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没有否认!

“就是,那个…”我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您相信念力这种东西吗?比如说一个人因为过于害怕和激动,导致身边的物体破损,移位或者起火…”

乐似榕本来正在看台上的节目,听见问题飞快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专注。

“我身边没有这样的案例。”他很坚定的回答着,“假如你遇到了,不妨报给我研究一下。”

“研究?怎么研究?”我很是好奇。

“你知道排除法吧?将实验体困在与外界隔绝的环境里,根据一切可能的假设在被试验体上进行测试。”他一字一句清楚说着,“血压,心率,脑电波等需要随时处于监控中,我们会频繁给予被实验体不同程度包括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刺激,以此测试被实验体的生理机能,再根据数据排除可能性,最终做出结论。”

乐似榕的脸色是罕见的严肃认真,就好像等我说出真相,他下一步马上就会采取行动一样。

“我、我说着玩儿的呢,怎么可能真的遇到。”我被吓到了,说话都结巴起来。

于是教授抿了抿嘴,转回头继续去看台上的节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嘴角的弧度好像有丝诡异的上翘。

我忽然有些毛骨悚然,仿佛身边坐着一个名叫弗兰肯斯坦的科学怪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几天不见啦。

对弗兰肯斯坦感兴趣的同学可以自行百度下,世界上第一篇科幻作品。

章节名称科普:

白介素(Interleukin),是指在白细胞或免疫细胞间相互作用的淋巴因子,

点突变(一)

35

盼星星盼月亮等到星期四,阿波罗还是没回来,发短信他不回,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

这件事让我很郁闷,导致当晚的看片会上我一直心神不宁的,不是打翻了水就是拔错了插头,差点害得傅勋的一块数码伴侣报废。

“你怎么回事儿?”看片会后大家去食堂吃宵夜,乔奇侧过头来看我,“心不在焉的。”

“感情问题,烦着呢!”我朝他意兴阑珊挥了挥手。

乔奇噗嗤一声笑了:“哟,第三者插足了?”

——我就知道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谁敢插我的足?”我白他一眼,“小心我收拾她!”

乔奇笑得更开心了:“收拾?你怎么收拾?万一人家比你更有钱更漂亮更有权势呢?”

我愣了一愣。

忽然想起前天婚宴上那个卖鱼西施女神,她抢了乐教授,我认了,祝福他们。可万一她要来抢我的阿波罗,怎么办?

“…揍她一顿。”我黑着脸很憋屈的说了一句。

要是什么都拼不过人家,那就只有拼体力了,估计**活儿我还成,毕竟人年轻,又是母乳喂养长大的,身体素质跟那些长年节食的人不可同日而语。

乔奇站在原地哈哈大笑:“小泼妇,谁敢喜欢你啊?”

我没好气瞪他一眼:“去去,去琼瑶电影里找你那弱柳扶风惹人怜爱的女主角去!”

可能是我俩动静闹的太大,傅勋忽然掉转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乔奇吃吃笑着拍了拍我的肩,没有再说话了。

到了食堂一看,仅有的五个窗口大排长龙,大家只好分批排队,傅勋和我不约而同都选择了广式点心队伍。

“你没打工了?”估计是实在等无聊,他破天荒主动找话题跟我聊起来。

“嗯,要准备期末考,上个星期刚停。”我点头,反正阿波罗的生日礼物已经定好了。

“后天晚上我要在家办一个小型的庆生会,你过来吗?”他看我一眼,浓眉下的睫毛长长的。

“哎?”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快,“乔奇他们去不?”

傅勋微微怔了一下。

“应该来的,摄影协会的人我都邀请了。”他耸了耸肩膀。

“那肯定去。”我朝他笑,特别真挚诚恳,“等着我们给你惊喜啊!”乔奇最后给他买什么生日礼物了?回头我得赶紧问问。

傅勋笑了:“不要惊喜,你镇定点就成。”

星期六傍晚,我们如约来到了傅勋那外星人基地的家,溪谷别墅到处挂着缤纷的彩灯,装饰着斑斓的鲜花,分外喧闹漂亮。

比这些彩灯鲜花还要光彩夺目的,是十来位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的异国美人,她们就像竞赛似的一个比一个穿得少露得更多,在院子里相互嬉闹追逐留影,跟她们相比,我身上的小黑裙已经算最保守的了。

“哇!你看你看!拍美剧也!CSI迈阿密版的,还不是拉斯维加斯版!”我揪着乔奇的手低呼。

不用我提醒,乔奇两只绿豆眼早就看呆了,他完全沉浸在这一派波涛汹涌的极乐世界里,眼珠子差点没脱框而出。

我怜悯看他一眼,决定丢下他一个人自high,跑上楼去先跟主人打声招呼。

“Mavin!”跑到二楼客厅一看,我不由得怔住了——傅勋正在抱着一个背部□的金发美人进行贴面吻。等金发美人亲过了,又凑上来一个巧克力皮肤栗色寸头的高个儿美女,而在这个寸头美女的身后,还有两个绿眼睛银头发的洋娃娃正翘首以待。

我忽然觉得傅勋变成了一个香浓可口的巧克力棒,全世界人民都要争着舔上一口。

“你这儿在办环球小姐选美大赛吧?”

