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情况不给曹劲,如何证清白?

第一百五十八章 结果

甄柔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一派泰然,继续安慰着甄姚道:“再说,孩子毕竟姓刘,我们只是外家,有沛王这个生父在,实在不好插手太过。如今能做的,也只是逢年过节捎些物什,让沛王宫的人知道孩子们还有我们这个外家。”

到底稚子无罪。

身上又流着他们甄家的血。

如何也希望孩子们能好,毕竟上辈恩怨随着甄姜已逝,也就到此为止了。甚至沛王若是不愿要孩子,相信母亲和兄长也都愿意接孩子过来,只是这孩子们乃皇家血脉,身份太过敏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不敢贸然动手。

而如此说,也只是希望甄姚能知道孩子安全无虞之后,不要太过费神,毕竟鞭长莫及,当下还是养好身子为紧要。

然而,甄姚对于她这一番劝慰的话,听后,却就呆呆地仰头望着床顶道:“理是如此,可是只要有权势,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未料甄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甄柔一怔,旋即一默,握住甄姚的手,道:“阿姐,家族以前势弱,那是不进则退之故。如今阿兄已经在努力,相信假以时日定会成为我们坚实的后盾。”

甄姚心思一转,让冷意从眼里透出,道:“等到那日,我定要向天下公诸于众王家的罪孽,什么三朝元老,汉室忠臣,不过一群欺世盗名之辈!”

看到甄姚终于转移注意了,甄柔松了一口气。

如是又安慰了几句,便是告辞离开。

一路匆匆回到和曹劲的房间,只有层层把守的曹军,并不见曹劲的人在。

心中担心薛钦这次派出江平到底意欲何为。

尤其江平作为薛钦身边头号亲信,素来形影不离,可谓知道不少有关薛钦、乃至整个薛家的机密。

是以,薛钦此次动作,委实不可不称之为是下了一番心血的。

一旦江平有个意外,或者说出了辛秘,对于薛钦都是极大的损失。

一时间,甄柔心中因此担心着,又到底未听到甄姜孩子安全无虞的下落,也没心思旁的事,更不好去陪母亲曲阳翁主,恐被看了出来,让母亲曲阳翁主又跟着操心一回。而即使不担心,依曲阳翁主爱恨分明的性子,怕是也要大动肝火生气一场。

念着这些,甄柔就索性哪里也不去,只坐在屋舍里等曹劲。

农历八月中秋前后,天气复热,尤是到了午后,不免生出疲乏困倦之感。

自陆氏和甄姜母女发生不幸以来,甄柔接连几日忙得分身乏术,不是操办丧事、招待宾客,就是连夜守在甄姚的床榻边,几乎都没睡过一个整觉,身体的精神劲儿已经到了极限。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硬撑着坐到下午向晚,甄柔只觉眼皮似有千斤重般,支在下颌的手一软,便是搭在案上,人也跟着趴在了案上,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沉睡。

阿丽一直跪坐一旁服侍,想着甄柔这几日都未好休息过,不想甄柔被打扰了,她踮脚悄然退下。

没有人打扰,精神又强撑到了极限,甄柔这一睡便是黑甜一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只觉身上腰酸背痛,有些难受得睁眼,屋子里一片昏暗。

怎么打个盹一下就晚上了,甄柔晃了晃昏沉酸乏的脑袋,就要让自己坐起来清醒一下,了才一动,被枕了好几个时辰的手臂就是酸麻一痛。

“唔…”

甄柔难受得呻吟了一声,整个身体僵在那,隔了一会儿,等身体的麻痛感稍微缓解,才慢慢活动臂膀。

只在这时,“咔嚓”一声,一片寂静昏暗的屋舍里,有火星陡然亮起。

甄柔一惊,“阿丽?”试探地出声时,目光已循声望了过去。

此时早过了掌灯时候,廊檐下已挂了一只只风灯,淡白的一抹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依稀可见西墙下正立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心中顿时一骇,打火石却在这时“咔嚓”又是一响,火光瞬时一亮。

燎燎星火的光亮,在黑暗的衬托下格外明亮。

她看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刚硬冷冽面庞。

“夫君…!?”甄柔愕然道。

甫开口时,屋舍里亮起了昏黄的光——西墙下一盏青铜落地廿九枝灯,有一个灯盘中的油灯被点亮了,而曹劲正立于一旁,手中还有未放下的打火石。

甄柔忙从南窗下的席上起身,愕然道:“夫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让阿丽掌灯,或是叫醒我?”

