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台阶,窗棱都用辟邪木所造,漆黑如墨,没丝光泽。大门上还贴了封条,金灿灿的符箓历久弥新,散发着高洁神圣的光彩。

韩洙伸手挑,封条仅闪了下,就自动飘落了。

空中蓦然出现个声音:“住手,不可再往前行。”

韩洙秀挺的眉毛微微挑了下,转过头来,看着空无物的空中,开口道:“清?”

空中其实是没声音的,用意念说话的是清祖师闭关留下的部分神识,虽然只是清本身神识的三分,但是足以震慑大部分的高阶修士。

眼前的个让人意外,清惊讶道:“你是何人?”

韩洙轻嗤了声,抬脚就要往偏殿内走去。

清神识动,已排山倒海般涌过去,空气里骤然就变得像凝胶般凝重。韩洙头也不回,只微微皱了下眉头,身后的凝重就如潮水般泄去,清神识的攻击落了空,波澜不起。

若是有明眼的高阶修士见到这幕,定会觉得疯狂。

碧云宗的祖师的神识攻击就这样如石牛入海般被个弟子给化解了。

“我以前认识你?”清惊讶又疑惑地开口,随即又感到不安。

韩洙已入了殿内,手转,拿出个小瓶,打开后滴了两滴鲜红的液体到地上。漆黑的殿内忽然大亮,道光幕从地上冒起,把他笼罩在其中。

神识闪,在碧云上峰某处隐殿内,忽然轰雷作响。

最先惊动的是周徇真君,他正留守广元殿中,忽然睁开眼,惊诧道:“师父提前出关?”等他站起身时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师父的预警。他马上飞出殿外,感觉到最偏僻的偏殿角落有空间移动的动静,又急速飞去。到了之后,只见门户大开,那个几百年都不曾用过的上古传送阵上还留着些微些光华。

周徇真君面色恍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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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姣上了红翅的飞鸟,高呼:“劳斯莱斯,起。”红翅鸟似乎对这个名字也极为不满,两只脚在地上蹭了又蹭,才无可奈何地展翅飞起,姿势别扭,还不如那两只灰扑扑的飞鸟杀手房东俏房客。它振着翅膀,歪歪扭扭地飞上了空。

为了表示它的愤慨,飞地是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在天空中留下了道变幻莫测的身影。

韩姣感觉自己上了当。这哪里是劳斯莱斯,简直拖拉机都不如,还时不时抽搐下,害她又产生了坠机时的感觉。她把抱住鸟头,变出根又长又软的晶丝,要系安全带。红翅鸟抵死不从,头转来转去,又飞出螺旋形来。

风淮回过头来,见韩姣扣紧了红翅鸟的头,安抚道:“别紧张,不要抓它的头。”

韩姣脸愁色道:“不行,这么晃,得系根安全带才行。”

“什么是安全带?”风淮不解,随即见她手上根透明丝带要往鸟脖子上硬套,时有些目瞪口呆,赶紧道,“有灵性的妖兽都不习惯受束缚,脖子这种脆弱的地方更加不行。”

韩姣停了手,感觉鸟身抖了抖,左右晃动。她急问道:“那掉下去怎么办?”

风淮看她眼:“这些都是受过训练的妖兽,怎么会掉下去。”

韩姣看看红翅鸟,鸟眼睛滴沥咕噜地转,就是不和她对视。她怀疑道:“万呢?”

“没万。”风淮道,随即又想起,换了个语调道,“就算有万……”

韩姣竖起耳朵听。

“就算有万,商行也会赔十倍的灵石。”

韩姣:“……”

她算明白了,这实在不是个能以貌取人的地方,看似漂亮的座骑,其实危险无比,看似纯良的妖王,总是能让人无语。

风淮见她被红翅鸟无迹可寻的飞行方式给吓得面色紧张,转过脸去,冷冽地扫了红翅鸟眼。

这下鸟翅不抖了,身体不晃了,飞得四平八稳,如履平地。

韩姣立刻察觉到了,感叹道:“真的是受过训练的,就是预热慢了些。”

红翅鸟恶狠狠地甩了甩尾巴。

这样踩在鸟身上飞翔了半晌,韩姣慢慢体会出其中的趣味。妖兽飞行比修士御剑飞行的高度更高,视野更广,还不需要费心。俯首望,把地面的景色尽收眼底,那座座城池变成了渺小的图案,白云青山近在身旁,更有那迎面而来的风,让人十分畅意抒怀。

