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明明是要问你干嘛站在我旁边阴魂不散的。

摇了摇头。零指向不远处的旧机器道,“我想玩那个。”

然后切原就想爆炸了。往后退了一步,切原双膝弯曲站立,手臂一挥,食指直指零。“你!你!”但是接下去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毕竟,是他问的,你要不要玩。虽然那是违心的。

“……你是在生我气么。”终于抓住了空隙将问题问出口。

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就算是要退学,同学朋友之间起码应该得打声招呼吧!原本想好这辈子都不再理睬零的,可是在医院里看到那种场景,他却又发不出脾气了。垂下手臂,一把抄起放在平台上的游戏币。切原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回头,怒瞪零。“离开之前起码说声再见啊臭女人!”

“……”跟上切原的步伐,零低声道,“对不起……”

分明已经消气了,可切原还是维持着一张臭脸。将游戏币投入机器内,他问,“你还记得这个怎么玩么?”

“当然记得。”

起先还对零的记忆产生怀疑的切原在玩了一局后,彻底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记性好有时候是坏事,有时候却是件令人羡慕的事。

本是冰凉冰凉的手,在反复敲

38、chapter 37 ...

击那些大按钮之后,掌心渐渐有了温度。和上一次一样,临近终结的时候,游戏币只剩了一枚。零看着自己那通红通红的手掌,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

将游戏币抛向空中然后接住,切原像命令小跟班一样地对零说,“走了。”

瞅着切原嚣张的背影白了一眼,零这才跟上他的步伐。

大螃蟹的机器比起上一次更陈旧了一些,切原甚至怀疑等会儿移出来的螃蟹会是裂开的。一手投硬币一手将敲击的榔头塞入零的手中。

掉漆的橙色螃蟹缓缓出现在视野里,切原蹙眉看向一动不动的零。“喂,你不会是忘了这个东西怎么玩吧。”这绝对是白痴才会忘记的东西吧。

笑眸弯弯,零摇了摇头。“我只记得上一次,是你和我一起打的。”

***

积雪已经扫去了一大半,可走在路上难免还是有些脚滑。浅灰色的短裙随着零的步伐微微摇曳,一不小心踩进了积雪里,雪水瞬间浸入了小皮鞋里。

“走路都走不来。”那么说着,切原将零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看了几眼切原那双同样浸湿的鞋子,零不满地瞪了切原一眼,用眼神告诉他,我们彼此彼此。只可惜,如此饱含深意的眼神被切原选择性忽略了。

车站在马路对面,零和切原在红灯边停下了脚步。车辆川流不息,从眼前经过,挡住了对面信号灯的视线。

从口袋里掏出那只迟迟没有送出手的红色护腕,零转身正对切原。“如果不生气了,圣诞礼物可以收下了吗?”

切原在纠结。纠结伸手拿护腕这个举动会不会显得他很没有面子。

“……拜托,我人生中第一次送人圣诞礼物。”

既然那么有意义,那么他收下就是给零面子。那么想着,切原从零的手里一把抓过那只护腕,并顺手带上了手腕。

水蓝色的双眸在寒风中逐渐有了温度,零红着眼眶低下了头。“谢谢你啊切原。今天,今天也玩得很开心……”

红色信号灯跳转为绿色。

切原随便嗯了一声后便一边嫌弃零笨手笨脚一边拽着她过了马路。

其实他想说,如果她真的要谢谢自己,那就拜托以后不要总逼着他背英语单词那种烦的像外星球语言的东西。

恶劣的气候中,公交总是会脱班。车站上已经三三两两站了好多人,可依旧不见一辆公交车往这里驶来。

切原和零并肩坐在站牌边,不知怎么的竟出现了沉默。

空中又一次飘起了小雪,过往的行人一个接一个地打起了伞。原先灰白的城市在七彩雨伞的点缀下骤然有了生气。

“……切原。”

“嗯。”

“我要回美国了。”

“……嗯。”

“然后……应该不会再来日本了。”

“……”

38、chapter 37 ...

红绿灯又一次地切换,等候已久的公交车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零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再回头的时候,她道,“那么,再见了。”

“嗯。”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切原低着头,零看不出他的表情。

待公交车再一次驶离车站的时候,切原才缓缓抬起头。

出了奇的,他的眼眶红红的。就在零告别的那瞬间,在了解到从今以后再见不到她这个事实之后。那时什么都不懂的切原根本不知道引发这种情绪的原因。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追着公交车跑了好几十米。

发觉自己正在做蠢事的切原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中渐渐停下脚步。

见鬼,他在干吗。

那个臭女人走了就没人逼着他做练习了,也不会有人每看到一样东西就让他说出英语单词。他这是大解放了。

两日后,零顺利搭上了飞机。

网球部全体部员,除了切原,在零平安抵达美国一周后才接到她彻底离开的消息。

没有征兆的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然后悄然无声地退出。

带着些许无奈和很多很多的,舍不得。

白岛夫人在晴子身体稳定后,不顾她的抗议,强行将她一起带回了美国。

生命很长,有人出现有人消失,这本是常态。或许有些人怎么留都留不住,可是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事,真真切切感受过的感动和喜悦却永远不会泯灭。