说时,来到半人高灯前,拿起那杯点燃的灯盘,将于下的二十八个灯盘逐一点亮。

不一时,屋舍里一片大亮。

突然醒来就是一片黑暗,刚才又被冷不丁吓了一场,看着屋舍里亮堂堂的一片,这才觉一颗心落回实处。

甄柔笑着抬起头,一下撞上曹劲目光。

他正在看她,目光深深地落在她的脸上,有审视、探究、估量….目光复杂,甚至还夹杂着不可思议之色。

曹劲从未这样看她,本又惦记着薛钦要做什么,甄柔心中当即“咯噔”了一下,面上却分毫不露,只是忙关切问道:“夫君,可是江平那里审出了什么?”

余音未落,下巴猝不及防被抬起。

甄柔呼吸一滞,被迫仰起脸。

曹劲看着手上这张如玉无瑕的脸孔,就是现在这一脸惊讶不解的样子,也端是我见犹怜之态,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夫君,你怎么了?”见曹劲望着她久久不语,甄柔不由再次出声,神色间也露出了一分紧张忧色。

心中莫名一动,手不自觉放下,待发现自己的动作,曹劲眉头顿时毫不掩饰的深蹙,余光却见甄柔探究的望来,他敛下神色,恢复如常道:“江平继续关押候审。”

见曹劲一下言归正传,显然是不愿谈刚才的异常举动,甄柔遂摒弃心中疑云,顺从曹劲的话道:“这是什么也没审出来?”

曹劲看了一眼甄柔,踱步到南窗下,推开窗户,望着外面初升的月亮道:“就目前迹象查出的结果,薛钦派是因闻大娘子之事,恐你恨他,才特意派江平来此。那封竹简所书,则是向你解释一切都是沛王自作主张,还让你相信他,他一定会保护甄大娘子的几个孩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允诺

曹劲神色平静,语气波澜不惊。

他语声沉缓的说完这一番话,蓦然转身,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甄柔,尔后说道:“所以,江平会突然出现,只是因为薛钦在乎你。”

甄柔一听,便是不由自主地露出厌恶之色,心道果然如此。

一抬头,又见曹劲目光犀利的迫向她,深吸一口气,只告诉自己这样也好,连同周煜的事情正好一起说清楚。

甄柔走上前,隔着一张长案,坦然迎向曹劲的目光,道:“夫君,在你带江平离开后,我就已经料到结果可能是这样。而这不是薛钦在意我,是他另有蓄谋。”

人在第一时间的反应往往最能体现其心底真实情绪。

曹劲思及甄柔刚才不经意露出的神色,还有眼下的话,心中已然有了判断,本应是让人满意的反应,可看着甄柔如此冷静到冷情的样子,尤其对象还是曾经的青梅竹马,并且两人感情还一度极其深厚,他不由挑了挑眉,在案前坐下后,复又问道:“你真这样认为?”

一句反问,语气终于有了些许起伏。

好像不相信她的话,却似乎又像…

说不出那种感受,甄柔也没心思多想,她亦在案前坐下,郑重道:“夫君,我确实这样认为。”

“若真心在意一个人,便只会盼望他好。”甄柔犹自不知的带了一丝向往的肯定说了一句,转眼却是讽刺一笑,另外道:“可是薛钦,他明知我已嫁人,却用这样的方式介入,这不是让我夫妻失和?令我丈夫对我心存芥蒂么?所以,薛钦根本不在意我,而是另有蓄谋。不过目前,我暂时只想到他欲先让你我夫妻失和,继而影响曹、甄两家结盟,最后便是整个徐州的稳定。”

听着甄柔言辞凿凿的说来,曹劲目光一深,忽然不置可否道:“你可想过,就是因为在意,才希望你我夫妻失和,如此才能确保以后再得到你时,你心中不会有其他人。”

她都说成这样了,以为曹劲会就着薛钦的蓄谋继续说下去,未想到曹劲竟将主意留在这上面。

甄柔不由一怔,旋即心中一动,凛然表态道:“我和他绝无可能,如果有一天落入他手,一旦断定无法逃脱,我宁可自缢,也绝不会在他身边苟且偷生。”

说到此处,话顿了顿,想着周煜的事,也是为了取得曹劲的信任,她直直地望入曹劲的眼睛,一字一顿犹如誓言道:“夫君,时天灾人祸不断,各地更战役频发,女子合离,寡妇改嫁,虽是时下风气使然,却更多是为了人口的繁衍生息,是以天下上至当权者,甚至当世鸿儒,都极为推崇女子再嫁。然,我甄柔只认定并只忠于这一次婚姻。”

