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坚嘿嘿的笑,很骄傲很自豪。

沈宣不爽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比他爽,于是狠狠丢给秦坚一个鄙视的眼神,昂首挺胸走过。

结果我们英雄的花满楼同学很快就付出了代价。

他举报的那家涉嫌盗用论文的学术出版社立刻作出反应退回了他们系当期投去的稿子,杨真好不容易憋出来的学期课题要求也在其中。规定是投稿过后两个月之内不能投给别家,但是杨真又实在是有科研指标,结果搞得措手不及,在寝室里团团转问:“怎么办?!怎么办?!”

花满楼无耻的装听不见,杨真扑上去指责:“二少!你你你!你要对我负责!”

花满楼风流倜傥状,道:“老子吃遍本科,从来不负责!”

杨真于是大骂花二少负心薄幸好个陈世美中山狼,骂完了没办法,只能打开电脑赶紧搞新课题,连连熬了几个晚上的夜都搞不起来,急得上火牙龈发炎,拼命喝凉水。吴良来寝室蹭饭,看到杨真都憔悴了一圈,哀哀的叹息说:“又是一个不幸被老男人摧残了的……”

秦坚恰巧经过,自言自语的琢磨:“……他说花满楼还是说我?”

杨真眼睛一斜瞥了吴良一眼,花满楼立刻冲出来一把拉住吴良赶紧撤,跟杨真点头哈腰:“您忙!您忙!”

杨真哼了一声说:“我当然忙!”

他甩着书包去上课,临走却接到一个电话,嗯嗯啊啊半天,突而脸色一板说:“不行!”

那边又说了什么,杨真猝然打断,声色俱厉:“不行就是不行,老子是个有操守的人!”

他把电话一挂就在那冷笑,花满楼看他笑得寒毛直竖,问:“谁啊这是?”

“那家杂志社,”杨真说,“叫我和秦教授劝你悬崖勒马早日回头,但是我觉得二少你脑子一根筋,比较二,说了不管用,于是直接就拒绝他们了。”

他鄙视的盯着花满楼:“你不值得我浪费时间劝说,老子还要赶新课题……”

于是花满楼冷汗涔涔的恭送傲娇小丫鬟出门去上课。小丫鬟上外国法制史,下楼就遇见李唯下课回来,正被两个人堵在楼梯口,七嘴八舌的说:“我们也就请同学你去劝劝他,毕竟抄袭不抄袭这个是要公堂见的,诽谤的罪名也是很重的,我们教授是为了花同学好,不想看到他自毁前程……”

李唯静静的听,看他们一停,问:“说完了没有?”

那人一愣,李唯懒洋洋的说:“杨真!送客!”

小丫鬟很听话,欢欢实实的跑去送客,手指指着博士宿舍楼大门外,说:“请!”

那两人一看气了,说:“我们教授是为了你们好!结果你们还这么不识好歹……”

李唯上课回来很累很疲惫,心情不好,不耐烦了,手起掌落之下砰的一声巨响,那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的大门门栏已经只剩下了半截。

“杨真,”李唯平淡的重复,“送客。”

杨真这次好心帮他们把大门拉得开开的,纯洁的微笑问:“请吧?”

那两人还想犯横,还没来得及犯,李唯突然回头从楼梯上盯住了他们。那眼神极其凶狠,那两人狐假虎威还成,眼前亏是没有胆量去吃的,当下就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比花满楼还欠抽。”李唯中肯的评价,接着返身上楼。

第96章 考试记事簿 9

李唯评价:花满楼同学,是我们无知的正义者、鲁莽的先锋军、可歌可泣的殉道士。这种生物在这个世界上是如此珍稀,以至于我们应该把他关进动物园去圈养起来。

这个珍稀动物一早上去上课,被系里其他讲师挡在门外边了。

一起去的菜鸽很奇怪,据理力争:“为什么不让他进去?”

那讲师摆架子:“学校领导说了,这个同学有问题!要先把问题交代清楚!”

菜鸽啪的一声把书给摔了,指着讲师的鼻子骂:“你他妈才有问题!你们全家都有问题!我看你长得就是个脑子有问题!”