韩姣不禁露出舒服的微笑。

风淮回头,刚才还见她与红翅鸟纠缠不清,像是受气小媳妇似的,转眼已换了脸惬意的表情,他唇角略弯了弯,凝视了片刻才收回目光。

经过五座城才停下来休息。

苏梦怀为隐瞒行踪,在泉源处处都和普通人样,到了时间就休息,赶路也不急——反正时间还宽裕。

逗留的城镇是泉源十七城中偏小的座,看起来和碧云天差别也不大,照样有客栈和酒楼。韩姣好奇地四处看。妖物各型各样倒也不稀奇,倒是女妖很有趣,极端地走了两种风格。有的长裙纱衣,洁白不染,十足飘飘欲仙的感觉。还有种,身上搭着块布就走在路上,胸口,胳膊,大腿大部分都露在外面。这样倒有点像韩姣前世街上夏天的衣着。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忽然瞥到个人影在街口闪而过,像极了二师兄时于戎。韩姣怔,再去寻找已看不见了,心里生出疑惑。

苏梦怀进客栈时悄悄对风淮道:“有尾巴跟上来了。”

风淮并不意外,声音淡漠道:“也许是哪里露了破绽。”

苏梦怀道:“只有两个可能,个是公子襄那边已经有了察觉。这点倒是奇怪,这路我们隐藏痕迹,身边也没遇到高明的修士,怎么会败露形迹。二是严秋泄露了消息。这个可能也不大,他守着桐城这方,魔主统后他只有被并吞的份,现在若是两相抗衡,他才没后顾之忧,可坐收渔人之利。这么会算计的个人,不会这个时候糊涂吧。”

“刚才在路上已经卖了几个空子,可是跟踪的人也没现身,”风淮缓缓道,“来人很谨慎,轻易不肯露出马脚。”

“要把人引出来才行。”苏梦怀说完,目光转,落到了韩姣身上,大声道,“小丫头,去买点喂妖兽的草料来。”

韩姣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我?”

苏梦怀哼道:“不是你是谁?路上都是白吃白住,不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吧。”

韩姣正要反驳,见他扔了两块灵石过来,品质上好,念头转,拿起就走了出去。到门口找人问了路,卖飞行妖兽草料的铺子就在街尾,她便慢吞吞闲逛着走去。

离开客栈段距离,她感到身后有个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追着,脸上不动声色,避开人群,往小路上走。

又过了会儿,身边已没人了,她回转过头——时于戎脸焦急地站在路旁。

“二师兄,”她虽然已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惊讶,“你怎么也在这里?”

时于戎皱起眉,噌噌噌地几步就跨了过来,抓起她的手道:“小师妹,快跟我走。”

逐风流 第104章缘由

韩姣二丈摸不着头脑,被时于戎拽着往前走,他的神情有些紧张,手上的力道也大,犹如铁铸,箍紧了她的手,隐隐生疼洪荒道尊。

“师兄?”韩姣反手摇他,“到底怎么了?”

时于戎抿着唇不说话。

韩姣使劲停了下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总要和我说清楚吧。”

时于戎脸色变,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发硬:“你这几天和什么人在起,你自己知道不知道,你不要命了?”

韩姣立刻动容:“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不等时于戎回答,她讶道,“你跟在后面?”可随即又想到,苏梦怀路尽挑荒野行走避开人群,在修炼合击时又布了防护大阵,如果有人缀在后面立刻就会被发现。

她脑中转,不明所以地看着时于戎。

时于戎知道这个师妹向都是机敏过人,随意糊弄不过。他心中着急,草草道:“我早已在泉源等了两天。”

韩姣闻言更觉得吃惊了,他竟是提前到源泉来等着。

“为什么?你怎么能提前知道他们要来这里?”她疑惑地问,开口,更多的疑问就冒了出来,“你知道他们是谁?你是怎么发觉的?”

时于戎转过脸来看她,接触到她的目光又很快移开:“迦夜妖王苏梦怀,翠眼狼妖王风淮,都是披靡离恨天的两位妖王——时家经营消息,怎么会漏了这样的人物。别人认不出,我却眼就能看出。”

韩姣觉得他避重就轻,不禁又问:“就算认出来,那你怎么判断出他们要走这条路线呢?”

“西境正被魔主的重兵所包围,身为主帅的迦夜妖王却独自人跨越千里来到桐城,有什么比魔主更让他觉得重要,看他和翠眼狼妖王在起,两人的目的不是昭然若揭。除了对付魔主,我想不出其他原因能让他们合并处。”时于戎沉声道。

韩姣愕然看着他,良久没出声。

时于戎看到她脸色古怪,皱了下眉头:“怎么了?”

韩姣慢慢开口道:“就算你知道他们的目的,提前预料路线也是不能……除非知道魔主的动向,才能有这样的判断。师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时于戎突然之间如被雷亟的样子,脸色倏地发白,他不敢直视韩姣的目光。

“小师妹,我不会害你的。”他语调凝涩地说了句。

韩姣心中升起股奇怪的念头,像潮水那样来,呼啸而过,可她脑袋变得有些乱,抓不住其中的关键。

“师兄你怎么了?”她伸出手,时于戎却突然退了步,她更诧异,“你?”

