顾归酒一个劲的夹菜给今羡,全都是她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