花满楼息事宁人,往后拉他说:“得了得了,咱们回去先不上课了。”

菜鸽“操”的一声甩开花满楼就要扑上去,那讲师脸都气白了,说:“反了!反了!小心我给你处分!”

“处分就处分!”菜鸽说,“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几个讲师跟在那个杂志社后边钻空子发三流论文剽窃学生成果,还真当学生一个个都不敢说不敢看了是不是?”

那讲师看他态度实在太咄咄逼人,一下子被唬得不敢说话,再一想菜鸽不过是个学生,自己身后又有学校领导撑腰,胆子立刻大起来了,拍着桌子说:“你再诽谤,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不信我们现在就去见XX领导!”

菜鸽一摔书包,雄赳赳气昂昂:“见就见!”

然后菜鸽就被提溜到XX领导办公室去了。那个领导先是叫秘书声称“在开会”,连个椅子也没有的叫菜鸽在办公室里等了半个小时,然后姗姗来迟大驾光临,开口就打官腔,说:“这位同学,听说你公然污蔑讲师发三流论文,剽窃学生的成果,你有没有证据来指责人家老师啊?”

菜鸽蹲在地上冷笑不语,冷笑得领导发毛,咳了一声声色俱厉的说:“还有你们那个花满楼同学!自己不好好的做课题,反而去污蔑人家抄袭!这是一个好学生应该干的事吗?这是一个本科班主任应该干的事吗?你们怎么对得起组织的教导嘛!真是太让人痛心了嘛!”

菜鸽说:“我不想跟你说话,我觉得你也没资格跟我说。校长在不在?”

那个校领导从鼻子里呼呼的喷着气,还没来得及变身火车头,那边吉校长咳了一声,推门进来了。

后边还跟着吉野,探头探脑的给菜鸽比了个大拇指,意思是包在哥们身上了。

校领导慌忙迎上去:“校长……”

吉老爹咳了一声,威严的望天说:“蔡小歌同学!”

菜鸽跳起来立正:“到!”

吉老爹上下打量了他半天,然后慈祥的笑了,伸出胖胖的手去理理菜鸽的领子,说:“好孩子,干得好。”

他盯着菜鸽笑,然后菜鸽抓抓头发也笑了,给吉老爹鞠了个躬,动作有点笨拙,但是很真挚,很到位。

吉老爹大力的拍他肩膀:“去!去上课!后边还有我这个老头子!”

菜鸽于是捡起书包,哗啦啦的书掉了一地,他又慌慌张张的捡起来,抱着跑去上课。吉老爹在后边叫:“哎哟喂!慢点,慢点……这孩子!毛毛躁躁的!”

菜鸽跑出门外,一眼就看见李唯倚在楼梯口的栏杆上望向他。阳光越过高高的玻璃窗,在学校空荡寂静的走廊上迤逦洒开;李唯在那样的阳光中对他微笑,平定而安详。那个笑容,漂亮极了。

花满楼于是坚持上课上了两天,每天都看见有人在研究员门口转悠,点名要找他。花二搞得很郁悴,他老人家现在树大招风,不能偷偷溜出去本科女生宿舍楼楼了,天天晚上就靠玩儿命的调戏吴良小同学来打发漫漫长夜。

吴良嗤之以鼻,说:“该!不掂掂自己多少斤两,这下好了吧?”

“你不要这样说啊,”花满楼焉焉的道,“老子现在连去阳台上抽烟都不敢了……这样下去很容易欲火烧心,引起事故的啊。”

吴良挎着机车头盔,迎面给他丢过来一个说:“接着!”

“……啊,啊?干吗?”花满楼一跃而起,亢奋的问:“带我去打架?”

“我早就不打架了,起码高考前不打了。”吴良打开门,伸手一把拉过花满楼,哈哈大笑着豪情万状的指着前方:“看见那伙人没有?我决定给他们来点饭后消食运动。来老男人!上车!”

