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元央听得有些愣愣的,忍不住道,“什么是联姻缘由?历史书上不是说‘银河帝国开国皇帝和袁家乃是异性兄弟,愿共享江山,方才世世代代两家联姻’。”

宸妃闻言面色微变,十分古怪的瞥了眼元央,许久才应声道:“只有利益才是永恒的纽带,连接皇室和袁家的不是感情而是利益——袁家的精神异能十分微弱,只是五感敏锐而已,可它却能安抚皇室那些由于精神力太过强大而备受痛楚的人。所以,他们是天生的伴侣,不得不彼此联姻。”

听到宸妃重点强调的“五感敏锐”四个字,元央终于一个激灵的反应过来,她不自觉的仰头去看宸妃,千言万语都在舌尖。

宸妃却只当看不见,徐徐接着道:“这个空间乃是帝国历代皇帝压制自身精神力的所在地,按理说精神力强大到了需要压制的时候,那本身年纪也足够大,理智和意志大概也已经经过锻炼,足以自控。偏偏,这一任帝国皇帝的独子十岁时就爆发了精神力,为了他的安危,不得不把他的精神体安放于此。”

话已至此,元央若有所觉,许多疑问都迎刃而解,不由接口问道:“那军部的考核?”

“帝国皇帝病重,帝宫久无声息。军部因为一些原因,现在是由自由党把持,”宸妃语声淡淡,带着一种冷淡而讥诮的神情,“如果有人能够在空间里杀了皇帝,压制已久的精神体就会失控爆发,这个空间的屏障也会承受不住的被动打开,我们确实能够因此离开,但银河帝国皇室血脉也将彻底断绝。”

元央微作思索,还是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些,还要让我去杀他?”

宸妃看她一眼:“我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早已等不下去,若有机会又哪里管的了其他?至于此回下手,自然也是因为皇后......”

她提到皇后二字,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眉心蹙起,面色大变。她急匆匆的往前几步扑到床前,匆忙交代道:“我没说谎,却也骗了陆恒——我告诉他你已经死了却没有告诉他你在这个空间还会复活......你,只要保住他的性命......等皇帝平安过完一生,精神体就会自然脱离,空间也会重新打开——这本来也是皇后的打算,只是......”她用力咬住唇,想要维持住意识再说下去,突地浑身一颤,竟是靠着床倒了下来。

元央被宸妃的言语和情形吓了一跳,来不及追问陆恒身份,便探身去试她的鼻息,这才发现:她竟是已经死了。

非毒非伤更非自尽。反倒更像是......

更像是考核主系统利用子系统引爆撕裂绑定的精神体。

真相(上)

元央见状不由打了个寒战。

倘若,她不曾接连死了八回,不曾脱离考核主系统的控制,今日她会不会也如宸妃一般生死皆控于人手?

思及宸妃那句“至于此回下手,自然也是因为皇后”,她会如此似乎也是因为提及皇后。

那么,是不是可以假设,皇后可以在空间中通过某种手段控制考核系统,决定考生生死?所以,宸妃才会不得不受控于皇后?对了,那日在宸妃寝宫,她仿若无意的模仿皇后作态,或许便是另一种暗示?

难道皇后是自由党人,所以才可以控制考核主系统、强行挟制考生行刺皇帝?

不对,她漏了最关键的一点——她第一次死后便不在考核系统控制之中,皇后本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皇后所谓的行刺计划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宸妃虽然因为预感异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她身受皇后控制,定然会把这事瞒下,以作底牌。

身侧就是宸妃的尸体,元央反倒更加冷静下来,千万思绪在心头交错,一点点的被她抽丝剥茧,她渐渐摸清楚了整个事情的内情。

首先,皇后胁迫宸妃让她进行完全不可能成功的刺杀行动。假设皇后的计划成功,宸妃等人都会死,元央这个随行者也很可能因为某些“意外”而死去。到时候,皇帝的后宫也就只剩下皇后、庄妃还有柔妃等人,也许经历重大变故、身侧无人的皇帝会对真心爱他、不离不弃的皇后有所改观。皇后也能借机解决所有会带来变数的考生。

然而,宸妃却暗中隐瞒元央的这张“底牌”。宸妃早已深受皇后胁迫,她一直虚与委蛇,这一次索性将计就计,利用元央设下这局,只差一点就真的杀了皇帝,脱离空间。

这两人互有算计,偏偏元央一念之差,让她们都功亏一篑。

元央抱着被子缩了缩,随即好似想起什么,忽然手一伸直接把床头的东西全都砸了下去,扬声道:“来人!快来人!”