时于戎唇角凝结了个苦涩的笑。

在宗内七年,韩姣从没次见过他这个样子,心里突然之间有些难受,她柔声道:“我怎么会不相信师兄你,只是自从在这里遇到,你和以前太过不同了。师兄,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时于戎摇了摇头:“我的事不值提。倒是你,现在已经大祸临头了知道吗?不能再跟着那两个妖王走下去了。你境界低微,根本不能掺和到他们的斗争里去。何况这去就是死路条。别说是你,就是他们……”

韩姣听出其中的深意,心头跳,脱口而出道:“他们怎么?”

时于戎道:“你别问了,趁这个机会快走吧。”

韩姣摇头,忽然又“哎呀”地低呼声。

“怎么了?”时于戎惊问。

“糟了,”韩姣只觉得脑门上跳跳,急道,“你定是被发现了,不然苏梦怀不会突然让我独自出来。”

她这么说,时于戎就立刻明白了,他双目圆睁,也不赘言,立刻就要离去。可当他转过身,身体突然僵,动也不动,就像被施了定身术般。

路口已站着个青年,深目高鼻,星驰俊采,湖绿色的头发束在脑后,身周流转着股冰冷而高洁的气息。虽然言不发,也让人难以将目光移开。

可在这之前,两人都没察觉到丝毫动静。

韩姣倒吸了口气,不知两人的对话被听去了多少,念头转就打算率先发作,跺脚,佯装怒道:“你跟踪我?”

时于戎眼就认出了风淮的身份,干涩的口中泛出苦滋味,手指轻轻动,温养在丹府的雷闪已开始戒备。这时听到韩姣的声音,他吃了惊,只怕她不知轻重惹怒对方。

谁知风淮并不发怒,先是看了看韩姣,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温柔,时于戎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风淮把脸转向他,深碧的眸中精芒流转,直刺人心。

“你效忠魔主?”他冷冷问道。

时于戎的面色蓦地涨红,由红变白,最后青白交加。

韩姣也呆住了,飞快走上两步:“他是我师兄,才不是……”这时她看到时于戎的脸色,愣住了。

风窜过,拂起了三人的衣角,发出轻微的声音,时于戎直都没反驳。

刚才那个模糊朦胧的念头就开始在韩姣的脑中清晰起来:只有知道魔主的行踪,才能提前预料到来这里寻找到两位妖王的行踪;在离恨天两次的相遇,其实并不是偶然,他是预先知道苏梦怀的路线,追踪而来;还有那次在多宝坊内,他突然提及,不论是人还是修士,都会有很多的无可奈何。

当时只觉得平常,但是现在,在这许多的平常里竟已埋藏了这么多的疑点。

韩姣觉得喉口发干,张口就要问,但是当她的目光投在时于戎身上时,又咽了回去。

风淮如刀般的长眉皱起:“魔主已经知道了?”

他问的声音并不大,很冷淡。但是听到时于戎的耳里,犹如刀枪剑鸣。

韩姣也惴惴不安。事关离恨天最强大的三位人物,稍有不慎就要危及性命。如果时于戎真的效忠魔主,又提前把两位妖王的举动透露给魔主,破坏了苏梦怀和风淮的打算——后果会如何?

从风淮身上散发出种极度冰寒的灵压。韩姣立刻觉得自己站在了万年寒山之上,很快她就知道这不是错觉,地面上甚至开始凝起了薄霜,银白的层,又像是月光泄了地。

时于戎不敢也知道不能说谎,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徐徐说道:“我在桐城发现了迦夜殿下的行踪,之后又发觉你们突然离开,就回禀了魔主。但是这都是我个人做的,我师妹半点也不知道。她境界低微,来去都是被逼无奈。”

风淮心头怒,目光更是寒冷。

韩姣大急,往旁边移,挡在时于戎的面前。被风淮的目光扫,心里颤。

时于戎只手要将她推开:“让开,小师妹,这都和你无关。”

“二师兄。”韩姣鼻子发酸,低低唤了声后,忍不住抬眼瞥了下风淮。他眉头深锁,面无表情,冰冷地仿佛寒冬腊月。可心底却有种说不出的直觉,他不会伤害她。

韩姣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相信自己的感觉,但是时于戎身为魔主的部属,现下却是生死关口。她不能退让。

“让开。”风淮瞪她眼。

韩姣吞了下口水,嗫嚅道:“二师兄……是时糊涂,你就饶了他吧。”

时于戎闻言,身体震,只觉得惭愧,低下头去道:“小师妹你别说了校园全能高手。”

风淮动,瞬间就到了两人身前,他伸手要把韩姣拉开。韩姣却反手把抓着他不放,哀求道:“放了他吧。”见风淮似乎不为所动,又立刻道,“堂堂离恨天的妖王,难道要以大欺小。”

风淮口气生硬道:“他坏我大计,以大欺小又如何?”