花满楼战战兢兢的坐在机车后座上,吴良猛地发动了,呜呼一声尖叫就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呼,直扑向那几个在研究院大门口堵着的不良学术分子。那几个人一看有车撞过来都惊呆了,反应快的赶紧跑,吴良一刹车脚一撑地,掉转车头又撵了上去。吴良车速快,转弯转得又急,结果那群人就像是被大灰狼追赶的小白兔一样嗷嗷叫着四散溃逃,转眼间就溃不成军了。

“停车!停车!”花满楼尖叫,“不要命了啊这小子!!”

吴良猛一刹住,得意万状的问:“怎么样?”

花满楼连滚带爬的倒下去干呕,很痛苦的指责:“这小子……”

吴良一脚踩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说:“就是要这样,躲躲闪闪的不成事,要让他们见识到你很强,你不是吃素滴!怎么样老男人,难道你这么多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花满楼干呕完了仰面躺在地上,哼唧了半晌,微微的笑着叹了口气说:“很强……很强不是表现在脸上的。”

“表现在这里,”他拍拍心口,“你的思想,你的灵魂,你的意志,……恪守着一个原则和一种纯净,那么你就很强,就算暂时处于下风也是一样。”

吴良毕竟还年轻气盛,瞪着一双纯洁的大眼睛看大龄男流氓花满楼博士,花满楼博士呵呵的笑,伸手说:“乖儿子,给老子摸一把~~~~~~”

不良少年吴良同学脸红了,说:“呸!”

——不良少年没过两天就彻底推翻了花满楼博士关于“强不强”的胡言乱语,坚定的意识到还是身体上的坚强才是最终的坚强。花满楼下课回来一进门就愣了,跑过来围着他儿子嘘寒问暖:“哎哟喂怎么了这是!跟谁打得这么惨?又抢了哪家的妞?”

吴良嘶嘶的往脸上贴创可贴,说:“这次不是为妞,是为一个猥琐老男人。”

“为我?”花满楼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打架还能和我扯上关系?”

当然能扯上关系。吴良小同学放学回来蹭饭,在研究院门口看见有人拉着过往的学生,偷偷摸摸的散播什么“在读某博士因为抄袭被课题退回,目前正面临被取消博士资格”的传言,吴良一听那内容就上火了,上火了的后果就是拉着人家五六个人打了架,把人家修理得很惨,当然自己也被修理得很惨。

花满楼心疼儿子,拉着他说:“走走走!老子帮你打回来!”

“不用了,”吴良轻描淡写的说,“隔壁法医院的学生刚才经过,高兴的把他们都拉走了,还说要给我钱……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给我钱,反正我没要,他们就很高兴的表示以后要请我吃饭。”

花满楼愣了半晌,痛心疾首的指责:“儿子你太没有经济头脑了!”

“……啊?”

“他们收尸体给的钱都是很多的啊!”

花满楼坐在那里为连影子都没见着的人民币长吁短叹,一口一个家里揭不开锅了实在不行就把吴良卖去宫里当太监吧,过了一会儿吴良经过,被花满楼一把拉住,满怀希冀的问:“儿子!要是爸爸真的拿不到博士学位被赶出去卖红薯,你会帮爸爸支锅吆喝三分钱一个吗?”

吴良眯着眼看他,半晌之后呵呵的笑,大力拍肩说:“老男人~~~虽然你一贯做事非常二~~~但是至少这次我会勉为其难的挺你滴~~~~~~”

“——因为你已经二到这种地步了,连我都不挺你就再没人挺你了,那样的话真是太可怜了。”吴良又这么补充的解释了一句。

花满楼张大嘴盯着自己儿子,半晌之后,悲愤的问:“我真的非常二吗?……胡说八道!”

他把自己摔在床上哼唧着做左滚右滚,吴良瞅着他嘿嘿的笑,结果一笑牵动了脸上花猫胡子一样的伤,疼得到处直跳。

不论学术界有多少弊病、多少不公平,我们都始终能从某一作大学的某一个角落里发现一群人,这群人热情、积极、对生活抱有美好的明亮的憧憬,完全和现实社会的一切消极隔离。不论我们对现状多么失望,只要我们始终坚信有这样一群人的存在,那么中国的教育就始终没有放弃过百年树人的希望和梦想。

第97章 考试记事簿 10

杨真哀哀切切的跑到李唯床上去哭泣:“大少~~~我被强 奸了~~~”

李唯漫不经心的看书:“嗯,嗯,被强 奸了,……嗯?秦教授玩出新花样来了?”