瓷器在地毯上慢悠悠的滚了一下,到底还是被砸的碎了,一片一片的碎瓷在地上闪着细润而柔软的光泽。

元央想了想,干脆狠下心来从地上捡起碎瓷片握在手里。

过了一会儿,门口果然跑来几个宫人,见着元央和宸妃的模样都吃了一惊。有几个机灵的已经上前欲要搀扶起伏倒在地上的宸妃,忽然见着元央用碎瓷抵在脖颈处,众人都吃了一惊。

元央却是面不改色,她手里紧紧握着碎瓷,瓷片贴近颈部青色的血管,好似再用力一点就能割破喉咙。她漆黑的瞳孔紧紧的看着在场的几个宫人,有一种冷静而克制的语气慢慢说道:“你们最好马上去叫陛下来这里。要不然,我要是死了,我看在场的谁能活命。”

那领头的宫人见惯了事,眼中虽有几分焦急,口上却还是不紧不慢的道:“元嫔娘娘说笑了,陛下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您这般寻死觅活,陛下又瞧不见,我们做奴才的看见了又有什么用?您啊,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什么事不能等陛下下回来再说?”

“呵......”元央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瓣轻轻一扬,她手上微微用力,瓷片已然割破皮肤,鲜血从雪白好似玉石雕成的脖颈上渗出,一滴又一滴。元央的声音非常轻却也非常坚定,“我只等你们一刻钟,要是不去请陛下来,我就死在这里。”

那领头的宫人终于撑不住了——她是知道皇帝为了救回元嫔砍了多少太医的。这元嫔真要是自尽在屋子里,满宫的人都不要活了。她面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只得咬牙道:“您先放下东西,奴婢马上派人去通报陛下。”

元央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瓷片,慢慢的、一字一句的的重复道:“我只等一刻钟。”

这一下,再没有人敢多话,立马就有一个宫人飞似的跑了出去。

元央悄悄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怀了必死之心的,倘若皇帝现今已经不把她的生死放在眼里,那么与其等着皇后想清楚事情、寻过来杀人,倒不如直接自己自尽了的好。

其实,屋子里也没有计时工具,元央默默的心里念着数,还未等她念道一百,门口的木门便被人“砰”的一声给推开了。

皇帝从门口一步一步的进来,显是气恼到了极点,一张冷漠英俊的脸都隐隐泛红。他凝目看着元央,怒极生笑道:“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如今倒也学全了。怎么,非要朕亲手掐死了你才肯安稳?”

皇帝进了内室,其余宫人皆是纷纷跪下行礼,结果全叫皇帝挥手赶了出去。殿内又只余下元央和皇帝二人。

元央却是一见着人就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瓷片,依依的仰头去看皇帝:“我只是想把事情和陛下说清楚。”她目光切切的看着皇帝,语声柔软,一字一句的道,“我爱慕陛下已久,时至今日,再不愿因为旁的事而再生误会。”

爱慕?!

皇帝看着她那一张巴掌似的小脸,仰起头时下巴尖尖,看上去苍白毫无血色,唯有眉睫是乌黑的。偏偏。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要不停的说那些可笑有可厌的甜言蜜语骗人。

哈,真是个可恶可恨的骗子。

皇帝一念及此,再也按耐不住心头怒火,只觉得眼前一红,快步往前直接便伸手掐住了元央的脖颈。

那样柔软那些纤细的脖颈,就像是最娇嫩的花枝,只要用一点力就能掐断。

可是,元央却毫不反抗,她被掐的呼吸困难,眼角冒出生理性的泪花,可是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用那一种认真而恳切的目光看着他。

就好像......就好像,她真的爱着面前之人,真心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

直到她的灼热的泪珠滴落在皇帝的手臂上,皇帝方才怔然回神,松开了手。

他目中依旧难掩怒色,可是声音却冷静了下去,带着一种被烈火烧过的死寂和冰冷:“你要说什么,直说吧。”

真相(下)

元央不敢耽搁,连忙把话从头说了一遍,顺便把可能是自由党的皇后的危险性着重提了一下。

皇帝接受能力显然比想象中的强,他眼睛也不眨的看着元央说话,神色冷冷。

元央说得口干舌燥,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咯噔”一沉,勉强笑道:“陛下不信我的话?”

