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甄柔过去十八年来的生命中,与她有亲密关系的人,无一不是对她无限的包容。

甚至于背信弃义另娶他人的薛钦,即使在最后她将一切烧毁殆尽,薛钦依旧是包容她的,在第一时间想的还是奋不顾身的救她,不去计较其他。

也是凭着这一份薛钦会包容她的底气,她敢烈性子的自焚,因为她知道即使后面会问责她的家族,但不至于会要了家人的性命,只是甄家怕是也就此彻底落寞下去。

如是,身边所有人的包容,造就了甄柔习惯性的思维。

可显然曹劲不是过去的任何一个人,哪怕他们已经有了比任何人都亲密的关系。

甄柔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善于反思自己。

当下,甄柔如当头喝棒清醒了过来,心震了一震,她竟然已经不知觉地曹劲看作了至亲之人?

可是她不是一边防备着曹劲,一边又将曹劲当作家族得以保全的踏板讨好着么?

蓦然地,一丝了悟浮上心头,至亲至疏是夫妻,大概就是这样吧。

漆黑的光线下,甄柔怔怔地望着曹劲。

曹劲有夜视之能,立刻发现甄柔望着他出神了,他黑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疑惑,哼了一声,道:“这是委屈上了?”

甄柔回神,纤密的睫毛上下煽动两下,无辜道:“妾岂敢。”声音偏低,带丝可怜兮兮的味道,眸子里却依旧气鼓鼓得大睁着。

曹劲看了几眼,算是品咂出味了,他放开甄柔,侧身躺着,单手支头,垂眸瞥向平躺着的甄柔,颇有兴味地勾起唇,“都自称妾了,还不是恼上了?”

甄柔不再和曹劲绕来绕去了,她偏首望着曹劲,由着性子坦诚道:“原来夫君知道,都不哄我一下,还由着我生闷气。”

曹劲侧身躺在床榻外侧,高大的身影顿时将室内微薄的光挡完了。甄柔看不清曹劲的脸,好在曹劲一双眼睛十分黑亮,她就在心里告诉自己那不是下山寻食的恶狼,于是就睁大眼睛狠狠瞪了过去。

曹劲却看得分明,眼里兴味更浓,口中却是一本正经道:“我可没哄人的经验,要不你教我一下,下回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眼前光线虽暗得她看不见曹劲表情,但那双越发黑亮的眼睛她可是看得清楚,甄柔自不可能去教他。

心里转了转,甄柔应对道:“我也没哄人的经验,只知道哄人,就是让对方开心,讨对方欢心。”

“哦,就是让我讨你欢心?”曹劲抓起甄柔的手就往被子里按去。

灼热的硬度握了一手,甄柔顿时面红耳赤,惊得她瞠目结舌,“你…做什么!?”

怎么一言不合,就像市井泼皮!

这般下作!

甄柔挣扎将手扯出来,却是无法,只能干瞪眼望着曹劲,就忍不住一阵腹诽。

曹劲抓着甄柔的手,心里颇为意动,口中却仍是正经道:“不是让我讨你欢心么?我看阿柔刚才手脚并用地扒着我,十分急切,当然是急你之所急,才能讨你欢心。”

果然与市井泼皮无异,口里说着,还按着她手上下动了一动。

甄柔只觉灼热感一直从手心瞬间传遍了全身,她自觉比不过曹劲的脸厚,连忙认输地说道:“不用了!我现在不用你哄了!”

说着又兀自挣扎起来,却非但没有挣脱出手,还感手中之物更灼热了几分,似烫得她都要握不住了。

甄柔委实磨不过曹劲了,她终是低叫出声了,“快…快放开我的手!”

曹劲见甄柔又羞又窘,都有恼羞成怒的势头了,到底放开了甄柔的手。

手一得到解放,甄柔飞快地抽了回来,似为了保险,还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

曹劲看得直摇头,语气不以为然道:“又不是没用过,你如此害怕作甚?”