在漫长岁月中,伴随于左右的,除了真实存在的人之外,剩下的,全是那些回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刚开这篇文的时候,这就是最初的结局。

所以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很是挣扎究竟要不要继续写第三卷。

有时候文章开写的时候,总会有很多情节脱离自己的掌控,也会有很多情绪没办法诠释。

这篇文章最主要的不是说几个小屁孩爱来爱去,而是看这些青春活力的孩子慢慢治愈零这个病孩子。

然后像井上雄彦说得那样,青春中总有遗憾。虽然零和他们有了羁绊,最终还是没能一直一直走下去。

零和切原在一起的时候很容易就忘了自己的身世问题,而是和他一起孩子气,一起大大咧咧。

但是遇到幸村和不二这种本身也很敏感的人就会跟着一起感伤。零要的,不是他们那种看似贴心,有温柔和安慰话语的温暖。太过温吞,不如小海带的那种冲击力皿

好吧……半夜三更我开始胡言乱语了嘤嘤嘤。

后面会有几个番外,然后再让我挣扎一下第三卷的问题T-T。

39

39、玻璃色 ...

日本。

最近一段时间,切原的姐姐总被一个问题困惑着。那便是从来对英语采取不闻不问政策的弟弟,房间里居然多了一本英语的习题集。并且是每一道题都认认真真地做了,也对照后面的参考答案把错误订正了过来。当然,令她最为疑惑的是,这本习题集总被切原扔在地上。有那么一次,她以为赤也是不想要这本习题集了,于是顺手扔入了垃圾桶内,不料那个火爆的弟弟回家发现后,差点引发了惨案。

“赤也。”晚饭时,切原的姐姐叫住正狼吞虎咽的弟弟。“你那本英语习题集究竟怎么回事?每次理你房间的时候它都在地上。”

一口喝光小碗里的味增汤,切原胡乱抹了抹嘴巴。“说了不需要你打扫的!”

“我不理,你房间不出几天就成垃圾场了。”

“我吃饱了。”那么说着,切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快步跑回了房间。将姐姐的碎碎念完全抛于脑后。

将随意扔在地上的书包甩到了写字台上,切原用脚背勾住木椅,粗暴地将其往后拉了拉。膝盖弯了弯,他靠着椅背坐了下去。双腿交叉翘至台上,双手枕在脑后。两只椅脚微微翘离地面。

写字台上,那本习题集正叠放在其他杂志上。

翘椅子翘至一半,切原放下了双腿坐正了身子。他伸手去够那本习题集,终于在伸长手臂伸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够到了那本册子。

翻开习题集,扉页上是零画得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并附赠留言:不许全选C!我正在监督你!做完了订正完了我再和你讲解理由。加油啊臭海带。

臭海带三个字后还不忘画三条黑色曲线。

啪地一声合上习题集,切原将其扔回了写字台上。

习题集已经做完好几个月了,红色圆珠笔的订正都快褪色了。那个臭女人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来告诉他这些题的正确做法。又究竟是谁给了她把麻烦丢给别人之后自己全身而退的权利?

切原的母亲在晚饭半个小时候后,切了一小盘水果让姐姐送去。切原由美正乐呵乐呵地看着电视,她很是不乐意地弩了弩嘴。“让他自己下来嘛,反正他在房间里又不会做家庭作业。”

“你弟弟最近正为了全国大赛而做准备,很累的。听话,送上去。”

“是打游戏打累的吧。”那么嘀咕着,切原由美拿起茶几上的水果盘缓步走上了楼。

果不其然,当切原由美拉开切原房门的时候,她那可亲可爱可恶的弟弟正盘膝坐在床上玩着游戏。眼神颇为恐怖地瞪着游戏机屏幕,他咬牙切齿地按着那些可怜的小按键。

水果盘与柜子相触的声音传入耳内,切原仍旧是没看自己姐姐一眼。

切原由美颤抖了几下眉头,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一把

39、玻璃色 ...

揪住了切原的耳朵。“喂,我辛辛苦苦给你送水果上来,你不说谢谢倒算了,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痛痛痛……”切原看着游戏里被KO掉的角色,愤恨地摔掉了游戏机。“你干什么啊!我好不容易才打到那关的!”