一直等他和所有美女吻完,我这才从角落里冒了出来,走到男主人面前。

傅勋转头看我,薄薄的嘴角上翘,似笑非笑。

“有朋友开模特经纪公司,这些姑娘是他带过来的。”他朝我摊开双手,很无奈的样子。

“来来来,咱们打个商量。”我勾上他的肩膀,神秘的挤眉弄眼,“有没有男模啊?打电话叫几个过来,正好让小的开开眼。”

傅勋眯了眼睛:“改天专门给你办一场吧,今天不能让他们抢了我的威风。”

“哎哟!你怎么这么好?”我乐坏了,使劲抱他肩膀一下,“生日快乐啊,你可千万要长命百岁!”

傅勋戳了我脑门一下:“生日礼物呢?”

我摸摸脑袋:“在乔奇那儿呢,呆会儿你找他拿。”

他愣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

侍应生托着盘子走过来,我拿起一杯鸡尾酒,好奇打量他身后大大小小堆得接近半人高的礼盒。

“你的生日整一个敛财大会。”我瞧着那些华丽的名牌包装咋舌,“随便一个盒子就够我打工半年了。”

傅勋朝我挑了挑眉:“你看哪个顺眼?挑出来,我送你。”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哇,今天什么日子?王子大赦天下?”我乐了,虽然平时他也很大方,但很少像今天这么直接。

“今天是Mavin二十岁生日。”他瞅我一眼,“是寿星公说了算的日子。”

“别别别。”我冲他使劲摆手,“要是下一个姑娘选中了我们买给你的礼物,你也真转送她,我们会集体痛哭的。”那个金属造型CD架可是乔奇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的,独立设计师品牌,世面上很少见。

“不会的。”傅勋端着香槟在那儿笑,一脸阳光灿烂,“不会的。”

这晚的生日派对很成功,至少让我见识了纨绔子弟的疯狂,什么香槟浴奶油枪橡皮糖机关枪,该有的不该有的浪费奢靡基本都有了,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乔奇黏上了一个来自委内瑞拉的美女,其他摄友也都各自尽欢,我端着一盘点心跑到了楼上悬空的挑高台上,专心致志看着下面的表演。

场下人兴致正高,他们往一个比基尼美女胸部挤满了奶油,然后放进去一把钥匙,丛恿着傅勋用嘴巴叼出来。

傅勋站在原地意气风发的笑,没有行动,也没有说不。

我挑出一块黄芥末培根塞进嘴里。

周围的欢呼声和起哄声渐渐更高,一浪高过一浪,那个比基尼美女甚至主动挺着胸部走到了傅勋跟前,朝他抛了个媚眼。

傅勋环视全场一眼,随即笑了,拿起身边的一把钢叉将钥匙挑了出来。

全场嘘声一片。

我边吃薯条边看着这一幕,心里想,要是此时此刻站在场中的是阿波罗,我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冲上去揍那个美女一顿?

——不,不会的,阿波罗才不会让小心眼的我难过,他那么懂事,那么温柔,不会有机会让我吃醋捻酸。

我忽然很庆幸当初傅勋没有接受我,因为我和他就算在一起也一定会闹出很多不愉快——文化差异,教育背景差异,还有思想理念的差异,我和他根本就走不到一块,Mavin的世界离我实在太遥远。

“小姐,您不能坐在这里。”忽然一个大叔声音插进,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转头一看,是个管家模样的老男人。

“这块垫子仅供观赏。”他指着我屁股下的彩色草垫,彬彬有礼鞠了个躬。

“不好意思。”我边抹嘴边站起来,诧异看着脚下的草垫,“我还以为它只是普通的装饰品。”这块垫子和阿波罗秘密基地里的草垫一模一样,独特绚烂的花色只要看过就很难忘记。

“这是非洲已经灭绝的图坦部落酋长亲手编的,全世界只有一个。”老管家脸上带着温和而疏离的笑。

我吐了吐舌头,心想莫非阿波罗的秘密基地里放的是仿品?那可真是太像了,跟真的完全一样。

就像心有灵犀似的,手机忽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掏出屏幕一看,不由得想大声尖叫——是阿波罗打来的!是阿波罗!

作者有话要说:哦,可怜的Mavin.

点突变(二)

一溜烟儿像脱缰的小马,我狂奔到相对僻静的阳台角落里,颤抖着按下接听键。

“小鹿。”电话那头传来让人朝思暮想的熟悉声音,“你现在人在哪里?”