杨真娇羞摔手帕:“讨厌!不是秦教授啦!”

李唯一下子坐正了,眼底闪动着期待八卦时的热切的光:“那是谁?”

“是生活!”杨真抒情,“我被生活强 奸了!”

李唯毫不留情一脚踢飞小丫鬟,然后继续美人深坐倚牙床的看他那本高中英语课本。

杨真抹抹眼泪爬起来继续去写论文,可怜小丫鬟被无情的生活和课题摧残到双目无神,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惊醒好几次,凄凄惶惶的抓着人哭泣:“我梦见供需平衡线!需求是总攻!花满楼!花满楼你赔我课题来!花满楼我恨你!”

花满楼于是三更半夜爬起来哄小丫鬟上床睡觉,口口声声的答应明天就帮他赶课题,然后两人一起咬牙切齿同仇敌忾的诅咒学术抄袭者木有小鸡鸡,诅咒半天后再睡着。

这样的情况维持好几天,花满楼深感不支,跟秦教授说:“老板你再不把小丫鬟接走老子就要精尽而亡了,杨真他每天晚上都娇媚万状的跑来勾引我、诱惑我、非礼我、闹腾我,搞得我这个柳下惠再生一样的端方君子很是支撑不住啊。老子不想当破坏您老家庭的第三者,但是杨真再这么下去我恐怕就忍不住要摧残他了哇。老板您说说看我应该怎么办?”

秦坚沉默半晌,说:“……你割掉自己的小JJ就好了。”

……花满楼挂了电话,杀气腾腾的跑去杨真屋里一把揪出小丫鬟,按倒就扒衣服。

“哎哟喂!二少!”杨真一边挣扎一边笑,“您老总算开窍了!不枉我这么多天一直费尽心机的在你面前展露我娇花一样的容貌和魔鬼型的身材!”

花满楼脸红脖子粗:“少废话,让老子强奸你!”

杨真于是主动要解纽扣,磨磨蹭蹭半天解不下来,还教育拿瓜子花生旁观的吴良说:“这是情趣,懂不?”

花满楼直接扒裤子:“要情趣干什么,当吃还是当喝?把小菊花露出来就行了!”

杨真作娇羞状主动贴上去,闪动着纯洁无辜的水眸,咩咩叫着小羊羔一般问:“花二少……”

花二少忙着扒裤子:“干吗?”

杨真说:“因为某人愚蠢的英雄主义,导致了我的课题惨遭腰斩;为了表示他的歉意,这个愚蠢的英雄主义者和时代溺水的弄潮儿答应过今天帮我重新做论文,你还记得吗?”

花满楼一个激灵,抬眼看杨真。

杨真扑闪着眼睛,纯洁看花满楼。

花满楼猛地跳起来一把拉过吴良猛地蹿出门外,点头哈腰说:“少爷!您忙!您忙!小的告退!”

杨真懒洋洋拖长了声音说:“回来——”

花满楼定在半空。

杨真又说:“给老子回来——”

花满楼小碎步跑进来,委委屈屈说:“奴才在!”

杨真斜眼看花满楼半天,若笑非笑,寒气入骨,仿佛蜘蛛女看唐僧,看得人家小和尚汗出如浆两股战战。

“……这次就算了,”杨真看了半天,格外开恩的说,“下次再有人三更半夜打手机给我叫我‘当心以后再也没有学术出版社敢要你的课题’,你就给我把那手机吃下去。”

花满楼立刻恐怖的捂住嘴,杨真那手机是N73,砖头一样厚。

“其实我课题都写了一半了,还不知道哪家杂志社敢要……”杨真一边打哈欠一边无精打采的翻身下床,去找那厚厚的论文本子给花满楼看。小丫鬟的课题任务就在眼前,这两天着急上火得要命,搞得寝室里人仰马翻,一天到晚打电话给教委去问调查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调查工作很不顺,秦坚出面去请人家吃饭,完了以后回来说情况很不妙,上边有人推诿责任。毕竟是整一个杂志社,市里的脸面问题;现在官场什么都不看重,脸面是第一要紧的。

后来就传来消息说请花满楼同学过去谈话,那个教委的某某头子打着官腔问了半天花满楼和菜鸽是啥关系,问到后来花满楼火了,强行搂着菜鸽的脖子,哼哼哈哈的说:“啥关系?——夫妻关系!你说是啥关系?”