皇帝仿佛冰刃的目光在她面上来回移动,忽然嗤笑了一声,懒懒道:“朕信。”

他这么一说,元央心里更没底好嘛。

皇帝却是十分淡定的模样,好整以暇的俯视着正忐忑不安的元央:“不若,朕把皇后叫来,你们当面对质?”

元央闻言神色微变,随即稍稍定神,反倒干脆的点了点头:“也好。”她直接应了下来,然后又仰头去看皇帝,“只是还请陛下坐于屏风之后,不要现身,好叫妾能与皇后把话说清楚。”

说实话,皇帝本不大相信元央这话——她说的谎实在多得让人不敢信她。只是,如今见了她这般镇定的模样,反倒有些犹豫起来。因他为人一向果决,闻言便不慌不忙的点头:“依你便是。”

说着,他便扬声唤了苏公公来,让他亲自去请皇后来此。

因为宸妃刺杀一事,皇后近来与皇帝关系融洽许多,如今竟是颇有几分患难夫妻的模样。只是元央留了一条命下来,便如心头刺一般的让她心中难受。今日得了皇帝传唤,皇后心中微微一动,倒是盛装打扮了一下,果是奉诏来了元央这里。

皇后一入内殿,稍稍抬眼,扫了一眼却没见着皇帝身影,不由微蹙秀眉。

元央半靠着床,披着一头乌漆漆的长发,抬头去看皇后,笑着道:“娘娘不必着急,陛下去去就来。”她顿了顿,苍白的双颊浮起两团红晕,羞涩笑道,“听说山里的花都开了,偏偏我又出不得门,陛下特意为我去折花呢。”

她那模样又甜蜜又得意,不仅刺痛了皇后的眼便是连皇帝都暗觉她这瞎话说得可笑可厌。

皇后自非凡人,自是不会被这么几句话说动,她只是瞥了眼元央,淡淡道:“既是养病,好好歇着便是了,若是折腾多了,反倒不利于身子。”

元央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好似懵懂少女初初经历情.事:“娘娘说得对。往日里,我是再简单不过的人,最怕的就是麻烦别人。偏偏对着陛下,我这心里......”她微微一顿,带着无限的娇羞,“想来,陛下也是一般的。”

便是皇后,听得这几句暗诉衷情的话,心里都已是十分厌烦嫉恨,因她心里很是清楚:皇帝对元央确是很有几分不同——这么多年来,皇帝还从未如此对过一个女人!

她冷冷扫了一眼元央,冷而淡的道:“元嫔,慎言!”

元央这时候倒是不装可怜模样,扬唇一笑,十足的“奸妃”模样:“其实,我倒是可怜娘娘您。一片痴心的守在陛下身边,替他管理后宫、明里暗里的替他分忧,只求他一点垂怜。偏偏您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陛下还是无动于衷,甚至最后还喜欢上了我这样的人,真是可怜......”

这话确实是戳中了皇后的痛脚,哪怕镇定从容如皇后都忍受不住。她秀美端丽的面容渐渐被怒火扭曲,胸口气得起伏不定,不由冷声道:“放肆!住口!”

元央却是十分淡定的接着道:“考生做到你这份上,也真是可怜。”她并不能直接讲出“自由党”这事,这反倒会引起皇后的警觉。她现在表现出“误解”皇后是考生的模样,从某一种程度上反倒会叫皇后看轻她,放松警惕和心防。

听到“考生”二字,皇后的面容不由微微一变,她忽然镇定下来,神色冷淡:“本宫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她冷淡一笑,“看来还是需要太医来看看才是。”

皇帝在屏风后面听得元央那些胡言乱语,本已经积蓄了许多怒火,正打算推开屏风出去。偏偏他见到了皇后此时神情,反倒心中一动,竟是跟着起了疑心。

元央扬眉一笑,故作不屑的对着皇后道:“到了如今地步,娘娘竟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她红唇一勾,轻轻道,“对了,听到‘袁’这个姓氏,娘娘就不曾联想到什么吗?”