“在朋友家呢,他们在办生日party。”

我半点也没想起之前对这家伙的各种不满,什么不接电话啦,不回短信呀,这劈头盖脸的疑问句,反而让我觉得分外甜蜜——毫无疑问,阿波罗肯定是因为关心我才会先问我行踪的,难道不是吗?

话筒那端沉默了,仿佛是在聆听背景音。

“你还想玩一会儿吗?”透过冰凉的手机,阿波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小心翼翼。

“你回来了?”我敏锐反问他。

“嗯,我回来了。”他给了我一个肯定答复。

“…那你得等我一下,这儿是山里不好打车,我得去叫一辆…”

我边回话边在心里默默滴泪——假如自己是个鸟人那该多好啊,拥有货真价实的翅膀,跐溜一下就能飞到太阳身边了。

“你跟我说地址吧,我来接你。”阿波罗答复我愉悦上扬的尾音。

虽然我压根儿不考虑阿波罗骑着他那辆老凤凰赶到这深山老林外星基地的可能性,但我还是受宠若惊的告诉了他地址路线,并且叮嘱他万万小心沿途可能会有野狼出没。

妈妈说,永远不要打击爱人的自尊心。

挂了电话,我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欢欣鼓舞回到屋子里,每一根发丝都在拼命朝上翘。

低头朝下望去,大厅里人们笑着闹着跳着,唯一保持冷静的似乎只剩硕大水晶缸中的迷你鲨鱼。也许是因为酒饱饭足,它们只是无聊的游曳着,并没露出传说中渗人的尖牙。

如此霸气外露的宠物,究竟是傅勋养的,还是他那充满传奇色彩的父亲养的?

我不仅稍微思索了一下。

“这是老爷养的。”神出鬼没的管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我转头打量这个身着考究礼服的男人——很老了,他真的已经很老了,头发雪白,脸颊上布满皱纹,唯独那双褐色的眼拥有着完全不输给年轻人的光辉。

“请务必小心。”管家好心叮嘱我,“它们一直以生鲜活物喂养,所以闻到血的味道会发疯。”

我禁不住笑起来。

“老爷”,“少爷”,这种只存在于影视剧和小说里的称呼,被这么一个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的老男人说出口,真的会让人有时空错乱感——也许我一不留神来到了中世纪欧洲的某个古堡内?

管家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显然不知道我在笑什么。

“不好意思。”我赶紧捂嘴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只是对这房子的主人感到非常好奇。”

管家露出释然的微笑:“所有人都这样。”

然而客套的笑容扫纵即逝,他的表情很快严肃认真起来:“请不要想着去了解他。”

我吃了一惊,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您误会了,我是mavin的同学,来参加party也是受他邀请,我本人对他父亲并没有任何想法。”

我不卑不亢不动声色的回答了一句。

天知地知,只有我知,这话说得实在心虚,毕竟我对傅勋的父亲多少还是有想法的——当然,是仅止于探秘的想法。

老管家回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转身离开了。

我独自坐回了台阶上,开始给能想到的出租车公司打电话,得到的答复都是让我等十五分钟,他们会尽可能安排。

然而直到两个十五分钟过去,第三个十五分钟即将来临,没有任何一位司机云翳拨通我的号码。眼看着时钟滴答指向午夜十一点,我坐立难安,忽然有只修长的手横过来,夺走我的手机。

“为什么不下去玩?”

万兽之王居高临下倚在栏杆上,挑高眉毛看我。

他显然喝了酒,面颊微红,凌乱的发丝散落在额头上,眼睛如宝石一般明亮。

我不理他,径直伸出胳膊抢手机。

然而傅勋只是轻轻一侧身,就让我的如意算盘化为乌有。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他将手机举得更高,勾起嘴角,笑得像个英俊的撒旦——显然,他还没喝得足够多。

“饶了我吧,我…”我正想告诉他自己在等重要电话,却忽然发现,屋内的灯光在一瞬间昏暗下来。

Whydobirdssuddenlyappear

Everytimeyouarenear

Justlikeme,theylongtobe

Closetoyou

Whydostarsfalldownfromthesky

Everytimeyouwalkby

Justlikeme,theylongtobe

Closetoyou

伴随着满屋迷幻斑斓的烛火点燃,一个温柔的女声在钢琴伴奏下悠悠响起。

啊,Carpenters的《closetoyou》,没想到Mavin的生日party上会有人现场演唱这首歌。

“为什么每次你在身边的时候,鸟儿都出现了呢?就象我一样,它们也都想靠近你。

为什么每次你走过的时候,星星都从天空中坠落?就象我一样,它们也都想靠近你。”

柔润的和声,舒缓的小号,这首歌永远像天籁那么动听。

我暂时忘记了手机的事,一时之间听得有点呆住了。

“喜欢吗?”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嗯。”我轻轻点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了。”

我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这是傅大少特地为我定制的节目,充其量只是我俩恰好喜欢上同样的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