于是吴良小同学很着急上火,他老觉得老男人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自己不受重视了;他决定跑去当打架闹事的不良少年来重新博取老男人的目光。

结果没过两天又有消息传过来了,那个教委的头子觉得证据的相关人——论文的原始作者蔡小歌——和举报者花满楼过从甚密,两人有联手起来坑害污蔑人家杂志社的嫌疑。

蔡小歌一摔书大骂:“废柴!——老子和花满楼是他上厕所没纸拿我的高H漫画擦屁股、我看他泡小美眉不爽偷偷剪他裤腰带的关系!那老头子竟然觉得我和花满楼有奸情,什么眼光嘛!”

“……菜鸽啊。”花满楼突然说。

菜鸽气鼓鼓的问:“干吗?”

“上次那条裤子的腰带真的是你剪的?……”

“……”

蔡小歌同学被花满楼同学暴揍一顿后丢出门外,李唯和杨真上去探了探鼻息,面面相觑,杨真问:“有救没?”

李唯望天:“隔壁医科大学解剖系还缺资源……”

杨真乖乖的点头说:“大少你又想为我国神圣的解剖教育事业做贡献了。”

于是他们把菜鸽搬起来往隔壁医科大学运,气喘吁吁的运到一半,遇见吉野P颠P颠抱着饭盒过来看老婆,见了李唯欢呼一声扑上来说:“老婆~!我亲手做的茭瓜炒肉片~!”

李唯忙着搬运鸽尸,不耐烦的挥挥手说:“没看我心情不好正忙着呢吗?”

吉野摇着尾巴打量菜鸽一眼,问:“老婆这人怎么惹到你了要不要我帮忙鞭尸?”

菜鸽摇摇晃晃颤颤巍巍起来指着吉野,悲愤说一句:“……叛徒!……”然后轰然倒下,抽搐几秒钟后不动了。

“……过了这么多年后我以为你已经足够了解我了,”吉野冷酷的居高临下的盯着担架上的菜鸽,“你明明知道,我是只要老婆一句话,谁都可以杀掉煮肉吃的。”

然后他立刻摇晃着尾巴去扑李唯:“老婆~!这人犯了什么罪要不要我分尸要不要我挖坟要不要我株连他旧族咩~!老婆~!”

李唯忙着把菜鸽的四肢绑起来以防解剖时挣扎,头也不抬的说:“这人和花满楼勾结污蔑我们朝廷机关徇私舞弊,现在我们要替天行道灭了他,等灭了他回来接着灭花满楼。”

吉野愣了半晌,问:“朝廷机关?……不是说已经倒台了吗?”

李唯同情的看他一眼:“你傻了吗?”

“老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吉野伤心的抽抽鼻子,摸出报纸说:“——今早上才登出来,那家学术杂志社的老总因为收受贿赂又不给人办事,结果给人告到了上边,现在被纪委找去谈话在呢。我还以为你知道,你都好几天不理我了,555……你一直心情不好都不理我……你不爱我了……”

李唯一把抢过报纸,就看了一眼,一脚踢飞挡路哼唧的吉野,跑回宿舍去叫:“花满楼——!花满楼——!”

杨真跟在后边追,一脚重重踏在吉野脸上,头也不低一下的跑过去:“等等我!大少!”

吉野在地上抽搐半晌好不容易爬起来:“这是什么世道……”结果啊的一声惨叫,因为菜鸽也亢奋的跳了起来一脚把他踩回了地面,接着往寝室方向狂奔:“等等我!我也要看!”

……吉野蹲在墙角里默默流泪:“老婆他移情花满楼了……他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