甚为满意地拍了拍双手,切原由美耸肩坏笑。“那就再从头来过啊。”

伸长了腿将那个被自己扔到床脚的游戏机勾了回来,切原不爽地切了一声。“我要彻底把你击溃。”

“死孩子,最近训练那么累,既然你不做作业那就早点休息。不要每天都玩游戏玩到那么晚。”

“知道了知道了。”

明显敷衍的语气。一个红色十字路口悄然爬上切原由美的额头。视线瞥到玻璃橱柜里的碎玻璃杯,她这才想起自己很早就想问切原那个东西放着干吗用的。

“喂,赤也。”敲了敲玻璃门,她问,“你干嘛把这个坏掉的玻璃杯放在橱窗里啊,多不雅观。”

“我用零用钱买的为什么不能放在那里。”

“所以我说,你没事花钱买个坏掉的被子干嘛?”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切原不得不缓缓吐字。“是我在店里不小心打破的……”说完这句话,切原不慎按错了按键,人物再一次被打败。

双眸微微发红,切原低着头。察觉这是自家弟弟爆发前的短暂宁静,切原由美万分识趣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粗鲁地关了机,切原呈大字型横躺在了床上。安静片刻后,他转首看向橱柜里的玻璃色杯子。

不论是被逼还是自愿,这都是他掏钱买回来的东西,当然要好好放着。切原最初的时候的的确确就是那么想的。只是最近的日子,他每看到一次那个破杯子,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一个人。

淡若水的颜色,很像某个臭女人微笑的样子。特别是,她说再见的那个时候。

前几日安室在知道零离开的消息后,几乎是立刻哭了出来。和切原听到那句道别的话语后,是一模一样的反应。他很是奇怪地看着眼前那个爱哭的女孩问,你哭什么。

安室却说,她好喜欢零,她舍不得零就这样离开大家。

然后切原就沉默了。

喜欢。

这样的情绪,自己也有么。如果有,是和安室同样意义的喜欢么?

美国。

女孩赤脚趴在窗台上,长发散乱地披在肩头。房间里没有开灯,仅有微弱的月光斜印进屋内。一只玻璃色的杯子安静地立在书桌上,杯内还躺着一只小小的圣诞老人。

零板着手指数时差,嘴唇掀掀合合,小小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竟有些颤抖。“一、二、三、四、五……”

现在的日本应该是周六的上午吧。

会在哪里呢,那些网球部的部员们。

39、玻璃色 ...

全国大赛又是否已经开始了。

转眼回到美国已经大半年,可是那些在日本发生过的事情还亦如昨天一般历历在目。每一个感动的瞬间,每一张友好的笑脸,海带头每一次吃瘪的神情和一贯嚣张跋扈的样子。

全部全部,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白岛夫人带着晴子晚她几天回到了美国。本以为这个家还会再闹很久,或是永远冰冻下去,不料零却没有把仇恨挂在脸上。并且从最初的不与她们对话,渐渐转为了会回答她们的问句。

零在学校中认识了一位爱打网球的学长,逐步逐步学会和陌生人的交流,也尝试过小小地说出积藏在心中的小秘密。

生活的一切都在好转,所有的事情都步入了正规。

除了,偶尔会在梦到立海大那些人之后会恍然从梦中惊醒。然后像这夜一样,一个人趴在窗台上发呆,想着那些人此时此刻在干什么。

零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如此恋旧的一个人。

这大半年来,零只和晴子聊过一个下午。话题,自然是围绕幸村精市的。她记得当自己把幸村学长的一些事告诉晴子后,晴子小声哭了。

她说,她从来不知道精市也是会做这些事的男人。

零很清楚那时候晴子的心情。就像她永远不会知道爸爸究竟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那个下午,零喊出了十几年未曾喊过的,姐姐。

晴子愣了很久之后才上前抱住了零。若不是幸村,她永远都不会了解自己妹妹对于得不到父爱的难过与对于夺走自己父爱的人的憎恨。

有些事,只有经历过才能感同身受。

零问晴子,除去贪恋,正常的喜欢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晴子想了一会儿后说,每个人的表达方式都不同,但如果是她的话,她伤心难过或是开心的时候,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幸村。所以她确定自己喜欢幸村。

无论是难过,还是开心,第一个想告之的人。

抱着双膝坐在微凉的窗台上,零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后晃动。开心的时候,希望有人能拌拌嘴,让她不至于得意忘形;难过的时候,希望有人能不提那些难过的事,只是快乐相伴。

松开抱着膝盖的手,零愣愣地看向桌子上的杯子。

小圣诞老人正敞开怀抱乐呵呵地坐在杯底,像极了某个总是幸灾乐祸的臭男人。

切原……赤也。

只因年少懵懂不羁,行动总是比思维快上半拍。

不懂放慢脚步考虑一下那些自己想不通的情绪,不懂有些事过去就不会再回来。错过了的机会可能就此苍白一生。

当你学会爱的时候,最初让你感觉到爱的人却早已不在身边了。或擦肩而过,或咫尺天涯。

无论

39、玻璃色 ...

是不二,幸村还是切原。也不论是晴子还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