“木已成舟,事已既此,杀了他又有什么用,”韩姣的声音都颤抖起来,“魔主再厉害也不是你们两人合击的对手,我师兄只是传个消息的小人物,杀了也白杀,求你别杀他了。”

时于戎唇张了张,艰涩道:“小师妹你不用为我辩驳了。”他虽然境界和妖王天差地别,也不愿如此卑颜屈膝。目光中对韩姣有愧色,他转过头,手指张了张,似乎打算搏命。

风淮本已沉吟的目光又显得凌厉。

韩姣大急,她清楚妖王的实力,对于刚刚小成境界的时于戎和她来说,就连搏命的机会都没。她急得满头大汗,大喊道:“你为什么要帮魔主?”

时于戎滞,神色难辨,他知道若是这次不说,以后说不定就没辩解的机会,别人可以不听,但是如果相处多年的同门师兄妹也不知道他背叛宗门的原因,他只觉得难堪又寂寞,慢慢张口道:“我也是无奈,小师妹,我……时家是以贩卖消息为生,家中长老信奉强者为尊,只依附这世间的强者,两界平和没纷争,以碧云宗为首,时家自然以碧云为尊,但是魔主横空出世……”

他说的断断续续,但是韩姣也明白了。她死死抓着风淮的手不放,连连道:“你看,他有苦衷的。你放了他吧。”

风淮被她的举动弄得简直要怒极生笑了。明明很容易就可以挣开她,可是这刻不知为何,他的掌心隐隐发热,竟时甩不开她。

逐风流 第105章镇魂

“师兄!”韩姣大声叫道。

时于戎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步,踌躇难决。韩姣又高喊声。他面上狠狠扭曲了下,终于转身飞遁离去。

风淮在这期间直未动,低头看着手腕上缠绕的圈圈纤细如发的晶丝,面容如冰雪所铸。

晚霞已全部散去,天色渐渐阴沉。

灰蒙蒙的路上只剩下了两人。

韩姣看了风淮眼,被他面无表情惊了下,猛地放开手,干巴巴道:“误会,误会。”

风淮两手轻轻挣,晶丝便寸寸断裂,他语不发,转身就往大路上走去。

韩姣转过头,时于戎离去的方向空空如也,路口几块破碎的青砖上还布有残留的白霜。她深吐了口气,可失落的感觉却更沉重了。风淮已经走远,头也不曾回过下。她的脚略动了动,心忖是不是该趁机脚底抹油溜了之。

“你在等什么?”风淮突然回头冷声道。

韩姣无奈跟了上去。

两个人影高矮,前后,直走到了客栈门口。韩姣忍不住先开口道:“殿下……”

相处了多日,风淮还从未听她如此称呼,转过身来。只见她眉眼弯弯,笑得格外真挚温婉,心里那股气不自觉已消了半,脸色也缓了下来:“你放他走,为什么?”

韩姣怔了下:“他是我师兄。”

“碧云宗是名门正宗,投靠了魔主就是叛教的大罪,”风淮把心里的疑惑问出,“你的师长没教过你这种情况该怎么做吗?”

韩姣犹豫了会,才轻声道:“宗门规定是死的,师兄却是活的——我刚入宗门的时候,直都受到师兄的照顾。相处这么多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说是无可奈何,那就定是有苦衷的。”

风淮有些意外,他开始认识韩姣的时候就吃了几个暗亏,只觉得这个少女狡猾得像只狐狸似的,想不到会有这么坚定的时候。只见她有些可怜有些讨好地望着自己,灯火下脸庞似玉,眼眸如星,风淮心头不禁动,又道:“叛教是碧云七宗的十恶重罪之,如果有协同私藏,隐匿,按宗规也属于恶逆之举,同样也是十恶。”

韩姣脸色微微变:“有……有这种宗规?”

风淮不置词。

韩姣想了想,过了半晌又微微笑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反正只有三个人知道,师兄不会说,我不说,你不说,宗内怎么会有人知道。”

风淮瞪了她眼,面无表情地走入客栈。

韩姣回到自己的房间,合上门后,立刻从乾坤袋里翻出个低阶的五行阵,布置在了房门口。她对阵法向没天赋,在宗内学习时都未曾这么认真,阵眼,阵旗都放置地规规矩矩,丝不苟。

看着阵法运转正常,她心道,就算苏梦怀要冲进来杀人,也能提前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