皇后本来淡定自若的面容忽然破碎开来,她紧紧的盯着元央,瞳孔微微一缩——很显然,这句话几乎打破了她强行维持的从容。她几乎是恶狠狠的看着元央,咬着牙道:“不可能,袁家嫡系的女孩都已经死了。旁系的那些,我全都认的,你不可能是袁家的人。”

元央却是眉眼弯弯,好似细饮花蜜的小女孩,微微一笑的反问道:“为什么不可能?我与这个空间天然契合,甚至能通过这个空间锻炼我的精神力。而我和皇帝——即使我和他初不相识却也可以一见钟情,再见定情。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吗?我和他,是天定的爱侣,哪怕你费尽心机都无法否认、破坏。”

这话比之前所有的话加起来都更具力度。很显然,元央是袁家女的事情对于皇后来说是莫大的打击。她仿佛陷入了某种癫狂之中,再不复从容冷静。

好似困兽一般的来回走了几步,皇后忽然往前几步,伸手要去掐元央的脖子:“不可能,袁家不可能还有嫡系女孩。”她一边喃喃,一边恨声道,“只有我,只有我是唯一可以陪伴他的人......”

她疯狂的语声还未落下,皇帝忽然推开屏风踏步而出,他手中之剑直指着皇后的胸口,缓缓道:“何必如此?”话声末尾,他依旧是忍不住叹息起来。

听到他的声音,皇后浑身一激灵,几乎立刻就回过神来。她不由自主的松开掐住元央的手,下意识的理了理自己的发鬓,然后又想起自己现在满面的泪水,只得怔怔的伸手掩面,绝望而无助的哭道:“陛下......”

她忽然心生绝望,委顿于地,哭得好似孩童一般。

皇帝凝目看她,正要收回手中的剑,却见她忽然伸手抓住拿剑,细嫩的手指在剑上划出血痕和斑斑血迹。她只是仰头去看皇帝,轻轻的问他:“陛下,你爱我吗?”

“不。”

“那你有可能会爱我吗?”她凄然一笑,带着说不出的期盼和渴慕。

皇帝认真想了想,仍旧认真的回答她道:“不。”

皇后等到这个答案,深深看他一眼,径直把脖颈撞到剑刃上,血花在雪白的剑光中一闪而过,她终于还是死在了她最心爱的人手上。她只留下最后一句话“陛下,你一定要记得‘帝宫’......”。

皇帝静静的看着她的尸体,眼中好似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沉默的闭上眼,许久方才转身去看床上的元央。

元央也有些意外的样子,定定的看着地上的皇后,不觉开口道:“或许,她不是自由党的人......”其实,皇后也有许多动手的机会,但她从未有过想要谋害皇帝的心思。

皇帝在床侧坐下,神色冷凝:“她确实不是,”他慢慢的解释道,“她是帝宫办公室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本该在外牵制自由党。”

元央本还有些怔怔的,听到皇帝这话却是悚然一惊,不由侧目看他。

皇帝却是漫不经心的一笑:“朕自幼天资卓绝,十岁时就爆发了精神力,不得不自我封印在这个空间。所有人都以为朕会因为意志薄弱而被空间同化,就连自由党人都因此蠢蠢欲动......”

元央看着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颤动和恐惧:“所以,你故意在帝位交接之时顺水推舟演了这么一场戏,好叫自由党的人自投罗网?”她自嘲一笑,“是了,这一招和你对付宸妃的手段何其想象?”