说话的这一刻,甄柔内心深处清楚的知道一件事。

曹劲是一个感情内敛的人。

或者说是一个多疑,并且防心极重的人。而多疑和防心重,也是一个上位者多数会有的一种性格。

要取得他的信任,非一朝一夕可以达到。

尤其在曹劲似乎对女人天生有一种偏见之下,要获取其信任,应是不易。

那么,她只有一次次向曹劲表态,无论是作为或者是言语,总能一次次加深曹劲的信任。

古之圣贤庄子不也是曾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如此一番话说来,甄柔因为甄姚及家中这一系列事的分心,终于回笼了心思——对于曹劲的态度,她又恢复到一开始的对策,也是从始至终未曾改变过的。

甄柔就这样望着曹劲,那双乌润的美眸之中,毫不掩饰地袒露出,一个妻子对其丈夫的忠诚。

被如此一个女人这样看着,又如此的表态一番,是男人都不免动心相信,尤其是两人才有了世间最亲密的分享,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

可是想到甄柔一直以来的冷静,曹劲微微眯了一眯眼,神色莫测难辨。

就在甄柔心中打鼓发响,怀疑自己这一步走得太过急功近利之时,终于听到曹劲回应道:“阿柔,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忠诚。”

说完这一句,见甄柔眼睛发亮,曹劲挪开目光,只想着甄柔对曹昕的救命之情下,自己不久前的许诺,既然甄柔现在已表态了,他自是少不得有所回应。

曹劲思忖一二,道:“当初因为甄二娘子之故,你拿出当初那个承诺要求我。后来方知一切是为了救甄二娘子,答应的事情自然不攻而破。所以,我还欠你一个要求。”

心中一直惦记这曹劲那个许诺的事,只是一直不好问,却没想到今天却阴差阳错将此确定下来了!

甄柔强压下心中惊喜,道了一声谢,又想今日二人难得说开,不如就此将甄姚的事说了。

“夫君,我还有一件事想征求你的同意。”甄柔咬了咬唇,请求道。

两人成婚也有一年,这之前又几番交涉,甄柔除了在甄姚的事上求过他,几乎再无其他事。看来现在也多半与甄姚有关。

曹劲也不含糊,直言道:“为了甄二娘子?”

没想到曹劲知道,甄柔诧异了一下,点头道:“阿姐身上有顽疾,我想请罗神医为她医治。”

得到准确答案,果真是甄姚,曹劲眉头一皱。

甄柔看的心中一紧,离开信都前,曾听闻曹郑如今头痛顽疾欲裂,几乎日日离不开罗神医,若再让罗神医分神与甄姚求治,确实恐曹郑那里不好交代。

当初一口应下甄姚,也是想着自己在曹昕的事上表现,应能让曹劲愿意一帮。而且还有曾经的那一个许诺。

可到底这事不利于曹劲,又有挟恩的意味在,便是让她面对曹昕也觉无颜。

那么难道放弃甄姚的救治?

甄柔立马否定,正想着心一横,拿刚才曹劲过明话的许诺要求,就见曹劲眉头终是一松,然后沉吟道:“甄二娘子毕竟才救过你的命,现在我请罗神医为她医治,也是还了她这份恩情,从此两不相欠。”

不欲多谈甄姚,曹劲就此结束话题,“就这样,下个月启程回信都,将她带上!”

第一百六十章 九月

如是,甄姚去信都求医的事定下来了。

当天晚上,也不知是过了晚饭点太饿,还是饱睡了一场,醒来可谓好事连连,让她的胃口大开,一下食了两小碗粟米饭。

没有过河拆桥的做法,从曹劲这里得了好处,转过头就走了的道理。

是夜,甄柔没有再去姜姚的床前守着,和曹劲一起住在了他们的房间。

大概夜饭用的太晚,又食得过多了一些,晚上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秋蝉在树根墙角高一声低一声的吟唱,甄柔了无睡意的躺在床内侧,呆呆望着床顶,身边是绵长均匀的呼吸。

人生的际遇真是不可思议。

两年前的春天,在宗庙遇到孤立无援的曹劲,她当时简直觉得如有神助,自己正不知如何改变命运时,上苍就将这样的曹劲送了过来。

于是,那时只想着救曹劲,博得家族投诚的机会。

哪里能想到会有今天?