甄柔大窘,脸涨得通红,气得直说不出话来。

曹劲却还犹自说道:“现在不过才摸一下,你都反应这样大,以后白日看见了岂还得了。”

还有白日…!?

这岂不是白日宣yin?

甄柔终于找到回击的话了,道:“我虽资质愚钝,不及祖上才学,却也是自幼学儒家经典,尊孔孟之道,恪守——”

一语未完,曹劲出言打断,“我是粗人,不懂什么诗书礼仪,只知道一点,夫唱妇随,这还是你不久前亲口说的。”

说到此处,曹劲骤然欺身,再次将甄柔禁锢于身下。

“现在就需要阿柔履行自己说的了。”曹劲压下身体,感受到身下软绵的起伏,他嗓子暗哑,薄唇贴上甄柔的耳垂,呼吸出热气道,“与我夫唱妇随。”

真是痞子。

色胚。

难怪母亲和姜媪她们最不喜行伍出身的人,说是荤腥不忌,都是没脸没皮的一群粗人。

甄柔耳根子一片灼热,又被自己说出的话噎住,只能暗自在心里牢骚。

第二百二十七章 累她

那一天晚上,注定是旖旎的一夜。

一声嘤咛,忍不住呻吟出来。

忙咬住下唇,阻止那似羞耻、似欢愉的声音。

下意识睁眼去看,那双黑眸里的理智已经燃烧殆尽,只剩灼热的火光跳动,黑亮得惊人。

“阿柔,别忍…”曹劲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随着唇齿游弋往下,未伤的左腿膝盖也不知觉被抵到了胸口,“叫出来…”

意识犹存,甄柔死咬下唇,满头粘汗的摇头。

她就不出声,只攀着那宽厚的肩膀,吁吁喘息着。

曹劲黑眸一掠,不再劝说,肩头肌肉骤然紧绷,

“唔——”一声闷哼,抑制不住地从唇齿间溢出,甄柔转头,从屏风投来的微光猛烈晃动了起来…

油灯摇曳,昏黄的暗光渐渐迷离起来,冬夜是那样的漫长…

灯芯燃尽,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人终于从一叶扁舟上靠岸下船了,却已是浑身酸乏,精疲力尽,一个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的昏睡过去。

意识朦朦胧胧地时候,感到腿间似有柔软的棉巾拂过,粘腻感稍稍褪去,因着将有一个干净舒适的睡眠,甄柔不由意识微微转醒了一瞬,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双黑亮的眸子,复杂而又餍足的盯着她,声音依如梦中那般低沉沙哑,“累一些,也能少去管别人的事…最后别倒把自己给伤了…”

话语断断续续,委实听不甚清楚,她也真的太累了。

整个下午都精神紧张着,这会儿又是不停的在扁舟上荡漾起伏,甄柔终是没有意识去理会听见了什么,就这样累极了睡去。

只是不过刚才躺下而已,怎么身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扰得她无法安睡。

唔,是了,昨晚闹得久,这该是五更三鼓天了,曹劲要去晨练了吧…

甄柔真是羡慕起了曹劲的好体力,她一个翻身,将脸埋在枕间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半晌,才有嗡隆隆的声音响起,“夫君,可是要起来晨练了?你先穿戴起来,我缓半刻钟再起,不会耽搁夫君晨练…”

话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渐渐低不可闻。

甄柔将头埋在枕间,就一动不动了。

进来伺候起床的阿玉和阿丽见状不由面面相觑,无果,有志一同地将目光投向姜媪。

姜媪正拿着熏炉为甄柔烘暖挂在衣桁架子上的衣裙,接收到二人投来的目光,笑嗔了一眼,将熏炉烘衣物的活计随手交给阿玉,她走到床榻边,低声唤道:“少夫人,都快午时了,该是起来了。”