“为了逼真一些,朕的确封印了自己的记忆,除非有人‘唤醒’朕或是朕陷入生死危局。”

元央终于明白皇后临死那句话的意思——大概,那就是‘唤醒’皇帝的钥匙。

多么可笑,他们所有人被军部的阴谋而引入此地,自以为是的刺杀皇帝却不知道自己不过是旁人从未看在眼里的棋子。

元央有许多的话想说,到了最后终于只剩下一句话:“那你爱我吗?”话一出口,她只觉得自己与皇后一般,都可笑又可怜。

皇帝的面色的冷淡,其中又仿佛带着些许复杂的意味。

他并不似回答皇后那般的干脆简单,而是轻而缓的叹了口气:“就像是你说的,‘我们是天定的爱侣’。”他忽然伸手,保住元央的脸,慢慢的吻在她的额头。

元央的意识随着这一吻渐渐模糊,她隐约听到皇帝的声音。

“我们会在帝都星再见。”他的声音冷定而直接,好似不容拒绝、不容怀疑的天命,“我等你,元央。我等你一步步走到我的身边,与我一同分享我的王座和权杖以及我的帝国,与我一同缔造另一个顾氏和袁氏的传说。”

元央的意思慢慢模糊,她隐约间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体慢慢的飘了起来。牢不可破的空间如同母亲温柔的怀抱,缓缓的打开,许许多多徘徊的精神体也跟着从那个出口飘了出去......

******

她从首都星的入境考核处醒来。陆恒从不远处朝她跑来,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激动。

仿佛是为了迎接她的回归,军部牢不可破、几百年不曾被击破过的壁垒被激光炮打得粉碎,因为内战而产生的各种炮火在帝都星的上空绽放出绚丽的火花,好似一场又一场的“烟火”。

一切都已经结束,一切又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偷工减料、没有草草带过!“一切都已经结束,一切又刚刚开始”这是我一开始写这文的时候就已经定好的结局。自由党、帝国、袁家、元央的身世包括皇后的身份、陆恒等等,这些都属于点到即止的类型。

至于元央和皇帝,他们在空间经历了一场谁也不可能忘却的爱情,未来就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这文起于我的一个小小灵感,大纲也很简陋,虽然中途感觉撑不下去,但还是依照最初的设想把它写完了。在这里,必须要感谢所有支持我、鼓励我的读者们。我文笔不大好,又喜新厌旧、玻璃心还有懒癌,要不是有你们的话,可能就不会有这文。O(∩_∩)O谢谢,真的非常感谢

如果以后有感觉或是时间的话,我可能会写个番外或是第二部,讲一下银河帝国的事,大家愿意的话可以收藏一下我的专栏,江湖有缘再见ヾ( ̄▽ ̄)Bye~Bye~

无责任番外

“......当陛下在三军面前执起她的手,并且与她一同握剑与虫族新任女王对决之时,也是我们众人第一次见到她。

这就是袁央,她从废弃星一路前行,进入首都星,在自由党与皇室内战之时屡创功勋,成为重建军部之后唯一一个女性少将,并且入选陛下亲卫队随之亲征前线虫族。她忽然以这样耀目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忽然便摘得了整个帝国所有女性都梦寐以求的后冠。然而,当我们知道这位新皇后出身袁家,那么一切都已然得到解释。

她生而高贵,虽然少时因自由党刺杀而流落废弃星......”

对着这些过去的报道,元央的脸色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即使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她依旧有一种耻度不够无颜面见江东父老的感觉。

其实,以银河帝国的科技实力,早已有了四维投影等等技术,不需要报纸、书籍这种过时的玩意。不过不可否认,上流社会偶尔也会走一走复古风,收藏整理一些重大事件的报纸、书籍。

大约是元央今日在书房里耽搁的时间太久了,皇帝从外边推开门进来。

他今日穿着一身镶金边的军装,肩上的几颗金星则是代表了他一国军部统领的身份与地位。他从门口踏步而来,肩宽细腰,笔直挺拔,好似一柄刚刚入鞘的利剑,带着令人无限遐想、无比惧怕的光辉和荣耀。他的容貌与元央当初空间所见并无太大不同,乃是冰雪玉石一般的冰冷俊美,毫无半点瑕疵。

只是,对着他的皇后的时候,哪怕是冰雪,亦是会有那么消融的那一刻。

他见元央手中还拿着不知从书房哪个角落旧报纸,忍不住抿了抿唇:“不是不想要看这个吗?朕都让人把它拿去丢了,你又从哪里找回来的?”