她竟然和曹劲相安无事的躺在一张床上。

真是世事难料,只希望以后的日子家人安康,她和曹劲继续相敬如宾相处下去…

这样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着,以为今夜会是辗转难眠,不过到底接连好几日没安睡过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眠,安枕天明。

轻晓起来时,曹劲已在庭院里晨练。

临近天亮时分,应该落了一场小雨。

庭院里的方砖上还有些微湿。

走下石阶,深吸口气,空气里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芬芳。

树上早起的鸟雀叽叽喳喳叫着。

四周的草木被雨水清洗过,呈现一种鲜嫩的绿。

虽时序已入秋了,这个早晨却到处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样子。

甄柔只觉神清气爽。

见到曹劲一套五禽戏打完,甄柔从容不迫地自阿丽手上接过温湿的帕子,走上前递了过去,“夫君,擦一下汗吧。”她起来时,阿丽已打了洗脸水过来,梳洗时问了曹劲的去向,便让阿丽准备了温水和帕子。

山上太阳见得早。

清晨的阳光亮亮昭昭洒下来,照在不施粉黛的白皙玉颜上,那扬起的笑容和雨后的山间小院一样,充满了清新和自然,让人心旷神怡。

曹劲一怔,片刻敛下目光,落在递到眼前的帕子上。

多年来一个人晨练惯了,素来都是自己冷水一洗。

盯着甄柔递来的帕子,曹劲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正欲说不用了,只听甄柔兴致勃勃道:“夫君,以后晨练时我陪你吧?”说着兀自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惬意道:“早起空气真的很好,精神都跟着好了不少。”

曹劲凝立不语,余光瞥见低头侍立一旁的阿丽,还有端着早饭正走过来的一应侍人,他默了一默,接过甄柔的帕子。

本只想随意在脸上一抹,当温湿的帕子覆上脸庞,脸上的毛细孔为之一松,让人不由舒服地喟叹。

曹劲下意识将帕子摊开平敷在脸上,稍停留了片刻,方将帕子取下,然后想到这一分舒适,又念及经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后,对甄柔的想法,终是“嗯”了一声道:“嗯,晨练时你一起吧。”说时将用过的帕子递回给了甄柔。

这时,侍人已陆续端了食盘进屋,曹劲遂另外道:“先用早饭吧,马上就要启程了。”说着已跨步回房。

甄柔将帕子给了阿丽,看着走在前面的曹劲,手在袖中暗握成拳,迎着阳光露出一个轻浅的微笑。

后面一定会更好的。

这一个早晨,是二人隔了这诸多事耽搁以后,终于一起用早饭了。

一起用时,虽没有一个人自在,但为了以后的日子,甄柔还是希望少些变故,这以后自己及身边人的日子能相对安定。

许是这一年发生了太多意外,日子几乎都处于各种变故之下,在陆氏和甄姜下葬之后,接下来的日子总算是平顺了下去。

当十八岁生辰,就进入九月了。

将曹劲审问江平的结果,省去薛钦对她在意的臆测,只说是薛钦想挑拨她和曹劲的夫妻关系,进而影响他们两家的结盟,这让甄姚一颗心落回了实处。而没有波动情绪的事影响,又期盼着下月去信都求医,甄姚的伤好得很快,大半个月就康复的差不多了。

至于江平,虽没有再审出其他,但从薛钦派人以战败求合之际,一再表示欲望可以放了江平,足以可见江平此人的重要性。

然,战事刚平,两方都需要休养生息,以免他们内斗成伤,被其他势力捡了后手。

此外,徐州初定,需要稳定,更是不能再经战乱。

如此一来,自是只有接受薛家的求和,作为诚意也就只能放了江平。

心里存了厌恶,当甄明廷将这些事给甄柔说时,一脸嫌恶的冷笑道:“阿柔,真让你说对了!薛钦根本就是想破坏你夫妻和睦!亏我还曾经怀疑过他真心,才会甘愿派了江平来,结果别人早有后招!”说着怒气上升,一拳砸在案上。

知道兄长甄明廷的怒怼,多少是因曾经看重薛钦,却发现识人有误之故。

甄柔一笑置之,不愿再火上浇油,更不愿谈及薛钦,当下转移话题道:“阿兄,矜娘现在有六个月身子了吧?”

没想到甄柔突然问及矜娘,甄明廷一愣,旋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面对自己嫡亲的妹妹,无什么可隐瞒。

甄明廷叹了一声道:“阿柔,是我纵容她了,让阿姚难受了。不过她矜娘性子单纯,很容易被人牵了走,估计上次也是受了身边侍女的话吧。”

听到这一番话,甄柔心下了然。

兄长对矜娘有感情了。

既然要离开了,就把能做的事做了,只希望家族和睦。

甄柔心思一转道:“阿兄,矜娘毕竟是未来侄儿的生母,一直在外也不好,就将她接回来吧。本来阿姐也不怪她,再则阿姐后日就要与我一起去信都了,等她回来怕是得明年了,到时什么也过去了。”

到底是二十好几的男子,终于要有自己的血脉了,如何舍得一直在外。有了甄柔这句话,母亲曲阳翁主那里也好交代了,甄明廷当下兴奋道谢。

甄柔亦不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