“没事,才午时…”听到姜媪的声音,甄柔无意识地回了一句,声音过耳,她猛地惊醒,转过身来,睁眼一看,果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今天也是一个有太阳的一天,阳光都透过屏风照到里间来了。

甄柔有些怔怔回不过神,懵然看着姜媪,“我怎么睡了这久,也不叫醒我来。”

姜媪抿嘴微笑,说道:“三公子走时特意交代了,说少夫人昨儿累了,不让叫醒您的。”

甄柔恍然想起昨夜的光景,心中一烫,继而腹诽,当真是没脸没皮的市井泼皮,自个儿在床帏上闹了就罢了,还大大咧咧地跟姜媪她们说,什么叫她昨儿累了,她哪有什么累了…

心里才想着,就感腰间一痛,不觉又忆起昨晚被连哄带骗,最后连强都用上,让她坐于身上,当下又是一热,心里却闪过一丝奇怪,曹劲这等男子,竟然还愿意雌伏?

随想随丢,却一个抬眸,见阿玉和阿丽两个小妮子面红耳赤,一副羞答答的模样,真是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不好意思。

见她们这样,她的羞赧之心倒散了不少,随即又好奇地随着她俩目光看了一看,只见床榻上一片凌乱,尤其是尾端还有一方黏在一起委实可疑的素白棉巾。

甄柔看着想了一会儿,脑子里依稀闪过一个画面,但是记忆着实模糊不确定,她随之深吸了一口气,室内除了依旧烧得极旺的炭火气儿,好像好有那么零星半点的欢好气味儿。

呼吸当下一窒,甄柔轻咳一声,面无表情地看向姜媪,心道还是姜媪有大将风范,哪有那两个未经人事的小妮子这般羞赧,只是姜媪这一张脸别跟笑开了的花一样就好了。

“都这么晚了,我就不用朝食了,先沐浴好了,一会儿就跟午饭一起用就是。”甄柔一边就着阿丽的服侍披了棉袍下榻,一边与姜媪吩咐道。

姜媪满脸笑容道:“少夫人安,三公子体贴,走时不仅让给室内添了碳,还让把热水一直备好,说是少夫人一起来准要沐浴。”

看着一副喝了蜜水直甜到心里的姜媪,甄柔无声一叹,算了,改变不了她们,就让她自己适应吧,以后这些也不会少,她还想着借曹劲生个一儿一女呢。

如是,甄柔披了棉袍去了耳房布置的浴室,沐浴除了一身的汗渍酸乏,等一切收拾妥当,都是午时过半了。

昨晚用的吃食到这会儿早已是消耗殆尽,甄柔早是腹饿得不行,心里虽还是有些惦记着甄姚,听姜媪禀告甄姚上午来过了,知道她还未起便说下午再来,她也只好将甄姚的事暂放一边,先用起了午饭。

两人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甄柔这边主院有什么动静,甄姚那边的跨院即使不刻意探听,也能多少知道。

待甄柔将将用过午饭,让姜媪煮了茶水,她饮了一杯去了去口中的饭香油气,就听侍女来报甄姚来了。

让阿玉亲自将甄姚引到内室外间,在南窗下对案面坐。

长案一旁咕噜噜翻煮着茶水,揭开壶盖,茶香满室。

一杯茶置于跟前,甄姚动听的声音娓娓响起。

无外乎就是一番剖心之言。

也正如甄柔所想,对于曹郑的另眼相看,甚至于有这么重要的作用,甄姚表示她是高兴的,这些至少能够让她不再是可有可无,说不定还能借此东风,有朝一日到长安雪恨,望甄柔不要担心她,毕竟现在曹郑并未对她有任何不妥之举。