元央最是喜欢看他穿军装或是制服的模样,忍不住上前来了个贴面吻,整个人半靠着他身上,这才慢慢开口道:“今天约了人谈传记的事情,我就想看看大众的眼光,稍稍合群一点。”

“传记?”皇帝慢慢的低头吻了吻她红润娇软的唇,直到看见她气喘吁吁、面红耳赤,这才徐徐道,“这种东西写得太早可不好。以最新的技术来说,我们还有数百年的光阴未尽......”

他执起元央的手,微笑着打开书房后面的金属墙壁,拉着元央一步步的走出去。

金属制材的平台随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的延伸,他和元央一步步的走出去,好似腾空一般。

保护着帝都星的屏蔽膜是透明的,无尽无垠的星海好似在他们脚下徐徐展开,瑰丽多姿,神秘莫测。

皇帝的目光遥遥的望着未知而广袤的星海,他握着身边人的手,以一种冷定而带着罕见热情的语气慢慢的道:“人类被迫匆忙从地球迁徙而出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到会有如今这一刻?那么多的星星,那么大的宇宙,阿央,我们的未来必将无比的灿烂,只有抵达死亡的那一刻,后人才能真正记录下我们曾经所征服、所拥有的一切......”

元央微微怔神,不由自主的随着皇帝的目光望向远处的群星。许久,她才把头靠向皇帝,低低的道:“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

她柔肠百结,正要开口询问,忽然听到书房里传来的嘈杂之声。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她顾不得皇帝,连忙起身回去,果然两个半大不小的熊孩子正在书房里穿梭。

穿着和皇帝一式的小军装的男孩跑在前面,对着后面的女孩做了个鬼脸:“哈哈,你就捉不到我!”话声还未落下,他脚下一绊,摔了个屁股朝天。

天啊,简直蠢得见不得人。

女孩毫无同情心的哈哈大笑,顺便上前把人拎起来,教训他:“哈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给我的家务机器人设定一些乱七八糟的程序。”

男孩本就摔得又痛又委屈,现下被长姐当面教训了一通,忍不住哇哇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抹眼睛,忽然看见回来的元央,不由得扑过去:“妈妈~~”

很可惜,跟着妈妈一起回来的还有大魔王爸爸,爸爸一手拎起他,十分淡定的提醒他:“注意仪态,顾承。”

“我不要爸爸,(Д)”被沉重打击的小男孩吓得眼泪直流,不断的伸手蹬腿,结果却被皇帝轻轻一抛搁在了不远处的地毯上,像是一只缩着头趴着的小乌龟。

女孩呆呆的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年纪大些,已经学过宫廷礼仪,于是认真礼了礼:“爸爸,妈妈。”

对着和妻子非常相似的女儿,皇帝的面色显然温和了许多,他像是想要做个慈父一般,轻轻的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用尽量和蔼的语气开口道:“你和顾承怎么了?”

说起这个,女孩立刻就想起了正事,气得去瞪人:“他故意给我的家务机器人设置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程序。而且我今天还请了同学来,简直丢脸死了。”

顾承抽抽噎噎的抬起头,理直气壮的反驳道:“才不是乱七八糟的程序呢......明明是告白,爸爸就是这么和妈妈说话的......”

元央偷偷瞥了眼皇帝的表情,连忙摆摆手:“顾意你不是还请了同学吗,先去招待一下好了。顺便把顾承带出去......”动作再慢一些,她还真怕自家傻儿子会被家暴。

顾意也有些害怕了,她连忙点了点头,拿出长姐的架势把哭得满脸通红的弟弟给拖了出去。

两个孩子都出去了,皇帝的脸色倒是稍稍平稳了下来,他哼了一声,有些别扭的道:“明明每回都是你先告白的。”

元央轻轻拉了拉他的手指,抬头朝他微笑:“是啊,都是我先告白的......”

不远处,顾意的房间里,被胡乱设定了程序的家务机器人正在不停的以类似皇帝的口吻重复着一句话。

“我爱你,永远......”

有时候,我们的目光总是停留在远方的、壮丽的传奇上,可是真正能使我们欢颜的反倒是身边平凡无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