第二百二十八章 流言

自此,甄姚的歌声时常在朱雀台响起。

曹郑正应了他对甄姚说的,以后会经常请甄姚到朱雀台唱歌。

长则五六日请一回,短则几乎日日都请。

虽然没个定数,却也是极为频繁的。

有时听甄姚唱歌后回来闲聊也会透露一二,曹郑似乎并不只是头疾发作了,才会让甄姚为他唱歌。

好几回都是曹郑独自处理政务的时候,让甄姚在一旁放声而歌。

这样频繁的出入朱雀台,再是低调,也免不了会引起众人的注意,风言风语也就随之多了起来。

他们一个是坐拥整个北方的枭雄,又素有风流名声在外,一个是被休离寄居的下堂妇,却又有名扬天下的美人之名。

当这两个完全没有任何关联的人,突然有了过于频繁的往来,如何不让人浮想联翩?

又依稀有传闻二人经常独处于一室,这时,甄姚婉转动听的歌声便会随之响起。

那日卞夫人的暖寒会,邀请的不只有曹府的女眷们,还有好些信都的贵妇人女公子们,都亲眼目睹曹郑大为称赞甄姚的歌声乃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如此之下,甄姚歌声绕梁的美名不胫而走。

与此同时,关于曹郑和甄姚的传闻也越演越烈。

多是传言甄姚以歌声得宠,又有倾城之姿,还是曹郑惯喜欢的妇人之身,比起专宠的环夫人更是年轻了一轮,皆不由猜测曹郑将何时纳甄姚入府成为第五位如夫人。

或是道之所以迟迟不纳甄姚入府,可能是顾及甄姚毕竟和甄柔是堂姐妹,这在辈分上多少有些不太好看吧。

可曹郑又岂是在乎世俗伦常的人,何况亲姑侄两人同侍奉一位夫郎的也不是没有,甄姚和甄柔又到底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姊妹,便是跟了曹郑也勉强能过眼。

但随着曹郑和甄姚的事热议开来,当权者与美人的故事告一段落,甄姚的出身背景开始进入众人视线,而目前与其最为息息相关的,毫无疑问就是将甄姚一力带来的甄柔,以及甄姚目前正寄居的地方,曹劲的三房院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甄姚当时来信都的理由,就是为求罗神医为之医治旧疾,这事也并没有掩人耳目。

是以,很快,甄姚恶疾乃是不孕之症的消息也很快为人所知了,甚至于罗神医也没有十全把握治好的事也跟着传了出来。

试问一个不孕的女人,她所能依靠的唯有娘家,而甄姚的娘家就是彭城甄家,如今的家主正是甄柔的胞兄甄明廷。

换句话说,甄姚能依靠的娘家人,就是甄柔。

夫妻一体,依靠甄柔,也就是依靠曹劲。

无论哪里都少不了自作聪明,或是一副玲珑心肠,看一思二的人。

哪怕甄姚与曹郑的事是偶然,这中根本没有甄柔和曹劲的手笔在,但不能否认,一旦甄姚得宠于曹郑,那么受益的必然是甄姚如今所依附的人。

这样一来,甄姚突然得宠的背后有了曹劲和甄柔的影子。

民间百姓的智慧历来不容小窥,他们常感慨有了后母就有后爹,可见枕头风的厉害了。

又纵观历史,枕头风厉害之处也是屡见不鲜:商纣王偏爱妲己谗害忠臣,周幽王为了褒姒烽火戏诸侯,西施魅惑夫差导致亡国…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一时间,众人就只看到了曹劲带无法生育的甄姚来信都,继而甄姚受宠于曹郑,这中自是内有乾坤。

毕竟曹郑已是知天命之年,唯二的两个成年儿子,一个是原配嫡子,拥有尊贵的公主血脉,一个是继室嫡子,却是居长。

若无意外,世子之位必然是从这二人中出来。

曹劲为了世子之位暗中动作,送美于前也是意料之中。

又加上曹劲在信都一惯有为人冷酷无情的传闻,如今愿意将妻子的堂姐千里迢迢带来信都求医这等善举,委实让人难以信服。他们自然更倾向于,曹劲知道曹郑对美人的喜好,这才将甄姚带了回来。

甄柔足不出户在三房院子里养伤,对于这些流言蜚语不免有些滞后,还是一天甄姚又被请去唱歌时,郑玲珑串门儿透露出来的。

将这些事闲话似说完,郑玲珑坐在堂上的东首位,又忙解释地兀自笑道:“这些也就是传闻,阿柔你待令姐的心极是赤诚,怎会存了那些心思呢?只是谁知道大人公他会看上——”

说到这里,郑玲珑自知失言的住了口,尴尬有歉意地看着甄柔,想解释什么,也不知从何开口,半晌才叹了一声。

“阿柔。”郑玲珑颦眉担忧道:“大人公掌权一方,就有些多思多虑,我担心大人公听了这些传闻,真往仲策和你的身上想,那就…”

话没说完,其意却已是不言而喻。

郑玲珑越发地眉心紧簇,还又叹息了一声。

甄柔高坐基台上的主位,看着一脸忧色的郑玲珑,她一时没有接话。

其实从甄姚去朱雀台为曹郑唱歌,她就想到这些了。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曹郑又有风流成性的名声,甄姚在长安一度被大将军何进霸占的事也是颇多人知道,这二人一旦走进不免会生些流言蜚语。

对此,她早是有心理准备,也在事发后第二天与甄姚交谈时提过的,听甄姚说不在意这些,她才歇下心来,却万万没想到这些流言尽烧到她和曹劲的身上。

仅牵扯她还好,现在还把曹劲扯进来…

尤其曹郑只是流言那样,纯粹喜欢甄姚的歌声还罢,偏生这中还牵涉曹郑讳莫如深的头痛顽疾。

念及此处,甄柔不由与郑玲珑一样,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曹郑为人最是猜疑心重。

正是这份世人皆知的猜疑心,若是他们透过甄姚知道曹郑的病况隐情,显然和他们早已在甄姚唱歌之前知道,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不想草木皆兵,甄柔当下谢过郑玲珑特意来告知的好意,又送客之后,就忙让阿玉出了三房院子,寻当初被安置在外面的陪嫁侍人落实这些传闻。

第二百二十九章 邀请

甄柔出身的彭城甄氏,乃世代簪缨的家族,累至甄柔父辈一代,每一代都有族人朝上为官,不少官拜太尉、司徒、司空一职,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天下大事。

如今势微,也不过是从甄柔这一辈开始,当年甄柔的父亲都曾出仕长安,只是因为其祖父与曹郑义父争斗落败,方才退居朝堂,固守祖籍。

衰败不过两代人,积累却是上百年十数代人,彭城甄氏底蕴可想而知。

前世仅甄柔带到邺城的陪嫁,就可以维持薛家庞大的军事消耗,那时甄柔还只是被许以侧室夫人。

如今嫁进势力更大的曹家,还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哪怕没有大伯父甄志谦为了讨好薛家刻意增加了嫁妆数量,其嫁妆与前世相比也不遑多让。

相对十里红妆的陪嫁,还有就是陪嫁的仆从也有上百人,只是三房院子拢共就三进三出,地方有限,便只留了二十名侍女在院子里伺候,余下的人则安置在府里面。

去年初来乍到,就遇上诸多事情,甄柔也无心理会安置在三房外的仆从。

八十个左右男女仆从总不能在府里吃闲饭,甄柔又今年大半年不在府里,姜媪只好在这期间先代为简单安排了一下,和张伯商量放出府七十来人,安置在曹劲名下的一些庄园当差,又剩了男女仆从十名留在府里,作为三房在府里的跑腿,以及到府外的采办。

这些事情,甄柔一回来,姜媪就详细的禀告过。

如是,这会儿,甄柔让阿玉去找打听消息的侍人,就是被留在府里的这十人的头儿。